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顧道長生 作者:睡覺會變白(已完成)

 
Babcorn 2018-2-12 16:08: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8 722746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3
第302章 風起雲湧(3)

     「震驚!近日多人突發精神疾病,真相竟是……

    OK,首先原諒我用一坨屎一樣的標題做開頭,其實我也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覺得這種強度的標題,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事件的起因要從七天前說起,那天波波去機場送一個中性朋友,正在肝腸寸斷,地老天荒之際,恰好看見一位身著普吉國傳統服飾的國際友人。

    出於職業習慣和獵奇本能,波波隨手就拍了幾張照片。

    ……

    他對我那麼一指,我就覺全身奇癢,比我家薩摩的舌頭舔弄指數還要高出一萬倍。對了,這是我抓自己胳膊留下的血痕。

    我乃膽大包天之人,暗戳戳的尾行到一家酒店,並在大堂蹲守。原以為那位友人是什麼降頭大師,來此洽談生意,但事情的發展遠超乎我的腦回路。

    約莫半小時左右,又進來一位茅山道長。沒錯,就是英叔的那種茅山道長,照片為證。

    波波就愈發驚奇,一個普吉國大師和一個道長,真的只是巧合麼?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我決定跟蹤到底。

    ……

    大家知道,最近羊城各地有數十人突發疾病,然後都被送到南方醫院。就在兩位大師進醫院的第二天,又有四位道長前來。

    我進不去那棟大樓,只能在門口蹲守。等到第三天,終於從樓裡出來了一位患者,採訪如下。

    ……

    就這樣,我守了整整七天,一共採訪到五個人,說辭一致。

    他們完全不曉得怎麼回事,更沒有患病的記憶,只知道自己痊癒,不是醫生的功勞,而是得益於那些道長做法。

    沒錯,就是做法!

    所以呢,波波有個大膽的猜測:這些人,甚至全國報導的那些患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傳說中的,鬼!上!身!」

    ……

    崔佔波以前是記者,現在是個寫手,有那麼一股調查新聞的勁頭。

    他將七天以來的取證成果彙總,條理清晰,語言通俗的寫了一篇大稿,發到了自己的公眾號上。

    他有四十多萬的粉絲,每篇推文的瀏覽量加轉發量,大概有六十多萬。而這篇文章一出,短短三天,直接飆到了七百多萬,十倍的增長!

    嶺南這片的朋友圈已經傳瘋了,並且熱度越來越大,很快擴散到別的網絡平台。有的相信,有的無所謂,有的嗤之以鼻,各種狂噴。

    而與此同時,其他地方的網友也在不斷爆料:

    「我小姨前陣子犯病,送醫院了,昨天剛接回來。她說是一個道長給治的,她的程度較輕,還有一定的意識……尼瑪啊,真的有道法啊,不是裝神弄鬼的義和團啊!她以前信耶穌的,現在已經信三清了!」

    「直播接人,地點泉城人民醫院,這是我哥,後面那棟就是住院部……哎哎哎,臥槽!有位道長在走廊,看到沒有?看到沒有?」

    「我是林城的,我要承認錯誤。我們這有個仙人洞道觀,以前跟老媽去玩過,年紀小不懂事,還噴過裡面的道長。前陣子我媽犯病,就是仙人洞的道長給治好的。」

    所謂謙錘百煉,求錘得錘。

    這些圖文並茂的乾貨一發,簡直鋪天蓋地,席捲了夏國的網絡平台。

    一時間,全國上下都在談論相關話題,大家從懷疑,到半信半疑,到八九成相信……然後,理所當然的陷入了集體恐慌or亢奮。

    恐慌,是人之本性,可以理解。

    亢奮,也是人之本性,也可以理解。

    《夏國修行發展三年規劃》出台以後,從去年下半年起,政府就在影視劇、小說、政策宣傳、中小學教育等意識形態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這些東西看似不起眼,實則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群眾觀念,再加上今年異化生物頻出,怪現象不斷,APP上線……不少人已有了大概推測。

    其中最實錘的一個舉措,就是學校的課間操,莫名其妙的改練體術。

    近半年的時間,足夠學生發生一些初步轉變。於是家長們紛紛驚奇,咦,自家孩子的體質好像好了不少……

    如此之類,已然在廣大群眾心裡埋下了一顆顆種子,只是上頭堅守政策,不公開,不縱容,才不得不憋在心底。

    而今年,在政府的有意操控下,將部分信息流釋放,就如燎原之火,將本就干枯飢渴的荒原,呼的一下,全都撩了起來。

    …………

    天柱山,齊雲道院。

    如今的道院建築群,已經完成了大部分。山頂是上院,供三十六友居住;山腰是大廣場和中院,供日後的優秀弟子居住;山腳是下院,供普通弟子居住。

    現在大廣場修建完畢,一水的抹青石,又經過細細打磨,可謂平滑如鏡。常人光站上去,就有些不穩,走路更難,只能一故湧一故湧的往前蹭。

    「我說盧道長,你這個對我們太不友好了,走都走不穩,這是不歡迎我們拜訪啊!」

    一個官員小心翼翼的挪著腳步,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你們來訪,自有我們親迎相送,何談不歡迎呢?」

    盧元清笑了笑,揮手送出一道柔和氣勁,將對方周身護住。那官員只覺身形穩固,腳步輕盈,不由道:「哈哈,我也是說笑,道院貴為神仙福地,自與凡世不同。」

    倆人聊著,很快到了山腳。

    官員道:「好了,不必送了,此事還勞你費心。」

    「我心中有數。」

    「那就好,政府投入了這麼多資源,千萬別辜負了上頭的一片期望。」

    說罷,他轉身下山。盧元清看他消失在山道上,也抹身回到道院,立即召集眾人,將指示一講。

    有的明悟,有的不解,張無夢就問:「他們如此作為,到底是何用意?」

    「簡單的很,你連這個都不懂麼?」

    司空蟾性情怪僻,喜歡嘲諷譏笑,人倒沒什麼惡意。他跟張無夢同時晉陞先天,交情也好,屬於日常互懟。

    「你懂,你說!」張無夢哼道。

    司空蟾看向盧元清,見對方微笑點頭,便道:「來來,讓我告訴你。靈氣復甦,他們兜的住;道法重現,他們兜的住;甚至生物異變,火洲封禁,他們也兜的住。但這次輪到鬼魂,他們就兜不住了。既然沒辦法遮掩,索性就不遮掩。」

    「那與我們何干?」張無夢的政治覺悟比較差,不大能領會。

    司空蟾愈發鄙視,道:「普通人知道世間有鬼,或許會心生希望,自己的魂魄不散,生命長久。但更多的人,定會產生恐懼。可如果讓他們明白,政府有能力保護百姓,有能力驅除鬼怪和邪門歪道,不僅不會引起恐慌,反而會增加威信力。」

    「一句話,他們拿好處,我們擦屁股!」

    剛回山不久的晁空圖,在旁邊精闢定論。

    「也不能這麼講,我們既然享用資源,就該為社稷民生出力。緬國、撾國那些小國,自古便是窮山惡水,貧瘠之地。為了爭奪資源,他們早晚會入境惹事,倒不如提前鎮壓。還是說……」

    他掃視一圈,笑問:「你們怕了那些術士和降頭師,不敢比鬥?」

    呵!

    越明顯的激將法,越是管用。幾千年來,無論任何階層,任何身份的夏國國民,對周邊小國都抱著一種「啊,你們都是翔」的天朝上國感。

    修行界更甚。

    剎時間,個個神情微妙,按捺不住的顯出一種大懟特懟的渴望和衝動。

    盧元清看在眼裡,笑道:「三年前,道院初立,三年後,我們根基稍固。諸位在山上呆的久了,正好借此機會,下山活動活動。」

    「那住持您呢?」張無夢問。

    「呵,我給諸位看家就是了。」

    …………

    「果然面厚心黑,這招摘花獻佛用的好啊!」

    鳳凰山,顧玙刷完了一遍手機,由衷讚歎,玩政治的就是不一樣。

    「動心了?」小齋問。

    「有那麼點,想湊湊熱鬧,你呢?」他沒否認。

    「我水雷即將大成,懶得動。」

    小齋直接回絕,又道:「現在的形勢一團糟,官方操縱,道門團戰,百姓吃瓜圍觀。非到必要,我們不用站明立場,安靜的做根攪屎棍就好。」

    「有道理,不過攪屎棍這種艱巨的任務,我的道行還差點。」

    顧玙頗為苦惱,裝的跟真事兒似的。

    「哈哈哈,我讓你喝!你當你是葫蘆娃啊?你就一頂花帶刺的老黃瓜,裝什麼水果啊?哭,還好意思哭,我存的酒都讓你偷了!」

    正此時,老樹下忽傳來一陣笑出豬叫的聲音。卻是小肥皂在樹下睡覺,人參精偷吸了她的靈酒,她則搬運了一澡盆老陳醋,嘩的就澆了下去。

    誒?

    兩口子對視一眼,齊齊喊道:「堇堇,你過來一下。」

    「幹嘛?」

    小肥皂挺著一臉的「我是事兒逼」湊過來。

    「你不總嚷嚷出去玩麼?我過幾天帶你下山好不好?」顧玙笑道。

    「你帶我?就我們倆?」

    「嗯,就我們倆。」

    「……」

    小肥皂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她擺出一張二哈臉,在姐姐和姐夫之間來回巡視,忽然瞪大眼睛,做驚恐狀:「姐,你是把他踹了讓我接盤嘛?我是你親妹啊,你可不能坑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3
第303章 顧氏兄妹

     這是一座叫(防和諧)春的城市,簡稱春城。

    難熬的酷暑已經過去,時值九月,春城到了一年中最宜人的季節,連陽光都斑斑點點,柔柔細細,透過那微黃的銀杏和懸鈴木,撩動著內心的微風不噪。

    顧玙帶著小堇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感受著久違的悠閒氣氛,只覺現世安穩,歲月靜……啊呸!

    「姐夫,姐夫,我要這個!」

    「姐夫,姐夫,我要那個!」

    「姐夫……」

    「行了行了,買買買!」

    他們剛在酒店安頓好,就出來閒逛,短短半個時辰,手裡就拎了六個袋子外加三份小吃。而小堇還在前面蹦蹦噠噠,左顧右盼,尋找下一個感興趣的物件。

    他能怎麼辦,陪著唄!

    話說倆人從盛天出發,第一站就到了春城。此地在滇南省,滇南省在夏國邊境,與緬國、撾國、越國三國接壤。這三個國家,很多方面都受到中土文化的影響,也都有降頭師的傳承。

    如今「患者」們基本痊癒,那些人之前得到許諾,可在境內開堂傳法,自然要現行兌現。但他們不傻,不會直接懟到京城,肯定就近施為。

    滇南少數民族眾多,自古便有巫蠱流傳,根子上也比較適合。於是乎,這個地處西南的大省,就成了幕布拉開的首個舞台。

    其實顧玙有點慌,姐夫帶小姨子出來,遠遊千里,朝夕相處,怎麼看都是工口發展。他固然不會帶著小姨子跑路,但這個行為,還是搞得自己雞兒直顫。

    這丫頭忒熊啊!

    「姐夫,這帽子好看麼?」

    某間路邊小店裡,小堇戴上一頂白色的遮陽帽,沖顧玙眨啊眨啊的。

    「好看好看,買!」

    他不廢話,直接付款,哎喲,看得老闆娘一臉的姨媽笑,簡直男貌女貌,珠聯璧合。

    小堇對他的態度極為滿意,孔子說過:當姐夫跟小姨子獨處的時候,才能看出他是不是真的愛你姐。

    而經過一天來的考察,顧玙舉止有度,花錢大方,關心的同時又不踰越,搞一些下三濫的撩騷招數……

    哇咔咔,這樣我就能放心的套(gou)路(yin)他了!

    小堇心情愉悅,戴著帽子得得瑟瑟的出門。許是沒看路,剛出去就撞到一個行人,那人差點飛出畫外,怒道:「你幹什麼?」

    他的聲音非常大,遠遠超過了被撞到的怒氣值表現,小堇一愣,也喊道:「你幹什麼?」

    「……」

    那人卻不說話了,打量了幾眼,忽問:「外地人吧?」

    「外地人吃你家大米了……哎哎,艹,這人有病吧?」

    她看著對方忽然抹身離開的背影,各種莫名其妙,捅了捅姐夫,「怎麼回事?」

    「不清楚,不過我剛才就發現,這的人古古怪怪的,你看他們的表情。」

    嗯?

    小堇瞧了片刻,也察覺出來了:那些行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呃,好像生怕你知道,又生怕你不知道的詭秘和糾結感。

    「一群神經病啊!惹不起,惹不起!」

    她的記憶比魚強不了多少,很快就忘在腦後,繼續得得瑟瑟的閒逛。

    這回倒不買東西了,而是探頭探腦,似在尋找什麼地點。顧玙陪了一段路,忍不住問:「你找什麼呢?」

    「賭玉啊!那幫人來滇南,不是百分百觸發這條劇情線嘛,我們怎麼沒有?」她很不爽。

    「你賭玉要幹嘛?你又不缺玉,又不缺錢。」顧玙頭疼。

    「成就收集啊,強迫症傷不起……哎哎,你看那邊!」

    她真沒有一分鐘安靜的時候,突然指向路旁的一家店舖。而顧玙瞧去,卻是一間古色古香的門面,上有黒匾,印著三個墨綠色的字體:平安閣。

    平安閣?

    這名字就很奇怪,倆人對視一眼,難得默契的齊齊上前,推門而入。

    裡面的空間極大,色調舒適,佈局很像那些人參、名酒、名茶的專賣店。兩側是櫃檯和貨架,中間地板較低,擺著木雕形狀的桌椅。

    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烹茶,見他們進來,起身道:「歡迎光臨,二位需要點什麼?」

    「呃,你都賣點什麼?」顧玙一臉小白狀。

    「哦,二位肯定是外省人吧,第一次來春城?」

    「你們有毛病吧,我們是不是外省人怎麼了?」小堇比姐夫還白。

    「呵呵,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來來,我先給你們介紹介紹。」

    說著,老闆引著他們到櫃檯前,道:「我們叫平安閣,顧名思義,就是保平安的意思。你們看這些玉珮、吊墜、護身符、神像等等,都是請回去保佑平安的。」

    「請?不花錢你給我麼?」小堇道。

    「呵,您又開玩笑,佛祖傳經還要講個價錢呢,何況關乎自身安危?」

    「我能有什麼安危?」她不解。

    老闆倒驚訝了,奇道:「你們還不知麼,世道要大變了!還是說你們那裡沒出現類似的情況,但不可能啊,你們不上網麼?」

    「啊,哦哦!這個啊……」

    小堇一拍腦袋,恍然道:「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你要說這個,我們還真不需要,在家裡請過了。」

    「這就對了,二位都是年輕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老闆打開玻璃罩子,拈出一張黃色符籙,「雖然你們有準備,但這東西多多益善,自己心裡也安穩不是?您看這張符籙,這是龍泉觀的陳慶友道長親手畫的,只要往門樑上一貼,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

    「多少錢?」顧玙問。

    「不多,五萬。」

    五萬?

    顧玙瞥過去一個關愛傻子的眼神,這符上毛的波動都木有,能驅鬼就神了。他剛想掰扯掰扯,就聽小堇道:「才五萬,給我拿三張,我要了!」

    「喲,豪氣!」

    老闆一挑眉毛,接著介紹:「還有這枚佛牌,是普吉國大師親自加持,隨身佩戴,百邪不侵,也是五萬。」

    「給我拿,呃,我爸我媽我哥我姐……給我拿五個!」小堇一揮手。

    「好,等會就給您裝起來。」

    咔咔就賣了四十萬,擱誰誰爽。

    老闆笑得跟朵月季花似的,哇,這,這姑娘簡直佛光普照,頭頂上就赤果果的四個大字:人傻錢多。

    不多時,他將三張符籙和五枚佛牌裝好。小堇利索的付款,忽道:「對了老闆,有沒有放公司的啊?我公司剛搬新樓,想鎮鎮邪氣。」

    「有,有,您這邊請。」

    老闆溜溜的把她引到另一邊,指著一尊金漆神像,道:「俗話說南斗主生,北斗主死。這位叫度厄星君,在南斗星君中排列第五,掌厄運災禍。您把他請回去,在公司供奉,定保你事業發達,日進斗金。」

    「嗯……」

    小堇左瞅右瞅,充分表現出一種女性在購物時的天賦特徵,嫌棄道:「不要,太醜。」

    「沒關係,您再看看這邊。」

    老闆許是見得多了,不以為意,又道:「這位是好生度命天尊,位屬十方天尊,也可保你平安順利。」

    「不要,還是醜。」

    「哦,那再看看這個……」

    如此這般,一連看了四五個,小堇都不中意,搖頭道:「老闆,你這不行啊,我到別處轉轉吧。」

    她一挽姐夫胳膊,特自然道:「我看前面還有一家,去那兒看看。」

    「……」

    顧玙已經摸到她的意圖,任由小肥皂發揮,很配合的往出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聽背後喊道:「二位留步!」

    老闆蹭蹭上前,猶豫了片刻,道:「按理說,我這是壞了規矩,但看兩位心誠,我也就破個例。您在店裡沒相中,不要緊,有個地方保準讓您滿意。就看你們,呵呵,有沒有那個膽量了。」

    「喲,你這屁話說的!四十萬的破爛我想買就買,拿回去不好使就當姐圖一樂,你特麼擱這堵的誰呢?還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小堇這架勢,要是再套上一身白貂,妥妥的十級東北老妹兒。

    老闆還真被震住了,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只是那地方確實重要,我也得多加小心。這樣吧,兩位先留個姓名電話,明天就有一場活動,到時我通知你們。」

    「麻煩!」

    顧玙也皺皺眉,不耐煩道:「我叫顧姜!」

    「江山的江?」

    「蔥姜蒜的姜,她叫……」

    「我叫顧小秋,是他妹妹!」

    小堇沒等他吐出口,就抱住他胳膊,搶先應道。

    妹妹?

    老闆狐疑的看了看倆人,小堇一瞪眼,道:「瞅什麼?不像啊!」

    「像!像!」

    老闆忙點頭,就是有點骨科……

    「那個,身份證請出示一下。」

    「嘖,怎麼這麼麻煩,給!」

    老闆接過兩張身份證,目光一掃,突然間,腦中一陣迷糊,意識好像當機重啟,看到了身份證上的名字。

    一個是顧姜,一個是顧小秋。

    「好,給您。明天晚上,到店裡就成。切記切記,不要對別人透露。」

    「行了,別墨跡了,先走了!」

    話落,二人推門出去。

    小堇蹦蹦噠噠跟沒事人一樣,冷不丁一扭頭,發現姐夫正盯著自己,當即一抱胸,斜後方縱跳,「啊,你終於要對我下手了!」

    「下個錘子!」

    顧玙隔空敲了她一記,搖頭笑嘆。

    經過剛才那一遭,他心中難免比較:帶小秋出來,省心!小秋的執行力非常高,但主觀能動性不強,給不了什麼建議。

    而小堇呢,雖然鬧騰,卻是個拔根眼毛就能當哨吹的主兒,確實能幫上忙。

    所謂社會我堇姐,胸平路子野。從這點上,也算省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3
第304章 觸發事件

     「喲,整的還跟真事兒似的,不就一非法社團麼,小說看多了吧?」

    夜,酒店裡,小堇撩開窗簾,掃了眼在樓下盯梢的兩個傢伙,滿滿的吐槽欲。

    「非法社團也不可輕視,八月中開局,這才九月初,他們就搞出這樣的組織。若是給時間發展,必成規模。」

    顧玙坐在椅子上,邊跟小齋發短信,邊應了一句。

    「問題是沒時間!打死膽大的,打死膽小的,先冒頭的幾批肯定是炮灰,政府讓你發展,你才能發展。」

    嗯?

    顧玙手指一頓,忍不住抬頭。剛才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了種錯覺,好像在跟女朋友面對面對話。

    「你又看我幹嘛?」

    小堇點了點他,道:「在山裡你不看,出來就一個勁視奸,你還敢說對我沒想法?」

    嘁!

    顧玙撇了撇嘴,道:「少自己加BUFF了,我只是有點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是什麼鬼,你一直以為我是傻逼麼?」她毫不委婉。

    「呃……」

    顧玙反倒尷尬了,立馬抱歉:「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唉,其實也不怪你。滾滾紅塵,芸芸眾生,所謂愛恨情仇,又有幾人能參的透?」

    小堇緩步湊近,秒變瓊瑤畫風,慼慼哀哀道:「我一弱小女子在世間蹉跎,又有多少酸苦滋味?難得糊塗,難得開心,我傻也好,真也好,都是世人對我的表象認識罷了。」

    「……」

    顧玙張大嘴巴,處於無限懵逼中。

    臥槽,她逗比太久,把這茬忘了!小肥皂什麼學歷?江州大學的高材生!

    江州大學誒,全國前五。合著鬧了半天,人家姊妹倆都是學霸,就我自己一學渣,還成天樂顛顛的?

    一時間,他莫名心酸,無語凝咽。

    而小堇哧溜竄到他跟前,瞄了眼那手機屏幕,畫風恢復正常:

    「又給我姐匯報工作呢?我說你累不累啊,好歹是1米83的直男,被管的跟小媳婦似的。不過也能理解,碰到我姐那樣的,誰都得趴下。我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找男人,就自己買塊地,種幾畝黃瓜得了。

    哎,你當初跟我姐出去探秘的時候,晚上開一間房還是……啊,不對,你什麼時候跟我姐上的床?」

    那小嘴叭叭的就來了段貫口,最後以一句勁爆八卦收尾。

    「關你屁事啊?」顧玙蛋疼。

    「怎麼不關我事啊?小秋她不懂,我得知道啊,這是對你們車輛保養情況的關心好嘛?」

    小堇一臉的正義凜然,又道:「哎對了,你們打算要孩子麼?修士生孩子應該不太好生吧,就像恐龍似的,越強大的越難產。」

    「呃……」

    對於這個問題,顧玙還認真考慮了一下,道:「單論人仙算,我們至少有二三百年的壽命。生孩子這回事有點早吧,沒想過。」

    「也是,那小孩生出來肯定也得修仙吧?人家一瞧,呵,一家三口都是二十多歲,情同姊妹兄弟,嘖嘖,天下大同!」

    得,這天沒法聊了。

    能給人氣死!

    「滾滾滾,回屋睡覺去,懶得跟你說!」

    顧玙揮揮手,直接把她轟了出去。

    其實他挺奇怪的,小堇年紀也不大,哪來這麼多社會經驗?不過後來一想,她自幼沒著沒管,放養了二十年,有這種性格和見識也很正常。

    …………

    按照原計畫,他們原想去邊境的城市瞧瞧,但既然這裡有熱鬧,就先停留幾日。

    滇南道教昌盛,當年丘處機來此傳道,衍生了不少分支門派,都屬龍門一脈。而春城規模最大的一座宮觀,則是在白塔路的真慶觀。

    佔地有32畝,明代所建,現任觀主叫陳慶侑。他是龍門派的高功,道門改革肅清後,被指派到春城坐鎮。

    二人沒去打擾,這次算,嗯,微服私訪。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第二日。

    約莫傍晚時分,那老闆來了電話,於是倆人趕赴店裡。許是他們老老實實的,十分符合外地暴發戶的特點,老闆的熱情度又翻了幾番。

    「來來,喝茶。」

    他沏了兩杯上好的普洱,笑道:「勞煩稍等片刻,還有三位客人與你們同去。」

    「搞得神神秘秘的,你們到底是什麼活動?」小堇問。

    「呵呵,也沒什麼,就是一場私人辦的小型拍賣會。二位曉得,現在這世道變了,政府或許早得了消息,但一直隱瞞。有句話說的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再怎麼欺瞞,也逃不過事實真相。」

    他瞅瞅門口,忽然壓低聲音,道:「聽說現在每個省都有相關的民間組織,我們也算其中之一,就為了結交朋友,共同發展。這拍賣會,就是幾個負責人共同舉辦的。」

    「說的那麼厲害,到底有什麼乾貨?」

    「保準你想不到!」

    「我聽說青寧那邊,有一種叫紅羽鷲的鳥,我想做套羽絨服,你們能弄來麼?」小堇問。

    「呃,我們主要是滇南省內,還沒到那麼遠。」

    老闆秒被打臉,補救道:「這拍賣會只辦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按規定,要先出示至少五百萬的資金證明,才准進入。但我看二位出手闊綽,氣度不凡,本身有那麼點小權力,就直接拿了兩張入場券。」

    說著,他完美展現了一位劇情NPC的職能,摸出兩張黑色卡片推了過去。

    「那就謝謝了!」

    顧玙收進兜裡,嘴唇輕顫,將聲音束成一線,道:「得,賭玉沒觸發,倒觸發拍賣會了。」

    「拍賣會好老套啊,不過能挺有意思的,我去招惹招惹。」小堇的技能條已經讀取完畢。

    倆人坐了幾分鐘,只聽店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走進三個人。

    二男一女,年歲都不小,穿著打扮好像故意普通,但瞧那周身氣質,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剛進來,顧玙就放出神識,干擾了對方的感官判斷。畢竟非富即貴,這個階層的人,或許見過自己的照片。

    而那三人一瞧,見兩名面貌平凡的傢伙坐在那裡,為首的男子道:「新人?」

    「是是,您放心,絕對安全可靠。」老闆賠笑道。

    「……」

    他點點頭,不再言語,只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於是乎,五人又等了半個小時,直到天色慾晚,華燈初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從遠街駛來,緩緩停在了門前。

    「滴滴!」

    隨著兩聲鳴笛聲響,那三人精神一陣,立刻起身。老闆也取出五個戲曲臉譜的面具,遞過去道:「該走了,祝五位好運!」

    「呵……」

    顧玙隨手抽出一個花臉,想起四年前在鐵山,跟小齋扮的雌雄雙煞,不禁莞爾。

    而他看向小堇,頓時微微一怔。許是姊妹相通,她也戴了一個小丑面具,輕輕挽住自己的胳膊,「走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05章 拍賣會

     拍會賣,是個出現頻率很高的場景。大概功能,主要用於裝逼撿漏,打臉撩妹,結交基友等等。

    當初在鳳凰山下,諸多豪門子弟集中交易,其實已經有了拍賣會的雛形。但那會兒環境不成熟,條件不夠,誰也不敢大張旗鼓。

    而現在呢,民間勢力被官方的一把暗火燒的欲仙(防和諧)欲死,便有許多炮灰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赤果果的搞事情。

    卻說長街黯淡,燈影綽約,黑色的商務車駛離店舖,不急不慢的開往春城深處。

    車內的空間很寬大,五人坐的非常松敞。他們臉上都帶著面具,安靜且沉默,只有司機偶爾換擋和發動機的轟鳴聲響。

    好吧,這都是錯覺……

    「姐夫,你說他們能賣點什麼破爛啊?」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能有好東西。現在看著還是凡人勢力,但背後有沒有修行界的人支持就不清楚了。」

    「修行界個溜溜球啊!全國上下,不就道門和鳳凰山麼?那些玩降頭的也算?」

    「你不能因為人家玩降頭就瞧不起,降頭是巫蠱的一種,詭秘莫測,不要輕敵。」

    他們早布了層禁制,座位又在最後,旁人根本看不到嘴唇在動。

    小堇一刻不停,巴拉巴拉的從拍賣會說到早上的排骨米粉,從排骨米粉說到龍秋的胸,從龍秋的胸說到新出的一款唇膏……顧玙的思維就夠跳躍了,可跟她一比,分分鐘被秒成渣。

    約過了二十多分鐘,車子緩緩停在了一處地方。

    司機沒言語,只是靜坐等待,那三人熟門熟路,紛紛下車。

    顧玙和小堇也跟下去,只見街道冷清,眼前有台階向下延伸,隔了十幾級,露出一副閃著綵燈的招牌——卻是一家地下酒吧。

    他隨著進門,以為這裡就是拍賣會的場地,結果三人左拐右拐,又從另一道小門出去。重新上到街面,過窄巷,走了兩三分鐘,才進到一扇紅色的鐵門。

    裡面光線很暗,兩名高大強壯的侍者分守左右,客氣又不失威懾,道:「請出示邀請函!」

    顧玙遞過那張卡片,侍者並沒有讓他摘下面具對照身份,似乎只認卡不認人,輕鬆放行。那三位在前面,已經故意走遠,他們也不在意,索性隨便轉轉。

    這裡空間頗大,上下兩層,不時有侍者走來走去,端著酒水茶點。客人比較少,應該不足百人,如果不是都戴著面具,氣氛也很詭異的話,跟普通的俱樂部沒啥區別。

    「嘖嘖,我還以為穿到《大開眼界》裡了。」

    小堇左顧右盼,冷不丁來了一句,又問:「哎,你看過麼?」

    「看過,就是有個地方不太明白。」

    顧玙是個老實人啊,所以很老實的道:「最後受懲罰的那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媳婦兒?」

    「這就得靠自己調節,他要是有原諒帽技能,那就是;他要是沒有,那就不是。」

    小堇對這種話題沒興趣,站住瞧了瞧,一把拽住一個服務生,問:「小哥兒,來幫個忙!」

    服務生嚇了一跳,很有禮貌道:「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我們不太熟,第一次來,你給介紹介紹。」她又故意露白。

    「哦,您稍等。」

    他招呼另一名同事,把托盤遞過去,然後道:「一樓最裡的屋子,就是拍賣會場地,再有半小時就開始,您按照邀請函上的號碼,對照入座就行。那邊是休息區,都是很隱蔽的包間,安全性可靠。

    二樓有客房,還有個小賭場,沒事可以去消遣消遣。如果您拍了物品,需要我們護送,就要去那裡登記,我們有最精英的安保團隊,絕對讓您滿意。」

    「那拍賣有啥規矩麼?」

    「倒沒什麼規矩,跟一般的拍賣會差不多。只有一點,您如果沒請安保,出了這扇門,我們生死不管。」

    「喲,當我嚇大的?姐在關外扒蒜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小堇一臉囂張跋扈,又拉開包包,隨手摸出一小摞紙幣,道:「不過姐不差你,拿著玩去吧!」

    「謝,謝謝……」

    服務生略懵,哇,這種土鱉加暴發戶加蠢萌的人設,居然有點可愛是腫麼回事?

    不提他內心澎湃,趁著這一小會功夫,顧玙已把環境摸的差不多了。

    民眾的接受和適應能力,遠超自己想像。那些臉譜之下的面孔,雖然不認識,但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股股的興奮與雀躍。

    沒錯,完全沒有所謂的慌張、迷茫和不期許。

    …………

    「各位來賓你們好,我們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請到一號廳就座,請到一號廳就座……」

    隨著柔軟的提示聲,幾十人呼啦啦的湧進大廳。裡面空間更大,前方是個略高的平台,下面是卡座樣式,座與座之間有隔板保護,距離也較遠,可容納2-8人不等。

    顧玙拿的是30、31號,在正中偏左一點。

    等不多時,場內燈光暗下,台上一片通明。主持人走到台前,笑道:「諸位晚上好!老實說,我見到今天的人數,內心就充滿了欣慰。想第一次舉辦時,只有寥寥23人,今晚卻翻了數倍,整整90人。

    這說明什麼呢?說明此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團結在周圍的朋友越來越多,所謂的秘密越來越明朗……

    我記得上次就講過,今天我再重複一次。世界的改變,誰也不能阻止,既然不能阻止,那就要全力以赴,做好準備,去迎接新世界的到來。

    無論在將來,我們或成功或失敗,都不要忘了,我們是先行者,我們是先驅,我們是在這裡出發……」

    「這哥們以前干傳銷的吧?口條賊溜。」

    小堇像只蛆一樣蜷在沙發上,腦袋枕著扶手,大長腿往姐夫那邊一伸,跟她姐一樣一樣的。

    若是小齋,顧玙自然把她的腿抱在懷裡,可這是小姨子,只能貼邊站著,笑道:「這種場面,沒點煽動力怎麼行?接著看,我倒挺有興趣的。」

    那主持人白話一通,音量猛然提高,道:「好了,廢話不多說。礙於規定,我不能提前透露今晚的重寶,但我敢保證,無論在數量還是質量上,都要遠超上一次,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有請第一件拍品!」

    話落,四人推著一隻碩大的,蒙著黑布的鐵籠上台。

    「各位來賓,請看!」

    嗡!

    主持人扯掉黑布,底下頓時驚呼一片,那籠中赫然是一隻體長2米的綠孔雀!

    很明顯是雄鳥,羽毛鮮豔奪目,頭上一簇冠羽高挺聳立。背部如綠玉一般,中央嵌著一個半圓形的青銅色斑。

    此刻被燈光一晃,受到驚嚇,超體長兩倍的尾羽刷的展開,足有四米寬,綺麗華美,像極了一扇用絲絨織成的翠羽大扇。

    「臥槽!」

    小堇一下坐了起來,你這不按套路出牌啊!她原本帶著一種副本小BOSS微服新手村的心態,結果咧,咔咔就端上一套藍裝。

    女人愛美,男人也愛。

    那綠孔雀的華麗程度,一時間凍結了所有思維,空氣好像都停止了流動。

    「真正的野生綠孔雀!大家都知道,現在國內僅剩百餘隻,最後一塊棲息地在戛灑江,這也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

    主持人很滿意眾人的反應,笑道:「它的美麗無需多言,而我們將它作為第一件拍品,也不僅僅是外觀,請看!」

    說著,又有人上台,手裡竟拎著一隻渾身帶刺的豪豬。他把籠子開個小口,將豪豬一扔。

    「嗷!」

    那孔雀的神經本就繃到了極點,見有東西進來,更是戾嘯一聲,身子一轉。

    呼!

    那翠羽大扇化作一道瑩瑩綠光,帶著尖銳風聲,一下就掄了過去。

    「噗嗤!」

    鮮血迸濺,籠中腥紅,斷成兩截的豪豬簡直死不瞑目。

    「啊!」

    底下有女人尖叫,捂著臉不敢觀瞧,而男人們則是雙眼放光,這特麼要養一隻,逼格擼到爆啊!

    「可能有人已經猜到了。沒錯,這綠孔雀正是一隻變異生物(民間稱呼)。」

    主持人趁熱打鐵,道:「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其活捉。如果有人拍下這只孔雀,我們免費贈送兩隻雌孔雀,以便繁衍後代。好了,現在起拍,底價八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萬!」

    「九百萬!」馬上有人喊道。

    「一千萬!」

    「一千二百萬!」

    「一千五百萬!」

    他們集體忽略了「違法」的問題,陷入到一種莫名狂歡。價錢就像坐了火箭一樣,蹭蹭上漲。貌似挺貴的,但你要知道,一千五百萬……在京城三環裡,或許都不夠一套別墅錢。

    而夏國最不缺的,就是壕。

    「媽的,最煩這幫狗大戶了!」

    小堇也心動,可惜買不起,碎碎叨叨的不斷吐槽。顧玙瞧著可憐,道:「要不我拿顆丹丸換換?」

    「算了吧,看著好看,實際沒啥用。」她擺擺手。

    「三千萬!」

    「三千萬第一次,還有沒有……三千萬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啪!主持人木槌敲下,這只可憐的綠孔雀便注定了命運:凡人養它能幹什麼?還不是關在籠子裡當八哥兒,來個人就顯唄顯唄,直至到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06章 怪東西

     總的來說,這場拍賣會大大刷新了顧玙的三觀。原想的一堆破爛根本沒出現,還真的是好東西,雖然好的程度不太夠。

    群眾力量大啊,他想不明白,都在哪兒弄的呢?

    像異化的動植物還好說,畢竟人人可採,又必有官商勾結。可像符籙這種正統的玩意兒,到底是怎麼來的?

    「驅邪靈符,真仙道長親手所畫,貼在家宅可保平安。不過那位道長有吩咐,我們不便透露名號。」

    這是第五件拍品,赫然是一張黃色符籙。只見主持人把它貼在桌子上,然後有人拎著一籠蛇鼠上台。

    那籠子越靠近符籙,蛇鼠就愈發驚恐,最後瑟瑟發抖,抱成一團。而籠子遠離,蛇鼠又恢復正常。

    「非常抱歉,因為我們不能捉隻鬼來試驗,我們也沒那個能力。但大家都看到了,它確能克制這些邪蟲穢物……好了,起拍價五百萬!」

    「七百萬!」

    「八百萬!」

    「八百萬!還有沒有?」

    這個激烈程度就不如綠孔雀,土豪們也不傻,真要請符籙,自己找道長畫就好了,沒必要在這裡買。

    最後,符籙以八百萬的價格成交。買主就在顧玙隔壁,他特意掃了一眼,記住面具下的相貌,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之後,又賣出三件物品,拍賣會漸漸到了尾聲。

    「還有最後兩件拍品,本次活動就要結束了。還沒出手的朋友,請抓緊時機,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會後悔終生。那下面,讓我們有請第九件寶貝……」

    說著,禮儀小姐端著托盤上來。主持人把布一揭,露出一塊比籃球還大兩圈的銀白色石頭,道:「大家請看,這塊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靈石。」

    「噗!」

    小堇立馬噴了,啥東西就敢叫靈石?

    她顯得很興奮,勁勁道:「等了一晚上,終於露真容了。這才是你們該有的畫風,弄那麼高大上作甚?哎,我們山裡還有多少……姐夫?」

    「……」

    顧玙卻眉頭微蹙,盯著那塊石頭不語。小堇頓了頓,驚道:「姐夫,那不會是真靈石吧?」

    「不清楚,不過它確實有一絲微弱的波動。」

    「那他們是蒙的,還是在釣魚?」

    小堇剛問出口,就自己解答,「肯定是瞎貓撞死耗子,要知道是真寶貝,打死也不能拿出來。」

    「這話倒是有理。」顧玙點點頭。

    「我們滇南產玉,世人皆知。這塊其實是玉石礦,從滇緬邊境的一座山中偶得。我實話實說,我們鑑別不了它的性質,但它的確非常特殊。」

    主持人吐沫橫飛,使盡渾身解數的推銷石頭,道:「這樣,我請一位貴賓上台,跟我做個小試驗。」

    「我我我,我來!」小堇立馬舉手。

    「好,就這位女士。」

    於是她屁顛顛的跑到台上,沒等主持人開口,就伸手搶過石頭,略微一掂,奇道:「咦,好輕哦!它看著很沉,還好大一隻,為什麼這麼輕呢?」

    「呃……」

    若非事先沒安排,對方真以為這是老闆請的托兒,體內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戲啊!

    「對,這位女士說出了它的特點。這石頭體積雖大,拿著卻非常輕,而且更厲害的是,上來!」

    他一聲招呼,兩名壯漢抬著一塊門板大小的玻璃上台,往架子上一放,離地約有四十公分。

    「這是目前為止,國內生產的硬度最強的玻璃,我手裡有一把錘子,我先試試看。」

    「咣!」

    「咣!」

    主持人特乾脆,咔咔就捶了兩下,震得全場直響,玻璃分毫未損。

    「現在請您站到後面,舉起這塊石頭,用力砸下去。」

    「用多大力啊?」小堇問。

    「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

    「哦……」

    小堇眨眨眼,估摸了一下正常女生的力氣,然後舉起那塊石頭,對準一扔。

    「嘩啷!」

    只聽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那塊玻璃瞬間被砸的稀巴爛。而石頭掉落在地,力道不減,又將地板砸出一個坑洞。

    「砰!」

    全場一晃,見那石頭如千斤墜般,直挺挺的戳在坑裡,穩的一比。

    「大家都看到了,它拿著輕,但只要給一個力道,將其碰撞物體,衝擊力就會特別強勁。」

    主持人請小堇下台,繼續道:「我們見多了變異的動植物,這塊顯然就是變異靈石,而且只找到這一塊。我們不好估值,但活動的意義就在於此,發現未知,迎接機遇……起拍價二百萬,開始!」

    「……」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無人舉牌。

    這東西有個卵用啊,總不能成天拎著去砸人,過了半響,才有人試探道:「三百萬!」

    「四百萬!」顧玙舉牌。

    「五……」

    那哥們猶豫片刻,聳了聳肩,放棄競爭。

    「好,四百萬第一次,有沒有加價的?」

    「四百萬第二次……第三次……成交!那位先生,請您會後取貨。」

    於是乎,顧玙拿下了第一件拍品,還帶著微妙的滿足感。小堇好奇,問道:「你想去看看?」

    「這石頭古怪的很,如果能多找一些,我倒有個想法。」

    「煉器麼?」

    「嗯,你聽過翻天印麼?」他笑。

    哦哦哦!

    小肥皂秒變表情包,瞪大眼睛,嘴拗成O形,這個吊!這個吊!

    他們在這兒愉悅,主持人也很慶幸,民間機構研究不了那東西,忽悠出去便好。

    「大家注意了,下面登場的就是今晚的壓軸重寶,有請!」

    主持人之前已經把氣氛調動的很好,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到底是什麼物件。結果側幕一開,上來一位矮壯男子。

    此人穿著對襟式的長袖短衫,下身是傳統的彩色紗籠,腦袋紮著黑色包頭。滇南與三國接壤,平日往來甚多,大家一瞧,便知是緬國人。

    「這位是緬國的丹拓大師!有的可能知道,緬國有三位降頭神,丹拓大師就是其中一位的高徒。」

    主持人情緒高漲,語調激情,但從小動作可以看出,他儘量與其保持距離,似乎很害怕對方。

    「我們的壓軸拍品,就是丹拓大師可為你施展三次神術,起拍價三千萬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07章 開始你的表演

     哇哦!

    此言一出,全場沸騰。

    滇南的吃瓜群眾跟別處不同,你就看看它接壤的三個國家,每個都有降頭術傳承。在靈氣復甦之前,就有不少人前去拜訪,尋求幫助。

    當然靈不靈就不知道了。

    所以主持人一介紹,瞬間撩動了他們的G點,以拍賣會幕後老闆的背景,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欺瞞。

    緬國三神啊!在東南亞一帶都是赫赫有名,據說已修成半人半巫之體,法通鬼神。

    「起拍價三千萬,有沒有加價的?」

    「三千五百萬!」

    「四千萬!」

    「五千萬!」

    好傢伙,主持人剛報出一個低價,三輪就干到了五千萬。那些壕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扯著脖子對飆。

    「五千五百萬!」

    「五千八百萬!」

    「六千萬!」

    那位丹拓大師站在台上,安安靜靜的注視著眾人,眼中閃過一抹嘲弄。

    愚蠢的夏國人啊!

    他根本不缺錢財,此番舉動只是奉了師命,來春城開堂布道。那正好,這夥人主動找上門,雙方一拍即合,就搞了這場拍賣會。

    先在權貴圈打響名頭,站穩腳跟後,再慢慢向民間發展。他心裡清楚,雖然夏國政府放行,但還有道門這座大山壓著。

    丹拓之前參與了驅鬼,共事的就有幾位道士。他仔仔細細的觀察過,那些人的實力和道術,呃,也就那麼回事兒……

    這無疑給了他一種信(cuo)心(jue),幾千年來對天朝上國的習慣性恐懼,彷彿也消散了不少。

    「七千五百萬!」

    「七千八百萬!」

    「七千八百萬第一次,有沒有加價的?七千八百萬第二次……」

    競爭了十幾輪之後,實力不夠的已經被淘汰,報價的速度明顯減緩,只剩下三四位還在撕比。

    主持人拿著小錘子,繼續挑動情緒:「七千八百萬第三次,最後的機會了,還有沒有……」

    「九千萬!」

    正此時,從某個位置忽然傳出一聲,頓時hold住全場。只見一人緩緩起身,環顧左右,朗聲道:「我對丹拓大師有求,志在必得,希望各位給高家一個面子!」

    「高家?就那個高家?」

    「嘖,滇南還有幾個高家!」

    「臥槽,他怎麼來了?」

    剎時間,底下竊議紛紛,似乎對方的來頭極大。而與此同時,還真的沒有人敢加價,短暫冷場。

    那人見狀,不由輕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就多謝各位抬愛……」

    「一億!」

    嘎!

    他就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鴨子,一句話懟回肚腸,在裡面翻了兩翻,攪得蛋齁疼。

    這人面色一沉,扭頭瞧去,卻是不遠處的一間卡座裡,一個纖細的身形pia在沙發上,二郎腿還一晃一晃的開嘲諷。

    「您是哪位,能不能報……」

    「報你個溜溜球啊!都戴面具了還自報家門,你以為都像你那麼智障?」

    「你!」

    「你什麼你,要就要,不要滾!」

    「好!好!」

    那人氣的直抖,砰地坐下,喊道:「一億一千萬!」

    「一億兩千萬!」那邊立馬跟上。

    「一億兩千五百萬!」

    「一億四千萬!」

    艾瑪!顧玙那個汗啊,雖說帶她出來就是攪合局的,可還是遠遠低估了小姨子的戰鬥力。

    「你悠著點,別喊冒人家不要了,我們可沒錢給。」

    「沒錢就不給唄,他能怎麼著……一億五千萬!」

    小堇拄著腮幫子,就跟拿遙控器調台似的,一會舉下牌,一會舉下牌。

    全場無聲,就瞅著倆人互撕,有的心驚膽顫,怕殃及池魚;有的屁顛屁顛,看熱鬧不怕事大。

    「一億八千萬!」

    那人咬牙喊出價格,死盯著對方座位,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肚子。自己手裡能動用的現金不多,眼瞅著就要封頂了,如果對方再加,真得拱手相讓。

    「一億八千一百萬!」

    許是巧了,那邊的加價也大幅降低。

    「一億八千二百萬!」

    「一億八千三百萬!」

    「……」

    叫到這個價格時,那邊突然頓了頓,半響沒動靜。主持人忙問:「這位女士,請問您還加價麼?」

    「不加了,最近零花錢有點緊,讓他吧。」

    「呃,那好。如果沒有加價的,我們今晚的壓軸重寶,就以創紀錄的一億八千三百萬,由那位先生拍得,恭喜!」

    「砰!」

    那人刷的摘下面具,直接砸在了地上。

    …………

    九點多的時候,拍賣會結束。

    每人都得到了一份小禮品,還有一張下次活動的入場券。有些人沒走,進到包間密談,還有的去賭場消遣消遣。

    而拍到東西的幾位,則到樓上的一間屋子取貨。

    「這是您拍的石頭,麻煩檢查一下,如果沒問題,就請付款。」

    「嗯,可以。」

    顧玙付了四百萬,捧著那石頭觀瞧。體積比籃球大兩圈,卻等同於一隻玻璃杯的重量,完全沒有沉墜感。

    外表很不規則,支支棱棱的,與普通的玉石礦沒啥區別。

    人來人往的,他不便仔細探查,就掂了掂,笑道:「這石頭像是空心的,以後就叫空空石吧。」

    「在取名這點上,你跟我姐真是天生一對。」小堇無力吐槽。

    「呵,我們取名無能,但我們有命名資質啊,以後它必須叫空空石。」顧玙笑道。

    這話沒錯。所謂名人名言,就是指從名人嘴裡說出來的才能叫名言,哪怕他說的是屁話。比如這樣:

    愛是蜜糖,甜到憂傷。

    ——愛因斯坦

    「這是您的符籙,請貼身收好,請問需要安保護送麼?」

    「怎麼收費?」

    「在本市轄區內的,五十萬送您到目的地;省內的,七十到一百萬不等。」

    「不用了,謝謝。」

    他們在那兒逗比扯蛋,一個中年男子忽然進屋,利索的取了符籙,正是那張驅邪符。他花了八百萬買入,這會又像囊中羞澀的樣子,不捨得花那筆護送費。

    此人神態匆匆,似有什麼急事,轉眼就下了樓,直出大門。

    外面燈光晦暗,帶著些許濕潤的老巷氣息。他埋頭弓背,右手時不時的摸進裡懷,去碰觸那張符籙。

    對他而言,那不是一張符,而是整個家族的命運。

    「噠噠噠!」

    古巷幽靜,只聽得一個人的腳步聲,而他拐了幾拐,便來到一個十字巷口。

    他往左側去,走了幾步忽地一頓,眼前冒出兩個傢伙攔住去路。他趕緊抹身,結果後面也站著三個壯漢。

    緊跟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晃出來,奸笑道:「嘿嘿,宇哥,這麼急是去哪兒啊?」

    「陶然!你怎麼會在這?」那人臉色大變。

    「你那點小聰明能瞞得過誰?早知道你要過來,我可等候多時了。」

    粉面男抻了抻脖子,道:「你懷裡是什麼?哦,想必買到了好東西,給你們家續命?哈哈,我告訴你,你那一脈徹底完了,神仙都救不了!」

    「陶然,你不要欺人太甚!好歹我們同姓同族,你真不給我們一條活路?」

    「少廢話,把東西教出來。看在小時候的情面上,我讓他們下手輕點。」

    「你!」

    那人瞧著性情憨直,不善言談,也不會什麼本事。當即臉色漲紅,猛地一悶頭,大喊一聲,就硬生生的往前衝。

    「按住他!」粉面男叫道。

    手下都是職業的,反應極快。只見一個壯漢擒住他的肩膀,再一較勁,砰!那人竟然轉了180度,像條死魚一樣被摔在地上。

    「啊……」

    他只覺背部巨痛,頭暈目眩,不停呻吟。

    「不識抬舉,早交出來不就沒事了。」

    粉面男搖搖頭,一腳踩住他的肚子,伸手去拿那張符籙,結果指尖剛碰到衣襟,就聽,呼!

    彷彿疾風颳過,然後自己就飛了起來,像只風箏斜斜的飄出數米,bia嘰砸在地上。而一塊石頭隨之落地,還骨碌骨碌的滾了兩滾。

    「我滴個媽,這玩意拴根繩兒都能當流星錘了。」

    小堇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她剛才沒用力,但衝擊力也忒強了!

    「誰?」

    「你是誰?」

    幾名手下厲聲喝問,另有人去照看老闆,那孫子肋骨粉碎,徹底癱在那兒。

    「我都不認識?假面超人知道麼?」

    小堇馬步一拉,雙掌一亮,正是黃師傅的攤手吊馬。

    對方才不管這個逗比,老闆被打,自己就得懟。五名壯漢大聲怒喝,齊齊上前,圍住她就要圈踢。

    「攬雀尾!」

    「野馬分鬃!」

    「呀……呀……單鞭!雙鞭!手揮琵琶!」

    她胡亂叫著招式,如穿花蝴蝶般在五人中間遊走,姿態優雅,自帶著一股飄逸美感,才怪!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一眨眼的功夫,五人又齊齊慘叫,抱團飛了出去,動也不動。

    「哼!」

    小堇負手而立,一派淵渟嶽峙的宗師風範,點頭道:「我這套落英神劍掌,果然威力非凡。」

    「謝,謝謝您出手相救。」

    此時,那人踉蹌爬起,湊到跟前,疑惑道:「不知道您是哪位?我們認識麼?」

    「咦?這都被你看穿了。沒錯,我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偷遍天下少女心的玉面小白……哎喲!」

    「白你個錘子,說人話!」

    顧玙扇了丫一巴掌,那貨一載歪,面具都掉了一半,自己又鼓鼓搗搗的戴上。

    「這裡環境不太好,我們換個地方?」他笑道。

    「呃……」

    那人猶豫片刻,曉得反抗不了,遂道:「那好吧。」

    …………

    「嗯?還是個小美人?」

    巷口,停著的一輛豪車裡,那位姓高的傢伙眉毛一挑,添了幾分興致。

    話說拍賣會剛結束,他就尾隨其後,藉機找茬。媽蛋的,憑白多花了一億,擱誰誰瘋!

    他一直跟到此處,正撞見對方抱打不平,那人雖有些能耐,也沒放在眼裡。本想著直接弄死,結果那面具一滑,露出半張白嫩秀美的小臉,勾得自己蠢蠢欲動。

    「哼,得罪了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他冷笑一聲,轉頭道:「大師,你可有辦法讓她聽從於我?好生做一隻母狗?」

    翻譯立即轉達,丹拓老神在在的耷拉著眼皮,嘰裡咕嚕的說了兩句。

    「大師問您,這算第一個請求麼?」翻譯道。

    「……」

    那人糾結了兩秒鐘,機會只有三次,就這麼用掉一次好像不太值。可他又想起拍賣會上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算!」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大師說很簡單,他只要下個色降,那女人就會乖乖送上門,任你處置。不過需要她身上的一件東西,頭髮、指甲、皮膚都可以。」

    「這個容易,我盡快拿給你。」

    那人又瞄了小堇一眼,關上車窗,緩緩離開。

    …………

    白塔路,真慶觀。

    此觀為五進三院四合式,是春城規模最大的道教建築群,主要供奉真武祖師,即真武大帝。

    夜晚時分,庭中清幽。

    觀主陳慶侑踏著夜色來到一間靜室前,喚道:「石師弟?」

    「師兄請進。」裡面回道。

    他推門而入,見一位道人在室中靜坐,仙姿神逸,清光內斂,正是石雲來。他們同屬龍門派,陳慶侑入門早,年歲也稍長,自是師兄。

    然天下大變,道門以修為論高低,他也不敢賣弄資格,頗為恭敬道:「打擾師弟清修了,只是剛收到消息,緬國的降頭師丹拓在城中現身,特來告知。」

    「丹拓?可是什麼三神的弟子?」

    「正是。」

    「我初來乍到,對他們不太瞭解,三神到底是何人?」石雲來問。

    「所謂三神,實則是緬國人自封。都是活了許久的老怪物,練了一身邪門功夫,搞得自己半人半鬼。小國愚昧,便以神稱之,實屬可笑。」

    陳慶侑比較客觀,又道:「我來此一年多,略有知曉。他們好像是二男一女,為親生兄妹,自幼天賦過人,被上一代黑法鬼王收做徒弟,傳授降頭術。據說三人皆過百歲,這點無從驗證,只知他們術法詭秘陰邪,倒是不可大意。」

    「這個自然,師兄放心。」石雲來點點頭。

    「那,我們可要採取行動?」陳慶侑問道。

    「先等等,自古講師出有名,等他們惹出事端,我們露面也不遲。」

    「那好,我先告退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08章 色降

     「謝謝二位,不然我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酒店一樓的茶座內,男子再度致謝,態度誠懇,道:「我叫陶宇,老家在瑞麗。那邊風景不錯,兩位要是有時間,不妨隨我去轉轉,我也好聊表心意。」

    「心意再說,我眼下就有一件小事。」顧玙道。

    「請講,我能辦的一定辦到。」

    「你那張符籙能不能借我一觀?」

    「這個……」

    男子略微猶豫,可又轉念一想,以對方的身手完全可以明搶,不至於浪費時間,遂從懷中取出符籙,小心遞了過去。

    顧玙接過一瞧,紙質傳統,符頭符膽符尾皆全,散發出一絲微弱的氣息,居然是真的。

    誒,這就有意思了。甭管全真還是正一,這張符只有道門中人能畫的出,那為什麼會出現在拍賣會上?

    莫非道門也有人與其勾結,斂取錢財?

    他撇了撇嘴,對這些破事不太感興趣,將符遞還,道:「冒昧問一句,你買這符準備做什麼?」

    「呃……」

    男子沉吟片刻,方道:「二位都不是普通人,我也不隱瞞。我陶家世代在瑞麗經商,做些玉石加工和銷售的生意,算不上萬貫家財,但也薄有資產。

    陶家是家族企業,各股東都是內部子弟,我也小有股份。本來一切順利,誰知半個月前,我大伯突然臥床不起。起初以為患病,但看了很多醫生都不見好,後來才知是陶然,哦,就是截我的那個人,他請了黑法做的手腳,就為了掌控產業……

    我多番打聽,得知春城有這場拍賣會,便前來碰碰運氣。誰想陶然尾隨其後,還好二位仗義出手……」

    嘁!

    小堇瞬間無趣,還以為是啥新鮮事兒,結果又是狗血的家族撕比。顧玙卻瞧了他一眼,道:「陶先生,恕我直言,這符你就算拿回去,恐怕也沒什麼用處。」

    「怎麼,怎麼會沒用?」

    陶宇顯得特激動,道:「那人明明做過演示,蛇蟲避之不及……」

    「能驅蛇蟲,不一定能驅降頭,這只是一張普通的鎮宅符,貼在樑上保清靜罷了。」

    「不可能,我花了八百萬買的,不可能不可能!」

    陶宇由於家世原因,對中上層皆知的修行秘聞根本不瞭解,只當抓住了救命稻草,必然不會輕易推翻。

    甚至於,他對顧玙也生出一些不滿,道:「感謝二位救我一命,但話不可亂講,這符有用處,絕對有用處!」

    「哎呀,這個磨嘰,給我!」

    小堇不耐煩,啪的打了個響指,那符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手裡。

    「我的符!」

    陶宇蹭地站起來了,伸胳膊就要搶。

    「喊什麼喊,坐下!」

    小堇手一揮,對方只覺一股壓力劈頭蓋頂,撲通又墩在椅子上,就聽眼前的小姑娘道:「你家在瑞麗是吧?正好我們要去邊境一趟,你包吃包住包導遊,我們給你平事兒。都用不著八百萬,這買賣幹得過吧?」

    「你,我,我……」

    陶宇目瞪口呆,心臟狂跳,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

    瑞麗在夏緬邊境,地處高黎貢山餘脈的向南延伸部分,山區佔全市面積的73%。從瑞麗往北走200公里,就到了保山市,從保山市再往西北走400公里,就到了緬國境內的野人山。

    野人山,便是那塊空空石的發現地。

    陶宇成功的被小肥皂套路,百分百認定這兩位是絕世高手。這買賣絕逼幹得過啊!別說包吃包住,就是再拿八百萬,他砸鍋賣鐵也肯幹。

    次日,晨。

    一縷薄淡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紗窗,照在柔軟的雪白大床上,並沒有想像中的,比如某人裹成一條壽司捲滾來滾去,不肯起床的瑪麗蘇場景。

    她早早就坐在飄窗上,獨神忘我,心息相依,那抹陽光籠著半面身,錯覺如聖女。

    「呼……」

    少許,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睜眼,眸中有金紫雷光一閃而過。

    得於煉形益神丹的妙用,鳳凰山一家四口的修為突飛猛進。小齋已經到了水雷無漏,小堇的金雷也已修成,只需時間鞏固。小秋則緊追顧玙,用不了三四年,也可衝擊人仙。

    簡單兩個字,掛逼!

    卻說小堇晨練結束,跳下飄窗,素青色的蠶絲睡衣款款擺動,負手望著旭日東昇,忽地輕嘆一聲:

    「唉,學武之人最忌招搖,昨夜本宗招搖太過,以至午夜夢迴,輾轉反側。其實練成蓋世武功又能如何,不過是蓋世的孤獨,蓋世的寂寞……」

    她搖搖頭,一臉蕭索的趿拉進衛生間,開始洗臉刷牙,隨後穿好衣衫,又對鏡梳頭。

    修士到了先天境,身體機能便達到一種比較圓融的狀態。像什麼掉髮、皮屑、月經不調、尿頻尿急之類的,基本不會發生。

    而小堇梳著梳著,冷不丁一用力,梳齒上就帶了幾根髮絲。她眨眨眼,隨手拈下來抹到盥洗台上。

    折騰了好一番,她才收拾完畢,開門出去。

    「你好,請問今天退房麼?」

    一名打掃客房的服務生,剛好推著車經過,隨口詢問。

    「先不退,你進去收拾吧。」

    她應了句,就屁顛顛的跑進電梯間。

    那服務生瞧著對方下樓,神色微妙,推車進屋。她沒有更換物品,而是先到床上查看,半響又轉到衛生間,在水池地板上仔細搜尋。

    「有了!」

    找了片刻,她忽地眼睛一亮,從盥洗台上拈起兩根髮絲。她小心的用紙包好,到門口敲了敲,立即有位同事湊過來,接過紙包。

    之後,她才返身回屋,若無其事的繼續打掃。

    ……

    春城,某別墅區。

    客廳內,丹拓光著腳,盤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高凌坐在對面,嫌棄的瞄了一眼,果然是沒開化的南蠻猴子!

    他雖然花了大價錢請對方幫忙,但心裡是瞧不上的。沒辦法,道門的政治層次太高,如果私下接觸被查出來,整個家族都得完蛋。

    高家在滇南算是大族,無人不給三分薄面。他一向驕狂慣了,不想在拍賣會上被啪啪打臉,必然要出了這口惡氣。

    「滴滴!」

    「嘎吱!」

    倆人等了一小會,便聽外面有車停住,一個男人快步進門,道:「老闆,拿到了!」

    「哦?給我看看!」

    高凌頓時來了精神,打開紙包,拈出兩根髮絲,問:「確定是那個賤人的?」

    「確定!」

    「哈哈,好!」

    他大笑,又對丹拓道:「大師,頭髮到手了,您什麼時候可以施法?」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翻譯跟丹拓交流一陣,道:「大師說現在就行,要找一間密室,絕不能打擾。」

    「地方有的是,來來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高凌對這東西也好奇,親自領著對方到地下室。他還想掰扯幾句,結果丹拓把門一關,砰的一聲,毫不留面。

    「艹!沒規矩的野猴子!」

    他低聲罵著,好心情壞了幾分,忿忿的返回客廳。

    所謂降頭術,其實是夏國的蠱術和茅山術流傳到東南亞地區,又結合當地的巫術演變而成,他們一般稱之為「黑法」。

    降:指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頭:指被施法的個體,并包含了一些聯繫把握,如生辰八字、姓名、貼身物品、毛髮指甲等等。

    而此刻,就在這間密室之中,燈光不亮,反而點了一圈白燭,丹拓就盤坐在圓心。

    他脫掉上衣,露出一身黝黑的皮膚,肩膀、胸口和肋骨處都刻著古怪的咒紋。他打開自己的行李,先取出一個紅布包。

    包裡嘩啷作響,裝著十幾顆乒乓球大小,就像存了幾十年,水分蒸乾,已經變成黑色的野核桃。

    跟著,他又取出一個藍布包,一個黑布包。

    藍包裡裝著泥盆,黑包裡裹著一對彷彿用泥土捏塑成的人偶。這人偶五寸來高,赤身(防和諧)裸體,五官抽象,神情卻非常詭異。

    男的有水管,女的有胸部和小鮑魚,性徵十分明顯。

    它們不知放了多久,泥土的顏色有些斑駁,還染上了一道道紅印,像極了深山老墓中的陪葬品。

    之後,丹拓抽出一團絲線,將人偶貼身綁好,又取來高凌和小堇的頭髮,各系在人偶上。

    搞定這些,他才抓起五六顆核桃扔進盆裡,念動咒語。

    「呼!」

    剎時間,一簇火焰從盆中竄出,核桃居然燒了起來。丹拓見狀,連忙割破手臂,滴入幾滴精血。

    這精血如烈油滾滾,火勢更盛,竟竄起半米多高。與此同時,火中似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浮現,在上方纏繞盤旋,那對人偶也在輕輕震動。

    「明嘠拉吧!素貝洛亞瑪哈,傑素定吧拉!」

    丹拓繼續唸咒,又扔進幾顆核桃,過不多時,那黑氣愈發明顯,最後化作兩道烏光,附在了人偶身上。

    嗯?

    他猛然皺眉,就在烏光附身的一瞬間,隱隱覺出有片刻的凝滯。而他再次感受,凝滯感卻消失了,人偶隱隱泛著一層黑氣,正是色降成功的跡象。

    「……」

    丹拓反覆檢查,不得其解,只當是自己多心。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走出密室,等待多時的高凌連忙上前,問:「大師,怎麼樣?」

    「色降已下,從今往後,她自可任你玩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09章 不試不爽

     降頭術有很多種,大致分為藥降、飛降和鬼降三個類型。

    藥降跟苗疆的低級蠱蟲類似,要讓對方食入體內才能發揮作用。飛降就高級一點,可遠程操作,包括鏡降、玻璃降、動物降、飛頭降等十多種。

    其中飛頭降最為厲害,嗯,就是字面上的理解:一個頭,在飛,可能還連著大腸……

    至於鬼降,則是降頭術中的特殊存在,要先養小鬼才能施展。此番丹拓用的色降術,便是鬼降的一種。

    眼下在別墅內,他說完那句話,高凌還有點懵,問:「大師,我們是要碰面,還是怎麼著?」

    「她的魂已是你的奴隸,隨你心意而動。如果你想,我現在就讓那個女人過來。」丹拓道。

    「好啊,請您馬上施法,讓那個賤人主動上門!」

    「……」

    丹拓瞄了丫一眼,沒言語,又念了段咒語——反正這倆貨互相瞧不上就是了。

    之後,他摸出個透明小盒扔過去,道:「那女人很快就會過來,你把這個戴在左右,不要離開太遠,否則就會失靈。」

    高凌一瞧,盒子裡是對金色小人,約一寸高,面貼面的緊緊相擁,遂道:「明白!大師您辛苦,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在密室就好,你們無事,莫要打擾!」

    說著,丹拓自行閉關,屋裡只餘高凌和幾名保鏢。他在客廳重新坐定,還特意開了瓶酒,小口小口的喝著。

    他對酒精一向沒有抗性,只要稍有醉意,骨子裡的那種變態就會激發出來。

    「嘿嘿,可惜了一個小美人,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高凌怪笑兩聲,竟有些勃勃欲動。

    他玩過的女/男人不少,什麼美少年、姊妹、母女、全家桶等等,都有嘗試。但畢竟是現代社會,不可太過,本質上是金錢交易,雙方自願。

    而像色降術這般,完全變成自己的RBQ,還真的沒試過。

    這種刺激感是前所未有的,他越想就越亢奮,越亢奮就越喝酒,不多時,半瓶XO就下去了。

    「老闆!」

    約等了三十分鐘,手下終於報告:「一個女人進了小區,朝我們方向來了。」

    「嗯,不要大意。」

    高凌點點頭,目光眩迷中透著一股飢渴難耐。

    等保鏢站好位置,又過了一小會,只聽外面「嗒嗒嗒」的鞋跟點地聲,一個妹子到了門前。

    「哈哈哈,果然是你!」

    高凌對女人的感覺非常不錯,瞧那身段和半張臉,就知是那個賤人。而此刻見得全貌,縱然閱女無數,也不禁驚豔連連。

    175左右的身高,兩條大長腿又直又嫩,腰身到臀部的曲線就像手藝人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柔順到毫無瑕疵。

    往上看,鎖骨凜冽,脖頸修長,頂著一張絕美脫俗的臉蛋。她見著對方,忽露出一抹痴笑,喚道:「主人!」

    呵!高凌挑了挑眉毛,轉頭吩咐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眾手下暗自撇嘴,心照不宣的閃到外面,以老闆的性子,希望那女人不會被當天玩殘。

    一時間,客廳只餘兩人,高凌招手道:「過來!」

    「嗒嗒嗒!」女人上前幾步。

    「……」

    他又端詳片刻,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的動作略顯僵硬,表情也很呆滯。不過沒太在意,只以為是色降術的後遺症。

    「你昨天不是很囂張麼?如今又怎樣,還不是乖乖送上門來?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他一伸手,捏住那白嫩光滑的下巴,狠聲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一條母狗,叫兩聲來聽聽。」

    「汪汪!」

    「哈哈哈,好好,那隻野猴子還有點本事!」

    高凌亢奮到變形,臉上的肌肉都已扭曲,藉著酒勁,心裡騰地迸出一股肆虐的衝動。他也不管在客廳,不管大門敞開,外面就是庭院,只往沙發上一靠。

    「過來!」

    女人身子輕扭,湊到跟前。

    「跪下!」

    女人沒動。

    「我叫你跪下!」

    還是沒動。

    嗯?高凌站起身,從兜裡摸出那隻盒子,擺弄一番,又喝道:「跪下!」

    「……」

    對方像聽不懂似的,直挺挺的立在跟前,沒有任何反應。他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扇了過去,「我特麼叫你……」

    砰!

    那巴掌碰到女人的臉,就像氣球被打爆一樣,發出一聲悶響。那女人居然化作一股白煙,憑空消失不見。

    「這,這怎麼回事?」

    高凌目瞪口呆,驚慌失措,正想呼喚丹拓,忽聽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嘖嘖,不試不爽,不作不死,至理名言啊!」

    「誰?」

    他嗖地抬頭,只見一道靈秀身影飄下,輕巧落地,正是那個女人!

    「你,你……」

    「我什麼我?」

    「啪!」

    小堇抬手就是一巴掌,那孫子的腦袋猛地向右一折,都能聽見「嘎嘣」的骨頭擰動聲,口吐血沫,飛出三顆牙齒。

    「我也是你叫的?」

    「啪!」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剛好左右對稱,然後一腳踹中膝蓋,「跪下!」

    「啊!」

    高凌慘叫一聲,只覺膝蓋骨全部粉碎,半爬半跪的伏在地上,疼得渾身直顫。

    小堇的表情貌似笑呵呵,其實已然怒極,罵道:「艹你大爺的!還特麼想跟我玩RBQ,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磕頭!」

    「咣!」

    「再磕頭!」

    「咣!」

    「再磕!」

    「咣咣咣!」

    好傢伙,她不知使了多大的力,高凌的腦袋就跟搗蒜一樣,只磕的瓷磚碎裂,額頭紫紅,意識昏迷。

    「老闆!老闆!」

    「怎麼回事?」

    正此時,手下在外面聽到聲響,紛紛衝進來,頓時大驚失色,掏出手槍、匕首、電棍各種武器。

    「你到底是誰?」

    「快放了老闆!不然就開槍了!」

    「哼!擒龍手!」

    小堇不忘戲精本質,手掌一伸,一抓,那些武器瞬間消失,出現在她的手裡。不等對方反應,又運氣一吐,「去!」

    「啊!啊!」

    隨著噼裡啪啦的倒地聲,五六個人毫無還手之力,全被砸到園中。有機靈點的立馬狂喊:「大師,救命!」

    「大師!大師!」

    這麼吵雜的鬧騰,丹拓早聽見了,已從地下室跑了上來。他抬眼一瞧,也是極為悚然,操著生澀的夏國語道:「你……為什麼……」

    「哦?你也在這兒,那就更方便了。」

    小堇一腳把高凌踢到旁邊,道:「你想說你那個破爛玩意兒?」

    說著,她按住自己胸口,跟著往外一扯,只見「滋啦啦」雷光閃動,就在金紫色的雷光中間,赫然裹著一團可憐的黑氣。

    「你特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來這撒野!」

    她面帶嘲弄,五根修長的手指用力一捏,黑氣直接消散無形。高凌的魂與其相連,立受反噬,口噴鮮血,已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巴拉嘎巴!」

    丹拓差點沒嚇死,在緬國數十年,頭一次看見能把降頭捏爆的。

    他手拈一串黑黝黝的珠子,露出半個肩膀,嘰裡咕嚕的就要唸咒。這可不是回合制,呆逼呵呵的等你技能冷卻完畢。

    所以他剛吐出兩個音節,就見眼前的身影驟然放大,如刀似劍,銳氣凜凜,直插在瞳孔深處。

    「砰!」

    矮猴子不及躲閃,斜著飛出門外,同樣摔在草坪上。

    丹拓掙紮著爬起,當即放出一道滾滾黑氣。那黑氣直撲一名手下,籠罩全身,立時傳來噬血嚼骨的細碎聲響。

    那哥們叫都沒叫出來,眨眼化作一灘血水。

    「妖怪!妖怪!」

    附近剛好有路過的住戶,嚇得屎尿齊出,癱坐在地。

    而那小鬼吸飽血食,威勢更盛,丹拓全身上下都泛著一層隱隱紅光,紅光又與黑氣交融,直衝三尺,氣焰熏天。

    「阿拉嘎巴!」

    他口中唸咒,指揮小鬼撲向對方,然後,抹身便跑。

    這哥們倒不傻,能單手爆降頭的狠人,自己絕逼懟不過。他就是讓小鬼拖延片刻,自己赤著雙腳在草坪上狂奔,目標正是不遠處的圍牆。

    誰特麼說夏國無人?

    誰特麼說道門都是一堆廢物?

    姓高的小子就是頭豬,擱哪兒招惹的那個女人?

    丹拓心中罵娘,腳步不停。那小鬼是師父親手祭煉,又轉交於他,端的厲害無比,只希望能多挺一會。

    他跑了二十多步,就到了牆根底下,不由大喜,縱身一躍就攀上牆頭。

    就在此時,忽聽背後三聲清喝:「雷來!」

    「雷來!」

    「雷來!」

    「轟!轟!轟!」

    風雲變色,庭院晦暗,連續三道金紫色的,盅口粗細的神雷劈下。兩道擊中小鬼,那鬼氣劇湧翻騰,根本抵不過這浩然之威,剎時煙消雲散。

    第三道則長襲而去,一貫如虹,正中丹拓的後背。

    「啪嚓!」

    「嘩啷啷!」

    牆頭磚石粉碎,掉落一地。外面的街道彷彿凝固,過往的行人、車輛都靜止原地,眼睜睜看著烈日晴空,金雷霹靂。

    一人在牆頭之上,化作灰飛!

    「……」

    約過了幾秒鐘,才猛然聽得一聲「滴!」

    「啊!救命,那是什麼東西?」

    「嗚嗚……媽媽……」

    「艹你媽的,別擋路!」

    這喇叭似啟動了總開關,引得長街沸騰,驚叫、轟鳴、奔跑、哭嚎謾罵,整個亂作一團。在對面巡邏的警車見狀,連忙調轉車頭,急慌慌的奔小區而來。

    而負責蹲守的兩位道士,也是驚駭交加,顧不得眾目睽睽,提氣縱身,刷的躍過圍牆。

    二人趕到事發地,又是一身冷汗,只見庭中大坑,房屋半損,一地人橫七豎八。另有一隻小姑娘立在場中,簡直超凶!

    「誰誰,怎麼回事?」

    「報警!報警!是不是爆炸了?」

    同時,小區中的保安、業主也紛紛趕至,懵逼圍觀。

    「我乃真慶觀青松子,你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行兇殺人!」道士厲聲喝問。

    「真慶觀?」

    小堇瞥了一眼,聲蓋全場:「鳳凰山辦事,都給我滾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10章 雄起的小肥皂

     鳳凰山?

    這三個字就如三柄大錘,咣咣咣的鑿進青松子耳朵裡。他心下一震,暗道魯莽:法力高深,還是女子,不是那位又是誰呢?

    不過他也沒有失態,而是拱手道:「原來是江居士當前,失敬失敬,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嗯?

    小堇眯著眼睛,本能的覺著不對,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江居士名滿天下,我豈能不知,顧居士沒隨同一起麼?」

    「你別打岔,你真知道我是誰麼?」小堇再問。

    「呃……」

    青松子反倒猶豫了,鳳凰山上有顧江二人,還有一苗族女子……哦,好像還有一遠房親戚,共四位。

    沒錯啊!

    只是聽聞江居士大氣豪邁,遠勝男子,今日一見卻是十足的小女孩姿態,古怪,古怪……

    艹艹艹艹艹!

    小肥皂看他的表情就特不爽,喂喂!自己好容易雄起了一次,從在巷口察覺到陰謀,到故意留下毛髮,再到用雷法將降頭困住,施展變形咒替身,直至人前顯聖,雷霆誅邪……可謂環環相扣,裝逼如風。

    結果,你他喵的居然認錯人?

    她剛要一頓狂噴,忽聽屋頂上傳來姐夫的聲音:「好了,別鬧了!」

    人隨聲至,看了半天戲的顧玙輕飄飄落地,笑道:「道長安好。久仰貴觀大名,可惜我們行程太趕,否則就去拜會一番了。」

    「不敢不敢,我龍門派石師兄正在觀中,居士可要一見?」

    青松子見真神下凡,態度愈發得體。他很聰明,對方赤果果的白日殺人,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絕非自己能追查的,索性推給上峰。

    「石雲來在春城?」

    顧玙略微一怔,笑道:「也好,我正有事問問你們觀主。」

    「滴嘟!滴嘟!」

    倆人正說著,小區裡忽響起一陣警笛聲,一輛警車順著甬路開來。顧玙聳聳肩,對依舊懵逼圍觀的保安隊道:「叫他們到真慶觀找我!」

    說罷,他和小堇身形一縱,立時消失不見。青松子和那位同門緊隨其後,也齊齊躍過高牆。

    「……」

    吃瓜群眾詭異的沉默好久,方有人幽幽道:「這不是幻覺吧?」

    「沒有,我也沒眼花。」

    「難道,難道真有神仙和妖怪?」

    「那雷是真的吧,一定是真的吧?」

    「她剛才說什麼來著?鳳,鳳……」

    「鳳凰山!」

    …………

    真慶觀,靜室。

    石雲來不太自然的居中而坐,下首是觀主陳慶侑,另一邊則是顧玙和小堇。

    他氣度不及晁空圖,對長白山之戰始終耿耿於懷。這次也是,本來制定了計畫,等丹拓惹出事端,自己便出手鎮壓。

    結果咧,那孫子直接攤上了大事,廢的一逼!

    顧玙不清楚這些門道,只問:「此番真是巧了,石道長怎麼在春城?」

    「奉命行事而已,不光是我,道院諸人都已下山,分散各處了。」

    「為了對付那些降頭師?」

    「正是。」

    「有道門出手,他們必然無處遁形,佩服佩服。」顧玙由衷道。

    「咳咳……」

    石雲來不好接茬,咳嗽一聲含混過去,也問:「你又為何在此?」

    「呵,山上呆久了,出來隨便轉轉。聽說這邊熱鬧的很,就選做了第一站,不成想參與其中,倒是更熱鬧了。」

    顧玙半真半假的應答,頓了頓,又道:「不過說起來,我還有件小事要請教陳觀主。」

    「敢問何事?」陳慶侑一怔,還有我的戲呢。

    「就是這個。」

    他取出那張黃色符籙,也不隱瞞,道:「昨天我去參加了一場拍賣會,觀主可有瞭解?」

    「拍賣會……」

    陳慶侑思索片刻,道:「大概在二十天前,春城突然多出一個隱秘組織,背後很有些勢力。他們人手極多,到處收刮相關的修行器物,然後拿出來拍賣,當初還請我去住持會場,不過被我婉拒。」

    「哦,我就是在會上看到了這張符,請問是貴觀弟子所制麼?」

    「這……」

    陳慶侑接過符,仔細觀瞧,越看越心驚,這分明是某位弟子的手筆,遂問:「當真是會上所得?」

    「呵,這符值八百萬呢!」顧玙笑道。

    八百萬!

    剎時間,石雲來的臉色也非常難看。甭管道門內部怎麼爭鬥,但總體有一個大方向:絕不摻和世俗勢力。

    道門的政治層次之所以高,就是它保持相對的獨立和中立性,只聽從最高指示,不涉及地方派系。

    如果真有弟子忍不住私慾,跟地方勢力勾連,獲取錢財,那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道門經過一番傷筋動骨,取精去糟,才得以肅清。一旦開這個頭,那嚴肅性就沒了,又回到以往的腐化老路上。

    其次,道門的地位勢必下滑,那種獨立性也沒了。

    而最重要的是,這純屬作死啊!一個地方豪族,一個先天高手,強強聯手,你們特麼想幹什麼?造反麼?

    上頭怎麼能安心?

    至於顧玙呢,雖然不屬於道門,但同為修行中人,不希望對方因為這點破事就分崩離析,故此提醒一二。

    「清風!」

    陳慶侑面色陰沉,忽然開口。

    「住持!」

    外面有人應道。

    「叫一明來!」

    「是!」

    那人離開不一會,靜室的門就被推開,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道人走進屋內,施禮道:「師父!」

    「石師叔!」

    「兩位居士!」

    「一明,這符是你畫的麼?」陳慶侑遞過符籙。

    道人瞧了瞧,奇道:「是我畫的,可有什麼問題?」

    「哼,你好大的本事,一張符不僅出現在拍賣會上,還賣了整整八百萬!」

    「師父,我,我也不知啊!」

    一明頓時急了,解釋道:「前幾日有位居士來請香,只說家中蛇蟲甚多,驅之不盡,擾得妻兒徹夜難眠。我一時可憐,便畫了張符給他……師父,我並無半點貪慾之心啊!」

    「那人是何身份?」陳慶侑沉聲道。

    「他以前來過幾次,每次都很規矩,我們不太熟識,只知他姓段。」

    「……」

    陳慶侑瞧了石雲來一眼,心中有數,不過還想敲打敲打,便道:「你真不知他身份?」

    「不知,不知!」

    「你真的沒有從中獲益?」

    「師父!」

    一明是個老實孩子,撲通跪下了,道:「我自拜入門下,一心向道,不敢有半點紅塵貪戀。如果師父不信,我,我只有……」

    「好了!」

    陳慶侑大袖一拂,將徒弟托起,道:「為師信你,可畢竟紕漏出自你手,你便去閉關一月,自省其心。」

    「是!」

    一明轉憂為喜,躬身退下。

    「……」

    顧玙在旁邊坐著,都有點看傻了。

    果然啊,自己不喜歡全真是有原因的,這幫人修戒律都修出病了,忒一板一眼了!還是晁空圖灑脫些。

    而一明退下不久,又有人過來稟報:「住持,特異局的人正在外面,說是拜訪顧居士。」

    「特異局?」

    陳慶侑瞅瞅當事人,那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中無奈,只得道:「請進來吧!」

    …………

    緬國,野人山。

    此山在密支那(一座城市)北部,是一片極其廣袤的原始森林,緬國語意為「魔鬼居住的地方」。

    它本為夏國領土,可由於歷史遺留問題,重新劃界後又變成了緬國領土。

    野人山山巒重疊,林莽如海,沼澤綿延不斷,豺狼猛獸橫行,更有數不清的蚊蟲、毒蛇和瘴癘之氣。

    想當年戰爭時期,夏國部隊入緬作戰,整個遠征軍約有10萬總兵力。戰死的有1萬多,但死在野人山的,竟有5萬多人。

    當然到了現代,野人山也開發了一部分,還修建了公路。每年都有驢友來此徒步,這裡還有全世界最著名的玉石場——帕敢玉石場。

    其出產的翡翠品相極高,價值巨大。緬國近來頗不太平,各個勢力正在打仗,這座寶山自然成了必爭之地。

    而奇怪的是,他們無論怎麼爭,都不會邁過某一道山溝,彷彿那溝裡藏著食人的魔鬼。

    「咕嘟!」

    「咕嘟!」

    一個黑色的氣泡從水潭中冒出,轉瞬破滅,隨即又生出另一個氣泡,腥臭至極。

    這水潭在大山深處,終年不見陽光,毒瘴瀰漫,是真正的無人區。而就在死水旁邊,卻立著一棟奇形怪狀的破舊木屋。

    木屋內,則坐著一位瘦如骷髏般的老嫗婆。

    她盤坐在一圈白燭中間,唸唸有詞,屋內滿是亂七八糟的邪異物件。還有幾隻像被肢解,又胡亂拼湊在一起的蟲子,在地板上爬來爬去。

    「嗤!」

    猛然間,這圈白燭無風自滅,齊刷刷的熄了一半,光線瞬間黯淡。

    老嫗婆睜開眼,瞳如蛇蟒,怔了片刻,忙從腰間摸出一塊黑色的魂牌。那牌上刻著一隻小人,本有烏光浮動,此刻卻漆漆寂寂。

    「丹拓死了?」

    她低聲自語,滿臉的不可置信。

    少頃,那喃喃聲逐漸放大,最後化作厲鬼般的尖嘯:「嗚……丹拓死了……誰敢殺了丹拓……嗚嗚……我一定要他償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1:14
第311章 陶家

     丹拓掛了,不是暗悄悄的掛了,而是眾目睽睽之下,一道雷給劈成了渣兒。

    高凌也廢了,受到色降反噬,神智殘缺,下半輩子就是個傻子。

    所以對於公眾也好,對於高家也罷,官方都得有個表面的說法,哪怕是胡編亂造。

    「昨日中午時分,一流竄多省的犯罪分子,在春城桃園小區被擊斃……由於犯罪分子武力裝備精良,誤傷多名群眾,現已安排救治,當事人及家屬的情緒基本穩定……」

    於是乎,這麼一則不要臉的新聞就出現在春城的官方紙媒上,只有一丟丟一丟丟。而當天親眼所見,以及道聽途說的那些群眾,內心活動大概是:算了,你說是就是吧!

    從八月份沸沸揚揚的「鬼上身」以來,夏國百姓已經習慣了這種傳播方式。官媒永遠一本正經,歲月靜好;網媒永遠懟天懟地,真相畢露。

    二者之間鮮明有趣的對比,給了群眾不少談資,當然他們也理解:哎喲,政府煞費苦心啊,這也算曲線救國吧?

    當天的事情,沒留下任何的圖片和視頻資料,但幾乎每個人都確信不疑,並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為之補全了一切空白。

    「我就在現場,我敢肯定,那人紮著黑布包頭,是個緬國人!」

    「緬國人跑春城瞎攪合,這下撲街了吧,我們家太上不是好惹的!」

    「樓上的,你怎麼知道是道教出手?」

    「雷啊,雷啊!除了道教,你見過哪個勢力有雷法?」

    「哈哈哈,我已經腦補一出大戲了。南蠻夷族包藏禍心,潛入境內搞風搞雨,道長正義出手,一雷劈之!」

    「嘖嘖,本以為東南亞的降頭術很吊,這回一看,還是自家給力!咦,忽然就好有底氣的樣子。」

    「大佬太多,萌新瑟瑟發抖,我就想問問,鳳凰山特喵的到底在哪兒?」

    「就是啊!我在網上查了查,甬城、岐山、樂清、山河屯、莆田、盤水……光詞條就有二十多個,臥槽,連港島都有個鳳凰山!這神仙也忒大眾了吧?」

    「不管不管,我決定要踏遍千山萬水,尋訪真仙去了!」

    …………

    滇西,瑞麗。

    瑞麗是個縣級市,與緬國的木姐緊鄰,嗯,木姐是個地名。夏國在此開設了通商口岸,大力發展玉石生意,每年吸引客商、遊客近千萬。

    邊境的居民生活一向有趣,兩地最近的地方僅隔著一道鐵柵欄,還破了個大洞,竟可自由出入。那邊還停著緬國的黑摩的,可載著你木姐一日遊。

    這邊也一樣,經常有對面的小乞丐跑過來,可憐巴巴的往路邊一蹲,語言不通,就是要口吃的。

    「哎喲,可憐見兒的,這邊的錢你能花麼?」

    小堇就拎著一袋子食物遞給一隻髒兮兮的小蘿莉,又摸出幾張紙鈔晃了晃。那孩子拿過一塊面包狼吞虎嚥,嘴裡唔唔哼著,不時點點頭。

    「能花就行,揣好了,別讓人搶去。」

    她把錢塞進小蘿莉的衣服裡,不禁嘆道:「唉,新聞上說的沒錯,國內歌舞昇平,國外水深火熱啊!」

    「……」

    顧玙抽了抽嘴角,得虧我對你深入瞭解,不然還真以為你悲天憫人,聖母發光咧!

    陶宇就沒這覺悟,立馬為小堇的善良而感動,道:「碰見了就是緣分,我問問相關部門,能不能把這孩子接過去撫養,也算盡了一份善心。」

    「那敢情好啊,好人好報,你是有福德的。」

    小堇神色肅然,一本正經的拱拱手。

    話說他們幹掉了丹拓之後,特異局便找到真慶觀,當然不是問罪,只是詢問一下具體情況。

    如今形勢複雜,異象頻生,特異局徹底成了修行界的後勤大隊,兼道門工會,兼宣傳總監,兼調研機構等等。以前抱怨沒活幹,現在抱怨累成狗,就這個命。

    顧玙也沒擺譜,詳細說了事情緣由,至於高家、真慶觀、民眾情緒如何處理,那就不是他管的了。

    隨後,二人和陶宇便來到了瑞麗市。

    陶家在本地做玉石生意,實力不俗,在口岸有一棟商業大樓,裡面數百間店舖。大宅子也不遠,口岸往東走十幾分鐘便是。

    「緬國最近不太平,三股勢力在爭奪政權,幾乎每天都在打仗。野人山那邊是重地,現在歸梭溫一系的軍隊看管。其他兩系是眉苗和葛丹偉,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邊人心惶惶,有不少偷渡過來的。」

    陶宇邊走邊介紹情況,低聲道:「陶家在對面有些關係,我試試能不能聯繫上,把您送到野人山。您雖是神仙中人,但無端爭鬥,還是儘量避免的好。」

    「這個不急,先看看你那位大伯再說。」

    顧玙不置可否,跟著他又走片刻,便到了一座莊園。

    沒錯,真的是莊園,高牆大院,三層白樓,裡面還有噴泉和草地。小堇一見就很驚訝,叫道:「老陶,想不到你還是個大土豪啊,一直把你當暴發戶來著。」

    「呵呵,其實也是暴發戶,從我爺爺算起,也不過傳了三代。」

    陶宇的性格真心不錯,頓了頓,又慚愧道:「別看這房子很像樣,外強中乾罷了。公司已被陶然架空,就大伯手裡還佔著股份,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步。你們在春城折了他的計畫,他勢必惱羞成怒,怕是要找人來鬧事。」

    說著,三人進了大院。

    一位端莊秀麗的中年婦人匆匆迎出,急道:「小宇,你總算回來了,沒事吧?」

    「還好,大伯怎麼樣了?」

    「情況很糟糕,再找不到辦法,只能準備後事了。」

    「您別擔心,我請了兩位高人過來,一定能驅除邪症。」

    當即,他為雙方引薦。那婦人是陶宇的姑姑,家族人大多被陶然收買,只剩一些老弱婦孺守在這裡,也是無奈。

    「顧先生,我大伯就在樓上,您要不要先看看?」

    「帶路。」

    幾人來到二樓的一間臥室,一個保姆和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正在照料。床上則躺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形同枯槁,氣若游絲,甚至感覺不到還有些許生機。

    顧玙搭眼一瞧,心中有數,道:「是中了邪氣,小事而已。」

    那倆孩子特聰明,知他是貴客,紛紛撲過來:「求求您,一定救救我爸爸!」

    「只要您救活爸爸,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姑姑卻生怕觸犯,忙道:「先生自有決斷,你們不要在這打擾,來,跟我出去。」

    待他們離開,顧玙便取出葫蘆,倒了一顆祛邪丹,喂入男子口中,同時運氣引流,疏導藥效。

    「……」

    小堇歪坐一旁鼓搗手機,毫不感興趣。

    陶宇睜大眼睛,滿懷希翼,他已經知曉丹拓的事情,丹拓雖不出名,他師父卻是凶名赫赫。

    那麼邏輯就來了,三神=大高手,三神的徒弟=小高手,能輕鬆滅掉小高手的,起碼也是個大高手。

    救人的成功率是蹭蹭往上漲,他甚至非常慶幸,自己被陶然一頓打,否則還撞不到這兩位。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亂闖,這是我們家!」

    「陶宇你給我滾出來!那老不死的沒幾天活頭,我們先送你去見閻王!」

    「哇哇,你別進去,哇哇……」

    「滾開!」

    正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雜哭鬧。陶宇渾身一顫,立刻看向顧玙。顧玙壓根沒反應,小堇卻收起手機,翻身下樓。

    僅僅一分鐘,樓下又是雞飛狗跳,慘叫連連。

    「啊啊啊!」

    「饒命!饒命!別打了!」

    對著一幫雜碎癟三,小堇使了一招烏鴉坐飛機,分分鐘懟翻全場。她點住那幫人的經脈,撲通撲通,一個個大頭衝下都扔進噴泉池。

    哇!

    那對少男少女驚為天人,眼冒亮光,混忘了剛才恐懼。

    「你們倆在這看著,快淹死就搬出來涼涼,然後再按下去。」

    「他們,他們……」

    「放心,動不了!」

    小堇屁顛顛的跑上樓,顧玙也差不多收尾。

    男子中的,應該也是一種降頭術,可以慢慢的讓內臟衰竭,直至到死。只是手段不高,很容易破解,估計是從哪兒找的一個小降頭師。

    顧玙將手掌貼在男子胸口,靈氣運轉,將藥效逼到極致。

    「嗤!」

    「嗤!

    只見男子全身蒸騰,明顯有淡淡的黑氣逸散,越過了幾秒鐘,黑氣轉白,白又變成了透明。

    「好了!」

    少頃,顧玙收手。

    陶宇見大伯呼吸平穩,臉色也多了絲紅暈,不禁大喜。而導致家族差點撲街的降頭術,在人家眼裡,只同碾死螞蟻般簡單……不知不覺中,他已敬如天人。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您對我們陶家大恩大德,以後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們萬死不辭。」

    姑姑也不笨,不趕緊抱大腿,還留著過年嘛?

    「不妨事,舉手之勞。」

    顧玙剛要客氣幾句,忽地心思一動,道:「你們三代經營玉石生意,可有什麼奇珍異寶與我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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