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異能 作者:流連往返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2:48: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0 89853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8
第二百四十章 松本知樹的疑惑

  「你說誰來了?」雨琪奇怪的問。

  凌雲微微一笑:「沒事,你先在這裡消化一下我給你的記憶信息,我去去就來。」說著,不等雨琪回話,他的人影驟然在原地消失。已經用出了風行遁術隱入空氣波紋之中。

  從得到神宮千葉的記憶之後,凌雲一直對日本忍術有所研究,顯然,忍術中最精髓的兩塊便是五行術和妄術。而五行忍術之中,又以遁術和忍殺術最為知名,尤其是風行忍殺術,如果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可以把身體化成無數看不見的顆粒,隨時給對手致命的一擊,可謂殺人於無形之中。而採用風遁術,只需要有空氣流通的地方,那麼凌雲隨時可以以風借力,瞬間遠遁。

  既然松本知樹等人是日本忍者,那麼就很有必要採用相同的異術給他們極大的震懾,而且凌雲也想搞清楚異能忍者想要掌控楊氏集團的根本原因,僅僅是處於利益原因?似乎沒那麼簡單,松本知樹的身份不似偽裝,既然擁有松本財團這麼雄厚的基礎,又何必費力控制一個中國的企業集團?楊家雖然頗有名望,但是即便在大陸也排不上前列,就更別說整個世界了,比起四海集團來,楊家還差了數個等級,有錢的企業集團多了去了,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楊家入手?

  這一切,只有見到松本知樹問個明白才行,在凌雲的感知裡,有兩條極細的銀線正從他的精神力場連出去,另一頭沒入在虛空之中,虛空的另一端,銀線則連著被他精神控制的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這兩個人所接觸的一切人和事,都會通過精神控制的銀線傳遞到凌雲的腦海裡,但是由於受控者本人不知道自己被控制的事實,因此,他們表現得會毫無異樣,除非是精神力場特別強大的異能者,否則無法看出任何異常來。

  傳遞來的信息表明,松本太郎松本理惠還有松本知樹正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有些陌生的男子氣息,想必應該就是那個要雨琪嫁給的松本千鶴。凌雲人在空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念頭: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只是因為松本千鶴貪圖雨琪的美貌,又因為她是隱性基因的異能者,所以想要借此控制楊氏集團逼迫雨琪就範?但是他隨即搖了搖頭,這根本不可能,松本千鶴是日本忍者,即便是要找適合婚戀的對象也是優先在忍者內部挑選,怎麼可能看上一個陌生的中國女孩,這裡面,應該另有隱情。

  而且,從他來香港伊始,就突然遭遇了松本理惠的妄術結界襲殺,顯然,自己應該早就進入日本人的視線之中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雨琪被精神控制後洩露了兩人商定的計劃,從而使日本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但是詛咒又是怎麼回事呢?即便是日本人知道了自己,也不太可能知道小柔會和自己同來,可是詛咒卻是分別咒向兩個人的。目前來看,除了躺在白雲醫院病床上的楊成,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忍者和巫師有進一步的接觸,否則松本知樹在會議室不會表現得如此平靜。

  最後,凌雲得出的判斷是:巫師和忍者應該互相有所接觸,但是並不是互通一切,而且在兩者的背後,還應該有第三方的異能者。看來局勢越來越複雜化了,凌雲默默的想著,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豪門內部恩怨,但是現在已經牽扯了兩個世界知名的異能者組織,也許……

  他忽然抬頭看著烏雲密佈顯得灰突突的天空,也許所有的事件背後都被一隻巨大而無形的手推動著,包括自己在內,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做著別人希望做的事情,但是最後的結果注定不會改變。

  ………………

  這次香港楊氏集團召開的換屆推選會議可是爆出驚人的猛料,事前已經內定好的楊氏集團董事會主席候選人,代理董事長楊陵,竟然在長達兩個半小時的閉幕會議後的官方新聞發佈會上宣佈辭職,儘管他依舊滿面春風的一個勁解釋說只是因為累了需要休息,但是過多的解釋反而成為最大的掩飾,每個精明的記著都分明看見了楊陵眼中那揮之不去的落寞和不甘。

  但是沒有記者提問這些敏感而尷尬的問題來為難楊陵,因為所有的注意力已經迅速被另一個猛料吸引住了,楊氏集團董事會主席楊成的女兒楊雨琪,赫然成為新任的代理董事長,並得到了楊成的全權授權,新聞發佈會上還發佈了楊成的親筆授權以及授權錄像,這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從天而降,將香港各界商業名流和媒體震得七葷八素,連聲驚呼,分別奔走相告,連夜安排記者的採訪和報刊的印刷,一時之間在整個行業內掀起巨大的波瀾,倒是為楊氏集團大大做了一回廣告。

  當然,最讓媒體津津樂道的並不是楊陵的辭職和楊雨琪的代理董事長,雨琪的美貌則成了媒體關注的最大焦點,這位正在大陸最知名的學府京華大學讀一年級的大學女生,以天才一般的企業管理知識和睿智以及堪比絕色佳人的美貌成為全香港最關注的焦點。

  此前,默默無聞被打壓到塵埃裡的灰姑娘如同鯉魚跳龍門一般成了一隻金光燦燦的金鳳凰,那張絕世無匹的芳姿和清純可人的氣質眨眼之間出現在大街小巷的報紙和雜誌上面,僅僅幾個小時時間,雨琪已經擁有了成千上萬的狂熱粉絲,大紅大紫程度絲毫不下於港台最紅的明星。

  幸虧雨琪具有了精神力場,在精神情緒方面已經達到收放自如,寵辱不驚的程度,否則面對民眾火一般的熱情,還真有些應付不過來。她很快便進入了工作狀態,甚至在剛剛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當天,便簽署了三份投資項目的批准文件,楊威以及一桿股東不禁相視而笑,原本心裡還有點對於雨琪年輕不能擔起重任的擔心,現在看來,這種擔心似乎已經顯得很多餘。

  當然,所有的鏡頭都沒有關注到站在閃光燈下的凌雲,這位一手推舉灰姑娘變成金鳳凰的平凡少年,似乎在開完會後就消失在公眾的視線裡了。而媒體也沒有過度關注在美女代理董事長的後面,還有一個叫做凌雲的代理董事長助理,畢竟這個少年太普通了,很難帶起轟動效應,而身為董事長的美女,顯然是能第一時間最吸引眼球的焦點新聞。

  因此,凌雲在第一時間就被各大媒體的老闆排除掉了,所有的新聞,全部圍繞雨琪來進行炒作,甚至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已經給雨琪找出了好幾個緋聞男友。

  而我們的最佳男主角凌雲,此時則站在一處施工了半截的工地上,這是一座爛尾樓,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繼續施工。只乾巴巴的敞露著荒涼的鋼筋混凝土的骨架,矗立在香港郊區的一處偏僻地帶,這裡已經距離海邊不遠,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海浪拍擊海岸上岩石的聲音。

  松本知樹、松本太郎還有松本理惠悄然的站在大樓的某一個斷層裡,看著距離地面足有五十米高宛如螞蟻一樣的凌雲,換做是普通人,甚至連凌雲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但是在三個忍者眼裡,即便是凌雲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也清晰的倒映在眼睛裡。在三人的身後,還站在一個表情有些木訥的男子,神情和長相和松本知樹有三、四分相似之處,應該就是松本知樹的堂弟,松本千鶴。

  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全無異狀,只是如果有強大的異能者集中精神,仍可看到他們眼神深處一點針眼般大小的銀絲,那是精神控制的表象。而松本知樹和松本千鶴顯然對此一無所覺。

  凌雲抬頭看著四人,然後輕輕邁上一步,彷彿只是登上一節樓梯般的輕鬆,但是這一步卻跨上了五十米高度的距離,甚至連衣角都沒有抖動一下,已經出現在四人的面前。

  「松本知樹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幸會幸會。」凌雲面帶微笑,友好的說著,只是上揚的嘴角怎麼看怎麼都帶有一絲諷刺的意味。

  松本知樹面無表情:「凌雲?你也是異能者,應當懂得規矩,為什麼干涉我們控制楊家?不要跟我說你們狹隘的愛國情緒,就我所知,你們中國的很多人,口口聲聲說著愛國,但是一見到利益,馬上就轉變了態度,如果你能退出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楊家資產的一半控股權。」

  凌雲諷刺的一笑:「松本先生,想不到你們日本人這麼摳門,楊家的一半股權算什麼?如果想讓我退出,你得讓出松本財團的三分之二才行,我不喜歡日元,但是我喜歡拿著打火機在你們日本人面前燒日元,就像燒著你們日本大和民族的靈魂一樣。」

  他這話說的尖刻無比,而且絲毫不留情面,簡直就是當著幾個人的面煽耳光一樣。松本太郎和松本千鶴哪裡能忍受過這般侮辱,登時臉色一變,大怒向前跨出一步,就要對凌雲施出重手。

  松本知樹也是臉色一變,但是隨即面色恢復了淡然,雙手一欄二人,慢條斯理的說:「別衝動,衝動只會壞了事情,」松本太郎和松本千鶴被他攔住,只得悻悻的停住了腳步,瞪眼睛憤怒無比的看著凌雲。

  「凌雲,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會我們忍者的妄術的?」松本知樹直勾勾的盯著凌雲問道。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裡已經盤桓很久了,凌雲肯定不是忍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他怎麼可能會用妄術,這可是忍術裡最精髓的異術,即便是忍者家族的核心忍者,也未必全能夠掌握,而對於外圍忍者來說,甚至連修煉的機會都沒有,而差點死在凌雲妄術之下的結果,讓松本知樹不得不懷疑究竟是否忍者家族裡出了內奸,把妄術的精要傳到中國來了,這個問題一日不弄清楚,松本知樹甚至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他已經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凌雲殺死在這裡。忍者家族的核心異術,絕不可能外流。

  「你真想知道?」凌雲淡淡的問道。

  松本知樹不置可否的看著他,看來對方也想是有話問他,這更好,雙方可以交換信息,否則就只能生擒凌雲,然後強行使用搜神術提取他的記憶信息看怎麼回事了。但是這對於一個幾乎同等級水平的強者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兩人雖然沒有真正出手較量,但是僅僅從凌雲施展出來的妄術水平來看,他的真實實力也不會弱於自己多少。

  或者加上千鶴、太郎他們幾個會取得一定優勢,松本知樹心裡不停的算計著,理惠就算了,她的優勢在於妄術,如果對於別人可能會很有用,但是對於凌雲如果能不被反噬就算是萬幸了。不過好在還留了一手,松本知樹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裡略安了一點。

  早知道這次香港之行如此不順利,就應該帶幾個精英過來,或者是請動一名長老,那麼必定成功。可是誰知道會事先遇見凌雲這個強者呢,僅憑自己和松本千鶴他們幾個,想要控制一個世俗的企業集團,簡直就是殺雞焉用宰牛刀,可是現在,牛刀已經卷刃了,雞卻還活蹦亂跳的。想到這裡,松本知樹不禁一陣心煩意亂。

  「我想知道你們控制楊家的具體目的?」果然,凌雲緩緩的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我就告訴你們我會妄術的原因。」

  松本知樹一攤手,貌似無奈的說道:「這有什麼目的,當然是為了錢嘍,誰願意嫌自己的錢多一點呢?我們松本財團此前一直在日本和歐美拓展業務,現在轉戰到中國大陸,自然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企業合作,太大了不行,顯眼,太小了也不行,根本不能作為立足之地,所以楊氏集團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對象。」

  「呵呵。」凌雲冷笑一聲,「松本先生,按照你說的意思,使用非正常手段,精神控制楊雨琪,把楊陵作為一個傀儡,甚至借巫蠱來傷害楊成,都是正常的業務合作?」

  「你願意怎麼理解,那是你的問題。」松本知樹淡淡的說道。

  「那不好意思了,松本先生,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們日本忍者的妄術其實就是我們中國的幻術改編版,我只是把幻術稍微改動了一點而已,至於你願意怎麼理解,那是你的問題,」凌雲懶洋洋的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極限突刺

  小柔手中的銀槍突然亮了起來,彷彿被閃電引燃的中空槍管瞬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絲織一般的電紋,槍頭的火焰愈發熾亮起來,槍頭則發出耀眼的強光,彷彿化出滴亮的水銀來。精神力場在不住的攀升著,強大的念動力甚至影響到了結界的結構點,酒吧裡那昏沉的空氣正在她身後某處不自然的扭曲著,氤氳無形的力量甚至以「勢」的形式在她的身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抽像鬼神。

  馬克西瑪忽然感到無比的憤怒,在狂戰士的世界裡,他就是主宰,從沒有人敢違逆過他的命令和話語,甚至連生與死也只是馬克西瑪心裡動念的瞬間事情,長此以往,養成了馬克西瑪將自己視作神靈般存在的信念,而狂戰士那天生狂暴的基因令他也無法忍受別人對自己的挑釁。

  而普通人類那天生瘦削的體型和弱小的力量更讓狂戰士們看不起,在馬克西瑪的眼裡,即便是異能者,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上一點點的存在,甚至連低等的狂戰士都大大不如,而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面對著他,一個雷霆狂戰士的威嚴,竟然沒有絲毫匍匐著等候任何處罰的覺悟,反而像是要主動挑釁一般,這不禁讓馬克西瑪那顆狂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在他看來,即便小柔一動不動的等他劈死,也是在冒犯高等狂戰士的尊嚴,只有匍匐在他粗壯的大腿下,請求他的寬恕,允許他想獵豹一樣征服和懲罰並心安理得的承受,那才是顧小柔該做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女人,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柔弱的卑賤的人類女人,竟然擺出了架勢,對他充滿著敵意,想要發動進攻?!

  這怎麼可以忍受?馬克西瑪簡直要咆哮了:「卑賤的女人,放下你的武器,把天眼交給我……」

  迎接狂戰士的是一道勢若奔馬的銀色雷霆,昏暗的空間猛然亮如白晝,不停的有電離的空氣發出嘶啦嘶啦的令人牙酸聲音。

  巨大的金色斧頭在身前一擺。擋住了銀色雷霆,轟隆一聲過後,一道裊裊的青煙升起,金色斧面上赫然出現一個焦黑的小點,那是高溫引起的金屬表面液化,但是很快,焦黑的小點就消失不見了,金色斧頭又恢復了原來的顏色,而巨大的力道只是使馬克西嗎身體微微後仰,便即恢復了正常。

  小柔隱藏在蝶形面具後的眸子微微一震,看來這把金斧並不是尋常的攻擊武器,很可能具有其他的特異之處,倒是要小心的應付。

  馬克西碼又憤怒的咆哮:「你竟然敢主動攻擊我!你這個卑賤的……」女人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又是一道銀色雷霆轟擊過來,只是與剛才不同的是,雷霆的邊緣處赫然燃燒著一層蒼白色的火焰!

  「你說誰是卑賤的女人?你們這群骯髒的,只懂得吃死老鼠的傢伙!」一道耀眼的銀光突然閃過,小柔的嬌軀在空中劃過一團完美的銀色弧線,佈滿著無數螺紋的念動力長槍被她包著銀色手套的纖手緊緊握在手裡,六片菱葉如同旋風一般的旋轉起來,槍尖剎那間綻出一道金色的電芒,向著馬克西瑪的頭顱猛刺。

  馬克西瑪一句話嚥回到了嗓子眼裡,他已經沒有精神說話,第二道雷霆傳來的力道幾乎是第一道雷霆的數倍,即便天生具有雷霆的力量,但是銀色雷霆似乎和他本能所具有的雷霆有些微妙的不同,在電流經過的地方還帶有上千度的高溫。

  他橫過斧面,臉色第一次變了,將暴怒換成了難得的凝重。沉重的金斧赫然渡過一層金燦燦的光輝,跟著出現一片又一片絲絲麻麻的青色電流,然後馬克西瑪的全身也跟著亮了起來,彷彿一個上古下凡的山神,盛若雷鳴一般的怒吼一聲,揮舞著遒勁有力的雙臂,揮動著金斧狠狠的迎向第二道雷霆。

  滋啦一聲牽動聽覺神經的巨響,馬克西瑪如同接住了一輪灼熱無比的太陽,斧面的燙金色幾乎看不見了,全部被蒼白色的火焰所包圍著。上千度的高溫使他握著斧柄的手上突然冒出縷縷的青煙,一股燒焦的味道擴散在空氣中。

  馬克西瑪那巨大的身軀急速的向後退卻,腳下巨大的皮靴急速的向後退卻著,巨大的摩擦力使堅硬的鋼底皮靴和將地下酒吧鋪就的青磚面上發出一溜刺目的火星。骯髒不堪的地面被犁出兩道深深的壕溝,然後轟隆一聲,雷霆狂戰士的後心結結實實的撞在地下酒吧那寬厚的牆壁上,簌簌的塵土如傾倒一般的落下,牆壁上掛著的所有裝飾品連同被七公分鋼釘焊在牆上的支架一同飛了出去。如果不是在地下,背後就是無數年夯實的土層,無論什麼牆壁都禁不起狂戰士這一下有力的撞擊。

  結實的混凝土牆壁出現幾天深深的裂紋,而馬克西瑪背後的牆壁則深深的凹陷進去一塊,幾乎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深坑,正好將馬克西瑪那巨大的身軀裝進內。

  有些狼狽的雷霆狂戰士還未來得及展示被敵人強力攻擊後的憤怒,忽然發現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他的心跳如鼓,咚咚咚咚的脈動聲音甚至傳到了地表。馬克西瑪有些艱難的張開嘴巴,徒勞的大口喘息著,妄圖把已經被念動力長槍上的火焰燃燒一空的氧氣在吸回具有活力的肺內。

  周圍的空間已經變成了幽深的黑暗,那是人為製造的真空空間,在力量封閉的外表處,連一個空氣分子也不可能陷進這片被隔絕的空間。一道完美的半圓形正隨著一個銀色的嬌軀的突進而緩緩的縮小著,而舉著金斧的狂戰士正是半圓形的圓心。

  小柔覺得自己也跟著燃燒起來,從裡到外的突破精神力場極限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又是如此的火熱,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眼裡只有那蒼白色的鋪天蓋地的火焰,形成一道憤怒嘶吼著的巨龍,張開憤怒的嘴巴,吐出長長的幾乎是不停歇的鋼鐵洪流。

  這一槍,已經突破了她此前所有經歷過的極限,是小柔從修煉異能開始至今最強的一擊,她是將毀滅光柱的力量也融合到了極限突刺裡面,已經隱隱帶了幾分慘烈的意味。

  馬克西瑪真正的憤怒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反而激發了雷霆狂戰士無限的火熱勇氣,狂化後的熱血頓時讓他的眼睛變得血紅。這是什麼攻擊?這不正是狂戰士們最為信仰也最熱衷的最痛快的對決方式嗎?沒有絲毫的技巧,沒有絲毫的花招,完全是硬碰硬,在光與火的對決進行力量的大衝撞。

  那不論是低等狂戰士還是高等狂戰士,都最渴望的戰鬥方式,狂戰士,天生就該是熱血的戰士。

  噗噗噗噗連續數聲,馬克西瑪**的上身突然連續爆開無數道蚯蚓般的血管,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前胸後背流了出來,眨眼間把馬克西瑪變成一個血人,但是鮮血並沒有按著重力向地上滴落,而是如同有意識的一般在馬克西瑪寬大的前胸上彙集著,逐漸形成一條條涓涓的溪流。

  血液的溪流迅速的彙集到他胸膛處的雷霆圖案處,然後按著雷霆的紋飾一點點的充溢著鮮血,很快,便在馬克西瑪的胸膛前形成一道血色的雷霆圖案。

  緊接著,血色雷霆圖案開始發出耀眼的血光,眨眼之間,雷霆的花紋如同活絡過來有意識的生物一般,化成無數詭異的血色花紋迅速蔓延在馬克西瑪的前胸後背,甚至連他的面孔和臂膀行也出現了籐蔓一般的雷霆花紋,血色花紋甚至從他的手臂上一直延伸到了金斧上面,將明亮而無瑕疵的金斧變成了血色和金色相間的強大武器。

  血光並沒有壓制金光,反而相互融合起來。一層明亮的金邊渡在血光的上面,發出璀璨而又驚心動魄的金色血光。

  無與倫比的剽悍氣息瘋狂的攀升著,那是單純的力量引起的空間異象,與小柔驚天動地的極限突刺隱隱的相抗衡著,馬克西瑪熱烈的咆哮一聲,從牆壁的深坑裡踏出一步,他的身體彷彿燃燒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重力之火,每踏出一步,地面都要深陷進一個大坑。

  金色的斧頭瞬間脹大了一倍左右,馬克西瑪舉著巨斧,宛如上古的怒神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劃出一道金色血光的萬丈光芒,彷彿海底火山爆發引發的海嘯,滔天的血色金浪,正面迎向極限突刺所打來的幽深空間,狠狠的映了上去。

  絕對的虛空、絕對的寂靜、絕對的碰撞。

  彷彿在低沉而黑暗的虛空裡,沒有任何東西的流逝,包括時間。但是驟然間,一道極其微弱的亮點倏然一閃,彷彿一根火柴棒突然摩擦帶起來微弱的光亮,然後又熄滅。

  空間猛然震動了一下,跟著便是一瞬間塞滿全部虛空的刺目光亮,光亮的中心,則是一圈圈泛著漣漪的蒼白色火焰,但是不到一秒鐘,蒼白色火焰馬上又被另一圈深紅色的火焰所吞噬,而時間過得更短後,深紅色的火焰馬上又換成了黑色的火焰。

  七種顏色的火焰,週而復始的一一掠過,彷彿永無止休,直到最後生成完全無形的透明火焰,透明火焰並不是通透的,而更像是一面鏡子,如果把火焰變化的速度縮短無數倍,會看到無數光怪陸離卻有著明顯文明痕跡的存在默默的展示著玄奧複雜卻富有意義性質的畫面。而千萬幅這樣的畫面濃縮在一起,只是形成了一朵毫無意義的光亮。

  褶皺形的封閉隔絕結界瞬間攤開平坦變成一張平滑的白紙,從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紙團伸展成足有一百平米的客廳面積大小的形狀,結構點在拚命的擴張著,如同吹脹起來的氣球,又彷彿是被小鳥跟著後面的沒命逃跑的昆蟲,最大限度的分散兩股強大力量相撞後產生的衝擊波。

  幾處帶有特殊頻率的結界入口由於力量爆發的太強太快,而結界結構點則在自行拚命擴張以降低力量的集中度,無法面面俱到,於是特殊頻率不自然的露出入口的縫隙,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出口外面的天空,彷彿一間巨大而空曠的房間,而兩股暴虐的力量在房間內部發生著激烈的碰撞,房間雖然還沒有被徹底摧毀,但是門的把手和鎖頭已經被震壞,不由自主的開了。

  在爆炸光散開的一瞬間,酒吧裡所有的物品都彷彿煙塵一般被攪亂得粉碎,數十個酒桶飛舞著裂開,刺鼻的伏特加酒液剛剛來得及從裂口處噴出,便在極限的高溫中化成氤氳的酒氣,隨後又化為無數構成酒精和水的基本分子狀態,充斥在地下酒吧的每一處空間裡。

  地面上所有的污垢都消失了,露出堪比鏡面一般乾淨的青石地面,只是整塊地面已經向下整整深陷了半米深。

  小柔輕輕的發著抖,精神力構成的水銀色戰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蝶形的面具只隱藏了她半邊的面孔,另半邊雪白絕美面孔浮現出的是深深的無力,動人的眸子裡已經失去了光彩,一絲鮮紅的血線從她毫無血色的嘴唇裡緩緩的流出來。

  念動力長槍緊緊的抓在她的手裡,槍頭的火焰已經消失了,六片飛轉的菱葉蹤影皆無,槍頭透過金斧的光面深深的插了進去,一直刺入馬克西瑪的胸膛裡,距離雷霆狂戰士的心臟不到一公分,但是少女再沒有絲毫力氣前進哪怕是一分。

  馬克西瑪幾乎是半跪在了地上,腳下虛浮的力氣再也支撐不起他那沉重的體魄,所有的血光金光甚至連他胸口處的雷霆花紋全部消失了,他的身上佈滿了一道又一道又深又長的焦黑傷口,沒有鮮血流出來,甚至可以從有的傷口裡看見白森森的骨頭和深紅色的內臟。

  他的狂化狀態已經徹底解除了,威嚴的臉上佈滿了寒霜的白色,仔細看去,會發現那是鬚眉瞬間變白產生的怪異現象。

  良久,馬克西瑪這才緩緩的站起來,咚的一聲沉重的響聲,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已經黯然的金斧,沉重的掉落在地上。

  「女人,你的戰力讓我感覺到了可怕。」低沉而虛弱的聲音從雷霆狂戰士的胸膛裡發出來,「不過,你還是沒有殺了我,雖然我已經沒有了狂化後的力量,但是僅憑我自身的力量,也可以殺了現在的你!」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0
第二百四十二章 風行一體

  松本知樹深深的看著凌雲,突然露出一絲冰寒的笑意:「原來凌雲先生是如此的不合作,那麼我就只好把凌雲先生帶回到我們國內,一點點的抽出你的記憶再來看看我們忍者的妄術究竟是怎麼流傳到你的手中了。」

  凌雲淡淡的道:「如果你有這個能力,隨時可以抓我回去,我也很想領教一下自神宮千葉那個老傢伙死後,日本忍者家族究竟還有沒有像樣的高手,可以值得我出手。」

  「神宮千葉!」這個名字一說出,彷彿帶有某種魔力,頓時讓松本知樹等四人臉色一變,驚呼出口。

  「你怎麼知道神宮千葉大師?!」松本知樹的眼神驀然變冷,「難道你的妄術是他教的?」他的腦海裡充滿了震驚與疑問。

  神宮千葉是五十年前日本忍者一族無上強者,統領所有忍者,可謂是君臨天下,莫敢不從,本來在神宮的帶領下,日本忍者完全有可能合成一個強大的異能者組織,稱雄當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年如日中天的神宮千葉突然消失了,而且消失前甚至連一句遺留下的話也沒有,這讓忍者們充滿了疑問,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從此以後,日本忍者內部也逐漸發生了分崩離析,風、火、水、土四大忍者家族雖然依舊以忍者一族的名義聚合在一起,實際上已經分化成四個分離的組織,忍者家族也從此沒落下來,淪為世界上的二流異能組織。

  但是神宮千葉的傳說卻一直完整的保留下來,而且隨著他的神秘失蹤,更給這位大師級忍者增添了無數神秘的光環,之後的歷代忍者,甚至把他看做是近代忍者的鼻祖,自然充滿了無限的敬仰和崇拜。

  如今在凌雲的口中突然說出神宮千葉的名字,又怎麼能令四人不大吃一驚。

  凌雲不屑的一笑:「他也配教我妄術,我早說過了,你們日本的妄術其實就是我們中國的幻術改編版,甚至你們的五行忍術也是從中國的五行異術變化過去的,我們中國的東西,才是你們真正的祖宗,別以為自己改良了基礎版本就可以自立門派了,真講究創新,你們就自行創立出一個派別來,別總學老祖宗的東西,最後還恬不知恥的不承認。」

  松本千鶴怒視著凌云:「你住口!我們大和民族的五行忍術怎麼會是從你們中國學來的?你這傢伙除了血口噴人,還會做什麼?」

  凌雲無奈的一攤手:「你如果不承認,我也沒辦法,大不了還是像你堂兄說的那樣,你願意怎麼理解,那是你的問題,我可沒逼你什麼?如果你們日本什麼都好,又何必到我們中國來合作?」

  松本千鶴伸出手指指著他,突然陰險無比的說道:「東亞病夫,你給我聽好了,我最瞧不起就是你們中國人,如果有中國的異能者落在我的手裡,我一定會要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幾十年前第二次世界大戰,我們日本的天皇戰士狠狠的羞辱你們中國人一樣!」

  他忽然走近幾步,渾然不顧凌雲越來越鐵青的臉色,手指幾乎已經點在了凌雲的額頭:「知道嗎?這次你護著的那個美女楊雨琪算她幸運,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已經想好了辦法怎麼折辱她,我要把她當成我們日本人的性玩具,讓她去拍我們日本AV片子,讓她在我們每一個日本男人胯下痛苦的呻吟和慘叫,你們中國的女人,只配讓我們日本人玩……啊!」

  他的最後一句話尚未說完,忽然變成長長的厲聲慘呼,凌雲閃電般的伸出右手,突然抓住他的手指,跟著用力向上一拗,卡嚓一聲清脆的響聲,松本千鶴的指骨頓時變得粉碎,斷裂的骨茬頓時刺破了肌肉從他的手指表面上鑽出來,一時之間疼痛到了極點,黃豆大的汗珠,登時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本來以他的力量和身體素質,即便是一名大漢拿起大錘狠狠的砸他的手指,也未必能造成一絲傷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少年一把抓住,松本千鶴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連最基本的精神力場也提不起來,而堅硬的身體在這少年的手中,如同玩具一般脆弱。異能者的身體強度遠勝於常人,但是由此引起的疼痛和敏感的感覺也同樣數倍升高,因此凌雲一把拗斷松本千鶴的手指,一瞬間所造成的痛感幾乎是無與倫比的。

  他本意就是想激怒凌雲,只要凌雲暴怒出手,那麼四個人只需要聯手圍攻,那麼這少年即便是再強,也不可能是四人聯手的對手。為了防止凌雲暴起發難,松本千鶴已經是全神貫注,隨時準備展開反擊。但是他沒有想到,凌雲的反擊是如此的迅速和狠絕,即便他已經提起了全部精神,卻依然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就被對方直接控制。

  凌雲還是生平第一次如此憤怒,這個日本人所說的話,幾乎是句句都燃燒起了他心頭的怒火,尤其是威脅雨琪那一段,頓時讓凌雲升起強烈的殺機,他本來並不打算在這裡殺掉松本知樹等人,因為松本知樹的力量並不弱,即便能殺得掉他,也必然消耗極大的心力。

  但是現在凌雲已經改變了主意,這群日本人是如此的危險,而行事又是如此的暴烈和囂張,甚至話語裡也情不自禁透出狠毒與對生命的漠視來,如此帶有深深隱患的異能者,怎麼還可能留在世上,凌雲的臉色雖然有所緩和,但是內心卻泛起更強烈的殺心。

  松本千鶴拚命的反抗著,但是從對方的手裡傳來一股深淵似海的禁錮力量,死死的壓制住他的精神力場,這使得松本千鶴所有的反抗都變成了徒勞的四肢上的揮舞,而凌雲的動作還沒有完,一隻手環繞著他的胳膊捲了上去,手上發出銀色的光環緊緊的束縛上去,松本千鶴頓時再次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憋紅了臉,拚命的想要張開嘴的吼叫著,但是一股奇異的力量突然封閉住了他所有呼吸的器官,一時之間,胸口傳來憋悶如鼓的感覺,而在這種無法呼吸的環境下,雙臂傳來的痛苦更加敏感了十倍,他的耳膜已經充血,體內傳來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聲音提示著他:他的臂骨已經因為強力的擠壓而變成了粉碎狀。

  一道寒光筆直的刺向凌雲的後心,松本知樹的臉上顯示出憤怒的光芒,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把一米多長的武士刀,刀芒在陽光下閃爍出刺亮的血光,顯得鋒利無比,但是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把武士刀竟然是透明的,似乎只是一層陰影覆蓋的純粹念動力武器。

  凌雲轉過身子,順便把禁錮的松本千鶴也轉過來,直接把他的身體對準了松本知樹的刀鋒,如果松本知樹不收手,那麼這一刀捅穿的將是松本千鶴的小腹。

  松本知樹臉上顯示出無動於衷的神色,武士刀反而更加用力的向前突刺,似乎渾沒有將松本千鶴的性命放在眼裡。凌雲大吃一驚,剛準備要放開松本千鶴,但是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但沒有放開松本千鶴避開,反而推搡著松本千鶴的身體加速向著武士刀撞擊而去。

  轟然一聲,兩股精神力場同時在凌雲剛剛站過的地方對轟在一起,發出幾聲空氣緊縮的爆裂聲音。原來是松本理惠和松本太郎見勢不妙,同時出手攻向凌雲。他二人的能力甚至比不上天眼會的列兵,精神力場也不甚強大,雖然是先發制人,但是凌雲一個輕輕的前衝,便輕易的避開兩人的攻擊。

  波的一聲,武士刀輕易的刺穿了松本千鶴的小腹,但是詭異的是,卻沒有絲毫的鮮血流出來,而長長的刀鋒穿過松本千鶴後,又將他身後的凌雲一起刺透。

  松本知樹的臉上剛剛露出一絲驚喜,但是馬上就換成了驚疑,這把武士刀是他利用異術化出來的風刀,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把武器在風與刀芒之間來回轉換,因此插入松本千鶴小腹時只是毫無殺傷力的微風,而等穿透到凌雲的時候,則又變成了堪比精鋼利刃的風刀。

  但是松本知樹的入手處並沒有傳來刺入人體的的沉悶的聲音,而是彷彿刺在了空處,毫無受力的表現。他放開手,忽然大吃一驚,只見松本千鶴面上再次露出痛苦虛弱的表情,兩隻已經被扭碎了臂骨的胳膊軟軟的垂下,小腹上突然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傷口,鮮血如同泉湧一般的向外噴射著。

  凌雲的身影忽然如雲煙般消散,跟著他的聲音忽然在松本知樹的背後響起:「既然你捨得殺你堂弟,又不忍心下手,我就幫你一把如何。」松本知樹的風刀雖然在觸到松本千鶴小腹的時候突然轉化成了微風,但是同樣精通風行忍術的凌雲又立刻逆轉精神力場,將微風再次變成了風刀,這就等於是在松本千鶴的身體內突然生長出一把利刃來,登時刺穿了他的小腹。

  可憐松本千鶴突然被他禁錮,連絲毫的異能也使不出來,就已經遭受了幾次非人的折磨,他的雙臂雙手的骨頭全被凌雲用精神力場震成了碎片,精神力場則被禁錮,再加上小腹被利刃刺穿的劇痛,幾乎痛的差點暈過去,只是異能者生命力遠遠強悍於普通人,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攻擊,對異能者來說其實只是輕傷,但是疼痛來的感覺卻更加折磨人,松本千鶴一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被禁錮後,連絲毫動彈的能力都沒有。

  松本知樹深吸一口氣,整個身體赫然在空氣中消失,凌雲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以對付,僅憑他突然閃電般的下手制住松本千鶴,甚至讓松本千鶴連防抗的能力也沒有的表現,就已經超過了松本知樹自身的力量,而在一旁不停用精神力場掃瞄凌雲的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甚至連凌雲的影子也抓不到,更別提是協助他進行攻擊了。

  凌雲的臉色一變,松本知樹使出來的顯然就是風隱術,可以把身體化作風中,但是連感知中松本知樹的氣息也消失了!這怎麼可能,除非松本知樹屏蔽了自己的精神力場,但是沒有精神力場,他又依靠什麼施展忍術呢?

  凌雲打開全景視圖,警惕的四處觀察著,全景視圖具備掃瞄能量反應的功能,而且沒有死角,即便鬆本知樹化於風中,全景視圖也應該可以看到他的能量反應圖像。但是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一些最微弱的能量反應代表著昆蟲螞蚱等小動物外,凌雲絲毫看不到松本知樹的去向,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松本知樹趁剛才短短的時間內遠遁而走,否則全景視圖怎麼會無法發現他的行蹤!

  凌雲的身體開始迅疾而高速的移動著,這是為了避免松本知樹可以輕易鎖定他的位置。在無法發現對手的前提下,靜止不動無疑會使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面之中。虛妄之眼不會對風隱術起任何作用,因為風隱術的遠離並不是隱藏或者隱匿,而是一種類似風行一體的境界之道,雖然起到的效果和隱匿是一樣的。但是風行一體顯然更具有威脅性。

  複製異能開始緊張的運行起來,一邊不停的分析著風隱術的數據原理,一邊將神宮千葉關於風行的忍術信息全部調用出來,也許松本知樹的秘密就隱藏在這些記憶久遠的信息裡。

  凌雲忽然心生警兆,本來前衝的身體赫然一個彎折,如同違反物理規則般的急速左轉,刷的一聲,險而又險的從虛空中突然遞出的一把風刀旁閃了過去。如果他按照慣性直接前衝,那麼就是被松本知樹一劍穿心的下場。

  風刀剛剛縮回到虛空之中,三道銀芒已經從中前後三方合擊而去,風刀刺出的地方就應該是松本知樹靜靜潛伏的地方,凌雲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銀芒還是毫無阻礙的碰撞到了一起,化成一團絢麗的煙花消散。

  顯然,松本知樹並不在那裡。

  凌雲的眉心擰成了一團,一時之間有些束手無策,想不到松本知樹的風隱術竟然這般高明,無論是感知還是虛妄之眼都無法看穿他,這還怎麼打,難道自己要一直靠警兆來躲避對手的進攻嗎?

  一道雪亮的刀光忽然自虛空中遞出,擦著凌雲的肩頭掠過,哧的一聲,劃破了凌雲肩頭上的衣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1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進化的虛妄之眼

  若不是凌雲驀然警覺,這一刀已經將他的頭顱砍落下來,異能者的身體強度只是相對的,沒有人是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身。尤其是在兩個能力相近的異能者之間,任何攻擊都足以致命。顯然,松本知樹對凌雲並沒有絲毫的留手。

  凌雲又驚又怒,精神力場的銀芒忽的一聲透體噴湧而出,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熊熊燃燒的銀色屏障,虛妄之眼的威力瞬間被加持到最強,將世界的本源呈現在他的面前,只是四週一切都空空蕩蕩的,哪裡有松本知樹絲毫的影子。

  這不對!凌雲皺緊了眉頭,虛妄之眼可以看穿一切隱匿之物,直指事物本源,沒道理看不出來松本知樹的風行一體,就算是他把自己真正變成了風,但是只要是出刀的時候依然可以看見運動的軌跡,就像正常人雖然看不到風的吹拂,但是總有物體和聲音來展現空氣流動的軌跡。如果現在看不出來,只能證明松本知樹還有其他的手段,以致於虛妄之眼和感知同時失去了效果,而從松本知樹表現出來的力量來看,他還不具備這種可以在凌雲面前可以全部隱匿的能力。

  任何事物和運動都是依靠他物來映射出自己的存在,不可能存在例外,這就是規律的本質。

  「凌雲,我會用這柄大和民族的武士之魂,一刀一刀的割去你身上的肉,用你的生命來祭祀你剛剛對忍者的侮辱。」冰寒的聲音,直接在凌雲心裡響起來,頓時讓凌雲的臉色又是一變。

  精神力場意識溝通,這並不算是什麼特別的異能,任何兩個異能者,只要對方接受,都可以在對方的心裡直接溝通,這樣可以避免因為語言差異帶來的歧義,精神力場意識溝通純粹靠震盪和頻率來實現,體現在現實裡就是二重波的形式,因此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是異能者之間溝通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但是異能者普遍還是使用口語來溝通,這是因為意識溝通並不能屏蔽心靈上的其他想法,也就是說不能撒謊,意識裡隱藏著什麼其他想法馬上就會被對手知道。這顯然是絕大部分的異能者不能接受的,而且如果一名異能者充滿精神力場防護而且戒備的話,那麼意識溝通就會變得很困難,想要強行溝通只會招致對方的精神力場反擊。

  這很有點像搜神術的性質,實際上,搜神術就是在意識溝通的基礎上再行改良創作而出的異術,擁有極其霸道的能力和破壞性,一直被異能者當成禁術,但是無論是實際使用的頻率還是次數上,搜神術都大大超過了意識溝通。

  松本知樹用的應該是意識溝通,這本來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凌雲明明已經封閉了精神力場,全部回縮形成防護。松本知樹的精神力場怎麼會毫無阻礙的進入到他的腦海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等於凌雲在松本知樹面前絲毫沒有設防,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對方,隨時可能承受毀滅性的精神打擊。

  難道,松本知樹隱藏了自己的力量?他已經成為超越將官級的強者,直追唐鐵金級別的最強者?不,這不可能,凌雲隨即暗中搖了搖頭,不用說達到唐鐵金那種程度,就是一個上校校官,也不可能輕易中了自己的妄術,而且,意識溝通凌雲也曾經和夏貞使用過,似乎和松本知樹溝通的方式有些極其細微的不同,如果不是認真分辨,也根本無法發現最細微地方的差別。

  只是,此刻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細查到底是什麼差別形成這種天差地別的影響了,松本知樹的武士刀不斷的從虛空中遞出,凌厲有若雷霆,迅速有若閃電。精神力場的刀鋒不住的和凌雲的護體精神力屏障擦出一團又一團的火星和空氣旋窩,凌雲的身體已經化成了一道為不可見的殘影,方圓數百米的碎磚斷瓦被強烈的旋風一掃而空,只能隱約看見一個銀色的影子不停的高速轉來轉去,身後則跟著如同流星尾巴的銀芒,而銀芒的光影還沒有消失,馬上又被新的殘影所代替。

  然而,松本知樹的武士刀芒始終精確的不離凌雲身體的左右,不時的破開他的精神力場防護,在凌雲的前胸後背和四肢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既深且長的傷口,只是鮮血還沒有流出來,自愈異能馬上就在最短的時間內發生作用,傷口轉眼間以最快的速度癒合。

  桀桀的怪笑聲在凌雲的心裡再次響起來:果然是有些特殊,凌雲,想不到你還具有吸血鬼的基因,居然能夠自愈,本來我還擔心折磨你不夠,不能讓你受盡痛苦和屈辱的去死,現在我放心了,既然你有自愈,那麼我就慢慢折磨你,直到把你的精神力場消耗一空,最好再用我的刀把你的心臟挑出來,然後一道斬下你的頭顱,懸掛在楊氏集團的大樓門前,讓他們看一看,阻擋我們日本忍者的下場。

  凌雲一言不發,只是不停的用虛妄之眼尋找著松本知樹的精神力場來源,但是奇怪的是,任何意識溝通都具有追溯性,就像一個人說話總能根據聲音判斷他的位置。但是松本知樹的意識溝通竟然沒有任何可以追溯的路線,也不是四面八方產生的幻覺,而是彷彿憑空生出來的一般,直接在凌雲的心裡生出。

  這種詭異的意識溝通已經超出了凌雲的理解範疇,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毫無道理的意識溝通,凌雲苦苦的思索著,可以肯定的是,松本知樹的力量絕沒有這般強大,一定是有自己沒有看破的地方,否則不會出現連虛妄之眼也無法看穿的怪異事情。

  愈異能雖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自己所受的傷痕,保持體力和能力不會受到影響,但是被刀芒劈上一刀的滋味並不好受,由於精神力場的敏感,異能者對疼痛的感覺也遠比普通人也強烈的多。而且疼痛還有一絲奇怪的麻癢,這種麻癢的感覺其實極為短暫,大概只有千分之秒左右的時間,換做是感知程度稍微低一些的異能者,根本無法察覺出來。

  但是凌雲不同,他的感知能力極其強大,自然能體會出麻癢的作用來,松本知樹的攻擊太過詭異,即便麻癢的感覺很像神經被割斷時產生的錯覺,凌雲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此刻已經對松本知樹有了足夠的重視,顯然,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看來自己已經犯了輕敵的錯誤,而且正在為錯誤不斷的付出代價。凌雲的思緒突然飄飛起來,竟然在激烈的戰鬥中反省自己的錯誤。

  複製異能很快的分析出來麻癢的感覺是什麼引起的,松本知樹的武士刀芒並不是單純的物理進攻,而是摻入了一種神秘的化學物質,這種化學物質極其輕微而且無色無味,可是事先揮發在空氣裡,然後被刀芒帶中,再摻入凌雲的血液裡。化學物質並不具備毒性,但是卻可以凝結血液中的血細胞,使血液流動變緩,然後帶動凌雲的身體變慢,整個過程的影響極其緩慢,但是如同連鎖反應,尤其是在高強度的激烈對抗中,只要速度減慢一點點,遭受的就是數倍強度的攻擊。

  好在複製異能可以分解這種無名的化學物質,同時把物質的數據記錄下來,放到永久儲存區以備後用,凌雲倒不必擔心自己中了慢性毒藥。

  兩個強大異能者的戰鬥已經攀升到了大樓骨架的中上部,高達近百米的爛尾樓遭受了無妄之災,不時有沉重的鋼筋混凝土的梁板被強力的銀芒或者刀芒擊中,露出扭曲的鋼筋截斷面摔落下來,然後分裂成無數塊大小不一的碎石混凝土砸在下一層或者轟隆一聲,掠過五十米高的距離,深深扎進地面的泥土裡。

  肉眼已經無法看清陰雲密佈下的大樓骨架,到處都是瀰漫的煙塵,滾滾而上的塵土甚至在力量的碰撞下激射起數百米的高空,宛如濃煙滾滾的火山爆發,整個大樓都在激烈的搖晃著,無數碎裂的磚石和斷裂的混凝土碎塊呈弧形噴射出來,厚達五十公分的堅硬水泥地板被炮彈一般的連續洞穿,空中到處如蝗蟲子彈一般飛射著細小的石子,發出的強勁破空聲音堪比武裝直升飛機上機關炮的掃射。

  這樣的戰鬥是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根本無法插手的,被精神控制的兩個忍者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凌雲也無暇再去給二人下達指令,因此兩個忍者只好一把提起了軟綿綿的松本千鶴,一邊用精神力場給他治療傷勢,一邊遠遠的退到遠方觀戰。

  松本理惠雙手掐了一個簡單明瞭的訣要,然後布下一個簡單的隔絕結界,將廢棄大樓包括附近的景象都遮掩了起來,外界從遠處看到的只是一片凋零的僻靜,全然不像結界內已經打得熱火朝天,這是為了避免因為甚囂塵上的打鬥而引起香港的注意,如果再有警察來到這裡,就很難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

  松本知樹的刀芒越來越亮,而且出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刀芒上甚至燃燒了一層碧幽幽的火焰,偶然一滴和凌雲的精神力場屏障接觸時,立刻就發出火燒松油般的響聲,精神力場需要更多的能量填補才能抵抗住碧火的侵蝕。

  凌雲已經用了全力移動著,他的身影忽近忽遠,猶如一個影子般瞬間移動又瞬間消失,如果不是強烈到猶如實質般的精神力場,即便是一般的異能者,也無法用肉眼追尋他的軌跡,原因是凌雲太快了,快到無法想像。

  為了避免一味的受到松本知樹風隱術的攻擊,他的精神力場已經變化成為充滿了突刺與利刃的結構,這樣即使在松本知樹武士刀芒進攻的時候,凌雲也能在同一瞬間回應對方的攻擊。

  但是松本知樹的蹤影依然皆無,刀芒出現的地方毫無軌跡可言,甚至是違背了基本的運動遠離,剛剛可以從凌雲的頭頂上方向下突刺,轉眼間又變成了突然從大地裡探出橫切凌雲的雙足,發生的速度之快,幾乎令凌雲產生一種錯覺,似乎不是一個松本知樹在攻擊他,而是幾個,幾十個,上百個,松本知樹,隱藏在虛空裡,獰笑著向到不斷揮著刀芒。

  在空中的攻擊還好說,但是刀芒居然能從地面和大樓的水泥柱裡出現,這就匪夷所思了,風隱術只是把身體隱於風中,可沒聽說過隱身於大地裡的。雖然土遁可以做到相同的效果,但是在攻擊速度如此頻繁又如此迅速的前提下,即便是將官實力的強者,也不可能來回恰到好處的切換風隱術和土遁術。

  凌雲兩隻眼睛始終睜開,隱隱有金光正從瞳孔裡射出來,那是虛妄之眼即將進化前的徵兆,

  由於頭一次如此長時間高強度的使用虛妄之眼,儘管不起作用,但是凌雲還是盡最大的努力探測著周圍的一切。超負荷的使用虛妄之眼已經讓他的精神力場有些吃不消,以致於凌雲不得不最大幅度的縮小了防護的範圍,而與此帶來的馬上是松本知樹的刀芒在他的身體和四肢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傷口,有的傷口尚未痊癒,新的傷口馬上就覆蓋了上去,每一秒鐘,都有數百記刀芒驟然亮起又落下,在凌雲的週身數十平米的範圍內形成一道刀鋒的海洋。

  凌雲似乎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始終在不停的尋找著松本知樹的軌跡,複製異能不能跟上如此快節奏的攻擊速度,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析虛妄之眼傳遞回來的景象。他的腦海裡宛如放置了一台超級攝錄機,近乎千萬倍的慢放著刀芒刺出的鏡頭。

  意識的海洋裡,刀芒的起處總是毫無徵兆,彷彿就是虛空中自行誕生的一般,一點銀亮的寒芒從一個小點緩緩開始放大,然後變成滔天火海一般的光芒,如同夕陽落日下的火燒雲,只是火燒雲都是紅彤彤的顏色,而刀芒則是雪亮的顏色。

  複製異能只能分析出刀芒的攻擊和速度數據,卻對刀芒的如何起處無能為力,從數據上來看,這樣的攻擊和速度雖然堪稱恐怖,但還不至於將凌雲逼到絕路上,唯一的難題就是如何看破松本知樹的運動軌跡,便可以選擇破解無處不在的攻擊。

  兩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從凌雲的雙目中射出,霎時間形成一團金色的光霧。凌雲的身形驟然停了下來,所有精神力場的防護頓時消失,無數道寒光交叉著在他身旁一湧而現,在凌雲的身體上留下上百道深深的刀痕。松本知樹終於露出形體,最後一道寒光則狠狠的貫穿了凌雲的胸膛。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2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想不到這麼容易就殺了你,真是太便宜你了,不過你挨了我那麼多刀,痛楚的滋味不下於千刀萬剮,是不是也很美妙啊,哈哈。」松本知樹獰笑著說道,手上的刀芒肆意的在凌雲的胸膛裡面攪動著,手上傳來的感覺讓他覺得暢快無比,多少次了,這樣一點一點把對手的內臟攪成一團血肉的肆虐方法最能刺激他那根有些不正常的神經。

  凌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彷彿松本知樹的刀芒插入的是別人的身體,完全看不到那種平淡的面孔上有所痛楚的表情,甚至連疼痛忍耐的表情也看不出來。

  松本知樹愣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攪動刀芒,瞇起眼睛注視著凌雲,即便是神經最堅韌的異能者,在面對刀芒攪動內臟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會表現地如此異常,除非是死人或者無生命的物體。

  難道凌雲已經死了?松本知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是正常的,即便是異能者,在受到這樣程度的攻擊後也很難活下來。死是正常的,活著反而成了一種不真實的荒誕。奇﹕書﹕網但是依舊被刀芒插入胸膛的凌雲不但沒死,而且還緩緩的說出話來:「松本知樹,我得謝謝你的風隱術,雖然讓我飽嘗痛楚,但是在你的刺激下,我也獲得了極大的好處,而現在,是該把你剛剛給我的痛楚再加倍還給你的時候了。」

  「你說什麼屁話!你已經死了!」松本知樹心頭大震,不可置信的將武士刀芒從凌雲的胸膛裡猛然抽出來,帶起一溜激射而出的鮮血,他瘋狂的向著凌雲劈砍著,漫天的刀芒甚至形成一道刀芒的氣場,凌雲的身體一動不動任他所為,身體的表面從頭到腳,露出無數道細小的宛如蛛網般的血線來,跟著嚓的一聲,被刀芒分解成無數細小的碎肉,碎肉又再次被刀芒分解,直至變成比刀芒還要細小的顆粒分子。

  「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松本知樹狂喊著說道,剛剛刀芒插入凌雲胸膛前,而凌雲那平靜無比的表情給他太多的震撼,剛剛殺死對手的驚喜轉眼間就變成了巨大的不安,彷彿一隻看不見的黑手正在附近潛伏著,只要他停歇下來,馬上就會展開強而有力的五指,一把扼住他的脖子。

  良久,松本知樹這才停止劈砍,長時間不停的施用風隱術,他也有些累了,但是不安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強烈了。額頭上的黑線一隱而過,感知上莫名的直覺告訴他,被他分解成最小顆粒的凌雲似乎並沒有死,正以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方式存在著,甚至是在虛空中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對他露出森冷冰寒的冷笑。

  兩個人的位置轉眼間就調換了位置,剛剛是凌雲一直處於被動防護的局面,而現在,松本知樹已經無法追蹤凌雲的身影。

  一把銀色的劍光突然從地下穿出,直刺松本知樹的雙腿之間。

  這一劍事先毫無半點徵兆,彷彿是憑空在地面上生出一把光劍來,而且無聲無息,當真是快若閃電。松本知樹待要驚覺時,已經晚了半拍,他驀的一聲慘叫,身體如同火箭一般飛射向天空,雙腿之間一個血肉模糊的醜陋物事被完整的切割了下來,顯然,這一劍只是想要折磨和羞辱他,沒想要他的性命,否則松本知樹已經是被貫穿了整個胸腹的慘禍。

  凌雲的聲音毫無感**彩的在松本知樹的心裡響起:你曾經給我的,現在我還給你,你砍了我四百七十三刀,我們中國人講究的是以德報怨,我就還你四百劍,零頭就都免了。

  松本知樹心頭大震,冷汗瞬間濕透後背,雖然精神力場已經護住了傷口要害不再流血,但是他可沒有凌雲自愈的異能,可以不憑借精神力場便能癒合傷口,胯下的傷是很重的,男人的一種本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害,但是松本知樹已經來不及細想自己是否會斷子絕孫的事情,突兀而出的光劍和凌雲的意識溝通給他造成了更大的震撼,這似乎是他剛剛對凌雲所做的一切,但是轉眼之間,凌雲已經把一切都顛倒過來。而更為憂慮的是,松本知樹無法知道這個過程是怎麼形成的,或者說,他根本看不透凌雲在哪裡,又是怎樣遞出的光劍。

  他忽然體會到了剛剛凌雲的心情,又驚又怒還有處於對未知的恐慌。顯然,他的主角時間已經到了,而接下來的凌雲,才剛剛粉墨登場。

  松本知樹一咬牙齒,身形驀然在半空中消失,再次使用出風隱術,既然他看不到凌雲,那麼只要自己處於風隱術裡,對方也會同樣看不到自己,兩個人如同倆個瞎子,盲人摸象般的相互自己打著自己的套路,直到遇到一起。

  但是松本知樹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儘管他已經使出風隱術,但是凌雲的劍芒還是一次又一次精準的刺向他的身體。

  迅速、可怕、悄無聲息,而且最重要的是,絲毫看不到劍芒的軌跡,和他此前的刀芒如出一轍。儘管松本知樹已經最大限度的釋放出精神力場的防護,但是凌雲總能尋找到他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在松本知樹的身上交叉著出現,眨眼間把他變成了血人。與此同時伴隨著的是凌雲那冰冷的聲音,每劃過一道血痕,他都要在松本知樹的心裡數上一個數字,以提示松本知樹距離四百劍還剩下多少,

  松本知樹驚怒交集,他的刀芒完全不知道該攻向何方,而凌雲的劍芒卻輕而易舉的可以突破他的防護,兩人雖然一樣使用的都是隱身,但是格局和層次卻天差地遠。而且讓松本知樹無法明白的是,凌雲究竟是怎麼會用風隱術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凌雲也會風隱術,也不可能瞬間就使到了遠遠高出他的水平,甚至連他的感知都無法察覺。

  難道這世界上真有無法預測到的隱身術,松本知樹難以理解,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他將是最凌厲的殺手,即便是高一級別的強者,也難以抵擋突如其來的襲殺。

  在劍芒與刀芒相互交映的空間裡,傳出的是數不清的閃亮的流星,而伴隨著無數碎磚瓦塊激射而出的搖搖欲墜的大樓,是一聲又一聲慘痛的嚎叫。松本知樹幾乎疼痛的麻木了,每一道劍芒都深深的割開他的皮肉和筋絡,但卻又精準的不傷害他的內臟,劍芒在入體的一剎那變成了彎曲的鋸齒狀,這更增加了松本知樹的痛苦,顯然,凌雲是在不急不緩的折磨於他。

  鮮血在松本知樹的身旁已經化成了一道籠罩的血色的光暈,他的人是隱身的,但是濺射出來的鮮血卻無法做到同步無影無形,因此空間裡出來的反而是一道全部由鮮血組成的人影,隱隱約約有著松本知樹的輪廓,而瀰漫著灰塵裡的空氣血腥味還在一點點的激增著。

  松本太郎三人面面相覷,同時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比震驚,松本知樹是忍者家族的二代強者,除了長老之外,以二代強者的實力最為雄厚,松本知樹雖然算不上二代強者裡最出類拔萃的,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本以為對付一個學生般的異能者是手到擒來,但是現在看來,松本知樹似乎已經處境不妙。

  第一八七十八!

  凌雲冷酷的聲音再一次在松本知樹的心裡響起後,日本人那號稱堅韌無比的神經終於開始崩潰,他驀地在空中露出身形,精神力場已經不能有效的止住遍佈全身的傷痕,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前胸後背以及四肢上冒出來,將他一身潔白的武士裝束染得通紅。

  撲通一聲,松本知樹跪伏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已經說不清是絕望還是麻木,嘶啞著嗓子說:「求求你……饒了我……」

  漫天的劍芒消失了,凌雲緩緩的出現在松本知樹的面前,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絲諷刺:「饒了你?剛剛你不是很囂張的嗎?想要將我千刀萬剮,怎麼現在變成癟茄子了呢?你說,我憑什麼饒了你,如果把你換成我的位置,你會不會饒了我?」

  松本知樹帶血的臉龐驀地露出一絲瘋狂來,他跪著走前幾步,想要去抱凌雲的大腿求饒,但是凌雲皺著眉頭,飛起一腳,登時將松本知樹踢得倒飛了出去:「滾開,小日本,老子沒興趣接受你的哀求。」

  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眼睛通紅的看著這一幕,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了,松本知樹的行為,已經深深的刺痛了他們腦筋中那根敏感的自尊的神經。兩個人一左一右,跳上數十米高的大廈的樓層,分別攙住了松本知樹的雙臂,將他緩緩的架了起來。

  松本千鶴雖然臂骨和指骨都被凌雲拗斷,但是精神力場的禁錮倒開始逐漸緩解,也隨後跳躍上來,怒目圓睜的看向凌雲,雖然眼睛裡毫無顧忌的釋放出痛恨的神色,卻再也不敢有什麼囂張的舉動。他已經深深的懼怕這個平常的少年,但是骨子裡的自傲和身後忍者勢力家族的支持使他並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顱。

  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有些複雜的看著松本知樹,身為忍者的驕傲使他們十分痛恨松本知樹軟弱的行為,但是看到松本知樹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痛,又使他們對松本知樹十分理解,換做是他們自己,在這種可怕的折磨面前,恐怕支撐的時間比松本知樹一半時間都不到。

  松本知樹全然不顧兩人的攙扶,略一掙扎,就從兩個人的手臂裡走出來,他咳嗽了兩聲,然後深深的吐出一口鮮血,一絲銀光從他的身體表面湧出來,原本有些神經抽搐的面孔略微恢復了平靜:「凌雲,你贏了,你是一個強者,我不是你的對手,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我死在你的手裡不要緊,這本就是弱肉強食,天經地義,但是我請你放過我的堂弟,還有我們家族的兩個年輕人,請你放過他們,作為代價,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沒有意見,求求你了。」

  說著,松本知樹再次撲通的跪下來,向著凌雲深深的拜服。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又急又氣,急忙把他攙扶起來,松本千鶴踏上一步,憤怒的說:「哥哥,我們為什麼要向一個中國人屈尊,即便打不過他,寧可死,我也不會低下日本忍者那高貴的頭顱。」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凌雲淡淡的說道,他的手上驀然綻放出一道光刃,隨手一揮,無聲無息的光刃脫手而出,嚓的一聲,劃過松本千鶴的脖頸。

  松本千鶴萬料不到他會突然下此辣手,一愣之間,光刃已經無聲無息的切斷了他的脖頸,一顆驚懼得無法閉上眼睛的頭顱登時橫飛了出去,噗的一聲,斜斜的插在一根混凝土斷樑上的突起鋼筋上,無頭的屍體還在僵硬的站在原地,但是溫熱的鮮血噴濺了松本知樹三人一臉一身。

  松本太郎三人登時驚呆住了,三人甚至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松本千鶴便已被凌雲斬殺當場,暴起發難之迅速,手段之凶殘,甚至令三人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

  松本知樹難以置信的伸出一根帶血的手指,指著凌雲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竟然殺了我的堂弟,你太……你這樣得罪的是我們日本背後整個忍者家族……」

  凌雲冷冷一笑:「得罪你們忍者家族又如何?我想殺你們日本人,需要理由嗎?我早說過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這個松本千鶴我必須殺了,任何敢於威脅我和我的朋友的人,我絕不會容忍他活在世上。」

  松本千鶴肆無忌憚的拿雨琪來要挾凌雲的時候,就已經讓凌雲動了深深的殺機,這樣的人如果不盡快除掉,將會後患無窮,經歷了這麼多歷練,凌雲早已經不是當成那個單純質樸的少年,他非常明白,別看松本知樹現在哀求得可憐,但是如果換做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怕會比自己做的更殘忍,更嚴酷。那麼自己又何必為了那愚蠢的善良和心軟,饒了眼前豬狗不如的日本人。

  松本知樹怒道:「凌雲,你要考慮清楚後果,與我們忍者為敵,不論是你還是你背後的中國異能總部,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們想平白無故的樹敵嗎?」

  凌雲淡淡一笑,笑聲裡說不出的冷酷意味:「我只代表我自己,可不代表中國異能總部,你們可別誤會,而且只要把你們全殺了滅口,就沒有人知道是我做的,你以為我會那麼傻,幹掉你們還要告訴你們忍者家族,人是我殺的,要報仇找我來吧?我可沒有你們日本人那麼二百五。」

  松本知樹三人頓時臉色慘白,原來這少年根本就沒想過放自己,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顯然是早就動了殺機,而且早已經布好了後路。

  突然,凌雲臉色一變,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虛空的某一處,虛妄之眼雖然已經閉合,但是感知仍是察覺到虛空裡赫然出現一股強大的氣息。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3
第二百四十五章 和解

  馬克西瑪一把抓住銀色長槍的槍頭,全然不顧鋒利的槍尖將他堅硬的大手割得鮮血淋漓。然後他緩緩的把槍頭從自己的胸膛裡拔出來,整個過程進行得奇慢無比,彷彿銀色長槍有千鈞之重,即便是憑借雷霆狂戰士的強悍力量,一次也只能移動微小的一分,而且每拔出一分,馬克西瑪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猙獰的抽搐著數下,槍尖的突起帶有倒刺,而且每根倒刺都帶有高溫和電流,死死的勾住馬克西瑪的肌肉組織不放,如果想要把銀色長槍拔出來,馬克西瑪等於是在撕開自己小半個胸膛一樣。

  小柔被他的手上的力道一推,雙手無力的鬆開銀色長槍,踉蹌著退後幾步,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強吸一口氣,這才勉強的站住身體,後背傳來踏實的感覺,已經靠在了地下酒吧的牆壁之上。

  她臉色蒼白,全憑僅剩下的一點微弱的精神力場強自支撐著不倒下去,極限突刺已經超越了她以前所能用出的最高力量,所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只要少女能夠恢復過來,那麼她會踏入一個嶄新的境地,突破力量的瓶頸所帶來的是一個爆炸式的增長,向上的潛力是無窮的,直到遇到更高的瓶頸。

  但是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現在的小柔甚至連個常人都不如,不但精神力場消耗殆盡,便是連身體的肌肉組織和內臟也受到了不小的震盪,幸虧她已經掌握了聖療術,否則內傷會讓她馬上陷入昏迷狀態。微型結界在她體內飛速的修補著毛細血管破裂所帶來的微小傷口,由於聖療術不具備恢復能力的作用,因此短暫時間內,小柔再不具備動手的能力。

  而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難題橫亙在眼前,馬克西瑪還活著,雖然也身受重傷,但是至少高等狂戰士還具有一定的剩餘能力,即便連個最低等的未狂化的狂戰士都不如,還是可以輕易的撕碎少女那單薄的身體。如果小柔沒有受傷,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馬克西瑪。

  但是現在,小柔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馬克西瑪齜牙咧嘴的把念動力長槍拔出來,他疼得嗷嗷的低吼著,黑亮潔淨的胸膛露出一個恐怖的足有盤子大小的血肉模糊的血洞,如果定睛看去,甚至可以看到隔著幾塊雪白碎裂胸骨後面那依舊跳動著的心臟!

  念動力長槍被他拔出來的瞬間就消失了,這是純粹由精神力場凝結而成的武器,只要和主人分開的時間過長,又沒有多餘的精神力場湧入,念動力武器很快就會消失。如果馬克西瑪多等上片刻,說不定就不會承受本不應該承受的拔槍之苦,但是暴躁的巨人並沒有過多的想這個問題,他已經身受重傷,此刻已經不具備自保和逃跑的能力,所以要盡快解決眼前的女人並拿到天眼。

  如果是低等狂戰士只怕此刻早已經怒吼著撲上來,將小柔撕成碎片。欠缺智商的大腦雖然使狂戰士更接近於動物,但是事物是具有辯證性的,低智商的一個好處就是行動力絕快,不會考慮,只按直覺來行事,馬克西瑪此刻卻難得的心生懼意,剛才的極限突刺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和傷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和親身經歷,他委實難以相信,如此驚天雷霆般的一擊,是出自一個被他視作是卑賤和柔弱的人類女人之手。念動力長槍瞬間帶起的力量,甚至讓他已經有了赴死的覺悟,那樣的力量,有生以來,馬克西瑪絕不想再抵擋第二次。

  是個柔弱的女人,但是是個相當可怕和恐怖的女人,馬克西瑪瞬間已經把心裡的概念改換了一番,開始重新定義起顧小柔來。他的智商雖然也不怎麼樣,但是至少和人類普通人接近,雖然依舊狂暴剛愎,卻多了一分思考的過程。

  馬克西瑪艱難的走上數步,銅鈴般的牛眼直直的注視著顧小柔,「女人,你輸了,我尊敬你是個強者,我們狂戰士也喜歡強者,可是你還是輸了,把天眼交出來,我不會殺你。」

  小柔按住自己的胸膛,略微喘息的著看著馬克西瑪,狂戰士的個性雖然暴躁,但是說出的話倒是直接就是心裡想的,既然馬克西瑪如此說,只要她交出天眼,就可以保全性命。

  這也是個強者,小柔默默的想著,極限突刺的力量足以重創一個校官級別的強者,馬克西瑪居然能夠封擋住並留有餘力,顯然力量的層次已經超出她太多,兩者若比較實際的力量並不具備可比性,但是戰鬥並不單純由戰力來決定的,心境、環境、突襲、暗殺和非常手段,太多太多可以選用的技巧能夠扭轉戰局的關鍵,馬克西瑪很不幸的遇到了小柔突破瓶頸的一擊。

  「雲,你在哪裡,我想你……」小柔的眼神開始飄忽著,一顆芳心猶如插上翅膀一般飛到了遙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少年的身影正在默默的注視著她。

  「女人!」聲嘶力竭的怒吼聲,又把小柔拉回拉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馬克西瑪又走近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柔弱的少女:「快說,天眼在哪裡,不要逼我動手把你捏成肉泥!」這句話其實只是空洞的恐嚇,狂戰士不會誘供也不會逼供,他又不知道天眼在哪裡,所以只好出言威脅,其實馬克西瑪的心裡甚至還有點恐慌,生怕這個柔弱的女人突然因為支撐不住的倒下去,那麼天眼可就再沒有著落了,自己不但損失了幾十個下屬,差點把自己的命也送進去,最後還是兩手空空,豈不是太冤了?

  小柔靜靜的看著馬克西瑪,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用出言,那無聲的態度和靜謐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即便是馬克西瑪那簡單的大腦,也知道了少女那無聲拒絕的含義。他終於再一次狂暴的憤怒起來,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想死嗎?馬克西瑪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呼哧帶喘的踏上一步,大手便向小柔那細嫩的脖頸抓去,以他的力量,即便只剩下單純的肉體力氣,也可以輕易的扼死無法動彈的小柔。

  小柔閉上了眼睛,微弱所剩無幾的精神力場在體內集聚的收縮著,即便是死,她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觸她的身體,如果馬克西瑪的手敢扼住她的咽喉,那麼迎接雷霆狂戰士的將是一個異能者最後的自爆,小柔從不將自己的生命視作是最珍貴的,多年的殺人與被追殺早已經讓她將生死看的極淡,沒有人能夠永生不死,既然遲早是死,那麼就要有隨時赴死的覺悟。

  「雲,你可聽到了我的聲音了嗎?」小柔心裡一片空明,精神力場裡,一道銀灰相間的細線清晰可見,那是詛咒的力量,只是已經被凌雲降低到了最低,本來可以隨時驅除出灰色的詛咒,但是現在,反而成為牽動兩個世界的人唯一的紐帶。

  狂戰士的大手已經伸出了一半,但是忽然僵在了空中,他低下巨大的頭顱,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胸膛之間湧出的一道雪亮刃芒。剛開始的一瞬間,馬克西瑪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可是隨著心臟處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這才意識到,雪亮的刃芒是真實的,而不是虛幻的。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地下酒吧的隔絕結界裡已經有除了兩人之外的第三者隱藏,而且隱藏得是如此隱秘,是如此的寂靜無聲,直到刺穿了雷霆狂戰士的心臟,馬克西瑪才注意到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但是已經姍姍來遲。

  靜寂片刻過後,一聲有若怒雷的怒吼聲在地下酒吧的空間炸響,馬克西瑪疾風一般的轉過身,粗大的鐵臂猛地掄出一道炫目的金光。狂戰士的對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從來不會出現背後偷襲的事情,而今天,雷霆狂戰士終於為他單一的攻擊方式付出了最慘重的代價:生命。

  一個窈窕到了極致的曼妙身影悄無聲息的向後飛去,金光幾乎是擦著她的身邊飛了過去,轟的一聲,擊在地下酒吧的另一側牆壁上,登時出現一個兩米高一米多深的大坑,整個地下酒吧一陣劇烈的搖晃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昏暗的燈光卻始終沒有熄滅,自始至終點亮著,在燈光的附近,可以清晰的看見無數的煙塵碎石正簌簌的掉下來。

  馬克西瑪瞪著眼睛,伸出棒槌一般的粗大手指,指著眼前面無表情,卻是瑰麗無姿國色天香的少女,眼中如同要噴出憤怒的火焰,他顫顫巍巍的走上一步,終於還是搖了搖頭,然後仰天重重的倒了下去,光噹一聲,又激起一大片煙塵。

  視線的阻礙消除了,地下室裡,兩個同樣絕色的少女互相對視著,都是默默的打探著對方。同樣的一頭柔順黑亮的長髮,膚色傲雪,又擁有幾乎等高的模特般的身材,一個是端麗冠絕,眉目如畫,一個是傾城傾國,楚楚動人,正像強者惺惺相惜一樣,兩個少女彼此一見之下,登時對對方都是大為心折。

  「顧小柔?」絕色少女微微一笑,露出潔如白玉一般的貝齒,猶如點點碎玉,為黑暗的地下室帶來一絲清爽的光亮。

  「你是誰?」小柔沉默了半響問道,她似乎覺得自己見過眼前這個少女,但是並不怎麼熟悉,應該是在某個公眾的場合有過一瞥之緣。

  「我叫夏嵐,中國異能總部的異能者,異能一組的副組長。」絕色少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夏嵐?異能總部?」小柔有些意外的說著,「你就是夏貞的姐姐?我聽凌雲說起過你的妹妹。」

  夏嵐神情有些黯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惋惜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的,夏貞是我的妹妹,我見過你,小柔,當日在凌雲闖出異能總部的時候,我曾遠遠的見過你一面,所以認得你。不過你不要擔心,我這次跟著你們來香港,不是為了你的天眼,而是奉命來保護你的,我們的總教官唐鐵金在返回異能總部後已經說明了此事,而且和凌雲也達成了和解,不管怎麼說,至少總教官承認凌雲是異能總部的異能者,那麼他就是我的師弟和同事,我們就不能不管,看著你們進入危險之中。」

  她這幾句話,既點名了自己的來意,又把異能總部和凌雲的關係以最好的一面拖出,同時輕描淡寫的把最重要的天眼一筆帶過,表明毫無窺視之心,先擺出自己的誠意,再打消對方的疑慮,可謂是面面俱到。

  小柔張了張小嘴,既然夏嵐已經表明了態度,也就沒有必要再追究下去,她本來因為凌雲的緣故一直對異能總部耿耿於懷,但是在見到唐鐵金之後這種印象便有所改觀,顯然這位總教官神通無敵,又沒有架子給她和凌雲很好的印象,而且不管怎麼說,在地下酒吧裡,畢竟也是夏嵐出手相救,否則小柔此時早已屍骨無存。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而且這個結界似乎對外是封閉的,沒有結界的密鑰,很難進來或者出去。」平靜了片刻,小柔問道。

  「我只是根據你們在香港的酒店入住記錄查到你們的地址,本來想提前跟你和凌雲見上一面,但是又怕你們誤會,所以一直在暗中潛伏著,直到看你向著地下酒吧的方向的趕過來,我就跟著在後面一起過來。」夏嵐解釋說,「和我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強者,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麼和凌雲分開了,因此商量好的結果是他去暗中保護凌雲,而我來跟著你,以防有什麼不測,但是當你進入酒吧的時候,我發現我被結界堵在了外面無法進去,正著急的時候,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結界露出幾道縫隙,我就趕緊進來了,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小柔默默的點了點頭,剛才她也察覺到了隔絕結界因為極限突刺的力量而產生的縫隙,想必夏嵐就是趁這個機會進入到結界之中。

  她想了想,正要問夏嵐是否知道凌雲的情況時,卻突然看見對面的少女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面上露出一絲緊張,然後夏嵐悄無聲息的掠到她的身旁,低聲說道:「不要動,又有人進入結界了。」她纖細白皙的手掌抓住了小柔的柔荑,一道銀光閃過之後,兩人的身形頓時消失在地下室裡。

  結界的出口又泛起一片漣漪,兩道強橫無比的暴烈氣息再次充滿了小小的地下酒吧空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4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久不見

  這股氣息甫一出現,便帶給凌雲十分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一樣。氣息並沒有刻意收斂,雖然來人的形體沒有展現出來,但是顯然是想讓凌雲知道自己的存在。

  松本知樹等三人也同時感覺到了什麼,一齊順著凌雲的目光望過去。一個柔媚到骨子裡的輕笑聲從幾人望著的方向傳出來:「凌雲,好久不見,不知道你想我了沒有。」聲音呢喃旖旎,銷魂入骨,漫天的陰霾似乎也因為這銷魂的笑聲而一掃而空,重新露出燦爛的天空。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道火紅色的光芒突然在虛空中綻放出來,一個火紅的少女在光芒中緩緩浮出身影來,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黑色的,虛空的背景中則是黑白相間末日般的廢墟下的凋零,突然出現一個火紅的少女,強烈的色彩,在黑白背景的映襯下帶給人的是無與倫比的視覺衝擊力,彷彿突然出現一個奇跡,讓人感到無比的震撼。

  紅色的光芒映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臉龐上,泛起兩道紅暈般的光澤,星辰般晶晶亮的一雙美目,瓊鼻玉口。看上去粉膩酥融嬌艷欲滴。熱辣熱火的曲線玲瓏的身材,帶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嫵媚與難言的魅惑氣質。任何人包括女人在內,看到她第一眼時,都會情不自禁的被她所吸引。

  凌雲和松本知樹等人齊齊一愣,這個宛如神跡一般降臨的少女,正是多日不見的林奈美。凌雲自從破了她的妄術結界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而林奈美也沒有返回學校,似乎就此神秘的消失了,凌雲也曾經打探過林奈美的來歷,但是這個魅惑精靈一般的少女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不但京華大學沒有她的檔案資料,就是連特殊機構也無法追查她的來歷。

  凌雲對林奈美的印象很深刻,這種深刻主要來源於她知道自己和小柔身有天眼的秘密。不過現在這個秘密已經不算什麼了,似乎很多人都已經知道,既然異能總部都能知曉小柔的來歷和天眼,那麼其他異能組織想必也不會太晚知道,只是凌雲不知道的是,現在天眼的秘密甚至連北歐的狂戰士都知曉了,可謂是鬧市之中,盡人皆知。

  另一個印象深刻則來源於林奈美對妄術的掌控能力,越是對妄術研究深入,凌雲便愈是對林奈美的妄術感到驚歎,她竟然能把人性的心裡弱點和妄術結合起來,形成一門威力奇大的異術,從某種程度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天才的創造能力。

  松本理惠和松本知樹雖然也是妄術大家,但是松本理惠則純粹靠情慾的人類本能去攻擊對手,從層次上,便已經落了下乘,而且除了妄術之外,松本理惠便一無是處,松本知樹雖然強於林奈美,可以無聲無息的施展妄術,但是也只是中規中矩,論起創造性,顯然是仍不如林奈美的妄術。

  而且,從現在林奈美的氣息表現來看,她已經比初見到凌雲施展妄術的時候強大了很多,精神力場毫不隱晦的外露,強橫程度竟然絲毫不下於松本知樹。

  凌雲不禁心中一凜,看來每個人都在進步,不止是自己在變強,每個人都都同時在變強,林奈美這段時間消失,顯然也是在刻苦修煉。只是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到了香港,又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她也在暗中跟蹤自己?這不可能!凌雲隨即搖了搖頭,對於被跟蹤的事情上,他幾乎有絕對的把握,沒有人能暗中隱藏而不被他發現,何況虛妄之眼再次進化後,已經可以隱隱窺破萬物運行的本源,這意味著,沒有人可以在凌雲面前隱匿行蹤,包括將官級別的強者。

  他沉吟著保持沉默,林奈美見狀,眼波流轉輕輕一笑,一時間春色無方,輕輕笑道:「怎麼?凌雲,開個玩笑還不成?還是……」她忽然頓住了口,故意的左瞧右看,「還是你的小情人在這裡,你不好說話啊,呵呵。」

  凌雲淡淡的道:「好久不見,奈美同學,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是為他們幾個而來的吧。」說著,他一指松本知樹等人,深深的注視著林奈美,「你也是日本忍者之一?」

  顧小柔早就懷疑林奈美精通妄術,應該是日本忍者一族的絕技,只是當時林奈美已經消失,凌雲也無法當面求證。何況就算當面求證,林奈美也肯定不會告訴他真話,這個少女心機深沉,手段老辣,宛如浮雲一般,永遠讓人無法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給凌雲的感覺是忽近忽遠,似乎在不停的挑逗著凌雲,又似乎在不停的暗示著什麼,可是在跳動和少女芳心可可的背後,總是有一股隱藏不住的殺機,這是最讓凌雲忌憚的地方。

  在破了松本理惠的妄術之後,凌雲終於可以肯定,林奈美就是忍者,而且從她的天賦和掌握的妄術上來看,應該在忍者家族中地位還不低,何況松本知樹三人在見到林奈美出現後,雖然表情一愣,但是有一起恢復了沉默,這種表情沒能逃過凌雲的眼神,顯然,松本知樹等人是認識林奈美的,這更坐實了凌雲的判斷。

  不知道為什麼,凌雲的心裡忽然泛起一股傷感來,他對林奈美並無惡感,甚至對她的妄術天賦有著驚鴻一瞥的深刻印象,這種印象非常美好,但是隨著與忍者的交手,日後恐怕也要不得不和林奈美成為敵人,這是凌雲有些不願意面對的,但是已經經歷了這麼多,早就讓凌雲明白,只要自己稍微存在著一點婦人之仁,馬上就會被敵人撕成碎片。

  如果真有一天和林奈美為敵,如果是凌雲控制了林奈美,那麼會不會選擇殺了她?凌雲無法得出答案,相反,如果自己落在林奈美的手裡,她會不會殺了自己,凌雲同樣無法得出答案。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矛盾的結,兩個本是可以很不錯的對手,卻因為有可能背後的背景而變成一對仇敵。

  林奈美毫不避讓的回視著凌雲,輕輕笑道:「你心裡早就有答案了,不是麼?我是什麼人,早在你破妄之後,你的小情人就應該告訴你了,你也許不會知道這世界的異能者分佈,但是顧小柔可是清楚知道妄術和風隱術正是我們日本忍者的絕技,我想,我再見你的時候,你也會知道這個事實了,凌雲,我不想騙你什麼,我的真名叫做望月奈美,是日本忍者水行家族的一名忍者!」

  凌雲沉默著,半響才緩緩的說道:「這麼說,你們日本忍者早就知道天眼在小柔身上了?你這次來香港,也是為了天眼麼?」林奈美早就跟他和小柔提起過進入京華大學是為了天眼而來,但是當時凌雲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現在在回想當初,已經很明顯了,小柔身懷天眼顯然並不是只有天眼會才知道,就連中國異能總部和日本忍者族也都知道了,說不定還有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消息究竟是誰散播出去的呢?凌雲再次感覺到了天眼背後隱藏著的巨大謎團。

  林奈美已經說過,她的興趣並不在天眼上,只是不得不遵從來自背後的命令,這個命令應該就是來自日本忍者家族的團體勢力,即便她在家族地位不低,也要遵從上級長老的命令,這才有了和自己遵守破除妄術結界這一說。

  林奈美淡淡一笑:「我早就說過,天眼不在我的興趣範圍之內,我雖然屬於忍者家族,但是卻可以有自己的自由之身,家族只能給我命令,但是不能強迫於我,我有我的自由和想法,我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就喜歡去做,如果有人想用武力壓迫於我,我寧可死,也不會屈服。」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嫵媚,但語氣裡卻不自禁帶了一分深深的傲意,即便是凌雲聽了,也不禁心中暗許。

  異能者本來就是一群特例的人類,但難得的是,身為異能者,卻對擁有無上力量的天眼毫不動心,而是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道路和生活,這不能簡單歸為出類拔萃了,而是一種超越自我的境界。

  來她的力量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大幅提升,不是沒有原因的,凌雲默默的想著。

  松本知樹三人聞聽此言,卻是身體齊齊一震,面部露出十分複雜的表情來,看向林奈美的目光,也不禁帶了一絲艷羨與嫉妒,顯然,這幾人在忍者四大家族的地位,還遠遠比不上林奈美,更沒有林奈美這份獨來獨往的傲意。

  「如果說我這次來香港,其實主要是為了你,凌雲,你會怎麼想呢?」望月奈美深深的看著凌雲,語音裡又恢復了極具暗示性的挑逗意味,秀眸中一點異彩一閃而現。

  凌雲哼了一聲:「為了我?怎麼,上次敗在我的手裡你很不甘心?想要再次找我較量一次麼?」他可不會上望月奈美的當,這個少女似乎天生就具有媚術,如果是第一次見到,很容易會被她的外表迷惑,產生暗示性的心裡,從而進一步被她控制,望月奈美,就是一朵有刺的玫瑰,在你被她的花香深深迷住的同時,尖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刺入你的咽喉。

  林奈美輕輕一笑:「凌雲,你怎麼這麼煞風景呢?難道你就不想我嗎?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我可是對你很有好感的哦,你的心真就那麼狠,只裝著你的小情人,絲毫也不顧慮我的感受嗎?」

  凌雲面無表情:「我是想顧慮你的感受,可是怕你的感受太過鋒利,沒準哪下就把我幹掉了,我還不知道。」

  林奈美笑得花枝亂顫:「凌雲,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想我離開你這些天,恐怕你都變成另外一個人了,連說話也帶了貧嘴。」

  她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凌雲,我真的不想和你為敵,唉,你要也是我們日本忍者就好了,說不定我會選擇嫁給你哦?」

  松本知樹臉色一變,憤怒的喝道:「八格!望月奈美,你在胡說些什麼,凌雲怎麼會配做我們大和民族的忍者?你簡直是侮辱我們神聖的忍者家族,別以為你是益田陽的親傳弟子,便可以胡說八道!」

  望月奈美臉上絲毫沒有動怒,而是襝衽一禮,淡淡的說:「松本師兄,你覺得作為一個失敗者,在任人宰割的時候,還要說這些高傲的屁話,有什麼意義嗎?我可以選擇救你們,也可以選擇不救你們,你們風族忍者的死活,其實與我何干,若不是栗原綾子長老臨行前拜託過我,我才懶得管你們的死活。」

  松本知樹剛要勃然大怒,但是眼睛餘光忽然看見還插在半截鋼筋上的松本千鶴的頭顱,眼睛裡頓時掠過一絲悲傷,口氣登時緩和了下來:「對不起,望月師妹,是我的態度過激了,師兄先恭喜你突破妄境大關,成為二級強者,只是這個凌雲殺死了我的堂弟,還希望望月師妹能夠以我們忍者家族為重,殺死凌雲,為千鶴報仇雪恨。」說道這裡時,他情不自禁哽咽起來,松本知樹和松本千鶴是堂兄弟關係,兩人雖然力量相差甚遠,但是感情相處卻是極其融洽,凌雲突然對松本千鶴突下殺手,松本知樹自然恨極了凌雲。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凌雲冷笑一聲,平平伸出一隻手掌,隨著精神力場的釋放,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寒起來,「松本知樹,你還欠我二百多刀沒有還,此刻拍拍屁股就走,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松本知樹臉色一變,正要答話。林奈美身形突然在空中消失,跟著在松本知樹三人面前出現,語氣裡也帶了一絲怒意:「凌雲,他們都是我們忍者家族的人,我不可能不管他們,你已經殺了松本千鶴,還不嫌夠麼,如果你還想要繼續大開殺戒,就先打敗我吧,我們好久不見,我正想和你較量一番。」

  說著,她回過頭急促的低聲說道:「你們還不快走!」

  松本知樹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低聲道:「那你小心,奈美,這小子很詭異,他的風隱術和妄術不在你我之下,千萬要小心對付。」

  望月奈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松本師兄。」

  松本知樹怨毒的看了凌雲一眼:「凌雲,你聽好了,今日叫我離開,有朝一日,我必殺光你身邊所有的親人和朋友,讓你飽嘗這世間的痛苦,然後最後再將你千刀萬剮,報我今日的仇恨。」

  望月奈美臉色一變,心頭惱火之極,心想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必要挑起對方的怒火?正要喝令讓他快點滾開。

  凌雲臉色鐵青的大踏步走上數步,寒聲道:「松本知樹,就衝你這句話,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香港,給我動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5
第二百四十七章 風隱術的秘密

  聽到凌雲的聲音,望月奈美突然臉色大變,她反應奇速,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一個閃身已經到了松本知樹的身後,手上綻放起一團銀芒,正要將他遠遠的推出去。

  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直臉色正常的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在聽到動手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兩個人的眼睛瞳仁深處一點銀絲突然亮了起來,跟著化成遍佈整個眼球的銀白,然後各自抬起一隻手臂,精神力場同時在手上幻化出一道雪亮的光刃,相對著交叉刺透松本知樹的胸膛後,又同時狠狠的沒入對方的胸口,直至穿透了心臟的部位。

  松本知樹的力量雖然遠在兩人之上,但是他先是挨了凌雲風隱術的二百多刀,胯部又受了極重的傷,精神力場也消耗得所剩無幾,更是做夢也想不到,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會突然下殺手。甚至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心臟便已經被兩柄鋒利的光刃刺成了爛泥。

  三個人如同木頭樁子一般連成一條直線站著,臉上同時露出痛苦萬分的神色,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會迷茫中還帶著一絲未知的恐懼,佈滿眼球的銀白顏色逐漸退卻,終於露出清晰的屬於自己的眼神。只是在剛剛露出驚駭欲絕的茫然目光後,兩個人的身體便一同軟軟的跌了下去。

  松本知樹被他兩個人帶著,不由自主的一同倒下,他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由於心臟被刺穿,精神力場登時渙散,遍佈全身的刀傷再次迸裂開來,鮮血如同泉湧一般的立刻染滿了身體,他的喉間呵呵了數聲,掙扎著想要說出什麼來,卻終究只吐出一口污濁的血氣,終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望月奈美憤怒的望著凌雲,手掌中銀光一閃,赫然化出一柄雪亮的武士刀芒,厲聲說道:「凌雲,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如果只是因為松本知樹拿語言威脅你,你殺了他也就足夠了,為什麼連松本理惠和松本太郎也一起殺掉?」

  凌雲淡淡的看著她:「我為什麼殺掉松本知樹,你是知道的,他以我的親人和朋友的名義來要挾我,這和松本千鶴犯了同樣的錯誤,所以我必須除掉這個隱患,至於松本太郎和松本理惠,你能保證他們回日本後把我殺死松本千鶴的事情不向風族忍者報告?我不是怕你們日本忍者,而是厭惡你們日本忍者動不動就要拿普通人的生命來要挾別人的卑鄙做法!所以他們幾個我都必須要殺掉,如果你看著不爽,大可以殺掉我為他們報仇!」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這個松本太郎控制楊家的時候想要對雨琪圖謀不軌。」凌雲冷冷的說道,「他不但精神控制了雨琪,還想要對一個普通女孩子施暴,這種行為別說是異能者,便是普通人也無法容忍,而那個松本理惠,在我剛進入香港的時候,就曾經布下妄術結界殺我,人若殺我,我必殺之!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講,我都有殺他們的理由,你可以阻止,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他們。」

  望月奈美眼神一閃:「聽你的意思,是擔心我們忍者的報復?那你是不是想把我也要殺人滅口?」她的手腕輕輕一抖,武士刀芒頓時旋轉出漫天的刀花。

  「你是我的同學。」凌雲注視著她秋水一般的瞳仁,「即便你再不回到京華大學,更重要的是,你沒有傷害過普通人,而且上次雖然對我使用妄術,可是如果你殺人奪寶,我和小柔也沒有辦法,可見你還是有意無意放過我們一次,所以我欠你一個人情,殺人滅口就不要再談了,何況我也未必能殺得了你。」

  聽到他的話,望月奈美臉上的憤怒之色逐漸隱去,「凌雲,你這個人倒是恩怨分明,我其實很喜歡剛見到你時的那份淳樸和簡單,現在的你,已經有些變了,你沒覺得你已經開始漠視生命了嗎?雖然這樣做是必須的,但是你剛上學時當初那些最質樸最簡單的東西,似乎已經不見了。」

  凌雲默默的點點頭,望月奈美說的不錯,他也感覺到自己殺戮的心似乎變得更重了,當手上沾滿鮮血和戰鬥時,似乎充滿了暴虐的氣息和某種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瘋狂意味。他不能清晰的感覺出來,但是卻可以模糊察覺到隱隱不對,似乎在自己的體內,正蘊育著另一個分裂的暴虐的人格,而這個暴虐的人格,隨著戰鬥的不斷升級,也愈發快速的成長起來。

  「你讓我很為難……」望月奈美幽幽的歎了口氣,「我一直不想和你為敵,但是命運的安排總是讓我們成為對手,凌雲,即便你有再說得過去的理由,也是當面殺了我的族人,我們的立場不同,從根本性就決定了注定要成為敵人。」

  「不是立場不同,只是你們忍者家族的貪慾太大,總想著干預別人的事情。」凌雲想了想說道,「包括想要得到天眼,我實際上不想和任何人為難,只想過自己的平靜日子,但是麻煩總會找到我的頭上來。」

  「呵呵,誰不想得到天眼呢?」望月奈美冷笑著說,「誰又是總是願意主動樹敵呢?你當忍者家族真的願意樹立中國異能總部這樣的強敵嗎?再說,世界上所有的異能組織都想搶奪天眼,連巫族和吸血鬼也插入進來,大環境如此,誰又能置身事外,中國的古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止是你自己無法平靜,就是整個異能組織,整個忍者家族,也要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奮起掙扎拼搶,在你看來是主動挑釁,那只是個人的問題,在更高的層面上看,每個組織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凌雲沉默著,不得不承認,望月奈美的話很有道理,自己似乎有了一定局限性,還是沒有站到一定高度去看問題。這或許和自己一直處於獨自一個人的背景有關,如果加入異能總部,說不定也會換個角度考慮問題。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望月奈美似乎想起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緩緩的問道。

  「什麼問題?」凌雲說。

  「你是怎麼看破松本知樹的風行一體的隱術的?我其實早就到了這裡,一直用精神力場遙感著你和松本知樹的戰鬥,我記得開始的時候你是一直處於下風的,松本知樹的風行一體你根本就無法看破,而且不只是你,我也無法看破,這似乎很奇怪。」望月奈美臉上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即便他的風隱術在我之上,也沒有道理我全然無法看破的事情,如果換做我處在你的位置上,恐怕早已經被他殺了。」

  凌雲苦笑一聲,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鼻子:「我是被他劈砍了四百多刀後才看破的,如果不是有自愈,恐怕也早就死了,這個松本知樹,不愧是你們日本忍者的強者,幸好我已經殺了他。」

  「那你是怎麼看破的?」望月奈美好奇的問道,「如果你不方便,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是後來我看到你也能夠使出同樣的風隱術,我還是看不破,如果你以這樣的風隱術來對付我,那麼我只有敗亡一途。」

  「沒什麼秘密可言,其實換做是你,也許可以更快的看出來,我之所以沒有看破,只是緣由對妄術的掌控還不如你們更精要。」凌雲說。

  「這話怎麼講?風隱術和妄術是兩種不同的異術,怎麼能扯到一起……你的意思是說,松本知樹使用的其實也是妄術?!」望月奈美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凌雲讚許的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女擁有可怕的天賦和迅速的反應能力,自己只是提了一句妄術,她馬上便能反應到點子上,如果一直得到合適的歷練,那麼望月奈美有朝一日,會成長到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

  「不錯,其實不是你和我看不破風隱術,就算是最高明的風隱術,只要在攻擊的時候,也是有軌跡可循的,松本知樹並沒有達到那種程度,我們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為他一開始施展的是妄術,在我們陷入妄術的欺騙之後,那麼他的風隱術就變得毫無軌跡可追蹤了。包括我後來使用的風隱術,同樣也是妄術,只是在破了他的妄術之後,反而又把他圈進了我的妄術之後,才會達成那樣的效果。」凌雲解釋道。

  望月奈美臉上流露出思索的表情:「可是他的妄術也不見得就這樣厲害,而且你又在聚精會神的防禦之中,怎麼可能施展妄術欺騙你的感知?」

  「這就是松本知樹的高明之處。」凌雲淡淡的說道,「如果他直接對我施展妄術,那麼可能會起作用,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我直接破去,反而達不到效果,所以他選擇了一個很巧妙的戰機選擇點,就就是妄術不對敵手施展,而是對我們戰鬥的整個空間施展妄術,甚至把自己也陷進了妄術之中。」

  「對虛空施展妄術?」望月奈美不由自主的重複了一句,猛然間眼睛一亮,「是了,他這樣做無聲無覺,就好像在地面上灑滿無形的釘子一樣,你不動時候發現不了這些釘子,但是如果和他戰鬥遊走,就會踩到這些釘子,一頭紮在妄術裡面!」

  凌雲讚許的點點頭:「一點不錯,我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妄術還不知道,只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看不破他的風隱術,實際上,松本知樹一直沒有隱匿自己的攻擊軌跡,我之所以看不破,只是因為妄術,自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直到突然靈光一閃,才發現這個他的秘密。」

  實際上,凌雲倒不是因為靈光一閃才發現了松本知樹的妄術,對於妄術他並沒有精研,其實是無法看破松本知樹的妄術陷阱的。他之所以能看破,是在生死之際的脅迫下,精神力場爆發虛妄之眼猛然進化後才看穿了散佈在空中的妄術,妄術本來無形無質,只是一層依附於幻覺上衍生出來的感覺,實際上還是受制於受術者本人的能力和思想,然後施術者再將自己想要的陷阱嵌入進受術者的感覺裡,再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原本虛妄之眼是能看清楚萬事運行的本源,所以可以看破一切隱匿,但是虛妄之眼對精神層面的類法術攻擊無能為力,經過進化後,凌雲驚喜的發現,虛妄之眼已經具備了看破精神層面虛假的能力,這種能力對幻術和妄術,甚至連變形術也有著堪破能力。這意味著,再沒有人能夠在凌雲面前保持著不真實的狀態,除非妄術或幻術的水平再次超出了虛妄之眼的能力,否則一切攻擊都是無效的。

  虛妄之眼的進化還並不止如此,凌雲隱隱覺得還正有新的能力正在衍生出來,而且大腦裡的數據儲存區似乎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無論是數據的結構還是特性,都在以一種凌雲無法理解的方式更改著,整個過程極其緩慢,但是長久下去,必然會產生巨大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所帶來的,將給凌雲指出一條從所未見的光明大道。

  「看來我還差得很遠。」望月奈美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松本師兄才是天才,竟然能想到將妄術這樣來用,可謂是已經抓到了妄術的精髓,但是,你卻把他殺死了。」說著,她又惋惜的歎了口氣。

  凌雲冷冷的說道:「如果我不看破他的妄術,現在在這裡早已經屍骨無存,還聽你說什麼風涼話,戰鬥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我不殺了他,就是他殺了我,你如果想替松本知樹報仇,就出手殺我好了。」

  望月奈美微微一笑:「抱歉,凌雲,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不過,松本知樹他們畢竟是和我同樣的忍者,我向著他們說話,也不算為過,你知道,我對你很有好感,凡是我有好感的人,我都不會殺,但是,我很想跟你較量一下,看的出來,你變強了,很強,甚至讓我感到了恐怖,以你原來能夠破妄的力量程度,恐怕連松本師兄的一招都接不下,但是現在,你反而能憑借自身的力量殺掉他,凌雲,你真的很讓人震驚。」

  凌雲看了她一眼:「你也變強了,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段時間你神秘失蹤,應該是刻苦修煉去了,否則你的力量不會變強得這麼快!」

  「不錯!」望月奈美緩緩的平伸出一雙白玉無瑕的手掌,武士刀芒閃爍了一下便不見了,她的手掌上方出現一團粉紅色的光霧,光霧如同有意識一般的擴散,散發一股沁人心脾的幽蘭香味,轉眼間已經罩住了少女的身體。

  「凌雲,上次你破了我的妄術結界,那麼這次,再來試試我的血祭妄術吧。」淡淡的聲音,從粉紅色的光霧裡傳出來,一個字變成一個美妙的聲調,宛如魔音一般打在凌雲的心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6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陽光大地

  兩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慢從結界的出口處走了進來,他們並沒有刻意放重腳步,但是地下酒吧的地面卻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這並不是沉重的力道踩踏地面形成的震盪,而是大地深處某個巨大的意識似乎正在被虔誠的召喚,從而形成的一種共鳴。

  當前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的時候,陰暗潮濕狹窄的地下酒吧立時便被金色溫暖的陽光所溢滿,彷彿那身影就是一輪耀眼無比的太陽,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著無窮的光與熱。跟在他身後的則是能與大地引起共鳴的另一個高大身影,兩個人僅僅是站著,似乎已經佔滿了整個空間。

  一股來自北歐極冰之地的寒風從結界的出口處吹徐進來,轉眼間將一片碎木的酒桌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白霜,出口緩緩的關上了,但是足可將人的血液凍僵的極寒彰顯著來者的身份,狂戰士,而是又是兩名高等的狂戰士。

  兩名高等狂戰士的身高、個頭都與馬克西瑪相仿,但神態上似乎更具有威嚴的王者氣質,他們似乎都有天生赤膊的習慣,上身永遠都是露出健美發達的肌肉,只是這一次,兩名高等狂戰士胸膛上的圖案相比馬克西瑪卻有所不同。

  屏蔽了信息和隱身的小柔還有夏嵐縮在酒吧的角落裡,默默的注視著兩名高等狂戰士,前一名散發著金色光亮的狂戰士胸膛上有一幅金色太陽的圖案。所有的光與熱都是從他胸膛上的圖案散發出來,從他的神態上來看,這樣做似乎並不是一種刻意的力量展示,而是天生就具有如此令人特異的能力。

  另一名高等狂戰士的胸膛則是一副大地的土黃色圖案,他的個頭稍為矮小,但是卻長得極為敦實,一張土巖般的面孔遍佈著冰霜風吹後的滄桑痕跡,似乎已經經歷了千年,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

  兩名狂戰士一眼便看到了氣絕身亡倒在地上的馬克西瑪,臉上頓時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陽光狂戰士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抱住了馬克西瑪傷痕纍纍的屍體,黃豆般大小的眼淚從他那銅鈴一般的眼睛裡滾滾而落,大地狂戰士同樣是流著大滴的眼淚,半蹲在馬克西瑪的身邊,粗糙的大手不住的在馬克西瑪的胸膛上撫摸來撫摸去。

  「馬克西瑪,我的雷霆兄弟,究竟是誰殺了你?!」陽光狂戰士狂怒的咆哮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地下酒吧狹窄的空間裡如同炸雷般的響起,頓時激起無數的煙塵簌簌的落下。一張早已經不堪重負的酒桌卡嚓一聲,頓時碎裂成無數塊腐朽廢舊的木板。

  「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陽光狂戰士放下馬克西瑪,狂怒的走上一步,一拳打在地下酒吧那厚實的牆壁上,咚的一聲悶響,整個地下酒吧都為止一晃,他的整條手臂都深深陷進了土牆之中,他抽出手臂,正要再連續擊打以發洩心中的憤怒和悲傷。

  一隻粗壯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臂:「伊萬諾夫,不要衝動,這個空間是封閉的,也許殺死馬克西瑪的兇手還在這裡,我們來晚了一步,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天眼!」大地狂戰士的渾厚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陽光狂戰士瞪著眼睛,回頭看著自己的同伴,半響才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你說得對,列昂尼得,我只是看到馬克西瑪他被殺死,一時無法忍住自己的悲傷,所以才……」

  列昂尼得那山巖一般的面孔上兩隻褐黃色的眼睛驀然閃過一絲冷峻:「伊萬諾夫,我想我已經發現了兇手是誰,大地與我同在,只要有土地的地方,任何敵人的行蹤都無法隱瞞住我們高等狂戰士那靈敏的聽覺,有兩個人類女人正在施展他們那可惡的異術想要妄圖躲避我們!」

  「是誰!快出來!」伊萬諾夫轉了一個圈子,身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著,狂怒的吼道。隨著他的咆哮聲音,胸膛上的金色陽光忽然化成一輪耀眼的明日,轉眼間地下酒吧的空氣便產生氤氳的氣浪,溫度在極具的升高著,只數秒鐘的時間,空氣的溫度已經接近了水的沸騰點。

  小柔和夏嵐心頭大震,沒想到列昂尼得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看來這兩個狂戰士同馬克西瑪一樣,都有著某方面的特異能力。

  夏嵐銀牙一咬,看了一眼身邊已經無法抵抗住高溫的幾乎快陷入昏迷的小柔,白嫩的手心上泛起一股銀色的光芒,然後精神力場按在小柔的頭上,結成一個小小的隔絕結界,以繭的方式將溫度從外界隔絕起來,跟著她纖腰一閃,窈窕的身形赫然出現在兩個狂戰士的面前。

  伊萬諾夫面目猙獰的看著夏嵐,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擺出一個兇惡的拳擊的姿勢:「女人,是你殺害了馬克西瑪,我要撕碎了你為你的兄弟報仇!」

  「伊萬諾夫,先不要著急,說不定天眼就在她的身上,讓她把天眼交出來在說。」列昂尼得似乎遠比伊瓦諾夫要心細得多,除了個頭和狂化後的模樣,他的性格和情緒完全不像狂戰士那般暴躁。

  「女人,把天眼交出來。」列昂尼得淡淡的說道,伸出一隻大手,向著夏嵐緩緩的做了個給我的手勢。

  夏嵐臉上露出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容:「兩位尊敬的狂戰士閣下,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不是殺害高貴的狂戰士馬克西瑪的兇手,天眼也不在我的手裡,我們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的,我並非有意隱瞞兩位,只是在不知道是誰來的前提下,我想誰都會選擇和我同樣的隱藏方式,如果因此讓你們感到不快的話,我可以道歉。」

  這一番話頓時大出兩名高等狂戰士的意料,列昂尼得和伊萬諾夫面面相覷,頓時愣住了,馬克西瑪就死在這裡,而這個女人又隱藏在黑暗之中,那麼兇手不是她又是誰呢?可是她明明說沒有,而且從話裡的意思看,這個女人也是來追蹤天眼的?如此看來,事情似乎有些複雜。

  伊萬諾夫咆哮道:「女人,你怎麼能讓我相信你不是傷害馬克西瑪的兇手,這個空間是隔絕的,你又怎麼會進來?」

  夏嵐淡淡一笑:「尊敬的伊萬諾夫,這個空間結界既然是隔絕的,那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呢?又是誰告訴你們這裡有天眼的存在呢?」

  「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厲害的女人。」伊萬諾夫一愣,脫口回答道,「她說這裡有天眼,讓我們過來拿,說天眼可以幫助我們狂戰士成為世界上的王者,我們就進來了。這個什麼隔絕結界的出口也是她設置的,我們甚至不用離開北歐,就可以通過出口來到這裡。」

  夏嵐微微的歎了口氣,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她的本意就是想利用話語拖延時間,爭取出現什麼轉機,高等狂戰士雖然具有接近人類的智商,但是暴躁的本性和長時間不思考的本能還是使他們和正常心機的人類相差甚遠。夏嵐是異能總部的副組長,常年執行任務,練就的不只是力量方面的進步,在心機和智慧上也極為出色,一眼便看出了兩個狂戰士有些二百五的特點,便拿話想要把兩人糊里糊塗的繞圈子,但是沒想到,伊萬諾夫口無遮攔,意外的回答竟然牽涉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來是有人精心策劃了這起行動,也只有狂戰士這種沒有智商的愚蠢傢伙才會相信天眼會幫助他們變成王者這種蠢話,可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如果只是為了天眼,為何不親自派人去抓住小柔?反倒要費巨大力氣布下這個可以直通北歐的巨大空間結界把這些野蠻人一般的狂戰士弄過來?不對,這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夏嵐緊張的分析著,表面卻一直維持著微笑的平靜。

  難道是針對異能總部的陰謀?有人知道了我來香港,所以故意設下全套害我?夏嵐驀然想起一個可能,心裡登時一驚,但是隨即搖頭,自己有幾分幾兩心知肚明,別說是自己,便是一個副總教官,也不值得對方下如此大的手筆來對付。

  很顯然,伊萬諾夫口中的女人就是一切幕後的推動者,或者說是執行者,但是僅憑一個人無法做到這種地步,應該是一個組織在背後在策劃著什麼,只是僅從隻言片語的片段裡面,夏嵐還無法推測出什麼。

  小柔在隔絕結界裡默默的聽著,由於有結界的作用,她不必擔心高溫對自己的傷害,因此倒是把伊萬諾夫的話聽到清清楚楚,頓時無數疑惑從心裡升起來,她的頭腦沒有夏嵐那般擅於推理和猜測,大多數時候還是憑借本能和直覺來做,似乎從自己接受母親遺言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的踏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陷阱好像並不是只針對她,但是卻是圍繞著她佩戴的天眼。

  這顆除了對凌雲產生異象的珠子,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為什麼那麼多勢力組織都想得到天眼呢?而母親又為什麼拼著背叛天眼會送掉性命,也要讓自己拿著天眼滿世界的到處流浪?還要自己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沒有絲毫的線索,又去哪裡尋找呢?小柔覺得頭疼起來,她從來都不擅長思考這些事情,或者說不願意去想。

  如果凌雲在這裡就好了,腦海裡又掠過凌雲那熟悉的面孔,小柔情不自禁感覺到了刻骨的思念,不禁又有點怨恨自己,為什麼要不聲不響的離開,如果凌雲知道自己的處境,恐怕要擔心死了。一時間心頭又是甜蜜,又是擔心。

  夏嵐心頭念頭急轉,嘴上卻不閒著:「尊敬的伊萬諾夫、列昂尼得,如果說天眼可以幫助你們成為王者,為什麼那個女人不自己取,而非要你們去獲取天眼呢?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伊萬諾夫煩躁的喊道:「我怎麼知道?我們狂戰士本來就該是這個世界的王者,天眼既然可以幫助我們,那我們不論什麼原因,都一定要拿到手,女人,天眼到底在不在你的手上,如果在,就趕緊把它交出來。」

  列昂尼得比伊萬諾夫要聰明得多,他冷眼旁觀,已經看出了夏嵐只是在拖延時間,冷冷的說道:「女人,不要妄圖對我們撒謊,我是大地狂戰士,只要和大地相接的地方,就沒有人能夠隱瞞住我的直覺,你不要再狡辯了,你就是殺害馬克西瑪的兇手,雖然我不知道天眼是否在你的手上,但是我想你會說的,如果你不想被我們脫光衣服**致死的話。」

  伊萬諾夫吼道:「說得不錯,列昂尼得,如果這個女人不交出天眼,我們就把她撕成碎片。」由於擁有火熱的力量,伊瓦諾夫的腦神經總是處於極度的火熱狀態,甚至連列昂尼得的話也不願意去理解,在他看來,無論什麼方式,都沒有比撕碎對手更來得痛快。

  夏嵐眼中憤怒的神色一閃而現,「兩位閣下,我尊敬你們是高等狂戰士,可是不代表我就怕了你們,如果你們再如此蠻橫不講道理,我就不客氣了,我的是有同伴在結界外面的,他們隨時可以進來。」

  這話就是夏嵐在噓聲恫嚇了,她的確有同伴,但是可不是在結界外面,而是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去保護凌雲,只是從目前的實力對等上來看,就算小柔處在巔峰狀態沒有絲毫傷勢,兩個人也不可能是列昂尼得和伊萬諾夫的對手。

  身為異能總部副組長的夏嵐自然知曉陽光和大地高等狂戰士意味著什麼,異能總部的修煉是以所有其他異能者為假想敵人的,因此世界上所有的異能者在異能總部裡都有詳細的介紹和實力上的數據對比,所以即便是沒有見過高等狂戰士,夏嵐還是清楚雙方那巨大的實力差距。

  陽光、大地、雷霆,這是世界上現存的最高等級的三個狂戰士,實力也是按排名先後排序,這代表剛剛被她殺死的馬克西瑪僅僅是三人中最弱的一員,而即便是馬克西瑪的實力,也可以完全戰勝天眼會一名少校級強者。至於伊萬諾夫和列昂尼得的力量,是足以和中校和上校的實力相媲美的,除非是總部的相同級別的教官在這裡,否則光憑她一個副組長,和一個重傷之下的顧小柔,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而且在狹窄的空間裡連躲避挪移也無法伸展,一旦雙方交戰,恐怕不出數個回合,她便要身受重傷。

  她心裡苦思著對策,但是事情緊急到了這個程度,一時之間,又有什麼辦法可以脫困?夏嵐心下一陣冰涼,或者今日自己便要隕落在這個無名結界裡面了,想不到通往這個奇妙的結界裡面的,竟然是如此強的敵手,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齒,已經下了決心,即便是不敵兩個狂戰士,最後也要施展自爆同歸於盡,即便是被伊萬諾夫和列昂尼得碰上一根小指頭,也不是性情剛烈的夏嵐所能接受的。

  一股決絕的意念忽然在她的心頭響起來,那是小柔的意識溝通,只有四個字:死戰到底!夏嵐情不自禁的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布下結界的地方,用力點了點頭。

  列昂尼得已經看出了夏嵐只是在虛張聲勢,不由得獰笑著掐著雙手說:「女人,既然你有幫手,就讓他們進來好了,讓我看一看,你的幫手到底都是什麼貨色,是不是一群不入流的傢伙!」

  「還有……」他瞇著褐黃色的眼睛說道,「別以為你把你的同伴封在結界裡我就看不見,我說過了,只要大地與我同在,你就無法瞞過我的直覺,天眼不在你的身上,就在你的同伴身上,你們殺死了我的兄弟馬克西瑪,我要讓你們付出足夠的代價來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甚至後悔為什麼要做女人!」

  夏嵐臉色一變,話說到這裡已經僵了,再多說無益,精神力場赫然在她的身上噴湧而出,形成一把雪亮的銀色光劍,她剛想閃電般的發動進攻,但是一條長腿已經邁動了半步卻突然停留在了空中。

  結界似乎又出現了什麼情況,開始不安分的跳動起來,幾處空間點的頻率則加快了調整結構,那是有人正在從外面進來的徵兆。

  伊萬諾夫和列昂尼得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齊齊回頭望去,黑色的漣漪無聲無息的在地酒吧的另一處出現,隨著一道明亮的光線射進來,結界再次打開另一個出口,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悅耳男聲傳了進來,如同電視裡的主持人,但是話裡卻充滿了一股肆無忌憚的囂張和強硬:「該死的垃圾野蠻人,怎麼在這裡都可以看見你們狗熊一般的身軀,你們就和狼人一樣討厭,萬能的主撒旦啊,求求你快散佈神恩,將這群野獸一般的雜種從世界上抹去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7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祭妄術

  聽到這宛如從魔域傳來的銷魂蝕骨的魔音後,凌雲的感覺頓時變得遲鈍起來,精神力場平靜的銀色光輝中自動散發著一圈圈的漣漪,如果放大了無數倍,可以看見那是由於一股奇怪而無形的力量影響導致精神力場運行放緩而產生的特異現象。

  凌雲忽然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如同一個疲累之極的普通人一般竟然莫名其妙的產生了睏意,彷彿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已經恍惚踏入了夢想,這是不可能的,異能者擁有精神力場不會產生睏意,只可能是妄術對他的精神層面產生了影響,但是隨著虛妄之眼的施出,所有模糊不真的感覺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

  粉紅色的光霧突然擴張起來,瞬間籠罩了凌雲和望月奈美兩個人,隨後光霧開始變得濃郁起來,彷彿一個巨大的胃臟在不停的蠕動著,片刻過後,光霧開始逐漸回縮,從數十仗的體積迅速縮小到了拳頭大小,但是奇怪的是,籠罩在光霧之中的凌雲和望月奈美卻似乎消失了一般。

  光霧倏然一閃,赫然便在空氣裡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道瑟瑟的冬風吹過,捲起漫天的塵土飛揚,打著旋,又遠去了。

  凌雲彷彿站在了另一個世界裡。

  他虛空漂浮著,上方數千米的地方是無窮無盡吹拂的罡風,即便僅是看著,也可以感覺到那股罡風的凌厲,凌雲剛剛用精神力場感知了一下,便面露苦笑,憑借罡風的強勁,即便一塊堅硬的鋼鐵處在裡面,也會在一時三刻之間被撕得粉碎,看起來上方是一個禁區,即便能夠在罡風裡沉浮堅持,精神力場的消耗也必定相當驚人。

  他的腳下數千米處是一片熔岩的海洋,火紅色的熔獎一眼望不到盡頭,似乎無邊無際般的廣大,一直連到天際盡頭,形成一片火紅的光暈,光暈裡面正有無數影影綽綽的巨大影子在緩緩的移動著,似乎奇形怪狀的生物,只是憑借凌雲的眼力也無法看清那到底是什麼。

  熔岩之海劇烈的沸騰著咆哮著,無數的氣泡和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在海面上翻滾,發出駭人的嗤啦之聲,不時有上千米高的數十米粗細的火浪從熔岩海洋上冒出來,良久才緩緩的回落下去,形成一道道奇異的火焰的噴泉。

  凌雲毫不懷疑,即便憑借自己的身體強度,落入熔岩之海之中,也會在瞬間化為灰燼。那隔著數千米依然可以感到熱浪襲人的高溫,足可太陽的表面溫度,當熱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任何物質都無法與之匹敵,溫度的對手只能是溫度。

  這個世界彷彿只有熔岩和罡風兩樣東西,除此之外,橫亙前後左右中間一萬米的空間便是無盡的灰色虛空,虛空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彷彿帶著無數抽像波紋一般的灰色背景,很像是印象派的畫家隨手留下的塗鴉,只是除了創始者之外,沒有人能理解這波紋的含義。

  凌雲在虛空中行走了幾步,腳下既沒有傳來腳踏實地的感覺,也沒有在高空中失重的感覺,只是踩在了空處,正常的物理法則在這裡似乎並不起效果。看起來望月奈美建構的血祭妄界應該有著自己的獨特規則,只是到現在為止,凌雲還無法看出她把自己困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僅僅就是為了讓自己體驗罡風和熔岩的可怕感麼?想必她還沒這麼無聊。

  如果只是單純的妄術,那麼罡風和熔岩必定是假象,高溫和罡風的撕裂之力只是將人心裡的真實恐懼感無限放大了而已。但是妄術的精髓就在這裡,即便你知道那是假象,也不敢輕易碰觸,而一旦你心裡只有極微小的一點相信,那麼罡風和熔岩就會變成真實的,在這裡,感知和一切感覺器官反而會起蒙騙誤導的反作用,正常人還不如一個六識關閉的瞎子。

  凌雲是不敢嘗試的,至少看起來,熔岩和罡風非常可畏,他可沒有那種大無畏的作風,一頭扎進罡風或者熔岩裡嘗試一下是否真假,畢竟性命只有一條,而且血祭妄術和普通妄術有什麼不同他也不清楚,萬一血祭妄術會產生真實的代入感呢?

  另外值得警惕的是,這一次望月奈美的血祭妄術,凌雲是保持了清醒的意識和完整的記憶進入的,這代表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入妄境之中。這顯然和他前幾次所經歷過的妄術都大不相同。

  妄術最大的威脅就是對被攻擊者具有蒙蔽性,這就如同給一個人的眼睛罩上了眼罩,再去對付他,自然容易得多。無論是松本理惠的情慾妄術還是松本知樹的空間妄術都具有此性質,其實本質來說還是欺騙,讓不不知不覺間陷入圈套,妄術的本質其實就是陷阱,只是這個陷阱設置得非常奇妙,只要你看不出來一腳踩上去,那麼很可能就會有地雷把你炸上天。

  現在望月奈美的血祭妄界只是單純的把他圈了進來,卻並沒有模糊他的記憶和意識,當然也有可能是虛妄之眼將這種模糊抵消了,不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意味著血祭妄術有可能具有強烈的未知性,與凌雲此前遇到的任何妄術都不相同,而未知,則代表著莫名的凶險。

  而且讓凌雲心中凜然的是,他從進入妄境一開始,便使用了虛妄之眼,但即使是進化後的虛妄之眼,竟然也無法看穿血祭妄界的本質,虛空波紋的背後是無窮無盡的暗黑,虛妄之眼可以看見似乎有無數的軌跡正在暗黑裡毫無規則的移動,但是虛妄之眼無法給出軌跡的來源和答案,一切仍是未知。

  上一次對望月奈美的破妄經歷還歷歷在目,當時望月奈美施展的妄術完全是以他性格上的弱點和內心深處的記憶展開的妄境,最大的特異之處在於凌雲本身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妄境之中,因此只有戰勝自己性格上的貪慾和弱點才能破開謎題,而一旦戰勝自己的弱點,妄境自然而然就破解了。

  這樣的妄術雖然異常高明,但是最大的缺點是只能對同一個人使用一次,第二次便失去了效果。如果望月奈美這次再以凌雲的心境展開相同的妄術,那麼非但無法困住凌雲,反而會讓凌雲從妄境中尋找到她的破綻,反而將她困在其中,妄術對妄術,看似只是虛幻對虛幻,並不直接發生衝撞和接觸,其實凶險遠比尋常的物理攻擊要強烈得多。

  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刻苦修煉,又把妄術提高到了何種程度,凌雲一邊默默的想著,一邊舉步向前走去。望月奈美是他所見過的最具有天賦的異能者,如果假以時日,這將是一個至少在將官以上級別的強者。

  銀色的精神力場身體裡面湧出來,凌雲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至少,自己的力量還是存在的。看來妄術並沒有對他本身產生巨大的影響,只要力量還在,凌雲就具有十足的信心。

  他看似在緩步行走,實際上每走一步,都跨越了數千米的距離。天際邊傳來明亮的閃光,彷彿一顆耀眼的星辰落在了塵世上,或許那就是血祭妄術的奇異之處,只是單純的等待並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凌雲的身體轉瞬間化成一道極亮的銀芒,呼嘯著穿過近乎無窮無盡的虛空。

  閃光越來越亮了,似乎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正在前面等著凌雲,而在凌雲加快速度穿行過熔岩之海上空的某一處時,熔岩之海忽然呼嘯著,事先毫無半點徵兆激射出一條數千米高數十米粗的火龍,猙獰而龐大的火龍龍頭突然張開大嘴,對著凌雲狠狠咬下。

  凌雲大吃一驚,好在他一直保持著極高的速度,因此倒也沒有驚慌。身體一橫之後,精神力場在足底下生成一個圓球形狀的銀色光團,巨大的推進力猛然發動,將他如同流星一般的遠遠的激射了出去,千鈞一髮之際從火龍閉合的火嘴裡橫飛而出。

  呼啦一聲,火龍巨大的嘴巴因為閉合過猛,上下顎猛然混合到了一起,火焰組成的龍頭瞬間變成一團混湖不清的烈火,伴隨著無數四處飛濺的熔岩漿體緩緩的沉入到了熔岩之海裡。

  似乎是起了一個領頭作用,呼啦呼啦之聲不絕於耳,熔岩之海不斷升出更加猙獰粗大的火龍來,如同海裡坐落著數十門乃至數百門的大炮,不斷的噴射出熱烈的火龍,凌雲在眾多的火龍之間,如同一個小小的看不見的蜜蜂般左閃右躲著,還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因為四處激射的岩漿液滴。

  虛空裡下了一場火雨,灰色的背景下到處都是四散飛射的火流,火龍一個個如同遠古白堊紀的梁龍一般從海面上伸出長長的脖頸,發出嘶啦嘶啦的狂吼聲,四處尋找著可以滅殺的獵物,凌雲的身體與他們相比起來,是如此的渺小,以致於火龍尋找不到共同的敵人而又性烈如火的不甘寂寞,便相互撕咬著拚殺在一起,熔岩之海因為這些龐然大物的攪動而熱烈的沸騰起來,如同產生了颶風的海嘯,每時每刻,都有高達數百米的滔天岩漿海浪呼嘯著撲過。

  凌雲集中精神,如同一道閃電般的劃過大半個天空,他已經用盡了全力,反正這個勞什子妄境也不需要和重力抗衡,比起現實來,他的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從天際的一邊劃到了另一邊。

  他可惹不起這些恐怖的龐然大物,即便不用接觸那深紅色的火熱身軀,便是靠近火龍身旁幾十米的範圍,就已經如同在火爐裡一般的灼熱,凌雲毫不懷疑,一旦被火龍正面擊中,自己會毫無懸念的化成飛灰,那可就死得太冤了。

  無數的岩漿液滴激射在他的身上,都被精神力場的防護一一彈射了出去,漫天的火雨沒有辦法躲避,凌雲只好硬抗,好在僅僅是微小的岩漿液滴並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從前方幾乎看不到盡頭的火雨上來看,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再支撐多久,如果火龍是無窮無盡的,那麼凌雲也不用飛了,直接一頭跳進熔岩之海裡更加省事。

  好在這樣的擔心並沒有多久,前方的亮光忽然強烈起來,猶如一束粗大無比的探照燈,將集中的光束照映在天上,在虛空的背景襯托出灰土土的一股泛白來,漫天的火雨在光束出現後,突然消失得乾乾淨淨,所有的火龍全部安靜的縮回到了熔岩之海裡,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而一直沸騰的不停掀起火浪的海洋,則突然變成了冒著氤氳煙氣的平靜湖面,宛如一塊火紅色的鏡子,遠遠的在高空上看過去,擁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只是在美麗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深淵一般的危機。

  極速的身形驟然停住,絲毫沒有因為慣性而帶來的前行緩衝,凌雲虛立在半空中,神色震驚的看向前方。

  一面高達數百米的鏡子,就這樣虛空立在了凌雲的面前,光滑平靜的鏡面裡,一道道極亮的光束正在不斷的射出來,每道光束都是將近百米粗細,亮得猶如夜幕下最閃耀的星辰,凌雲在極遠處看到的亮光,原來就是在這面長鏡裡射出來的。

  凌雲強自壓抑下內心的震驚,讓他驚訝的並不是鏡子的高大和光芒,而是在看到鏡子的一瞬間產生的奇異感覺,一個空曠的聲音正在鏡子裡召喚著他,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凌雲可以保證自己以前從未聽過這個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覺得這聲音足以撼動他的靈魂,進入他內心最深也是最隱秘的地方。

  凌雲緩緩飛到鏡子面前,與數百米高的鏡面相比,他只不過是潔淨、閃亮和不停射出光束的鏡子前的一隻小小的螞蟻。

  鏡子裡並沒有照射出凌雲的面容,凌雲奇異的伸出一個手指,抵在了冰涼平滑的鏡面之上,奇異的感覺再次在心頭響起,空曠的聲音突然變得宏大起來,而且還有錯落不一的共鳴聲音,震得凌雲的耳膜嗡嗡作響,彷彿億萬人的合音。

  「凌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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