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異能 作者:流連往返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2:48: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0 90242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8
第三百四十章 旖旎時光

  青銅生物驀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聲,龐大的身體猶如被子彈掃射一般不停的抽搐後仰著,做出各種各樣的奇怪和不自然的動作姿勢,鱗片上青色和金色的光輝急促的閃爍著,試圖給傷口加上巨大的能量支持,即使是被小柔的念動力長槍洞穿,青銅生物憑借強大的生命力也依然能夠保持戰鬥力。但是現在,凌雲噴出的血箭裡含有的劇毒幾乎已經將它所有的神經中樞都破壞得乾乾淨淨,從眼睛開始一直到頭顱深處,毒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路腐蝕下去,將青銅生物大半個頭顱變成一團無法看清的腥濃的液體。

  在倒下去的瞬間,青銅生物全身的鱗片驀然發出劇烈的青光,猶如疾風驟雨下的冰雹,突然向著凌雲強勁激射過來,兩者的距離相聚還不到數米,鱗片幾乎是激射的同時,便已經到了凌雲的面前。

  錚錚錚……凌雲神色儼然,總算及時在身前撐起了精神力場防護,鱗片猶如射進了一塊強力綿軟的套膠之中,在若隱若現的銀光中陷進去了一塊之後,又馬上被彈射了出來,只有一兩道鱗片透過倉促之間防護的間隙,旋轉著在凌雲的額頭上留下兩道深深的傷痕。

  凌雲緩緩的撤去防護,額頭上的傷痕正在快速的癒合著,轉眼間,便已經復原如初。青銅生物最後的掙扎反擊讓他有點小小的驚訝,沒想到青銅生物在被毒液侵蝕已經接近死亡的最後關頭還有著極強的反擊能力,這樣的物種應該有著非常強悍的攻擊本能,或者說如同圖騰生物一樣,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一種生物,只是圖騰生物只是古老的文明的一種試驗品,而青銅生物則更像是某個文明催生出來的強大物種,兩者的力量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嚴格來說,青銅生物的戰力並不高於組合後的黑暗鎧甲,僅僅是防護電芒就幾乎讓黑暗鎧甲立於不敗之地,若非凌雲有著複製異能和石化術。小柔最強的一擊能否毀滅黑暗鎧甲還未可知。而青銅生物雖然也擁有強悍的生命力,但是比起黑暗鎧甲來顯然還相差甚遠,只是它們如同神出鬼沒的速度和近乎隱身的能力對凌雲和小柔形成了巨大的殺傷力,小柔甚至差點因此喪命。其中速度是主要原因,由於來去如電,凌雲和小柔只能與之展開游鬥,威力強大的異術反而派不上用場。

  幽藍色的能量之火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猶如有意識一般的又飛回到凌雲的手上,然後輕輕一閃便消失了,純粹的能量之火只能在黃色書冊結界的空間裡保存,如果不是因為青銅生物太過強和詭異,凌雲也想不到借用黃色書冊結界的力量,在他看來,力量始終屬於自身才是真正的力量,外物的使用雖然可以一時威風,但是卻容易養成依賴性,正是基於此番考慮,凌雲才一直堅持用自身的力量。

  一縷裊裊的青煙升起來,代表著曾經一隻青銅生物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痕跡,能量之火過於霸道,在燃燒之下,極少有生物能夠保持著哪怕是一點點的殘餘的肢體,相比之下,這只青銅生物倒是比它的兩個同伴要倒霉得多。

  小柔緩緩的從地面上坐了起來,她的身下是一條銀白色的精神力場軟墊,這是凌雲怕女友躺得不舒服鋪設得。改造後的自愈因能基因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少女的臉色看上去已經好多了,儘管依舊缺乏血色,卻已經紅潤了不少,在強大的異能和黑暗鎧甲的能量支持下,被洞穿的創口已然癒合,已經破裂的部分失去功能的內臟組織在傷口癒合前就被自愈異能從身體裡面脫落出去,跟著又重新生出更具有生命力的內臟缺損部分,內臟的生長和創口的癒合幾乎是以同一速度完成。雖然損失了一些血液,但是小柔已經沒有大礙。

  重新感受到新生後身體的活力,看到疼痛和創口已經完全消失了,小柔有些慵懶的伸了個無比動人的懶腰,彷彿剛剛做了個好夢,她抬起手臂的時候,不禁露出胸膛前衣服破裂後那一抹觸目驚心的嫩白和露出一小半的高高突起的胸脯,傷口雖然癒合,但是衣服可沒有這樣的功能,因此小柔和前胸和後背依然敞露出兩個大洞,將她的肌膚也都露出了不少,登時讓驚喜著快步走過來的凌雲看花了眼。

  「瞅什麼?沒見過?」小柔可人的一笑,纖手輕輕的拂了拂垂落下來有些凌亂的長髮,那瞬間劃過無限嫵媚的風情,頓時讓凌雲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儘管知道男友看著自己的身體,但是少女沒有絲毫的羞澀,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都已經交給了凌雲,感受到凌雲那關切的愛意,小柔的心裡不禁升起一股弄弄的暖意來。

  凌雲走過來,伸手就把小柔輕輕的拉了起來,兩人雙手接觸的瞬間就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片刻前的生離死別讓少年與少女之間的情感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爆發出來,兩人緊緊的擁抱著,深怕下一刻下一秒鐘,對方就會離自己而去,與青銅生物的戰鬥甚至還不及與黑暗騎士的戰鬥的十分之一時間長,卻留給兩人揮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凌雲還有些不放心,他輕輕的鬆開小柔,銀光一閃,再次把手伸入到了小柔的身體裡面,這還是他頭一次對小柔施展上帝之手,儘管複製異能的數據分析是不可能出錯,但是凌雲還是一遍一遍耐心的細查著,關係到自己最重要的愛人,無論如何,凌雲都要持有最慎重的態度。

  由於胸膛靠下的創口已經復原,因此看上去凌雲等於是直接把手伸進了小柔的衣襟裡撫摸著她的滑膩白皙的胸脯一般,姿勢曖昧無比。即便小柔再如何大方和不拘小節,也不禁有些臉紅。實際上,上帝之手儘管是和她肌膚最親密的接觸,但卻是觸摸到最微觀層次的基因並進行信息巡查,因此小柔本身並沒有任何感覺,她的感知還無法感覺到微觀的層次,因此如果不是視線看著的話,小柔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只是看著,難免有些癢癢的感覺,其實這只是她的心裡作用。

  小柔的心跳忽然加快,臉龐變得更紅了,猶如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她伸出雪白柔嫩的纖手,輕輕的勾上凌雲的脖子,柔軟的身體已經全部靠在了心上人的懷中。少女的腦海裡,忽然幻化出一道春宵奢靡的景象,凌雲的手,正在她的胸上來回輕柔的撫弄著……

  少女的身體忽然間變得火熱起來,芬芳而熱烈的氣息,在兩人之間開始瀰散,想到凌雲此時做到的動作,小柔情不自禁咬緊了嘴唇,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期待和興奮,微微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已經恢復了紅潤的小嘴微微張啟,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

  聽到這聲呻吟,凌雲頓時嚇了一跳,心猛地一抖,還以為上帝之手在調整基因中出問題,以至於女友痛苦而忍不住呻吟,孰不知自己在全神貫注之間已經會錯了意。

  好在基因信息的巡查已經循環進行了數次,為了放心,凌雲甚至倒著巡查了一遍,這才放心的把手從女孩的體內伸了出來,然後又把小柔的衣襟向下拉了拉,避免因為春光乍洩而帶來的走光,雖然此刻廣場上只有兩人,而青銅雕像也未必會對人類的女人感興趣,但是凌雲還是習慣的這麼做了,只是小柔的衣襟破損得有些嚴重,儘管拉了下來,還是露出一小片膩白的肌膚。

  小柔驀然睜開眼睛,臉色瞬間帶了一絲深切的幽怨,然後一把推開凌雲,賭氣似的走到一旁,一腳將青銅生物的殘屍遠遠的踢到了一邊。然後抱著雙臂側頭理也不理凌雲,小嘴撅起來如同能掛上醬油瓶一般。

  這個木頭疙瘩,該解風情的時候不解,偏偏又能把人家的情趣挑逗起來,少女幽怨的想著。

  到女友莫名其妙的生氣了,凌雲不禁錯愕摸著自己的腦袋,渾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難道是對女友太體貼了?結果小柔不適應而生氣?或者女友是需要別的新鮮的刺激,凌雲的腦海裡升起一個有些齷齪的想法,但是馬上想到小柔那強悍的戰鬥力,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他平平伸出右手,銀光一閃之後,一張銀色的長弓赫然便出現在他的手上,正是凌雲用來射殺七名黑暗騎士所用的念動力長弓,只是這時念動力長弓看上去又有所不同,弓身變長了很多,立起來足有凌雲的大半個身高,將近一米五的長度。

  凌雲注視著長弓,微微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有些不太滿意。他把手翻了過來,銀亮的光輝一閃,念動力長弓再次凝聚成一團混沌的銀色光團,然後根據自己意識裡的長弓造型,開始重新緩緩的塑形念動力長弓的形狀,猶如鐵匠在用心打造著一柄絕世鋒利的鐵劍。隨著銀光越來越盛,漸漸的,一把造型獨特的精美長弓在他的手上重現展現出來。

  除了富有流線型構造的銀色光柱弓身之外,在弓身的兩端,凌雲還加上了一個小型的螺旋裝置,然後用精美的花紋圖案最後定型,弓身上刻畫滿了一圈一圈螺線花紋,看上去十分富有抽像意味,這並不是凌雲心血來潮時的無聊舉動,同念動力長槍槍身上的螺紋一樣,弓身上的螺線花紋也可以保持長弓的穩定性,而螺旋裝置則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加弓箭射程和速度。

  令人驚異的是,主弓部分竟然達到了碗口粗細,凌雲單手甚至無法全部握住,有如水銀一般的弓身呈現出光滑水亮的顏色,看上去通透無比,甚至可以隱隱得從弓身的一側看到另一側,長弓竟然是透明的,而中空的弓身裡則傾注滿了巨大的銀色能量。

  「老公,你這是要幹什麼?」小柔正撅著嘴在一邊等著,她還以為凌雲會過來哄她,孰知等了半天,凌雲也沒有過來,少女空等了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失望,有些慍怒的一跺腳,正想要對男友大發脾氣,結果轉身便看見了令她驚訝的一幕。

  凌雲繼續塑形著長弓上細微的花紋,力求盡善盡美,儘管長弓大體已經成型,但是在細微的地方還是有些不盡人如意,他現在已經能夠細緻入微的在微觀層面進行雕琢,因此可以把一些隱性的功能通過微觀的方式加到念動力武器上,儘管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但是當無數個細節疊加起來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極為恐怖的效果。而且在外表看起來仍然毫無異狀。

  他的臉上露出苦笑,輕輕說道:「老婆,我們只剩下很少的時間了,所以必須在一擊內就滅掉這尊青銅雕像,否則的話,熔岩之海估計會很快淹沒這裡。」

  凌雲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青銅雕像,從青銅雕像的那冷漠的眼神裡跳出的數字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短暫,最開始看到的只是五位數,但是現在已經是三位數,這意味著,倒計時的時間不過剩下一刻鐘左右甚至更少。

  而且直到現在為止,凌雲仍然不知道第三座殿堂的考驗到底是不是力量,如果不是力量,那考驗到底是什麼?僅僅就是打鬥麼?毀滅青銅雕像是否就能通過考驗,凌雲的心裡也沒有底,這裡的一切仍然是未知,只是青銅雕像是這裡唯一能看到具有威脅和考驗的對象,剩餘的時間不多,凌雲也只能冒險一試,好在從青銅生物的召喚感應上來看,剛剛被殺死的青銅生物已經是它所能召喚進行的最後一次,凌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但是他就是知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9
第三百四十一章 絕望瞬間

  小柔的臉色頓時變得沉靜肅穆起來,少女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認真什麼時候該玩笑,或者說,即便是玩笑,也只對著凌雲。

  「老公,讓我來吧!」小柔看著青銅雕像,又擔心的看了看凌雲,在毀滅突刺以前,兩人並沒有十足的信心毀掉這尊巨大的雕像,但是自從和黑暗鎧甲傾情一戰之後,天使之翼的輔助給小柔增添了無限的信心,或許將數萬噸重的青銅鎧甲完全毀滅並不現實,但是全力施展毀滅突刺,小柔有自信能夠將青銅雕像擊倒,數萬噸的重量,如果重重的摔下來,即便青銅雕像再結實,恐怕也會變成一堆金屬垃圾。

  「還是我來吧。」凌雲輕輕的說,明亮的雙眼深深的望向自己的女友,「我擔心的你的身體,連續兩次施展毀滅突刺,剛剛又恢復傷勢,恐怕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量。」

  「我覺得還好,應該沒什麼問題。」小柔說,她伸了伸胳臂,黑暗鎧甲再次從玲瓏曼妙的身體上浮現出來,只是這一次,不光是樣式,黑暗鎧甲甚至連顏色都改變了,女孩子並不喜歡黑色,於是把黑暗鎧甲改成了帶有精美紋飾的粉紅色,看上去情不自禁讓人眼睛一亮。

  凌雲端起長弓,遙遙的隔著上千米的距離對準了巨大的青銅雕像,「老婆,你先休息一下,如果我不行,你再上吧,好嗎,」隨著話音結束,凌雲已經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無形的威壓猶如泉水一般從他的身體裡噴湧出來,眨眼間在他的身旁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銀色光環,一股彷彿來自遠古一般的慘烈氣息油然而生,彷彿某個上古神獸就要從天降臨。

  「這是……超級異術?」小柔有震驚的看著男友,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即便是從初始的氣勢上,凌雲那凌厲的氣息也勝過了毀滅突刺最強的時刻,她從來沒有見過凌雲展現這樣強大的異術,周圍的空氣甚至在凌雲形成一道道宛如星辰一般的氣旋,而威壓始終在不停的攀升著。銀光從凌雲的身體裡綻放出來,甚至將他變成了一道巨大的光影。

  凌雲的腦海再次進入了玄而又玄的空明之中,所有的雜念和零碎的意識全部被摒棄了出去,對於別人來說比登天還難的空明境界,對於凌雲來說,不過是轉眼間的狀態改變,在於修傑的執教下,凌雲從一開始就已經擁有了別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基礎。所謂得天獨厚並不一定是天賦,機遇有時候更重要,意識空明的境界雖然只是一種基本的修煉方式,卻是凌雲日後大部分攻擊和念動力操控的源泉,沒有空明境界,凌雲不可能達成今天的成就。

  有如一汪清水的意念裡面開始緩緩的出現一個記憶中的畫面,凌雲有意識的調出了在異能總部裡最後破去六邊形方陣的那道石破天驚的攻擊,然後反覆在意識裡重演,由於意識本就一片空明,因此當時的心境、狀態和精神力場很快便重新在空無一物的意識裡重演起來。

  這道攻擊原本脫胎於異能總部二組的副組長葉楓,那帶有驚天氣勢的一劍帶給凌雲的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深刻印象,雖然直到現在為止,凌雲也不知道葉楓為什麼會對他施展出如此凌厲的攻擊,甚至突破了自身的極限以致於深受重傷,但是事後由於凌雲再也沒有回到異能總部,所以也就無從知道這位副組長大人到底是什麼想法,也不知道葉楓現在情況如何,或者說,凌雲乾脆也沒有興趣知道,只要能夠留下葉楓那一劍的精髓就已經足夠了。

  複製異能將他與葉楓的一戰和他在總部結界的外圍防禦中破去六邊形方陣的一戰忠實而完整的記錄了下來,然後經過長時間的推演和優化,已經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超威能異術,當然,基礎還是葉楓那一劍的氣勢和凌雲拚死反擊的化成的驚天威能,經過無數次反覆模擬試驗和去蕪存菁之後,全新的異術數據已經形成了一種精益求精的外在形式,甚至可以稱得上完美。或者說,這就是一項微型的超級異術,一個凌雲經過創新後的超級異術,只要隨著凌雲的力量越來越強,超級異術所能形成的威能和影響也會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

  而在使用這項異術之前,凌雲已經想好了異術的名稱:絕望瞬間。

  之所以用這個名字,是因為這項超級異術在使出的一瞬間的毀滅氣息可以讓任何有意識的生物一瞬間感到深深的絕望,除非是全無生命力的存在,否則不會感到這般強烈的毀滅氣息。

  絕望瞬間雖然是以葉楓最初始的那一劍和凌雲的反攻為藍本,但是在經過無數次優化之後,形式和內容早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凌雲倒不必非拘泥於在劍上面,之所以形成精雕細琢的長弓,也是為了要配合絕望瞬間的力量,否則念動力武器可以隨意塑形,但是能夠發揮出威力的卻需要在細節上好好雕琢了。

  小柔已經後退了數百米的開外,她注意的觀察著凌雲的氣勢一點點的變化,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通過一項超級異術完整的施展過程,小柔也可以學到對自己有益的東西,甚至可以將感悟到的補充到自己的異術裡面,雖然大多數異術都是相同的,但是在每個異能者手裡使出來的時候,都有著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威力,這就是由於異能者對異術和力量的理解以及異能強弱不同所造成的。

  凌雲已經半跪在了地上,有若實質的銀芒從他的身上噴湧而出,在身體上方形成一條巨大的有若銀河的光帶,光帶的上方呈現火焰不停的跳躍的形狀,那是精神力場極度凝實的象徵。從進入結界初始到現在,凌雲的實力在不知不覺間也增長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包括腦海裡儲存的信息,儘管沒有時間去研究,去揣摩,但是在戰鬥中卻以潛移默化的方式逐漸形成一個整體。

  現在的凌雲,有若剛剛雕琢好的金色璞玉雕像,儘管細節上還需要再進行加工整理,但是整體上已經成為光芒萬丈的傑出藝術品的雛形,只要假以時日,勢必會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

  絕望瞬間帶起的瘋狂氣勢仍在繼續攀升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遠遠的散播出去,將空氣猶如怒吼的浪潮般層層推進,地面上的青色石磚在強勁的威壓下不停的發出喀喀喀的裂響聲,手指般粗細的裂隙在地面縱橫交錯著,猶如蛛網一般擴散,不時有被剝離的石磚碎塊被無名的力量拋升到數米以上的空中,然後緩緩得變成了粉塵。

  凌雲霍然站起,右腿向後微屈,左腿紮了馬步,他左手持著念動力長弓,右手則緩緩的拉開了弓弦,臉上顯出吃力無比的神色,吃力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念動力長弓有多麼強大,只是每拉開一分弓弦,凌雲都要在念動力長弓裡灌注上倍的異能,等到把長弓拉到滿弦的時候,凌雲甚至把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到了長弓之中。

  整只長弓都彷彿被罩上了奪目的光華一般,變得耀目而又神聖,強烈的氣息應和著絕望瞬間的威壓,帶給人深深震撼的感受。

  一支閃爍著星芒的念動力長箭,赫然出現在拉滿的弓弦之中,鋒銳閃爍著銀光的梭形箭頭前端旋轉著肉眼可見的銀色光波,遙遙對準了青銅雕像,似乎漫天的氣勢,都要隨著這一箭的威力盡射而出。

  似乎是感應到了巨大的威脅,巨大的青銅雕像週身忽然泛起青色的流光,信息能量不受控制的從青銅雕像的內部透出到青銅雕像的表面。青銅雕像那龐大的身軀忽然動了一下,緊跟著數百米高的身體忽然發出有若山崩地裂的聲音搖晃起來,彷彿突然活轉過來。

  本已經放在身體兩側的上肢忽然高高的抬起,數百條青銅觸角在空中柔軟的一揮而過,將青銅雕像的上身部分全部封擋住,跟著青銅雕像的身體上忽然綻放出同青銅生物幾乎一模一樣的青光,在身體面前形成巨大的防護光罩。

  在凌雲的絕望瞬間面前,青銅雕像不但有所動作,而且居然率先做出了防守的姿勢,頓時讓小柔大吃一驚,儘管知道青銅雕像有異,但是在看到一尊雕像突然活轉過來,小柔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凌雲臉色平靜,看著青銅雕像的面孔如同古井無波的潭水,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都灌注到了絕望瞬間之中,對外界的變化可謂是充耳不聞,即便有人在他眼前搖晃這手掌,凌雲也看不到,他的眼裡,只有數千米距離之外的那尊龐然大物。

  感覺到對方的能量似乎正在變強,凌雲輕輕的鬆開了右手,弓弦發出嗡的一聲輕響,將念動力長箭遠遠的射了出去,所有的能量都在瞬間開始爆發。

  念動力長箭在射出的瞬間就變成了橫亙數十米的光河,整個廣場忽然變得亮起來,彷彿距離地面不遠的上空升起一輪銀色的太陽,而這輪太陽正以極快的速度劃過數千米的距離,天外流星一般的重重轟向數百米高的巨大身影。

  隨著距離的推進,光河以恐怖的速度迅速膨脹著,等到到了青銅雕像的面前時,光河已經完全變成了深不可測大海,大海的前端忽然掙起一個猙獰無比的光色身影,向著青銅雕像發出天地間最具有威能的咆哮。

  青銅雕像身前的防護光罩只是和光海輕輕碰觸了一下,就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潰散,緊跟著,便是青銅雕像巨大的身影被幾乎無窮無盡的光海吞沒!

  凌雲收回念動力長弓,有些緊張的看著前方的巨大光團,一時手上和身上都有脫力的感覺,似乎在發射出那一箭之後,將他所有的異能全部消耗了乾淨。但是隨著溫暖的能量氣息再次充滿在體內,少年立刻又恢復了神采奕奕。本以為絕望瞬間會將所有的力量消耗的乾乾淨淨,甚至會形成一定的反噬,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至少凌雲還覺得猶有餘力。

  當然,少年之所以有這種感覺,至少有一小半還是出於心裡的興奮,看到絕望瞬間居然會擁有如許強大的威力,即便是凌雲,也不禁有了喜出望外的感覺。這意味著凌雲的力量,再次得到了爆炸性的增長,這種增長不像小柔那般顯性,但是同樣迅猛,然後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來,帶給凌雲巨大的驚喜。

  小柔走到他的身旁,出神的看著眼前堪稱奇跡的景象:「這樣就能夠殺死它嗎?殺了它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通過了考驗。」

  「不知道……」凌雲歎了口氣,煩惱又重新回到了心中,這是他最為頭痛的問題,先不說絕望瞬間能否殺滅青銅雕像,就說如果消滅青銅雕像仍然通不過第三座殿堂的考驗,該怎麼辦?如果消滅不了而倒計時又到了時間又該如何?想到這裡,凌雲的頭不禁又疼起來,不管怎麼說,先看看絕望瞬間的結果如何。

  咚、咚、咚!

  有若擂鼓般的巨大脈動聲響忽然響徹在天空中,隨著這脈動聲響,廣場上忽然變得寂靜起來,甚至連威風吹拂起細沙的最細微的聲音也消失了。所有的景象都變成了一幕不停變幻著畫面的啞劇,凌雲和小柔驚訝的互相看著對方張開的嘴,但是渾然聽不到對方到底在說什麼,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將聲音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抹去了。

  兩人忽然像是同時感應到了什麼,一起抬頭向天空上望去,頓時吃了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廣場的上空已經變得漆黑如墨,所有的血紅色條紋形成的光波忽然聚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血色巨大的閃光體,掛在黑幕一般的天空上,每過一秒鐘,閃光體便變化一次。

  巨大而單調的脈動聲音,便是源於此。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0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最後的一百秒

  「倒計時!」凌雲不由自主的驚叫道,他一眼便看出了天空上懸掛著的是什麼,閃光體赫然是由幾個阿拉伯數字組成,然後每隔一秒鐘,數字便變化一次,從最開始的一百開始,現在已經變成了九十八,甚至就在凌雲說完句話後,倒計時已經變成了九十五。

  說完這句話,凌雲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又恢復了正常,神秘的阻礙只出現了片刻就再次消失。

  「這就是時間限制?我們還有一分多鐘。」小柔看著閃光體說道。她只看了一眼,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依舊被絕望瞬間光海包圍著的青銅雕像,那裡,僅僅能透過無盡的光幕看見一個不停的分崩離析的影子。即便是超級異術的雛形,也擁有如許令人震撼的威力。

  凌雲強自定下劇烈震撼的心神,還有不到一百秒,究竟能幹什麼?他心裡在緊張的判斷著,但是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種結果,又全部一一否定,最後得出的結論讓凌雲忍不住有些沮喪,目前所能做的仍是等待,等待著青銅生物最後的變化,是生還是死,只有在絕望瞬間的威能過去之後才會展現出來。

  理智和邏輯的分析告訴他,既然第三座殿堂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那就代表兩人目前所做的一切是正確的,否則第三座殿堂不會有任何變化,甚至連倒計時也不會出現。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到了最後的時間限制而變化下的最後通牒,但是這種生死考驗是不會有這樣的人性化的設置的,往往充滿了苛刻與幾乎不可戰勝的任務,通過則生,不通則死,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絕望瞬間的光影終於緩緩的散去,強大的威能在盡情的肆虐後終於不甘的消失了,儘管還想維持這種震撼人心的人間奇景,但是能量終究是有限的,當用盡的時候便是看到青銅雕像真正結果的時候,這一刻,已經用去了五秒鐘的時間。

  凌雲和小柔同時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在數千米的遠方,青銅生物的雕像依舊維持著格擋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挺立著,渾身竟然完好無損。只是幾乎等高的青石台架完全不見了蹤影,彷彿一隻神奇的大手將雕像從台架上搬下來,然後把台架又取走了。

  難道絕望瞬間沒有效果?凌雲驚疑不定的看著青銅雕像,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如果絕望瞬間都對青銅雕像沒有效果,那麼凌雲很難相信,在只剩下不到八十秒的時間裡還能用什麼攻擊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

  或者只有傳說中的神異術,才能將對方秒殺!

  青銅雕像緩緩站立了起來,在站立起來的瞬間,它的身軀驟然發出透亮的青色,彷彿體內放置了一輪青色的太陽,頓時將它的身體映照的通透無比,甚至連青銅雕像外表那銹跡般般的波紋和青銅特有的金屬底色也照射得清清楚楚。

  凌雲和小柔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是驚奇的互相對望一眼,青色並不是青銅雕像本身發出的光芒,而是由於青銅雕像外表那厚厚的金屬外殼裂開了無數縫隙後,青色的信息能量外射這才顯現出來的光芒,隨著青光的越來越盛,大塊大塊的青銅雕像忽然化成漫天的銅屑飄灑出去。

  絕望瞬間的威力並非沒有效果,在把數百米高的台架憑空抹去了之後,又將青銅雕像擠壓成了齏粉又凝聚在一起,直到青銅雕像有所動作過後,已經變成了粉末狀的青銅這才不停的如下雪一般灑落下來。

  小柔的眼睛裡閃動著喜悅的光芒,她輕輕的抓住了凌雲的手臂:「老公,我們成功了,你已經把它變成了一堆青銅破爛。」

  「恐怕還沒有……」凌雲的眼裡金光閃爍著,虛妄之眼捕捉到了一個更恐怖的能量體正在青銅雕像碎裂後的體內緩緩的浮現出來,這讓凌雲感到驚訝無比,因為此前在用微觀感知探測青銅雕像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青銅雕像裡面這個巨大能量體的存在。

  而且能量體是如此強大,就彷彿是探照燈下的龐然大物,甚至就本身來說,能量體的存在比青銅生物本身更強大,如此顯然而在的存在,微觀感知竟然毫無察覺,帶給凌雲的就不僅僅是震驚了,這意味著對方的手段遠遠超過了他,甚至是能夠戲謔他一般的存在,在這個巨大的能量體面前,凌雲甚至毫無反抗的可能性。

  嗷!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驟然在青銅雕像還未碎裂完全的體內爆響而出,強大的聲波力量瞬間將青銅雕像擊打成無數四散激射的碎片,衝擊波猶如浪潮一般,化成兩道無形的巨力,重重的打在凌雲和小柔的胸膛上,頃刻間將兩人擊出數百米的距離。

  凌雲和小柔凌空穩住身體,臉色都是大變,衝擊波的力量雖然不能對兩人造成威脅,但是僅憑一道咆哮便有著如許威能,如果是那個強悍的存在出盡全力,又將有何等的力量?

  青光化成了無數的光點象四周飄散著消失而去,青銅雕像已經徹底分解,甚至連內裡的信息能量也跟著一同消失,同甬道內部的巨柱裡的信息載體一樣,如果沒有一個巨大的載體承接,信息能量會很快流失,無論在載體時能量擁有何種特性,這就好像是異能者如果死去,那麼他的精神力場和異能也會很快消散是同一道理。

  黑暗裡忽然睜開一隻猩紅的巨大眼睛,跟著在距離半米的地方又睜開一隻,然後在兩隻平行的眼睛上方,再次睜開一隻豎著的深幽的眼睛,一個龐大的帶著兩隻長角巨大的頭顱緩緩的抬了起來,三隻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驟然釋放出三道森冷無情的目光,注視著數千米外的凌雲和小柔。

  頭顱再次向上爬高著,跟著是長達十米的細長脖頸,脖頸下則是猶如小山般足有五十米長的身軀,一條猶如手臂粗細的尾巴搖擺著延伸到了近七十米外的天空,龐大的身軀忽然展開兩道同身軀同樣長短的濃重陰影,陰影只是一閃之間,碩大的身體便飛到了高高的空中。

  「人類,你們通過了此前所有的考驗,這足以證明你們有著強大的武力,所以有資格來面對我,偉大的卡扎爾黑龍。」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緩緩的在廣場上迴盪著,隨著半空中一道巨大的紅色光束照耀下來,出現在凌雲和小柔面前的赫然是頭巨大的黑色生物。

  高聳起來的頭顱,三隻迥異不同的詭異眼睛,猶如扇面一般的巨大雙翼,魁梧的身軀,以及覆蓋住大半個軀體的鐵黑色亮晶晶的鱗片,無不彰顯出對方那傳說中的身份,黑龍。

  凌雲和小柔已經震驚得說不出來話來,有誰能夠想到,在巨大的青銅生物雕像的體內,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頭強大的黑龍。凌雲忽然若有所覺,微觀感知並沒有窺視到青銅雕像信息內部的全貌,有一部分重要的信息遺漏了,如果說召喚是種點對點的進行的話,那麼實際上,進行召喚的並不是青銅雕像本身,而是這個自稱卡扎爾的黑龍。

  凌雲只有苦笑,無論考驗怎樣,卡扎爾顯然都是第三座殿堂最終的主人,這個一直隱藏到最後的大傢伙,只有在限制時間已經不到六十秒的時候冒出來,是為了什麼?想親眼目睹兩個渺小的人類是如何自取滅亡的,還是怕自己和小柔被熔岩之海燒死太過痛苦,想要搶先把兩人的靈魂送上天堂。

  即便凌雲再如何強大,對付黑龍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卡扎爾不經意展示出來的威能遠遠超過了兩人的極限,除非是真正的超級異術,否則根本無法對卡扎爾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尊敬的卡扎爾先生,您所說的有資格面對您是什麼意思?」凌雲不卑不亢的面對著龐大的黑龍,即便不用煽動著翅膀,足有數百噸重的黑龍依然一動不動的漂浮在空中,不知道到底是憑借什麼樣的力量。

  黑龍伸出一隻巨大的爪子,指著天空上的閃光體說道:「這是個倒計時,還有不到五十秒的時間,和你們想像的一樣,再過五十秒熔岩之海就會徹底淹沒這裡,所以,你們只有五十秒的時間來應對我最後的考驗,為了不耽誤時間,而且你們能夠最後面對我,已經證明了,你們有著聰明的智慧、非凡的勇氣和強大的力量,你們是強者,所以我直接給你們最後一個選擇的權利。」

  巨大的爪子忽然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一面閃閃發光的空間之門忽然憑空的出現在凌雲和小柔的面前,黑龍那看上去有些猙獰的面上驀然露出一絲笑意:「這是一道時空之門,你們可以從這裡出去,然後就會發現自己回到了海上,所有有關結界的記憶和經歷都不存在,你們根本沒來過這裡,原來做過什麼事情,可以繼續接著做下去,這是你們第一個選擇,也是我身為卡扎爾對你們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到達這裡的一種表示,當然,你們可以帶走在這裡得到的經驗和力量,儘管出去後你們並不知道這些是怎麼得來的。」

  「還有另一個選擇是什麼?」凌雲和小柔對望了一眼,不動生色的問,對於黑龍提出來的第一個選擇兩人均感到有些意外,就這樣回去?不必再進行險難重重的考驗?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陷阱,但是看黑龍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說謊,而且即便是想害兩人,卡扎爾只需要用武力把兩人抹去就是了,也不必這般麻煩。

  「還有一個選擇。」卡扎爾慢悠悠的說道,第三隻眼忽然轉動了一下看著天上的閃光體,「就是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裡跟我戰鬥,然後殺死我,你們就可以通過第三座殿堂的考驗了。」

  說到這裡,黑龍忽然冷笑了一聲,煽動了一下雙翼,猛烈無比的罡風頓時傳了過來,將兩個人的衣襟拂動得獵獵作響,凌雲和小柔明白,這是卡扎爾在故意彰顯武力,向兩人示威,別說是在三十秒內幹掉一頭黑龍,就是能否在十秒鐘之內從黑龍的巨爪下逃生也是個問題。

  凌雲思索了一下,忽然問道:「尊敬的卡扎爾先生,我想問一下,第三座殿堂的考驗是不是力量?」

  「是的,你為什麼問這個?」黑龍瞪著眼睛看著這個渺小的生物,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再有限的時間內趕緊選擇,而非要問這樣早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們選擇第二個選擇,尊敬的卡扎爾先生。」凌雲忽然冷冷的說道。話音剛落,他和小柔的身體忽然同時縱身躍起,猶如兩道流星一般扶搖直上,卡嚓一聲巨響,人未至,耀眼的電擊已經自凌雲的手中發出,狠狠的打在黑龍那巨大的下顎上,登時帶起焦糊的味道。

  嗷!

  黑龍真的是憤怒了,就憑這兩個蟲子般的人類,居然敢於放棄了絕佳的逃命機會,竟然向它率先發出挑戰,難道他們不知道,僅憑自己的一隻爪子,便可以殺死他們嗎?閃電的威力對黑龍幾乎毫無影響,卻深刻的挑釁了黑龍的尊嚴,卡扎爾的怒火已經點燃了起來。

  他忽然伸出兩隻巨大的爪子,凌空一揮,看似簡簡單單的動作,便將身法如同閃電般的凌雲和小柔一手一個,緊緊的握在了兩隻巨爪裡面,跟著爪尖微微用力,一道淡淡的黑色光輝頓時從爪尖上升起,

  凌雲和小柔的的臉上頓時顯出不自然的潮紅和痛苦之色,身上的銀光不停的閃爍著,精神力場以最大的限度激發出來,苦苦與加在身上的巨力相抗衡著,但是卻不能移動卡扎爾的巨爪分毫!

  咚!巨大的脈動聲音忽然變得緩慢起來,脈動猶如魔音一般,清晰的跳入凌雲和小柔的耳內,閃光體赫然一變,顯示出一個巨大的十字。

  倒計時,終於進入了最後的十個數字。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1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正的力量

  「為什麼?為什麼選擇和我戰鬥?告訴我?!你們不過是兩隻卑微的蟲子,怎麼會有這樣的膽量,我究竟是該原諒你們的無知,還是佩服你們愚蠢的勇氣。」卡扎爾憤怒的吼道,龍爪再次緊緊一握,它並沒有使用異能,但是僅憑自身的強大物理力量,便讓兩人絲毫動彈不得。

  咯吱咯吱,凌雲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如果不是能量淨化後的強悍無比的身體和一直迅猛增長的力量全力支撐,此刻他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

  凌雲的感覺相當不好受,被龍爪握著,猶如被一條強大的巨蟒緊緊的纏繞,甚至連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每呼吸一口氣,肺部都傳來熱辣疼痛的感覺,時間忽然變得奇慢無比,每過一秒鐘,都彷彿過了幾個小時一樣漫長,但是凌雲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強大的物理壓力甚至讓他產生了精神的幻覺,那是精神力場極度不穩的徵兆。

  小柔同樣不好過,由於身體無法動彈,絕大部分的異術都應用不上,少女只能憑借精神力場硬抗。黑暗鎧甲感應到強大無匹的力量,自動從少女的體內浮現出來保護著主人,熾亮的電芒有若一條條游動的電蛇,不停的刺激在龍爪上,每擊一下,都相當於上千伏的電流和數百度的高溫,但是黑龍的巨爪沒有絲毫變化,這種程度的攻擊對卡扎而來說,甚至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說話!」卡扎爾冷冷的說著,微微鬆開了凌雲的手爪,「你們還有五秒鐘,還來得及重新選擇。我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你們,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選擇離開,而是選擇和我戰鬥?又是什麼給你們的勇氣?像我這樣的強大的存在,你們應該只有尊敬和服從!」

  「呵呵……」凌雲艱難的笑了笑,稍微感覺呼吸好過了一些,掙扎著說道:「你比我們力量強,我們就應該尊敬和服從你嗎?這是什麼邏輯呢?如果世界上只有強權和力量,那麼弱者就應該永遠的過著屈從強者的日子麼?」

  「哦?」卡扎爾那猩紅色的瞳仁瞇了起來,「繼續說下去,還有三秒鐘!」

  凌雲微弱的聲音忽然提高起來:「第三座殿堂的考驗是力量,什麼是力量,僅僅就是我們打敗了你召喚來的那些黑暗騎士和怪物麼?不,打敗了它們,只能代表我們擁有了強大的異能,不代表我們真正擁有力量,你所考驗的力量並不是單純的指武力,還有心靈上的力量,真正的強者不但擁有可以自保的武力,還應該擁有不畏強權和直面死亡的勇氣,真正的力量不是我能不能夠打敗別人,而是在面對最危險也是最艱難的時候,有沒有勇氣溯流直上,即使面對比自己強的存在也依然無所畏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僅僅是因為我怕了,你就會放過我嗎?不,我的力量只能由我做主,我是獨一無二的我,誰也不會讓我屈服!」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就是我,凌雲,向你強大的黑龍卡扎爾挑戰的原因,我可以死在你的手上,但是絕不會屈從,你殺得了我,殺得了我的心麼?我的自信、我的勇氣、我的智慧,加起來那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你真的不拍死?」黑龍帶著淺淺的笑意說著,巨爪忽然又鬆開了幾分。

  「你可以試試?」凌雲淡淡的說。

  「那好吧,時間到了。」卡扎爾同樣淡淡的說,「你們可以去死了。」

  閃光體最後閃爍了一下,由一個「1」字,緩慢的變成「0」,然後便在空氣中消失了,漆黑如墨的天空逐漸變得血紅起來,彷彿整個天空都著了火,高溫形成的熱浪猶如四溢的海水一般在廣場上方流淌著,忽的一聲,憑空有火焰出現,然後幻化成一片巨大的火海。不時有深紅色的液體岩漿從天空上滴落下來,猶如下了一陣火雨。

  卡扎爾抬頭看向紅顏如血一般的天空:「熔岩之海已經滲透到這裡來了,既然你們選擇了跟我敵對,那麼自然也就有勇氣面對死亡,真正的力量不是說出來的,所以,即便死了,也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說著,它忽然抬起兩隻龍爪,忽的一聲,將倆人向著天空用力拋了上去。廣場只是第三座殿堂所化,而熔岩之海已經吞沒了這裡,所以卡爾扎等於是把兩人扔向了熔岩之海。

  凌雲的心情忽然變得出奇的平靜,面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反而有了一種空泛其身的感覺,沒有畏懼、沒有憤怒,沒有興奮,反而有了一種喜樂得道解脫的感覺,他的身體得到了自由,然後迅速的凌空轉過身,看也不看就將同樣向他迅速靠攏過來的小柔緊緊的擁抱在懷中,兩人四目交投,瞬息之間已經交換了千言萬語,當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凌雲和小柔在空中緊緊相擁著,忽然加快了速度激射向紅顏如血的天空,臉上一齊露出微笑的表情,跟著便深深的沒入了血色的熔岩之中,泛起兩片微小的漣漪。

  卡扎爾一直目送著兩人的離開,猩紅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巨大的黑色身軀在一片火海和深紅的背景下顯得格外耀眼,它突然煽動了一下雙翼,有些垂頭喪氣的自言自語說道:「真是不夠好玩的,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準備了很多問話呢,可惜都用不上了,不過,這兩個小傢伙,還是讓我稍稍感動了一下,祝你們好運吧。」

  黑龍的身體驟然射出一道紅光,龐大的身軀只是一閃便消失不見了,它剛剛離開,火紅色的海洋便席捲了一切,瞬間將整個廣場變成了光與火的世界。

  在投進熔岩之海的一剎那間,凌雲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雙臂則擁緊了懷中溫軟和芬芳的嬌軀,他心裡忽然泛起一個奇怪的念頭:被岩漿燒死應該是最幸福的吧,因為一瞬間就變成了灰燼,瞬間死亡就不會有痛苦,當溫度達到了極點的時候,反而會給生命帶來毫無痛苦的解脫。

  凌雲忽然感到了徹骨的冰冷,彷彿掉入了一個萬丈冰窟裡面,身上非但沒有傳來掉入岩漿液體上的感覺,反而有無盡的強勁冷風一拂而過,彷彿進入的不是滾熱的岩漿裡,而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冰窖。

  他沒有睜開眼睛,反而心想:我已經變成灰了麼?為什麼還有意識存在,難道我的基因已經可以讓單獨的細胞概率存活了?可是在岩漿裡就算是細胞也要變為灰燼了啊!

  凌雲正在胡思亂想著,腳下忽然傳來踏實的感覺,彷彿踩到了堅實的地面上,凌雲不禁又是一怔,還以為自己已經沉到了熔岩之海的海底。正沒做理會處,耳邊忽然傳來小柔那動聽的聲音:「老公,我們已經出了第三座殿堂,這裡不是熔岩之海,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吧。」

  「什麼?!」凌雲猛的睜開眼睛,驚奇的打量著四周,兩個人此刻又站在一座高聳的殿堂面前,這裡已經是數萬米的高空,向下看下去,熔岩之海似乎正緩緩的淹沒過第三座殿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已經從廣場上的空間出來,甚至直接越過數萬米的距離,直接來到第四座殿堂之前。

  最高處的那尊神殿在視野裡已經變得無限龐大起來,從第四座殿堂的位置看起來,神殿不再像從甬道深處看著那般虛無縹緲,而是充滿了一股神秘和古老的味道,氤氳的霧氣一直散落下來,甚至在第四座殿堂附近也充滿了雪白的霧氣,望之猶如仙境。

  凌雲一拍腦袋:「老婆,我們沒有死吧,我記得卡扎爾是把我們甩到了熔岩之海裡啊,怎麼我們會出現在這呢?」

  「我也不清楚,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我們站在這裡。」小柔搖搖頭,面上忽然露出醒悟的神色,「老公,也許是你破解了第三座殿堂的考驗,所以卡扎爾就把我們直接扔到這裡來了,所謂的送死只是嚇嚇我們吧……你最後說的那些話真好,老公,我聽了都覺得震撼。」

  說著,小柔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一絲欣賞和崇拜的目光,凌雲無論怎樣,在她的心裡都是無限高大和完美的。

  「咳咳……」凌雲有點尷尬的接受著女友的崇拜,似乎自己也沒做什麼吧,只是說出了一些心裡話,當時以為必死無疑,也就無所畏懼,然後就稀里糊塗到了這裡,如果這樣就成為偶像的話,未免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是小柔的崇拜,那麼凌雲也就欣然接受,要給女友一個高大全的形象嘛,這才能決定以後兩人在家裡誰說了算的地位。

  「我們闖過了智慧之宮、勇氣之宮,還糊里糊塗的闖過了力量之宮……」凌雲掰著手指算著,很像那麼一回事,然後他抬起頭看著面前和前三座宮殿一模一樣的宮殿「老婆,這是最後一道考驗了,不知道裡面又會遇到些什麼?」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柔說,她從來都不會心存疑慮,既然必須闖關,又必須接受考驗,那就直接試試就知道了,何必淨說廢話。「你在這裡猜測也不知道,還浪費時間。」

  「說得也是……」凌雲羞赧的一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反而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或許是知道必死卻反而逃生的緣故?凌雲想著,牽著小柔的手邁進了殿堂裡面,

  恍惚的昏沉感覺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穿透封印的時間顯得尤其長,彷彿過了一夜,當凌雲還以為第四座殿堂的考驗就是封印本身的時候,身上終於傳來輕鬆的感覺,和小柔已經攜手出現在一個漆黑的空間裡。

  這又像是一個殿堂裡模擬出來的無名的空間,前後左右和上方都是無盡的虛空,只有地面是一道光亮的青色平面,在平面的盡頭處,赫然是兩道三米高下的光門。

  兩人看見光門都是一怔,不禁面面相覷起來,難道第四座殿堂裡還有個隔間?或者分成兩個不同的部分,一個是生,一個是死,讓兩人做一把概率為百分之五十的選擇?

  凌雲不由得沉思起來,每一座殿堂似乎都暗藏玄機,在不見到最後的一刻的時候,永遠不知道殿堂的考驗是什麼,即便是在第三座殿堂裡他已經猜出了考驗的是力量,但是也是到最後的關頭,才明白了力量的真正意義,現在看來,第四座殿堂同樣暗含玄機,只是現在剛剛進入還摸不著頭腦了,從這兩道光門上看,也許最後一道考驗真的是賭博?兩個選擇中只能選其一。

  從以前所經歷的來看,這道是完全有可能是真的,所謂的賭博其實是指運氣,運氣本來是虛無縹緲的一種含義,但是在異能者和普通人的眼裡,運氣則有了不一樣的概念。對於異能者來說,運氣往往意味著機遇和機緣,當力量成長到一定限度遇到瓶頸後,就需要機緣或者機遇來打破瓶頸,否則,異能者的實力上升空間就會變得很小,而且從經歷中,運氣也帶有了很大的決定成分,甚至可以說,一個異能者是否能夠成長,很大程度要由運氣來決定,這看起來很荒誕,卻是事實。

  如果考驗的是運氣,那麼好和壞的機率就各佔百分之五十,因為有兩道門,如果兩人分別走進一道門的話,那麼必然有一個人會遇到壞的機率,所以兩人不可能分開走,殿堂也不會出這樣的必死無疑的考驗題目。

  那麼剩下的選擇就是只有兩個人一齊通過某一扇門,至於是好是壞,是生是死,就真的只有老天才能注定了,從考驗如果失敗的情況看,失敗了就只有死,幸好凌雲和小柔還沒有失敗過,而且在第三座殿堂裡的時候,已經死裡逃生了一次,在經歷過死裡逃生的時刻之後,人難免會把生死的事情看淡一些,因此倒也沒有更多的顧慮。

  「我們選擇哪一個?」凌雲微笑著看著小柔。「還是石頭剪子布?」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2
第三百四十四章 慘烈的賭場

  「左面!」小柔簡單的說道,她從來沒玩過石頭剪子布之類的小遊戲,也沒有任何興趣,選擇哪一個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只要是和凌雲在一起就足夠了,至於生死,那根本不在少女的考慮之內。

  「好,我們走左邊。」凌雲拉著小柔的手一前一後的走入左邊的光門之中,在跨入的瞬間兩人已經變成了同排,這是為了避免出現一個人已經進入光門,而另一個還是在門前被截斷的意外發生。在踏入光門的瞬間,凌雲明顯感覺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作用在了他的身體上,不過只是輕輕一拂便過去了,快得甚至讓他感覺不到有所停留。

  啪啪兩聲,腳步落在了堅實的地面上,眼前出現的景象同時讓越過光門的凌雲和小柔一呆,前面仍是無盡的虛空,兩人還是站在那個光亮的青色平面之上遙遙望著兩道巨大的光門,從左側光門穿過去以後,兩個人又同時站在了原地,身後則是流動著黑幕的殿堂封印。

  「哦?」凌雲回頭看看殿堂門口的封印,臉上顯出深思的表情:「怎麼會是這樣?難道是玩我們?」

  在穿越光門的時候,凌雲幾乎什麼都想到了,面對著可能是一個幻境,也有可能是一個更加危險的世界,或者什麼都沒有,或者跨出去的時候就是一片火紅的熔岩之海,既然是在結界的殿堂裡面,無論什麼情況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凌雲幾乎已經做好應接準備,但是光門的詭異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從光門出去竟然又回到了原點!這是凌雲唯一沒有想到的情況。

  起來第四座殿堂考驗的並不是運氣,凌雲心想,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毫無道理的現象,光門的另一側應該是有一個隱藏的世界,只是自己不得其法,沒有發現罷了,難道在右側的光門裡?不,不可能,按照邏輯推理,任何設置都是有用的,而在不知道兩人選擇哪一個之前,光門怎麼會虛設?除非是第四座殿堂的考驗太過無聊,做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不過這種概率可以小得忽略不計。

  如果不是考驗運氣,那麼考驗的又是是那麼呢?為什麼還要設兩個選擇?

  「我們走右邊呢?」小柔忽然指象右側的光門,她並沒有多想,既然左側光門走不通,那就選另一個好了。

  「恐怕右邊也是一樣的。」凌雲苦笑著,但是還是拉著小柔的手邁入了右側的光門之中,果然,兩人前腳邁出了光門,後腳又回到了起點。似乎光門只是一個透明的存在,從一側可以看到另一側。

  「我們現在怎麼辦?」小柔也沒有了主意了,如果只是她自己一個人,大可以先試一個再試一個,但是現在和凌雲是兩個人,這就需要重新做決定。

  「不是運氣是什麼呢?」凌雲想了想,「難道是要我們分開單獨接受考驗?」

  「有這個可能。」小柔說,「正好兩道光門,也許是第四座殿堂故意給我們設置的,老公,看來我們不得不分開了。」

  「好吧。」凌雲歎了口氣,想來想去目前也只有這樣一種可能,他並不想和小柔分開,如果考驗是針對兩人分別進行的,那麼意味著沒有相互照應的能力,儘管小柔目前的能力絲毫不下於他,凌雲還是有些擔心。

  小柔忽然湊過頭來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老公,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要多照顧自己,最後一道考驗了,我會為你默默的祝福的。」

  說著,她忽然化成一道銀光,頭也不回的進入到了右側光門之中,這一次,少女的身影並沒有在原點出現,看來光門果然有著某種不可解釋的作用,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

  凌雲默默的注視著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光門裡面,心頭若有所失,唇齒之間還留著少女的芬芳和獨特的幽香,似乎小柔還在他的身邊,他伸出手臂,想要徒勞的拉住些什麼,但是在半空中僵了半天還是徒勞的伸了回去。

  沒有了小柔在身邊,凌雲忽然像是感覺少了什麼一樣,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的默契和感情已經深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哪怕是分開一時三刻,也覺得不習慣。凌雲突然明白了小柔進入光門前頭也不回的含義,她是害怕自己回頭會捨不得。

  帶著悵然的心情,凌雲緩步走入了左側光門之中,這一次,奇怪的力量作用則變得非常漫長起來,而且力量越來越強,凌雲並沒有提起精神力場硬抗,在猜測裡,這應該是光門後的世界加載的過程,奇怪的力量對精神的影響非常強烈,如果不出所料,光門的背後應該又是一個類似妄術之類的環境,一旦進入之後,凌雲本身會忘記一切,成為幻境裡設定的一個角色。

  意識先是變得模糊而沉重,然後在黑暗裡沉寂了漫長的一段時間之後,然後又逐漸清晰起來,光亮而刺目的雪白景象逐漸消失了,露出的是一個清晰無比的現實世界。

  ……

  「大!」

  「小!」

  嘈雜的聲音猶如蜂鳴般從污濁的空間裡傳來,混亂著形成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但是製造噪音者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製造者垃圾,他們所有的精神都在沉湎於另一樁令人神魂顛倒的事務中,震耳欲聾的低音炮在放著淒婉的梅艷芳的《女人花》,凌雲並不喜歡這首歌,覺得太柔了,但是現在,相對於賭客們的拚命叫喊的噪音,凌雲甚至覺得女人花比仙樂還要好聽。

  他所站的地方是一間空間寬敞的賭場,這是一間地上建築,而且裝修頗為豪華,迎來送往的侍者和穿著暴露的服務女郎正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來回穿梭著,不時舉著托盤奉上一杯杯香檳和紅酒,一些閒散著的賭客則穿著衣冠楚楚的西服,不時的跟同樣穿著華貴禮服美貌女士們文質彬彬的交談著。

  整個賭場雍容華貴、富麗堂皇。不論是裝修的設計還是藝術品位,都讓人感覺到大氣磅礡,有一種高貴典雅的味道,如果不看密集的賭博區,甚至會將賭場當成歐洲上流社會聚集的達官貴人的酒會,一切都那麼鮮明異常,讓人覺得萬事矚目。

  不過與賭場盛會形成鮮明對比甚至是極為不和諧的一幕是,不停的有身穿白色制服戴著白色手套的工作人員匆匆端著擔架跑進賭場來,然後將鮮血淋漓的屍體運輸出去,從屍體的死狀來看,絕大多數屍體死於槍擊,而且幾乎全部是自殺式的一槍爆頭。

  賭客們似乎對這樣慘烈和恐怖的場景司空見慣,沒有人對此發表任何議論,甚至沒有人看上屍體一眼,彷彿屍體根本不存在,不論是紳士般的男士,還是衣冠楚楚的貴婦人,在流著腦漿和鮮血的恐怖屍體面前依然談笑風生,甚至不時吃著侍者們端上來的紅色小點心,並大口大口的喝著同鮮血幾乎別無二致的紅酒。

  屍體來源於各個賭區的賭客們,這裡的賭區並沒有莊家,無論什麼方式的賭博都只有一名穿著紫色馬甲的賭場工作人員在主持,他的主要工作是一絲不苟的執行賭博規則並給每個賭客提供必要的對賭服務,賭客們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按著一定的順序進行對賭,沒有輪流坐莊的概念。

  每個賭客的面前都沒有賭資,甚至連一般賭場提供的籌碼也沒有,他們唯一可以押上的,就是自己的命,任何一種方式的賭博,都是一把定輸贏,贏者生,輸者死,就是這麼簡單。

  所以每一片賭區時時刻刻都有賭客們因為賭輸而喪命,輸者必須當眾開槍自殺,如果沒有手槍,賭場的工作人員可以提供,如果有輸命的賭客想要不認輸的逃跑或者拿著手槍負隅頑抗,那麼站在每個賭台旁邊手持上好保險手槍的工作人員可以隨時幹掉他們。

  凌雲有些茫然的望了一下四周,他渾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究竟要幹什麼。賭場他是認識的,不過這個賭場看上去不同尋常,至少賭命這種方式是任何一個賭場都不可能見到的情景,除非是雙方有深仇大恨或者是地下賭場,像這樣有如盛會一般的賭場居然不具備任何賭資,完全是以賭客的性命為賭注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凌雲實在難以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賭場。

  人命在這裡不值一錢或者是重如千金,因為每個人只有一次的機會,而且下一輪的賭博之中,死亡和生存的概率仍然是等同的,能夠連續賭勝的人少之又少,除非好運氣的概率大到了極點,但是往往一種賭博方式完結之後,即便是最後的獲勝者存活下來,馬上又會被賭場分配到別的賭台面前,於是概率的難度進一步上升著。

  由於死亡率太高,而且死得太快,賭客們的數量在極具減少,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賭客填補進來,閒散著的賭客們就如同銀行裡等著排號的顧客,一個空缺的地方讓出來,馬上就會有人填補進來,如同流水線作業,只是不知道,進入賭場的賭客到底有誰能夠靠終極的好運氣存活下來。

  事實上,按照賭場的賭博方式,是不可能有賭客活下來的,因為後面陸續填補的新賭客會無限增加前面幾輪優勝下來的賭客存活的難度,除非是賭技高明的賭神賭聖之類的大人物,大多數人往往在第一輪賭博中就會因為賭輸而不得不開槍自殺。

  到凌雲似乎閒著無所事事,一名身穿紫色馬甲的工作人員很快走到他面前:「先生,請問您有排序嗎?」

  「什麼叫排序?」凌雲反問道。

  「就是那些賭客們手裡拿的序列號,如果前面有賭客的位置空缺下來,他們就會按照排序的順序進入賭場,填補空白。」工作人員伸手指向右方正排著長長隊伍的賭客們。

  在隊伍的最前面,還有著一個LED的電子記號牌,白衣制服的工作每抬出一具賭客的屍體,電子記號牌上面的數字就變化一次,與此同時,有冰冷的電子合成女聲會叫到最新排序的賭客的序列號,然後拿著相同序列號的賭客會在一位穿著超短裙制服的美麗女郎指引下進入賭區。

  「哦……」凌雲若有所悟的看著排成長龍的賭客隊伍,看上去賭客們的表情都很平靜,一個接一個進入賭區,一副很乖順的模樣,只是不知道是已經有了送死的覺悟還是在等死面前絕望的麻木。儘管賭客們排隊的秩序十分井然,但是十幾個工作人員還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有幾個工作人員甚至拔出手槍對準了賭客們,以準備如果有人隨時反抗便當場槍斃。

  「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凌雲伸手指向正在微笑著親切交談的宛如名流一般的男士和女士們,這些人看上去十分瀟灑自然,但是又不像是工作人員。

  「他們是我們賭場的VIP賭客。」年輕而英俊工作人員聳聳肩膀,他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有著一頭剪得整整齊齊的金髮短髮和湛藍色的憂鬱的雙眼,看上去十分精明幹練,也很有耐心,只是眼神裡透出絲絲的冷漠和無情讓人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VIP賭客?」凌雲有些詫異,沒想到賭客之中也會分為普通和VIP之分。「VIP和普通賭客有什麼不同?」他問道。

  年輕的工作人員繼續耐心的解釋:「VIP顧客都是有名的賭徒,如果可以在二十輪的賭博中不死,就可以成為最低級的VIP,作為賭場給予VIP客戶最優等的待遇,是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入賭場的時間,並可以自由選擇賭博對手和賭博方式,而且對手方不得拒絕。」

  「最高級的VIP是多少級?」凌雲想了一下問道。如果這樣看來,最高級的VIP就等於是賭客中的主宰了,普通賭徒和低等級的VIP對陣高級的VIP自然凶多吉少。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3
第三百四十五章 比殘暴者更殘暴

  「沒有最高級,先生。」年輕的工作人員言簡意賅的答道,「經歷的賭博的次數越多,只要不死,那麼VIP的等級也就會越來越高,向上沒有盡頭,最高等級的VIP往往就是賭神,但是即便是賭神,也必須參與賭博,這是賭場的規矩,沒有人可以在這裡當免費觀光的遊客。」

  「但是高級的VIP與普通賭客的賭技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賭命的話,不是對那些不幸對陣VIP的普通賭客們很不公平嘛?」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年輕的工作人員淡淡一笑,露出一口細密雪白的牙齒,「很多孩童在剛出世或者不到成年就死去了,這個世界何曾對他們公平麼?何況賭神和VIP們也是在死人堆裡殺出來的,他們對別人不公平,原來的他們就處在公平的環境裡麼?賭博只有一次機會,運氣往往占很大的成分,所以即便是賭神,也未必能保證自己會肯定能贏。」

  「那你們算什麼?」凌雲冷笑一聲,這樣的道理他聽得多了,純粹都他媽的扯淡。「看著我們排隊去死的另類警察?還是跟我講什麼大道理的牧師?我只想說,要他媽賭命,這裡誰他媽有別想跑,包括你們工作人員,真拿自己是維持世界秩序的警察了,如果賭命,可以,你們也必須一起賭,輸了一樣要死!」

  他最後一句話已經說得很大聲,登時有無數人的目光向這裡看了過來,聽到凌雲說的話,大多數賭客都是眼睛一亮,看向凌雲的目光不禁帶著欽佩和欣賞之意。而數名和年輕小伙子一樣穿著馬甲的工作人員已經沉著臉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幾個人甚至從懷裡掏出了烏黑的手槍。

  「對不起,先生,我們是工作人員,不參與賭場賭博。」年輕工作人員仍然是淡淡的笑著解釋道,他的眉宇之間充斥著一股漫不經心的隨意,凌雲的質問仍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可不必因此動怒而失了風度。

  不過每個曾經質問的賭客不是老老實實的去參與賭博便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對於眼前這個有些暴躁的少年來說,仍然逃不過這兩種結局。甚至不用回頭看,年輕的工作人員已經知道自己的同事正在快步向這裡趕過來,到時候,這個瘦弱的少年就只有屈從或者是被打死兩種命運,當然,即便是屈從,也不過晚送死一會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想遵守你們的規矩?我不會賭博,別人願意送死我管不了,我可不想送死。」凌雲慢吞吞的說著,似乎對快步趕過來的不懷好意的一票窮凶極惡的大漢們視而不見一般。

  「對不起,先生,只要您還在賭場裡,就必須遵守我們的規矩。」年輕的工作人員依然沒有動怒,彷彿見多了象凌雲這樣桀驁不馴的賭客,只是輕輕施了一禮,「不管您會不會賭博,都必須被強制參與賭博,您可以反抗,但是我們有權利擊斃您。」

  說道擊斃這兩個字的時候,年輕人的臉上仍然帶著恭謹和微笑的表情,彷彿正在為身邊的客人用心的服務一般,然而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方式,都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寒和恐懼意味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聽他如此說,恐怕早已經變了臉色。

  對於年輕人來說,真正的威脅往往都是含蓄的,大聲恫嚇和以暴力手段來壓迫對方屈服那都是粗人用的,年輕人十分不屑也不想用**裸的直接暴力的方式,當然,如果對方不合作,兩者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過含蓄的威脅對有一定理解能力的成人來說,往往效果更大也更深刻。

  所以年輕人很喜歡這樣對人說話,尤其在看到對方臉上露出憤怒或者是恐懼的表情時,甚至能讓他感覺到一絲猶如高潮般的快感,像是滿足了什麼一樣無比的爽利。欺壓弱者和同類其實也是人類的本能之一,而且過程越殘酷,所引起的快感也就越大。

  幾個穿著同樣馬甲制服的工作人員和年輕人並排站到了一起,一起盯著凌雲,只要這少年有任何舉動,不少人拿在手裡的手槍馬上就會端起來將對方打成蜂窩。

  按照以往的慣例和發展,哪怕是這個瘦弱的少年再不甘心,也只能露出無奈和憤怒的表情乖乖的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去排序,然後等待著進入賭場,那種猶如進入刑場等待槍決絕望而又無奈的心情是包括年輕人在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十分欣賞的,這種陰暗心裡十分奇怪,儘管賭客們大多和他們無冤無仇,但是僅僅是看著別人送死,也會激發起每個人內心中最陰暗的念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如果沒有,請您跟隨我們的工作人員到排號區去排號。」年輕人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一變緊緊盯住眼前的少年,幾乎不放過凌雲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凌雲的每一絲表情變化都能帶給他無與倫比的施虐一般的享受。年輕人甚至閉著眼睛就可以想像出凌雲那副不得不屈服的模樣,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起來,露出有些陰險的微笑。

  然而,年輕人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在了臉上,面前的少年表情平靜,連絲毫的情緒變化也沒有,彷彿木然卻又是冰寒一般的看著幾名工作人員,渾然沒有害怕甚至是憤怒的神情。年輕人不禁大出意料之外,這是什麼意思?哪怕是死命不屈的硬漢,在此刻也應該有著凜然就義或者是極度憤怒的表情,看多了形形**的賭客,年輕人還是第一次象凌雲這樣的賭客。

  那種平靜的神情,就像是超然物外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是手無寸鐵面對著一群拿著手槍的工作人員,但是凌雲的態度卻彷彿一頭高傲的雄獅正在挺胸抬頭一般看著群狼一般,平靜中甚至帶了一絲諷刺的意味,彷彿是嘲諷眾人如同群狼一般不自量力。

  年輕人頓時又羞又惱,凌雲的態度讓他感覺到極度的不爽,本想看到對方出醜以滿足自己的陰暗心理,但是結果卻顛倒了過來,一群人本該佔據武力的絕對優勢,卻反而讓一個瘦弱的少年嘲笑著,別說是年輕人忍受不了,就是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也都漲紅了臉,迅速把槍抬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凌雲的頭顱和胸膛,手指已經輕輕的扣在了扳機上,只要一個不對,馬上就會亂槍掃射,把凌雲打成篩子。

  「有兩個問題。」就在把眾人刺激到快要發飆的邊緣的時候,凌雲忽然露出平和的笑意說道,他輕輕的抬起手然後在胸前緩緩的握成了拳頭,只微微用力,指關節便發出嘎吱嘎吱的清脆的響聲,在別人看來少年只是不經意的動作,其實拳頭裡已經蘊含了如同風暴的恐怖力量。

  「第一,如果我就是不賭,你們又奈何不了我,你們會怎麼樣呢?」凌雲微微笑著說道,在指著的槍口面前又晃了晃自己的拳頭。

  「第二,我賭命也可以,但是你們也必須參與賭命,公平大家就一起公平,不公平大家就一起不公平,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有隨時把你們擊斃的權力。」說道這裡的時候,凌雲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相當囂張,他甚至是模仿著年輕的工作人員說話的語氣,輕柔卻又充滿了威脅的意味,然而在此之上,卻讓人感覺到**裸的暴力和囂張,頓時把所有賭客的注意力都強烈的吸引過來,一時間,整個賭場竟然鴉雀無聲,數千道目光都集中在了凌雲的身上。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老子提問題?」年輕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高貴的風度和優雅的含蓄說話風格,終於開始破口大罵起來,「給我殺了他,給我打死他!」

  幾名工作人員剛要扣動扳機打死凌雲,但是眼前突然一花,極快的人影突然在幾人面前一閃而過,頓時手上一鬆,手槍已經脫手飛到了對方手中,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小腹上便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幾人頓時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痛得連口水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老子就是提問題了,你能怎麼樣呢?」凌雲把奪過來的五六支手槍都插在自己腰上,然後用其中一支用力頂在年輕人的腦袋上,依舊面帶微笑卻是囂張無比的問道,「我的問題不好使嗎?閣下,還是我說的話你們不聽?那我可要行使我的權力了啊。」

  「你不要亂來啊,你千萬不要亂來。」年輕的工作人員面如土色,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不停哆嗦的雙腿卻已經將他內心的恐懼出賣得徹底無疑,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麼厲害,竟然在己方數人拿槍指著的時候還能空手奪槍,早知道如此就亂槍打死他好了。「我們賭場人很多,你只有一個人一把槍,打不過我們的,還是先放下槍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的口氣已經變軟了,別說一開始那優雅的風度早已消失不見,便是現在連語氣也變得低三下四起來,年輕人很痛恨自己不可控制的哆嗦著的雙腿,但是卻已然不停的發抖著,而且最令他羞愧的是,凌雲已經注意到了他哆嗦著的身子,這讓剛剛還高傲無比高高在上的年輕人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前後的差距太大了,年輕人甚至覺得臉面都被自己丟光了。

  在以前著看賭客們被殺或者自殺時那緊張的刺激快感,此刻已經換成了別人在欣賞自己,這種從被獵到獵物的感覺十分不好受,而且是瞬間由天堂到地獄,更是讓年輕人幾乎神經崩潰,眼前的少年已經由單純的瘦弱少年變成了惡魔,所有的變化都來自於那張自始至終不變的平靜的臉。

  「哦?放下槍?你當老子是傻瓜啊,放下槍等著被你們射成馬蜂窩?」凌雲淡淡的笑著,優雅的錯了一下槍口,忽然對準身邊半跪著的依舊捂著肚子的工作人員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近距離的槍擊頓時讓那名工作人員的頭變成了一個碎裂的西瓜,鮮血和腦漿肆意的飛濺著,將猝不及防躲避之下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血染風采一般的狼狽摸樣。子彈帶著強大的震盪力掀開了他大半個腦殼,將五官和顱骨變成了一團鮮血模糊的噁心液體。

  「啊!」一個親眼目睹的女郎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瞬間的極度慘烈的場面強烈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是這樣狠,這樣的殘忍無情,毫無道理毫無預兆的突然射殺一個賭場的工作人員,鮮血肆意的場景突顯得凌雲幾乎成為了惡魔般的存在。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集體的倒吸涼氣的聲音,連同賭區的賭客在內,都停止了所有的賭博活動,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凌雲,儘管賭場的大廳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爆頭的慘劇,但是沒有一起能像凌雲身旁這般慘烈而又震撼人心。

  對待殘暴者,就要比他更殘暴,這是凌雲一隻貫徹的信條,以暴制暴,本就是戰爭的最後解決手段,你們不是很囂張的把人命不當一回事嗎,那麼現在也讓你們自身都嘗嘗這滋味。

  年輕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袋裡嗡的一聲差點便暈了過去,他距離那被爆頭的工作人員最近,幾乎有一大半的鮮血和腦漿都迸射到了他胸前潔白的馬甲上,看著紫色馬甲上那深紅色的液體和令人噁心的頭顱碎肉和一些稀疏的毛髮時,年輕人已經忍不住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嚨,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還沒有等他嘔吐完,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他那頭好看的金色短髮,跟著硬生生的把他從地上薅起來,年輕人雖然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絲毫不敢有怨言,他心裡冰寒到了極點,連看也不敢看一眼凌雲,彷彿瘦弱的少年徹底變成了惡魔。

  頭上傳來硬梆梆被手槍頂住的感覺,凌雲淡淡的聲音就響徹在耳旁:「有誰想和我談談,站出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4
第三百四十六章 還有人想談談嗎

  賭場大廳裡一片死寂,除了數字輪盤還在均速轉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之外,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每個賭客在內,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戰戰兢兢的一動不動,生怕惹禍上身。死亡並不可怕,賭場裡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死去,但是沒有一種死法,能凌象雲帶給眾人這般直透靈魂的震撼,那是最直接也最具備視覺衝擊力的一種**裸的暴力的展示。

  在賭場裡,包括賭神在內,沒有賭客敢於反抗賭場的工作人員,但是今天,這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少年接連打破了約定俗成的規矩,甚至是以最囂張的態度殺死工作人員,這不但讓賭客們幾乎瞪掉了眼睛,就連賭場的工作人員也都感到莫名的驚懼和恐怖,好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地獄使者,也是普通人,也可以被人一槍幹掉。

  急促的腳步聲迅速由遠及近,十幾個穿著防彈背心的賭場保安踏著沉重的步伐跑過來,他們的頭上戴著特種士兵特有的防彈鋼盔,手裡提著清一色的黑色防暴盾和制式衝鋒鎗,沉重的鋼底鱷魚皮靴踩在地面脆的啪啪的響聲。幾個閒散的賭客猝不及防,登時被蠻橫的保安們撞得東倒西歪,連忙敢怒不敢言的退到了一邊上,生怕惹怒了這群殺神,無端招來殺身之禍。

  隨著整齊的刷刷拉上槍栓的聲音,保安員們排列成整齊的兩排人牆,防暴盾在人牆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從盾與盾之間的空隙中伸出黑洞洞的槍管,一起對準了凌雲。

  「放下武器和人質,我們保證繳槍不殺。」站在人牆左邊一名領頭的保安隊長冷冷的喝道,「不要想負隅頑抗,我們賭場不缺少工作人員,如果你想靠人質逃出這裡,我們不介意犧牲他。」

  凌雲正要說話,忽然皺了皺眉頭,低頭看著被他抓住頭發動彈不得的年輕人,剛剛還強挺著的年輕人的身體此刻軟綿得如同麵條,一股腥臊的味道瀰散了出去,眾人聽到液體掉在地上細微的聲音,不禁一起向年輕人望過去,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在聽到保安隊長打算要犧牲自己的時候,年輕人的身體一癱,臉色竟然嚇得尿了褲子,他哆哆嗦嗦著本想不顧尊嚴的求饒,但是無奈身體和面龐抽搐得太厲害,牙齒不停的打戰,就是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連同保安隊長在內,大部分人都皺起了眉頭,均覺得這個年輕人表現得太過丟臉了,就算是被人用槍頂住了頭,也不致於表現得如此不堪,賭場裡殺人與被殺都是司空見慣,在見慣了這麼多慘烈的場景之後,即便是再脆弱的神經也應該變得粗獷起來,怎麼這年輕人還是如此怯懦。

  一些本已經絕望的賭客更是覺得無比的爽快,在看到逼自己用命賭博的暴徒遭受更慘烈的下場後,那種長長的出氣感覺是無與倫比的爽快,如果不是害怕賭場報復,大部分的賭客已經忍不住要拍手叫好起來。

  「那我就替你們先犧牲了他吧,省得這種人丟你們賭場的臉,看看剛才他多趾高氣揚啊,現在甚至嚇尿了褲子,這就是你們賭場工作人員的形象,嘖嘖嘖……真是讓人長了見識。」凌雲辛辣的嘲諷著,槍口再次用力頂下年輕人的額頭,手指已經輕輕的碰到了扳機上,就要用力扣下。

  感受到頭上傳來巨大的壓力,年輕人臉色慘白,他的神志甚至已經不清,只是口中喃喃自語著不知道說些什麼囈語,似乎已經瘋了。

  保安隊長鐵青著臉,沒想到凌雲這傢伙油鹽不進,面對威脅的態度反而更強硬,更沒想到自己的人如此不中用,不但當眾下尿褲子丟賭場的臉,而且現在都嚇到連神志也不清楚的地步了。心中一狠,已經瞬間下了決斷,手臂高高舉起,就要揮下。

  砰!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保安隊長舉起的手臂僵在了空中,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頭上戴著的鋼盔赫然出現一個小孔,在倒地的一瞬間保安隊長還在想:一把普通的格洛克手槍子彈怎麼可能穿透AVG特製的鋼盔呢?他還沒有想明白,意識便徹底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到凌雲突然一槍擊斃保安隊長,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瞬間的錯愕之中,而失去了頭領的指揮,提著防暴盾的保安們都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迷茫當中,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這個少年,在這麼多槍支指著的同時居然還敢行兇殺人?天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眾人真要以為自己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幻了。

  凌雲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槍連續射擊,每一槍都精準的打在保安的頭盔上,這個位置是人的眉心所在,只要入骨都是一槍斃命。

  子彈在巨大的火藥推進力下呼嘯著射出槍膛,然後在空中不停的旋轉著帶出一圈圈的空間漣漪,在接觸到頭盔的瞬間的時候,弱質的子彈並沒有被特製鋼盔的堅硬質地阻擋成一塊廢鐵。如果將過程放慢上千倍,可以看見格洛克的子彈忽然變成了一道銀芒,一道週身閃爍著念動力銀芒的子彈。頃刻間輕而易舉將特質鋼盔鑽透,然後無聲無息的射穿了每個保安人員的頭顱。

  整個過程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情,凌雲已經悄悄的吹去了槍口冒出來的青煙。

  保安們還在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甚至連拿槍的手勢也沒有改變,黑洞洞的槍口依然無情的對著凌雲,只不過從後面看上去這種姿勢未免顯得有些怪異,每個保安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愕與不敢置信,在武裝到了牙齒的裝束下,又擁有這麼多人,居然會被對方秒殺,這種近乎逆天的事情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讓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了不甘與不敢相信。

  撲通,隨著中間的一名保安終於保持不住身體的平衡無力的仰天跌倒在地上,如同癱倒多米諾骨牌一樣,整齊的保安人牆登時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一地,嚇得蹲在附近抱著頭不敢出聲幾名馬甲工作人員又是渾身哆嗦起來。

  凌雲一把擲下已經神志不清的年輕人,甚至連看他一眼的興趣也沒有,高聲喊道:「還有人想談談嗎?如果有,我就奉陪到底。」

  賭場大廳裡一片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接凌雲的花頭,包括幾十個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工作人員和絕大多數賭客們,人人都是臉色蒼白的看著凌雲,這個少年已經不僅僅是帶給別人震驚了,更多的是恐懼,無法想像,在那麼無辜和平常的外表下,隱藏是如此狠辣的手段和暴力,只是峰迴路轉的一個片段,凌雲的恐懼形象已經深深的植根於每個人的心中。

  即便是幾個最凶悍的賭場工作人員握著手槍的手心裡也沁出了冷汗,一秒鐘擊斃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這樣的出槍速度,這樣強悍的槍法,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抗衡的力量,就算是槍神索羅斯和殺手之王復生也不過如此。

  因此儘管看著凌雲已經垂下了手槍,甚至背對著拿槍對準他的工作人員,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於開槍,每個人都相信,在自己開槍的前一瞬間,馬上就會被這奇怪的少年爆頭,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就是忍不住冒出這樣的想法。

  「你們沒有領頭的嗎?」凌雲見喊了半天也無人應和,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猛過火了,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啊,難道賭場就是這些普通的工作人員在維持?連個經理或者領班之類的管理層都沒有?凌雲摸不著頭腦,於是捅了捅身邊一個半跪著哭喪著臉的工作人員問道。

  那工作人員是名三十多歲的彪形大漢,本來一臉橫肉,即便不苟言笑也讓人望而生畏,裝作凶神惡煞是再合適不過了,但是現在卻哭喪著臉一臉畏懼的表情,他本想四肢並用,無聲無息的爬開離凌雲的距離遠一點,但是沒想到剛要有所動作便被凌雲叫住了,大漢還以為自己想逃跑的舉動被這惡魔般的少年發現,登時嚇得渾身一激靈,下體一陣不自然的運動,差點和那不堪的年輕人一樣尿濕了褲子。

  幸好這大漢反應還算靈敏,知道如果表現得不堪恐怕就和年輕人是一個下場了,這個殺神可萬萬惹不起。於是連忙轉過頭來硬擠出來諂媚的笑容對著凌雲,心如擂鼓一般狂跳著。只是他本來長得就很醜,這一硬擠出不自然的笑容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看得凌雲直皺眉毛,強忍著反胃的噁心,呸了一聲:「別他媽笑了,我問你話呢?你們賭場沒有領頭的嗎?」

  大漢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不是領頭的,我真不是,我就是一個打雜的。」

  凌雲啼笑皆非,用手指輕輕的在他腦袋上彈了個暴栗:「誰問你是不是領頭的,看你那副熊樣也不像個領頭的模樣,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大漢臉色一紅,唯唯諾諾的連聲稱是,心想怪不得自己總得不到錄用和提拔,原來長成他奶奶的這副熊樣就不像是領頭的啊,奶奶的,如果這次有活命的就會,一定要把自己這張臉好好整一整,否則太也磕磣人。

  「好漢,我們有領頭的,不過被你打死了。」說著,大漢伸手一指直挺挺倒在地上的保安隊長。

  「他是賭場領頭的?」凌雲驚訝的問道,「我是說你們賭場還有沒有更高級的管理者了,比如經理之類的人物,不是保安隊長。」

  「好漢,什麼是經理?我不知道啊。」大漢迷惑的問道,從凌雲口裡吐出的名詞聽得他一頭霧水。

  「哦……」凌雲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若有所悟的點點頭,看來這個賭場的設定並不細化到模擬現實的程度,因此這些工作人員連經理的名次都沒有聽過,這也是正常的,賭場的主要設定還在於賭身上,只是自己一來就打破了這種設定,不知道後續的變化將會怎樣設定。

  「嗯……我的意思是說,」凌雲沉吟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大漢措辭,「就是比他更高一級的領頭,你們賭場最大的官,有沒有?」

  「沒了,好漢。」大漢明白了凌雲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就是賭場最大的頭目。」

  「哦!」凌雲點點頭,心裡微微有點後悔,早知道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就是這個大賭場頭目的話,那就不那麼早幹掉他了,現在倒好,沒個主事的人說話,其他的人就都是一片散沙,也不好接下來的行動。

  他沉吟著瞪著眼看看大漢,大漢也畏懼的看著他,兩廂裡都有點莫名其妙。

  「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次一級的頭目了,就是在他之下,在你們之上的頭目。」凌雲有點無奈的問道,總不能偌大個賭場,就一個保安隊長管著幾百個工作人員吧,平時的訓練管理,來回的巡視、人手調動,還有武器管理,總不能都讓一個人協調。

  「還有一個……」大漢怯生生的說著,伸手指向兀自坐在自己的尿液裡喃喃自語的年輕人,「他是我們的主管,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

  凌雲真想端起一把機關鎗向著天棚掃射,媽的,賭場就兩個管事的,一個被他打死了,一個被他嚇成了癡呆,這叫怎麼回事啊。

  「好吧……」凌雲緩緩的歎了口氣,彎腰將大漢提了起來,那大漢將近二百斤的魁梧身軀,在他手裡如同無物:「從現在起,你就是這個賭場的最高領導,然後指揮你的下屬,進入賭場,以命賭命,誰也別想做一個冷眼的旁觀者,當然你們願意賭就賭,不願意賭就呆著,我不會強迫你們去送命。」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5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賭徒

  大漢驀然睜大了眼睛,驚愕的接受著突如其來的信息,這少年一句話之間,自己就成為賭場最高管事了?巨大的喜悅瞬間從天而降,由於信息量過於巨大,大漢那簡單的大腦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顫抖著張開雙手,戰戰兢兢的說出一句文縐縐的官話:「那個……那個好漢,我才疏學淺,恐怕難以擔當大任啊?」

  啪!凌雲赫然把槍頂向了他的太陽穴上,惡狠狠的說道:「那你活著還有什麼用,我還是一槍斃了你吧。」

  「別別別,好漢,我能當,我能當,我一定當好。」大漢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勁的迭聲說道,他本來是想謙虛點以博得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少年的好感,沒想到凌雲的脾氣如此暴躁,二話不說就要槍斃,大漢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心想:難道我的才幹已經高到這個程度了麼,想不當官都要槍斃我呢,以前怎麼沒發現……

  「你去叫他們自行排隊,賭場該怎麼運營就怎麼運營,但是不許再強迫任何人去賭博,如果有誰自己願意送命那也由得他,如果我再看你想要強迫誰,我就啪的一聲,知道啥意思吧。」凌雲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揮揮手讓他去組織工作人員執行自己說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做。」大漢彎腰拾起一把衝鋒鎗,快步走到還正在傻愣愣站著的幾排工作人員面前,厲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好漢大人的話嗎?馬上通知每一個賭客,如果他們願意離開現在就可以走了,如果想繼續賭命的,我們就還照原來的方式去做,你們不得強迫別人,如果有誰也想賭命,就跟賭客們一樣,拿著排序進去。」

  額?凌雲有些驚訝的看著大漢,真沒想到,這大漢還真有幾分做主管的天賦,這幾句話倒是言簡意賅的說出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而且語氣聲色俱厲,倒真有幾分上司訓斥下屬的模樣。

  依照凌雲的想法,這個賭命的賭場是不能徹底破壞的,因為很可能考驗就在賭場的其中,如果把整個賭場都破壞了,那麼凌雲也就無從找出賭場中存在的隱秘,但是適當改變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對凌雲來說,賭命和強迫這種方式是他的個性無法接受的,而且他也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了一些第四座殿堂的設定的方式,也許不見得因此能找出賭局中的隱秘,但是作為一個設定好的場景來說,改變是最好的突破開始。

  「你他媽說什麼?你算老幾啊,指揮我?」一個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看見大漢的聲色俱厲,長期以來的同事感使他暫時還不能接受一個和自己平起平足的傢伙突然間成了自己的上司,本能的脫口說出一句反抗粗話,本來這句話也實屬平常,畢竟對於大漢來說,一步登天的過程太快了些,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也屬於正常。

  那工作人員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畢竟大漢是得到凌雲支持的,而凌雲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給每個人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倒是不怕大漢,但是對凌雲卻怕的要死,如果凌雲為大漢出頭,那麼他就死定了。

  砰!

  他剛想要解釋些什麼,身體忽然向後一仰,馬上就睜大了眼睛,然後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胸口上還冒著青煙的血洞,然後不敢相信的抬眼看著一臉冷酷端著槍的大漢,似乎是不相信大漢竟然一句話不說,直接向他開槍。

  砰砰砰!

  大漢再次面無表情的扣動了連發槍擊,從被凌雲提拔成主管的一刻起,他的心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平時看來無所謂的同事之間的譏諷語言,現在看來已經成了不可忍受的衝撞,而且剛剛被授命,他也需要一個事端來樹立自己的威嚴,而這個冒冒失失的工作人員,很不幸的成為了大漢手上第一個冤魂。

  那人的身體被強勁的衝撞力連續打得後仰著,鮮血不停的隨著子彈射進胸膛而飛濺著,看得出來,他極力想說話,但是偏偏大漢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子彈一顆接著一顆射進他的身體裡面,直到他仰天噴出一口血氣重重的跌倒在地後,大漢這才停止了扣動扳機。

  「按照我的話去做,再有反抗者格殺勿論。」大漢冷冰冰的看向呆若木雞的同事,微微的挺了一下手中的卡賓衝鋒鎗,這種感覺真的不錯,尤其是開槍時的那一瞬間帶來的爽快無比的感覺非常美好,大漢一下子就知道了高高在上的美妙,也一下子就學會了當一名強權者。

  眾人頓時不敢噤聲,平日裡習慣的有些猥瑣的大漢形象也頓時變得冷酷起來,這種轉變非常奇怪,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但是眾人卻都乖順的接受了巨大的轉變。儘管不少人手裡還拿著手槍,但是在看到先驅者的死狀之後,再沒有人興起反抗的念頭。

  大部分賭客已經聽到了凌雲告訴大漢賭場規則的改變,還有一小部分需要工作人員額外去通知,並反覆強調這是真的,否則賭客們會很難相信,當改變來臨時,也要有一個改變的過程。

  賭場裡在嘈雜了一陣子之後,又變為正常,賭客們的喊聲再次充斥在巨大的空間裡。

  出乎凌雲的意料之外,在聽到賭場工作人員告知不用必須參與性命對賭的時候,並不是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死裡逃生的喜悅,除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賭客喜出望外並馬上離開賭場外,大部分的賭客依舊拿著排序等待著進入賭場,即便是工作人員一再警告和提示,賭客們依然故我,只是點著頭代表他們已經知道了,似乎賭博對他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更多的賭客甚至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甚至比被逼著性命賭更加熱烈。

  這種反常的舉動深深的引起了凌雲的沉思,看來人性如此複雜,並不是用簡單的一句兩句邏輯便能說通的,對於賭徒來說,賭博深處那種狂熱才是真正的生命,而自身的生命反倒放到了其次,而用只有一次的生命去做賭資,則把賭博的狂熱推向了最高潮,這很有點像科學家在得知宇宙中最權威的真理後反而會無所遺憾一樣,當任何一樣事情做到了極致後,所剩下的便只能是凋零。

  「先生,您這麼做是不合適的。」一名三十多歲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突然越眾而出,對著凌雲朗聲說道,這是個身材頗為高大的男人,相貌普通,但是氣質很好,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一種良好的教養和風度,看上去出身不菲。

  「你是?」凌雲上下打量著白西服男人,這個男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雖然看上去高高在上,卻沒有什麼架子,給人一種親善的親和力。不過凌雲也算是閱人無數了,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很危險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露出深藏不露的猙獰來,即便什麼都沒有,就憑這份不卑不亢和凌雲對話的勇氣,便已彰顯出不是普通人。

  「我是這裡的賭客。」白西服男人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您可以稱呼我為傑克。很高興認識你,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叫凌雲,」凌雲不動聲色的回答道「傑克先生,您是VIP賭客?剛才您說我的做法不太合適,不知道我做的哪裡不對?」

  「是的,我是VIP,凌雲先生。」傑克很優雅的欠了欠身,「我不是說凌雲先生您做的有什麼不對,畢竟我也很討厭賭場這種強迫人以性命為賭博的做法,不過您一出現就改變了賭場的根本規則,這樣不但會流失一部分賭客,而且賭客們想賭就賭,不想賭就不賭,這樣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VIP就變成了全無用處,您這樣做,對我們是不公平的!」

  「哦?」凌雲一愣,他還真沒有想過自己的做法會傷害到VIP賭客,不過聽這個傑克說的也有一些道理,貌似事情的確是這樣:當賭客們從生死賭局中一步步走出來,好不容易混到了VIP,甚至是高級VIP,正擁有某種特權的時候,隨著凌雲的一聲令下,一切都白費了,VIP成了一個泡影,擁有生死賭局大權在轉眼之間淪為烏有,難免會在心裡產生一些怨氣。

  這就好比在一個獨裁的國家裡,投機者們靠著苦心鑽研削尖腦袋好不容易爬到了上層建築,正在享受獨裁特權帶來的種種享受,但是好景不長,某一天獨裁的國家忽然被一個外來客推翻了,投機者們的特權也在一夜之間消失,自然讓投機者不能重新接受。

  想到這裡,凌雲不禁重新打量著傑克,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看起來風度翩翩,就像是個濁世公子,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和紅眼的賭客靠不上半點關係。但是偏偏是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VIP,這證明,無論他的外表看起來多麼溫和可親,都必定有最冷血和最殘酷的一面沒有展現出來。

  如果是油滑世故的VIP賭客,此刻未必會站出來挑戰凌雲的權威,剛剛凌雲的殘暴手段已經鎮住了所有人,如果惹怒了凌雲,即便是VIP賭客也未必有好果子吃,所以VIP更可能的行動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賭局的變化,在伺機謀定而動。

  而站出來的傑克,既然剛當面指責凌雲的做法,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依仗或者什麼底牌,否則這些話絕不僅僅是為了發牢騷或者是不滿,如果凌雲沒有什麼補救措施的話,這個傑克應該也會有自己的辦法。

  這些VIP的賭客雖然少,卻是賭場的中堅力量,因此凌雲也不敢小視,畢竟第四座殿堂的隱秘還要從賭局中尋找,很有可能這個傑克就是賭局中的拐點也說不定,而且凌雲心中也下定了決心,儘管破除了賭場以性命作為賭局的規則,但是他本身也要參與到賭局中去,只有這樣,才能更好融入到賭場當眾,從而知道考驗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凌雲不禁笑了笑:「那實在對不住了,傑克,每件事情都不可能面面俱到,畢竟,我不想有人因為不想賭博而無緣無故喪命在這裡,和性命比起來,你們VIP賭客的特權算不了什麼,兩者相權取其輕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而且你們想賭博的話,依然可以選擇自己的對手,我沒有阻止你們的打算。」

  聽到凌雲這麼一說,傑克也微微一笑:「您說的很有道理,凌雲先生,可是那我們VIP賭客的損失由誰來賠償呢?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來說,您到這裡改變了規矩,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最後坑的是我們賭客,別以為那些離開的賭客會因此而感激你,他們甚至都不會記得您是誰,只是巴不得離這個鬼地方遠點,而那些真正的賭客更不會感謝你,因為你剝奪了他們因為殘酷的規則而帶來的賭博的快感,所以他們只會恨你。」

  凌雲一怔,「我怎麼剝奪了賭客的快感了?不太明白,倒要請傑克先生指教一番。」

  傑克慢悠悠的說道:「凌雲先生,聽您的說話就知道您不是一位真正的賭徒,真正的賭徒是以追求賭博的快感和極致為榮耀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賭博過程那種未知被一點點揭開的刺激過程,這個刺激的過程同**的道理是一樣,都是為了那最後的高潮到來,所以賭徒在賭博過程中所獲得的快樂是無與倫比的,哪怕是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惜的是,您用一位賭博外行的思維,剝奪了這種可能獲得最大賭博快感的規則,真是遺憾。」說著,他竟然惋惜的搖了搖頭,似乎感到十分難過一樣。

  沒等凌雲說話,傑克又跟著說了一句:「凌雲先生,我並不可惜我的VIP特權的失去,我只是感到難過,難過您剝奪了我們所能獲得的最大也最快樂的賭博的刺激性,對此,我表示非常遺憾,希望您能夠原諒我的觸犯。」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6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八賭區

  凌雲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位賭徒老兄居然能掰出這麼一大段賭徒的理論來,當真是聞所未聞,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連賭博都有這麼多門道可講。凌雲不禁對傑克有點肅然起敬了,這傢伙,還真是一個天生賭徒的料,不來這裡簡直是屈才了。

  「咳咳……說些正題吧。」凌雲咳嗽了兩聲,又恢復了淡淡的神色,「傑克先生,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不是只發發牢騷的吧,你有什麼打算就趕緊說出來,否則的話,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好嗎?」說著,凌雲做了個OK的手勢。

  「好,凌雲先生果然快言快語,我真的是很欽佩。」傑克爽快的一笑,「我的要求很簡單,看得出來,凌雲兄弟是位奇人,而且內涵很深,能遇到凌雲先生是我傑克一生最大的幸運,所以,無論如何,都請凌雲先生跟我賭一把,剛才我說過了,雖然您剝奪了我們賭徒的真正的快樂,但是賭徒的快樂也是相對的,如果能和一位值得尊重的對手賭一次,那麼不論是贏是輸,是生是死,都已經無憾,人生知己難求,對於賭徒來說,能得到相當的對手,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說到這裡,他本來優雅的風度忽然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狂熱的神情,彷彿見到了心目中的上帝一般:「凌雲先生,如果您想補償我,就請你跟我賭一次吧,能和您這樣的奇人對賭,是我傑克的榮幸,也是我這輩子所能達到最高境界,哪怕就是立刻死了,我心裡也沒有遺憾。」

  凌雲冷笑一聲:「傑克先生,我憑什麼要跟你對賭,這裡的賭資都是生命,我又不是無限分裂的細菌,也不是像您這樣狂熱的賭徒,為什麼要跟您賭博,除非是我瘋了。」

  傑克的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凌雲先生,您怎麼知道您沒瘋呢,這個賭場裡面每個人都是瘋子,而且如果您在這裡不賭博,那麼要幹什麼呢?」

  「我會賭博的,不過總要先看一看,學習一下,畢竟我對賭博只是個門外漢。」凌雲實話實說,「傑克先生,您太抬舉我了,您是賭徒中的高級VIP,有著高超的賭技和對賭博最深刻的理解,我在您面前只是一個賭博的外行而已,而且我也不想把我寶貴的生命輕易交付到一個不公平的賭局當中,和您對賭,我輸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我拒絕您的要求。」

  「呵呵,凌雲先生。」傑克似乎是料到了凌雲回這麼說一般,馬上回答道:「我不是要求您現在和我對賭,你說的對,你的賭技和現在的我沒有可比性,不過我也是從你這樣的賭博門外漢過來的,我深信自己不會看錯人,既然凌雲先生是位奇人,那麼對賭術肯定也會理解很深,只要您一步步升級到我這樣的VIP,那麼您的賭技一定會和我並駕齊驅甚至是超過我,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對賭,不就很公平了嘛?」說著,傑克笑瞇瞇的看著凌雲,神態誠懇之極,只是怎麼看都像是狼外婆的笑容。

  「……」凌雲忽然很想掐死這位和藹可親的高貴……賭徒,真是難為他能說出這番話來,還公平?他怎麼不讓自己去死呢?經過二十輪賭博不敗才會成為最低級的VIP,而這個傑克,貌似是VIP等級中最高的……賭神之一,這意味著,自己至少要經歷五十輪以上的賭博不死才能達到和傑克並駕齊驅的地步,如果按照概率來算,那麼就是數字二的五十次方,凌雲甚至有點算不過來,二的五十次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數字,他只知道,這個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凌雲忽然覺得自己很欽佩眼前這位傑克賭神,不論什麼人,能夠在五十輪的賭博中保持不敗,本身就是一個神話,尤其是在這樣殘酷而苛刻的對賭當中,這意味著,五十輪賭博,每一輪都不能出錯,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前二十輪的賭博是最較真也是最殘酷的,因為沒有VIP的身份,不但要和同等級的普通賭客對賭,還要隨時面對VIP來的挑戰並,因為不能拒絕,事實上,普通賭客已經處在了不公平的地位之中,因為進入VIP,贏面就要比普通賭客大得多。

  而成為傑克般的存在,不止是需要概率上的幾千萬分之一,還需要極大的運氣,祈禱那些最高等級的VIP不要在自己還是遊客的時候找上自己,否則的話,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輸,而那最後一分則是奇跡。

  似乎看出了凌雲在想些什麼,傑克輕輕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凌雲先生,我在還是普通賭客的時候,就已經有三位最高等級的VIP看出了我的潛力,於是他們分別和我對賭,我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能夠贏他們,除了我自己之外,每個人都以為我必死無疑,我堅信自己會贏,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我贏了,從那以後,再沒有VIP敢於找我對賭,所以我能夠一直活到現在,正是源於我的信心,所以凌雲先生,我沒什麼運氣可言,如果說有運氣,也只是源於我的自信,如果我們對賭,那麼你也必須經過一圈我曾經經歷過的,這樣既對你公平,也對我公平,而且如果你也達到了和我相同的層次,我們對賭的話,那麼我還會保持這樣的自信,你會保持嗎?」

  凌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說拒絕,你會怎麼辦?」

  「您不會拒絕的。」傑克馬上微笑著說道。

  「為什麼?」凌雲不動聲色的問道。

  「因為我看得出來,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傑克的目光忽然變得針鋒般犀利起來,「而您現在顯然還沒有找到,所以需要借助賭局來打成您虛無縹緲的目的,很幸運的是,我可以為您提供融入賭局的平台,其實即便是我不說,您也會進入賭局的,不是嗎?」

  「哦?」凌雲挑了挑眉毛,不禁再次驚奇的打量著這個紳士一般的賭徒,想不到他的目光倒是很犀利,居然能夠看出自己最深層次的心裡隱秘,的確,如傑克所說,即便沒有他的對賭邀請,凌雲也會進入賭局,他想了想說道,「還有其他理由嗎?」

  「有!」傑克嚴肅的說道,「進入賭場,不賭上兩把,您甘心麼?」

  「我是不甘心,可是用性命做賭博我更不甘心,這又不是賭錢,是賭命,命只有一次,丟了就沒有了。」凌雲搖頭說道,「我膽子小的很,傑克先生,你就不用再逼我了吧。」

  「凌雲先生,不是我逼您啊,是您必須要面對。」傑克說,「不過如果您執意要拒絕,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作為報復,我會將賭場上的人全部殺死,讓您的目的毫無存查的根由。」

  「你威脅我?」凌雲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彷彿聽到了一句笑話,神態沒有絲毫的改變,「那我不如先殺了你,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受威脅。」

  「我既然敢站出來,就不怕凌雲先生殺我。」傑克也淡淡一笑,「即便凌雲先生殺了我,也解決不了什麼,還會有其他的VIP站出來的,除非您能把全部的VIP殺光。」

  「好吧,好吧,我真是怕了你了。」凌雲歎息著,「按照你說的意思,我就從最底層做起,跟每個賭客都做性命對賭,然後一直升級到和你的等級相同的程度,咱們再進行最後的交手是嗎?」

  「是的,凌雲先生。」傑克見終於說服了凌雲,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和我相同的VIP還有兩個人,如果您也達到了我們的級別,我們就可以湊成一桌四人對賭的賭局了,那真是很爽快……哈哈哈。」

  「你是多少級的VIP?」凌雲沉吟了一下問道。

  「三十級。」傑克立即說道,「這也是目前賭場中的最高VIP級別。」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經過五十輪的賭博,必須每輪賭博都勝利,才能達到和你相同的程度?」

  「是的。」

  「那如果我中途賭輸了死了呢?」凌雲問道。

  傑克雙手一攤,聳聳肩瀟灑的做了個鬼臉:「凌雲先生,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每個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死法不同而已,如果您中途死了,那麼您就不配做我的對手,您也就無法找到您所需要的東西,這一切自然都是死局。」

  「好吧,我明白了。」凌雲又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來我是非賭不可了是嗎?傑克先生,您真是一個混蛋。」

  「謝謝誇獎,其實很多人都叫我開膛手傑克,不過能得到凌雲先生的一句混蛋,我真覺得榮幸之至。」傑克繼續笑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看上去開心極了。

  凌雲懶得跟他廢話,逕直向著排號區走去,負責排序的工作人員見到這凶神居然也參與了賭博,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直到凌雲把手伸到他面前半天時,這才如夢方醒一般遞給凌雲一張序列號,然後大惑不解的看著凌雲不動聲色的排在長長的賭客隊伍後面,等待著排序。

  在看到凌雲也加入到賭客的隊伍中來的時候,賭客們有一些小小的騷動,似乎不太明白在這個少年廢除了強迫參加性命對賭規則之後,為什麼自己本身也要以命來對賭,真正的賭徒是不會在乎這個規則的,凌雲就像是個異類,不過賭客們的興趣只集中在賭局中,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電子顯示牌上的數字不停的跳躍著,冰冷的電子合成女生不斷響起:456號請進入第四賭區,457號請進入第五賭區,458號請進去……

  與賭客排隊平行的另一條通道裡,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還在不停的忙裡忙外,跑進跑出,把一具具剛賭輸了自殺的賭客屍體抬出賭場,賭場裡只有一個入口和一個出口,不時的有閒散的賭客從入口進來,而出口則只負責屍體的運送,幾個工作人員把守在出口處,嚴禁任何賭客和遊人靠近。

  凌雲望著入口和出口的方向,那裡一片漆黑,雖然沒有門,卻和殿堂的入口以及出口一樣,被同樣的封印力量擋住了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賭場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子,或者是乾脆就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虛空亂流?凌雲默默的心想著。

  他可以到入口和出口的地方去看看,但是這樣做毫無意義,第四座殿堂的考驗已經開始了,雖然是和賭局有關係,但是凌雲還是不知道考驗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賭技和幸運嗎?好像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只是這樣,傑克就應該是最後的BOSS,可是看上去傑克只是一個普通人,至少在凌雲看來,傑克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第四座殿堂的考驗似乎較前三座的殿堂的考驗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在賭場中,凌雲沒有發現代表時間限制的物事或者鐘錶,這意味著自己至少不用為時間流逝而擔心著急。也許有可能也是時候未到,時間限制還沒有觸發,不過從經驗上來看,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不知道小柔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遇到了一個怪異而又暫時尋找不到解脫辦法的局面?凌雲忽然想起了女友,頓時心裡酸酸的,那個明媚如畫的少女,在他心裡彷彿活轉過來一般,正深情的看著他,向他巧笑嫣然的做著鬼臉……凌雲的心,頓時變得無比柔軟起來。

  「736號,請進入第八賭區,736號,請進入第八賭區……」無情的電子合成聲音,打破了凌雲淡淡的遐思,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序列號,終於確定排列到了自己,下面,就該是粉墨登場的時候了。

  凌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兩個工作人員驗證了一下他手中的序列號,然後微笑著將他指引到第八賭區。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7
第三百四十九章 輪盤賭

  「先生,想要玩點什麼?」一名穿著紫色馬甲的工作人員很快走了過來,彬彬有禮的向凌雲問道,看他那副明顯受過嚴格訓練的良好禮儀,如果不是凌雲早知道這是以性命作為賭博的賭場,只怕還以為自己到了某個高貴典雅的西餐廳之中。

  「你先介紹一下吧,比如賭場都有多少個賭區,每個賭區都有什麼賭博的方式,第八賭區主要賭什麼……還有賭博的規則?」凌雲想了想問道,他對賭博幾乎一竅不通,平常也漠不關心,但是現在打算過五關斬六將,那麼起碼的賭博方式和規則還是要瞭解的。

  那工作人員暗暗吃了一驚,他還是第一次在賭場見到對賭博方式和規則絲毫不清楚的賭客,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外行少年竟然還成為了他的頂頭上司。

  儘管心裡詫異,但是工作人員訓練良好的服務作風還是表現了出來,他恭敬的介紹道:「是這樣,先生,每個賭區都有一種至幾種的賭博方式,比如輪盤、二十一點、擲骰子、梭哈、撲克牌、麻將、老虎機……可以根據客人的需要和興趣隨意選擇賭博的方式,一般的賭博都是兩人對賭,超過三個人以上的賭博則實行末位淘汰,只有最後一個贏家,輸了的人都必須開槍自殺,賭博的規則都比較簡單,只要您聽上一遍馬上就會明白……至於第八賭區,主要的賭博方式是輪盤賭,很刺激的。「說到這裡,工作人員的臉上不禁露出神秘而又狂熱的笑容,顯然,他本身也對這種慘烈的賭博方式很感興趣。

  由於凌雲已經改變了賭場的基本規則,因此,工作人員也是可以參加性命對賭的,事實上,耳濡目染,大部分工作人員對這種性命賭博也很感興趣,或者說,工作人員本身也是狂熱的賭徒之一,如果不是出於工作需要,要給賭客指引和講解規則,只怕這名受過良好訓練的工作人員早已上陣賭命了,但是現在賭場的工作人員已經人手不夠,如果再上陣繼續賭博陸續喪命的話,賭客們連基本的賭場規則都沒有人維持了,即便是這樣,被凌雲任命為賭場經理的大漢依舊跑前跑後,大聲喊叫,忙得不可開交。

  「輪盤賭?」聽到這耳熟能詳的名詞,凌雲不由得重複了一句,儘管對賭博沒有絲毫瞭解,但是這種發源於俄羅斯的殘忍的性命賭博方式他還是知道的。任何一個行業知名度到了極致之後都會傳播到公眾耳裡,比如即便不搞互聯網的人也知道微軟,而不會跳舞的人也知道邁克爾傑克遜的太空步一樣,同樣,輪盤賭這種簡單刺激的方式也被公眾所知曉,只是沒幾個人敢於嘗試罷了。

  所謂的輪盤賭是指賭博的雙方或者多方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然後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誰先中槍誰就是輸者,輸者也不用刻意自殺,直接就一步到位了,能夠幸運的堅持到最後的就是贏家。

  這種血腥的賭博方式曾經在二戰時期的蘇聯士兵戰營很流行,隨後漸漸傳播到整個世界上,演變成一種專業化的賭博方式。但是由於屢屢有人慘死,所以現實世界裡各個國家已經嚴禁輪盤賭,這個古老的賭命遊戲也成為了人們口口相傳的一種傳說,但是私下裡輪盤賭仍是屢禁不止,不過大多都限制在尋求刺激的新新人類或者仇家身上。凌雲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的,既然是全盤賭命的場所,怎麼會缺少了最經典的輪盤賭呢?

  輪盤賭的規則倒是不需要工作人員再講解了,只要是有一定理解能力的成人,聽過一遍便能通曉。能體驗到傳說中的輪盤賭,凌雲的臉上也不禁帶了一絲期待。

  到凌雲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工作人員也不禁多了幾分熱情,能夠為自己頂頭上司服務,他越發感到自豪,連忙說道:「是啊,先生,看來您對輪盤賭也很瞭解,這種賭博方式最簡單不過了,很刺激,也很適合初入賭場的賭客們玩,尤其本賭場還設定了新的輪盤賭的方式哦?」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開始放緩,竟然賣上關子,露出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

  「新的方式?」凌雲一怔,不得不說,這個工作人員的工作做得很好,已經成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輪盤賭這麼簡單的賭命方式,還會再加什麼花?他露出期待的笑容,「方式會更刺激嗎?」

  「當然,先生!」工作人員眉飛色舞的說道,「新的輪盤賭的刺激方式是無與倫比的,我們並沒有改變輪盤賭的基本規則,只是在開槍的步驟上加上一個小小的改變,這種改變可以讓賭客們的心情瞬間從天堂到地獄,忍受那不到幾秒鐘的難熬時間。」

  「什麼改變,快說。」凌雲不耐煩的催促道,這個傢伙倒是挺有口才的,就是囉哩囉唆的說得不痛快,居然還賣上關子了,如果不是還想繼續聽下去,凌雲真想一拳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先生,我們把射擊的速度延遲了。」工作人員繪聲繪色的說著,「也就是說,賭客們在拿起左輪手槍對準頭部開槍的時候,按下扳機並不能馬上知道是否有沒有子彈,子彈會延遲一秒鐘到三秒鐘才會射出來,這個期間會給每個賭客無限增加心裡壓力,也會讓人感到近乎極限的死亡刺激。」

  「哦!」凌雲驚訝的歎息了一聲,沒想到輪盤賭還可以這樣玩,的確,子彈的延遲射擊會顯著增加人的心裡壓力,因為你不知道扣下扳機後,是不是還有子彈,所以在等待中這種心裡上的感覺異常的刺激,正當你以為沒有子彈射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子彈會霍然從槍口裡射出來,將放鬆下來的頭顱打爆,那瞬間帶來的血腥刺激的場面,會直接帶給觀眾和對手一種無限刺激的感覺,這才是輪盤賭的真正魅力所在。

  「怎麼樣,先生,要不要現在就體驗一把,或者您先看一會,那種感覺…….嘖嘖,真是沒得說。」工作人員面帶微笑的說道,知道這個少年已經成功的被自己挑起了興趣。

  「嗯,很好,你做得不錯,我先看一看,然後自己再試著賭。」凌雲微微一笑說道。

  「那祝您好運,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有其他客人接待,您隨意看看,什麼時候想嘗試就可以隨時嘗試。」服務良好的工作人員深深鞠躬,然後面帶謙和的微笑一步步退去,無論是舉止還是笑容上都無懈可擊,讓凌雲不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在一個虛幻的賭場裡,也有這樣盡心盡力的服務,似乎看到這些工作人員的服務,甚至讓賭客們有一種死了也值了的想法。凌雲突然想起自己在國內各式各樣的服務場所,遇到的都是觸覺橫桑的生冷態度,何曾有過這樣體面的服務,在國內感受到的是生不如死一般的服務。

  他漫步走過第八賭區,然後在一對正在進行輪盤賭的賭客的身邊停住了腳步,賭局是對外開放的,無論賭客賭什麼,怎麼賭,都允許其他賭客旁觀,這是為了刺激賭客們的觀感,美其名曰感受賭博的深刻魅力。除了凌雲之外,還有兩三個賭客正在一旁觀看著,面上都露出殘忍而又十分感興趣的表情。

  兩名賭客對著坐在直徑還不到一米的小圓桌旁一動不動的互相望著,紫色的光滑桌面空無一物,只放了一把黃燦燦的漆成金色的左輪手槍,轉輪的部位是呈現裝卸狀態,一顆黃澄澄的子彈已經塞進輪孔一半。在輪盤賭真正對賭之前,這是為了避免有人出千而向公眾展示的一種方式,以證明賭博的公平公正,畢竟人命只有一次,錯了就不可能更改。

  到微觀的眾人紛紛點頭,兩名賭客這才把目光投向到桌面上的左輪手槍,忽然一齊伸手指向對方,齊聲說道:「您先請?」

  「呵呵……」兩人同時愣了,又同時笑了笑,站在凌雲左邊的賭客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面上露出一絲豪爽的表情,「老弟謙讓,為兄癡長了幾歲,就先當然不讓了。」說著熟練的一把抄起桌面上的左輪手槍,將子彈牢牢塞進彈孔裡,然後猛力的一轉,看著轉連續轉了數圈之後,這才猛的一抖,將轉輪關上,這時已經是誰也看不到子彈是在哪一個輪孔裡面了。整個動作進行的瀟灑利落,而且快速,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凌雲不禁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來這漢字是個老油條的賭客啊。

  右邊的賭客還是個十**歲的毛頭青年,透著些許稚氣的眼睛裡射出不可抑止的緊張的眼神,他的臉色也很緊張,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雖然看上去對輪盤賭這種方式也感到十分有興趣,但眼神裡卻始終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結結巴巴的說:「老哥先請吧,我第二個試就可以了。」

  那漢子似乎是看出了他有些畏懼,在緩緩的把左輪放到自己額頭的時候,還安慰的說了一句:「別害怕,老弟,無非就是死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凌雲一笑,心想這賭客還挺有幽默感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以為自己上了刑場了?那青年則乾巴巴的尷尬笑了笑,心想你是值了,都幾十歲了,我才十八歲,兩輩子加起來也未必有你活得時間長。

  凌雲身邊幾個賭客不耐煩了,紛紛叫嚷起來:「能不能快點,這麼磨蹭,如果怕死就別來輪盤賭。」

  漢子連聲說道:「各位別催,我馬上就開槍,馬上。」說著,手指輕輕的勾動了扳機,在勾動扳機的一剎那間,凌雲清晰的看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顯然,這種帶有虐人心裡的殺人方式讓任何人都感到不可忍受的恐懼,就算是賭性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在體驗死亡的那一瞬間,本能的反應還是讓漢子出現了一剎那間的精神崩潰。

  啪的一聲,扳機崩了回來,漢子僅僅閉上雙眼,滿頭大汗的依舊把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沒有鬆開,他必須等上三秒鐘,因為子彈會有個延遲的射擊時間,當然,子彈也有可能不延遲,不過不延遲並不意味著沒有子彈射出。

  漢子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著,臉色瞬間變成了青紫色,嘴唇輕微的蠕動著不知道叨咕些什麼,彷彿一個精神不健康的病人一般,如果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等死,而漢子就在極限的等死過程中體驗著那堪比烈火燃燒一般難受的煎熬感。

  包括凌雲在內,每個看見漢子神色的賭客的心都揪了起來,那真的是一種無比難受的心情,猶如給心裡面注入了毒素,看得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處在漢子本身的情勢中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會如何。強烈的刺激讓他的血液循環加快著,臉上的青紫色轉眼間又變成了一種不正常的死灰顏色。

  漫長的三秒鐘終於過去了,左輪手槍終於沒有發出死亡的咆哮,漢子猶若脫力一般癱軟著倒在椅子上,一把把左輪手槍扔到了桌面上,良久這才緩過一絲氣息,苦笑著罵道:「媽的,這玩意真是不是人玩的,我下次說什麼也不玩了。」儘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周圍的賭客們也都鬆了一口氣,剛剛在漢子的槍擊過程中他們體會到的刺激也是無與倫比的,而現在,另一輪刺激馬上就會上演,眾人不禁把目光都投向了那個青年。

  一隻顫抖的手摸索著的伸到桌面上,彷彿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緩緩的把左輪手槍拿了起來,然後差不多用了將近一分鐘,青年才能夠把厲害的抖動著的槍口移到自己的額頭上,看那幅嚇得厲害的樣子,不禁讓人替他擔心,這樣抖下去,恐怕槍走火的幾率都要比六分之一被爆頭的概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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