[懸疑靈異] 搜神記 作者:末日詩人 (全文完)

 
regn13 2018-2-28 23:50: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2 24179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回到家之後,正好遇到一群來幫忙的女人拎著打包的剩菜從我家出來,這群女人聚在一起,就愛嚼舌頭,東家常李家短的,但他們就好像有默契一樣,見我回來了,立馬就止住了話頭,有幾人甚至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正所謂人言可畏,我和劉寡婦本沒有什麼,大家也都知道我是受傷,才被送到那去的,但人的劣根性便是如此,明知沒什麼,還喜歡拿這事開玩笑,到最後以訛傳訛,弄的大家都開始懷疑這件事的真偽來了。

    我嘆了口氣,隨即進了院,一進院就看到我爸正蹲在牆角抽菸呢,見我回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皺眉說:「左眼怎麼了,腫那麼高?」

    我揉了揉眼睛,就發現左眼腫的厲害,而且一碰火辣辣的疼,我爸過來給我看了看,然後就讓我去劉寡婦家買點藥。

    我現在躲劉寡婦還躲不及,怎麼可能還去買藥,最後還是我媽跑去劉寡婦家給我買的消炎藥和眼藥水。

    上了藥後我出了屋,見我媽正在豬圈餵豬呢,便湊到了我爸身邊,想要把昨晚的事和他說說,但還沒等我說話呢,我爸卻先開口了。

    「你爺爺已經入土為安了,家裡也沒啥事了,一會你就收拾東西,坐明天早晨的車走,回北京,好好找工作!」

    我聞言有些驚愕,爺爺這才剛剛下葬,我連紙都還沒去墳頭燒過,怎麼能說走就走?

    這未免也走的太急了,到時候肯定免不了被村裡人背地裡說閒話。而且就算要走,也得等到燒完頭七再走啊。

    可我爸卻搖頭,說:「天麒,這幾天發生的事,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我不解的問。

    我爸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抽菸,過了好一會才看著我說:「天麒,爸是個莊稼人,大字不識幾個,但有些道理還是懂的。爸之前也跟你說過,所有未知的事物,都值得我們去敬畏,現在,村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以為,這些只是偶然,或者巧合嗎?」

    我聞言沉默,心裡卻在琢磨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如果說這些事都只是巧合,那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先是我爺爺中邪了一樣的去砍樹,然後吊死在了老槐樹上,後來又是劉傻子,幾乎和我爺爺一樣的方式被吊死,而後,我又中了邪,若不是那隻大黑狗把我驚醒,恐怕我就要步我爺爺的後塵了。

    「當初劉姥姥說過,那顆老槐樹承載著你一生的氣運與命數,若是老槐樹被人動了手腳,不僅是你,就連我們老聶家也不好過,天麒,我懷疑,是有人在那顆老槐樹上動了手腳,而那顆老槐樹已經上百年了,就連我們村都是因此得名,所以我想,如果那顆老槐樹被動了手腳,那麼是不是我們村的風水,也連帶著一起被破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受牽連的,可不僅僅是咱們老聶家那麼簡單了,恐怕……全村都要出事,而且,還是出大事!」

    我雖不是個迷信的人,但這幾天的經歷,確實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莫非,真的如我爸所說,是我們村的風水被破了,所以才會出了這麼多的怪事的嗎?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隨後猶豫了一番,終於是將昨晚我經歷的事說了出來,我爸聽完後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豁然起身,直接就往外走。

    「爸你幹啥去?」我在後面喊,我爸卻說:「這事可能關係著咱們村的氣運,我必須得和王支書商量商量去,然後找人,去劉姥姥家看看!」

    我爸說完就走,我也想跟著去,但我爸卻說什麼都不肯,且不讓我參與到這件事中來,最後無奈,只能呆在了家裡。

    我爸這一去就是一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直接就問什麼情況,王支書怎麼說的,我爸聞言看了我一眼,然後說:「王支書已經組織人了,晚上去劉姥姥家看看,不過我和王支書懷疑這搞鬼的人,可能就是咱們村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準備後半夜再過去,如果真如我們料想的那樣的話,王支書會報警。天麒,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明天就走,然後去城裡安心工作吧!」

    我爸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好奇,暗想,你不是不讓我參與嘛,到了晚上,我偷偷的跟過去,非得看看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搞鬼,害的我倒霉不說,還害了我爺爺。

    我暗暗下定決心,胡亂吃了點東西便回屋躺下了。

    農村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所以睡覺普遍都早,七點多天才將黑,家家戶戶的就都躺下了,但我在帝都生活了那麼多年,生活習慣早已養成,七八點鐘就讓我睡覺,那簡直就是折磨我。而且我左眼越來越疼,照鏡子看了看,就發現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縫了。

    我又上了點藥,一直折騰到九點多,才有些睏意上湧,不知不覺間,便慢慢睡著了。

    我這人睡覺特別輕,一有點聲音就容易醒,就在我介於半睡半醒之間的時候,忽然就聽村裡傳出一陣陣的狗叫聲,那聲音很急促,而且是連成片的響,給我嚇得渾身一激靈,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心說我怎麼睡了這麼久?而且都這個點了,莫非是我爸他們已經行動了?

    想到這裡我便捏手捏腳的下了床,打開門聽了聽,果然沒聽到我爸的呼嚕聲。

    看來我爸他們已經過去了,那狗叫聲,估計就是被我爸他們驚得。

    想到這裡我急急忙忙的出了屋,然後一路小跑往劉姥姥跑去。

    今晚的天氣陰沉沉的,月亮幾乎被烏雲遮住了大半,投射下來的月亮也是灰濛蒙的,再加上又下了霧,讓整片村子看起來一片朦朧,很是陰森。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隨即腳步又加快了幾分,然而,就在我剛剛走到村頭,準備順著小路往村北頭走的時候,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一陣很古怪的音樂聲。

    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音樂聲?

    我愣在原地,瞪著眼睛左右亂看,而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那音樂聲越來越清晰,這一次我聽的真切,那聲音,竟然是嗩吶聲,而且,似乎是從村南頭傳出來的。

    我豁然轉頭,向南邊看去,只是當我看清遠處的景象之後,我的一顆心險些都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只見,在村南頭的草場處,正有一隊人抬著一口大紅色的轎子往我們村走來,而在轎子兩旁還跟著一隊吹嗩吶的人,那陣仗,就好像古代娶親一樣。

    我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直哆嗦,後退了幾步,隨即就見我身後不遠處有個茅廁,我也顧不上臭不臭了,直接就躲了進去。

    躲進茅廁後,我探著腦袋往外看,就發現那隊人竟然抬著那口大紅轎子徑直往老槐樹處走來,且隨著他們距離我越來越近,我赫然發現,這一隊人,竟全都腳尖沾地,走路輕飄飄的,且他們隊伍中有男有女,全都穿著古代的衣服,走起路來身上的衣服在空中飄來蕩去的,很是恐怖。

    我已經被嚇得冷汗淋漓,恨不得現在就逃離這裡,然而他們已經距離這裡越來越近了,若是我現在衝出去,肯定會被發現。

    想到這裡我強壓下心中的恐怖,隨後硬著頭皮向那群人看去。

    他們並沒有接近老槐樹,而是在距離老槐樹幾米處停了下來,轎子停下來後,嗩吶也不吹了,就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走到轎子前,恭恭敬敬的說:「小姐,我們到了,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一章、觀音洞

    隨著小丫鬟的話音落下,就聽轎子內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用了,這顆老槐樹的精華已經被裡面住著的那位吸的差不多了,且再加上被動了手腳,更加速了精華的流失,現在不僅不能給槐樹村帶來福澤,反而還會讓槐樹村遭難,無需罣礙,我們走吧,若是誤了時辰,沉香公子該怪罪了。」

    這女人的聲音很好聽,甜而不膩,且極其空靈,宛若仙音一般,讓我聽後忍不住心中好奇,能發出這麼好聽聲音的女孩,會長什麼樣呢?

    而且,她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午夜,抬著一口大紅轎子來我們村?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這群人還穿著古代的衣服?

    那女子口中所說的沉香公子又是誰?這名字古怪,我怎麼沒聽說過?

    還有,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肯定的說老槐樹被人動了手腳,難道,她知道些什麼?

    正疑惑呢,忽然就見那群人再次抬起了轎子,然後腳尖點地,伴隨著嗩吶聲,輕飄飄的往村裡走去。

    她們要去哪?

    這群人太古怪了,這大半夜的,還吹著嗩吶,就好像迎親隊伍一樣,最主要的是,這嗩吶的噪音這麼大,怎麼我們村裡就沒人聽到?

    我猶豫了一番,最後咬了咬牙,心說跟上去看看再說。

    想到這裡我便探頭探腦的出了茅廁,隨即遠遠的吊在後面,跟著她們往村裡走去。

    這群人一路走一路吹,鬧出的動靜不小,驚的村裡的狗狂叫不止,但說來也怪,這群狗只感遠遠的叫喚幾聲,當轎子接近它們之後,便全都夾著尾巴,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轉頭就跑。

    大約幾分鐘後,那群人終於停了下來,我見狀急忙躲在了一顆樹後,隨後偷偷的向她們看去。

    只是,當我看清她們停著的地方之後立馬就皺了皺眉頭。

    他們停在老李家幹什麼?

    正疑惑呢,忽然就聽嗩吶聲大噪,而隨著嗩吶聲響起,那丫鬟模樣的小姑娘,竟從懷裡抓出了一把大紅紙,手腕一甩,大紅紙立馬漫天翻飛。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這陣仗,似乎……和古代娶親一模一樣啊。

    難道,她們是來娶親的?

    只是,誰家會大半夜的娶親啊?而且還是這麼古老的儀式?再者,老李家只有李大奎和李二奎兩個兒子,又沒有姑娘,她們是來娶誰的?

    別特麼告訴我,是來娶李大奎他媽,老李太太的,那老李太太都快七十了,這不鬧呢嗎?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就見老李家的大門被推開了,隨後,走出來一個令我萬萬沒想到的人。

    這個人,竟然是李大奎的婆娘,劉紅!

    我雖然離的有點遠,但我依然看清,劉紅竟然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而在其胸口處,竟然還戴著一個大紅花,就好像古時候的新娘子一樣。

    我的天,我的眼珠子險些被這一幕給驚出來,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這劉紅,要改嫁了?

    可是不對啊,劉紅的男人又沒病又沒死的,她怎麼會改嫁?就算是改嫁,人老李家也不干啊。

    莫非,是劉紅忍受不住老李家的折磨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而她之所以選擇在午夜之後,就是因為怕老李家發現?

    這時,就見劉紅已經走到了轎子前,但看劉紅的模樣似乎有些不情願,站在轎子前遲遲不動,且還不時的回頭看自家院子,隱約間,我似乎還看到她的臉上掛著兩條淚痕。

    「劉姑娘,是沉香公子讓我們來接你的,時間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誤了良辰了!」好聽的聲音再次自轎子內響起,只是劉紅卻沒有動,而是捂著臉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喃喃說:「是我對不起大奎,希望大奎不要做出傻事來!」

    「劉姑娘,你人事已了,今後無需掛念,只要你跟了沉香公子,從此以後錦羅綢緞,富貴百年,還想這些事做什麼。」隨著這聲音落下,就見那小丫鬟走到了劉紅身前,強拉硬拽的,終於是將劉紅推進了轎子裡,而當劉紅進入轎子之後,那小丫鬟立馬大喊了一聲:「起轎!」

    聲音落下後,那幾個壯漢便抬起了轎子,隨即腳尖點地,順著原路返回。

    我急忙縮回了腦袋,後背死死的頂在樹幹上,過了一會,那隊人便出了村,看其方向,似乎是往村南頭去了。

    只是,村南頭只有一片草場,別的什麼都沒有啊,她們這是要去哪?

    而且,看劉紅的模樣,似乎並不是情願的,臥槽,莫非這群人是人販子?

    想到這裡我就要打電話,我這電話還是李萌送我的,是水果6,這電話別的毛病沒有,就是信號不咋好,自打回老家之後信號就斷斷續續的,而此刻我拿出來一看,就發現根本沒信號。

    我咬了咬牙,最後把心一橫,急急忙忙的就追了上去。

    迎親隊出了村之後,便進入了草場,她們的速度很快,起初我還小心翼翼的,但最後被落得實在有點遠,也就顧不上那些了,一頭紮進了草場裡,然後撲騰著快速狂奔。

    出生在農村的人應該都知道,草叢裡非常難走,全是露水,沒一會就能把衣服全打濕,而且雜草還絆人,跑了沒一會我就摔了好幾個大跟頭了。

    不過我這一通狂追,倒也沒被落下多遠,出了草場之後,就見那迎親的隊伍走進了一片林子裡。

    今晚的霧氣很重,此刻,那林子被濃霧籠罩,當迎親隊走進去之後,幾乎立馬就消失不見了,我心裡著急,也沒多想,直接就衝了進去。

    只是奇怪,當我進入林子之後,就發現這林子內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拿隊人的半分影子?

    難道是她們繞到別處了?

    我在林子裡徘徊了許久,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就看到,在前方不遠處,竟然有光傳出,隱約間,我似乎還聽到了嗩吶聲。

    我幾乎來不及多想便跑了過去,只是,當我距離那光亮越來越近之後便愣住了。

    只見,在身前不遠處,竟然有一個山洞,而那光亮,就是從山洞裡傳出的。

    此時此刻,山洞內人聲鼎沸,好多人在裡面走來走去的,但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穿著古代的衣服,而在山洞上方還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寫著觀音洞三個字。

    這裡是哪?

    觀音洞又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時,我忽然看到有人攙扶著劉紅正往觀音洞裡面走,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她一聲,但那些人根本就不搭理我,連劉紅似乎都聽不到我的聲音,我見狀心裡著急,就要去抓,然而我才剛剛邁步,忽然就感覺腳下一絆,一個狗吃屎便趴在了地上。

    草!

    我心裡暗罵了一聲,隨即就要起身,只是,就在我抬起頭,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之際,身子忽然就是一僵。

    因為有一張臉,幾乎就貼在我的臉上,瞪大著眼睛,與我對視著。

    我眼睛瞪的老大,臉上寫滿了驚恐,過了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大叫,連蹬帶踹的往後爬了幾步,隨即就看到,這個人,竟然也學我一樣趴在地上,只不過他太古怪了,尤其是那眼神,很是呆滯,在我被嚇得大叫了一聲之後,他竟然還咧嘴,衝著我詭異一笑,隨後宛若一隻大蜥蜴一般,手腳並用,三兩下就爬進了草叢裡。

    我被驚得冷汗淋漓,只感覺一顆心都險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東西?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二章、一吻定終身

    我跌坐在地,只感覺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濕了,身體更是顫抖的不停。

    太詭異了,這裡到底是哪,還有剛才的那個人,又是誰?

    他為什麼要趴在地上,猶如蜥蜴一般爬行?

    難道,他不是人?

    我打了個激靈,轉頭看了一眼觀音洞,隨後只感覺一股毛毛的,冷冷的氣息立馬從心底升騰而起。

    莫非,是我誤入了亡者的世界,這裡,根本就不是活人來的地方?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心想這裡太恐怖了,還是先回去再說,到時候和村裡人一起過來再一探究竟。

    我倉惶起身,轉身就要走,只是,就在我剛剛邁步之際,忽然就聽身後有個聲音說:「這位公子,今天是我觀音洞大喜的日子,既然來了,哪有不喝杯喜酒就走的道理。」

    這聲音響起的突然,嚇了我一跳,轉頭一看,卻是之前的那個小丫鬟正站在我的身後,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一臉的驚駭,這小姑娘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要知道這裡可是樹林,地上滿是落葉,踩在上面肯定是要發出聲音的,而這小姑娘卻宛若鬼魅一般,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怎能不驚?

    小丫鬟見我這樣卻是撲哧一笑,白了我一眼,說:「看你那慫樣,你那麼害怕,怎麼還敢跟著我們的隊伍過來這裡?」

    我聞言一臉的窘迫,感情我跟蹤人家,早就被發現了,只是奇怪,既然發現了我,為什麼卻不點破我,而是讓我跟來這裡,現在又邀請我進去喝酒呢?

    容不得我多想,那小丫鬟便上來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說:「走吧公子,我們觀音洞辦喜事,可是一大盛事呢,到時候這附近方圓百里的大人物都會前來觀禮,一般人,還都進不來呢,不過我家小姐說了,公子與她有緣,所以才想留公子進去小坐呢。」

    她拉著我一路往觀音洞走,但我哪裡會肯,當下用力掙脫,想要擺脫這小丫鬟的束縛,但哪裡想到這小姑娘力氣出奇的大,我這一下,竟沒能掙脫她那雙素淨的小手。

    這小姑娘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身體柔柔弱弱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而就在我心裡震驚之際,忽然就聽那小丫鬟說:「公子,你看我一眼。」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向她看去,只是,當我看清她的雙眼之後,就見一道精光忽然閃耀而出,而我幾乎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一僵,下一刻,我便宛若中了邪一般,身體再也不受我自己的控制,猶如木偶一般,一步一晃的向觀音洞走去。

    這一刻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因為此時的我還有自己的意識,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驚悚,也更加讓我確定,這群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或許真的是鬼也說不定。

    想要這裡我便更加恐怖了,幾乎都要被嚇尿,但這時的我有腿不能跑,有口不能言,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此刻觀音洞內放了不少的方桌,已經做了不少的人,而在最前方,還擺著一個大檯子,就好像戲台一樣,而在最前排,最上首的位置上,還擺放著一個華貴的座椅,那座椅很大,上面鋪著白色的毛毯,看樣子應該是給這裡的主人準備的。

    我晃晃悠悠的進了觀音洞,隨後坐在了最後面的一個位置上,而在我進入觀音洞之後,那些早已坐下的人竟全都回過頭來看我。

    這些人很古怪,眼神全是呆滯無比,有的人的眼睛,甚至還在眼圈裡轉悠個不停,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時,那小丫鬟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輕聲說:「公子,你先小坐一會,一會沉香公子和新娘子就要出來了,我家老佛爺也要過來看戲,我家小姐也說了,等一會,會來陪你說話!」

    這小丫鬟說完之後就走了,而我卻在心裡大聲的呼喊,回來,放我出去,可我喊不出口,更沒人會聽到。

    最後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媽的,反正來都來的,既來之則安之,而且我和劉紅認識,我估計,她不會害我的吧?

    話雖這麼說,但我心裡還是沒底,因為這裡的人,都太他媽嚇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如坐針氈,即將忍受不住的時候,忽然就聽有嗩吶聲和二胡聲響起,隨即,就見一群化了妝的人走上了戲台,在上面又是唱又是跳的。

    我對京劇沒什麼研究,但那老生的裝扮卻一眼被我認了出來,他演的,似乎是鍾馗。

    而與他演對手戲的,似乎是一個小鬼,只見這兩人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唱的好不快活,但下面的那些人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瞪著雙眼,盯著鍾馗看。

    那小鬼的扮相很恐怖,身上滿是鮮血,一雙眼只有眼白,看一眼,就給我嚇得心底寒氣直冒,但下面看戲的這些人卻不怕這小鬼,反而是對那鍾馗很是恐懼,當最後鍾馗將手中的木劍刺進小鬼的體內之後,台下的人頓時就炸了鍋,有的甚至還被嚇得啊啊的怪叫。

    「叫什麼叫,今天是我觀音洞沉香公子大喜的日子,若是再叫,就全都給我滾出去!」說話的卻是那個小丫鬟,而當小丫鬟的聲音落下之後,那群人果然就老實了,隨後就見一個老嫗被人攙扶了出來。

    我的目光幾乎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不是被那老嫗吸引,而是被攙扶老嫗的人吸引了。

    那是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身純白似雪的旗袍,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一雙手臂宛若蓮藕一般,肌膚吹彈可破,她的五官更是精緻到了極點,這樣的女人,說實話連電視上的那些一線明星都比不上,就算是整容之後,都和這個女人沒法比。

    且最主要的是,她竟然有著一頭如瀑般的紅發,那紅似火,更加為其添加了一絲魅惑之感。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心裡卻想,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嗎?

    就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美的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扶著那老嫗一路走到了最前排的華貴座椅前,當老嫗坐下後,台上的戲再次開唱,而那穿著旗袍的女人,卻慢慢回身看了我一眼,見我看著她發愣,便抿嘴一笑,隨即,在我驚愕的注視下,竟款款向我走來。

    我的天,那一刻,我的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這種緊張感,就連我和李萌第一次親嘴的時候,都沒有過。

    我甚至感覺到,我似乎都要窒息了,沒錯,被她美到窒息!

    她人未至,香風先到,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深深地嗅了一口,但這窘態卻被那小丫鬟看到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呸,這樣的人,怎麼會與我家小姐有緣,我家小姐可是千年才修得……」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女人打斷了:「婉兒,小心說話!」那小丫鬟哼了一聲,然後轉身不再看我,倒是那女人對著我笑了笑,說:「婉兒年紀小不懂事,讓公子見笑了!」

    她說罷便坐在了我的身邊,因為我身體不能動彈,所以無法轉過頭,但是我的眼角餘光卻能看到她,就見她坐下後,竟單手拄著下巴,神情專注的盯著我看,就好像我臉上長花了一樣,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而下一刻,我忽然就看到,她竟然慢慢的將臉探到了我的身前,在我耳邊輕輕說:「公子,你覺得,我美嗎?」

    如蘭般的香氣噴打在我的耳朵上,鬧的我渾身發癢,忍不住夾緊了褲襠,拼了命的點頭。

    她見狀輕輕一笑,而後,在我驚愕的注視下,竟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這一吻之後,公子就是小女子的了呢!」她掩嘴嬌笑,而我聽後卻忍不住渾身一顫。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三章、山野精怪入夢來

    這女人的動作太過突然,且我無法動彈,根本就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誘人的雙唇,輕輕的印在了我的額頭上。

    而後,就見她眨著眼睛,看著我淺笑說:「這一吻之後,公子的人,可就是小女子的了呢!」

    她說完之後便掩嘴嬌笑,而那小丫鬟卻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不時的用眼睛狠狠的剜我,最主要的是,隨著這女人的話音落下,場間所有人幾乎都轉過了頭,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我。而我,卻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愕的怔在原地。

    這女人要幹什麼,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見面就親我,這也太隨便了吧?而且,她最後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從此以後,我就是她的人了?

    莫非,她看上我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能和這麼漂亮的女人發生點什麼,似乎也不錯,嘿嘿!

    就在我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時,忽然就聽一聲怪叫傳出,我抬頭看去,就見不知從哪裡跑來了一隻猴子,此刻正上跳下竄,到處搶東西吃。

    這猴子個頭不大,動作卻極其靈活,古怪的是,她的背上,還坐著一個小人兒。

    那小人兒很奇怪,腦袋上戴著大大的帽子,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蘑菇一樣,不對,如果比喻的更形象的一點,那應該說是很像靈芝!

    「哪裡來的潑猴,把它轟出去!」那個小丫鬟對著猴子大叫,但那猴子不僅不怕她,反而還扔過來一枚松子,當的一下打在了那小丫鬟的額頭上。

    見松子打中,那猴子一下竄到了房頂,而後竟捂著肚子大笑,最後轉過身子,撅起屁股,用爪子啪啪啪的拍自己的屁股,那樣子,既滑稽又好笑。

    我被這突然冒出來的猴子逗笑了,就連心底的恐懼也都減少了幾分,但好景不長,就在那猴子還在嘲笑眾人時,忽然就見一個男人豁然站起,一聲怪叫,而後他的舌頭宛若麻繩一般,瞬間自嘴巴內射出,向猴子捲去。

    我的天,我看的是頭皮發麻,眼角直顫,這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的舌頭,怎麼會這麼長?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吊死鬼?

    猩紅色的舌頭帶著一陣腥風瞬間就襲到了猴子身前,但那猴子竟然不躲不閃,而是伸出爪子一撈,一把就將那舌頭抓住,隨後用力一扯,就聽撕的一聲,那足足有幾米長的舌頭,竟然被這猴子給扯斷了。

    舌頭被扯斷後,那舌頭的主人竟發出了嗷的一聲吼叫,那聲音極其尖銳,不似人聲,很是刺耳,而那猴子似乎有些嫌棄手中的舌頭,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轉頭帶著那小人兒掉頭就走。

    其餘人想要去攔,但這時那老嫗卻忽然攔住了眾人,隨後用嘶啞的聲音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猴子,應該是傳說中的通臂魔猿,而它身上帶著的小東西,應該就是肉靈芝沒錯了。傳說,這兩個小東西是天地英雄張一凡的靈寵,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敢去招惹它?」

    這老嫗在這群人中有著非凡的地位,此刻一說話,其餘人立馬就不動了,隨後就見那老嫗轉頭看了一眼那斷了舌頭,正捂著嘴巴嚎叫的男人道:「沒用的東西,沒了舌頭,我還養著你有何用!」

    言罷,手中的枴杖忽然抬起,對著那男人猛地一打,就聽咚的一聲,那男人的腦袋立馬就被打的四分五裂,紅白相間的腦漿,迸濺了老遠。

    男人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但這還不算恐怖,最恐怖的是,當這個男人倒地之後,身子竟一陣扭曲,最後,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男人竟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蜥蜴!

    我的媽呀,這個人,難道是蜥蜴成精了?

    這一刻,我心裡驚恐萬分,冷汗幾乎將我全身都打濕了,身邊的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驚恐,輕輕一笑,然後道:「公子不要怕,有我在,這裡沒有人敢動你。」

    我心說別忽悠我了,這裡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估摸著,這女人不是女鬼,就是別的什麼東西修煉成精了。

    只是我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山野精怪,想想我這二十三年,簡直就是白活了。

    大蜥蜴的屍體被人拖了出去,然後眾人繼續看戲,而這時,就見身邊的女人忽然從嘴裡吐出了一個珠子,那珠子呈火紅色,十分圓潤,離的老遠,我就能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公子,你且張開嘴巴!」女人的話好似魔音一般,我聽到之後竟真的不受控制的張開了嘴,然而,就在她即將把那顆珠子送到我嘴裡之際,忽然有一雙手從我身後探出,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什麼人!」小丫鬟立馬起身,對著身後呵斥,而隨著小丫鬟的聲音落下,就聽一個猥瑣的笑聲響起:「嘿嘿,沒想到啊,傳說中的觀音洞,竟然被我在這撞見了,不過這觀音洞裡的狐狸精,長的可真是美若天仙啊,看的小道口水都流出來了!」

    「哼,敢擅闖我觀音洞,不自量力!」女人一聲冷哼,隨即手腕一縮,瞬間擺脫了抓著她的手掌,而後整個人宛若驚鴻一般,輕輕一轉,便後退出了好幾米遠。

    這裡鬧出的動靜不小,除了那老嫗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而這時,我也終於看清來人的模樣。

    他看上去差不多30來歲,穿著一身髒兮兮的道袍,臉上滿是猥瑣的笑意,此刻正背負著雙手站在我的身側,見我看他,還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說:「小兄弟,你豔福不淺啊,竟然被這麼美的狐狸精給看上了,不過,你天生陰體,且生有陰陽眼,天生魂力便極強,這樣的你,對於精怪來說,也確實是一顆大補藥,怪不得這狐狸精都想和你發生關係!嘿嘿……」

    若是往常,我看到這人猥瑣的模樣肯定會極厭惡,但此刻這人突然出現,就宛若神兵天降一般,對於我來說可是唯一的一顆救命稻草,哪裡會煩他,我簡直都要愛死他了。

    可惜我口不能言,只能一個勁地對他使眼色,這貨這才反應過來,一拍額頭,說:「哦,你被下了控身術,抱歉抱歉!」他說罷一拍我的額頭,而隨著他的手掌拍下,我立馬打了一個激靈,隨後便感覺渾身一鬆,竟真的能動了。

    「大哥救我!」我大叫了一聲,然後一下就躲在了他的身後,而這時,就聽那小丫鬟對著我呸了一聲,道:「看你那德行,這樣的人,虧得我家小姐還對你那麼好!」

    我心說好個屁啊,媽的,可別他媽忽悠老子了,我估摸著,這道士大哥要是再晚來一會,這女人就要把我給吃了。

    我沒說話,只是躲在這道士的身後探頭探腦的看,此刻,我和道士兩個人已經被圍住了,這些人剛才還算正常,但此刻全都凶相畢露,我甚至看到幾個人發生了變故,渾身生出了毛髮,那樣子,就好像電影裡演的金剛一樣,很是恐怖。

    這道士起初臉上還掛著猥瑣的笑意,但此刻卻也凝重了起來,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你在這裡也是個累贅,我先送你回去!」

    他說罷猛地一拍我的額頭,隨後口中大喝了一聲:「歸位!」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我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自身後傳出,隨後,我整個人宛若墜入了漩渦一般,被一陣拉扯,而我眼前的景物也變幻的模糊不清,下一刻,我啊的一聲大叫,隨後整個人豁然坐起。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轉頭一看,就發現此刻的我,竟坐在自家的炕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睡著了,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夢?

    但這夢,是不是也太逼真了一些?

    就在我坐在炕上愣神的時候,忽然就聽外面有人大喊了一聲:「哎呀不好啦,劉紅上吊啦!」

    我聞言心頭一顫,劉紅,竟然上吊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四章、三死二傷

    劉紅竟然上吊了?

    她怎麼會上吊,難道,是她和李二奎的事被李大奎發現了,然後才選擇了尋死?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剛剛做的那個夢,那個夢太古怪了,在夢裡,劉紅竟然穿著一身大紅衣服,坐上了轎子,而且還要和什麼沉香公子成親。

    我和劉紅根本就沒什麼交集,怎麼會突然夢到她,而且,那個夢如此逼真,我到現在,甚至還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我真實經歷的。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隨後起身出了院子,往老李家趕去。

    此刻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多了,但老李家的院子裡卻圍了一圈的人,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人群中有男人的哭聲隱隱傳出,待我擠進人群裡才看到,是李大奎正抱著劉紅在哭。

    然而,當我看到劉紅的那一刻,整個人卻瞬間如遭雷擊。

    只見,劉紅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胸口還戴著一顆紅花,這裝扮,幾乎和夢裡的她一模一樣。

    這裝扮若是往常,那肯定是很喜慶的,可是此刻劉紅卻面目淤青,眼睛高高的凸起,舌頭伸出來老長,看起來既猙獰又恐怖,哪裡還有半分喜慶的模樣,反倒增添了一絲陰森恐怖之感。

    在看到劉紅的死狀之後,別說是我了,就連圍觀的一群大老爺們都被嚇得心底寒氣直冒,隨後就聽有人小聲議論說:「這劉紅,真是不要臉,竟然跟自己的小叔子偷偷搞到了一起,前幾天我婆娘和我說這事,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有一次我和李二奎喝酒,那小子喝多了說禿嚕嘴,說他和劉紅搞在一起的事兒,連他爹媽都知道,唉你說說,這事,多做損兒,這以後可讓大奎咋做人,老李家的名聲可是要一臭到底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雖然聲音很輕,但周圍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而我聞言卻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我本以為這事只有我知道,卻沒想到,村裡早已有人知道了。不過想想也是正常,正所謂紙包不住火,這倆人偷偷摸摸的做那事,不可能在家,出去的時候難免被人撞見,不過這些人都閉口沒說,而是到劉紅上吊自殺了之後才說出來,也算是留了情分了。

    李二奎沒在,也不知道是躲出去了,還是被燙傷去鎮上看病沒回來,但李二奎的父母卻都在,這兩人陰沉著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場間只有大奎悲悸的哭聲在傳出著,那聲音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絕望,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唉,看來大奎也是個痴心人,卻沒料到,自己一心守護的女人,竟和自己的弟弟搞在了一起,而且還可能是自家爹媽指使的,換做誰,此刻都會絕望。

    大奎把嗓子都哭啞了,但依然抱著劉紅死死的不松手,最後還是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兩人分開,然後大夥幫忙張羅著喪事。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問了一句:「唉,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王支書咋沒來呢?」

    聽到他的話之後我瞬間心頭一顫,我爸和我說過,今天晚上要和王支書帶人一起去劉姥姥家看看,剛才我出來的急也沒注意我爸在沒在家,但此刻我爸和王支書都沒來,莫非,他們已經去了劉姥姥家?

    可這都將近兩點了,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正胡思亂想呢,忽然就聽轟隆一聲響自村北頭傳出,那聲音沉悶,好像是什麼東西塌了一樣。

    聽到這聲音之後我頓時心頭一顫,來不及多想,悶頭就往劉姥姥家跑去。

    「唉二狗,你跑什麼?」有人在後面喊我,我急忙大喊:「我爸和王支書去劉姥姥家了,剛才那聲音好像是劉姥姥家傳出來的。」

    「啥?去劉姥姥家?」那人一愣,大聲問:「劉姥姥都死了小半年了,他們去那幹啥?」

    我沒有回話,而是快步往村北頭跑去,其餘人雖然不知道咋回事,但見我這麼急,知道恐怕是出啥事了,二話沒說,也跟著我往劉姥姥跑。

    我們幾人跑的飛快,只用十多分鐘就橫穿了整座村子,來到了村北頭,只是,當我們來到劉姥姥家,看清眼前景象之後卻都傻眼了。

    這裡哪裡還有劉姥姥家的房子,有的,只是一地的殘磚瓦礫和一片廢墟。

    房子,竟然塌了!

    我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而這時,忽然就聽一聲呻吟聲傳出,我轉頭一看,就見廢墟中,似乎正有一個人掙紮著往出爬。

    「那有人!」有人大叫了一聲,隨即快步衝了過去,隨後就聽那人大喊了一聲:「王支書?」

    我聞言心頭一顫,快步衝了上去,就見王支書的雙腿都被埋在了廢墟裡,只有上半身還露在外面,見到我之後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一臉痛苦的說:「快,快救人,你爸,還有,還有三個村裡的,都被埋在下面了!」

    什麼,我爸被埋在下面了!

    聽到王支書的話後我當時就瘋了,猛地起身,瞪大著眼睛四處掃視,但這裡黑乎乎的,哪裡有我爸的影子?

    我是心急如焚,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當下就要用手去挖房屋的廢墟,跟我一起來的那幾個人卻攔住了我,隨後就聽隔壁趙叔說:「二狗你這樣挖不是辦法,我們先把王支書弄出來,然後回村叫人,一起來救人。」

    我聞言也冷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即幾人合力先將王支書從廢墟內拽了出來,拽出來後,就發現王支書的兩條腿就好似兩根面條一樣,軟趴趴的聳拉著,顯然是骨折了。

    「先找車把王支書送去鎮裡,然後叫人來救人!」趙叔說完之後便背起了王支書,隨即快步往村裡跑去,其餘人也全都往回跑,各自回去叫人,唯獨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廢墟怔怔出神。

    這到底是怎麼了,短短幾天的時候,先是我爺爺去世,然後是劉傻子,之後是劉紅,現在,我爸和好幾個村裡的老爺們又生死未卜,這一連串的死亡事件,發生的是不是也太詭異了一些。

    要知道,我們村可只有幾十戶人家,一百多口子人,這死亡率,是不是也太高了,如果按這樣死下去,那用不了多久,我們村就要死絕了啊!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

    那個坐在轎子內的女人曾說過,老槐樹的精華已經被裡面住著的那位吸的差不多了,而且還被動了手腳,加速了老槐樹精華的流逝,如今,已經不能給我們村帶來福澤了,甚至,可能還會讓我們村遭禍。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所有的一切起因,皆因為那顆老槐樹?

    但劉姥姥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那個打暈我的人,又是誰,那個人和這一系列事件,又有什麼聯繫?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就聽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我轉頭看去,就見村裡的老少爺們全都拿著鐵鍬鐵鏟趕來了,到這二話不說,直接就悶頭開挖。

    因為擔心傷到下面的人,所以眾人挖的是小心翼翼,一直挖到了凌晨四點多,終於有人大叫了一聲:「挖到了挖到了。」

    我聞言一把扔下鐵鍬衝了過來,就見這人竟然挖出了一條縫隙,而順著縫隙,正好可以看到裡面。

    這裡面是一個狹小的空間,而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竟然躺著好幾個人。

    「二狗別他媽看了,躲開!」我被一把推開,隨即大家便七手八腳的就往出拽人,而當那人被拽出來後,眾人心裡全都咯噔顫了一下。

    這人的胸腔被砸的凹陷了進去,嘴巴裡全是血,已經斷氣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屍體沉默,這時還是趙叔罵了一聲:「都別他媽愣著,快,裡面還有人!」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往出拽,可是,當第二個,第三個被拽出來之後,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青,就連趙叔都不說話了。

    一共拽出來三個人,全都死了!

    救援隊伍裡不乏死者的親屬,有幾人當場就憋不住哭了起來,其餘人也是一臉鐵青,站在旁邊默不作聲。

    而我幾乎已經絕望,王支書說過,他們一共來了五個人,現在除去王支書,其餘三個人都找到了,唯獨剩下我爸不見蹤影。

    我爸去哪了?

    就算是死,那也要見到屍體才對,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算怎麼回事?

    就在我心裡絕望,整個人即將崩潰之際,忽然就聽一個人大叫了一聲:「快看,這裡面似乎還有一個人!」

    這人說完之後將半邊身子都鑽進了縫隙裡,隨後用力一拽,立馬就拉出來一個人。

    這滿臉鮮血的人正是我爸。

    只是,當我看到我爸的慘狀之後整個人瞬間就崩潰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的茫然,連哭都忘了。

    「草,二狗你跪個JB毛,人還活著,快,送鎮醫院!」

    我聞言一怔,隨即定睛一看,就見我爸雖然渾身是血,但胸口卻還在微弱的起伏著。

    我瞬間重燃希望,一把背起了我爸就往村裡跑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五章、救命錢

    我背著我爸一路狂奔到了劉寡婦家,隨後給鎮醫院急救車打了電話,但我們這距離鎮裡少說也得三個來小時的車程,若是等急救車來,人流血都流死了。

    最後還是趙叔回家把農用車開了出來,再讓劉寡婦幫著我爸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隨後抬上車,一路顛簸往鎮裡趕去。

    農用車太過顛簸,趙叔也不敢快開,生怕造成二次傷害,就這樣一路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是和急救車碰了頭,把我爸背上了急救車之後,便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趕。

    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爸哭,最後把急救醫生都哭煩了,把我訓了一頓,我這才止住了眼淚,然後緊緊的握著我爸的手,生怕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就這麼突然的離我而去。

    急救車一路飛馳,一個小時後終於是趕到了鎮醫院,將我爸送進急救室之後,我整個人宛若虛脫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雙眼呆滯,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了,短短的幾天時間,先是身體一向硬朗的爺爺去世,隨後又是我爸受傷,難道,這些,都是因為那顆老槐樹嗎?

    我爸和我說過,如果老槐樹被人動了手腳,那不僅僅要影響我一生的氣運,恐怕連我們老聶家都要受到災禍,嚴重點,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難道,真的要按我爸所說的發展了嗎?

    家破人亡?

    我將腦袋深深的埋進了雙腿間,眼淚猶如泉湧,不一會就將我的衣服打濕,如果不是我認了那顆老槐樹當乾媽,是不是家裡就不會出這麼多事了?

    爺爺就不會死,我爸,也不會受傷了?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而就在我獨自一人坐在醫院冰冷的走廊裡慌張無助的時候,忽然就聽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我抬頭一看,就見竟然是我媽慌慌張張的趕來了。

    我知道,我是如今家裡唯一的男人,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可以哭,但在我媽面前,我必須堅強。

    我擦了擦眼淚,隨後起身,我媽看到我之後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臉慌張的問我:「天麒,你爸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醫生說做個小手術就好了,沒大礙的。

    我媽聞言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就說:「你爸怎麼會和王支書他們去劉姥姥家?大半夜的,他們去那幹什麼,這下可好,三死二傷,現在警察都去咱們村了!」

    我聞言沒有說話,我媽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母子二人就沉默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時間分分秒秒而過,這一刻的我,只感覺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度日如年,隨著時間越過越久,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我媽明顯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一個勁地問我爸到底傷的什麼樣,我只是搖頭不說話,我媽見狀便開始小聲的哭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我和我媽急忙圍了上去,問我爸的情況,那醫生卻搖了搖頭,說:「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全身六處骨折,腦部還有淤血,最主要的是那淤血壓迫了神經,如果不儘早做開顱手術的話,嚴重點,這人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聞言腦袋轟的一下,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永遠都醒不過來,那不就成植物人了?

    我媽一把抓住醫生的手,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我爸,醫生點了點頭,說:「這開顱手術,我們還是很有信心的,一會我會聯繫市裡的專家,然後開會研究一下,這之前,你們先把錢準備好吧。」

    「大概需要多少錢?」我問。

    「最保守的估計,也得……十萬吧!」醫生說完之後就走了,而我和我媽聞言卻傻眼了。

    十萬?

    這麼多年,家裡為了供我上學,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再加上爺爺去世,辦喪事又花了一些,如今家裡早已沒有積蓄了,而此刻這救命的十萬塊,對於我家來說,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將我爸安置好之後,我便坐在病床前,看著昏迷中的我爸發呆。

    而我媽卻一個勁地哭個不停,見我發愣,就說:「天麒,要是不然,我們就放棄吧!」

    我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轉頭木訥的看了我媽一眼。

    我看到,在說出這話之後,我媽的眼裡也有濃濃的不捨與愧疚,是啊,她倆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媽對於我爸的愛,要遠遠多於我,我甚至都能感受的到,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是有多麼的痛苦。

    「天麒,你馬上就要工作了,用錢的地方太多,而且家裡也拿不出這十萬塊錢,這都是命,如果命中注定你爸該有這一劫,那我們,我們就……」

    「不行!」我豁然起身,看了我爸一眼,隨即咬牙說:「媽你照顧好我爸,錢的事,不用你管!」

    我說完之後便出了醫院,打了輛車,直接回了村。

    這救命錢,就算我去賣腎,也絕對要湊齊。

    回村之後,我挨家挨戶的去借錢,但村裡富裕的人不多,好在村裡人質樸,而且平常感情處的都極好,每家每戶,或多或少的,都借給了我一些。

    但最後,我一共在村裡借了四萬三千七百塊,臨走的時候,我在村口,給所有的村民跪下,噹噹噹的磕了三個響頭,還是趙叔給我扶了起來,說:「二狗不要這樣,等你以後出息了,別忘了咱們村裡的窮人就行了!」

    「不會忘!」我擦乾了眼淚,然後坐車離開,回到鎮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一進病房就看到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其中有個二十多歲,長的挺漂亮的女警,正在那問我媽什麼,可我媽畢竟是農村婦女,一見到警察整個人就慌了,再者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那支支吾吾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那些警察見我回來立馬就過來問我是不是聶天麒,我點頭說是,那女警便過來和我握了握手,說:「我是鎮派出所的王倩,來這裡想瞭解一些情況,你能和我說說你爸他們晚上去劉姥姥家到底去幹嘛的嗎?」

    我聞言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爸沒和我說過,王倩聞言和一個中年男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就見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說:「小聶,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也有王倩的,如果以後你想起了什麼,一定要和我們聯繫!」

    「嗯。」我接過了名片,這幾名警察見狀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警察走後,我將手中的皮包打開,將我從村裡借來的錢倒在了床上,我媽一看立馬就問我,這錢從哪來的?

    我說在村裡借的,媽你別管了,我媽聞言卻流出了眼淚,然後說:「天麒,這份恩情,你可一定要記得!」

    「嗯,不會忘得!」我點了點頭,然後和我媽仔細數了一遍錢,這裡一共是四萬三千七,加上我兜裡的三千,我家裡還有一萬,一共就是五萬六千七,距離十萬,還差四萬三千三。

    這四萬多塊錢,我要去哪弄去?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家室很好,曾經和我很親密的人。

    這個人,就是李萌。

    只是,如今我們兩人已經分手,並且在分手時,她已經撂下狠話,讓我以後不要再聯繫她,若是如今我給她打電話,她會接嗎?就算接了,她又能借給我錢嗎?

    我猶豫了半響,最後狠了狠心,心說不管能不能成,我總得試試。

    我出了病房,隨即拿出手機,給李萌撥了過去。

    一連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到最後我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李萌忽然就接起了電話。

    電話接起後,我立馬就聽到那頭響起了勁爆的音樂聲,想必此刻她應該正在酒吧之類的地方玩。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片黯然,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李萌,是你嗎?我是天麒!」

    「我知道,你有什麼事嗎?」熟悉的聲音傳出,可是,這聲音內,再也沒有當初的熱情,有的,只是宛若陌路人的冷漠。

    我的心頭顫了又顫,隨即咬著牙說:「你,你能借我五萬塊錢嗎?」

    可我說完之後,電話那頭卻是沉默了好一陣,就在我有些失望,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李萌卻忽然問:「你還沒找到工作嗎?」

    我聞言沉默,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李萌又接著問:「還是之前的那個賬號嗎?」

    「嗯。」我應了一聲,然後張了張嘴,忍不住問:「你,最近過的好嗎?」

    「呵,挺好的,錢我一會就轉過你,掛了!」她的話音才剛落下,電話裡就傳出了嘟嘟的聲音。

    而我,卻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

    唉!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六章、借運

    不過不管怎麼說,手術的錢總算是湊齊了,這讓我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回到病房,和我媽說了這件事。

    我媽聞言就說:「天麒,記得今天幫過你的人,等以後你出息了,加倍還回去!」

    我點了點頭,隨即出去買了點吃的,吃完之後我就讓我媽先睡一會,可她卻說什麼都不肯,非要守著我爸,我擰不過她,也就由著她了。

    我出了病房,來到了吸菸區,隨後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此刻已是深夜了,整座醫院都一片安靜,唯有不時傳出的咳嗽聲和痛苦的呻吟聲在走廊內迴蕩著,憑白為狹長的走廊增加了一絲陰森的氣息。

    經歷了這麼多詭異事件之後,我對那些鬼神之說早已信了七八分,此刻見醫院內這麼陰森,立馬就心生恐懼,起身就往回走。

    但也許是我走的急了,再加上走廊黑也看不清,在一個轉角處,我和一個人一下就撞了個滿懷,撞的那人哎喲一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我緊忙過去扶他,哪裡想到這人也沒客氣,張口就罵:「我草,小子你走路不長眼睛啊,可撞死你道爺了!」我聞言一怔,這聲音,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呢?

    想到這裡我便瞪大著眼睛向他看去,然而,當我看清他的面孔之後立馬就是一怔,隨後一臉驚訝的說:「怎麼是你?」

    「咦,你認識我?」他揉了揉屁股,然後也瞪著眼睛看我,當看清我之後立馬就大叫:「臥槽,老子怎麼又碰見你了,晦氣晦氣!」

    說罷,就好像看到了瘟神一樣,起身就走。

    我一臉驚愕的看著他的背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個和我撞了個滿懷且罵罵咧咧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我在夢裡夢到的那個道士。

    只是這怎麼可能,那不是一個夢嗎?

    夢裡的人,怎麼會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這穿著,這打扮,甚至是說話的口吻,幾乎都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難道,那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想到這裡我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大哥等等,你別走,我有話問你。」

    「臥槽兄弟別鬧,大哥還有事,你就放了我吧!」這話就好像躲避瘟神一樣,急忙把手一縮掙脫了我的手,而我聞言卻有些疑惑,急忙問:「你什麼意思?什麼放過你?」

    這道士被我堵在門口處,出也出不去,沒招了,便說:「兄弟,你看看你,頭頂三尺黑氣繚繞,且印堂發黑,嘴唇烏青,這,這他媽是倒了血黴的兆頭啊,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兄弟你最近就要大禍臨頭了,輕者斷胳膊短腿,嚴重點,可能就是丟掉性命,再嚴重一點,可能還要連累家人啊!」

    我聞言心頭一顫,再一想到這幾天的遭遇,立馬就對這道士的說法相信了幾分,還要再問,但這道士竟然身子一低,順著我胳膊下面鑽了過去,撒丫子就跑,我見狀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大叫:「大哥等等,我還有話要問你。」

    「兄弟啊,你可饒了大哥吧,你小子霉運當頭,誰和你接觸誰倒霉,特麼的要不是之前遇到了你,老子犯得著費那麼大力氣把你的神魂歸位,導致後力不濟,被觀音洞的那個狐狸精給抓住嗎?」

    「你是說,那不是夢?」我死死抱住他不撒手,這段時間我遭遇了太多的事,有些事,我甚至都不敢說出來,一來是怕別人不相信,以為我是神經病,二來也不想讓我爸媽憑添負擔,但此刻終於遇到了個明白人,我哪裡還有撒手的道理,當下抓的更緊。

    這道士見掙不脫我也沒招了,就說:「兄弟,有話好好說,你撒手吧,我保證不跑。」

    「我不信!」我大聲問。

    「兄弟,我真特麼不跑,你先鬆開,快點,這大半夜的咱倆在這摟摟抱抱的,讓人看見還以為咋回事呢!」

    我想了想,就說:「那也行,那你可得答應我,不能跑啊!」

    「放心吧!」他拍了拍胸脯子,說:「大哥吐口吐沫都是個釘,決不食言!」

    我這才松開了手,這道士也果真沒再跑,只不過退後了幾步,離我遠遠的,然後問我:「兄弟,你想知道啥,你問吧,我要是知道的,肯定都會告訴你!」

    我聞言想了想,隨即說:「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的?那個觀音洞,還有那個漂亮的女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道士聞言點了點頭,說:「當然不是夢,要是夢的話,你能遇見我麼?」

    我一想也是,就問那到底是咋回事,道士就說:「你小子天生陰體,且左眼可觀陰,這樣的體質,天生魂力就強,且在特定的時間或者環境下,神魂最容易出體。那天,你便是神魂出竅,然後被觀音洞的那隻狐狸精給勾了去,若不是你道爺出現的及時,你現在啊,可能都要被那狐狸精給吸乾了!」

    我聞言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只感覺這一切也太過於奇幻了些。

    我竟然靈魂出竅了?

    這在以前,我是打死都不會信的,但我竟然真真實實的經歷了,這讓我怎麼能不驚?

    只是奇怪,如果這些都是真實的,那麼劉紅又是怎麼回事?

    我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道士想了想就說:「那沉香公子,乃是出了名的淫賊,被他娶回去的姑娘都沒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吸乾精魄,然後徹底消散在這塵世間,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咯!」

    「那豈不是說,劉紅很危險?」我雖然和劉紅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畢竟是一個村的,而且她臨死前,還對我說了很多的心裡話,此刻聽到道士說了劉紅接下來的下場,當即就有些心急。

    而道士卻撇了撇嘴,說:「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你家在這幾天,肯定還要出事!」

    「那怎麼辦?」我急忙問。

    「嘿嘿,這個嘛,也好辦!」他說罷猥瑣一笑,然後說:「先來張一百的!」

    啥?

    我被他說懵了,啥來張一百的?

    「草,我說先給我一百塊錢,我特麼才剛剛從觀音洞跑出來,渾身是傷,幫你可以,你不得把醫藥費給我報了啊!」

    我聞言臉都綠了,但依然硬著頭皮說:「行,別說一百了,大哥你要真能幫到我家,別說是錢,就算是要我這條命,我都給!」

    「嘿嘿,這還差不多!」道士說完便大搖大擺的往值班室走去,我坐在走廊裡等了好半天,這貨才誒喲誒喲的走了出來,我抬頭一看,就見這貨腦袋上纏了一圈的紗布,右手還打了石膏。

    「一百沒夠,再給我點!」他一出門就管我要錢,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總感覺這貨不怎麼靠譜,他見我猶豫,就罵罵咧咧的說:「你還想不想活命了,想的話,就趕緊拿錢!」

    我沒招,就問他要多少,他想了想,就說二百五應該夠了。

    交了錢之後,我倆就坐在醫院門口抽菸,抽完一根菸之後我就問他我這到底是咋回事,他聞言就讓我將這段時間經歷的事一遍,我也不敢隱瞞,從我回村時遇到爺爺開始,然後到昨晚我爸出事結束,期間發生的事,我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道士聽完之後沒有說話,只是在那悶著頭抽菸,過了好一會才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劉姥姥家地窖內看到的,應該是一個祭壇,而那祭壇拜祭的應該是八方鬼神,至於為什麼會有你的人偶和生辰八字,那是因為,有人,在借運,借你乃至你們一家的氣運!」

    「借運?什麼意思?」我忍不住問,而道士聞言就說:「那顆老槐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些道行的,你認了它做乾媽,足以保你一生富貴,但有人卻通過邪術,借走了你的氣運,而且這人很毒,不僅把老槐樹的氣運借走,甚至把你本身的氣運也全都借走了,所以你們家最近才會發生這麼多事。而且,以後還會發生更多,直到……」

    他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我見狀急忙問:「直到什麼?」

    「直到,你家破人亡!」

    我聞言渾身一陣,整個人宛若虛弱了一般,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為什麼會這樣,想我只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而我們老聶家,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山村家庭,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

    而且,那借運的人到底是誰,這個人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家?

    我抱著腦袋,一臉的痛苦,下一刻我忽然抬頭一把抓住了道士的手,說:「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救救我們家!」

    「唉,兄弟,實話跟你說吧,這事,有點棘手,這邪術需要些道行,一般人根本佈置不出來,而且,那觀音洞距離你們村不遠,這段時間不知為何也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再者我在觀音洞大鬧了一場,現在觀音洞還在通緝我,實在是不好出手啊!」

    我聞言面若死灰,喃喃的說:「那,那就沒有被的辦法了嗎?」

    道士聞言猶豫了一番,最後咬了咬牙,罵了一聲:「草,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兄弟,這個忙我幫了!」

    聽到道士的話之後我灰暗的內心立馬湧現進了一絲光芒,急忙抓住了道士的手說:「真的?」

    他點了點頭,道:「我修行之人,不就是以除魔衛道守護蒼生為己任的麼,今天既然遇到這件事,那我若是不管,以後恐怕要影響我的道心,修行難以寸進半步,媽的,拼了,而且若是真能幫到你們村,這也是大功德一件!」

    我聞言是感激涕零,但這貨卻忽然一改剛毅之色,猥瑣一笑,然後對我伸出了手,說:「兄弟,來張一百的!」

    我草,還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七章、午夜磕頭

    「嘿嘿,怎麼,這才剛剛開始,就心疼錢了?我問問你,是錢重要啊,還是你們一家人的命重要啊?」道士一臉的猥瑣,一雙眼睛跟他媽雷達似的,在我裝錢的口袋上瞄來瞄去的,氣的我恨不得把他眼珠子都給摳出來。

    不過也沒招,誰叫我有求於人家呢。

    我一臉肉疼的把錢遞給了他,這貨拿到錢之後嘿嘿一笑,然後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一堆肉食坐在醫院門口就啃了起來。

    我看的是兩眼發直,心說這貨不是道士嗎,怎麼還吃肉?

    他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擦了擦嘴角的油,嘿嘿一笑說:「我修的呢是入世,所謂入世便是在這滾滾紅塵中修煉一顆赤誠之心,唉,和你這個二愣子這麼說你也不懂,那我說的簡單點!」他又啃了一口雞腿,然後含糊不清的說:「所謂入世呢,便是吃最肥的肉,喝最烈的酒,草最騷的娘們,這麼說,你懂了麼?」

    噗……

    這尼瑪,我好懸沒被自己的一口吐沫給嗆死過去,忍不住咳了兩聲,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問:「大哥,你說,我這事,得咋辦啊?我爸這幾天就要手術了,你看看,咱們是不是先把這事辦了,要不然,我總不放心,總感覺要在手術上出岔子!」

    現如今,我爸的手術是我家的重中之重,若是按道士所說,我們一家此刻都是霉運當頭,說不上什麼時候還要出事,這若是在手術的當口出事,那可就糟了。

    道士聞言也點了點頭,說:「是得快點辦,你不是說,你爸他們是在劉姥姥家受的傷麼?我猜測,肯定是你爸他們發現了什麼,或者你所說的祭壇,還有劉姥姥的屍體還在那地窖內,所以那人才會殺人滅口。而昨天晚上,你們在那折騰了一夜,今天白天警察又去了,所以說,那人在這段時間是沒辦法轉移那些東西的,如果想要轉移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時機!」

    「你的意思是……我們今晚就回村,去劉姥姥家一探究竟?」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問。

    道士點了點頭,說:「正是如此,而且,那個借了你家氣運的人在這段時間內肯定會好運連連,甚至飛黃騰達,我們正好也回去打聽打聽,這段時間誰家發了橫財,或者撈了偏財。」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沒有遇到這叼毛道士的時候,我是兩眼一抹黑,雖然知道有人在老槐樹上動了手腳,但卻無從下手,不知道怎麼查起。而此刻這叼毛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不禁讓我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這道士別看平時邋裡邋遢的,人也不著調,但真辦起事來卻毫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而我因為心裡惦記著我爸,便回去看了一眼,然後又和我媽打了聲招呼,說回村裡一趟,然後便和道士打了輛車,一路疾馳往村裡趕去。

    在路上我本想問問他心裡有沒有什麼計畫,但這貨一上車就睡的死豬一樣,呼嚕打的震天響,而且那呼嚕聲也奇特,忽高忽低的,跟特麼吹嗩吶似的,聽的人心裡滲得慌,最後那司機實在受不了了,放了一路的大悲咒。

    就這樣一路顛簸大約兩個小時後,我和道士終於是在十點多到了我們村,這貨說來也奇,到了我們村之後車才剛停下,他就撲棱一下醒了過來,渾身打了個激靈,然後說:「臥槽,這哪啊,真他媽冷啊!」

    我就說我們到了,這就是我們村,他聞言皺了皺眉頭,臉色忽然變得無比的凝重,我見狀剛要問他是不是哪不對勁,但他卻忽然說:「走吧,我們下車!」

    付了車費之後出租車便離開了,只留下我和道士兩人孤零零的站在村頭。

    今晚有些陰天,再加上夜裡有風且還下了霧,吹的我倆是瑟瑟發抖,且整片村子都被霧氣籠罩,看起來很是朦朧,再加上家家戶戶都睡了,村子裡幾乎一片寂靜,就顯得更加陰森了,整座村子,都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好重的陰氣!」道士皺起了眉頭,看著我們村的方向說道:「這陰氣如此濃郁,已經將整座村子全部籠罩了,看來,你們村在最近,也要出事!」

    我聞言想起了我爸曾對我說過的話,我爸說過,如果老槐樹被人動了手腳,那麼是不是連帶著我們村的風水也被破了,此時道士這麼一說,就更加印證了我爸的話。

    「走,我們去老槐樹那看看!」道士說完之後便徑直向前走去,我見狀就說:「你咋知道老槐樹在哪?」

    「草,我又不瞎,你看前面那團黑乎乎的,不就是嗎?」道士罵罵咧咧的,說完之後便徑直往老槐樹那走去,而我卻險些被他一句話噎死,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這幾天村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我也沒怎麼在意這顆老槐樹,此刻和道士來到老槐樹前我立馬就發現,原本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此刻竟然有了即將枯死的跡象,綠色的枝頭全都打蔫了,且葉子發黃,而在樹幹處,還有一個很深的傷口。

    這傷口是當初劉傻子砍出來的,不過當時因為流了血,所以大家也沒看出來有多深,此刻一看,竟然被砍進去足足十多公分。

    只是奇怪,這老槐樹怎麼會流血呢,難道,裡面真的住著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我慢慢蹲下了身子,仔細打量起那傷口來。

    這一看之下就發現,那老槐樹的樹幹內,竟然滿是暗紅色的條紋,就好像血管一樣,很是古怪,我想要伸手去摸,但這時道士卻忽然說了一聲:「別動!」

    這一聲響起的突然,且聲音如雷,嚇得我渾身一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抬頭剛要罵道士,卻見他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老槐樹噹噹噹的磕了三個響頭。

    臥槽,這貨在幹啥,別告訴我,他也要認老槐樹當乾媽啊?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剛要問他幹啥呢,卻見他慢慢直起了身子,臉色恭敬的對著老槐樹說:「小輩只是辦事路過此地,並無意冒犯,希望前輩不要怪罪!」

    說完之後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起身,慢慢的往後退。

    我被道士的這一舉動給整懵了,但也慢慢起身,然後哆哆嗦嗦的往後退。

    我們兩人就這樣一路退出去十多米遠,那道士才長出了一口氣,而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草,好險。」說罷看了我一眼,見我發愣就罵罵咧咧的說:「你媽的,早知道這趟渾水這麼深,老子是說啥都不帶來的,這你奶奶的,也多虧樹裡的那位沒有怪罪,要不然,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道士劈頭蓋臉的給我一頓罵,而我聞言卻一臉驚愕,忍不住問:「那顆老槐樹裡,真的住著東西?是什麼東西,是……鬼嗎?」

    道士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卻又搖頭,說:「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也只不過是發自本能的感覺到恐懼,直覺告訴我,老槐樹裡住著的那位很恐怖,恐怖到……令我的靈魂,都感覺到深深的顫慄!」

    道士說完之後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而我卻直接愣住了。

    不對,道士說得似乎不對勁,如果,老槐樹裡面住著的那位真的很強,那麼,老槐樹為什麼會輕易的被人動了手腳?

    難道,那動手腳的人,比老槐樹裡面的那位還要強?

    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和道士,這一次回來豈不是羊入虎口?

    我們,會有勝算嗎?

    我們老聶家,還有機會翻身嗎?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八章、入窖

    陰風呼呼,吹的遠處的老槐樹一陣搖曳,那茂密的枝葉左右搖擺互相拍打在一起,發出了沙沙沙宛若鬼哭的怪響,更加為這陰冷的夜晚添加了一絲詭異。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而後轉頭看向道士,低聲問:「我們,我們還去劉姥姥家嗎?」

    我本以為這道士既然能從觀音洞內逃出來,那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人,哪裡想到這還沒進村,就被村口的老槐樹給震住了,當即我心裡底氣全無,所以才會這麼問。

    而道士顯然也心裡發虛,猶豫了良久才咬了咬牙,恨恨的說:「草,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我既然決定插手,那便沒有退縮的道理,走,我們現在就去劉姥姥家,道爺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搞鬼!」

    道士這句話說的是雄糾糾氣昂昂,那氣勢當真是豪邁至極,逼也裝到了極點。但他話音才剛剛落下,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隻大黑狗,宛若瘋了一般,疵著牙,對著道士一個勁地狂叫個不停,把剛說完大話的道士嚇得媽呀一聲大叫,若不是我在旁邊扶著,這貨估計就要一屁股摔地上了。

    「我草,這哪裡來的憨貨,衝你道爺叫什麼叫!」道士衝著那黑狗呸了一口,那黑狗剛才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叫個不停,但此刻卻是嗚嗚叫了一聲,然後夾著尾巴掉頭就跑沒影了。

    「算你這畜生跑的快,不然道爺打不死你!」道士罵罵咧咧的,說完之後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說:「兄弟,走起,劉姥姥家地干活,你地帶路!」

    我聞言嚥了口吐沫,這叼毛,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我總感覺有那麼一點不靠譜,我甚至都有點後悔輕信這貨,和他一起回村了。

    不過此刻既然已經回來,那也沒有回去的道理,當即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率先向劉姥姥家走去。

    此刻夜已深,家家戶戶都已安睡,整座村莊沒有一丁點的光亮,宛若一座荒無人煙的死村一般,看起來既陰森又恐怖。而我和叼毛道士,便宛若兩個突然闖進來的夜賊,在這安靜且詭異的夜色下,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潛行,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四處張望,終於是在半個小時後來到了村北頭。

    到了村北頭之後,我和道士並沒有冒然行動,而是藏身在了一片蘆葦蕩裡,偷偷觀察著劉姥姥家。

    此刻劉姥姥家早已變成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磚瓦礫,一片狼藉,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但道士卻好似能看出花來一般,眼睛瞪的溜圓,在那一個勁地看個不停,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大哥,你是不是想要在這裡守株待兔,等那布下祭壇的人出現,然後偷襲他,將他拿下?」

    道士聞言一愣,然後咦了一聲,說:「你小子,不會是老子肚子裡的蛔蟲吧,咋我想的,你都知道?」

    我聞言暗罵了一聲,心說你特麼才是蛔蟲,你一家都是蛔蟲,隨後繼續低聲說:「大哥,這辦法好是好,但你想沒想過,要是這人之前就來過,早已將地窖內的祭壇搬走了,那我們豈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道士聞言想了想,隨後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你先過去看看,先把那地窖的蓋子找到!」

    我聞言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不是開玩笑呢嘛,我就是一普通人,而這裡,可是被人布下了祭壇,且那祭壇還是祭拜八方鬼神的,這若是我孤身前去,萬一遇到什麼古怪的東西,那我可怎麼辦?

    道士見我害怕便猥瑣一笑,然後說:「想讓我過去也行,不過嘛……你得給我先來張一百的,嘿嘿!」

    我靠,還要?

    這叼毛,不會是江湖騙子,來蒙我的吧?

    見我猶豫道士就說:「兄弟要不這樣,我呢,給你辦事,也不能白辦,但我也看出來了,你現在有難處,要不,咱這賬都記下,待以後我把事情都給你置辦妥當,你再一次性付款,怎麼樣?」

    我聞言忍不住問:「那得多少錢啊,太多了,我可沒有。」

    「嘿嘿,看把你嚇得,不多,你就給我這個數!」他說完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我見狀樂了,說:「一百?」

    「草,你當打發要飯的呢,是一萬!」道士罵了一聲,然後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那就這麼說定了啊,道爺先走一步!」說罷,整個人宛若豹子一般,突然自黑暗中竄出,快速向劉姥姥家衝去,只是我去,這貨才剛剛跑出去沒多久就絆在了一塊半截的磚頭上,隨後就見道士身子一輕,整個人宛若飛鳥一般,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然後……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臥槽,你道爺的老腰啊!」道士趴在地上一個勁地叫喚,我見狀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了他,低聲問:「大哥,你沒事吧?」

    「草,你看看我的臉,能沒事嗎?鼻子好懸沒給我摔歪了,我可告訴你啊,我這要是毀容了,你可得加錢,畢竟老子可是能靠臉吃飯的,之所以沒靠臉吃飯,就是因為要靠才華!」道士在那罵罵咧咧的,一個勁地碎碎念,我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忽然就聽咚的一聲傳出,那聲音極其沉悶,宛若鼓點一般,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沉重。

    我和道士全都愣在了原地,兩人瞪大著眼睛四處亂瞄,過了好一會道士才說:「什麼聲音?」

    我聞言臉都綠了,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就在我倆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那咚的聲音卻再次傳了出來,這一次我聽的分明,那聲音,似乎是從下面傳出來的。

    難道,那聲音是從地窖內傳出的,地窖裡,有什麼東西?

    道士顯然也聽出來了,一個鯉魚打挺便起身,隨即蹲在地上,側著耳朵仔細的聽。

    咚咚咚……

    一連串的悶響傳出,而隨著聲音響起,道士立馬起身,直奔廢墟中央而去,隨後站在了一片瓦礫上。

    「聲音就是從這傳出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地窖就在我們腳下!」道士說完之後看了我一眼,道:「把石頭搬開!」

    我聞言點了點頭,急忙過去將磚頭和石塊給搬開,而當石塊搬走之後,地窖的蓋子,果然顯露了出來。

    只是,隨著我將掩蓋在上面的磚頭搬開之後,那沉悶的聲音卻忽然消失無蹤了,就好像,裡面的東西感覺到了有人存在一般。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然後看了道士一眼,問:「大哥,這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不會,不會是鬼吧?」

    道士聞言搖了搖頭,隨即眉頭皺的老高,喃喃說:「這下面,好重的陰氣!」

    「那我們還下不下去?」我顫聲問。

    「下,當然下,你道爺我行走江湖十多個春秋,豈能被這小小的動靜給嚇住!」他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黃紙,我伸頭看了看,就見那黃紙上畫著奇奇怪怪的圖案,就好似鬼畫符一樣。

    道士抓著一把黃紙低頭唸唸叨叨的,最後忽然一聲大喝,而後猛地將地窖的蓋子掀開,隨後宛若天女散花一般,那一大把黃紙,全都被他給扔進了地窖裡。

    「好了,進去看看!」他說完之後衝著我陰險一笑,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咋回事呢,道士忽然就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我被踹的一個趔趄,一下就摔進了地窖裡。

    我日你大爺!

    我一聲大叫,隨後整個人瞬間跌落進了黑漆漆的地窖內。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50
第十九章、以氣養屍

    我人在半空,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隨後,整個人便被無邊的黑暗吞噬,但好在這地窖不算太深,我啊的那一聲叫還沒結束呢,便感覺身子一沉,隨即咚的一聲砸落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瓷實,屁股好懸沒給我摔成八瓣,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暗罵了一聲,隨即慢慢坐了起來。

    此刻,地窖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而就在我準備拿出手機四處照照的時候,忽然就聽道士在上面喊了一聲:「喂,還活著不?」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草,你摔下來試試!」

    道士沒有說話,只是嘿嘿一笑,隨後就見黑影一閃,接下來便是砰的一聲,卻是道士這貨跳了下來。

    道士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地上,而後左右看了看,問我:「你有啥能照明的不?」

    我聞言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當手電筒打開的那一刻,地窖內的景象立馬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只見,劉姥姥的屍體依然在這裡,亦如從前那般,安安靜靜的躺在木板床上,而屍體頭頂的祭壇也在,顯然那人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東西弄走。

    只是奇怪,既然地窖內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那剛才的怪響又是怎麼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時就聽道士說了一句:「這裡陰氣很重,跟緊我,小心點,別亂碰祭壇上的東西。」說罷便向屍體走去,我見狀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屍體旁,就見道士慢慢蹲下,仔細打量了起來。

    劉姥姥身著暗黃色的麻衣,身披大紅色的被子,整個人看起來極其詭異,且再加上其死而不腐,就更加嚇人了。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然後問道士:「大哥,能看出來咋回事嗎?」

    道士聞言皺了皺眉,然後指著祭壇上的小人說:「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邪靈轉運術,這術法,乃是最近江湖上剛剛崛起的邪教邪靈教的術法,其原理便是利用鬼神,將你的氣運,全都轉到這木偶上來,然後再轉到受益人身上!」

    我聞言有些不解,劉姥姥都已經死了,就算把我的氣運轉到她身上,又能有什麼用?

    道士聞言就說,「那施術之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怕遭受反噬,但凡施展這種轉運之術,最直接的受益者,都有可能遭到反噬,比如轉運之後運勢大好,經常發橫財,甚至可以不勞而獲。但是,在晚年的時候,卻要忍受無親無故,孤苦伶仃的下場,這還是輕的,嚴重點,可能還會猝死,甚至連累身邊的一眾朋友和後人。而這人也算聰明,找到了一個八字匹配的人來作為媒介,將你的運勢全都轉在了這人身後,可這人已經死了,所以這份氣運,便會直接影響死者的後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佈置這一切的人,肯定就是劉姥姥的後人了!」

    道士說的斬釘截鐵,很是肯定,然而我聞言卻搖頭,說:「不對,劉姥姥老伴死的早,在村裡也無親無故的,而且老兩口根本就沒有孩子,你說的不對勁!」

    道士聞言皺了皺眉,然後一拍大腿,說:「我知道了!」

    道士這一舉動來的突然,還嚇了我一跳,忍不住渾身一抖,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道士見狀也是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兄弟,這劉姥姥生前,有沒有認過干親?」

    所謂干親,便是干兒子乾女兒之類的,就比如我和老槐樹,就屬於是干親,她是我的乾媽,我是她的乾兒子。只是,劉姥姥生性古怪,從不主動與人接觸,村裡的孩子見到她都要繞著走,哪裡有什麼干親?

    而且我們村就這麼大,村裡要是有個大事小情的,想瞞都瞞不住。

    見我搖頭,道士便陷入了沉默,喃喃說:「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沒有後人,又沒有干親,那這施術之人,為什麼要將氣運轉到她的身上呢?」

    道士說完之後便陷入了沉思,我見狀有些著急,就說:「大哥,這些事還是以後再琢磨吧,如今最主要的,就是破了這個什麼邪靈轉運術幫我家渡過難關啊!」

    道士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就見他一把掀開了被子,而當被子掀開之後,我立馬就看到,劉姥姥的雙手呈交叉狀放在胸前,她的指甲老長,都已經打捲了,而手中,竟然捏著一根紅繩,而紅繩的另一頭卻栓在了木偶的手臂上。

    「這紅繩是干啥的?」我忍不住問,道士就說:「這紅繩,便是轉運的紐帶,這個木偶,就好比是你,而你身上的氣運,正是通過這根紅繩轉到了劉姥姥的身上,現在我要先弄斷這根紅繩,然後毀了祭壇,再將木偶身上寫著的你的生辰八字抹掉,這術法,也就算是破了!」

    想我自畢業之後便霉運連連,家裡更是頻繁出事,連我一向尊敬的爺爺都為此丟了性命,而此刻這害了我們一家的邪術即將被破,我哪裡有不激動的道理。

    然而,就在我滿懷希翼,內心激動不已的時候,卻忽然就聽噹的一聲悶響傳出,我聞言渾身一僵,轉頭看去,就見那地窖蓋子,竟然沒有任何預兆的蓋上了。

    這什麼情況?

    地窖的蓋子,怎麼會突然蓋上,該不會是,那佈置祭壇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此刻就在上面吧?

    想到這裡我急忙起身衝到了地窖入口,順著木梯快速爬了上去,隨後猛地推了幾下地窖蓋子。

    只是無論我如何用力,那蓋子卻紋絲不動,就好像上面壓著一座大山一般。

    「咋回事?」道士在下面急促的問,而我聞言卻嚥了口吐沫,然後木訥的說:「我,我推不開!」

    「草,我們被算計了!」道士一拍大腿,隨即回頭看向了劉姥姥的屍體,恨恨的說:「媽的,敢算計你道爺的人還真就沒有幾個,你不是要把道爺困在這裡困死麼?那好,道爺就算是死,也要破了你的邪術,毀了你嘔心瀝血佈置的祭壇!」

    道士說完之後便走到了祭壇前,而我卻皺起了眉頭,心裡總感覺不對勁。

    既然道士說這祭壇和劉姥姥的屍體便是轉運術最關鍵的所在,那麼,那施術之人怎麼敢讓我和道士與祭壇共處一室?若是這東西對於他至關重要,那他應該直接跳下來與我倆拚命才是。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傳出的古怪悶響,忍不住心裡一哆嗦,心道莫非這裡還有什麼我和道士看不到的恐怖事物不成?

    想到這裡我就要提醒道士,然而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呢,忽然就聽道士慘叫了一聲,這聲音淒慘,內裡包含著無盡的恐懼,讓我都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隨後瞪大著眼睛向道士看去。

    只是,當我看清道士的情況之後立馬就是心頭一顫,因為強烈的恐懼,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手機一個不穩率先跌落在地,而我也雙腿一軟,直接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草,那劉姥姥的屍體,竟然活了,只見劉姥姥正瞪著一雙滾圓的眼睛死死的瞪著道士,而劉姥姥的手更是死死的掐住道士的手腕,那長長的指甲,都刺了進去。

    就在我剛剛摔在地上的同時,就聽道士大叫了一聲:「草,我知道了,這施術之人借了你的氣運,根本就不是為了轉運,而是以氣養屍,這,這是要祭煉出一具銅皮鐵骨的鐵甲殭屍啊!」

    道士的話音剛落,就聽他一聲慘叫,隨後整個人宛若小雞一般,一把被劉姥姥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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