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01:10
第十章 畢竟不是遊戲

  等百里雲真的消失在街頭的時候,系統的任務才提示已完成。不只是寧月鬆了一口氣,站在一邊驚魂未定的周濟也是一樣。周濟父女連忙感恩戴德的表示感謝,尤其是周翠翠,看向寧月的眼神都帶著火花。

  此事說起來寧月還是很尷尬的,畢竟周濟藥鋪的遭遇還是因他而起。在與周濟交代好以後的說辭分配的份額之後,寧月就告辭離開了。

  回到衙差院,寧月迫不及待地回到後院。剛才完成了任務拿到了三百點經驗,而人物從第一級升到第二級只需要二百五十點經驗,也就是說,寧月可以升級了。

  人物升級按鈕已經亮起,寧月飽含期待地點了升級。在一陣酥麻過後,寧月的人物等級已經從一級升到了二級。按理說等級提高了一倍實力也該是提升一倍。但可惜,沒有絲毫感覺,身輕如燕的感覺沒有,脫胎換骨的感覺也沒有。就好像打了一個冷顫之後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信邪的寧月再一次沉入系統版面,人物等級已經是兩級,但人物的力量,速度,防禦都沒有一點的改變,戰鬥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提高,除了根骨增加了一點之外升級竟然沒有一點的好處?

  寧月很失落,如果把這三百經驗用到升級武功上面,寧月至少能將小擒拿手升到十一級,到底還是經驗誤導啊!反思了一下之後,寧月也明白了升級不能帶來實力提升的原因。

  系統畢竟不是單純的遊戲,既然系統可以影響到現實,現實又怎麼可能不會影響到系統?不可能好處全都保留,壞處全都消失。

  在現實的世界,沒有升級,人變強的原因還是因為學習了高深的武功或者是功力的精進。升級,了不起提升一下根骨資質於實際還真沒多少作用。

  想通了這一點,寧月自然結合實際情況來給自己變強制定了一份計劃。花了整整大半天,寧月在勉強整理了出來。首先是需要弄一份內功,知道了系統與實際的關係之後寧月也明白了只有提高了內功自己的實力才會有極大的提高。

  那麼以後觸發任務賺經驗之後最先投資內功,然後投資招式,至於人物等級……那是能不升就不升,反正升了也沒啥用。

  三天之後,百草堂神農幫和石窟門三大掌門齊聚周濟藥鋪,因為知道周濟背後站的是謝雲,所以幾大掌門對周濟還算比較客氣。

  商討之後,三家平分了周濟藥鋪的赤炎丹,但必須保證周濟藥鋪不被其他不懷好意的人和勢力騷擾。寧月每月給周濟藥鋪提供三十顆丹藥,正好每家十顆。

  不知不覺又過了五天,自從將小擒拿手練到了小成之後,寧月的修煉進度明顯變緩了下來。可以說速度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不是寧月不勤快,而是從小成十級到大成十五級,每一級的熟練度都比以前所有加起來還要多。

  夕陽在天邊落下最後一道餘暉,天空依舊很亮。寧月哼著小曲緩緩的走到鄉間小道之上。還沒靠近易水鄉,地平線的盡頭一個黃色的小點突然出現飛速地向寧月奔跑而來。

  「旺財?」寧月驚喜地叫道,蹲下身體任由旺財撲進自己的懷中。

  旺財是一條土狗,但寧月敢保證這是世上最聰明的土狗。反正寧月以前沒事幹經常和旺財說話,而他所說的話旺財幾乎都聽得懂。

  本來寧月給牠取得名字是追月,因為旺財跑起來真的很快。但後來謝雲以堂堂四大神捕之一追月大人竟然和一條狗同名為由硬是改成了旺財。

  半個月前,旺財和謝雲一起消失,對於這一點寧月已經習以為常。因為謝雲破案經常會用到旺財去幫忙,但像這一次一下子就消失了半個多月倒是從未有過。

  旺財回來了,那就意味著謝雲也回來的,寧月心情也突然變好了起來。謝雲不只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他的大哥。雖然有時候這個大哥很不著調但只要有謝雲在,整個十里八鄉就得給寧月幾分面子。

  推開整齊的籬笆,寧月輕快的踏進自己的小院。一抬眼,就能看到謝雲坐在房沿上耷拉著腿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在我的印象中每一次和你見面不是看到你在喝酒就是你來請我喝酒?你有沒有數過這些年你喝了多少酒?」寧月站在院子裡仰著頭笑問道。

  「沒數過,不過我猜可以將眼前的池塘倒滿!」謝雲一邊往嘴裡灌著酒一邊回到。

  「一立方的酒共有兩千斤,前面的池塘至少可以放得下三千六百立方的酒。也就是說共有七百二十萬斤酒,就是給你十輩子也喝不了這麼多。」寧月頭也不抬的戳破了謝雲的牛皮。

  「喝?什麼時候你的反應這麼快了?」謝雲驚訝地放下酒壺,當他正式打量寧月的時候,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道精芒。

  「小月月,接著!」說著手中的酒壺恍若流星一般向寧月砸來。

  寧月沒想到謝雲會突然間的出手,但依舊照著本能反應大手一抄將酒壺抄在手中。剛剛抓穩,耳邊的風聲就已經響起。

  謝雲看似一個爛酒鬼,但他的身手絕對是不錯的。年僅二十三歲卻能達到後天七重境界,放眼整個天幕府也是不多。謝雲一掌擊來,看似緩慢但手掌間如海浪般翻滾讓整個手掌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寧月剛剛揮手格擋,兩掌交錯寧月就感覺到了不對。

  彷彿陷入泥潭一般,寧月的掌力被吞噬一空,更讓他難受的是整個身體都彷彿陷入了泥潭,無論做什麼動作都那麼的艱難,彷彿束縛無處不在。漸漸地,不只是行動變得吃力,就連呼吸也彷彿異常的黏稠。

  謝雲嘿嘿一笑,手掌翻飛抓著寧月的手臂又扯又捏,不一會兒整條手臂就失去了知覺。這一招寧月很熟悉,就是這些天他都一直苦練的小擒拿手。

  「哈哈哈……小月月,你可以啊,大半個月不見你竟然已經成了三流高手?實在讓為兄大開眼見,為了慶祝一下小月月是不是該請哥哥吃一頓酒?」謝雲抓著寧月的手反手掰著,一邊慢條斯理地拿起被寧月放到地上的酒壺美美地灌了一口。

  「放開我!」寧月冷哼一聲,自己按照小擒拿手的法門慢慢地回正被謝雲抓亂的筋骨,「三流也算高手?還有,想喝酒自己去地窖裡拿,別找什麼藉口。」

  「這怎麼可以?那可是老師親釀的佳釀,而且還是老師為數不多的遺物你就是給我再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拿的。」謝雲瞬間變得一本正經,看他的表情不熟悉的人也許會真的被他騙過去。

  「切,說得好像真的一樣,你現在喝的酒是哪裡來的?別告訴我是你在村口的張叔家打的。」沒好氣的說著,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理尷尬的謝雲踏進了院子。

  謝雲屁顛屁顛地跟著進了屋,看著寧月忙著燒水,謝雲眼珠子又咕嚕嚕地轉了起來,「小月月,你不打算做飯麼?」

  「我在衙差院裡吃過了……」

  「我還沒吃過啊,家裡來了客人怎麼不該招待一下?」謝雲的表情很憂傷,看著寧月的眼神如此的幽怨。

  「這個家,你待得時間比我還長。」寧月不以為然地笑道,「想吃東西自己去廚房弄,記得給旺財也做一點。我不知道牠今天回來所以沒給他帶骨頭……」

  謝雲唾了一口一溜煙消失不見,感情在寧月的心中自己還不如一條狗啊。自從寧月受傷之後,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越來越精嘴巴也越來越毒。

  不過對於寧月的轉變謝雲非但沒有懷疑反而暗中竊喜。因為在謝雲的印象中,寧月小時候是很有靈氣的。現在也許是褪去身上的偽裝恢復到原本的性格。

  不一會兒,謝雲捧著一碗麵條來到寧月的身邊呼嚕嚕地吃了起來,「不問問我這大半個月去幹嘛了?」

  「你是天幕府的鐵牌鋪頭,自然有很多事要做。不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寧月漫不經心地往灶台裡扔了一根柴火。

  「半個月前,在太湖中心爆發了一場驚世大戰。有興趣知道麼?」謝雲露著邪惡的笑容看著寧月的側臉問道。

  「和我有關係麼?」寧月微微一動,半個月前正好是自己搞出赤炎丹的時候,那一天的天氣也異常的古怪,一會兒颳風一會兒下雨的。

  「有!」謝雲突然放下碗一臉的嚴肅,「千暮雪突然駕臨怒蛟幫約戰岳龍軒,約戰地點就是太湖。當初觀戰的有江南大俠江別雲,還有金陵絕頂的沈家沈千秋。除了他們兩,再也沒人能近距離地看到這一場大戰。」

  寧月手中的動作一頓,一個月了再次聽到了千暮雪的消息。對於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要說不在意肯定是騙人的。但寧月卻又不敢把自己真的擺在她未婚夫的位置,正如世人說的那樣,千暮雪身在塵世,卻跳出紅塵。走在人間,卻是天上謫仙。讓寧月隻敢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

  「她沒事吧?」勉強的讓自己的語氣貼近與自然,但謝雲這樣的老江湖還是露出了一絲得逞的詭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01:13
第十一章 治國平天下

  「平手吧!」謝雲繼續捧起麵碗呼嚕嚕地吃了起來,「岳龍軒在回去之後就直接閉關了,千暮雪也回到了桂月宮。但是,哪怕過了半個月,先天以下依舊不得下太湖。太湖水中劍氣縱橫大浪翻卷,天榜高手之戰恐怖如斯——」

  謝雲一臉羨慕嚮往,先天如果是普通江湖中人的追求,那麼天榜就是他們這群天之驕子的嚮往。滾滾長江東逝水,一代新人換舊人。古往今來,多少天之驕子大綻光彩但能在天榜留名的也就那麼幾個名字而已。

  「哎——今年不知又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了……」寧月添了一把柴火嘆道。

  美好的嚮往瞬間被破壞殆盡,謝雲僵硬著表情幽怨看著寧月,實在無法理解這貨的跳脫思維。自己跟他說天榜高手的風采,他給你來一句憂國憂民?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那麼不在乎?

  「你說時隔半月太湖水中依舊劍氣縱橫,那太湖中的魚蝦定然死傷慘重怕是三年別想恢復元氣。靠著太湖水岸的漁夫約七千戶六萬餘人,他們交戰之時有誰替他們想過?我不是在怪千姑娘,只不過這個江湖實在……」輕聲一嘆,寧月目光灼灼地轉過臉向謝雲望去。

  「這就是我這半個多月忙的腳不點地的原因。天幕府也是為此而成立,將江湖武林與普通百姓之間的聯繫降到最低。但就是如此,我們天幕府還不受江湖待見,走到哪都要被人罵一句朝廷鷹犬。」謝雲也是有些傷感地吐槽道,這種委屈,他已經說了無數次,但第一次他如此得到寧月的認同。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忌!這個世界之所以混亂是因為掌握力量的人脫離了朝廷的掌控而已。如果你們天幕府只是為了給江湖爭鬥擦屁股,那我真高估了當年的洪武大帝。在我看來,非是天幕府善後於江湖,而是天幕府管制於江湖,只不過時機未到而已。」

  寧月前世是警察,所以他更明白什麼叫法術法制。法制的前提是平等,為了卻是自由。他雖然也幻想一刀在手快意恩仇的生活,但有這樣想法的人絕對沒想過別人也可以這樣。當所有人都一刀在手快意恩仇的時候,這個世界將是何其可怕的世界。

  「世界的戰略性武器就是武功,而武功偏偏弄得遍地都是,這些學了武功的人還全都自行抱團成為一股股脫離朝廷管轄的勢力美其名曰門派。

  一些大型宗門,光門下弟子就數千,佔領大片土地。靠著這些宗門生活的平民百姓更是有十萬之多儼然成了一個國中國。大周皇朝如何不亂?天下何時國泰民安?」

  看著謝雲震驚的表情,寧月很是得意那種指點江山的感覺,異常地風騷也異常舒爽。呵呵一笑:「算了,我也是隨便說說,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衙役,這種家國大事還是交給……我操!」

  「怎麼了?」謝雲好奇地看著突然爆粗口罵孃的寧月,在謝雲的印象中,還沒聽過寧月爆過粗口。

  「沒事,手被木刺紮了一下。」寧月露出一個比哭還慘笑容,臉色更是變得面無血色。

  「我下個月要走了……」謝雲狐疑地看了眼寧月,突然幽幽地說道。

  「去哪?」寧月漫不經心地問道,耷拉著腦袋彷彿深受打擊一般。

  「涼州,我師父推薦我去涼州任職,不過你放心我會和魯達打招呼的,以後由他照應你。」

  「恭喜高升!」寧月心中一暖,這個兄弟真的沒得說,從小到大對他可謂無微不至,如果寧月是女的說不準直接以身相許了。

  「平調,平調而已!對了,最近一段時間儘量晚上不要走夜路。」在裝逼般地謙虛一下後,謝雲突然一臉嚴肅地告誡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

  「隔壁中縣的天幕府大牢裡前幾天發生大火,逃出了六個死囚到現在還沒有落網,有線索指引似乎到了咱們吳縣。這群傢伙都是亡命之徒,誰遇到誰倒霉。蘇州府已下達海捕文書,在這群歹人沒有落網之前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哼,不被我遇到才好,要是被我遇到,就讓他們見識我分筋錯骨手的厲害!」武功有所長進讓寧月的小心臟有些自我膨脹。

  「得了吧!」謝雲不屑地打擊道,「這幾個死囚每一個都有武功傍身,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聽哥一聲勸,要真走霉運遇到了,別廢話趕緊跑。」

  因為寧月心情不佳沒精力和謝雲扯皮,謝雲吃完面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順走了一袋赤炎丹。旺財開心地回到了牠的狗窩,寧月卻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叫你嘴賤啊,叫你裝逼啊!我說你咋想的?沒事說什麼俠以武犯忌?指點什麼江山?江湖亂關你屁事?就算亂能亂到你頭上?」寧月已經罵自己罵了半個時辰,但他似乎還意猶未盡。只因為在他嘴賤指點江山的時候,腦海中跳出來一個任務,而且是自動接取的主線任務。

  「治國平天下,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朝廷與江湖的弊端,那麼身為有志向的少年當然要建不世之功立千古名聲。十年之內實現以天幕府管制江湖武林,讓天下武林人士都成為聽命朝廷的乖寶寶助朝廷內安四海外抵群狼。任務完成獎勵天道果位,任務失敗經脈寸斷減壽十年。」

  「這是霸王硬上弓啊!」如果是可選任務,寧月絕對不接。這是一個長達十年的宏大任務,天道果位是什麼?鬼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按照任務去做,他寧月絕對是整個江湖武林的仇人。

  其中的艱難險阻生死劫難肯定數之不盡。寧月可沒那麼偉大的理想,他重生以來最真摯的願望就是能自由自在的混吃等死。在他的原計劃中,等練就了一身可以保命的武功之後就整天吃吃喝喝睡睡,不管閒事不湊熱鬧,如果千暮雪到時候還不反悔,他就安心地做一個小白臉……

  但是,美好的生活被這個任務破壞了,他不想經脈寸斷,更不想減壽十年。所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照著系統任務去幹,將整個江湖武林納入朝廷之中。這是一個小衙役能做到的麼?要完成這樣的目標,他寧月還得先爬到天幕府捕神的位置才行。

  「天啊——」寧月抓著頭髮一聲慘嚎劃破天空。

  太湖岸外燈火連天,密密麻麻的建築是以五行八卦排布。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一里一閣樓三里一碉堡分型錯位仿若臥龍攀附。

  怒蛟幫佔地方圓二十里居高臨下的霸佔了太湖最大的港口,哪怕夜已深,整個怒蛟幫依舊燈火通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在暗處更多如鷹一般的眼睛盯著每一個角落。可以說,怒蛟幫的守衛就是比大內皇宮都絲毫不遜色。

  怒蛟幫是九級大型宗門,而整個大周皇朝像這樣的九級宗門不會超過二十個。一聲龍吟自怒蛟幫上空響起,一瞬間狂風大起風捲殘雲,怒蛟幫星星點點的火把突然間全部熄滅。

  而更讓怒蛟幫幫眾驚恐的是,太湖港口的湖面上風起雲湧忽然地捲起十丈大浪,彷彿湖底之下有巨獸在廝殺。

  「龍……龍王爺要出水了——」不知是誰尖著嗓門驚恐地叫道,忽然間,一道水柱升騰,水柱的頂端正是一顆水組成的龍頭,哪怕火把全部熄滅,在明亮的月光下這顆龍頭清晰可見。

  「哐!」又是一聲巨響,無數星光在水中綻放,彷彿無數能發光的魚群突然間浮出水面聚攏而來。水龍衝出水面之後在水面上盤旋,底下的怒蛟幫幫眾紛紛驚恐的跪下叩拜。

  泛著光亮的魚群聚攏之後也是衝出水面向空中的水龍撞去。分散的魚群合成一股,這時候眾人才看清這那裡是什麼魚群,而是一道道數之不盡的劍氣。劍氣聚集在空中形成一把十數丈天劍。

  天劍如冰似玉,帶著凜冽的殺意向龍頭斬下。龍頭當然不願坐以待斃,猛的翻轉一口向天劍咬去。如此場景,底下的怒蛟幫眾幾時見過?只當是神仙打架紛紛趴在地上死命的磕頭。

  「轟——」一聲巨響,天劍在巨龍的轟擊下突然間破碎彷彿天上灑下的星光落向湖面。而水龍似乎宣誓著自己的勝利一般在空中盤旋了三圈之後也一同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再也沒有動靜,底下磕頭的怒蛟幫眾這才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早已平靜的天空。

  「打完了?」這個疑問在身邊不時的響起,誰也沒有顧得上擦去磕破的額頭流下的鮮血。

  「太湖結冰了?」不知是誰突然驚恐地叫道。

  現在是三月天,可以說春暖花開整個江南道早已茵茵翠翠。但在這個時節,太湖方圓十里一片冰天雪地。這是凡人能做出來的偉力麼?這簡直是神蹟啊!剛剛站起身的幫眾再一次跪地叩拜不已。

  一個面容俊俏的青年疾步的在怒蛟幫中心走廊走著,看著虎步熊風的樣子顯然很急。但等到他在靠近一幢閣樓之時,他卻突然地放緩了腳步與先前的疾風烈火形成強烈的對比。

  青年輕柔地踏進閣樓,仔細的整理了衣冠之後才在閣樓內的一塊蒲團上跪下,虔誠的趴下磕了一個響頭,「徒兒司徒冥叩見師傅!」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01:16
第十二章 越獄的死囚

  「冥兒來了!」閣樓之內傳來了一聲輕柔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而此人正是怒蛟幫的幫主,天榜排名第七的絕頂高手江州龍王岳龍軒。

  岳龍軒成名於三十年前,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得到江州第一高手的稱號。但岳龍雲心比天高絲毫不滿足於江州第一,他要做的是天下第一。

  故而二十年前他閉關潛修將一身武功歸納整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花了整整七年時間才將一身武學融為一爐。再次出關之後,一聲龍吟驚動九州不僅一舉位列天榜,更是踏上天榜第七的位置生生將五名天榜高手踩於腳下。

  「方才我已將千暮雪留在太湖中的無垢劍氣擊散,明天開始怒蛟幫照常漕運。」岳龍軒的聲音傳來,語氣雖然很輕,語速雖然很緩,但其中的霸氣卻讓人生出一種膜拜的情緒。

  「師傅神功蓋世震爍古今,世人將月下劍仙吹得神乎其技到頭來還是不敵師傅,說到底,她也不是真的劍仙終究是一介女流之輩。」司徒冥瞬間拍過去一記馬屁。

  「呵呵呵……」得意的笑聲傳來,看來裡面的岳龍軒對這句奉承很是受用,「冥兒不許胡說,世人道千暮雪為人間謫仙倒也不算言不符實。千暮雪才年芳十八,而為師卻已過了天命之年。古往今來,那麼多的江湖天驕有誰能在這個年紀達到這個高度?

  不出意外,二十年後天下武林將是千暮雪獨領風騷。更何況,我們這次是比鬥而非生死決戰,她的無垢劍氣飄渺出塵圓潤自如,我也是花了大半個月才勝了一籌。要是生死搏殺,結果卻只能是我倆同歸於盡。所以,我雖比她強上一線但卻不能勝她。這個千暮雪果然可怕……」

  「是,弟子謹記師傅教誨,絕不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二十年後,就算千暮雪獨領風騷弟子也要做那個能與她同站巔峰之人!」司徒冥立刻一臉決心地說道。

  「你能有此志氣甚好!不過這次叫你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問你。」

  「請師傅問,弟子不敢隱瞞!」

  「這次千暮雪約戰我是因為在蘇州府內一個少年被易羅雲刺殺,你可只知道易羅雲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司徒冥遲疑了起來。

  「說!」裡面的聲音突然厲聲暴喝,氣勢升騰彷彿洪荒猛獸在面前咆哮。司徒冥蜷縮在蒲團上瑟瑟發抖,一瞬間,冷汗就已經濕了衣服。

  「回……回稟師父……是……是少幫主命令易護法……去做的!」司徒冥顫抖的聲線彷彿被撥動的琴絃,再也沒有方才的風采和氣度。

  「賢兒?你可知為何?」

  「一個月前,少幫主不知從何得知……月下劍仙千暮雪竟然有婚約在身……而那個人……那個人就是蘇州府被易長老刺殺的少年!所以……所以……」

  「哼,賢兒還是不死心麼?我會去和他說,知道此事的有多少人?」

  「不……不出五個……」

  「殺!」

  「是!弟子告退……」說著標準地磕了個頭之後顫顫巍巍地轉身離去。落魄蕭瑟的身影絲毫沒有來時的神采飛揚。

  彷彿一道清風拂過,一個身著紫色錦袍的中年人突然出現。中年人其貌不揚,粗獷的絡腮鬍子就像村野莽夫。但他偏偏就是天下聞名的江州龍王。

  如鷹一般的眼神掃過司徒冥跪拜的蒲團,兩隻被浸濕的手掌印在地板上如此的刺眼。下一瞬間,一陣快意的笑聲自閣樓中傳出。

  寂靜的夜,冷冷的月!

  一道流星劃過天際,草叢中不時的響起幾聲蟲鳴。寧月領著旺財走在偏僻的山道之上。

  換做平常,寧月絕對不會這麼晚地回家,但誰讓這一旬輪到寧月值夜呢。值夜的作用就是防止晚上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比如著火啊發生了案子啊這類的。但同里鎮這個還不滿一萬人的小鎮,已經好幾年沒遇到非要晚上處理的事了。

  子時一過,寧月就吹滅了油燈關好了衙差院的門領著旺財往五里外的易水鄉走去。因為易水鄉離同里鎮不遠,所以寧月並沒有像其他衙役一樣在鎮上租房子住。唯一討厭的一點就是上下班的路上要走一段矮腳山路。

  蘇州府山明水秀,水是綠水,山自然是青山。半夜三更走在茂密的林中,沒一會兒衣服已經被樹葉上滴落的水珠打濕。

  「旺財,還好有你陪著。我很久沒有走夜路了,在這個荒山野嶺,總感覺一股嗖嗖的寒冷!旺財,你說咱們會不會遇到不乾淨的東西?」

  還好旺財不會說話,否則一定會將這個主人鄙視到死。衣服被露水打濕了,被風一吹當然嗖嗖地冷。一般人這個時節要在晚上走過這條山道,都是穿著蓑衣過的。

  「旺財,你想不想撒尿啊,脖子裡被這麼一吹,突然有一種尿意……」

  不是寧月神經病要嘀嘀咕咕地和一條狗說話,畢竟這裡是荒山野嶺,環顧四周一片漆黑。就連頭頂灑下的月光都能讓寧月聯想到妖怪殭屍,在這樣的環境中走路要是默不作聲估計還沒到家自己就已經被嚇出神經病了。

  「嗚——嗚——」旺財突然間頓住腳步,半趴在地上向著一邊的密林深處發出一陣陣凶悍的低吼聲。這也是謝雲最滿意旺財的一點。發現可疑情況絕不像其他的狗那樣大聲的亂叫,而是默不作聲的將人領過去指名目標,要是可以,還會不介意偷偷地靠近對著敵人要害部位來上一口。

  這座小山叫矮腳山,四周環繞的全是人家。以前還有點小動物出沒,但幾十年前開始人們就再也沒有在這裡打到過野味更別說野獸了。矮腳山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為十里八鄉提供柴火,可以預見不出百年,這座矮腳山恐怕會淪為真正的荒山。

  沒有野獸,當然就沒有危險。但旺財卻在這個時候發出了警報不用說矮腳山裡有了外來者。如果是野獸那還好,但如果是人……半夜三更躲在密林之中一定不懷好意。

  寧月突然感覺這個陰森恐怖的密林不再那麼的可怕,強烈的好奇心彷彿電流一般流過全身讓寧月忍不住想要向密林中摸去。

  抱起旺財,寧月小心地向密林深處探去,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旺財也非常乖巧,哪怕被寧月夾在腋下都沒抵抗一下。

  還沒走出百米,寧月卻臉色凝重的停下了腳步。眼前是一顆被砍斷的樹,樹幹差不多有寧月的腰粗。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麼粗的樹竟然是被人一刀斬斷的。

  斷口之處整齊平整,看似如清風拂過一般。寧月的心瞬間沉下半截,這一刀很快,至少寧月覺得這一刀砍的如果是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目等死。

  「看來不是野獸,那就是有人躲進了矮腳山!」寧月突然間想起前兩天謝雲的忠告,有六個死囚逃進了吳縣。原本寧月還不認為世界會這麼小,但現在不得不承認,世界真的很巧。

  既然知道了死囚的所在,最保險的辦法是悄悄的離開然後去同里鎮天幕府找謝雲讓他過來拿人。這樣自己說不準還能撈個功勞賞到幾十兩銀子。寧月剛想退出,但卻又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這裡離易水鄉只有二里路,而離矮腳山最近的村莊也是易水鄉。這群亡命之徒來到這裡,最受威脅的自然就是易水鄉。

  寧月五歲喪父,如果不是易水鄉這些純樸的鄉親,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所以,退去的腳步猶豫的頓住。既然知道那群歹人對易水鄉有著致命的威脅,怎麼也得打探一下他們來此的打算再做決斷。

  打定主意,寧月再次小心的往密林深處走去,這一次,他的動作更輕,每一步都要花費好久才踏出,就是怕快了發出聲響。半個時辰,他才走出了不到五百米。

  「火光!」寧月的眼神一凝,輕輕的將旺財放下,「你在這等我,我去打探一下。」

  在警校裡訓練的技術終於派上了用場,怎樣潛行是警校的必修課。因為很多時候需要悄悄地靠近罪犯進行抓捕,要是讓罪犯聽到動靜逃跑很有可能會導致抓捕失敗。

  神不知鬼不覺得,寧月如影子一般的逼近到目標五十米處,而這也是寧月的極限了,再靠近被發現的風險太大。以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寧月根本不敢冒這樣的險。

  好在此處萬籟俱靜,就算隔著這麼遠,寧月還是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大哥,以咱們的本事,將來隨便在一個商道邊找一個山頭立個寨也能滋滋潤潤地過日子,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蘇州府雖然富澤,但能躲的地方太少了,咱們就算能一票撈個大的,有沒有命享用還不知道呢。」

  「你以為我不想麼?幹完這一票我們就去涼州,蜀州,離州,反正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那個赤裸上身一身古銅色皮膚的壯漢嗡嗡的說道。

  「大哥,我就不懂了,既然您也有這麼個打算為什麼不直接走還要做一票再走?天幕府對蘇州府的封鎖越來越嚴密了,再晚個幾天,我們就很難混出去了。再說了,一旦我們幹了一票,不就是等於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麼?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4 16:2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1:19
第十三章 守護的決心

  「呵呵呵……」為首的壯漢突然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這一票幹了,我們才有一線生機,要是不幹!那才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輕輕地挑了挑火堆,火焰再一次劇烈地燃燒起來,「老三能想到這些,說明你腦子不錯。可惜,你只想了以後卻沒想過以前。」

  「以前?」那個被稱為老三的精瘦漢子疑惑地問道。

  「你當天幕府的大牢是那麼容易走火的麼?你說那麼多死囚都被燒死了為什麼偏偏我們六個逃了出來?」

  這一句話問出來,其餘的五個紛紛一臉驚容,「大哥,難道是有人故意要放我們出來做事?」

  古銅色壯漢不屑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們,而是我!要不是我,你們幾個就和其他被活活燒死的倒霉蛋一樣成為飄蕩在中縣天幕府大牢的孤魂。」

  五個死囚紛紛臉色大變,還是那個老三比較精明,眼珠一轉立刻一臉惶恐的拜倒在壯漢身前,「多謝大哥救命之恩,以後老三的命就是大哥的,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其餘幾個頓時也反映過來,紛紛湊過來宣誓著效忠。那一副赤膽忠心的樣子,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壯漢過目了。

  「哈哈哈……好!今日寅時,幾位弟弟隨我下山去幹一票!」壯漢得意地笑道,而寧月的心卻瞬間為之一滯。現在已經丑時過半,也就是說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會有所行動。

  「寅時?大哥,這不就是馬上就要動手了?上哪幹一票大的?莫非我們來此也是受人指示?」老三尖著聲音問道,眼珠子更是滴溜溜地亂轉。

  「易水鄉!寅時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我們悄悄殺進易水鄉,易水鄉村民不到百戶,而且都是一群農夫。那人的要求只有一個,不留活口,乾淨利索,至於下一步……等完成了這一步再說!」壯漢冷笑的說道,每一次字彷彿是鐵錘敲在寧月的心上。

  「這群王八蛋真的想對易水鄉動手?該死的,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會下山,而我現在通知鄉親躲起來也來不及了。怎麼辦……」寧月心亂如麻,無數方案從腦海中流過,卻被他一一否決,來不及了,如果他們再晚一個時辰動手寧月都能有無數辦法,恨只恨自己發現的太遲了。

  「叮,是否接取任務?」

  「嗯?出發任務了?」寧月渾身一顫,但一瞬間就明白了,只要自己想或者什麼事件發生在眼前就有可能觸發任務。

  「接取」

  「守護,身為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在鄉親們面臨危險的時候就該挺身而出。任務要求,擊殺六名死囚,或者阻止他們對易水鄉的威脅。完成任務獎勵經驗一千點,銀兩一千點。」

  「一千點?這可是大收穫,直接可以讓我從兩級升到四級,可以讓小擒拿手從十級升到十三級。看來這個任務的難度也是很要命啊。」

  「大哥,看著這個要求……小弟怎麼感覺是在尋仇啊!大哥,咱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別是那種不能碰的硬釘子。如果是那樣,我們還不如回牢裡等死呢,這樣還能多活兩天……」老三臉色陰晴不定,對於這種怕死的人來說,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放心,我們要對付的只是天幕府的一個鐵牌捕快……叫什麼來著……對了,好像是叫謝雲。不管了,到時候我們埋伏好,等待他被引來我們直接出手偷襲。殺了他,從此海闊天空!」壯漢似乎看到了以後的逍遙自在,臉上露出了一副嚮往的神情。

  寧月已經沒心情聽他們說什麼了,悄悄地利用潛行技能,相安無事的退出一直到旺財等候的位置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旺財,你知道麼,自從上次死過一次之後我就特別的怕死。生命太脆弱了,嗖的一下,說沒了就沒了。所以我那時候就發誓,以後無論什麼危險,我都能躲就躲……但這一次,我是躲不了了。我是吃易水鄉百家米長大的,你也是對吧?」

  說著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然後一狠心咬破手指在布上寫了四個字。

  「旺財,我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一定要儘快把血書送到謝雲手上。快去!」旺財彷彿聽懂了寧月的話,一口叼著血書轉身拔腿就跑。月光下,旺財的身影就像一道流光。直到旺財的身形消失不見,寧月才再一次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思索著應對的方案。

  對方每一個都有武功傍身,尤其是那一個大哥。聲音渾厚如鍾,顯然有著渾厚的內力。與這樣的人交手,正面交鋒就是送人頭,所以決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時間慢慢地過去,吃飽喝足的六個死囚撐著火把緩緩的踏出密林。躲在暗處的寧月眼睛一眯,「果然不出所料!」

  方才沿路走去,有不少樹被砍倒。在生疏的密林中行走,一般人都會沿路做記號以防止迷路。而那些被砍剩的樹樁就是他們做下的記號。所以,寧月當即就斷定他們下山的路線也一定會沿著那些記號。這樣正好給了寧月佈置一些陷阱的條件。

  六人下山是為屠村,但他們竟然一路歡聲笑語顯然沒把將要做的事放在心上。也許在他們看來,殺人放火和吃飯喝水沒什麼不同。

  寧月默默地計算著距離,突然間地鬆開了手中的藤條。六個死囚毫無察覺,正說著過會兒挑幾個漂亮的女人來發洩一下憋了好幾年的火。突然間,一聲破空聲響起。一層泥土自頭頂灑落將六人手中的火把紛紛打滅。

  「有人!」為首的老大驚駭地叫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得躲到這裡,而且還在幹一票之前被人發現,由不得他不驚慌失措。

  但這一群好歹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在突然的變故之後一瞬間做出反應。六人四散開去,手中的武器揮舞,不僅是砍殺周圍,更是護住周身的要害。

  但可惜,等了半天,想像中接踵而來的攻擊並沒有到來。六人就著月光疑惑地對視一眼。剛才的一擊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埋伏他們,但這一下之後再無聲息讓六人都狐疑了起來。

  到底是暗中有人虎視眈眈……還是獵戶白天佈下的陷阱?因為頭頂蓋土的作用更像是驚嚇獵物將獵物趕到真正的陷阱那去,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白天他們沒有發現?

  陷阱來自於頭頂,所以六人都仰著頭盯著茂密的樹冠。可惜月光太過於昏暗,幾個人就是把眼珠子登出來也沒有絲毫發現。

  一個死囚突然間腳下一沉,彷彿踩到了空處一個狗吃屎趴倒在了地上將身前茂密的灌叢壓得啪啪直響。

  「老五,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摔地上了?」老大有些不爽地喝道。

  原本以為摔一跤會立刻爬起來的老五卻像死了一般地趴在灌木叢中動都不動一下。一連叫了三聲都沒反應,老大終於察覺到了異常。

  猶豫地將老五翻轉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太刀直插在老五的胸膛,鮮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灌木叢。寧月只是略施小計,原本也沒想過能取到什麼大作用,但想不到這麼簡單的陷阱竟然直接拿下了第一血。

  而不遠處的死囚們卻齊齊地吸了一口氣,「好快的刀,好高明的身法!」

  幾個死囚包括他們的老大都沒有想過,老五是因為摔倒的時候撲倒在藏在灌木叢中的太刀才死的。這麼缺德的陷阱就連這群腦子裡全是壞水的人也想不出來。

  所以,他們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對方的刀法奇快無比,對方的身法猶如鬼魅。凶手竟然當著他們的面一刀殺了老五而讓他們毫無察覺,顯然暗中的那個人武功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麼,武功這麼高的高人為什麼不現身一刀一個將他們全殺光?解釋只有一個,那個高手想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地玩死自己一夥,因為這樣的事他們以前都幹過。

  剩下的五個人都慌了,就連他們的老大也是心中陣陣發毛,原本古銅色的皮膚竟然被嚇成了雪白。在這樣的恐怖的氛圍中,寂靜是可怕的。寧月前世學的犯罪心理學再次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寧月只要保持安靜不要發出聲音就可以了。在恐怖的殺機之下,對方的五人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

  恐懼在五個死囚心中蔓延,就連透過樹葉的縫隙傳來的晚風,都像是死亡在他們的脖子間環繞。過了許久,五人恐懼的心才被漸漸的壓下。

  「大……大哥……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走了?」

  「不知道,要不我們分頭躲,如果他還在,那麼他一定會制止我們……」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幾個死囚都心知肚明。制止的方法當然是殺人了,但至於殺的是誰,那就各憑運氣。

  「我數到三,大夥同時散開!」老大的聲音說完,身上的古銅色皮膚竟然泛出一陣光華就像一個鍍銅金身一般。

  「嗖嗖嗖——」五人飛速的散開,各自奔向一顆大樹。而寧月,正好隱藏在一棵樹冠之中。看著貼著樹幹一副驚魂未定的老三,寧月的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殺機。

  「這個老三有點謀略絕對留不得!」想到這,寧月突然倒掛在樹幹上彷彿一條遊蛇從上面垂下,手中的小刀早已用淤泥抹成了漆黑,如黑夜中被風吹落的樹葉一般劃過老三的咽喉。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1:21
第十四章 攻敵心房

  人在緊張的時候,對周圍的警惕性會提高百分之十。但緊張過後生成到了恐懼,他的警惕性會下降百分之三十。而老三早已在之前就被弄得嚇破了膽。

  原本寧月的抹脖子絕無可能成功,身為武者對死亡有著敏銳的直覺。但因為被恐懼麻痺,寧月竟然順利的,無聲無息地割開了老三的咽喉。

  「承幸25年,蘇州府共遺失孩童十三名,承幸26年,十名。往後每年或多或少會有遺失,一直到去年榮光六年……蘇州府到底是怎麼了?這些遺失的孩童沒有一點共通之處,既不是為了勒索錢財也不是為了拐賣……」

  同里鎮天幕府,謝雲挑著油燈整理著天幕府的卷宗。因為馬上要被調離如果不把往年的資料收拾好會給繼任者帶來不小的麻煩,哪怕那個繼任者是自己這麼多年的搭檔。

  「嗯?」謝雲握著卷宗的手猛地一顫,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叫喚聲。此刻凌晨,旺財突然過來一定有事發生,而且絕對是十萬火急的事。

  油燈的燈火猛然間搖曳,剛剛還坐在台前握著卷宗的謝雲已消失不見。一道黃色的流光彷彿蔓延的火焰,在月光下旺財淡黃色的毛髮放射著光輝。

  「旺財,是不是小月月出什麼事了?」謝雲身影彷彿鬼魅一般出現,下一瞬一把抽出旺財口中的碎布。打開一看,臉色瞬間大變。

  碎布上面只有四個字:「叫人,救命!」

  「旺財,帶路!」話音落下,身影已然化風飄起。就像一片鴻毛落葉一般隨著風向遠方飛去。

  矮腳山內,密林外圍。

  四散的五人各自靠著一棵樹杆惶恐的警惕著周圍,那個可怕如鬼魅一般的高人始終沒有顯出一點跡象。等了半天,周圍依舊一片死寂,除了厚重的喘息聲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大哥,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一個聲音不確定地問道。

  「應該……是吧?」老大遲疑地說道,他心底也覺得越來越可疑,到底哪個高手會和他們開這樣的玩笑?而且自己來此也是受人指使,難道背後的大人物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玩死?

  小心地探出身體,幾個嚇得半死的死囚再一次聚攏到了一起,「大哥,這一票還幹不幹?」

  「幹!為什麼不幹?」老大雖然驚魂未定,但臉色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那個高手沒有再出手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已經被人引開了,第二個是他玩膩了已經走了。從他的手段上看,顯然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許他殺了老五只不過一時興起看老五不順眼呢?」

  「大哥不愧是大哥,行走江湖的經驗就是足,被你這麼一說我琢磨著好像還真是這樣?」一個精瘦猴連忙一個馬屁拍過去。

  「咦?不對啊,三哥呢?」

  老大頓時一激,老三是這些人中腦子最好使的。聚攏的時候光顧著慶幸著自己沒受到攻擊一時間忽略了老三。現在一看,五個人就剩了四個少掉的那個正式老三。

  「大哥……我……我看到……三哥是往那個方向去的。」最小的老六指著一個方向,四人小心翼翼地摸著往老三的位置走去。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個身影背靠著樹幹站在那裡。

  「老三,你站那幹嘛?」老大看到老三好好地站著,懸起的心隨即地放下,但下一秒,老大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恐怖的驚容。

  越是靠近,越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而血腥味也代表著死亡。老三的武功可是不俗,好歹是後天兩重境的。比起其他幾個連內力都沒有練出來的高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老三竟然死了,而且死得好快。至少在老三表情上,連一絲恐懼都沒有看到。說明老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老大的心開始打鼓,能有這樣身手的人,要殺他們六個根本就是一巴掌的事。而老三用他的死證明了那個時刻徘徊在他們頭頂的鬼魅,還沒有走。

  「大……大哥……三哥……三哥他是……怎麼死的?」老六的牙關發出咯咯咯的聲響,連三哥都死了,他這個武功最差的還能活命?

  老大的眼睛突然瞪得發直,顫抖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摸上老三的脖子。在那條流盡鮮血的傷口中,一片脆嫩的綠葉被他輕輕的抽出。

  「摘花弄葉,殺人無形?以氣御物,先天境界!」

  說出了這幾句話,更是將自己所有的勇氣,所有的僥倖都隨著字眼吐了出去。寧月的心理暗示是成功的,用刀劃破喉嚨和用樹葉劃破喉嚨的效果天差地別。

  這是個有武功的世界,當然有摘花弄葉的絕技。無論在哪一個世界,摘花弄葉也絕對是頂尖高手的專利。寧月的目的就是嚇死這群混蛋,所以在割開老三喉嚨之後往他的傷口裡塞了一片樹葉。

  「什麼?大……大哥……你說……你說暗中的那個……那個是先天高手?」身邊的幾個小弟語無倫次地叫了起來。先天高手,那是一座豐碑。江湖中有一句話,先天之下皆螻蟻。只有先天,才能笑傲江湖,只有先天才能主宰別人和自己的命。

  「能用一片樹葉割開老三的喉嚨,傷口細若蠶絲這樣的人不是先天高手是什麼?」老大滿臉死灰,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溢出。

  「老大,怎麼辦?」

  「要嘛坐以待斃,要嘛……自我了斷!」

  老大眼神中寒芒閃爍,而躲在暗處的寧月,卻也急得滿頭大汗。偷襲殺死兩個死囚已經是極限。接下來再也不會有成功偷襲的機會,而拖延他們的下山步伐的辦法卻一籌莫展。

  「躲在暗中的卑鄙小人,有種你給老子出來,暗中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你當著我的面殺啊?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死寂了半天,老大突然破口大罵,那一臉錚錚鐵骨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英雄豪傑呢。躲著暗處的寧月不屑的癟了癟嘴,都什麼年代了還用激將法?

  對面的老大罵得歡,但他嘴皮子都磨破了四周都是一片死寂。三個死囚緊緊的貼著老大的背後,眼神不住的向四周掃著,生怕黑夜裡突然射來一片樹葉要了他們的命。

  寧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是被他們罵的,而是他清晰的察覺到對方越來越冷靜。一旦對方不再恐懼,不再緊張,自己就再也無法阻止他們的步伐。

  身為一個先天高手,被一隻螻蟻用這麼侮辱性的字眼辱罵,如果不做點什麼那還是先天高手麼?死囚老大是在尋死,更是在賭。而這一點,正好敲在了寧月的軟肋上。

  「呵呵呵……罵夠了麼?」寧月眼珠一轉,心升一計之後裝出一個沙啞的嗓音冷笑地問道。

  「什……什麼人?」老大剛才裝出的生死無畏錚錚鐵骨瞬間蕩然無存,眼珠亂轉地掃著四周,耳朵不斷地聽周邊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什麼人?從牢裡出來了就忘了我是什麼人?呵呵呵……」那語氣再加上一些模糊的暗示,瞬間讓老大眼睛一亮但又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你?既然是你為什麼要對我出手?既然你要殺我為什麼要救我出來?你到底要做什麼?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我救你出來……當然是要你替我做事……」聲音飄忽不定就像空氣中飄散的幽靈,給在場的四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既要我做事,又要殺我?你到底想怎麼樣?」老大恢復了冷靜,恐懼也漸漸的消散,但不知不覺再一次被寧月帶到了陰溝裡。

  「我有殺你麼?我殺的,是幾個原本就該在生死簿上勾掉名字的人。我救你出來是要你替我做事,但我有說讓你再救幾個人出來麼?」

  「轟——」彷彿一道響雷炸在老大的腦海,一瞬間,剛才不懂的想不通的瞬間都想通了。從中縣大牢逃出來,幾天晝伏夜出毫不停頓的來到這個矮腳山,但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發現了行蹤?原來自始至終那人都暗中跟著。

  為什麼要在自己下山之前出手,原來是他根本就不想這麼多人蔘與此事。也對,關係到天幕府,關係到江南道,這樣的隱祕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寧月不知道老大的想法,如果知道一定會仰天長嘆,「哥們你做山賊實在太屈才了,你該去些小說。這樣的腦洞,這樣的腦補,隨便編個故事也能暢銷啊!」

  想通了這些關節,死囚老大眼中恐懼瞬間消退。手中的大刀握緊了幾分,一臉傲然的仰起頭,「他們都是我信得過的弟兄,屠滅整個易水鄉我一個人做起來太吃力,有幾個弟兄幫忙也能利索點。

  如果你非要殺我的弟兄,那就請你連我也一起殺了吧。在牢中我們結拜的時候就已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刀光就已劃過黑夜。一刀飛快,砍的異常的狠絕,在死字的音調還沒消散在空中的時候,兩顆頭顱就已經突然的昇天而起。

  「二哥四哥!」一聲驚呼,老六閃電般的跳開一臉惶恐的盯著臉上灑滿血水的老大。剛剛還一臉義薄雲天,剛剛還說同年同月同日死,話音還沒有消散屠刀就已經對著自己的弟兄揮下。他不敢相信,但他必須接受眼前的事實。

  「老六啊,你也別怪大哥心狠!當初要不是大哥,你們幾個也該在牢裡被燒死。你們不是都說過麼?你們的命是大哥的,大哥想什麼時候要都可以。現在大哥想要了,你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4 16:2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1:26
第十五章 謝雲趕到

  老六惶恐地看著不斷逼近的老大,雙腿擺得就像風中的柳枝。滿臉鮮血的老大就是一隻吃人的惡鬼,滴血的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老大緩緩地抬起手,露出一個猙獰笑容。老六的武功是幾個人中最差的,或者說老六根本就不懂武功憑的就是一股狠勁。

  但可惜,他的狠勁遇到了狠人。所以他連凶悍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出來頭頂上的刀已經砍下。也許在他死前想起了很多,所以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只不過他想的再多都無法改變他的腦袋成為一個皮球滾到了一棵不知名的樹下。

  老大看著倒下的無頭屍體冷笑一聲,轉過身往密林之外走去。

  「你去哪?」寧月臉色大變,捏著沙啞的嗓音尖聲問道。

  「屠村!」老大身上的古銅色的皮膚彷彿有金光流轉,每一個動作都能帶著肌肉如流水般盪漾。

  「不用了,計劃有變,你在此躲上幾天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蹤跡,幾天之後才會有新的行動。」寧月聲音飄蕩在林中,但這一次,老大並沒有停下腳步依舊面無顏色的向山下走去。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老大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猙獰的黃牙,「你裝神弄鬼這麼久,無非是為了拖延我下山,最好是不讓我下山。你的目的……是為了救下山下的那個村子麼?」

  寧月的心瞬間一沉,他知道和他對話的時候,自己露出了破綻,或者他說了什麼隱蔽的暗號自己沒有對上來。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哪怕只有他一個下山也能對易水鄉造成不小的傷亡。

  「你是怎麼識破我的?」寧月的聲音飄忽不定,但聲線已經恢復了正常。

  「當然是暗號了,在我殺了老二老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個人。而你的目的既然是為了保護山下的村民,那麼之前我們對你的判斷就全部錯了。

  你不是先天高手,你不是不想一刀一個地把我們全部殺了,之所以使這些陰謀詭計是因為你正大光明的時候根本殺不了我們!呵呵呵……我的幾個弟弟,他們死的好冤啊!」

  「是麼?好像你殺得比我還多吧?不過是挺冤的。」寧月諷刺地笑道以此來激怒對方,但顯然這個計劃落空了。老大只是淡淡地一笑,再次抬起腳步向山下走去。

  「你不出來麼?沒關係,你不出來我就去山下大開殺戒!呵呵呵……」說著,老大囂張地將刀抗在肩膀大搖大擺地向山下走去。

  看似他這麼的大搖大擺,但他的功力已然在暗中提起。眼神如鷹地掃著四周,手中的鋼刀隨時做好揮砍的動作。只要寧月一出現,必定一刀砍下一分為二。

  「嗖——」一道黑影突然之間的閃現,如黑夜中的鬼影一般從樹冠中射出向死囚老大的側翼攻來。

  老大眼中歷芒一閃,粗壯的腰肢扭動身體猛然間旋轉帶起一道狂風。鋼刀輕鳴切開清冷的空氣帶來了如尖哨一般的風聲。

  「刺啦!」銀色的刀光與天空的冷月相映,衝來的身影在刀光中一分為二。死囚老大的笑容卻在那一瞬間定格當場。因為刀光劈開的身影沒有一點砍中血肉的感覺,眼前的這個身影,只是一件藍色的公服。

  而在死囚老大出刀的時候,另一個身影從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老大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時候,身形爆射的衝到他的身後。手中一把塗滿淤泥的小刀,恍若星芒的刺向死囚老大的背心。

  「咔——嘣——」

  強烈的反震力震得寧月虎口生疼,雖然知道對方古銅色的皮膚有些古怪但寧月當時也顧不得細想。現在看來,自己犯的錯是何其的可笑。

  刺中死囚老大背心的小刀傳來了金屬交擊的聲響,更可怕的是手掌中傳來了反震之力讓寧月根本無法握住手中的短刀。

  「嗖——」小刀脫手而去,寧月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而卻在這時,對面的死囚老大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揮手一掌,如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在寧月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一掌拍在寧月的胸口。

  「轟——」身體如炮彈一般倒飛而去,狠狠的撞在樹幹上葉落紛飛。

  這一擊的力道絕對不下於一千近,要不是寧月這些天的藥浴將身體練成了銅皮鐵骨,換做一般人早就被一掌拍死了。不過就算沒被拍死,此刻的寧月也絕對不好受。

  系統版面中,血量不到五分之一。以寧月此刻的身體狀況,隨便再來一下都能送寧月再去穿越。吃力的靠著樹幹艱難的站起,眼神冷冷的盯著猙獰冷笑的死囚老大。

  「原來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不過你的心機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這麼差勁的武功竟然生生地將我五個弟兄全陰死了。就此一點你也是個狠角色。有什麼遺言麼?至於要我放過山下的人就不要說了。」

  死囚老大滿臉橫肉的冷笑,一步一步地向寧月走去。突然,他眼神中露出狐疑的神光。眼前的小子雖然默不作聲的看著自己,但隨著自己靠近他的眼神竟然越來越亮越來越欣喜。

  死囚老大遲疑了,一個快死的人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從之前這小子的陰人水準,絕對有古怪。眼神犀利的打量著寧月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突然,死囚老大的眼睛一亮,雖然寧月極力的隱藏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寧月藏在背後右手漸漸地變得血紅,像一團燒灼的火焰。

  「小子,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別以為藏在身後我就看不到你的小動作。」死囚老大嗡聲喝道,逼近的腳步卻突然間地頓住。

  寧月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下一秒一臉嚴肅地站直身體將血紅的手臂伸到身前。眼神犀利地盯著死囚老大的眼睛,「眼力不錯!」

  「你的手怎麼回事?」

  「呵呵呵……不知道你聽說過血手麼?」寧月一臉戲謔地問道。

  死囚老大的臉色瞬間大變,血手之名在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耳朵裡是禁忌,是提都不敢提出口的噩夢。四大神捕之名威震天下,而血手卻是四大神捕中的另類。與其說他是神捕,不如說他是劊子手。因為血手從不抓人,他只殺人。

  血手的真名叫什麼沒人知道,他御賜封號是血手,他的武功也是血手。沒人見過血手是什麼樣的武功,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所以關於血手的描述有很多,而流傳最廣泛的就是現在寧月說展現的那樣。

  「血手是……是你什麼人?」死囚老大動容了,恐懼蔓延得比一開始還要快,一瞬間冷汗如雨布滿他古銅色的皮膚。

  「這些不重要!你要下山,我不讓你下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你可以試試。」寧月覺得今天裝的逼比前世一輩子加起來的都要多,雖然看起來此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心底比對面的死囚老大還要虛。

  「謝雲,你這混蛋要再不來,我就真的完了……給你十分鐘……不,最多五分鐘!」寧月心中祈禱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猶豫掙扎的死囚老大。

  「小子,其實我不想死,說真的,我從中縣大牢裡逃出來的時候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把以前沒吃過的美食都吃一遍,沒玩到的女人都玩一遍。可是,你偏偏不讓我活。

  不照他說的做,我死路一條。我要殺了你,估計血手也不會放過我。你說我怎麼辦?算了,與其這樣先殺了你吧,就算血手尋來……我也滋潤了幾天了。」

  「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和天幕府合作將那個幕後黑手供出來將功贖罪。」

  「呵呵呵……」死囚老大痴狂地大笑,「就讓我見識一下血海翻濤血手,能不能破了我的金身真訣!」

  「我擦,玩砸了?」寧月臉色一變,他的血手是忽悠人的,一副勝券在握是裝的,但面對迎面砍來的大刀,他似乎裝不下去了。

  「汪——汪——」急促的狗吠響起,寧月剛剛懸起的心終於鬆了下來,還好關鍵時刻旺財帶著謝雲趕到了。而對面的死囚老大臉上猙獰的笑容還在綻放,突然間強烈的殺機鎖定了他的背心。

  全力運轉功力將所有的功力都移到了背心,身上的古銅色瞬間褪色,而背後的心臟位置皮膚已經換成了閃閃發光的金色。

  「噹——」金屬交擊的聲音響起,一道劍芒回身而起在空中翻飛,一劍橫空如細雨清風一般削向死囚老大的咽喉。

  「噹——」又是一記脆響,身影落地但劍勢不改化作點點寒芒刺向死囚老大的面門。劍尖顫抖化成寒芒點點直取死囚老大的兩顆眼珠。

  「噹!」千鈞一髮之際,死囚老大閉上了眼皮擋下了謝雲的一劍,而此刻,謝雲已經站在了寧月與死囚老大中間。

  「小月月,你怎麼樣?」

  看到謝雲趕來,寧月再也維持不了站立,貼著樹幹癱坐到了地上。內府間氣血翻湧,強力忍住的傷勢再也壓制不住。

  「暫時死不了,趕緊打完收工。」

  說話間連忙收起用截血手法封住的經脈。截血手法原本是用來審訊犯人的酷刑,一旦被截血,體內氣血翻湧經脈脹痛難忍,犯人痛苦難當求死不能。寧月能面不改色的忍受這麼久酷刑已經是意志力強悍了,要是再撐一會兒,他的這條手臂就廢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1:34
第十六章 密雨百里于百里

  旺財一臉擔憂地跑過來舔著寧月的手指,寧月看著旺財的眼睛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伸出手指勾了勾旺財的下巴,「沒事的,這點傷要不了我的命。」

  旺財眯起眼睛露出一副很享受的神情,而謝雲和死囚老大的交手還在繼續,叮叮噹噹的聲音就像用古箏彈奏一曲激盪人心的曲子。

  從場面上看,謝雲的武功高出死囚老大不是一星半點。幾乎都是謝雲拿著劍往死囚老大的身上戳。要不是他的金身真訣護體功夫太過於變態,他早就被謝雲捅成馬蜂窩了。

  「難道是金鐘罩鐵布衫?」寧月摸著下巴眼神閃爍地想到,前世的武俠小說或者電影中金鐘罩一直是熱門。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雖然防禦無雙但卻有著致命的弱點。

  一旦被人攻破罩門就會功力盡廢,所以修煉這種護體神功的人都會將罩門藏好。但深受武俠小說薰陶的寧月,卻對一個共同的罩門異常的熟悉。

  「希望你已經練成了縮陽入腹!」想到這,寧月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湊到了旺財的耳朵邊低語了一句。

  「汪——」一瞬間,低眉順眼的旺財雄姿英發,眼神犀利的盯著不遠處將鋼刀揮舞的虎虎生風的死囚老大。喉嚨的深處發出一陣低吼,微微地蹲下身體,一瞬間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

  按照境界來分,謝雲是後天八成境界而死囚老大才不過後天五重境界。但因為他的金鐘罩實在太不講道理,一身龜殼刀槍不入一時間謝雲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謝雲剛才已經將他的周身大穴摸了一大半,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定然能找到他的罩門一劍擊殺。而死囚老大此刻已經滿頭大汗冷汗直流,自己雖然仗著金身真訣沒有落敗,但卻只是一個捱打的活靶子。而且為了全力抵禦謝雲的劍芒,體能的功力正在急劇的消耗,而且兩條手臂已經酸的不停顫抖。其實不需要謝雲找到他的罩門,只需要在耗他一會兒死囚老大也會因為內力枯竭而授首。

  「叮——」一劍再次在死囚老大的心口上留下一個白印,身形拔高如大雁一般在空中飛舞。謝雲的飛騰給了死囚老大一絲喘息的機會,剛剛氣喘如牛的放下手中的鋼刀,眼皮微微耷拉就見到一道黃芒在眼角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

  「嗷唔——」旺財趁死囚老大不注意,一口咬上他的襠部。一聲脆響,依稀聽到了一聲蛋碎的聲音。

  一瞬間,死囚老大的眼珠猛地瞪出眼孔,泛著白眼的眼眶裡佈滿了血絲。張大的嘴巴,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只餘下無意義的咯咯聲在喉嚨口迴盪。

  「嘶——」空中飛舞的謝雲頓時感覺下體一涼,他甚至有種重新認識旺財的陌生感。旺財是會偷襲,有時候也的確很賤,但謝雲敢發誓,旺財絕對不猥瑣。

  「哐——」一劍龍吟,如秋水一般的長劍直指死囚老大的咽喉。長劍刺入,一劍封喉。死囚老大瞪著圓圓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盯著眼前一臉無辜的旺財。也許,到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會被一隻土狗給陰死吧。

  謝雲瀟灑地收劍,滿臉堆笑的向寧月走去,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月感覺謝雲在經過旺財的時候故意地避開了一些。

  「小月月,你可以啊,說說看你是怎麼想到要和他們死磕的?我記得和你說過,遇到這夥人不要廢話拔腿就跑的?」

  寧月露出一個苦笑,要是能跑,寧月一定悄悄的溜走。但身後的是易水鄉的鄉親,他無論如何都躲不了的。好在人已殺了,任務也完成了,除了受了點傷其他的似乎都不錯。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在死寂的夜裡如此的刺耳。一瞬間,謝雲冷汗直冒閃電般的拔劍將寧月護在身後。

  「有勇有謀,有情有義!不錯,真的不錯!」一聲讚歎自密林中清晰的傳來,不一會兒,一個一身紫袍的神祕人身影一閃就已出現在謝雲的身前。

  「你是誰?」謝雲滿臉警惕的看著來人,從剛才他展現出來的這一手輕功來看,武功絕對高出自己很多,至少有著半步先天的境界。

  「我?我叫于百里!」來人似乎對自己名字的知名度很自信,寧月沒聽過這個名字身邊的謝雲卻是渾身一顫。連忙收起劍深深地一躬身。

  「屬下同里鎮鐵牌捕頭謝雲參見俯捕大人,不知俯捕大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謝雲雖然躬著身,但他的氣機卻一直鎖定著于百里的一舉一動,只要對方有一點風吹草動謝雲都能立刻反擊。

  「我去金陵府開會,昨日黃昏才結束,連夜趕路之下恰恰在丑時左右路過這裡。倘若不是如此,我有怎麼能看到這麼一出精彩的好戲?」

  寧月很疑惑地對著謝雲使了個眼色,「是敵是友?要不要動手?」

  「天幕府銀牌捕頭,掌管蘇州府境內所有天幕府捕快,你說要不要出手?一手密雨百里使出,就是一隻蚊子也別想倖免。你要不要試試?」謝雲沒好氣地冷喝一聲,寧月頓時啞口無言。

  「這位小兄弟叫什麼名字,莫非是同里鎮的衙役?」

  「小子寧月見過于俯捕,小子正是同里鎮衙差院的衙役。」寧月規規矩矩的躬身見禮,蘇州府的俯捕大人,這要比蘇州府台大人還要高出半級,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說話間寧月竟然有些拘束了起來。

  「我有三次想要出手,第一次是他們商量著想要下山屠村的時候,第二次是你被這傢伙一掌打傷的時候,最後一次卻是你冒充血手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的時候。

  小兄弟,你知道麼血手一旦施展他的獨門武功,手臂是呈玉色的,冰肌玉骨而非血海滔滔。江湖中人謠傳都是因為血手向來徒手掏心挖肺沾得滿手血跡引起的。你用截血手法只能騙騙這些不懂的,反倒白吃了一通的苦。」

  寧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騙過了麼?說明還是沒有冒充錯。」

  「從始至終,我看到了你智勇雙全和歹徒周旋,你的武功明明差得可憐,卻能在刀尖起舞將一群後天武者玩弄於鼓掌之中。說真的,此刻我竟然對你心生一股敬佩之情。」

  「于俯捕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寧月的確有點尷尬,說難聽點,他使得那些都是下三濫的手段,可以說無恥卑鄙下流,被人這麼誇讚就是寧月皮厚如牆也有些發燙。

  「想不想加入我天幕府成為捕快?」于百里一臉誠意地招攬道。

  要想加入天幕府也不是那麼簡單,首先要身家清白,至少不能有一點江湖背景。其次要進行篩選考核,然後進入訓練營經過兩年的訓練,之後才能成為一個天幕府木牌捕快。

  像這種半路招進天幕府不能說絕無僅有但也肯定不多。而且這種被半路招進天幕府的都是在江湖上已經成名或者有一身歎為觀止的絕技在身。而寧月自問除了那個不值一提的小擒拿手,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看著寧月沒有反應,一邊的謝雲倒是急了,連忙推了推寧月將他喚回神。

  「多謝于俯捕栽培,小子願意!」寧月躬身一拜,這一次卻是真心實意。換了以前,寧月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未必會答應,可惜就在前兩天他接到了那個主線任務直接要命了。這幾天正想著等到了秋天天幕府招人了就去報名,但想不到現在可以直接成為天幕府的捕快。

  「嗯,這是你自己拿命爭取來的,大周皇朝正是需要你這種有能力的大好青年。」說著掏出一塊玉牌拋到寧月的懷中,「等把傷養好之後,拿著這塊玉牌來蘇州府天幕府報到。」

  說完,于百里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月下。謝雲露出一絲苦笑,還是低估了于百里的修為。就這一身輕功,要將自己留下自己絕無倖免的可能。

  放下了心底的震驚,謝雲來到死囚老大的身前一劍割下了他的頭顱,而且還把其他幾個死囚的頭顱收集了起來用藤條編制了一張簡易的網。

  「你要這些腦袋幹嘛?」寧月休息了這麼久才有了力氣再次站起來。

  「不是我要,是你要!」謝雲將腦袋一個個的收起來,「你知道天幕府的捕快為什麼這麼的不予餘力的守護一方安寧麼?

  別提那些職責所在再所不辭,人的天性就是趨利避害,就算有著那一些責任心,但沒有足夠的利益也是不可能的。而讓天幕府捕快這麼勤勉的動力,就是功勳。

  功勳的作用很大,能換取情報,能換取資源,能換取錢財,最重要的是能換取武功!大周皇朝以武立國,而成立天幕府之後,朝廷也將收集起來的武功祕籍大半放到了天幕府。憑著相應的功勳,可以兌換到相應的武功祕籍。

  你已錯過了習武年齡,但並不代表不能習武,只不過先天無望而已,現在加入天幕府能多學到一門武功對你也是有大大的好處。中縣大火處處透著詭異,而這逃走的六個死囚,也狠狠的扇了天幕府的耳光。

  這些死囚的腦袋還是能兌換不少功勳的,我算了一下剛巧可以兌換一本荒級武功。你既然已得到于俯捕的擔保,拿到玉牌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天幕府的捕快了。」

  兩個人一條狗,背著月光拖著長長的六個頭顱。這場景怎麼看都那麼陰森恐怖。旺財還很不合時宜地仰天發出一聲狼嚎,換來兩人一陣臭罵。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4 16:2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1:40
第十七章 藏武閣

  被死囚老大打了一掌休息了足足七天才養好,這還是虧了系統的幫忙。即將加入天幕府,這是身為衙役們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寧月來到衙差院交接的時候,相處兩年的幾個同事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倒是老李因為年紀大才一如既往,語重心長的拍著寧月的肩膀叮囑了幾句。

  寧月去了吳縣縣衙找縣令敲了批文,然後才算是脫離了公衙部門。完成之後回家稍微整理了一下,將醃製的六個頭顱拿出來裝進麻袋裡。

  天還沒亮的時候,寧月已經出發。到達蘇州府城牆外正好是開城時候。天幕府的位置謝雲已經詳細的解說所以寧月也不怕迷了路。

  雖然同樣叫蘇州府,但卻和寧月前世的那個蘇州不一樣,同樣是江南位置但地貌風土都有著天差地別。大周皇朝治下州府有一百八十個,而蘇州府在一百八十個中絕對能排進前十的。蘇州府是魚米之鄉,往來漕運絡繹不絕大有匯通天下,海納百川之態。

  而蘇州府的天幕府,這氣派自然也不是同里鎮那個可憐的小樓所能比擬。一面一丈長的牌匾掛在匾門之間,刻著蘇州天幕府五個湯金色大字閃閃發光。

  正門開六扇難怪有些黑道上的人會稱天幕府為六扇門。整體格調以黑色為主,配上一些棕色給人一種大氣壓抑的感覺。寧月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便跨步向六扇門走去,大清早的,天幕府之中也才剛剛完成點卯。

  天幕府為捕快的總部,但在天幕府辦公的卻並不一定全是捕快。他們也會在本地招收一些文職人員來處理一些卷宗,或者接待百姓報案之類的。

  寧月剛剛踏入其中左右張望的時候,便有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看似教書先生的模樣的中年人向寧月走來,「這位公子來天幕府有何貴幹?」

  「這位先生早啊,是于百里于俯捕讓我來天幕府報到的……」寧月有些緊張,從懷中掏出了于百里給他的玉牌。

  「哦?原來你就是于大人說的那個寧月?這幾天你的大名倒是在這裡頗是普遍,于大人對你多有讚揚惹得我們對你也很是好奇。想不到你看上去如此的年輕……」

  什麼叫看上去如此的年輕?我才十八好吧?寧月心底有些吐槽,但臉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而對面的先生似乎對寧月的印象也是不錯,一說起來有些沒完沒了。

  「咦?你手裡的袋子裡是什麼?」老先生似乎也察覺到寧月的尷尬,輕咳一聲指著寧月手中的袋子問道。

  「這是前幾天自中縣大牢裡逃出來的六名死囚,小子運氣好碰上了。屍體太過笨重,所以我只帶來了這六顆頭顱……」

  「嘶——」身後傳來了一陣吸氣聲音,老先生倒是滿臉微笑毫無反應,而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幾個好奇捕快卻是深吸了一口冷氣,更有幾個年輕的女捕快雙眼放光地看著寧月。

  這六個逃出來的死囚可不簡單,一般來說非是銅牌捕快出手很難一人將六個全部斬殺。而寧月看起來如此的年輕,莫非是已經到了後天五重境界以上的高手了?這讓不知道寧月根底的人直接將他劃到了青年才俊範圍。

  在天幕府之中,百分之八十的人是木牌捕快,實力也就是寧月現在這種水準俗稱炮灰。而踏入後天境界到後天五層境界的一般是鐵牌捕快,五層之上先天之下為銅牌。半步先天或者先天之上為銀牌。至於金牌和御賜神捕的資格還很模糊不到一定高度是不會知道的。

  所以以寧月這樣的年紀能有銅牌的實力是很了不得的,可惜如果他們知道寧月連內功都沒用,自始至終殺他們六個都沒有正面出手的話一定會驚掉一地的下巴。

  「後生可畏啊!」對面的老先生雙眼放光的審視了寧月一眼,接著往寧月身後一招手,「落雨,你將這袋子頭顱拿去核對一下,確認無誤之後兌換成功勳記在寧月的名下。寧月,你跟我來我替你登記注冊。」

  登記注冊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他專門設立一個檔案,而後將他的名字添加在天幕府的花名冊上。領了現場雕刻的木牌,憑著木牌再去領了飛魚服蓮柄刀。這樣一來,寧月就完成了加入天幕府的一切手續。

  「鐵盤先生!」寧月穿戴整齊之後倒是英氣逼人,大步的來到帶領他辦完一切手續的中年先生跟前躬身一禮。

  「真是儀表堂堂……寧月,于大人有交代,等你辦完一切入府手續之後帶你去藏武閣挑選一本武功祕籍。這算是于大人對你額外施恩,你可不要辜負了于大人的栽培啊。」

  「是,寧月謹記!不過……鐵盤先生,小子來時帶來的那六個人頭兌換的功勳能否換得一本祕籍?」寧月心中一動,謝雲說這些功勳可以換一本武功,現在于百里又特地送他一本祕籍,這樣一算,他不是可以挑選兩本祕籍?

  要說這世界雖然武功是爛大街的東西,但真正的底層百姓要學個一招半式也是異常地艱難。一般來說除了拜入門派或者投身軍伍幾乎不可能學到武功的。

  而且拜入門派也要看你的根骨資質,加入軍伍至少也要得到上級的賞識。所以哪怕只是多一本荒級武功,對於寧月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穫。

  「可以!」鐵盤先生想了一下說道,「我現在領你去藏武閣,你去裡面挑選兩本武功祕籍。但你記住,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挑選,而且只能在一樓的荒級武功之中挑選。半個時辰一到,無論你有沒有挑選完成,必須出來。」

  「是!」

  蘇州府的藏武閣坐落在後院的正中心,與前門的六扇門成一條直線。可以說,整個天幕府之中,最為重要的就是藏武閣,藏武閣在所有天幕捕快的眼中就是聖地。

  江湖曾有人說,你燒了天幕府的門樓,拆了他的牌匾。天幕府也許只會對你發出懸賞令。但如果你拆了藏武閣,燒了裡面的武功,他們會傾巢而出不死不休。

  寧月踏進藏武閣,鐵盤先生卻只在門外等候。一樓之中全是荒級的武功祕籍,光一人高的書架就不下於五十面。有此推斷,一樓之中的荒級武功不下於五千本。

  書架看起來有專門人打理,分門別類一目瞭然。每一本書都整整齊齊一塵不染,整個藏武閣充滿著濃郁的墨香。從寧月踏入藏武閣的瞬間,門口的香案上已經燃起了一支檀香。香滅之時,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

  寧月此刻最缺的就是內功,所以並沒有被眼前品類繁多的刀槍劍棒迷花了眼,徑直的向深處的內功書架走去。相比於招式武功,內功祕籍卻是少的可憐。所有內功祕籍加起來還沒有放滿一個書架。

  自內功書架中抽出一本,紅蓮心法,火屬性內功。大致的翻看一下介紹,這是一本純粹的火屬性內功心法,荒級武功。

  只要是完整的沒有殘缺的內功,幾乎都是殊路同歸。打通奇經八脈,架通天地之橋踏入先天境界。先天之內靠練靠根骨,先天之上靠悟靠氣運。

  武功祕籍的好壞之分唯一的標準就是增幅,積攢內力速度的增幅,對人體屬性的增幅,對招式威力的增幅,對天地感應的增幅。修煉神功祕籍,一年的效果能抵上普通祕籍的數十倍。這也是為什麼武林中人對神功祕籍如此的趨之若鶩不惜引發血雨腥風。

  而寧月手中的這一本就是典型的荒級武功,修煉之後內功帶著灼熱屬性,威力強大殺傷範圍廣。哪怕在荒級武功中也算得上精品。

  「叮——發現新功能是否開啟?」毫無徵兆的,寧月腦海的裡的系統有了反應。

  寧月連忙進入系統,按著閃光指引果然在技能版面裡發現了新的功能——鑑定!在寧月拿到武功祕籍的時候跳出來的功能肯定和武功祕籍有關,所以寧月毫不猶豫的點亮了鑑定技能。

  「荒級武學藍色,紅蓮心法,滿級二十級,學習等級一級,與宿主屬性相符,可學習。」寧月的眼前祕籍上竟然浮現出這麼一排字卡頓時讓寧月喜出望外,有了這個堅定術,挑選武功就絕對不會看走眼了。

  將武功祕籍一本本的抽出,果然每一本都可以鑑定出詳細的訊息。寧月自身的屬性是火屬性,所以也只能修煉火屬性當然每個人都有陰陽屬性,可惜陰陽祕籍比五行俱全的人都少。翻遍了所有,最好的也才荒級藍色品質,大多數是荒級白色。倒是有一本荒級紫色的,可惜因為不是火屬性無法修煉。

  其實正常來說,屬性不符也是可以修煉的,只不過修煉起來事倍功半。所以與其這樣,修煉紫色的還不如修煉白板的效果好。

  「貪心了啊——」寧月長長一嘆,畢竟一樓的都是荒級內功,當然不會有一本讓他多麼的眼前一亮。能有一兩本藍色的已經是燒高香了。

  正想著將紅蓮心法拿下,突然眼角一瞥發現一本書架的腳下墊著一本佈滿灰塵的書。看起來這本書被墊桌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是什麼書?」寧月好奇之下將它取下拍了拍,刺鼻的灰塵撲面而來。寧月輕輕地揮了揮鼻尖,等到塵埃落盡才翻開書頁看了一眼。

  「叮——」寧月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鑑定的結果。喉結上下聳動彷彿不斷地吞嚥著口水,過了許久,寧月才露出一聲懷疑的驚叫,「假的吧?」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4 16:2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2:35
第十八章 先天長春神功

  「先天長春神功,地級武學紫色,陽屬性功法,等級八十,學習等級一級(特殊),可學習!」

  這算不算狗屎運?難道我特麼是氣運之子?剛想著要一本神功祕籍就送一本到眼前,這麼一本地級武學竟然還只是被墊桌腳?而且看樣子怎麼也墊了好幾年了!這是他們不知道這本武功的價值,還是我的主角光環牛逼?

  寧月不禁開始浮想聯翩,甚至還想著要不哪天跳個崖,落個水什麼的,說不準要不了幾年就能讓千暮雪唱征服了。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啊!

  哆嗦地將祕籍塞進懷裡,有了先天長春神功,其他的荒級內功就是一堆垃圾,寧月當然不會再做考慮。內功祕籍有了,自然還要挑一本招式祕籍。

  寧月不經意間掃了眼門口的香案頓時臉色大變,半個時辰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但相對於內功祕籍,招式祕籍的種類多不勝數,要在這麼多的書海中找到適合自己的武功這點時間怎麼夠?

  刀槍棍棒十八般武器,拳掌腿爪各類徒手絕技,每一種都其獨到之處而這些寧月全部欠缺。要不是只能挑選一本祕籍,寧月恨不得每一種都來一下。

  不過好在寧月深受武俠小說的薰陶,對於武功的理論恐怕放眼這個世界都是專家級別的。內功為本這是不變的定理,就算外門神功練到高深處也會由外而內以內主外。所以寧月有先天長春神功打底,短時間內對於內功的需求已然不在。

  內功決定境界,外功決定殺傷力。無論兵器武功還是徒手功夫,等級越高,其殺傷力越大。而寧月落後於同齡人這麼多年對殺傷力更是欠缺到可憐的地步。

  原本寧月也是想著練劍的,劍法帥啊,無論前世還是現在,武林中最受追捧的兵器還是劍。而且用劍的高手大多能自帶魅力屬性,白衣長劍就往那一站絕對是百分百的回頭率。

  可惜劍法的難練也是出了名的,別看那麼多成名的劍客如何的聲名遠播,但有更多劍客在沒成名的時候隕落的無聲無息。同樣的武功,刀法練一年有所成,劍法至少要練三年。

  就好比千暮雪如此的驚才絕豔被譽為古往今來天賦第一人,也是練了七年劍法才有所成。寧月不認為自己的天賦很厲害,滿打滿算的估計,自己劍法有所成怎麼也得練個……二十年。

  二十年後,寧月不敢想像自己頂著斑白的頭髮仰天大笑,「老夫閉關二十載,終於劍法有成,自此之後笑傲江湖……」猛烈地晃著腦袋將腦海裡的畫面驅逐,到了那個時侯還怎麼泡妹子,還怎麼做大俠?

  循規蹈矩看來不行了,那麼提高戰鬥力只能劍走偏鋒,寧月將目光盯上了冷門武功。冷門並不代表不強,只不過練起來要求比較高。就像快劍就是劍法中的冷門,但它的威力卻是很強。

  許多強大的武功都是因為人們的偏見和他苛刻的修煉條件漸漸地變成了冷門,就比如寧月此刻站著的書架。這面書架上放的祕籍全是暗器打穴類功夫,因為暗器多是以偷襲為主,失了堂堂正正被江湖武林人士不齒這才漸漸成為了冷門。

  但飽受現代思想的寧月可不會有這樣的偏見,管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君不見小李飛刀例不虛發,暗器練到這個高度誰敢不齒?誰敢說偷襲?人家李尋歡的飛刀從來都是明著發的。

  寧月選擇暗器的原因當然不是衝著以後到達李尋歡的高度去的,只不過說實在的暗器功夫對他實力的增幅最大。因為無論他學劍法刀法還是拳法,短期內肯定追不上別人,這樣一來還是猥瑣一點搞搞偷襲好了。

  在寧月的心裡,面子什麼的都可以丟,唯有這條小命最要緊。如果點子扎手,寧月根本不會介意在暗器上抹點毒而且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打定了主意,寧月飛速地鑑定起一本本的暗器祕籍,這些祕籍也都是荒級的,少數藍色多數白色。至於再想檢漏一本地級祕籍?寧月可沒這樣的奢望,如果有這樣的人品他還不如直接去跳崖。

  挑來挑去最後拿了一本星羅棋盤,這是一本藍色祕籍。而寧月放棄兩本紅色祕籍而選擇這一本也是有原因的。這是一本純粹以暗器手法而位列荒級並且還有著藍色精品的等級。可以說這本星羅棋盤是一切暗器手法的總綱,只要將這本練到大成,那麼任何暗器都能信手捏來。

  門口香案中的檀香已然燃盡,寧月不敢再做停留幾乎跑著衝出藏武閣。在門口的登記本上記載了兩本祕籍的名字便跨出了藏武閣的門。

  想不到過了半個時辰,鐵盤先生竟然還在外面等候。寧月緩步來到鐵盤先生的面前:「鐵盤先生,這是我挑選的兩本祕籍。」

  鐵盤先生面帶微笑地掃了一眼,瞬間露出古怪的面容,眼神之中的情緒異常地複雜,可惜又是安慰甚至是同情的情緒。被他這麼看著,寧月心底也是一陣打鼓,疑惑的眼神望向鐵盤先生。

  「寧月啊——」鐵盤先生輕輕地拍了拍寧月的肩膀,「藏武閣荒級武功有五千二百七十四本,這麼多武功當中,你竟然偏偏挑中了這麼兩本,我是該驚歎你的運氣呢……還是該可憐你的功勳。尤其是這一本,為了防止被人誤選而故意用來墊桌腳了還能被你翻出來?」

  鐵盤先生真的很同情寧月,當他看到這本先天長春神功的時候都有種吐血的衝動。這是得多麼喪心病狂的運氣才能挑到這麼雞肋的功法?

  「怎麼了?這兩本武功有問題?」寧月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別告訴我這兩本不能修煉啊,否則估計真的要上吊了。」

  在寧月可憐的眼神下,鐵盤先生先是指著那本星羅棋盤,「這本祕籍是三百年前一位暗器大師總結一身修為所凝練的精華,當初一問世就被奉為暗器武學之總綱。甚至一度引起血雨腥風。

  但後來,每一個得到這本祕籍的人都無法練成其中的手法,多數人窮其一身也只能練得皮毛。很多人以為別人練不成是資質所限,但後來卻得到證明,這星羅棋盤的手法太過於繁多,隨便一種不花個一年半載都無法入門要想小成也要三年四年。星羅棋盤中記載了七十二種暗器手法要全部練到小成至少兩百年以上。你說,這門功夫有誰能練?」

  寧月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祕籍腦海中早已經萬馬奔騰,二百多年才只是小成?大成要練多少年?這特麼是修真麼?

  「鐵盤先生,你說這星羅棋盤如此難練,是不是威力很強?這麼難練的功法為何只是荒級武學?」

  鐵盤先生同情的看了寧月一眼搖了搖頭,「星羅棋盤的特點在於博,天下任何暗器手法幾乎都有記載。但是,真正打出暗器的時候,你還變著花樣麼?難道一招用飛刀第二招用流星鏢第三招用蝴蝶鏢?精通一樣暗器已經夠了何必要兼顧其他?

  而且星羅棋盤沒有其特殊的心法,以純手法發動暗器,其威力有限修煉進度也極其緩慢。所以久而久之,星羅棋盤也成了暗器大家們用來參照借鑑的範本倒是沒有人真的修煉了。」

  「原來如此!」寧月算是明白了,不過他之所以看重這一本祕籍也是因為裡面暗器種類繁多手法齊全才選的,不能全部修煉了不起練他個幾種手法就好。

  「那這一本呢?修煉它又何不妥之處?」寧月最緊張的還是這本先天長春神功,暗器祕籍不能練就算了,如果內功祕籍也不能練,寧月絕對會氣得吐血。

  「如果這本星羅棋盤是耗時太久的話,這本先天長春神功就是真正無法修煉的雞肋!」

  「咔——」寧月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看著寧月呆滯的表情,鐵盤先生有些不忍地搖了搖頭,「你可知這本祕籍並不是荒級武學?」

  寧月木然的點了點頭就像一個泥塑木雕一般。

  「這本原本該是地級武學,而且應該僅次於天級神功祕籍的武功。可惜,修煉這本先天長春神功需要一個異常苛刻的條件,那就是上丹田中天生保留一口先天之靈。

  先天之靈乃是天地孕育之精華,一般只有天材地寶或者神獸瑞獸體內才會擁有,這種東西又豈是人所能孕育?更何況,就算人體能夠孕育,但人生下來吃五谷雜糧,吸後天濁氣。只要沾染一點,先天之靈就會消散蕩然無存。所以,這本武功自問世以來就從未有人能修煉更何況是練成?」

  在鐵盤先生介紹的期間,寧月已然從打擊中回神,倒是把先天長春神功的總總難關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這本先天長春神功不可能是凡人所能練成,那這本武功是何人所創?難道創出這本功法的人也沒有練成麼?」

  「那倒不是,因為創出這本武功的人不是凡人。你可曾注意到祕籍的末頁裡面有一個符文仙字?這是仙宮的標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12:41
第十九章 謝雲辭行

  「仙宮?那是什麼門派?」寧月隨口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也許仙宮就是仙宮。千百年來,仙宮的傳說一直在世間流傳,但誰也沒有親眼見到。那些傳聞卻異常地詳盡不似無中生有,你若有興趣也可以查一下仙宮的傳說。不過這本先天長春神功就不要再練了,這不是凡人可以練的功法。」

  「如果強練會怎樣?」寧月不甘心地問道。

  「不怎麼樣,因為沒有人能強練!第一步都踏不出去如何強練?」

  「那……我能換一本麼?」寧月瞪著閃亮的眼睛看著鐵盤先生,那一副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心拒絕。

  但是鐵盤先生堅定地搖了搖頭,「規矩就是規矩,你選了就不能更改,拿回去後三天之內歸還。以後積攢了足夠的功勳再換一本吧,至於這一本先天長春功,你要不要現在歸還?」

  「不,既然有三天期限,我就是捂在懷裡也得等到三天!」寧月這種小市民的心態暴露頓時讓鐵盤先生一陣錯愕。

  天幕府的捕快有幾種去處,一般隨機分配。但寧月是於百里特意招收進來的,故而竟然給了寧月挑選的餘地。因為謝雲要外調,同里鎮天幕府又多出了一個名額。寧月在同里鎮待了兩年,早已對同里鎮有了感情。所以他也沒做多考慮直接選擇駐守同里鎮。

  大清早去的蘇州,回到易水鄉的時候竟然已經黃昏。寧月拖著疲憊的身體跨進了籬笆。旺財早已殷切竄了出來,寧月直接丟過去兩根從肉鋪裡要的大骨頭徑直走進屋子裡。

  很意外的,謝雲竟然早已等候在屋中,看到寧月進來露出兩排怎麼看怎麼賤的牙齒,「喲——我們的寧大捕快回來了?嘖嘖嘖……一身飛魚服就是神氣,穿在身上竟然比我還帥……」

  謝雲不住地品頭論足,這個時候的他文采直接拔高到了文科狀元的地步。用詞之精準,用語自巧妙令人歎為觀止。可惜寧月今天實在沒心情和他鬥嘴,鄙視的瞥了他一眼直接向廚房走去。

  點亮了廚藝的生活技能,寧月的廚藝直接飆高到御廚的地步。至少寧月隨便煮的雲吞麵也讓謝雲差點連著舌頭一起吞進肚子裡。而今晚的謝雲也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一連吞下了半鍋麵湯。

  「小月月……呃……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呃……早知道這樣……以前咱倆還下什麼館子……呃,這不是純粹找罪受麼?可惜了……呃……下次吃到小月月做的菜估計要等過年了……」謝雲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毫無形象地剔著牙。

  寧月也是懶得搭理這貨,站起來正要收拾碗筷。突然眼角瞥見謝雲掏出兩個鐵蛋把玩,一瞬間背後寒毛豎起整個人頓時炸了。

  連忙拋下碗筷一把向謝雲撲去,而對面的謝雲顯然也被寧月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他武功比起寧月來強出了不少。輕巧的一踢桌腳,整張坐著人的椅子飄逸的向後飛去輕巧的避開了寧月的撲倒。

  「小月月你咋了?發什麼神經?」

  「我發神經,你難道不知道不該隨便動人家的東西麼?」寧月一臉緊張地盯著謝雲的手,每一次看到兩隻鐵蛋摩擦心跳都會慢上半拍。

  「你說這個?」謝雲好奇地舉起手裡的鐵蛋,「這就放在你房間的床頭櫃上,難道不是用來把玩的麼?」

  謝雲對寧月的反應很好奇,看他這麼緊張自己手裡的東西顯然這東西並不像表面的那麼簡單。

  「謝雲,謝大捕頭,你好歹也是一個捕頭,難道不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麼?快點還給我!」寧月臉色慘白地伸出手,手心中已是細密的冷汗。

  「還給你?可以啊,你先告訴我這是用來幹嘛的?」謝雲眼中精芒閃爍,看著寧月這樣的表情頓時察覺到了可疑。而一臉緊張的寧月看到謝雲的眼神頓時暗道要壞。這樣的眼神太熟悉了,前世自己同事對某些線索產生懷疑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你確定要知道?」寧月心思急轉,頓時一咬牙臉色陰沉地問道。

  「當然,我發過誓要照顧你一輩子當然不能讓你走上不該走的路。」謝雲一臉凝重淡漠地說道。

  「這裡面裝的,是我老爹的骨灰!」寧月的臉色黑如鍋底,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喝道。

  「咳咳咳……」謝雲頓時一哆嗦差點將手裡的鐵蛋掉地上,還好眼疾手快的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雙手合十。

  「老師,你對我說過不知者無罪啊!我真不知道,別見怪啊!」

  寧月眼疾手快的將兩顆鐵蛋搶過來揣進懷中,「你別問為什麼,裝在鐵蛋裡方便我隨身攜帶。」

  這個時候,寧月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眼睛後怕的瞟了眼謝雲,這貨真是命大。

  「說吧,今天過來找我到底是做什麼?別告訴我是為了蹭吃蹭喝順便行一下樑上君子之為?」寧月沒好氣地質問道,和謝雲已經這麼熟了,說話根本百無禁忌完全不擔心傷了感情。

  「我是來告辭的!」謝雲突然有些失落,長這麼大從沒離開過家鄉。這一次,他遠走千里去涼州上任。心中既是期盼也有點排斥。

  「告辭?你明天要走?」

  「不,是今晚就走!」謝雲似乎突然間放下了什麼一臉的輕鬆,「對了,我已經交代過魯達,他會替我照應你的。還有,天幕府裡有一些卷宗我忘在了家裡,什麼時候你替我帶過去送入庫。」

  「哦,一路順風!」寧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喉嚨口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種窒息的難受。寧月以為他很灑脫,尤其是死過一次之後。但現在,他卻依舊有種想哭的衝動。

  眼眶紅了,對著謝雲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路順風說出口,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寧月沒有去擦,只是微笑的看著謝雲。

  原本已經放下不捨的謝雲突然間也跟著紅了眼眶,站起身一把抱住寧月,「小月月,從今往後我不在身邊你自己保重。而且以後不要惹事啊,我走了可沒有人代替我給你撐腰了。雖然說魯達的武功不錯,但他也不過是後天四重震懾不住人。

  明天開始你要努力的練功,儘量低調做人。好在同里鎮沒有什麼案子,也沒有什麼江湖紛爭,你在這裡安安穩穩過日子……」

  謝雲走了,走的很瀟灑。如果不算臨走前順走寧月一大袋赤炎丹的話算得上是兩袖清風。寧月目送著謝雲的背影消失,心底竟然有一種淡淡的心安。以謝雲的天賦,他其實不該在同里鎮這個小地方浪費五年時間。以他的武功,也早該升為銅牌捕快。

  要不是為了寧月,謝雲或許早已在江湖上創出偌大的名聲,也許早已經成為天幕府炙手可熱的天驕。為了寧月,謝雲生生地浪費了五年沉寂了五年。

  「是我拖累他了!不過好在以後我不僅不會拖累他,也許將來我們還能攜手共闖江湖。」寧月收拾了心情,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在了今天拿回家的武功祕籍上。

  先是拿起星羅棋盤,寧月從頭到尾翻看了起來。哪怕之前已經有底,但依舊被這本武功的記錄方式給震到。這個世界記錄武功祕籍手法很牛逼,只要有些來歷的祕籍,都是用精神力傳導通過符文刻錄。

  哪怕上百萬字的內容,都能通過精神力印刻在一枚符文之內。所以寧月拿到的這本星羅棋盤第一頁中的符文就隱藏了數十萬字的祕籍內容。

  將眉心的精神力擊中,緩緩地向符文中間沉浸。眼前的符文漸漸的變大,而自己彷彿在不斷地縮小。剎那之間,無數文字流過腦海彷彿一顆顆流星從腦中劃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剎那,又也許是很久。寧月才從書本之中脫離出來。眼前的書還是書,符文還是符文。唯有腦海中多了很多之前沒有的東西。

  「叮,發現新技能是否學習?」

  系統版面跳出了一個彈窗,而這個彈窗卻讓寧月喜出望外。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學習武功也受到了系統的干擾不再有悟性根骨的限制?只要點擊學習是不是就能學會?

  這樣一來就太可怕了。一本神功祕籍擺在眼前,一般人還在雲裡霧裡不知道從何下手,一般人小心翼翼就怕理解錯誤練錯了祕籍。寧月只要一點確認瞬間耍的有模有樣,這樣的畫面實在太美,美得簡直喪心病狂。

  點擊了學習,如電流一般的能量流轉全身,在系統的技能版面中,小擒拿手的邊上出現了一個新的技能星羅棋盤。等級0/20,熟練度0/100

  其實這個時候寧月還不算練成了星羅棋盤,只不過將這個技能點亮而已。但星羅棋盤最正確的練法已經心領神會。原來世人無法練成星羅棋盤是因為沒有找到正確的修煉方法。而書寫這本祕籍的人也詭異地將正確的修煉方法寫成了密碼。

  原來那些暗器百科全書都不是祕籍,真正的祕籍卻是用密碼讀取的運勁法門。這種法門能夠模擬一切暗器手法只要將這個法門練熟,天下暗器信手捏來。當然,因為運用運勁法門模擬出來的手法並不比原本的強,哪怕能發射所有暗器其威力還是荒級武功範疇。

  「撿到寶了,簡直是神功大法啊。練了一樣,七十二種暗器手法全部打包,這特麼何等的凶殘?暗器版的小無相功有沒有?」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4 16: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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