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破解謎底上
「老公,你說什麼?」小柔的眼眸裡瞬間劃過一絲震驚,不由自主的摀住了凌雲的嘴,「老公,你不要胡說八道,你就是小亮,我是你妻子美雲啊,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錯了?你是不是糊塗了?」
凌雲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老婆,我沒有記錯,我清醒的很,我一直在清醒與蒙蔽之間過活,而你還沒有醒來,我不叫小亮,我叫凌雲,你也不叫美雲。」
「那我叫什麼?」小柔不由自主的問著,心裡忽然混亂一片,剛剛從丈夫不是怪物的現實裡掙扎出來,馬上就要面對另一個事實,這讓小柔的心感到無比的空落落的,似乎一直生活著的世界已經被顛覆了,所有熟悉了多年的認知一起被推倒,重新搭建著換成自己的世界。
「你叫顧、小、柔!醒來吧!」凌雲忽然低沉有力的一字一頓的喝道,他的眼睛赫然射出一陣金色的光芒,夢幻一般的聲音從他嘴裡吐出後,化作數段最有力量的音節,深沉的落在小柔那充滿迷茫的心間。
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起一片石子一般,小柔的心頭忽然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眼前突然變得影影綽綽起來,甚至連記憶裡整個溫馨的房屋,地上的死屍,和鮮血也一同變得扭曲起來,這個世界變得是如此的夢幻而不真實,眨眼間喚醒了少女那一直休眠著的心靈。
少女剪水一樣的雙瞳緩緩的閉上,凌雲只是溫柔的看著她。片刻過後,小柔突然睜開雙眼,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突然射出清清亮亮的銀光,一股近乎不帶感情的聲音從她的朱唇裡吐出來:「我是小柔,雲,我回來了。」
她突然舉起細嫩白皙的手臂,粉嫩的拳頭驟然綻放出一道有若實質般的銀色光柱,銀色光柱瞬間衝破了整個屋頂,在平房的屋面上露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隨著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可以清晰的看到,天上的巨大鐘表上那青色的火焰已經剩下肉眼微不可見的一團火苗,只有一條嫣紅在不住的扭動著,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凌雲仰頭看著鐘錶:「還好,在火焰熄滅之前你清醒過來,否則我們會很麻煩,還有一點時間,希望可以來得及在熔岩之海吞沒這裡之前,解決這個傢伙。」說著一指不知道何時已經站起來的小河。
小河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略有些清秀的面龐帶著深深的驚愕的表情,指著凌雲說道:「你早就清醒過來了?難道在踏入小鎮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經看破了幻境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三人周圍的環境忽然如同夢幻一般的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猶如將三人放置在了一張巨大的3D巨大電影幕布裡面,光怪陸離的畫面越閃越快,猶如加快了人生一般的閃現著,結實的房屋猶如一張畫一般向著無名的空間捲了開去,屍體、鮮血和被嚇死的梁哥則緩緩的褪去了顏色,從彩色變成了黑白色,再跟著變成灰色,天空也逐漸黯淡了下去,除了巨大的鐘錶之外,其他所有一切的顏色都在緩緩的消失著,然後一切的界限猶如剛開始畫的素描一般,光線開始變模糊,物體與空間的區別正在緩慢消失著,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漆黑的一團,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
一道雪白的光亮忽然在三人的上方照耀下來,跟著柔和明亮的光線再次充滿了整個空間,凌雲和小柔四處環視著,小鎮已經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小鎮等同大小的高大殿堂,黑色光亮的地面,白玉砌成的牆壁,空無一物的設置,使殿堂看起來既大氣又充滿了空款的感覺,除了前後兩側分別是露出一絲光亮的出口,殿堂的其他部分再無其他設置。
小河也已經消失了,站在凌雲和小柔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卻有些瘦削的金髮青年,披肩的猶如碎金的長髮從腦後垂落下來,直達腰際,一張英俊得猶如太陽神一般的臉龐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深藍色如同大海一般的眼睛緊緊的打量著凌雲。
他的臉白皙無瑕,猶如冠玉一般,唇紅齒白,即便是沒有笑意,看起來也讓人充滿賞心悅目的感覺,他穿著一身古典樣式的碎金色長袍,身板挺得筆直,雖然是一動不動,但是望上去卻有著一股深沉的猶如君王一般的氣質感,充滿了讓人難以忘懷的感覺。
巨大的鐘錶就鑲嵌在殿堂出口的正上方,指針刻度發出精確的機械走動的聲音,最後一絲青色的火焰還在頑強的燃燒著,雖然所剩無幾,但是依舊沒有熄滅下去。
「兩位尊貴的強者,歡迎來到我的夢幻之都,能夠破除我的夢幻之術,你們已經足夠值得我尊敬。」金髮青年微微欠身致意,手臂放到了胸前橫亙著,行了一個標準的古典貴族禮儀。
「你是小河?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凌雲點點頭,忽然問道。
「我不是小河,但是小河卻是我。」金髮青年微微一笑,「小河只是我的夢幻術裡面的附帶我一絲神念的人物,當你們認出他是我時,這個夢之局就已經破了,我沒有名字,我的真實身份只是一個奴僕,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用小河這個名字來稱呼我。」
凌雲驚訝的和小柔對視了一眼,剛剛兩人絲毫沒有客氣,都用感知探測了對方的虛實,但是探測氣息發出後,就再沒有絲毫的回饋,顯然是被金髮青年吞噬了,這樣一個擁有極強實力,甚至單憑夢幻之力便將兩人困住多時的強者居然只是一個奴僕,說出來未免太過讓人驚異。
小河看了一眼兩人,已經看出了凌雲和小柔驚異之處,但是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釋,而是緩緩的說道:「凌雲先生,我是真的很佩服你,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識破我的夢幻術,而且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是你竟然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既能夠感知到我在夢幻術裡強加給你的記憶,又能夠保持自己的以前所有的能力,不動聲色甚至連我也欺騙過去了,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凌雲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小河先生謬讚了,其實我並沒有你說得那麼高明,倒是在下對您的夢幻術很是佩服,在剛踏入小鎮的時候,我和小柔應該還沒有被夢幻術催眠,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警惕性一直保持在最高的程度,精神力場的防護也最強,如果你要強行催眠,很有可能會失敗,一旦失敗的話,不但接下來所有的計劃都無法施行,甚至你有可能會遭受到反噬,所以你很聰明的選擇了在一開始沒有催眠。」
「說得分毫不錯,您繼續說。」小河嘖嘖讚歎著,微笑著表示肯定。小柔則站在一旁,歪著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直到此刻,她依然有種清晰在昨的感覺,夢裡的自己和凌雲變成了一對夫妻,過上了平靜而簡單的生活,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小柔默默的想著,忽然有些懷念起夢幻術裡的日子來,她不由自主的看了凌雲一眼,忍不住幽幽的歎了口氣。
「雖然沒有催眠,但是你選擇了給我們一種強烈的心裡暗示,如果按照精神催眠的異術,就是在我們的心裡種下一顆種子是吧。」凌雲也不客氣,不急不緩的說著,「李伯就是心裡暗示的第一個人,在踏入鎮子的第一刻開始,你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角色,甚至是房屋也都準備好了,所以李伯叫我和小柔小張和巧麗的時候,我們感覺到非常驚訝,那個時候,我們的心裡已經被動的種上了夢幻術的種子,意識已經接近於精神控制的邊緣,你這一手做得相當漂亮。」
「然後,你就直接等著我們自己去找自己的家就可以了,只要我們不是笨到了家,自然可以知道小張和巧麗的家到底住在哪裡。」凌雲繼續說道,「當我們進去的時候,其實就等於是把自己的意識自動送到了你精心佈置下的意識陷阱裡,一旦走進那個房屋,我們就已經踏進了夢裡。」
「問題就在這裡。」小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我正想問你,我的夢幻術是無懈可擊的,一旦你們踏入我的幻境陷阱裡,那麼意識就很難再自動出來,你又是怎麼識破的呢?還是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陷阱,意識始終保持著清醒。」
「沒有,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你的夢幻術的確是無懈可擊的,我和小柔其實都沒有識破環境陷阱,而是進入了你事先就編製好的記憶生活裡。」凌雲看了一眼小柔,目光中忽然露出溫柔和神往的神色,「還好,你把我和小柔安排成了一對恩愛的夫妻,這也是我很感謝你的地方。」
小柔望向凌雲,兩個人雖然都已經清醒過來,但是夢幻裡的場景的裡的記憶卻都完整的保存起來,想起那一夜旖旎甜蜜的生活,心頭都是情不自禁湧起一股甜蜜和溫馨。小柔的臉突然飛起兩片紅霞,顯然是想起了春光外洩的那一段。
「你這一切都做得無懈可擊,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不合乎邏輯的事情,你把天弄得黑的太快了。」凌雲又轉身對著小河說道,「在夢境中,你可以隨時改變時間和空間的流向,這是你的絕對權力,但是你忘記了,我們雖然都是中了陷阱的人,但是基本的理智和邏輯思維能力還是有的。」
小河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一攤雙手優雅的說:「這有什麼奇怪嗎?即便突然天黑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啊,我只是想盡快讓你們體會黑夜裡恐怖的怪物吃人的感覺,後面的節奏需要加快,否則拖的時間長了,容易產生變故。」
「呵呵,問題就在這裡。」凌雲笑了笑,「你利用每天夜裡人們害怕怪物吃人不敢外出的心裡,趁機每天輪換一下每個人的姓名和記憶,包括我們兩口子的記憶和姓名也都變了,第一天我和小柔叫做小張和巧麗,第二天你就換成了小亮和美雲,這麼做的目的是製造一種混淆感,每天把鎮上所有人的記憶和性命都改一遍,這樣做雖然麻煩,卻避免你日後塑造的每天怪物吃一個人,但是總人數卻並沒有減少的邏輯缺乏基礎。」
「你看到了我給你改的名字?」小河的眼神微微一縮。
「原本是沒有看到,」凌雲如實的回答道:「但是在小柔讓我下去擋窗簾的時候,我看見外面的光線一閃,地面的震動和偽裝出來的怪物眼睛正好把外門震得抖動了一下,由於沒有門鎖,我在一瞬間看到了外門的牌子,嘿嘿,讓我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剛進門時是小張和巧麗之家,突然就變成了小亮和美雲之家。
小河微微歎息了一聲,犀利的眼神也漸漸的垂下來,似乎是為自己不察覺的失誤而懊惱。
「我當時就察覺不對,不過我並沒有出聲,於是一個晚上我其實都沒有真正睡著,而你改換記憶的催眠其實應該睡夢中進行,所以,我其實受到了你的雙重記憶,但是小張的記憶卻沒有消失。」凌雲嘿嘿一笑,「當然,我能夠保持自身的意識,還另外有奇遇,這就不跟你多說了。」
「然後,在吃過早點我出門的時候就聽鄰居說起了怪物吃人事件,這裡又暴露出另外的疑點。」凌雲緩緩的說著,「在看到殘屍第一眼的時候,我發現其他人雖然都表現的十分恐懼,但是卻沒有噁心作嘔的表情,而且唐三叔也在無意中說過一句話,所有的殘屍在出現後,都沒有家屬來認領,就這兩點,就很值得懷疑了。」
「哦?你的意思是人們見到殘屍應該還有其他反應?家屬認屍也是應該的?他們不會懼怕那令人噁心的屍體麼?」小河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不由自主的問道。
凌雲看了他一眼:「當然,殘屍那麼血腥,第一眼讓人看到只會覺得噁心想吐,恐怖倒還是放在第二位的,你沒有這種感覺,當然不會把鎮民的反應安排得真實,而且不論死者變成什麼樣子,家屬肯定是應該會來的,即便有一家有特殊情況不能來,其他家有人去世,不論屍體變成什麼樣子,多麼血腥恐怖,他的親人也一定會到場,因為這是感情所在,可是你,在設計夢境的時候,並沒有把感情的因素考慮進去,或者說,你根本就沒有親人,當然也不會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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