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1:02
第四十章 凶手出水

  這個世界離了誰都照常過,這邊的案子還沒有破,那邊的祝壽卻照常進行著。魯達幾人也把案子的事都拋到了腦後,上頭不催,他們就一切照舊。看著五人穿著整齊的便服出了門,寧月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寧月換下飛魚服離開了天幕府。

  藉著月光,寧月回到了易水鄉直接向賙濟的家走去。賙濟已經遇害,周翠翠去了蘇州府,賙濟家中已經沒人住了。輕輕的點亮油燈,舉著燈火緩緩的向黑夜中摸去。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細碎的風聲。寧月連忙吹滅手中的油燈但還是晚了一點。幾道刀光炸亮,在黑夜中如雷光一般閃過。

  寧月連忙倒退,期間還不忘灑出一把暗器。雖然星羅棋盤的水平並沒有變強很多,但發動暗器的手法卻有長足的進步。至少在匆忙之間,寧月打出去的暗器還頗具威力。

  「叮叮噹噹!」就著四濺的火花,寧月看到了一個個黑衣蒙面的神祕人。而僅僅一眼,寧月就已嚇得亡魂大冒。自己的三腳貓功夫至於拿出這麼大的陣仗麼?

  即使知道逃出去的可能很微乎其微,但寧月覺得自己還可以努力一下。所以,在甩出暗器之後,瞬間手指翻飛,身上藏著的所有暗器都被他一股腦地拋了出去。身形急飛,一頭撞破窗戶躍到了窗外。

  「還好……」寧月慶幸的念頭剛剛從心底浮起,便感覺後腦勺一疼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個高大壯碩的黑衣人冷笑地將寧月提在手中,不一會兒,七八個黑衣人紛紛衝出屋子來到提著寧月的黑衣人身邊。

  「放把火,我們走!」黑衣人將寧月輕輕地扛在肩上冷冷的說道,轉身向村子的外頭走去。

  戰鬥發生得很短暫,短暫的都沒有吵醒左右的鄰居。直到看到了透過窗戶的火光,鄰居們才驚叫的醒來拿著鍋碗瓢盆衝出家門救火。而那個時侯,他們早已看不到黑衣人的身影。

  五月天的井水澆在身上透心涼,而寧月就是被一瓢井水潑醒的。眯開一絲細縫,眼前的陣仗讓寧月心底一沉。這個一個典型的地牢擺設,明晃晃的火盆燙得寧月臉頰微微發燙。

  寧月的周邊兩排站著一個個頭戴銅質面具的赤膊大漢,每人一手火把一手砍刀一個個皮膚黝黑肌肉分明。看著這場景,膽小的估計也直接嚇尿。寧月膽子也很小,但他卻強裝的微笑。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不愧是寧月,寧捕頭!」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寧月這才發現一個戴著銀質面具的壯漢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太師椅上坐著。說是坐著,實際上卻是耷拉在椅子上。

  寧月緩緩的站起身,茫然的摸了摸身體。自己雖然身陷囫圇,但並沒有被他們捆綁起來。身上的暗器雖然全部被收走了,好在藏在褲襠裡的兩個鐵蛋沒被他們掏去倒也有了點保命的本錢。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無需知道了,我請寧捕頭過來是來談合作的,這也是為什麼你還沒被我們綁起來的原因。但是前提……是你願意合作。」

  「我就弄不懂了,你們是不是非得綁我一次才滿意。上次沒綁成功,這次連招呼也不打?」寧月有些埋怨的語氣聽得如此的幽怨。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裝蒜了吧!周濟就是這麼被你請過來的麼?」寧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眼神犀利地盯著銀色面具的眼孔,聲音冰寒的如冷冽的北風。

  「呵呵呵……不錯!可惜他不識相,打死也不肯合作……」對方的回答讓寧月的眼神更加的冰冷,雙手用力握拳發出嘎嘎嘎的脆響。

  「嚴刑逼供,得不到想要的就殺人拋屍!石窟門,你們的膽子好大啊!」寧月一字一頓的喝道。

  「哦?石窟門?我不明白寧捕頭在說什麼?」

  「赤炎丹藥量有限,賣出去的每一顆丹藥都有清晰的記載。神農幫和百草堂並不是煉體幫派,他們需求的丹藥量異常地稀少。唯有你石窟門的化石變乃橫練功夫,在赤炎丹的輔助下進境飛速。

  周濟賬本上清晰地記載,你們石庫門每次都將自己份額的丹藥全部提取,而且還不只一次催促丹藥。靠著赤炎丹修煉你們快上癮了吧?」

  「寧捕頭,我來和你談合作,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對面的神祕人依舊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就是隨你怎麼說我就是不承認。

  「合作?石堅石掌門,也許你不知道,每一顆赤炎丹都是經過我的手。出現在世上的赤炎丹就這麼幾顆,你們石窟門得到多少丹藥我心裡清清楚楚。隔著這麼遠,我都能聞到你們的藥味,你們還帶著面具有意思麼?」

  寧月斜著眼一臉鄙夷地盯著面前坐著的銀面神祕人,那表情彷彿在看一群小丑在表演。而面前的神祕人身體猛的一僵,看著寧月的眼神突然間射出兩道歷芒。

  「你原本不該說破的。」雖然他不知道寧月是不是真的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藥味,但看到寧月這麼肯定的語氣姑且就信了吧。反正寧月已在手中,是生是死還不是任憑自己揉捏?

  「是啊,我不該說破!因為說破了,些許我就活不了了!十三太保霍劍鋒的接頭人,就是你吧?」寧月不屑地聳了聳肩淡淡的問道。

  對面的神祕人也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果然正是石窟門掌門石堅。聽到寧月的話,石堅的身體明顯地一顫,但卻又被他很好地掩飾了下去,只不過看向寧月的眼神越發地冰冷,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雖然不知道你憑什麼說,但我知道你說這話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很想聽聽!」

  「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們用過赤炎丹,所以我能聞出來。但我知道,我並沒有將赤炎丹賣給霍劍鋒,但他用的赤炎丹一點也不少。」寧月緩緩地說道,語氣異常地低沉。

  「難道就不能是百草堂和神農幫?」

  「他們的份額在那,可惜他們並沒有提貨。所以,就是拿出他們全部也推不出一個金身真訣大成的霍劍鋒。坦白地說,石掌門真是無私奉獻啊。自己的武功還沒大成,倒是成全了別人啊!」

  「不讓他試藥,我如何放心修煉?可惜……」

  「等到你放心的時候,赤炎丹沒了?哈哈哈——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寧月很歡快地笑道。

  「原本很後悔,但現在不後悔了!」既然承認了,石堅也沒興趣繼續和寧月扯皮,緩緩的站起身,身上的氣勢猛然間升騰。

  「因為你落在了我手上!你在套我話的時候,其實我也在套你的話。就在剛才,你幾乎已經承認了你才是赤炎丹的擁有者。交出丹藥,或者死!」

  「在你摘下面具的時候,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是麼?」

  「你想把秘密帶進棺材裡?呵呵呵……我看看你的嘴巴有沒有這麼嚴!動手!」石堅冷冷一喝,兩邊的壯漢紛紛露出冷笑不懷好意的走來。

  「等等!」寧月大聲喝道。

  「怎麼了?改變注意了?」

  「我的嘴巴很不牢,何必嚴刑拷打呢?要不換一個美人計試試?」寧月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緊張,反而滿臉堆笑地說道。

  「沒那閒工夫!」石堅的瞳孔猛地一縮,在這個時候寧月還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態。若不是生死看淡,那就一定是有所依仗。

  正在石堅遲疑不定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喊殺聲,一聲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在石堅還沒想明白到底哪裡出了破綻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攻破。陽光射入,原來此刻已不是黑夜而是清晨。

  「呵呵呵呵……石掌門,大清早的你們關在屋子裡演大戲麼?」劉士元肥胖的身體一馬當先的衝了進來。雙手揮舞,赤紅的火焰在周身流轉就像一條火龍舞動。

  石堅的手下別說阻攔,就是近身也辦不到。而一邊的百里雲,實力顯然遜色了劉士元幾分。但一雙肉掌上面雲海升騰,帶著銅面具的壯漢沒一個是他一掌之敵。

  眨眼間,石堅所有的屬下都已躺倒在地生死不知。而石堅依舊坦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並肩站著的劉士元和百里雲。

  「百里兄的壽宴結束了?」

  「賓主盡歡,大家都喝得人仰馬翻。這樣都不算結束,怎麼才算結束?」

  「劉幫主不是沒有喝醉麼?我的三個師弟呢?」石堅的眼神很冷,周身升起的氣勢也異常地強勁。

  「喝多了在百草堂的客房裡睡著呢?怎麼?石幫主也想去睡睡?」百里雲很猥瑣地挑了挑眉毛奸笑道。

  「你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石堅緩緩地站起身問道。

  「你難道忘了我百草堂的百里檀香麼?寧月身上有百里檀香,我們自然能找到這裡來。如今外面裡面都是我們的人,石堅,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這麼看來……你早就知道我了?這次你讓我抓過來……也是你故意為之?」石堅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已經看向了寧月。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1:04
第四十一章 就地正法

  「既然早已猜到你才是幕後的黑手,我又怎麼可能不提防你。從周大叔的死,我就知道你們下一個目標一定會是我。所以我請動了劉幫主和百里幫主出手,為了引蛇出洞,百里幫主還提前了一個月擺下壽宴。

  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引你出手而佈置的局。從周大叔被你殺害開始,我就已經開始佈局。所以,你輸得並不冤。」寧月緩緩地說著,氣勢升騰眼神直視石堅。這一刻的寧月不再是武功低微的毛頭小子,而是運籌帷幄,將一切盡在掌握的天之驕子。

  「哈哈哈……這樣你就認為贏定了?這樣你就認為吃定我了?」石堅緩緩地站起身,一臉戲謔地看著寧月還有站在寧月身旁的劉士元和百里雲。

  「你已成甕中之鱉,你的屬下都已經被我們搞定了!你還有什麼翻盤的底牌?」百里雲冷喝地笑道。

  「論武功,你是我們三派中最高的。可惜,你不該做下這等天怒人怨之事,無論大周法理,還是江湖公義你都罪該萬死……」

  「哈哈哈……什麼時候笑裡藏刀的劉士元竟然也懂大周法理江湖公義了?」石堅譏諷地笑道,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面碧綠的玉牌。

  不說這雕刻的精湛工藝,就是這塊寶石綠的顏色也能肯定這面玉牌價值不菲。而讓劉士元和百里雲齊齊變色的不是這面玉牌,而是玉牌背後代表的東西。

  「天羅令,十二樓?」劉士元的臉已經不敢再笑了。綠豆大的眼睛硬是瞪到了黃豆的大小,張大的嘴巴直吸著冷氣。而另一邊的百里雲,那份仙風道骨的氣勢瞬間變成北風中挨凍的乞丐,雙腿顫顫似乎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推倒。

  「看來你們眼睛還沒瞎啊,不錯,這正是天羅令,十二樓!」石堅的語氣很得意,就像舉著免死金牌一般的得意。寧月雖然不明白天羅令是什麼,十二樓又是什麼。但寧月的心卻還是咯噔了一小。

  「那是什麼東西?」寧月微微後退了兩步冷冷的問道。

  「十二樓,是十年前突然出現在江湖上的神祕勢力。沒人知道十二樓有多強,也沒人知道十二樓裡有多少高手。但是,十二樓一出現就引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

  金陵沈府沈千秋與江南大俠江別雲強強聯手依舊無法將十二樓傷筋動骨。沒人知道十二樓在哪裡,也沒人知道十二樓什麼時候再次出手。如果要給十二樓排一個級別的話……它至少是八級宗門!」

  劉士元的話讓寧月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想不到石堅的背後竟然是這麼堅挺的靠山。一個八級門派,絕不是一個木牌捕快可以招惹的。就算是金牌名捕,也不願意和八級門派起衝突。但現在……

  「神農幫,百草堂!你們好大的膽子!十二樓的閒事你們也敢管?」石堅突然暴喝,竟然嚇得劉士元兩人不禁同時一顫。

  「石掌門,並不是我們敢冒犯十二樓,這不是之前不知道麼?」劉士元再次換上他那和藹可親的笑臉,但這笑臉怎麼看都像是在哭。

  「現在知道,也不晚!」石堅淡漠地說道。

  「什麼?石掌門,你是想把這樑子掀過去?」百里雲驚喜地問道。

  「別信他的,你們難道忘了你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更已經知道了十二樓才是拐騙案的幕後黑手。換了你們,你們會放過活口麼?石堅只不過是在用緩兵之計,到時候,他們依舊會秋後算賬的。」寧月一見百里雲竟然有所意動,連忙打上一支定心針。

  寧月的話讓兩位幫主渾身一顫,眼神微微眯起眼中的殺意爆射。的確,自己已經知道了祕密,十二樓為了保住祕密絕對會殺人滅口。

  「各位覺得我的武功如何?」石堅嗡嗡地問道。

  「哼哼哼!不怎麼樣!」劉士元尖著聲音諷刺道。

  「是啊,以我的武功都能加入十二樓,百里兄劉兄為什麼不可以?」石堅的話讓兩人瞬間愣住了。

  「如果劉兄百里兄願意化干戈為玉帛,事後在下就引薦兩位加入十二樓。到時候成了自家人自然也不需要什麼滅不滅口了。兩位即沒有性命之憂,也可以找到一個安穩的靠山。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此話當真?」

  「當真!」

  寧月在他們說話間已經悄然後退了幾步。雖然寧月敢保證,石堅絕對不會將兩人引進十二樓,事後還會將兩派滅口。但寧月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沒用。因為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石掌門需要我們怎麼做?」百里雲一臉獻媚地拱手問道。

  「帶著你們的人離開,就當從來沒來過!」

  「既然如此……告辭!」

  兩人走得如此的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眨眼間,所有站著的人只剩下寧月和石堅。外面也變得一片死寂再也聽不到一點的聲音。

  石堅看著寧月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而寧月也心虛的回報一個無害的笑容。

  「我能說這是個誤會麼?要不,我也當什麼都不知道你事後推薦我進十二樓怎麼樣?」

  「寧捕頭……坦白地說原本還是可以的。不過我剛接到十二樓的指令。他們要我提著你的腦袋去覆命。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寧月的手猛地放到胸口,眼神犀利的盯著石堅的眼睛,那一種彷彿利刃出鞘的鋒芒直逼石堅而去。

  「你的華陽針法倒是不錯,如果你還有華陽針在手,我還真忌憚你三分。可惜,你身上的暗器都已經被我收走。所以,你也不要再虛張聲勢了。」

  「是麼?」寧月邪邪的一笑,突然之間,三支華陽針出現在寧月的指甲間。還好寧月手腕上的磁鐵圈並沒有被收走,寧月習慣性在上面吸三根華陽針。但可惜,只有三支想要一舉制服石堅怕是很難很難。

  看到寧月指尖的華陽針,石堅的臉色猛然間大變。他的化石變還沒有大成,而且練的又不是純粹的護體功法,華陽針對他還是有不小的剋制。

  身上的氣勢猛然間升騰,後天七重境的修為就算是謝雲在場要拿下也沒那麼的容易。寧月這個後天一重的,就算華陽針剋制他取勝希望也如同天機那麼的飄渺。

  雙方都直視著對方誰也沒有動,石堅的氣勢翻騰如海浪一般的直撲寧月而來。但好在寧月有著先天的境界雖然精神力差了很多但境界高深,有了無量劫指,寧月已經激發了精神力的運用。用先天境界抗衡一下後天氣勢和氣機鎖定還是沒問題的。石堅如何的釋放氣勢也沒能將寧月禁錮。

  等了許久,石堅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一拳隔著四五米就這麼打來。褐色的光芒一閃而逝,一個拳頭從石堅的拳頭上激射而出向寧月撞來。

  拳罡,拳道高手的最具攻擊性的能力,拳罡不似劍氣那麼犀利,也不似刀氣那麼無堅不摧。但拳罡有他的霸道,一拳即出,一往無前。能揮出拳罡的,他的將來絕對不會止步於後天。

  一道拳罡射來,寧月的瞳孔猛地一縮。閃電般的向後仰倒,拳罡擦著寧月的鼻尖略過。心還沒放下,又是兩道拳罡向自己的胸口大門飛來。

  寧月根本不敢硬接拳罡的威力,就連嘗試的想法都不敢冒出。以他後天一重的修為,人家一拳就能秒了。

  突然間,寧月體內的氣血翻騰,內力流轉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身形一錯竟然在拳罡臨身之前閃避了開來。在避開拳罡的同時,手指間寒芒一閃,身形激射已經向石堅衝去。

  三枚華陽針成品字形向石堅的胸口大穴飛來,速度太快而且太過於出其不意。在石堅還沒看清的情況下華陽針已經來到了跟前沒入石堅的胸膛。

  石堅倒退了一步,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愕反而是得逞的驚喜。手飛速的伸向懷中一把拽出一塊厚厚的豬皮。豬皮上,三隻褐色的華陽針沒入一寸不止。

  「哈哈哈……寧月,這恐怕是你最後的華陽針吧?沒了華陽針,你再也無法威脅到我!寧月,受死吧!」

  「哼!我壓根就沒想用華陽針收拾你!你不該拿十天前的我來斷定現在的我!無量劫指——」

  在寧月躲避拳罡的時候,無量劫指已經發動。身形爆射下眨眼間來到的石堅的身前,這麼近的距離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打中。所以,寧月並指為劍射出一道指勁直接命中石堅的咽喉。

  坦白說石堅的化石變的護體罡氣確實厲害,一般的指力根本無法破開化石變的罡氣。但是,寧月的無量劫指是先天境界的武學。先天武學可以無視先天之下的任何防禦,這也是為什麼不入先天皆螻蟻的原因。

  「噗——」彷彿是水袋漏氣的聲音,寧月的臉被石堅激射而出的鮮血噴了一臉。石堅的臉上還掛著呆滯,錯愕,他到死也不相信寧月一招之下竟然要了他的命。一個後天七重境的高手竟然被一個後天一重境的人一根手指戳死了?

  力氣彷彿隨著喉嚨口的血洞卸去,石堅魁梧的身體微微一顫委靡的倒下。至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的死了。

  寧月一個踉蹌連忙拄著身邊的柱子才沒讓自己倒下。無量劫指是厲害,可惜內力的消耗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一招之下不僅內力被掏空,就是精神力也委靡不振。

  艱難地來到椅子上坐下,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苦笑,「兩位看夠了麼?可以出來了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1:08
第四十二章 藏得好深

  原本寧月也只是試探地詐一下,但想不到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了一陣掌聲。緊閉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刺眼的陽光也再一次射入讓寧月的眼睛微微生疼。

  劉士元笑得依舊像一個彌勒佛。百里雲冷著一張臉就像死了全家一樣。看著兩人進來,寧月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如果半個時辰前,他們兩出現是寧月的助力,但現在,他們的卻是寧月的索命鬼使。

  「兩位還沒走啊?良心發現麼?」寧月略帶諷刺地笑問道。

  「我們要是走了,有如何看到你大發神威一指點死堂堂石窟門門主的風采?一個後天七重境的高手,竟然被後天一重境的人一招殺死,這話要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信吧?寧月,看來你才是那個隱藏最深的那一個啊。」

  「過獎過獎!」寧月吃力地拱手笑道,「兩位現在回來,到底欲與何為?」

  「自然是和寧捕頭完成我們未完成的交易,寧捕頭意下如何?」

  「有道理……」寧月眼中精芒閃爍默默的點了點頭,「如今石堅已死,我們再次回到了同一條船上。交易當然又可以繼續了。」

  「不過我們的交易要再改一改!」一邊的百里雲突然冷冷地笑道。

  「怎麼改?」寧月漫不經心地回道,這些早在意料當中,更何況……這恐怕還只是一個開始。

  「當然是你交出藥方,我們留你一個全屍了。」劉士元堆笑的眼底閃過一絲歷芒。石堅死了,他背後的十二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寧月不死,他們晚上怎麼能睡得著?

  「既然看到我一招殺了石堅……你們還敢說這話?你們是認為自己的武功要比石堅更高?還是覺得我不敢殺你們?」寧月第一次這麼霸氣地說話,但氣息斷續弱不禁風的樣子說這話難免看起來底氣不足。

  「你當然敢殺我們,可惜就是沒有辦法而已。你那一招的確厲害,應該是某種秘術吧?使用之後會透支元氣?現在的你,就是一個三歲小孩也能要了你的命。寧月,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合作我們給你一個痛快!」劉士元一臉和善地勸道,不知道的人或者還以為他真的是在為你好。

  「嗖嗖——」兩道黑影閃過,分頭向劉士元和百里雲飛去。說是用暗器手法,倒更像是扔,因為速度慢的就像在丟沙包。

  「嗯?」劉士元和百里雲一把將寧月拋出來的東西接住,黑不溜秋的鐵蛋上面分佈著一個個龜甲一般的形狀。看似生鐵鑄成卻冒著一點點青煙。

  「這是什麼?難道這就是藥方的關鍵?」百里雲冷著臉問道。

  「這叫手雷,是我精心而制……」

  「轟——轟——」

  寧月的話還沒說完,兩個鐵蛋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火光乍現,兩道身影如被火車撞到一般倒飛而去。這就是寧月當初花了七八天時間做的土手雷。裡面的燃料也不是火藥,而是苦味酸。寧月前世做警察所以能接觸到很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由於設備簡陋可材料稀缺,寧月也是花了好大的代價運氣好弄了兩枚。

  「哎~害的我話都沒說完!」寧月懶洋洋地站起身,腳步依舊虛浮但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寧月輕輕地踱步到劉士元和百里雲的跟前,比黑火藥更強勁的炸藥爆炸,就是武林高手也得跪下更可況是兩個後天五六重境的?

  爆炸之後連一句遺言也沒來得及說就已魂歸幽冥。相比於石堅,這兩個才是死的最憋屈的吧?至少石堅還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寧月拖著疲憊的步伐離開了審訊室。不出意外,這裡是石窟門,而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也許還沒來得及送走。按照往年,假扮的乞丐應該在一個月後離開,那個時侯應該是將孩子送走的時候。而今年因為案發他們一定不敢頂風作案,所以今年的孩子也許還藏在石窟門。

  藏孩子的地方不多,柴房、地窖、地牢或者上鎖的房間都有可能。寧月剛剛才跨出門,之間遠處一個黑點急速ˇㄚ奔來。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屍體,看來百里雲他們打進來的時候也是遇到了頑強的抵抗。

  黑影越來越近,寧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因為寧月已經認出,這個人身上穿的是飛魚服。

  魯達大步的跑來,看著寧月安然無恙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謝天謝地,你安然無恙就好!」

  「捕頭,你怎麼來了?」寧月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無礙。

  「有人報案說石窟門發生械鬥,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不過別怪捕頭膽子小,我也是等百草堂神農幫的人離開了才趕過來的。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早上也沒見你出門啊?」魯達滿臉疑惑ˇㄚ問道。

  「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我估計今年被拐走的孩子還在這裡,我們找找看……」說著寧月率先向石窟門內門走去,「捕頭,而且我已經知道這次的幕後黑手是十二樓,只要將這個上報上去,我們就可以結案了。涉及到隱秘勢力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

  突然,寧月猛地向前一撲,一道刀氣幾乎擦著寧月的背心掠過,一直撞向內門門口的石獅上將石獅光華的劈成兩半才消失不見。

  寧月淡定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緩緩的回過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好,捕頭!」

  「你早有防備?」魯達依舊是那一張臉。但此刻的魯達再也沒有往日憨厚的樣子,一雙銳利的目光就像天空上的蒼鷹。

  「是啊!」寧月伸了個懶腰,「捕頭,其實我很不希望最終的幕後黑手有你一個,但是偏偏你就是!其實說真的,你對我真不錯。自從我到了天幕府,你就沒把我當外人。」

  「我到底在哪裡露出了破綻?剛才麼?不可能,我的出現合情合理,而且的確有人報案……你不該懷疑我才對?」魯達臉色陰晴不定,不斷的提出猜想又不斷的被自己否定。

  「你別猜了,要是到了剛才才發現你有問題,黃花菜都涼了。」寧月懶散的一笑繼續說道,「你身上的疑點太多,多得我都懶得一個一個數。」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有疑點?我來天幕府任職十五年,一直兢兢業業怎麼可能有破綻?不可能,你騙我?」魯達不可置信地暴吼,一瞬間氣勢如山崩一般的壓來。

  「哦,這就是你其中的一個破綻!」寧月揉了揉耳朵,「你十五年來安心地待在同里鎮做一個木牌捕快。呵呵呵……一般人怎麼會這麼的不求上進?你不是沒有晉升的機會,而是你放棄了五次晉升的機會。你不覺得這很可疑麼?」

  魯達沉默了,看著寧月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不會就因為這個而懷疑我的吧?」

  「當然不是,知道謝雲的卷宗我怎麼拿到的麼?你把謝雲的屋子收拾得這麼乾淨他該好好謝謝你了。但是,真正讓我懷疑你卻是那次我差點死掉。

  原本我已認定周濟大叔已遭不測,但你卻勾起了我的僥倖心理,因為僥倖所以被人埋伏差點死掉。但當時我只是懷疑你,真正讓我肯定是你的,還是見到了周濟大叔的屍體的時候。

  我雖加入天幕府不久,但天幕府的卷宗我卻翻閱了不少。周濟大叔身上拷問的手法,竟然全是天幕府刑訊手法。這麼多疑點全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就算不是幕後黑手,那也一定有問題。」

  「啪啪啪……」魯達輕輕地拍了拍手,「雖然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一直以為你也不過有點小聰明而已。到了現在我才真正地認識到你的腦袋比你的武功高出太多了,我才露出一次破綻,你卻將這個破綻徹底撕開將我的偽裝全部撕去。」

  「過獎了,當初你想讓中縣死囚殺謝雲也是因為害怕他察覺到這個案子吧?十二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將手伸到天幕府……不對!」寧月突然否決道。

  「有什麼不對?」魯達突然提了提眉毛戲謔地笑道。

  「還有人,還有人打入了天幕府?以你的職位絕對無法在中縣大牢裡放那把火,也不可能有能力讓他們成功出逃。那麼,一定還有人是十二樓的臥底,而且這個人的職位一定比你還高。」

  「哈哈哈……我的職位,是天幕府墊底的當然比我高!不過……」魯達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寒,緩緩的將刀柄從刀刃中抽出。

  原來那柄蓮柄刀裡藏著一把細長的劍,就像是西洋擊劍一樣。隨著細長的劍緩緩被抽出,魯達身上的氣勢不斷的升騰。那身修為,絕對不在謝雲之下。

  「雖然你很聰明,但是,人不僅僅需要聰明,還要有與之聰明相應的實力。否則聰明非但不是聰明,反而是天大的愚蠢。你能將這一件毫無線索的案子抽絲剝繭到牽出十二樓,這是你的聰明。

  但你沒想過自己有沒有資格知道這麼多,所以你在我眼中依舊愚蠢。謝雲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上好的棺木,今天之後,你會成為天幕府的英雄帶著你所調查到的一切長埋於地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1:58
第四十三章 先天對先天

  「想不到江南武林人人喊打的十二樓竟然已經悄悄地混進了天幕府,而且這一躲既是十五年?實在可恨……」一個聲音突然間響起,在寧月的身邊,如鬼魅一般地出現了一個身影。

  「于俯捕?」魯達大驚失色,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氣勢一頓不禁後退了一步。

  無論是魯達還是寧月,都沒察覺于百里是如何出現的。就好像他原本就該站在這裡,從始至終都聽著他們說話。于百里的現身似乎只是一個訊號,緊接著撲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十幾條身影如彩蝶一般緩緩地自天空飄下。每一個人都身著飛魚服手握蓮柄刀。徐帆馬成這對黃金搭檔也在其中,到了此刻才算大事已定,寧月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來。

  「不可能……不可能——」魯達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們怎麼會找到這來?不可能……寧月,你也不可能事先猜到這是哪?從始至終我們都一直盯著你,你不可能有時間去蘇州府,你們怎麼找來的?我不信你們一開始就布了局,否則沒必要等到現在?告訴我……」

  看著魯達抓狂的樣子,寧月突然感覺他有點可憐,不是可憐他的下場,而是可憐他的無知,「魯達,自從我翻了這個案子,你就一直在監視我,無論何時我都在你的監視之下。但是有一個時間卻是例外,就是我去易水鄉差點死掉的那一次。

  當然,我不可能有時間去蘇州府,但你應該試圖找過周濟大夫的女兒周翠翠吧?」

  魯達渾身一震,眼神中露出瞭然的神態,「原來如此……難怪我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原來……」

  「她在蘇州天幕府!我讓翠翠帶了一封信給于大人,就是要他死死地盯著你。果然不出所料,你最終還是露出了馬腳。魯達,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輸得怨麼?」寧月很騷包地笑問道,就差手裡拿把扇子扇一扇,那種盡在掌握中的快感就像高潮一樣令人痴迷。

  魯達輕輕地丟棄手中的刀刃,緩緩地將細長的擊劍平舉直直地指著于百里,「久聞于俯捕武功精湛,乃江南道銀牌捕頭之首,一身武功早已踏入先天。在下有心領教……」

  說完一身氣勢噴湧而出,就像爆炸一般周身燃燒出洶湧的火焰。這種火焰無形物質,唯有開啟精神感應才能看透看清。

  「先天境界?」周圍的天幕府捕快齊齊大驚失色,想不到一個名不經傳的木牌捕快竟然是一個先天高手?一個先天高手竟然送到天幕府做臥底?這十二樓要不要這麼的奢侈?還是他們的先天高手真的如大白菜不值錢?

  相較於周圍銅牌捕快的震驚,寧月的內心卻是驚恐啊!他算對了一切,算到了所有唯獨沒有算到魯達竟然是先天高手。

  那麼寧月剛才躲過了魯達一道刀氣是何等的僥倖?要是魯達稍微認真一點,剛才自己就已經被削成兩半了。果然那句話是對的,任你智近於妖,只要武力夠強我便一招破之……

  周圍的銅牌捕快一退再退,不是他們害怕了,而是魯達身上的靈壓實在如颶風一般,後天境界一旦靠近就會被壓制。輕者動作遲緩反應遲鈍,重者恐怕會呼吸不暢窒息而死。

  而自始至終唯一沒有後退的只有三個,徐帆馬成再加上一臉後怕的寧月。

  徐帆馬成是咬著牙死命地抵抗,他們已經後天八重境後期,臨門一腳就能踏入後天頂峰。抵禦先天境界的靈壓對他們的修為提升有著莫大的好處。當他們察覺寧月竟然也能抵禦先天靈壓,而且表現的竟然比他們還輕鬆的時候,看向寧月的眼神就已經不再是震驚,而是詭異。

  寧月的表現出來的武功是後天一重,但現在看來,恐怕真實武功遠遠不止吧。再想到寧月一個人竟然能殺死石窟門百草堂神農幫三派掌門,徐帆的腦子裡瞬間將寧月和自己畫上了等號。

  可惜他們不會知道,寧月武功雖低,但境界高出他們一大節。先天境界不是假的,魯達的靈壓對他來說沒有質變的壓迫。

  「哈哈哈……好!于某自從入職蘇州府,就再也沒有全力出手過,想不到今日替天幕府清理門戶倒可以過一把癮!其他人退後!」

  于百里說著身形一抖,雙手化作魚龍舞,一道水汽自掌中凝結眨眼間化成一條水霧騰龍。騰龍瞬間脫掌而出,急速的向魯達撞去。

  魯達臉色不變,手中的擊劍突然間閃爍出一道寒芒。直刺,異常簡單直接的招式,卻在魯達的手中變得如此的可怕。一劍刺出彷彿要將天地改色,水汽騰龍連聲息都沒有就被這一劍刺破化成水霧消散於無形。

  「于大人,如果你再用這樣的招式試探,那就是看不起我了。你我同是先天境界,還是拿出點絕技出來吧?」魯達臉色一黑淡漠的說道。

  「我這一招就是絕技——」于百里的前三個字還在原來的位置,但後三個字說出的時候,聲音已經在魯達的耳畔邊。不知何時,魯達周圍方圓十丈範圍竟然都已被濃密的水汽覆蓋,伸手不見五指。

  魯達背後的汗毛猛然間升起,手中擊劍猛然間向後刺去,但入手的卻是一團空氣。于百里藏於濃密的水霧之中無形無相就連先天境界的精神感應也只能感應到一片混沌。

  「風無形,水無相!森羅萬象,無色無相!魯達,你潛伏天幕府十五年,犯下天怒人怨的大案,今日我代表蘇州天幕府給你判決,十年間拐走孩童一百六十七個,致使一百六十七戶人家骨肉分離。罪無可恕,就地處決!」于百里的聲音飄渺無形,四面八方就像煙霧一般忽近忽遠。

  突然,魯達的擊劍猛地揮舞劍光閃爍,劍氣縱橫。在周身形成一道劍光組成的圓球。而這一招也真正寧月當初見到魯達使用的刀法。

  當時魯達說這一招以防禦為主,但現在看來只要換上劍法這一招就是攻防一體的殺招。劍氣如虹,四面八方的激射沒有死角,反正寧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怎麼打破魯達的龜殼。

  「寧月,你看好了,于俯捕馬上要出手了。」徐帆似乎認定了寧月身世背景不凡,悄悄地靠近寧月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出手了?」寧月表示有些想不通,魯達使用這麼強力的招式定然無法持久,就算要出手也該等魯達內力耗盡再出手啊?

  「于俯捕震驚江州的絕技,百里密雨!」徐帆一臉崇拜地說道,仰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模糊一邊的場內。

  突然間,一聲龍鳴自場內響起,一條水龍若隱若現。剎那間,方圓十丈的霧氣突然間急速翻轉了起來,越來越快最終形成一個連通天地的龍捲風。

  裡面的情形再也看不清楚了,不只是看不清楚,就連先天的精神念力也無法穿透龍捲看到裡面交戰的情形。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看的寧月熱血沸騰。

  這連通天地的偉力何等可怕,強悍的龍捲風中無數風刃流轉。任何不慎被捲入其中的東西都會被絞成粉末。這就是先天高手的絕招,這就是傳說中的百里密雨?

  一個于百里就能引動天地偉力,那麼像千暮雪岳龍軒這種天地十二絕高手發出的招式是設麼樣的光景?難怪兩人交戰於太湖,劍氣半月不消,有資格觀戰的竟然只有江別雲和沈千秋這兩個老牌的先天高手?

  「轟——」龍捲風破碎,天地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風停,雲止,于百里的身影緩緩飄落,寬大的飛魚服如裙襬一般飄揚。

  雙手放在背後,一臉傲然的看著呆立不動手握斷劍的魯達,「打入天幕府的奸細還有誰?說吧!」

  「好一招百里密雨,不愧是震驚百里于百里,金牌底下第一人!」魯達乾澀的聲音響起,就像一個耄耋老人的聲音,「可惜,你永遠不知道誰是十二樓……你不會知道的……」

  「嗤——」一聲輕響,彷彿疾風吹過峽谷的嘯聲。一道血霧從魯達身上噴射而出,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直到全身血霧噴湧將自己染成一個血人。

  魯達魁梧的屍體倒下,寧月所能找到的最後一個幕後黑手被繩之於法。當然,他們背後真正的黑手十二樓已經不是寧月這樣的小人物可以觸及的。

  人多力量大,天幕府十幾個銅牌捕快將石窟門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果然在一個上鎖的房間裡找到了今年被拐騙的孩子,一共十二個,其中正好有那個失蹤了進一個月的虎子。

  在找到虎子的時候,腦海中自動跳出了可完成任務的選項。這一次,寧月選擇了是!周濟大叔的仇已經報了,被拐走的孩子已經找到了。剩下的黑手……寧月只能呵呵了。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任務,獎勵經驗五萬點,銀兩五萬點。恭喜宿主完成第二輪隱藏任務,獎勵經驗十萬點,銀兩十萬點!」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彈窗很簡單的提示,但卻將寧月嚇得呆若木雞。這一次的獎勵遠遠地超出寧月的預料,以前的任務最多也就五百點經驗,什麼時候一個任務是以萬十萬做單位的?如果剛才沒有選擇是,是不是還有第三輪?到時候經驗會是多少?寧月不敢想像。

  以現在寧月的等級,這十五萬的經驗就算把人物升到二十級也有可能吧?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在腦海中定格成兩個閃閃發光的大字——發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2:01
第四十四章 人物升級的奧祕

  一朝成名天下知,寧月這個普通平凡的名字突然之間就響徹了江南道,而且傳播的速度依舊飛快的向江北道和九州其他地方蔓延。

  這一次,也許是天幕府為數不多讓天下武林都為之叫好的事吧?雖然沒有找出幕後黑手十二樓並將他們剿滅,但十二樓早已是過街老鼠,知道是他已經算功德圓滿了。

  拐騙案震驚朝野讓舉國上下都為之矚目,就連江湖武林的俠客們都紛紛趕往江南道躍躍欲試。但沒想到這一次天幕府竟然如此的給力,從發現案子到破案才用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這個時間換著以往天幕府的慣例恐怕才剛剛記錄好卷宗才開始查吧?很多俠客還在趕往江南道的路上,還沒踏進江南道就聽到了破案的消息。

  正因為如此,無數武林人士記住了寧月的名字,一個小小的木牌捕快在武林中有這麼大的知名度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大周朝廷大快人心,天幕府上下揚眉吐氣,天下百姓交口稱讚,江湖武林飛速流傳。一時間,寧月成了一種時尚的話題,而十二樓再一次被捧上了風口浪尖。

  原本十二樓沉寂十年,之前的邪門歪道漸漸被武林定義為神祕勢力。但現在,他們再想洗白估計要等到下輩子了。所以,十二樓的秘密會議之中,寧月的名字被寫上了必殺的名單。

  京城尚書房,天子莫無痕提筆書就少年英雄四個大字,下筆有神,急轉如刀,筆鋒如劍。看得出來,大周皇朝的天子不僅是皇貴逼人,而且還有著高明的武功傍身。

  「崖兒,你看朕的這書法如何?」莫無痕的聲音很輕,也沒有往日身為帝皇的威儀。

  在莫無痕的身邊,穿著一身黑色親王服的青年,看著年紀約莫十六七歲,星眸劍眉英氣不凡。少年微微躬下身看著紙上的四個字久久出神。

  「別看了,你的境界還不夠,強行領悟只會自傷精元。我現在是讓你看看這四字書法如何?」

  「是父皇!」少年被莫無痕喚醒之後躬身應道,「圓潤有餘,但鋒芒不足,給人感覺如泰山般厚重,卻少了泰山的威勢。父皇,恕兒臣直言,這……不似您以往的筆跡啊?」

  「以往我寫字為為我自己而寫,我是大周的皇帝自然要威步天下。所以這煌煌天威的氣勢自然越濃越好。但這四個字卻是送人的,少年氣盛這很不好,我就是希望他暫掩鋒芒厚積薄發。」

  「哦?何人如此幸運能得到父皇如此隆恩?」

  「江州,寧月!」

  離州梅嶺,乃與江州的交界。漫山遍野的梅花一到冬天猶如人間仙境。而梅嶺在十五年前突然被人買下通過奇門遁甲之術改造,整個梅嶺現在四季花香,尤其是桂花香味更是常年不斷。

  梅嶺之巔桂月宮,一隻潔白的鴿子撲騰的翅膀在空中自由的飛翔。突然間,一個大陰影籠罩在鴿子的頭頂。鴿子驚恐地抬頭,卻是見到自己的主人正對著自己調皮地笑。

  瑩瑩一把抓著鴿子取下牠腳上的信筒,身體在空中飄浮那麼久都不需要換氣也沒有下墜,可見瑩瑩的輕功到了何等可怕的境地。

  展開信條一看,瑩瑩臉上頓時掛起狐狸一般的詭笑。只見她毫無借力就在空中折返向桂月宮的後院飛去。

  花香四溢,無數彩蝶在花間飛舞。一張石桌坐落在花園的中間。這已是人間美景,但與坐在石桌上邊看書的人比起來,人間美景也在瞬間黯然失色。

  「小姐,小姐,有姑爺的消息了……」瑩瑩歡快地舉著紙條飛進花園。千暮雪輕輕地放下書,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瑩瑩還想說話,但突然間手中一鬆,紙條無風自動彷彿被什麼牽引一般如箭矢一樣的射進千暮雪的指尖。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低下眼皮看了一眼紙條。手中一鬆,紙條突然間燃起在空中消散於無形。

  「小姐,姑爺出名了,幹了這麼大的事妳就不為他高興麼?」瑩瑩有些不懂好奇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高興?出名並不是什麼好事!」千暮雪再次低下眼眸看著手中的書卷。

  「但是……出名總比默默無聞的好啊,天下哪個姑娘不希望自己的未來丈夫是個蓋世英雄,名動天下受萬人敬仰……」

  「我不需要有名動天下的丈夫,我也不是那些凡俗女子。」千暮雪依舊平淡地說道,突然,千暮雪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頭向瑩瑩看來,「寧月是不是名動天下……和妳有什麼關係?為何妳如此高興?」

  「小姐,寧月是我們的姑爺嘛——」瑩瑩略帶撒嬌地說道,被千暮雪如此的審視不禁俏臉微紅慢慢地低下頭來,「小姐,人家是妳的貼身侍女,您將來嫁了人我肯定要跟著你陪嫁過去的……」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幾乎聽不見了。

  「誰告訴妳這些的?」

  「詩雅姐姐啊,她經常下山採購知道的比我們都多……」

  千暮雪再也沒說話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書卷,如果寧月在此一定能認出來,書卷上的字跡正是他老爹獨特的筆跡。

  外面的風暴如何激盪寧月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從將虎子送給報案的婦人之後木易他們看向寧月的眼神很古怪,沒有了之前的親近,隱隱的帶了些排斥。

  寧月知道,他們在責怪自己。說起來如果魯達不是十二樓的奸細,他真的是一個合格的捕頭也是合格的老大。這些年,魯達在木易之間建立了很高的威信。而自己一來就要了魯達的命,換做自己是他們也會排斥吧?

  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中沉入了系統。一下子得到了這麼多經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花了。升級人物是必須的,寧月的武功要精進就必須升級。

  在確認了升級之後,一道暖流流過全身,一種輕鬆歡快的感覺從全身的細胞中迸發。那種令人迷醉的快感一閃而過很快的消退。

  再次沉入系統,果然人物等級已經到了三級,力量,敏捷,防禦依舊沒有絲毫改變。氣血沒多,內力沒深厚,戰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但根骨,悟性,氣運都有了一些增加。看到這裡,寧月的眉頭微微皺起。上一次升級自己一心想著變強卻忽略了根骨變化的作用。但現在……寧月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認知是不是有點片面?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頭緒,寧月還是放棄了。打算將先天長春神功升到七級,剛想確定,寧月卻猶豫了。升為七級所需要的經驗值一萬。相對於寧月有十五萬的經驗,一萬真的是不多,但比起之前的預想,卻貴了十倍不止。更何況,升為七級是一萬,那八級呢?九級呢?

  正在寧月打算再一次咬牙確定的時候,寧月卻又一次遲疑了。揉了揉眼睛望向技能後面的熟練度。雖然依舊是一半的熟練度,但上面的數據卻發生了改變。

  寧月以前每天對著熟練度練功,所以他清晰的記得滿級熟練度是五百次,而現在,滿級竟然變成了……四百次!

  「怎麼會少了一百次?這一百次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少掉。一百次就是三天的練習量啊!」寧月有一種預感,要是不把這個問題弄明白,自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改變?難道……」寧月再次看向自己的人物等級,「系統為什麼要有技能等級不得超過人物等級五級的設定?出於保護……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寧月覺得他有必要嘗試一下。抱著忐忑的心情,寧月再次將意念集中在升級上面。又是一陣暖流,那種舒服的可以上癮的快感飛速的襲來又飛速的消失。

  「人物等級四,又加了0.3的根骨和0.5的悟性,氣運加了二……技能的熟練度……」

  「轟——」彷彿一道響雷劈中腦海,寧月望著再次被減掉五十熟練度的技能久久無語。這一次他並沒有怪系統坑人,系統的每一個數據都是反射於現實。而是自己傻,自己沒有明白。

  猶如當頭棒喝一般的覺悟,之前的下意識地將系統當成遊戲是何等的幼稚。升級?是單純的升級麼?那是人體本質的飛躍,是身體全方位的提高。但這些提高不是顯性的,而是隱性的。自己明明有了系統,明明可以直觀的看見竟然視而不見?果然傻的愚蠢!

  「升級是提高身體的資質,讓資質不斷的向天才,鬼才,妖孽方向靠近。這就是為什麼升級會減低熟練度次數的原因。資質高了,自然修煉比別人快,進境更加迅速,這特麼我傻缺啊?」寧月破口大罵之後又是深深的慶幸,幸好之前沒有用經驗升級技能,否則還真是冤大頭了。

  那麼那個五級的限制也可以理解了。沒有相應的資質想要這麼快的得到相應的突破?真當天地法則是假的?對有些受資質限制一輩子只能原地踏步的人來說公平麼?

  寧月明白了人物等級和功法等級的關係之後,也終於明白了系統的本質,也終於不再將系統當成了遊戲而是一種全面直觀分析自身的輔助工具。天地法則的權限大於系統,系統的權限大於現實,要想盡快的改變現實,就要在天地法則的允許下合理的利用系統。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2:08
第四十五章 上四級下四級

  寧月當下將經驗都用到了人物升級上面,那一陣一陣如高潮的快感直接讓寧月差點虛脫,在升到十五級還剩三萬經驗的時候停了下來。躺在床上微微地抽搐,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寧月才緩過神來。

  人物在升到十級的時候,除了悟性根骨的增加之外又多了一個屬性土!這讓寧月知道了原來人的屬性不是天生注定的。原本寧月只有火屬性,現在是火與土,不出意外將來還有可能生成出五行皆全。

  先天長春神功的第七重熟練度只剩下七十,而自己原本練了二百多的熟練度也縮水成了三十。對於這一點,寧月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快,原本至少要練十來天才能升滿的熟練度,也許只要一天就可以。

  二話不說寧月趁熱打鐵的運行起先天長春神功,一直運行了三十六周天之後熟練度正式升到滿級,停滯了半個多月的武功進展再一次的開始飛速精進。

  易水鄉外,矮腳山的背面,漫天飛舞的紙錢猶如深秋紛飛的枯葉。一座新墳立在眾多墓碑中間,新鮮的燭火才燃燒了一半。

  今日是周濟下葬後頭七,周翠翠早早地來到祖墳送周濟最後一程。周濟遭遇不測雖然令周翠翠深受打擊,但她也不是溫室中的花朵,很快地學會了堅強和振作。

  「爹,月哥哥沒讓我失望,也沒讓您失望。凶手找到了,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您可以瞑目了。您走了,還有阿力陪著,卻留下女兒獨自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爹,女兒好想您……」

  突然,身後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周翠翠心底一驚,慌忙地回頭,看到一身飛魚服的寧月緩緩地走來隨即將懸起的心再次放下。

  寧月其實早就來了,但猶豫了很久才敢再一次跨步走來。看著周翠翠眼角的淚水,寧月心底在一次升起濃濃的愧疚。

  緩緩地來到周翠翠的跟前,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翠翠,對不起……是我害死周大叔的……」

  周翠翠默默地搖了搖頭,經歷了大起大落,周翠翠明顯成長了很多,「怎麼能怪你呢?我們不偷不搶做我們正經的生意,是壞人動了壞心思!再說了,你已經替爹和阿力報了仇,真的不怪你!」

  「謝謝!」寧月輕輕地說道,緩緩地來到周濟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這一點周濟完全受得起,易水鄉的每一個人對寧月都有養育之恩。

  「翠翠,我要走了!」

  周翠翠的嬌軀猛地一顫,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走?去哪?」

  「蘇州府,上頭的調令已經下來了。升我為鐵牌捕快,我想去蘇州府聽命。」

  聽了寧月的話,周翠翠隱蔽地舒了口氣。蘇州府不遠,也才五十里左右。原本還以為寧月說的走是像謝雲那樣遠走千里呢。

  「真的麼?那太好了。你能這麼快升為鐵牌捕快我替你高興。」周翠翠真的很高興,眼睛彎成了月牙。

  「謝謝,那麼……我走了?」自從那一晚起,寧月和周翠翠在一起就感覺不踏實。他怕待得時間越久,就傷她越深。別的恩情,寧月可以還,但美人恩如何還?

  「哎——月哥哥——」周翠翠突然急切地叫住寧月,剛剛抬起的腳步猛然間定格在當場,心底卻是流過一陣酸楚。

  「月哥哥,我爹以前和你提過的……讓我們兩個人成親……你……怎麼想的?」說到最後,周翠翠就是自己也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耳根早已燙得就像剛剛煮熟的雞蛋。低著頭,就連寧月的背影也不敢看。

  「那個……翠翠,周叔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十里八鄉想娶妳的人多了,我覺得我們……」

  聽到寧月拒絕,周翠翠的眼眶瞬間紅了。猛地抬起頭急切地說道:「我不要你入贅的,你也是寧家的獨苗我懂。我嫁給你就可以了……」

  「翠翠,我不是這個意思……」寧月覺得自己此刻真像個人渣。以前在電視裡看到某些男人發好人卡拒絕女生表白怎麼看怎麼欠扁,但現在面臨到自己身上寧月感覺更欠扁。

  「我……我……已經訂婚了……」

  「啊?」周翠翠捂著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家與寧月既是同鄉,又同在同里鎮。相對於其他村民,周濟可以說最瞭解寧月的人。從小到大根本就沒聽說過寧月訂了親所以才會如此的驚訝。

  但很快,周翠翠就從震驚中反映過來。以她對寧月的瞭解,寧月是不善於撒謊的,更何況在這樣的大事上撒謊。只不過周翠翠不知道的是不會撒謊的是以前的寧月,現在的寧月撒謊起來從來不眨眼的。

  「她長得漂亮麼?」周翠翠有些幽怨地問道。

  「漂亮!」寧月說這話的時候腦海中閃過千暮雪絕世的容顏,這已經不是漂亮能形容了,根本就是完美。

  「那她的家世好麼?」周翠翠再一次問道。

  「好!」寧月想都不想的回到,雖然不知道桂月宮的財富有沒有蘇州首富的多,但在江湖上有這麼大名氣的桂月宮肯定不會窮。說起來,千暮雪不就是典型白富美麼?

  「那真的恭喜你了!」周翠翠笑著說道,但她的笑容中,竟然有如此多的苦澀。

  「有什麼好恭喜的,妳要知道取這樣的女人為妻壓力很大的說。我要不作出點大事業出來,怕是挺不直腰桿了。妳呢?妳以後有什麼打算?」把事情說清楚,寧月突然間感覺無比的輕鬆。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繼續經營我爹的藥鋪,以後萬一遇到一個像月哥哥這麼好的男人他還願意娶我的話我就嫁了。

  別擔心我養不活自己,爹生前可是給我留了三萬兩銀子呢。就算什麼都不做,只要不亂花的話也能吃一輩子……」周翠翠淡淡地笑道,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從剛才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嗯,妳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直接來天幕府找我!」寧月鄭重地叮囑了一句,「對了,回頭記得把旺財牽過去,我去了蘇州府沒時間照顧牠,正好讓牠陪著妳。有什麼要牠做的直接說,牠聽得懂的。」

  「要你說?旺財和人家最親了……」周翠翠調皮可愛的樣子讓寧月微微有些發愣。

  背著簡單的行囊,寧月走到了同里鎮的街頭。在這裡生活了兩年,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有了依戀,沿路冷冷清清的店鋪也變得親切了起來。

  略帶地有點傷感,寧月迎著朝陽向蘇州府走去。蘇州府的街道終於有了前世的一些相似,至少街上人擠人的場景何其的熟悉。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天幕府,寧月也算是輕車熟路。進了天幕府的門,寧月再一次成為了視角的的焦點。上一次是猜測好奇的眼神,而這一次就是狂野狂熱了。

  寧月的功勞不只是給天幕府一次揚眉吐氣的機會,更是讓那些鐵牌捕快甚至是木牌捕快找回了自信。他們是朝廷的天幕府,不是用來給江湖人擦屁股的。

  迎接寧月的依舊是鐵盤先生,也不知道這個中年先生是捕快還是文職。要說武功嘛……他身具武功而且修為還很高。但要說是捕快,他卻沒有身著飛魚服身上也看不到捕快的腰牌。

  「上次一見你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現在看來你果然不凡。短短三個月不到就能從木牌升到鐵牌,而且還為天幕府立了如此大的功勞。」

  「先生過獎了,我該去哪裡兌換鐵牌?」

  「上次拿木牌的地方,領完牌子你直接去找於俯捕,你的安排我們不敢做主。」

  「多謝!」寧月剛剛轉身突然頓住,「對了鐵盤先生,我這次破案可有功勳?」

  「當然有,而且很多!」

  「能兌換什麼等級的武功祕籍?」寧月現在還缺輕功,還缺拳腳功夫,還缺刀法劍法,他現在除了內功外什麼都缺。

  「稍等,我替你查一查!」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面鐵盤,手指翻飛不知道在掐算什麼。

  「寧月,你現在功勳可以兌換黃級功法一部或者兩步宇級功法八本宙級功法。你可要兌換?」

  「這麼多?」寧月不禁心頭一熱,想想上次只能兌換兩本最低級的荒級功法。但現在比荒級功法好上無數倍的功法我能兌換八本,這可真是一夜暴富。

  「寧月,我想我還是給你一個建議吧。別看宙級功法可以兌換八本,但就算八十本下四級也比不上一本上四級功法。如果你要兌換,最好是兌換一本上四級功法。」

  「敢問鐵盤先生,這其中可是有什麼緣由?」寧月躬下身體虛心求教。

  看著寧月態度放這麼低絲毫沒有一朝成名的傲氣,鐵盤先生很是滿意的撫了撫鬍子淡淡的說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級將天下武學都包羅其中,但還有一個更為隱蔽的區分就是上四級和下四級。

  天下武功都能直指先天,一旦到了先天之境,後面的境界卻只能靠各自的機緣,去悟或者學習新的武學觸類旁通都可進益。但先天之上呢?

  凡是有直指武道或者有可能踏上武道的武學,最低也是黃級武學。如果你想走得更遠,走到那最少一撮人才能到的巔峰。你就得選擇一本能踏上武道的武功祕籍。」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解惑!我要兌換一本黃級武學!」寧月異常堅定地說道。有系統撐著,不斷提高的根骨悟性天下武學還有什麼學不得?如果不能站在最巔峰,又何苦學武?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2:13
第四十六章 琴心劍魄

  蘇州府藏武閣,上一次來寧月只能在底層的五千多本荒級武學中查找。不到三個月,寧月再次來到藏武閣卻可以走上頂層。

  藏武閣呈寶塔形,越到頂層,空間越小!如果蘇州府的荒級武學有五千多本的話。那麼頂層的黃級武學也才區區五十多本而已。而且還要包羅內功、刀槍劍棒、拳腳腿爪。可以說寧月所選擇的餘地很少。

  寧月在前世看小說的時候看到過一句話,「行走江湖,武功可以練得不怎麼樣,但逃命的功夫一定要練得一等一。」寧月很怕死,而且現在還得罪了神祕的十二樓隨時可能死。所以寧月第一時間就優先找那些輕功功法。

  一本黃級的輕功肯定很高明,就算千暮雪練得輕功也未必是黃級的。寧月拿起一本輕功,這本輕功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蝶戀花。

  看著介紹,這本輕功的精妙所在在於凌空虛度。輕功施展,能在空中自由折返而無需換氣,一次提氣縱躍可在空中虛度一炷香的時間。恐怕這凌空虛度上面就算天級輕功也做不到吧?

  寧月對這本輕功很滿意,但看著門口的檀香似乎才燒了一點點?寧月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就拿起系統的技能鑑定開始挨個鑑定書架上的書。

  總共才五十本,鑑定起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到了黃級武學,功法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內功或者外功,幾乎都是內外兼修。而隨著鑑定,寧月發現這些功法竟然都與自己的屬性不合。而且寧月還發現了一個慶幸的事,那就是黃級功法竟然有了學習等級。

  稍微一想,寧月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所謂學習等級恐怕就是對修煉者根骨悟性的要求。如果什麼人都有資格修煉那就不是什麼神功祕籍了。

  自己的人物等級為十五級,倒是符合大多數武修的修煉要求。突然,寧月的手猛的一顫,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這本泛著紫光的武功祕籍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掙扎。

  「琴心劍魄,黃級武學(可升級),紫色!陰屬性功法,學習等級十六級!陰屬性乃無中生有,為天地間最為詭異的武學。琴心劍魄,以無形之琴音生有形之劍氣,琴劍雙修,相輔相成。」

  這個簡介很簡單,但字裡行間中透露了兩個字——牛逼!

  紫色是品質的最高等級,就差一點就能踏入玄級等級。而黃級等級後面一個可升級就更讓寧月不淡定了。天下武功一旦初創其等級就已經注定。但有一種武學卻是例外,那就是這門武功還沒創完整。

  就像寧月學習的無量劫指,這絕對是一套高明武功中的一招。而這一本還沒創成武學就已是黃級,如果是完整的,那麼至少也是地級很有可能是天級武學。

  這是一個大便宜,但撿了這個便宜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誰一旦修煉了這本武功,就有責任將這門武修修補完整。寧月很糾結,糾結的後悔了為什麼要鑑定這一本。

  「輕功我所欲也,神功祕籍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得兼,我選擇裝逼!」

  寧月還是忍著痛,幾乎留著淚將蝶戀花送回了書架。無論從理性還是感性,寧月都沒有理由放棄琴音劍魄。琴道修為越高,劍氣越強。這是修煉劍氣的外掛啊,而且可以跳過劍法,劍意,直接修煉劍氣。除非寧月的腦袋被門夾了,否則絕對會選擇修煉劍氣。

  出了藏武閣,寧月還有些戀戀不捨。那本輕功真的很好,好得寧月恨不得把他偷出來。

  鐵盤先生已經離開,天幕府的規矩寧月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全程跟著。寧月收拾好心情就再次向于百里的辦公地點走去。

  于百里看起來很忙,半張床這麼大的辦公桌上擺滿卷宗。看到寧月進來于百里竟然熱情地放下了手中的筆,「都辦完了?」

  「是!于俯捕!」寧月站得很直,立正的樣子讓于百里眼前一亮,「很精神嘛,你現在是鐵牌捕快了。一般有三個去處我給你自己考慮。

  第一,你可以去鄉鎮天幕府做一個捕頭。第二,你可以去縣天幕府做一個捕快負責一個縣城的治安調解各勢力的矛盾。第三個選擇就是留在蘇州府!」

  寧月眼中閃爍,如果換了以前,他或許會再次要求調回同里鎮吧?但現在顯然不行了。同里鎮和其他的鄉鎮都一樣,太小了,幾年都不會有什麼案子發生。

  縣城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寧月此刻的心很大。他需要更多的功勳兌換絕世武功,他需要更多的經驗升級來提高根骨悟性。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更高的職位來完成他的野望。所以,寧月一臉嚴肅地望著于百里。

  「我希望留在蘇州府!」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于百里似乎很高興,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寧月是他發現拉入天幕府,也是他一手提拔的,可以說寧月是他的門徒。寧月將來越有出息,走得越遠,他這個引路人就越有面子。

  「我喜歡有野心的人,因為有野心,所以才會懂得努力,才不會被誘惑所侵蝕。你一戰成名這是你的能力,但我更不希望看到你驕傲自滿。留在蘇州府,我會安排你進特別行動部,希望你好好表現,多看,多學。我們天幕府的生存之道,處事之道都要了解。」

  「是!」寧月一臉嚴肅地應道。

  天幕府的特別行動部,實際上就是119那一種救火部隊。哪裡有事去哪裡,只要發生大事件,特別行動部就必須到達。蘇州天幕府的工作的確也不是鄉鎮天幕府所能比擬的。

  蘇州天幕府的捕快不僅要每天巡邏,還有職守,駐守等一系列的活。當然,任何安排給你的活都有功勳入賬。而寧月所在的特別行動部是包攬了除開巡邏,駐守,站崗之外的幾乎所有活計。

  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幕府的存在就是讓江湖武林對普通百姓的干擾降到最低。但這又怎麼可能?

  武林人士不是神仙,他們也要吃喝拉撒,他們也要衣食住行。可以說各行各業,只要有人,有紛爭,就有江湖!

  蘇州府的行業構成非常複雜,上九流,下九流,還有四大幫派,十大勢力,錯綜複雜,盤根交錯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所以寧月在加入特別行動部之後幾乎每天都有事做,不是東邊起衝突了就是西邊鬧矛盾了。當然,只要是出動,系統都會乖乖的觸發一些任務讓寧月拿著功勳還進著經驗。

  原本于百里還會擔心寧月剛加入特別行動部會不適應,特地提點了他的長官多照顧點,出了洋相惹了麻煩多擋著點。但沒想到第二天,寧月表現的比那些老油條都老練,很多時候甚至是寧月出主意完美解決。

  這哪裡是送來一個新手啊,這根本就是送來一個老薑。有了寧月的加入,他們特別行動組完成任務的速度快了三成,而且還輕鬆愉快。以往要制止一次械鬥怎麼也得出手打上一場,但現在,大多數動動嘴皮子就搞定。搞得其他幾個組紛紛眼熱得想要挖牆腳將寧月請過去。

  所謂特別行動部幹的活,這和前世寧月幹的活幾乎一樣的。有紛爭就調節,調節不了就各打八十大板。小勢力就壓,大勢力就引導輿論。只要沒人敢光明正大地踐踏大周律法,寧月總能動動嘴皮子讓各方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寧月的作用是如此的顯著,但蘇州府每天都會有一些衝突或者矛盾發生。只不過寧月最大的作用不是他取得的那些顯著的戰果,而是他帶來的先進的處理事務的能力。

  只要有人請教,寧月絕對毫不吝嗇地教導,這樣一來,不只是鐵牌捕快,就連他的上司們,那群銅牌捕快也紛紛過來請教如何處理事物。

  寧月的威望突然間在天幕府水漲船高,明明只是一個鐵牌捕快,武功還可能是鐵牌捕快中排在中下游。但他卻可以和銅牌捕快有說有笑稱兄道弟,甚至有時候還會訓的銅牌捕快像孫子一樣。

  前來求教的人越來越多,蘇州天幕府內正式的捕快都不下於三百名,各司其職分管蘇州府東南西北。一時間,寧月竟然感覺嘴不夠用了。

  「不行,我要上課!」寧月剛剛送走一個來詢問的小隊長,門口的又一個小隊長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忙得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寧月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一個個解答太慢了。

  「上課?」于百里交叉著手指撐著下巴一臉好奇地等著寧月下文。

  「是,俯捕大人,我可以整理出一些典型的案例,通過案例來講解如何妥善迅速的處理好這些事。把大家叫到一起,進行統一講解。」

  「好主意!」于百里眼睛大亮,寧月嘴裡的上課不就是講堂嘛,搞的什麼破稱呼?

  當天夜裡,在膳堂就開始了寧月重生以來的第一講。沒有黑板,寧月就用黑漆在牆上刷上一面。沒有粉筆,寧月就自己找一些黃土塊。沒有投影儀,寧月就自己畫。

  新式的講課讓所有前來的小隊長以上級別都眼前一亮。通體白話文簡單易懂,貼切比喻讓人豁然開朗,圖文結合讓人心領神會。每一個聽過這一課的人都有種懸壺灌頂的收穫。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4 22:34
第四十七章 半夜琴聲

  每三天進行一次講課,寧月的地位在蘇州天幕府再一次拔高。不知不覺,寧月的門生竟然遍佈了整個蘇州天幕府。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成了第二個在蘇州天幕府地位超然的人,第一個就是鐵盤先生。

  所有人的辦事能力得到了提高,大家紛紛喜悅地收穫著功勳的時候,漸漸地發現蘇州需要他們出手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治安得到了空前的改善,老百姓也突然發現好久沒聽到哪裡發生什麼鬥毆火拼事件了。

  這下子,天幕府內部的競爭也變得更加地激烈,有時候甚至會發生幾個人在街頭推搡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三隊四隊的天幕府捕快這樣的奇觀。

  寧月的講課,本事就有功勳進賬,所以寧月道不是很熱衷跑到前線去處理這些那些事情。有了空閒,寧月自然花時間在自己的功夫上。三個月的修煉,先天長春神功被他練到了十二級,如果換在人物沒有升級之前的話,要達到這個等級估計不下於三年。升級了人物的等級之後,好處被直觀地體現了出來。

  雖然內功進展神速,但星羅棋盤卻一直沒時間修煉。滿級也只有二十級,以寧月此刻的人物等級完全可以將星羅棋盤練到滿級。

  星羅棋盤的進步速度比起先天長春神功來快了不知多少,以前難以領悟的地方或者新奇的想法如雨後春筍一般飛速地冒出。讓寧月無時無刻都在頓悟體悟之中。

  短短幾天,星羅棋盤就已經升到了十八級。到了這個等級,暗器一道已經算是大成。先天之下很少有能從容地接下寧月的暗器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寧月也才算在這個世界有了一點立足的資本。

  不斷進步的日子是充實的,如果可以,寧月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天長地久。但是這顯然不可能,因為有人物等級限制在那裡。而僅剩的三萬經驗也在把人物等級升到十六級達到修煉琴音劍魄的門檻之後已然耗盡。

  點亮了琴音劍魄技能,但寧月還沒開始一次修煉。因為琴音劍魄是以琴入劍,首先寧月得有一把琴在手,這一點難不倒寧月。再說了,祕籍上雖然說是琴音但寧月可不會傻不拉幾的就盯著古琴。弦狀樂器都可為琴,只要是彈的。

  要不是二胡是拉的話,寧月更傾向於用二胡。因為二胡輕便,就算背在背上也不顯得笨重。琴音劍魄,走到哪背著一把琴的確很裝逼。但你一個天幕府捕快這麼裝逼就不怕死麼?

  寧月到琴行賣了一把古琴,還通過畫紙讓琴行的技師訂製了一把吉他。吉他做小一點似乎沒有古琴那麼的招搖。再加上很多現代曲目用吉他更能完整演奏。琴音入劍也要古今結合的嘛。

  為了更快速的學習琴音劍魄,寧月還點亮了生活技能中的琴師技能,這個人物十級之後亮起的東西可是花了寧月兩千經驗。賺來的十五萬兩銀子也大多花在了購買琴譜上面。系統出品的琴譜,大多能直指道韻。只要能領悟對於武功增進好處多多。可以說為了學習琴音劍魄,寧月將準備工作儘量做到最好。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寧月靜靜的坐在窗前。眼前放著的就是一把新買回來的古琴。點亮了琴師技能,彈琴的基本功已然是世界一流水平。而系統出品的琴譜,也是琴譜中的極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指緩緩地放在琴絃上。輕輕地撥動,一個空靈的音符就從琴絃上盪漾而出。按照系統對琴音劍魄的理解,寧月按照線路調動內力,更以先天境界調動精神意念。將意念與音樂相連,內力於琴絃相融。

  一個個音符被彈出,琴音從舒緩到激盪,漸漸地,一陣陣金戈鐵馬從音符中隱現。琴音原本是靡靡之音,但在寧月的手中竟然變得錚錚鐵骨,殺氣縱橫。

  夜色寂靜,于百里處理完公事例行的在天幕府宿舍區閒逛了起來。這是他十數年來養成的習慣。但今天,于百里的閒逛有了目的性,因為一陣隱隱約約的琴聲響起。他敢肯定,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在天幕府聽到琴聲。

  天幕府的捕快都是大老粗,也不會有誰有什麼音樂細胞。而且彈琴的要嘛是名士風流,要嘛是大家閨秀或者妓院裡的小姐。所以于百里很好奇,到底誰這麼悶騷大半夜在天幕府裡彈琴?

  隨著靠近,于百里的眼神中漸漸地瞭然。如果彈琴的這個人是寧月,那就很好理解了。寧月與其他捕快出生不同,在于百里看好寧月的時候,他就已經調查過寧月。正兒八經的蘇州書香門第,父親是鄉里的教書先生。這樣的家庭,會彈琴那就不是悶騷,而是陶冶情操。

  琴聲很悅耳也很激盪人心,比起往常聽到的靡靡之音這個琴聲更合于百里的胃口。隨著他靠近,于百里發現在寧月的窗外不遠處竟然聚集了不少人。人雖然很多,但都沒有打攪到寧月,同事們紛紛閉著眼睛聽著這一場免費的演奏會。

  寧月已經換了幾個琴譜了,但他依舊無法發出一道劍氣。彈琴不是目的,而是通過琴音醞釀劍氣。如果一道劍氣需要一刻鐘醞釀的話……寧月覺得這個時間夠他投胎了。

  一級的熟練度是五十,但已經快半個時辰了寧月連一道劍氣都無法做到。內力通過琴絃流轉,讓琴音傳播的距離更遠,精神意念和音樂交融,讓琴聲更加地動聽悅耳,但體內的劍氣,卻依舊沒有孕育完成。要不是先天長春神功已經練到了十二級,寧月的內力估計連一曲都彈不完。

  琴音依舊激盪,每一個琴聲彷彿都直指人心讓人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既是疾風驟雨也是江湖的血雨腥風。每個聽著琴音的人都能想起自己當然生死拼殺的經歷,這不只是一段琴聲,更是一次身心的洗禮。

  琴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昂。就連于百里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臉的驚歎。他和其他捕快不同,于百里是先天境界自然更加明白這琴聲遠沒有認知的那麼簡單。

  突然,琴音的疾走幾乎連成了一線,就像五千幾萬粒珍珠在翻滾在歡悅。寧月手指翻飛在琴絃上飛速的撥動。速度快的幾乎只能看到手指的殘影。

  「噹——」手腕一甩,一道透明的音波從琴絃上劃過,隨著直接向外彈出。剛剛離開琴絃,在空中化作一道劍氣如流光一般衝出窗台向遠處射去。

  劍氣一閃而逝,眨眼間來到假山跟前與假山相撞。想像中的動靜沒有發生,就像清風吹過一般再無聲息。寧月微微失望地搖了搖頭,輕輕地收起了琴關上了窗上床睡覺了。不是他不想繼續,而是體內枯竭的內力告訴他今天只能到此為止。

  劍氣並不絢麗,就算察覺到的人也只會認為這是一道音波。在寧月關了窗之後,外面的天幕府捕快才從琴音中醒來。意猶未盡地相伴著向各自的宿舍走去。

  于百里看不遠處寧月宿舍的窗戶有些發呆,過了好久,才緩緩地回過神來。輕輕地來到假山邊上,臉色凝重地看著一如既往的假山。顫抖地伸出手指,有些猶豫,有些緊張。輕輕地印在假山石上用力一推,兩人高的假山緩緩的一分為二地倒下。切開的平面光滑如鏡。

  「好霸道的劍氣!」于百里再一次看向寧月的窗戶,這一次,他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忌憚。

  八月天,酷熱難當。天幕府大多數捕快無法抵禦這個酷熱而躲在陰涼的位置。只有少數幾個練到寒暑不侵的人可以忽略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而這少數幾個人中,卻偏偏有寧月。

  寧月是實打實的先天境界,與天地感應可以化身自然。所以自然也就寒暑不侵。而且突破先天還有一個顯著的效果就是外邪難入,體內病灶毒素盡排出體外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再加上先天境界飄渺出塵,這顏值自然再升好幾個檔次。

  寧月這段時間彈琴收攏了不少粉絲,尤其是那些女捕快個個看寧月的眼神都泛著綠光讓寧月很是苦惱。表白定情信物更是收到不少,他也忘記了自己到底發了多少張好人卡。

  人渣就人渣吧,好人卡發多了,他也就習慣了。現在他甚至能面帶微笑的發好人卡順便拿一把尖刀刺進一個少女的心臟。可是被拒絕的姑娘非但沒把寧月劃為人渣一類,更是堅信寧月是那種至情至性的痴情種。搞的寧月睡覺前恨不得將門窗釘死,這樣的日子要長此以往寧月可不敢保證能守身如玉。

  「寧月教官!」一個鐵牌捕快飛奔的跑來,這是寧月特地要求他們這麼叫的。否則,這麼多年紀比他大的人一口一個寧月先生,聽得他怪不適應的。但教官這一稱呼卻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什麼事?」

  「于俯捕叫你過去!」

  寧月應了一聲就向于百里的辦公堂走去。進入于百里的辦公堂,卻見裡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這是一個比彌勒佛塑像還要像彌勒佛的人,一身錦袍,袖口領子都壓著金線。頭戴高冠,上面竟然鑲著七顆雞蛋大卻各不相同的寶石。手中把玩著兩個混元膽,卻是純金所鑄。

  這一副形象進入寧月的眼中,寧月瞬間給他貼上了一個標籤——土豪,不對!應該是神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5 00:04
第四十八章 流雲字帖

  「哈哈哈……你就是破獲了數月前震驚大周的孩童拐騙案的寧月寧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果然年少有為,我蘇州府有你這樣的少年英豪坐鎮,實乃蘇州百姓之福啊——」神豪滿臉堆笑地對著寧月讚賞道,搞得寧月真懷疑他說的是不是自己。

  「慚愧慚愧,小子愧不敢幹……敢問先生是?」寧月眼角撇著一邊淡淡笑意的于百里,終於于百里站起來替寧月解了圍。

  「寧月,這位是賈似玉賈員外。賈員外乃是我蘇州府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這次賈員外來天幕府指名道姓的要你替他保住一個傳世之寶。你可不要讓賈員外失望,更不能讓天幕府蒙羞?」

  「我?」寧月有些不敢置信,「俯捕,你知道我的,我的武功在天幕府連一百之內都排不進去幹嘛讓我去?派徐大哥馬大哥他們不是更好?」

  「這可是人家賈員外點了你的名的。」于百里雙手一攤。

  「寧公子,其他人我老賈不知道也不認識,但老賈也是走南闖北的人。要說天幕府最近誰的風頭最甚,誰的名聲最響?也就你寧月寧公子了。

  寧公子也別擔心,只要你能替老賈保住那本流雲字帖,老賈定會奉上一份心意絕對不會讓寧公子白辛苦的。」

  「哎——賈員外千萬不要那麼說,這是我們天幕府的分內之事。寧月,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再派徐帆馬成兩人來幫你。一定要給我把這事半漂亮了。」于百里雖然這麼說,但他的眼神表情透露的似乎都是在說反話。寧月頓時覺得這事有貓膩了,但因為有賈員外在,寧月也不好問。

  當下賈員外將他家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原來賈員外不僅是蘇州首屈一指的大商賈,就是放眼大周皇朝,他的財富也是相當可以的。

  這一次賈員外在京城做了一單大買賣,賺了錢之後琢磨著買點古董文物來沖淡一點自家的銅臭味?所以去了京城拍賣行。而這一次還真的不虛此行,硬是花了一百萬兩銀子買下了一副完整的流雲字帖。

  買下流雲字帖賈員外如獲至寶,也不在京城逗留當即趕回了蘇州。一路上更是將流雲字帖抱在懷裡一刻也不願離手。原本打算將流雲字帖作為傳家寶,但想不到他得到流雲字帖的消息還是走漏了風聲。

  其他人還好,流雲字帖雖然價值連城但也只是一張字帖。但江湖武林有一個怪胎,一個為流雲字帖痴迷瘋狂的怪胎——踏月公子余浪。

  踏月公子乃江南四公子之一,一身武功有多高沒人知道,但他的輕功絕對是獨步天下。江南四公子,隨便一個都是在整個江湖鼎鼎大名的青年才俊。被這麼一個人惦記,難怪賈員外會如此的驚慌失措。

  但踏月公子為人還算正派,他不搶只偷,而且偷之前還會留下香涵告訴被偷人家我什麼時候來,偷什麼東西,然後還一通抱歉之類的。

  踏月公子每次偷完,第二天同一時間會把被偷物件同等價值的銀兩送回不讓失主蒙受損失。這樣一來,踏月公子不僅沒有蒙上樑上君子的汙名倒是弄到了一個雅盜的美名。

  一般人沒有什麼損失也就算了,但賈員外不同啊。他身為大周皇朝排的上號的大富豪,他缺錢麼?如果可以讓踏月公子放棄這念頭,他都願意付雙倍的錢。

  就在昨天,賈員外收到了踏月公子的香涵。今夜子時,踏月來取!這也是賈員外為何如此著急的原因。寧月聽完之後瞬間在腦海中腦補了這個踏月公子的形象,應該和楚留香有幾分相似吧?

  等劉員外走後,于百里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寧月的肩膀,「別太認真,盡力就好!」

  「俯捕,你是不是在坑我?」寧月心底一虛,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有一種被賣了的感覺。否則天幕府高手這麼多,不說別的,就是先天高手也有那麼幾個為什麼要把任務放到自己身上?現在聽于百里的語氣,看來自己是被當做背鍋俠了?

  「不是我坑你,實在是人家賈員外指名道姓!反正任務你也接了,這事就交給你了。」于百里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樣子更是確定了寧月心底的想法。

  「俯捕,我沒說不接,但至少你也給我坦言吧?就算要我背黑鍋我也認,但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啊!」寧月很是掏心挖肺地說道,倒是弄得于百里一陣羞愧。

  「死是不至於的,人家踏月公子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對你這個鐵牌捕快怎麼樣。了不起,人家拿了流雲字帖離開。」

  寧月的眉頭微微皺起,「踏月公子的武功就真的這麼高?高到我們蘇州天幕府都無可奈何的地步?」

  「那倒不是!」于百里示意寧月坐下淡淡地說道,「我們天幕府挾制天下武林,那些有門有派的還算好管但那些無門無派而且武功還奇高的人最是頭疼。

  這些人多是江湖隱祕門派弟子或者是某個老不死的祕傳弟子。這群人獨來獨往無牽無掛一旦你得罪了他,他就無休無止的報復。一旦下了狠手,就會引來背後的勢力。所以這群人只要不犯下什麼大案子,我們天幕府向來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踏月公子就是這一類,本身武功多高沒人知道,但輕功卻是獨步天下。而且只要他出手,就從來沒有失手過。哪怕是先天高手守護也能無聲無息地將東西偷走。所以踏月公子才能在江湖上闖出這麼大的名聲。」

  「哦,我懂了!因為踏月公子從未失手過,所以這一次也不會失手。流雲字帖注定會被盜走,而我們的守護任務注定會失敗。那麼我這個鐵牌捕快作為這次守護負責人失敗也就情理之中不會對天幕府造成多大的名譽傷害?」

  于百里被寧月這麼直白的解釋說得臉色微微發紅,「我也是沒辦法嘛,天幕府的信譽很重要,如果天幕府無法得到百姓的信任,皇上的信任,那麼天幕府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後面那個才是最重要的吧?」寧月低聲地吐槽道,「算了算了,背鍋俠就背鍋俠吧!沒什麼交代那我去了啊?」寧月瀟灑的揮了揮手向門外走去。

  原本瀟灑坦然的表情瞬間收起,變得越來越嚴肅,「憑什麼?憑什麼你踏月公子可以踏著我的腦袋成就你從不失手的神話?今天我就要和你比比看,是你的神話繼續,還是我踏著你的名頭名動江湖!」

  既然知道天幕府也不會太熱衷這事,寧月出門都沒有叫徐帆馬成。獨自踏出天幕府向蘇州城東的賈府走去。因為相隔不是很遠,寧月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到了賈府。

  賈府極為龐大,也對得起寧月給他貼上神豪的標籤。就是門上那鑲嵌的幾百個銅螺已經夠普通人家吃上幾年了。踏入門內,一股厚重的銅臭味撲面而來。入眼是漢白玉鋪成的地板,道路的兩旁分佈著兩座純銀打造的假山,假山鑲嵌著碧玉雕刻的花草。

  而這些還只是最門口看到的冰山一角,寧月沿路走來,所見所聞都一遍遍的刷新著他的認知。花園內的寶石柳綠,房捨門上純金的手把,賈府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在赤裸裸的向世人宣告——老子有錢!

  「神豪不愧是神豪!這麼重的土豪氣息恐怕不是一張流雲字帖能鎮壓的,必須要一車才行!」寧月面帶微笑摸著鼻子吐槽道。

  「哈哈哈——寧公子你終於來了……我可真是望眼欲穿!」寧月剛剛被管家領到內門,賈員外就笑著出來迎接。

  「管家,去!」賈員外將寧月迎進屋內後一臉威儀的對管家吩咐了一句。

  管家掛著獻媚的笑容轉入內屋,原本寧月還以為是賈員外有事交代故意支開管家。誰知道管家馬上就端著一個托盤從內屋走了出來。

  「寧公子,這是一點心意還請寧公子笑納,我的流雲字帖能否保住就全靠你了——」

  管家掀開托盤上面的絲綢紅布,整玉雕刻的托盤上,密密麻麻的擺著一片片金葉子。目測來看這些金葉子不下於一百枚,這麼多錢,寧月算了下以自己的俸祿得不吃不喝存個七十年。神豪果然是神豪,這出手果然不簡單。

  收受賄賂這也是藝術,寧月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收過別人孝敬。但是,那些都是小錢就算被人查到也無傷大雅。但這一次就有點多了,多的寧月有些燙手。

  也許在賈員外的眼裡,這些只是小錢。但在寧月眼中,這就是鉅款啊。捂著胸口有點心痛,但還是一臉嚴肅的看著賈員外,「無功不受祿,在此事了結之前賈員外還是莫提黃白之物吧!」

  寧月言外之意很明白,錢我不是不想要只是無功不受祿,此事要成,你再給我。要是不成,我就分文不取。賈員外也是老江湖瞬間聽明白寧月的言外之意。

  「來,賈員外將那副流雲字帖讓我看看,我道是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東西讓一個武林高手連臉面都不要了?」

  賈員外二話不說從內屋捧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擺到桌面上,溫柔地打開,輕輕地將裡面的卷軸捧起來。緩慢,溫柔地展開露出流雲字帖的廬山真面目。

  寧月看著字帖,頓時瞪大了眼見張大了嘴巴,手指顫抖的指著流雲字帖瞪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劉員外,「這……這……這就是流雲字帖?你確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5 00:07
第四十九章 踏月公子

  「自然——」賈員外傲然地仰起頭,「你看看這流雲字帖,書就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的飄渺出塵,如雲捲雲舒一般變幻莫測。若非流雲先生又有誰能寫出流雲字帖?」

  「這……這……你就為了這個花了一百萬兩銀子?」寧月還是不甘心地問道。

  「流雲字帖乃無價之寶,別說一百萬兩銀子,就是五百萬兩也是值得的。」

  寧月的眼神空洞了,眼眸深處,彷彿能看到無數張長著翅膀的銀票在飛……這樣的流雲字帖,我家裡有一萬卷……那是不是代表……

  「咳咳……寧公子,你可想到將流雲字帖藏於何處?那踏月公子聽說來無影去無蹤,雖然我對寧公子很是放心,但還是要以防萬一的。」

  「額——」寧月猛然間回神,的確現在也不是想錢的時候。只不過老爹不是一個教書先生麼?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流雲先生?他給我留的萬卷藏書竟然全是流雲字帖?難道老爹算準了我沒什麼出息會坐吃山空故意留了這麼多財富給我?

  「那個……賈員外,在下也異常痴迷於流雲字體,猶記得幼時我爹時常逼著我臨摹流雲字帖。要不這樣,我畫一副假的流雲字帖,倒時候你將真的藏起來,我們守著假的流雲字帖坐等踏月公子來盜,就算被盜走也是假的。你看如何?」

  「你能做到以假亂真?須知這流雲字體並不是這麼好學的。天下文豪,臨摹流雲字帖的不知有多少,但世上能寫出飄渺出塵的流雲字體的也唯有流雲先生一人。否則,這流雲字帖也不可能千金難求。」

  「我想我可以試試!」寧月摸了摸鼻子有些臉紅,原本寧月是很有機會繼承流雲字體的,可惜父親死得早再加上父親死後寧月靈氣漸消就連腦子也不斷退化,這也使得流雲字體只完成了一半。

  當即賈員外就準備了文房四寶和與流雲字帖一模一樣的卷軸。寧月獨自關在房中,輕輕地提筆,眼神漸漸地變得空洞。一滴清淚不知不覺緩緩的溢出眼角,慢慢地沿著臉頰緩緩地滑落、滴下。

  眼前浮現了一個原本早已忘懷的場景——風和日麗,在院外的荷塘邊。一身薄衫的父親將自己抱在懷中,手把手扶著自己的小手慢慢地書就。

  「這是無!無就是沒有,亦為無限!這是量,是為質,亦是有形。天碑,此乃天地所立之碑文,亦是天地之法則。這四個字就是無量天碑!」

  懵懂的自己每天被父親抱在懷中認字識文,三歲識辨千字,四歲背誦全詩,五歲熟讀經義。自那之後,庸庸碌碌再無半點成就。

  輕輕地擦去眼角的淚水,寧月臉上升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原來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全是五歲前取得的?真想知道這十三年來我都幹了啥?」

  收起了回憶,寧月的眼神再次集中在眼前的白紙上,輕輕地下筆,如游龍一般在紙上飛速的遊走。流雲字體的書寫是有他獨特的口訣的,但寫形可以但要有這透紙而出的飄渺之意卻需要境界的領悟。好在掌握了口訣的寧月就算不能完全寫出流雲字體,也要比其他人寫的好得多。

  不到一個時辰,寧月拿著兩張流雲字帖打開了房門。賈員外急忙迎了過來,「寧公子?如何?」

  「這是假的流雲字帖,這張是真的。你將真的藏在隱蔽的地方,假的就放在這大廳之中我親自坐鎮。你也安排護院護衛明暗守護,務必要做到以假亂真。」

  「嘖嘖嘖……寧公子好書法啊,兩張字帖哪怕貼近比較,我竟然也沒發現哪裡不同。除了真跡上面有飄渺之氣流轉之外,這張假的流雲字帖竟然能做到以假亂真?寧公子以後若賣字畫為生也能賺下萬貫家財……」

  賈員外果然難改商賈本性三句不離賺錢。但一想到他能白手起家賺到這麼多錢,要不鑽錢眼裡怎麼做得到?

  賈員外將真跡藏哪裡寧月不管,他現在就想陪踏月公子玩一次孫子兵法。正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寧月就要做到把假的當真的守護。

  明梢暗哨不說,為了對付踏月公子的輕功,寧月更是準備了二十張大型漁網,五十副獵戶弓箭。要不是不允許,寧月甚至想弄來軍用弩。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寧月就大搖大擺的坐在大廳的中間,身後供台上放著裝流雲字帖的錦盒。

  夜色漸深,子時越來越臨近。賈府之內更是一副山雨欲來如臨大敵的緊迫。每一個護院都瞪著圓圓的眼睛如鷹一般掃視著四周,就怕自己一眨眼放過了踏月公子的身影。

  半夜的蟲鳴與天空的圓月相應,月亮也漸漸的爬上了頭頂。今日十四,在寧月的眼中月亮已經很圓了。踏月公子既然說要踏月來取,說不準真的是在月華中降臨。

  時間臨近,賈府之內鴉雀無聲。除了蟲鳴之外,只剩下火把燃燒發出的啪啪聲。所有眼睛都死死的盯著供台上的流雲字帖,就怕自己一眨眼字帖就不見了。

  「當——當——當——」一陣脆響,子時已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門口,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供台。錦盒還是那錦盒,流雲字帖還在供台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踏月公子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大夥提起的心也始終沒有放下。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沒來?』整個大廳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踏月公子沒來,他怕了,他知難而退了——」歡呼,振奮,這是他們的勝利,是他們的決心嚇退了踏月公子!不只是護院,就連賈員外也跟著護院一起歡呼。

  寧月詭笑的摸了摸鼻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

  「流雲字帖已經到手,多謝賈員外的熱情招待,余某去也——」一道白色的身影劃過像嫦娥奔月一般衝著月光飛去。

  沒有人知道踏月公子是怎麼出現的,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踏月公子是怎麼離開的。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只見輕輕飛起剎那間就消失在月光之中。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大廳,流雲字帖被偷了?不可能啊,明明不是在那麼?在所有護院都莫名其妙的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賈員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鐵青,猛地一拍膝蓋露出一臉的懊惱。

  「不好,完了——」說著飛奔似地向後院跑去。寧月從來沒想過一個四肢短小的胖子竟然能跑得那麼快。

  賈員外跑到後院,果然在一棵桂花樹旁有一個大坑,剛剛被翻出來的泥土散落在四周。那是他埋藏真正流雲字帖的所在,而現在,裡面早已經空空如也。

  「完了——沒了?殺千刀的踏月公子——我要……我要……我要發懸賞令!」賈員外被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踉蹌的扶著身邊漢白玉石柱氣喘吁吁的暴吼。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寧月慢悠悠的晃到後院面帶微笑,「你藏這裡的那一副也是假的!」

  「什麼?」賈員外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寧月,「也是假的?那真的呢?」

  「真的自然在我藏的地方!今天下午,我其實一共做了兩幅假字帖。一副七成,一副三成!果然踏月公子被我們騙過去了。」

  「哦?」賈員外瞬間轉悲為喜,「真的呢,真的字帖在哪?」

  寧月偷偷地看了眼系統,發現並沒有提示任務已完成。瞬間瞭然一臉嚴肅的盯著賈員外,「從剛才的事來看,真跡受你保管也不安全。你以為踏月公子會就此善罷甘休?在此事未了結之前,流雲字帖還是放我這裡吧。」

  「好!好!這樣更好……」賈員外擦著額頭的冷汗一臉慶幸地說道。

  一道身影劃過圓月,快得好像流光一般。平常的飛賊出手都是黑衣蒙面,而餘浪卻反其道而行。每次出手,他都是一身白衣手持白扇,踏月而來,駕雲而去。

  身影像一陣風吹進客棧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油燈漸漸亮起。餘浪滿臉得意的舞者手中的錦盒,輕輕的放在桌上小心的打開。

  卷軸拉開,一個個流雲字體出現在餘浪的眼中,「不愧是流雲先生的流雲字帖,每一個字都彷彿千嬌百媚的佳人在紙上起舞,輕捲雲紗仙氣瀰漫……」

  突然,余浪的表情定格,臉色從白皙漸漸變得通紅,又轉眼間變得鐵青,最後的臉色更是變得漆黑一片。愣愣的盯著流雲字帖,余浪的眼神不斷的閃爍。

  過了好一會,余浪突然間笑了起來,「呵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竟然也看走眼了,到底是誰能做到如此以假亂真的地步?」說完身形一晃,房間之中再也不見余浪的身影,彷彿又一次化成了煙消散於天地。

  一夜相安無事,寧月被安排到了賈府的客房之中。熱情的賈員外還送了三個清風閣的美女來侍寢。要不是態度堅決的推辭,說不定現在寧月已經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不好啦——寧公子,寧公子——」大清早的,寧月被激烈的敲門聲喚醒,看著天才矇矇亮,寧月敢打賭現在肯定還沒到五點就是四點半都沒到。

  打開門,只見賈員外滿頭大汗的杵在門外不知所措。

  「賈員外?何事如此慌張?」

  「寧公子,您看!」說著賈員外遞來一張純白的香涵,紙上還散發著淡雅的蘭花清香。

  「昨夜天公不美,竟被閣下以假亂真。今夜子時,余某將踏月再來,心誠如是,閣下定不忍余某徒勞往返。」

  「不忍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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