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5 00:11
第五十章 天羅地網

  做小偷還做出逼格了?寧月表示很不屑!如果上一次踏月公子是衝流雲字帖來的話,那今天這張香涵就是對寧月下的戰書了。一個捕快會怕了一個賊?

  「賈員外,今天我們要好好準備了,看來來者不善啊!」

  「我們全聽你的,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賈員外連忙舉著手指再三保證道。

  當人沒有了節操,打破了下線之後,他的下一個下線在哪恐怕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寧月自認為自己是有節操的,但當看到周圍聽著他指示佈置陷阱護院們那恐懼的眼神之後,寧月才發現自己想的這些陷阱在他們的眼中是多麼的歹毒。

  其實寧月佈置的這些陷阱殺傷力不強,這一點寧月是可以保證的。至少換了自己落在陷阱裡也只是被俘虜的命運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在這個世界流行的信條是士可殺不可辱,所以寧月這些卑鄙無恥的陷阱簡直是歹毒的喪心病狂。但寧月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仁慈了。

  比如說寧月覺得生石灰太歹毒,而且會給人的眼睛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所以換成了辣椒生薑香醋這些調味料熬成的水,這種東西雖然刺激但不至於弄瞎眼睛。

  比如寧月怕普通的漁網罩不住武林高手,寧月讓人在漁網上縫上倒鉤,認為武林高手耳朵很靈,又給漁網上弄上鈴鐺。

  這些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在寧月看來都是小玩意都不需要花腦筋去琢磨。反正在這個小小的大廳裡面,佈置了整整三十種陷阱,十五種範圍性殺傷陷阱。

  夜色悄悄地來臨,寧月安靜地坐在大廳中靜候踏月公子到來。外頭的護院個個全副武裝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緊張地四下張望。

  月色撩人,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話說三年後的今天,正好是寧月與千暮雪大婚的日子。想到這裡,寧月心底不禁有些小激動。

  夜越深,月色越撩人。如果今天沒有踏月公子這個大煞風景的人來的話。賈府的今夜應該好好享受中秋團圓之夜吧?

  薄霧漸漸地出現,給月光籠上一層薄紗。突然之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閃現。就像流連人間的幽靈一般,眼睛一眨就消失不見。

  「在那——踏月公子!」一個護院突然指著院子的圍牆叫道,所有目光紛紛射去,果然一個卓爾不群的白色人影在圍牆上迎風而立。手執摺扇輕輕地揮動,就著月光,護院們能清晰地看到他不羈的笑容。

  「還愣著幹嘛?放箭,快放箭!」護院首領大聲叫道,剎那間,萬箭齊飛。上百護院幾乎人手一弓,箭矢鋪天蓋地的向踏月公子罩去。

  面對如天幕一般壓來的箭雨,踏月公子依舊風騷地搖著摺扇,直到箭矢離他只有不到三尺的時候,踏月公子的身影彷彿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鬼——他是鬼——」一個護院驚恐地指著台階上的踏月公子。

  依舊搖著摺扇,依舊如此的玉樹臨風。唯一改變的是剛才站在圍牆之上現在卻站在院內。但凡移動,都必然有他移動的軌跡。但踏月公子這一下卻著實詭異,彷彿冥蝶一般一閃人已瞬移到了院內。難怪護院會驚恐的以為他是鬼魂了。

  踏月公子一招即出就已經震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方才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眨眼間變成了驚弓之鳥。踏月公子輕輕的踏出一步,護院們齊齊的後退了三步。而賈員外,卻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刷——」依舊不見踏月公子有什麼動作,人已經來到了大廳的門前。看著緊閉的廳門,踏月公子微微一笑。手中摺扇一扇,廳門就被推開。

  「嗖——」踏月公子突然伸手,彷彿雷電擊碎了月光一般。手指已經伸到了面門,在他的指間,一柄普通的飛刀如此的顯眼。

  「天幕府,寧月?」踏月公子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溫柔。就像他掛著微笑的臉一樣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的敵意。

  「踏月公子,余浪?」寧月就這麼坐著,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剛才那一支飛刀只是打招呼,今天的交手絕對不是他們兩個武力的對決。

  「不錯!」余浪依舊滿臉微笑,眼神不住的在寧月的臉上來回掃著。坦白地說,寧月這一副皮囊很帥,而余浪也很帥。所以余浪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你果然很浪!」寧月對余浪很不感冒,尤其是明明不熱還拿著扇子裝逼的樣子。

  「流雲字帖在你身上?」

  「你猜!」

  「沒關係,抓住你,你會告訴我的!」余浪的聲音剛剛落下,身形突然閃現幾乎貼著寧月的臉,「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前提是你跑得了!」

  寧月的話音剛剛落下,余浪的臉色猛地大變。風聲自頭頂響起,余浪閃電般地後退。

  「轟——」一個鐵牢自上而下將寧月牢牢地扣在裡面。寧月不得不讚嘆,踏月公子的輕功果然不凡。換做別人,恐怕還真的會被扣住。

  余浪黠諭地看著被扣住的寧月,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哎——你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不,你誤會了,這個隔離艙本來就是為我自己準備的。不把我隔離出來,怎麼能保證我的安全?好了,上菜!」

  話音剛落,四面八發響起了絃動的聲音。余浪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鐵青。他出道江湖縱橫七八年幾時被人如此智商上的碾壓?從來只有他整人,想不到今天竟然三番五次被人牽著鼻子走。

  無數暗箭如雨般射來,難怪寧月要用一個牢房將自己隔離。原來整個大廳,也只有這一個地方才是暗箭的死角。其他地方全是暗箭的攻擊範圍。

  手中摺扇揮舞,身體如舞蹈般旋轉。激盪的罡氣瞬間爆炸眨眼間攪動風雲。無數箭雨臨身,卻無法攻破余浪的周身三尺之內。

  看著這一幕的寧月不由地眨了眨嘴巴,「這都沒事?武功高真好!」

  突然,吊在房頂的幾個羊尿泡紛紛落下,余浪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摺扇翻飛,無數氣勁斬出掉落的樣尿泡紛紛破碎。

  煙霧四起,寧月特地為阻擋踏月公子的視線而製造的乾冰。乾冰蒸發,不一會兒將迷霧升騰滿整個大廳,將大廳變得如置身仙境一般。這是寧月看到于百里與魯達交戰而產生的靈感。

  乾冰中還夾雜著寧月準備的佐料,隨著乾冰蒸發成霧氣飄散在空氣中。一開始,余浪還被寧月的手筆給震懾了。這漫天的仙霧非但不討厭反而還喜歡得不得了。置身在這朦朧的仙氣之中,硬是平添了仙風道骨飄渺出塵。

  但接下來余浪就感到不對了,眼睛越來越酸越來越疼。寧月做的佐料雖然不像生石灰這麼霸道歹毒,但勝在無聲無息防不勝防。所以,還沒一會兒,余浪就感覺眼睛疼得根本睜不開,一睜開就淚流不止。

  「叮鈴鈴——」突然間鈴聲大作,這是寧月準備的大殺器。帶著倒鉤的漁網鋪天蓋地罩來。余浪的眼睛雖然睜不開。但耳朵非常好使,一聽動靜不對腳尖一點身形如炮仗一般拔高一頭撞進了頭頂的網中。

  「太好了,收網!」

  寧月的聲音剛落,大廳的門再一次被撞開。十幾個護衛飛速的衝入配合默契地就地一滾抓住地上的收索繩。眨眼間,漁網變成了網袋,而余浪就成了網袋中的俘虜。

  「哈哈哈……終於逮著你了,你這個小毛賊,叫你打我流雲字帖的注意?叫你踏月來取?哈哈哈……」賈員外大笑的踏進大廳,看著倒在地上被捆成粽子的余浪大笑道。

  「哼——」一聲冷哼彷彿平地炸雷,突然間一聲巨響,漁網瞬間四分五裂,周圍抓著繩索的人更是倒了一大片。

  余浪傲然凌立哪還有半點之前的玉樹臨風,衣服上皺巴巴的,而且還被颳得一個個破洞。手中的摺扇也早已變得稀巴爛,但一身盪漾的氣勢卻冷若冰霜如同出鞘的利劍。

  眼神冷冷的掃過一週,最後定格在寧月的身上。被余浪這麼看著,寧月報予一個很無辜的眼神。

  「寧月,寧捕頭!很好,你很好!我余浪踏出江湖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被人整得這麼難堪。我記住你了——」說著身形一躍,如炮仗沖天而起。大廳的房頂如玻璃一般破碎,無數瓦碩碎片如雨點般灑落。

  如霜的月光灑落,正好罩在寧月的臉上。看著早已失去蹤影的踏月公子,寧月茫然的眨了眨嘴巴,「就這麼走了?我的蜂蜜麵粉這些東西還沒用呢?」

  蘇州府的房捨層層疊疊,如海浪一般高低起伏。一道身影,在月光下急速地飛過。如果有高手在此就會發現,這個身影在月下飛渡竟然沒有換氣。

  只是在空氣中一點,身形又一次急速飛掠。突然間,飛掠的身影猛地張開雙臂。前進的速度驟然的一停輕輕的如羽毛一般落在房頂。

  一陣琴音若有若無飄來,余浪的臉色微微一變,但轉瞬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向琴聲飄來的地方飛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10
第五十一章 你就是踏月公子

  月朗星稀,蘇州城外的荒草中間升起一陣若有如無的霧氣。一個披頭散髮的俊美男子安靜的盤膝而坐,在他的膝蓋上,一把烏黑卻反射著月光的長琴平穩地放著。

  男子的神態很悠然,手指翻飛彷彿沉醉在自己彈奏的絕美樂章之中。直到聽到空中的聲響,男子才輕輕的按著琴絃停下了彈奏。

  「千金易得,知音難求!也算你有自知之明,否則也不會到這荒郊野外來彈琴嚇人。不過……既然怕了擾人清夢何不躲遠一點?離蘇州城這麼近耳力好的怕也晚上睡不著啊。」余浪站在枝頭,身體隨著樹枝晃盪上下起伏。

  「知道我剛才彈得是什麼曲子麼?」對面的男子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微笑,似乎一點也沒有被余浪的毒舌干擾到。

  「沒聽窯姐彈過,不知道。」

  「此曲名招魂咒,連接人間陰曹,曲音一出,方圓五里生人勿近,魑魅魍魎蜂擁而至。這不,一個倒霉鬼不是被我招來了?」

  原本余浪還一臉凝重以為自己的這個朋友真的創出了什麼厲害的音波功,聽著還很是高大上。但最後一句話出來,余浪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張口欲辨竟然想不到一個詞彙。

  「聽說你失手了?」男子抱起琴收起,輕輕地背到背上。

  「嗯!」余浪原本想否認的,但兩次失手再否認,他丟不起這個人。

  「他武功很高?」俊美男子終於有了一點嚴肅,江南四公子雖不能說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但江湖上能勝得過他們的也絕對不多。更何況讓以輕功獨步天下的余浪失手,這武功至少也是幾大門派的掌門級別才可以。

  「說出來也許你還不信,他的武功高不高我還真不知道。人家自始至終都沒有展露過武功,我卻不得不落荒而逃。」

  俊美男子頓時臉色大變,「難道江別雲出手了?」

  在江南道,能在不出手的情況下讓余浪落荒而逃,除了江南大俠江別雲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人。但一個普通的商賈之家竟然能情動江別雲?俊美男子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

  「人家乃天幕府一介捕快,而且還是鐵牌捕快。年齡約莫比我們還要小上幾歲,只不過此人詭計多端手段毒辣。你看看,以我的輕功都弄的這麼狼狽可見此人何等的……」

  「我懂了!」沒等余浪解釋,俊美男子突然露出鄙夷的眼神打斷道,「看來等葉兄鶴兄來了之後我們得好好商討商討了。」

  「商討什麼?」

  「將你從我們江南四公子之中踢出去,免得你汙了我們名諱!」

  「呵呵呵……」余浪突然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一個賊,一個流氓,一個琴癡,一個武癡,這四個人還有什麼美名啊?不過我倒是對那個傢伙有興趣了,明天再去會會他。」

  寧月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有點憂傷,因為系統還沒有提示已經完成任務。這就說明,踏月公子還沒有死心。

  「難道真的要將他緝拿歸案才算?」寧月表示這個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在寧月望著月亮的時候,鼻孔中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桂花香,緊接著,窸窣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寧月回過神緩緩的轉身,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一個大美女,輕啟蓮步渺渺走來的身姿如燃燒的檀香飄出來的青煙。翠綠色的紗裙映襯著她潔白細膩的皮膚,略施粉黛卻絲毫沒遮掩住她原本的風姿,給清麗脫俗添加了無限的風情。

  千暮雪是傾城絕色,是冰山雪蓮。周翠翠是鄉間野花咋一看不起眼但越看越耐看。而眼前的女子,卻是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要採摘的牡丹。這樣的女子,任何男人見了都不可能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所以寧月就這麼看著她一步步的走來。

  女子看起來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扭捏,被寧月這麼看著依舊露著淡雅的微笑,只不過兩朵紅暈悄悄的浮上了耳根。

  「曉曉見過寧公子,這麼晚了,寧公子還不休息麼?」女子微微一輯聲音如溫暖的熙風。

  踏月公子剛剛離開,時辰已經到了丑時。原本一同出力緝拿踏月公子的護院們都已經休息了,按理說,寧月也該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應付踏月公子的再來。

  「姑娘不也沒休息麼?我不是不想睡,踏月公子若夜夜來犯,這何時才是個頭。我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一勞永逸。對了,姑娘與賈員外是何關係?」

  「正是家父!」

  「哎?」寧月瞪大了眼睛一臉驚疑的看著賈曉曉的臉心底早已吐槽開來,「妳確定妳娘沒給賈員外帶綠帽子?賈員外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女兒?」寧月瞬間腦補了隔壁老王的故事……

  「怎麼?有何難以置信的?」賈曉曉眉頭微微揚起。

  「沒,只是沒想到商賈之家竟然能養出像小姐這樣氣質卓越的女子,恐怕就算皇親貴族之家的子女也多有不如。小姐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沒什麼事,最近因為鬧賊而弄得賈府人心惶惶。剛剛聲勢震天似乎差點將那個賊抓住了。所以我過來看看幫著賈府抓賊的天幕捕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哦,現在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寧月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這句話換在前世估計就是指著鼻子罵了。『我們納稅人交了錢你們怎麼幹活的?一個賊抓了兩次都讓人家跑了?』

  「不,寧公子一表人才!」

  直到賈曉曉的身影消失不見,寧月都不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似乎她真的只是單純地過來看看寧月而已。

  一夜悄然而去,第二天一大早。寧月再一次被賈員外的敲門聲叫醒。當然,賈員外的手裡還是握著那一張香涵。

  「有完沒完了你!」寧月對著香涵上騷包的文字頓時火起。因為這一次,余浪竟然是用流雲字體書寫的。既然知道老爹就是流雲先生,這余浪如此作為不是侮辱老爹的名節?

  太陽剛剛在地平線上露出一角,寧月就指導著護院們開始佈置陷阱。這一次陷阱的歹毒程度直接上升了一個量級,既然踏月公子不依不饒,寧月也沒必要給他留點顏面。

  整個大廳,被安置的陷阱是昨天的兩倍。而且漁網的強度也增加了一個量級。每一個利器上都被抹上了強烈麻藥。寧月還不信這樣還能讓他給跑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子時臨近,護院們一眨不眨的盯著院子的圍牆。因為昨天,踏月公子就是這麼出現的。但顯然,如果踏月公子不主動現身,這群粗懂武功的護院顯然不可能發現。

  「噹噹噹——」打更的聲響突然間的響起,所有的護院都緊張的四下張望。寧月微微坐直了身體,手中抓緊了陷阱的操作拉軒。

  「沒有?踏月公子沒來?」等了很久不見踏月公子出現,不知是誰興奮的叫了一聲。

  這個聲音一旦響起瞬間引起了周圍護院的共鳴,「是啊,昨夜吃了這麼大的虧,今天的陷阱比昨夜厲害了一倍。他要再來保管有來無回。所以踏月公子知難而退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推斷彷彿得到了證實。既然嚇退了踏月公子,那也就代表著踏月公子再也不敢來行盜了。否則他雅盜的名聲恐怕就真的要葬送了。江湖中人的名聲高過生命,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聲,江湖中人可以刀口舔血可以坦然赴死。

  「哈哈哈……」賈員外滿臉堆笑的推開廳門,「寧公子,踏月公子沒來,他被嚇破了膽!哈哈哈……多謝寧公子這兩天的職守,過會兒我們賈府會奉上一份薄禮還請寧公子千萬不要推辭。」

  「賈員外客氣了。」寧月也是滿意的站起身微微的拱手客氣道。

  「對了寧公子,那張流雲字帖的真跡呢?」賈員外搓著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畢竟流雲字帖已經三天沒見到了,說是被寧月保管著但心底總是不踏實。

  「真跡啊……諾,這就是!」寧月指著供台上的錦盒笑道。

  賈員外的臉色瞬間一愣,「這?這裡面不是放的假的麼?」

  「假的早就被我撕了,其實這錦盒裡面自始至終都是真的流雲字帖。這才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真諦!」寧月一臉傲然地笑道。

  「不愧是寧公子,算無遺策將踏月公子幾次三番玩弄於鼓掌之中。老賈佩服!」說著一臉鄭重地來到供桌前輕輕地捧起桌上的錦盒。

  寧月突然一把握住賈員外的手,「員外慢來……」

  在賈員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寧月將鐵鎖突然間的銬在在了賈員外的手上,而另一頭則銬在在自己的手上。賈員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一臉不善地盯著寧月無害的笑臉。

  「寧公子這是何意?」

  「都這麼明顯了,踏月公子還不清楚麼?」

  「什麼?踏月公子?」賈員外尖叫的直指自己的鼻子,「你瞎了?」

  「踏月公子的易容術精妙絕倫自然天衣無縫,但你忘了昨天的遭遇了?我灑在你身上的東西是加了料的。沒個十天半個月絕對消不掉。所以,就算你騙過了我的眼睛但絕對騙不過我的鼻子。」

  寧月淡淡地笑著,看在賈員外的眼裡如此的可惡。寧月卻絲毫不以為意,眼睛掃著一群呆若木雞的護院,「還不快去把賈員外找出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14
第五十二章 萬卷流雲字帖?

  護院們一溜煙地散去,滿府的尋找。整個大廳只留下寧月和被寧月銬著的踏月公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會兒又突然間相視地笑了起來。

  「你的武功不高,現在只有我和你,你就就不怕我跑了?」

  「都和我銬在一起了,你跑得了麼?」

  「砍了你的手我不就跑了?」

  「你是可以跑出蘇州,但天下之大還有你的立足之地麼?你這麼做,恐怕江湖武林都不會有誰幫你吧?」寧月胸有成竹地反問道。

  「好吧,我不跑!第一張假的流雲字帖哪來的?」余浪似乎放下了什麼滿臉好奇的問道。

  「我寫的!」

  「什麼?你……你怎麼可能……」余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叫道。

  正在這時,大廳內再次湧進一夥人。圓溜溜的賈似玉像一個皮球一般飛奔地跑來。一身白色的襯衣極像冬天雪夜堆積的雪人。

  「他他他……他是……他是……」賈員外氣喘吁吁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卻努力地想要把卡在喉嚨裡的話吐出來,他自己急聽他說話的人更急。

  「賈員外別急,我已經將他緝拿了你放心!」寧月的話讓賈員外的氣鬆了一些。

  原來護院們發現他的時候,賈員外五花大綁地被丟在櫥櫃之中。護院們聽到了動靜才將他救出來,剛鬆綁,賈員外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連夜,一百個護院舉著火把護送著寧月回到了天幕府。在於百里和一眾捕快震驚的眼神中,寧月親自將踏月公子送進了天幕府大牢。

  「任務完成,獎勵經驗一萬點,銀兩一萬點。」

  這次的任務經驗要比加入蘇州天幕府後所有的任務加起來還要多。看來一個踏月公子,要比蘇州各方勢力的加起來還要重啊。

  最近一段時間蘇州已經變得非常的平和安定,以前有矛盾的勢力只知道一味的死磕,在天幕府的調節下他們學會了磨合合作。漸漸地,形成了一個產業鏈的雛形。

  紛爭摩擦少了,寧月的任務也就少了,很多天幕府捕快閒的都升了抱怨。但他們賺得功勳卻是比往年多了很多,現在已經有人提議將蘇州府周邊的幾個不聽話的勢力一個個的擼一遍,只不過提議到了於百里那裡就沒了下文。

  琴心劍魄和先天長春神功在修煉上竟然起到了相輔相成的作用。每次練完琴心劍魄都會內力枯竭,然後修煉先天長春神功速度會快上一大節。這樣一來寧月估計不出半年,他的內功就能升到十八級以上。

  只是可惜琴心劍魄的進度太慢,這是一種頓悟的功法,有時候,悟了就悟了,強行練習雖然有進步但絕對不明顯。

  一個月有兩天休沐,可以分開休,也可以整合到一起。寧月藉著這兩天的休息時間打算回易水鄉一趟。依稀記得他的老爹給他留的萬卷藏書裡面有幾十本琴譜。以前沒在意現在卻不得不上心,再加上知道了自己老爹的書有多值錢之後,寧月還想著將家裡的書房搬走藏起來。

  望著眼前陰暗的矮腳山,寧月突然停下了腳步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說我和你到底哪裡八字不合?每次走到這就不太平,還特麼偏偏避不開你了?後面跟著的朋友,可以出來了吧?」

  風聲響起,一個雪白色騷包的身影落在眼前的枝頭上。手中的摺扇異常瀟灑的扇著,衣襬無風自動如柳條起舞。

  「是你?」

  「是我!寧月,你的警覺性太差了吧,我一路跟了你近五十里路,你卻始終沒有察覺到我的跟蹤。要不是我弄出點聲響,怕是你到家了都不知道我在你身後吊著吧?如果我要殺你,估計這個時候你應該連胎都投了。」

  「你怎麼從牢裡跑出來的?」寧月聽了余浪的解釋這才放鬆了警惕,他說的不錯,要對自己下手自己早死了。

  「在下有兩樣本事乃平生自得,第一就是這一身輕功,第二就是開鎖的本事,我敢自誇天下見沒有任何一把鎖能鎖得住我天幕府大牢自然也是。」余浪輕輕的如羽毛般飄落,一身蘭花般的香味淡淡的劃過寧月的鼻息。

  「什麼開鎖的技能,就說是飛賊的手段不是更直接?」寧月不屑地癟癟嘴。說真的,余浪的風采的確很不凡難怪他能在武林闖出這麼大的名聲。

  只不過余浪這些被江湖武林的青年一輩爭相推崇模仿的行為被寧月直接歸納總結出了兩個字——裝逼!

  穿白衣是裝逼,一年四季拿著摺扇也是裝逼,雅盜的一切作為更是裝逼中的裝逼。正因如此,寧月也深刻的認識到了要在武林混的風生水起,就要學會裝逼。

  「你跟著我幹嘛?我先警告你,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我也沒有龍陽之好,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會流雲字體的?」

  「你想學啊?拿你的輕功換!」寧月不屑的冷笑道,寧月不知道這貨到底真是老爹的腦殘粉還是純粹為了附庸風雅的裝逼。

  不過武功是武林中人的逆鱗,除非是傳下衣鉢否則是不可能將自己的武功隨意傳授他人的,就算夫妻也不太可能。踏月公子能闖下這麼大的名聲,九成在這身輕功上,要拿他輕功,這等於要了他的命。

  「好——」

  寧月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竟然說好?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余浪的眼睛。那雙眼眸很純淨,純淨地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那種迸發的喜悅讓寧月很懷疑是自己佔了便宜還是他佔了便宜。

  「你確定你說好?」寧月狐疑的再次確認道。

  「怎麼?你想反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若敢反悔,就別怪余某不客氣了……」一瞬間,余浪周身的氣勢翻卷如龍捲風一般激盪,殺意如潮鋪天蓋地的向寧月的頭頂湧來。寧月心底一顫,這余浪看著年紀不大竟然還是先天高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真的願意拿你獨步天下的輕功換流雲字體的寫法?」寧月瞬間認慫,哪怕寧月的武功突飛猛進,但和先天高手還是有不少的差距。

  「哼,流雲先生的流雲字體乃書法之巔峰,超脫凡間侷限為仙界之書法。在我眼中,別說我這一身輕功,就是天下四大神功也無法比擬流雲先生的流雲字體。你既然已經說出口,就由不得你反悔——」這個踏月公子看來不單單是騷包,他還真是一個病入膏肓的文藝青年?

  「小子,你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這就將天涯月口訣念給你聽。聽了我的口訣,就由不得你反悔了……」

  說著一把抓著寧月的衣領,先天境界的意念直射而出一頭撞進寧月的精神識海。那粗暴的一擊彷彿被人用大錘在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擦,我沒說不願意啊——」

  無數文字彷彿印刻一般鑽入寧月的腦海,天涯月其實並非傳統意義的輕功,而是一套高明的下盤運勁心法,透過心法不僅能施展出獨步天下的輕功,還能施展出一套精妙絕倫的腿法。

  因為是余浪直接精神灌頂,寧月也無法得知這套武學的品階。但以經驗估計這套武功至少也該有著宇級的品階。粗暴的精神灌頂很快結束,余浪還好只是損失了一些精氣但寧月卻被弄得腦袋裡一片混亂就像是醉酒那種渾渾噩噩。過了好久,寧月的思維才恢復了正常。

  寧月對於余浪粗暴的行為很生氣,所以看都不看余浪一眼繼續往易水鄉走去,余浪寸步不離的跟著。一直到了寧月的家,余浪就波不及待的向寧月請教流雲字體。被余浪煩的不行,再加上余浪的武力值實在比自己高。隨意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扔到余浪的懷裡。

  「這是什麼?」

  「流雲字體的口訣。」

  「口訣?流雲字體竟然有口訣?」

  「音律有宮商角微羽,下棋有棋譜章法,為何書法就不能有口訣?少見多怪!」寧月很鄙夷的看了一眼徑直向一面書架走去,他記得那個書架上擺了幾十本琴譜。系統的琴譜太貴,希望老爹留下的琴譜是上等貨吧……

  余浪滿是疑慮的打開書冊,僅僅看了一眼,眼睛瞬間瞪得渾圓,張大的嘴巴就好像上下顎已經分離了一般。呆滯了幾息時間,余浪突然一抽,一抽……整個身體如篩子一般的劇烈顫抖。

  「流雲字體?竟然是一整本流雲字體?而且……而且是流雲先生的真跡?怎麼可能?怎麼會?但是……我不會認錯的,絕對是……」

  突然,余浪的嘴角猛然一抽,瞪著圓圓的眼睛從書本上移開,彷彿僵硬的機械一般緩緩地轉過脖子看向身邊一排排如牆壁一樣的書架。

  顫抖的手緩緩地伸出,屏住的呼吸彷彿能聽到心臟撞擊胸膛的聲音。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抽出一本書冊。顫抖地打開之後,整個人再次凌亂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字千金的流雲字體……怎麼可能如此氾濫?」彷彿自己的人生觀徹底崩塌了,直到寧月捧著一疊琴譜走出來,余浪還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

  「怎麼了?」寧月茫然地問道。

  「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余浪身形一閃,突然間出現在寧月的眼前抓著寧月的衣領來回搖晃,「你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流雲先生的真跡,我苦苦找了八年,八年才找到五副,你這裡竟然有萬卷藏書,萬卷藏書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21
第五十三章 江南四公子

  「淡定……咳咳咳……淡定一點……」寧月看著表情猙獰的余浪有些怕怕。一旦先天高手被刺激瘋了,那後果寧月還不敢細想。

  「告訴我……為什麼?」余浪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可知流雲先生的名諱?」

  「上姓寧,單名一個缺字,取義寧缺毋濫,文華館大學士,因一手流雲書法震驚文壇故號稱流雲先生……」突然,余浪的聲音彷彿被卡住脖子的公雞一般嘎然而止。

  「你也姓寧?」余浪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月無害的笑容。

  「我叫寧月,寧缺是我爹!還有什麼無法理解的麼?」

  余浪突然神經質的向後一躍,茫然四顧的看著這間平平無奇的磚瓦房,「這裡是……流雲先生的故居?」

  「是!」

  「流雲先生亡故了?」余浪依舊不死心地問道,因為流雲先生的傳聞太過於離奇,他就是一個活著成為傳說的人物。而在十八年前,突然之間再也沒有了流雲先生的消息。

  有傳言流雲先生已死,當時的傳聞還有幾十個版本,但沒有一個被人認同。直到五年之後依舊沒有流雲先生的消息人們才漸漸真正接受流雲先生死亡傳聞。

  但傳聞畢竟是傳聞,沒有誰能夠證明傳聞的真實性。所以余浪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只有寧月說的話才有說服力。

  「是啊,死了十三年了。」

  「怎麼死的?」

  「風寒,病故!好了,口訣已經交給你了。看你之前的筆跡已經模仿的三分相似,照著口訣練習估計不出一年你寫得比我都好。」寧月下逐客令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但余浪非但沒有識相的告辭,看向寧月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的那麼漫不經心。

  「幹嘛?」寧月被余浪的目光看的有些膈應,合上手中的琴譜警惕的問道。

  「我想去拜祭一下流雲先生……」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寧月沒想到余浪這個古人的套路竟然玩得這麼深。說是去拜祭,這無恥之徒竟然直接撲到寧缺的墳頭當即就磕了九個響頭然後直接哭天喊地的叫師傅,寧月攔都攔不住。

  謝雲叫寧缺老師是因為寧缺的確交過謝雲識字,但你余浪憑什麼?不過人都死了被人硬當師傅也無所謂,反正就算不答應也不可能從墳裡爬出來拒絕。但接下來叫寧月師弟,那就過分了。

  余浪的想法很簡單,學了流雲口訣那就是隔世傳人,當著墳叫師傅也不是硬攀關係。武林中很多前輩高人傳下衣鉢都是這麼幹的。至於寧月的態度,余浪覺得他完全有能力讓小師弟心服口服。

  在收穫了兩個熊貓眼之後,寧月果然心服口服地叫余浪師兄。當然,這個師兄也不是白叫的。至少天涯月功法上面得到了余浪細緻的指點,因為這個,寧月對余浪的排斥心理也漸漸地消了。

  惦記了好幾個月的輕功終於有著落了,寧月當然花大功夫在輕功上。白天和余浪用輕功捉迷藏,晚上對著窗子彈琴凝練劍氣。功力耗盡之後又運功刷熟練度。

  日子很枯燥,修為卻蹭蹭的往上漲。在兩人過著逍遙自得的日子的時候,一條醞釀了好幾天的消息突然如爆炸一般的在江南武林之中炸起。

  「小神探寧小捕快又出手了,這一次可是將大名鼎鼎的踏月公子折進了天幕府大牢……」

  「嘖嘖嘖……你不知道踏月公子被收拾得多慘,三局三敗,直接被寧小神探弄得沒脾氣。看來他這雅盜的名號算是廢了!」

  論八卦能力,江湖中人甩開鄰裡間的大媽幾條街。而且這一次八卦的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踏月公子。那話題的傳播速度,直接開了火箭一般。

  而身為當事人的兩人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一個練字,一個練琴。秋高氣爽,大雁南飛,余浪在荷塘邊對著滿池吹皺的水波淡淡一笑。幾天來,有了口訣的他進步神速,現在他寫的流雲字體除了寧月和他自己外,外人應該分辨不清楚了。

  而對於寧月習武的悟性,余浪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五天,從傳授給寧月天涯月算起才五天時間。寧月此刻已經能做到蜻蜓點水而不濕腳背。當初自己達到這一個程度花了多久?是半年還是三個月?

  突然,余浪的耳朵一陣抖動。緩緩地收起手中的筆墨紙硯再次拿出他那把騷包的摺扇,「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幾道風聲,府邸的花園之中,突然出現了三個身影。或瀟灑,或冷傲,或放蕩,或不羈!三道人影出現之後都異常認真的審視了余浪的臉,然後又掃了眼周圍的景緻。

  寧月也察覺到了動靜,腳尖一點身姿如飛燕歸巢一般落到余浪的身邊,身上功力悄悄地提起,雙手放在腰間隨時做好攻擊準備。

  「你這宅子不錯!」其中一個青年緩緩地擦著手中的劍冷冷的問道。

  「當然不錯,我花了三十萬兩銀子買的,現在我窮得快吃不起飯了。」余浪輕搖著扇子微笑地說道,看著這張表情,那句窮得吃不起飯毫無說服力。

  「如果讓隔壁的賈員外知道你就住在他家隔壁,不知道他晚上還睡不睡得著?」另一個背著琴的男子優雅地笑問道。

  「所以我到現在也沒敢左鄰右捨串門。我這個鄰居也是很不合格啊!」余浪望著一牆之隔的賈府淡淡地說道。

  「好了,不和你說這些廢話。外面的風聲都傳成什麼樣了你竟然還有閒情雅緻在這裡寫你的字,還花了三十萬兩買了一個宅子?你這是想在這裡閉關苦讀考狀元麼?」

  三人突然一晃,一瞬間竟然齊齊地來到了余浪的身前的石桌邊坐下。速度快如閃電,寧月也只感覺眼前一花,三人就已經逼近,就這份輕功就算比不上余浪也相差不遠的。

  悄悄的散去了提起的功力,聽著他們的交談的語氣這三個不速之客看來是友非敵,不出意外,江南四公子算是來齊了。

  「傳聞?什麼傳聞?」

  「傳聞大名鼎鼎的踏月公子被天幕府一個鐵牌捕快三擒三縱抓著關進了大牢。昨夜我們三個去了一趟天幕府大牢,但沒有找到你。你是不是該出去澄清一下?」

  「我覺得還是一劍將那個小捕快給宰了更好!」擦劍的男子冷酷地說道。

  寧月的臉色猛然間一黑,捕快抓賊天經地義你憑什麼不服?還一劍宰了更好?竟然把殺人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寧月的氣息瞬間激盪了開來。

  換做以前,他們要捏死寧月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但現在,寧月的功力日漸深厚奇經八脈已經打通了一半,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先天境界如今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咦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寧月反應瞬間引起了三人的警覺,背琴的男子一臉好奇地問道。之前只感覺寧月的修為太低,但感應到寧月如實質的先天精神力,他也不得不重新鄭重的看了寧月一眼。

  「我啊——我就是你們嘴裡那個可以隨便一劍宰了的小捕快!閣下好狂的口氣,我現在在此,不知道閣下怎麼一劍宰了我?」

  「師弟,別胡鬧!」余浪一見拿劍男子竟然也飈起了氣勢頓時大驚失色。

  「師弟?」三人齊齊一愣大眼瞪小眼的一臉莫名其妙。

  「師弟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背著琴的乃撫琴公子沈青,這個油頭粉面的傢伙是尋歡公子葉尋花。至於這個跟誰說話都帶刺的傢伙就是蕩劍公子鶴蘭山。三位,這是我的師弟,天幕捕快寧月。」

  「江南四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早有耳聞。不過你們聽到傳聞雖有偏差但也不算空穴來風。我的確抓過踏月公子,也把他關進過大牢。只不過他開鎖的本事太厲害天幕府大牢關不住他而已。

  三位是要如何給江南四公子正名,正如蕩劍公子說的將我一劍宰了?」

  「哼,要不是你是余浪的師弟,你以為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和我說話麼?余浪這傢伙到是對你不錯,為了替你揚名竟然不惜賠上自己從不失手的名聲。

  不過,這江南四公子的名聲可不是余浪一個人掙來的。別以為被江湖人吹捧幾句就上了天,看在余浪的面子我不和你計較。但倘若行走江湖都那麼的不知天高地厚……死了別指望我們會替你報仇!」

  喝,寧月頓時氣炸了。視天幕捕快的性命為草芥也就算了,竟然還懷疑哥的能力?正想在辯解,卻被余浪一把拉住。

  「鶴兄,些許虛名就不要傷了我們的和氣了。江南四公子因意氣相投才聚在一起,何時為了闖出些虛名而成為知交?寧月抓我歸案在前,我拜他父親為師在後。敗於他手我心服口服,但若非如此我又怎麼能得償所願?江湖嚷嚷,隨他們去吧。」

  「正是正是,當初余兄的狼狽模樣我可是親眼所見。所以鶴兄就別心有芥蒂了。能不動武功就將余兄逼得如此狼狽的,寧兄定然也是個妙人。」沈青輕輕的放下背後的長琴笑的說道。

  「哦?既然如此!」鶴蘭山緩緩的站起身鄭重地盯著寧月的眼睛,「在下方才多有誤會還請寧兄恕罪,不過在下嗜武如痴,遇到青年高手就忍不住技癢,還請寧兄不嗇賜教!」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25
第五十四章 天涯何處覓知音

  余浪苦笑地搖了搖頭,「這蕩劍公子嗜武成魔,每次遇到高手都不放過。小師弟莫要介懷,他沒有惡意的。」

  寧月的嘴角突然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笑,也許鶴蘭山真的不是故意針對寧月,但他絕對是針對了所有天幕府捕快。而這並不是特例,而是天下武林人士的共同慣例。

  天幕府是朝廷鷹犬,朝廷鷹犬人人得而誅之!

  這個思想要不得,此風自然不可長!寧月覺得有必要讓他們更直觀的瞭解一下天幕府捕快,矯正一下他們扭曲的認知。當然要能順便教訓一下這個傲嬌的貨也是極好的。

  「方才情緒波動頗大,怕交手時出手不知分寸。沈兄的琴能否借我一用?」寧月如果除開天幕府捕快的身份,那風采也絲毫不比江南四公子弱上半分。說著話,這一張笑臉就如荷塘美景一般。

  寧月身上總給人一種靈氣流轉的感覺,沈青沒有像鶴蘭山那麼憤青,所以對寧月借琴一用非但沒有不快反而滿臉的欣喜,「寧兄竟然也懂音律?那太好了,有時間我們好好交流一番。」

  「那是自然。」輕輕地撫摸著沈青遞來的長琴,極品梧桐木空靈細膩。寧月抱起長琴,緩緩地來到池塘邊,輕柔的在一邊的石桌上放下,撥動琴絃,一聲空靈的琴音便盪漾而出。

  行家出手就知深淺,沈青微微眯起的眼睛猛地瞪圓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不遠處的寧月。一道聲音卻能發出三疊三浪?這在琴藝之中屬於傳說中的境界。

  而鶴蘭山身形一閃,眨眼間閃爍到了寧月身前的不遠處,雙手抱著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寧月需要凝神靜氣,他鶴蘭山也需要凝神靜氣。既然因為余浪注定是友非敵,交手也該點到為止。一旦帶了情緒,出招就不好收了。

  一聲空靈之聲盪漾開去並沒有就此停止。緊接著,如海嘯山崩的琴聲鋪天蓋地的襲來,如此波濤洶湧卻絲毫沒給人雜亂無章的煩躁。琴聲錚錚鐵骨,卻讓人難以忽略鐵骨背後的繞指柔腸。

  余浪三人不知不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如此風采奪人的人物,竟然會是一個天幕府捕快。不說別人,就是余浪都為寧月感覺不值。這樣的人,應該做個江湖浪子才對,然後在江湖邂逅一個冰清榜上的俠女成就一段流傳江湖可歌可泣的傳說……

  鶴蘭山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他在琴聲中有一種冥冥的感悟,他早已經察覺到自己蕩魔劍法的不足。父親也曾無數次說過,蕩魔劍法剛硬有餘柔韌不足,他一直不懂如何讓一個原本剛硬的東西變得柔韌。

  而現在,聽了寧月的琴音,他突然有點懂了。剛硬或許是為了守護內在的柔軟,如果不是內在的柔軟又何須將外在變得剛硬?越是剛硬守護的決心越堅定,情至深,就越剛強!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鶴兄,我要出手了——」寧月突然冷冷地說道,鶴蘭山和一邊觀戰的三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

  原本余浪認為寧月的武功很差,但看到寧月可怕的天賦之後余浪又不得不懷疑了。一個能用五天時間就練成自己的天涯月的人,武功會差?就算平日偷懶也要比那些天才強得多吧?

  寧月的手指如細水波流輕輕地翻飛,在琴絃上掠過最後一個音符。音符脫離琴絃而出,一道無形劍氣在身前凝結,這是寧月這些日子苦練琴心劍魄的成果。雖然醞釀劍氣的時間依舊太長,但醞釀的過程已經可以做到無聲無息。

  如果對方不知道任由寧月醞釀的話,一旦劍氣完成就是生死時分。而且,這琴心劍魄的招式絢麗無比在談笑間殺人於無形,端是裝的一手好逼!

  劍氣一出,對面的鶴蘭山瞬間寒毛倒豎。手中長劍猛然間出鞘如當空烈日般在身前劃出絢麗的金光。一道豔陽突然間在在鶴蘭山的身前升起,一劍呼嘯靈氣如龍,眨眼間天地變色如混沌始分。

  白炙的火焰自劍尖激射而出,化為月牙向寧月殺去。這是鶴蘭山全力的一擊,也是蕩魔劍法中有我無敵的殺招。一招使出,鶴蘭山就已經後悔。因為這是殺招,連他自己都無法駕馭的殺招。

  寧月的劍氣成型給了他太大的壓力,致使鶴蘭山本能地使出了最強的攻擊。就是一邊觀戰的三人也在那一瞬間寒毛豎起。

  「不好——」

  「轟——」白炙的劍氣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在空中突然間的爆碎。寧月的無形劍氣似乎霸道的不可理喻,一劍光寒蕩魔劍氣竟然瞬間被擊潰。劍氣不改依舊急速地向鶴蘭山殺來。

  在蕩魔劍氣被擊潰的瞬間,鶴蘭山已經呆滯了。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眼中只有蕩魔劍氣不堪一擊瞬間破碎的畫面。這代表什麼?代表自己竟然不是寧月一招之敵?

  余浪三人之中,還是余浪的輕功最高。在蕩魔劍氣破碎的瞬間他已來到鶴蘭山的身前。一掌擊出向寧月的琴心劍魄打去。

  「轟——」

  緊接著,沈青葉尋歡同時趕到,紛紛一掌迎出,合三人之力阻止寧月的一劍寒光。劍氣如清風一般無形物質,在三人冷汗中,琴心劍魄漸漸的停在了三人的身前緩緩的消散。

  三人同時捏了一把冷汗,寧月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練功這麼久,寧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琴心劍魄竟然……竟然這麼可怕!簡直是同屆無敵見誰秒誰啊。

  「小師弟,你想殺人麼?」余浪紅著眼氣喘如牛的吼道。

  「坦白地說……這招我還第一次使用,我也沒想到這招的威力竟然這麼強……」寧月有些氣息不穩,一道劍氣發出,體內的內力已然空空如也,這一點至今沒有改變,似乎自己內力永遠都不夠用一樣。

  「這是什麼武功?」鶴蘭山的聲音非常地乾澀、異常地沙啞。自己全力一擊竟然不堪一擊,這對他的打擊異常的大。

  「琴心劍魄——」

  「琴心劍魄?」四人全都眉梢緊鎖,這個名字似乎有所耳聞,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以無形之琴音,凝練有形之劍魄的琴心劍魄?」突然,余浪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知道?」寧月抬著頭一臉無辜,琴心劍魄藏在天幕府,按理說不應該在江湖上出現過啊!

  「偶有耳聞!但是,這琴心劍魄乃是先天後期高手才能修煉的武功,需無比雄厚的內力催動無形的劍氣。此乃絕世武學,但因為修行要求太高在九天玄女之後再未出現江湖。想不到竟然在天幕府?更想不到,你竟然練成了?」

  「離練成還差得很遠,醞釀一道劍氣我花了半盞茶的時間,劍氣發出之後我體內再無一絲內力。如果這算練成的話……那琴心劍魄恐怕不是絕世武學而是絕世自殺武學了……」

  「你……」余浪指著寧月瞪大了眼睛竟然無言以對,原本以為寧月彈琴真的是凝神靜氣,沒想到還是被他耍了,彈琴的目的是為了醞釀劍氣以準備石破天驚的一擊。倒是忽悠的幾人真以為寧月武功奇高一出手就盡敗江南四公子?

  「師弟……要點臉行不?」余浪無力吐槽,他是吃過虧的,所以短暫的震驚之後最先反應過來,倒是其他的幾個卻還在風中凌亂。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哈哈哈……輸得不冤……但輸得痛快……哈哈哈……有趣……」鶴蘭山突然大笑,狂笑,笑得眼淚橫流。

  「真是個妙人!」沈青輕輕一嘆看向寧月的眼神多了幾分認同。

  有時候卑鄙無恥並不是真的讓人討厭,尤其是行走江湖,真正講原則的大俠估計墳頭的草都齊腰高了。江南四公子看重寧月最主要的還是他不拘小節就算卑鄙無恥他也能承認的坦坦蕩蕩理所當然。

  接下來幾天,和江南四公子混跡在一起吹吹牛,彈彈琴,練練武,沒事的時候聽聽一些江湖辛祕。寧月原本以為自己悠閒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

  八月底,突然之間北風吹。

  寧月一身整齊的飛魚服站在天幕府的議事堂中間,而站在寧月身邊的清一色銅牌捕快。寧月也許是唯一一個參加這次會議的鐵牌捕快吧。

  沒有讓大家等多久,于百里帶著幾個銀牌捕快緩緩的踏進議事堂,東首為放了五張椅子,幾個銀牌捕快相續的坐下。于百里不喜歡說廢話,所以坐下之後清了清嗓子直接開門見山。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很清閒,蘇州府治安良好就連尋常的酗酒鬧事的都沒有,這是各位的功勞。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有一件重大的變革要宣佈。以前的分派任務對於現在的狀況不再適合,所以經金陵總部同意蘇州天幕府也按照總部的樣子更改為接取任務制度。」

  于百里一番話,在場的人瞬間都激烈的討論了起來,接取任務制度向來是總部那邊的專利,捕快根據自己的能力接取力所能及的任務,每一個任務都會明碼標價出功勳值,既可以個人行動也可以組團行動多了很多的自由性。

  「府捕,我們有這麼多的任務麼?現在連巡邏站崗都有人搶著去做,蘇州府內各方勢力都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徐帆有些疑慮地問道。

  「原本是沒有的,不過前段時間不是有人吵著要整頓蘇州府麼?現在正好,除了蘇州城,整個蘇州府境內的一切黑道勢力,未注冊登計勢力都在任務範圍之內。這幾天鐵盤先生那裡會有整理公示,你們自己去看看。對了,為了防止你們貪心不足每接取任務都必有我的敲章才能生效,就這樣你們有什麼疑問麼?」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6 00:33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31
第五十五章 魔影再現

  「俯捕,任務有難有易如何區分這些任務的等級還有接取任務資格的標準?」在場都是銅牌捕快,手底下還有著一群鐵牌甚至木牌嗷嗷待哺,他們自己任務接了爽了也得讓手下有得吃。

  「任務等級為天地玄黃,天級任務原則上只有銀牌捕快以上才可接取,這個你們就不要想了。地級任務需至少一個銅牌或者幾個銅牌同時接取。玄黃兩級任務為鐵牌木牌捕快可以接取。

  天幕府捕快巡邏站崗這種任務依舊按照以前的分配模式執行,但特別行動部要重新配對,將所有的木牌鐵牌捕快全部歸類到你們銅牌捕快手下。」

  話音剛落,二十幾個銅牌捕快齊刷刷的轉過頭看向寧月,個個眼神灼灼彷彿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寧月是鐵牌捕快按照于百里的意思不就是要成為他們的屬下麼?而寧月卻又是鐵牌捕快中最特殊的一個,估計所有鐵牌加起來還沒一個寧月來的實在。

  「他你們就不要想了,寧月也和你們一樣將成為天幕府的小分隊伍長。還有什麼問題麼?」

  寧月連忙舉手,「俯捕,在什麼條件下可以跨等級接取任務?」

  「兩種情況,因為任務的量繁重而上升任務等級的這一類,可以組隊去完成。第二種,經過我特批!大家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會將你們率領的部下名單交給你們。這次變革是天幕府的一次實驗,實驗的機會是你們爭取來的。好好幹!」

  當天晚上,寧月悄悄的找到了于百里拒絕了帶領部下的小隊長職務。畢竟寧月對自己的武功還沒有太大的自信,第二個,寧月將邪惡的目光盯上了江南四公子。有這麼好的打手擺在眼前……放過了多可惜?

  隨著相處,寧月對江南四公子也越發的瞭解。寧月有目的接觸下很順利自然的和四人混跡在了一起。四人在江湖上的名聲多是正面,也因為每個人有著鮮明的特點而被人記住。

  最最重要的是四人雖然號稱江南四公子,但在整個江湖武林也是排的上號的青年才俊。不滿三十都已踏入先天,使得他們四人被人看好為未來武林的中樑砥柱。和他們打好關係,這對寧月來說好處多多。

  前段時間踏月公子打破了不失手的神話,使得江南四公子的名聲蒙上了詬病。在寧月三寸不爛之舌的股鼓動下,四個傢伙頓時被煽動的戰意凜然熱血沸騰。

  身為正道人士,如何積累名聲聲望?除了除暴安良還有什麼更快更直接的辦法?而且除暴安良還有一個好處,可以劫富濟貧啊。

  如果帶上寧月一起行動那就更完美了,以前踏月公子敗在天幕府捕快之手的傳言不攻自破。人家哪裡是對頭,關係明明這麼好!被人詬病的傳言沒有了,有行俠仗義積累名望還能收入不菲的贓款,簡直是一石多鳥啊!

  四公子沒有拒絕的理由,寧月的目的自然達成了。看到任務堂高高懸起的高功勳任務當然是接接接,只要寧月接下,于百里全部開綠燈。

  這下子蘇州府周邊的山賊惡霸算是遭了殃,換做天幕府出手,他們到江湖上這麼一哭估計還能博取到一些同情。但江南四公子替天行道而且證據確鑿武林中也只有拍手稱快的還沒有誰出來說風言風語的。

  名聲好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做什麼事別人都會往好的方向想。半年來,四大公子的名頭在江南道一時無兩,哪怕他們的腰間已經鼓的塞不下了,人們依舊認為他們剛正無私,依舊認為他們乃俠之典範!幾乎三天兩頭傳出哪個山寨被蕩平,哪個大盜授首,根本沒人追究那些驚人的財富去了哪裡。

  長亭外,古道邊!也許還有枯藤老樹昏鴉!

  一個寂寞的刀客慢慢的向長亭走來。刀客看起來已經走了很多路,所以他的身形非常地狼狽。但是,刀客的眼神異常地銳利,如鷹一般掃視著周圍一切的風吹草動。

  這是一個凶悍的刀客,臉上的刀疤毀掉了他原本所有的俊美,瘸著一條腿艱難的走著。在瘸腿的腳跟處,每一步都能在沙土上點上幾點殷紅的梅花。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腰間那把破爛的刀,無時無刻都在做著出刀的準備。那把刀真的很爛,就是一塊破布包裹著刀柄,然後用一條破棉襖的袖子包裹著刀刃。

  突然,刀客停住了腳步凝視遠方。瘸掉的的左腿微微的顫抖,耳朵不斷的抽動。猛然轉身,刀客側過臉望向路邊的山坡因為在那裡,刀客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

  「你們追殺了三天三夜,還不打算放過我麼?」刀客似乎在喃喃自語,又似乎在質問蒼天。

  「我們放過了你,被你姦殺而死的三十六個冤魂怎麼辦?誰來放過他們?」聲音很輕,像是在回答。身邊的亭台頂上,一個雪白的身影毫無徵兆的突然間出現。

  余浪依舊手執摺扇,只不過原本的紙扇被他換成了沉香木,就連扇面也被換成了天蠶絲,以前只為騷包裝逼的摺扇如今已成了貨真價實的兵器。

  「踏月公子的輕功果然獨步天下,我用血遁大法一去十里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追上我!看來你們是不殺我誓不罷休了?」

  「江南四公子的輕功都不錯!」余浪淡淡一笑,三道身影突然地、毫無徵兆地出現將刀客牢牢地圍在中間。

  「嗯?四個?既然撫琴公子在此,那麼在那彈琴的是誰?」刀客敏銳地直覺告訴他,在山腰彈琴的人很可怕甚至可能比四公子加起來還要可怕。

  「我們的一個朋友,替我們助興的!」鶴蘭山冷酷地說道。

  在寧月有心結交下,鶴蘭山與寧月一開始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所以鶴蘭山在說朋友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好好好——既然你們非要取我性命,那就別怪我拉幾個墊背的了!」說著,手中的刀光一寒包裹著刀刃的破棉襖瞬間破碎化成漫天的蝴蝶。

  黑氣瀰漫,彷彿燒火升騰的黑煙眨眼間將刀客的身影籠罩。這個場景,是四人追殺他三天以來第一次見到。也許也是他自信能拉兩個墊背的依仗。

  「不好,這是魔功!想不到玄陰教消聲滅跡五十年竟然又嶄露頭角了——」余浪大驚失色連忙提醒道。

  「大家一起出手!」沈青一聲說著,雙指並劍一道純陽指力激射而出。余浪身影翻飛,無數道腿影鋪天蓋地的向黑霧踢去。在腿影中間,一道炙熱的劍氣連接天地,劍氣狠狠的撞向黑霧。

  黑霧急轉,彷彿游龍飛舞。余浪三人的攻擊撞在黑霧上被飛速的浸透腐蝕,並非三人的攻擊不強,實在是刀客的魔功太過於霸道。

  「魔臨天下——」刀客暴喝一聲,周身的黑霧突然間爆開露出裡面亂髮飛舞的刀客。刀客赤紅的雙眼冷冷地盯著余浪,雙手舉刀高高的舉過頭頂。

  一刀劈下,彷彿劈開了空間。余浪的眼前只剩下那道從天而降的黑光,黑光中充釋著死亡的氣息。

  不可力敵!

  余浪瞬間判斷出那一刀的威力,腳尖輕點,身形彷彿跨越時空長河眨眼間消失在黑光籠罩之下。

  「轟——」一道數十米長的鴻溝劈開,煙塵瀰漫遮蔽了四人的眼睛。突然間,魔氣再次洶湧,一道黑光攔腰襲來彷彿要將這世界劈開。

  「魔動山河——」

  「散——」四道身形飛散而去,原本以為這個刀客被追了三天三夜已經是強弓之末,想不到他臨死的反撲竟然如此的犀利。

  四人齊齊出招,但刀客周身的魔氣就好像橫練高手的護體罡氣一般無堅不摧無法不破。余浪四人的十二重功力都無法破開刀客的防禦反而讓黑霧越發的瀰漫了。

  「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刀客血紅的眼眸彷彿能滴出鮮血,「只要集齊五十個鼎爐,我就能魔功大成,我花了五年,五年時間才找到三十六個,但今天……因為你們前功盡棄,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鶴蘭山身為蕩劍山莊少莊主,所練的武功也是蕩魔劍法,可以說他們跟魔教天生死磕毫無迴轉餘地。

  「哈哈哈——看我天魔真身刀槍不入萬邪不侵,你們這三天來不是很威風麼?不是很狂妄麼?今天我要江南四公子從江湖武林除名!」

  突然間,一道劍氣憑空而生,彷彿天道煌煌。無盡劍意席捲天地,梵天琴聲流轉天地之間,肅殺之氣吹得四周飛沙走石。最後一道音符盪漾於天地,不遠處的半山腰上,一道若有若無的波紋迴盪天地。

  「什麼?」刀客哪怕被魔氣侵蝕了神志,本能的危機感也迫使他向不遠處的半山腰望去。僅僅看了一眼,就瞪著血紅的眼睛再也移不開半分。

  一道月牙形的劍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前,刀客不明白劍氣明明這麼淡雅,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快。如清風吹過身體,吹亂了原本就散亂的頭髮,也吹散了身上濃密的魔氣。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寧兄的琴心劍魄,但每次見到依舊會驚顫劍氣的可怕!這本不該出現天地的劍氣卻因為琴音而起,血腥殺人卻因動人的韻律而生。陰屬性功法,果真如此的詭異?」

  沈青說話間,刀客的上半截身體緩緩地墜落在地上散落出一片扇形的血汙。而他的雙腿,依舊如樁子一般牢牢地釘在原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38
第五十六章 天音雅舍

  「現在可怕的已經不是寧月的琴心劍魄了,可怕的應該是玄陰教竟然再次出現江湖!我需要立刻去蕩劍山莊稟明父親!」鶴蘭山收劍回鞘一臉凝重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該會天幕府覆命了!」寧月前半句響起的時候,聲音還渺渺無蹤,但後半句落下之時,人已經出現在四人的身邊。果然半年來,寧月下苦功最多的還是那身輕功。

  半年時間,寧月獨自接取了天幕府幾乎一半的任務,半年來寧月收穫了海量的經驗,也收穫了海量的功勳。但寧月並沒有用這些功勳兌換武功。嘗過甜頭的寧月不會浪費寶貴的功勳,非上四級武功他已經看不上了。

  通過經驗,寧月的人物等級已經升到了二十級,先天長春神功練到了十八級。奇經八脈也只剩下一條沒有打通,只要打通最後一條,寧月就可以成為貨真價實的先天高手。

  內力的越來越深厚,但施展琴音劍魄卻絲毫沒有提高,依舊需要很長的時間醞釀劍氣,也依舊是一道劍氣過後內力空空如也。唯一可以稱道的,也許就是劍氣的威力得到了顛覆式的提高。

  好在以寧月現在的修為,滿級的星羅棋盤已經夠用。不下於余浪的輕功,打不過也可以跑。最為重要的是,和他們四人混跡了半年,這名望也是跟著蹭蹭往上漲。

  又是二月二,一年龍抬頭。寧月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回想起這一年,取得的收穫超出自己的想像。武功學了,錢也賺了,現在馬上就要升官了。

  徐帆從木牌捕快升到銅牌用了十五年,馬成用了十三年。當年的于百里用了十六年,而寧月……用了區區一年。這是天幕府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飆升。

  但天幕府上下沒人認為寧月升得太慢,或者他腰間這一面銅牌名不副實。蘇州府的治安在一年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所有的不法勢力被剿滅要嘛老老實實地做順民。

  展城南,鄭城北兩大蘇州府大佬現在在天幕府大牢裡喝茶。整個蘇州府,完全脫離了幫派勢力的掌控迴歸到了朝廷的懷抱。而這些……都是因為寧月的計劃或者政策。再加上蘇州府幾乎一半窮凶極惡之徒都是寧月帶著他的小夥伴們給幹翻的。沒有誰腰間的銅牌比寧月這一塊的含金量更高。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小荷才露尖尖角!

  隨著蘇州天幕府三次撒網掃蕩,能逃出蘇州府境內的早就跑了,留下來的要嘛從良,要嘛進大牢。四大門派都沉默觀望致使底下躍躍欲試附庸勢力也都偃旗息鼓。一片大好的情勢也意味著寧月他們這群捕快又快沒事幹了。

  自從鶴蘭山回了蕩劍山莊就再也沒有出來,無聊的寧月沒人和他切磋武功就找到沈青切磋音律。半年前寧月就從琴行拿到了定製的吉他,但因為技術不過關,再加上原理不明確,拿回來之後五音不全。寧月花了幾個月改造調整然後自己找了一塊上等材料重新手動打造了一把。

  第一次寧月拿著吉他出現的時候,沈青一臉的嫌棄,直呼這是旁門左道。接下來寧月演示了一下吉他的發音之後沈青卻瞬間變臉一副是愛不釋手的樣子。吉他比古琴多了好幾個發聲,對於音律來說更好的掌控。

  最近一段時間寧月與沈青古今合璧譜寫了一曲曲經典的琴譜,余浪一天到晚練字也不覺得無聊。隨著時間的流逝三人洗淨了身上的血腥味華麗的轉身為文人雅客。若有外人在此也肯定認不出來這三個風流才子會是江湖上風頭最甚的江南四公子。

  「話說鶴兄迴盪劍山莊已經一個月了吧?」寧月將迷你版吉他收回到錦盒中隨口問道。

  「魔教出現,他正被他爹逼著練武呢估計是短時間內是不會放出來了。」余浪放下手中筆回道,「不過你難道沒有發現最近還有一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神神祕祕的,三天兩頭看不到人?」

  「咦?被你這麼一說……葉兄呢?他叫葉尋花,不會真去尋歡作樂去了吧?」

  「哈哈哈……」余浪和沈青同時大笑。

  「怎麼?被我說中了?」寧月莫名其妙地問道。

  「四大公子自然各有特色,葉兄號稱尋花公子,自然是去尋花問柳了。世上能讓葉兄神出鬼沒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美人,而且是嬌滴滴的美人。」

  「看著葉兄神采飛揚的樣子,也不像被酒色掏空的人……難道……他有什麼祖傳祕方?」猥瑣地笑問道。

  「寧兄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葉兄色而不淫,對待美女只是鑑賞而非褻瀆。而且你也許不知道,葉兄丹青之道乃世間一絕。尤其是葉兄的美人圖千金難求,武林女俠無不以被葉兄觀賞作畫而為榮。

  寧兄應該也知道三榜吧?這冰清榜上的女俠圖冊都是葉兄所畫,雖然冰清榜為天機閣發行但實際卻是葉兄所作。葉兄如此魂不守舍定然是找到好的素材了!」

  沈青滿臉微笑地對寧月解釋道,可能他也看出來寧月與江南四公子雖然混得不分你我,但唯有和葉尋歡比較疏遠故而好好替葉尋花重新介紹了一番。

  「那……冰清榜第一的千暮雪……也被葉兄觀賞過?」寧月手指一僵有些淡漠地問道。

  「噗——咳咳咳……」

  「小師弟,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觀賞千暮雪?這話你都敢說出口?葉兄要敢這麼做,估計他墳頭的草已經幾番枯榮了。千暮雪是公認的冰清版第一,無論是否見過她,她就是第一!」

  「是麼?那麼我倒很好奇,能把葉兄迷得如此魂不守舍的……是什麼樣的美人?」寧月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正有此意!」

  蘇州府為江南文化中心,而且蘇州才子聞名九州。而因風流才子而衍生出的產業自然數不勝數。文房四寶店鋪,書局印刷作坊等等等等……

  但要說這些衍生產業中哪一種日進斗金?哪一種為無底洞銷金窟?當然要數青樓了。

  天音雅舍是青樓,但卻不是普通的青樓。天音雅舍裡有一種隻陪客人談詩作對,只為客人焚香撫琴,只為陪客人讀書寫字的絕色女子。她們一不強歡賣笑,二不賣身侍寢,但價格確實貴的嚇死人,在天音雅舍一般才貌的女子,一日相陪也要一百兩銀子。倘若最頂尖的絕色,一日下來沒個上千兩根本不行。

  當然既然是青樓,自然有賣色相的。只不過這些女子在後排內院不為外人所知,就算已成公開的祕密也沒人放到檯面上說道。

  如果葉尋花就是因為這天音雅閣而魂不守舍?那還真降低了他的品味。只因為在天音雅舍裡,進一年來了一個最為特殊的客居——音緣小姐。

  音緣小姐有多美?見過的人都說終身難忘。漸漸地,音緣小姐在蘇州府內傳的是滿城皆知。沒見過音緣小姐的自然是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一睹芳容。

  但想一睹音緣小姐的芳容卻不是有錢就可以的,無論誰要見一面音緣小姐必須拿出一樣能打動音緣小姐的絕活。無論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或者蓋世武功都可以,如沒有一技之長,那就熄了見音緣一面的心吧。

  有人想過用強,只不過這些人非但沒有見到音緣姑娘反而第二天被人扒光了身體吊在蘇州城門口外,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動用強的心思了。

  香風拂面,悠悠的琴聲自廂房中飄起。這是音緣小姐的閨房,閨房裡燃著檀香。音緣小姐的確與眾不同,其他小姐的閨房是各種花香,或者香料香油。唯有音緣小姐的閨房燃的是檀香。

  葉尋花長長一嘆,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筆。香風再次襲來,音緣小姐踩著蓮步來到葉尋花的身後,胸口緊緊的貼著葉尋歡的後背絲毫不介意讓葉尋花觸碰到自己的胸脯,伸長著粉頸看著葉尋花身前的畫作。

  「這是我麼?原來我這麼美?」音緣的聲音很輕很柔,應該是那種婉約到極致的溫柔。

  「這不是妳!」葉尋花輕聲地回道。

  「是麼?」音緣的語氣有些失落,明明紙上的美人如此的美,明明美人的相貌和自己這麼像,但她卻不是自己?

  「是啊!我與小姐相識半個月了,我無時無刻不在觀查小姐的一顰一笑,哪怕閉上眼,眼前浮現的也是小姐的風姿。但是,我卻依舊無法畫出小姐的氣質,這畫上的女子雖美,但比起小姐始終缺少了一些靈動。所以,她不是妳,妳比她更美……」

  「咯咯咯……」音緣釋然捂著嘴巴開懷的笑了起來,「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我一定以為他是在奉承,但這話出自葉公子的嘴裡,那就一定是大大的實話。」

  「為什麼?」窗外突然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因為葉公子從不對女人說謊,余公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沒得到主人的同意就擅入非君子所為!而且,音緣小姐不是有規矩麼?而在下也最喜歡有規矩的人,因為有規矩就有了原則。對了,音緣姑娘怎麼知道是我?」余浪雖然沒進來,但與音緣的閨房隻隔了一面窗紙。

  「這天音雅舍雖然是開門做生意,但對姑娘們的安全還是很上心的。而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窗外,外面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有這份本事又恰巧在蘇州的,也只有余公子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0:53
第五十七章 又見隱藏任務

  「這你就錯了!」葉尋花突然呵呵一笑,「天音雅舍裡面的守衛雖然密不透風,但江湖上能出入如入無人之境的不下於雙十之數。而恰好在蘇州的……應該有兩個。余浪既然來了……那麼寧兄應該也來了吧?」

  被人當場撞破的確很尷尬,只不過寧月臉皮厚所以連紅都沒有紅一下。再說了只許你天天和音緣小姐膩歪在一起就不許別人來?天下當然沒有這樣的道理。

  江南四公子是少年風流,是江湖出類拔萃的人物,如果他們都沒資格進閨房與音緣一敘,那整個蘇州就真的沒有誰有資格了。

  沾了他們的光,寧月也沒有人趕他走。見到了音緣的真容寧月也微微的一呆。漂亮,肯定是很漂亮,如果不漂亮又怎麼可能讓全蘇州的男人發狂呢?但要說美到讓所有男人都瘋狂的地步顯然也不至於,至少寧月覺得賈府的小姐就不比她差。

  也許音緣身上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氣質,所以顯得她如此的高不可攀。但偏偏,她是青樓的女子,所以才引得全城的人趨之若鶩。

  音緣很會交朋友,明明不是武林中人,但她卻有江湖兒女的豪爽,明明是風塵女子,卻有著蓮花般飄渺出塵的氣息。不做作,不扭捏,所以很快的,她就和寧月幾人打成了一片。

  無論你說什麼話題,音緣都能和你聊到一起。所以余浪和音緣討論流雲字體的寫法意境,和沈青討論曲藝的流轉,和葉尋花討論丹青神韻。唯有和寧月……討論的卻是終身大事。

  寧月自認為自己長得很英俊,但也沒到英俊的讓天下女子都怦然心動的地步。而且寧月只是一個天幕府捕快,沒有四大公子走到哪都受人追捧的名聲,沒有一身讓人信服讓人感到安全的武功。但不知為什麼,音緣很喜歡挑撥自己,絲毫不介意被吃豆腐,或者說她樂於被自己吃豆腐。

  寧月和音緣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會擔憂自己的貞操會不會哪天不保,而余浪三個賤人似乎還樂於促成此事,還經常製造寧月和音緣獨處的機會。可以說,寧月出現在天音雅舍十次有八次是被這三個貨給硬拉去的。

  琴聲潺潺如流水,溫暖的如此刻外面的三月天。琴音驟停,音緣緩緩的收起琴絃上的酥手。她的琴藝很高,至少也是寧月沈青一個級別的。

  沈青微笑地端起茶抿了一口,「聽音緣一曲真是能讓人酥到骨子裡去,就是在錚錚鐵骨的硬漢也能化作繞指柔腸。」

  「沈公子過獎了!音緣的琴藝粗鄙和沈公子比起來差的很遠。」音緣的語氣很輕很坦然,彷彿琴藝不如似乎並沒有絲毫的自慚。

  「你何必妄自菲薄呢?音緣大家的琴藝既然能得到沈青的認可自然不差的。不過……比起琴藝,音緣小姐更該為自己的風姿而雀躍,沒看到有個人從進來之後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你直看麼?」余浪意有所指的笑道。

  何須余浪提醒,音緣自己也早被寧月的眼神看得心房直跳了。調戲了寧月這麼久,終於反被寧月給調戲了。耳根早已通紅,而現在,整張臉都變得通紅一片。

  「寧公子何故這麼看著人家?以前寧公子可是不會這麼失禮的……」

  「妳介意麼?」寧月淡淡地一笑。

  「不……不介意……」音緣微微地低下了頭,那聲音就算貼著她嘴巴也未必聽得清楚。不過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功力深厚之輩,聲音再小也能聽得真切。

  「哈哈哈……」暢快地鬨笑自三人口中響起。

  「音緣小姐恕罪,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只不過在下自進來就有一個疑問……看了小姐這麼久都沒有得到答案。上次見到小姐是三天前,依稀記得小姐自由散落的青絲如瀑。

  今天再次見到小姐,那青絲依舊光潔如瀑。長髮及腰甚是好看。只不過,今日的髮式與上次比起來複雜了很多,為何垂在背後的髮絲依舊能夠及腰?難道妳這幾天頭髮長得特別快?」

  原本寧月只是一句玩笑,但話音剛落,音緣的臉色卻猛地陰沉了下來,「今日小女子有些不適就不方便伺候幾位公子了,還請允許小女子告辭!秋月,送客!」

  這一下,四個人頓時懵了,只不過主人家趕人了不走也不行,四人搖頭嘆息地離開了音緣小姐的閨房。

  「我說小師弟,你確定不是故意的?」

  「只是開句玩笑,誰知道她這麼小心眼?」寧月表示很無辜,隨便說個笑話至於這麼大的反應麼?

  「小心眼是有一點,不過身體不適也不算假!不要耿耿於懷,過幾天我們依舊能談天說地紅袖添香。」葉尋花輕輕地搖著扇子笑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還是醫科聖手?」

  「醫科聖手不敢當,只不過我的鼻子比較靈。就在方才,我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而已。想來剛才音緣小姐來了天葵弄髒了衣裳。」

  「靠!真是狗鼻子!」寧月三人表示很無語。不過心中的不快也瞬間釋懷。

  日近黃昏,來天音雅舍嫖妓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更有不少文人雅客衣冠楚楚三五成群的直奔後院更顯衣冠禽獸的形象。器宇軒昂風姿卓越的人向來很受人關注,而一下出現四個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目光灼灼,難以自處啊!」沈青的聲音剛剛落地,腳尖一點身影已如同風箏一般迎風而起。在這個世界,武林中人隨處可見,所以施展輕功也不會多麼的驚世駭俗。

  余浪和葉尋花緊隨其後,寧月剛剛要運功卻生生地頓住了腳步,天音雅舍的門口突然被扔出了一個書生。這一幕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當然也吸引了寧月的。

  「映娘,求求你們讓我進去——映娘——」書生被甩出來之後非但沒有落魄地離開,反而一頭向天音雅舍撞去。

  天音雅舍的護衛當然不是吃素的,一個文弱書生敢來撒野?四五個圍著書生一頓胖揍。不過這書生倒是很執著,任由護衛毆打就是不求饒,嘴裡還不斷的嚷嚷著要見映娘。

  寧月輕輕搖頭一嘆,「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書生長得一表人才偏偏對一個青樓女子如此痴情?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映娘——噗——」一口鮮血噴出引得周圍人群一陣驚呼。而動手的幾個護衛看到書生嘔血非但沒有停手,似乎受到了血腥的刺激下手更加狠辣了起來。這樣下去,不出一炷香這書生恐怕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住手!」一聲輕喝彷彿響雷一般炸在幾個毆打書生的護衛耳旁,寧月舉著銅牌緩緩的走出人群。

  原本寧月不該多管閒事,書生喜歡上天音雅舍的女人,而怎麼看書生都不像有錢人,這種狗血的橋段寧月最是討厭了。但誰讓寧月是天幕府捕快呢?眼睜睜的看著書生被打死顯然做不到,所以寧月也只好硬著頭皮多管閒事一次了。

  「哪來的小子敢管天音雅舍的事?活得不耐煩……」一個護衛一見寧月年歲不大看著也乾瘦乾瘦的直接擼起袖子喝道,話還沒說完,身後的一個護衛一巴掌將他的話打斷。

  「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看到人家大人手裡的天幕府牌子麼?」護衛罵完之後一臉堆笑地來到寧月跟前,「捕頭大爺,您有何吩咐?」

  「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打法,就不怕出人命麼?」寧月指著地上虛弱的書生,書生緊緊地咬著牙關嘴脣上已經一片殷紅。

  「捕頭大爺,不是我們下手不知輕重,實在是這個教書先生太過份了。隔三岔五地跑來找姑娘,硬說綠柳是他的娘子。可我們綠柳姑娘根本不認識他啊!

  我們開門做生意的,來者是客,他要綠柳姑娘做他娘子也行,替姑娘贖了身我們花轎抬到他家去!可是他身無分文卻經常來騷擾姑娘,打不聽罵不走,今天咱們也是一時氣急了還請捕頭大人莫怪,莫怪……」

  「教書先生?」寧月眉頭一皺,這樣的人品還能做教書先生?不是誤人子弟麼?

  「你胡說,映娘是我娘子,是我拜了堂結了發的娘子——」書生雖然虛弱,但這話說得異常堅決。

  「喝?你還死不悔改?敢不敢讓綠柳姑娘出來對質?只要她承認你是她相公,今晚你就可也以領她回家!怎麼樣?敢不敢?」

  「你——」書生看起來很激動,顫抖的手指直直地指著護衛,「是你們逼良為娼,你們……一定是你們威脅她……」

  「嗨?」護衛頓時火了擼起袖子正要上,但看到寧月站在一旁卻生生忍了下來,「捕頭,你看看,這人連這話都敢說啊!逼良為娼可是大罪,我天音雅舍可擔待不起。

  捕頭今天您在這,我們也不敢動手,但這話他說了我們也不能當沒聽到。明天一大早我們便會一紙訴狀送到蘇州府衙,這汙衊之罪至少也是三年監禁。」

  「你們官商勾結,你們欺壓良善,你們不得好死!」書生看來真的很有骨氣啊,都快半死不活了,罵人罵得倒異常地順溜用詞都不帶重複的。

  「好了,你也少說幾句吧!」寧月黠諭地來帶書生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手,「起來吧!」

  拉著書生站了起來,看著書生狼狽的樣子不知不覺響起了父親臨終前不斷嘔血的情景,「你確定他們嘴裡的綠柳是你娘子?」

  「叮,觸發隱藏任務是否接取?」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8-2-16 01:3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1:33
第五十八章 寒江映娘

  「我與娘子成親三年,朝夕相處我豈會認錯?定是他們看上我娘子的姿色硬是擄來逼良為娼,大周皇朝立國五百年竟然有此喪盡天良之事,蒼天無眼,人倫渙散……」

  寧月眼神一滯,萬萬沒想到時隔半年竟然又一次觸發了隱藏任務。而且又是一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事件上發生的?難道背後有重大隱情還是與上次那個未了之事有什麼聯繫。

  等寧月回過神之後,發現書生竟然還在喋喋不休地罵個不停,真難為這馬上要斷氣的樣子竟然還能一口氣罵這麼久?

  「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再聊如何?」原本寧月打算救下書生一命就好,當做做好事。但隱藏任務一觸發,寧月的心底卻是凝重了幾分。

  「你?」書生眼神充滿疑慮,在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濃濃的不信。第一寧月看起來很年輕,第二自己和寧月非親非故書生不明白這小兄弟為何要多管閒事。

  「認識這個麼?」寧月晃了晃手中的銅牌笑問道。

  「你是……天幕府捕快?」書生驚訝地叫道,別看他對著天音雅舍罵得痛快,但天音雅舍畢竟是青樓。要是換了官府,借他十個膽也是不敢的。當書生看到寧月手中的銅牌之後瞬間畏縮得跟孫子似的。

  「走吧,把你的事好好說出來,要是真如你所說我們定還你公道。但要是你無理取鬧……自覺點去府衙大牢挑一個坐北朝南的牢房。」

  「是,是……」話還沒落地,書生就像一個琢米的小雞點個不停。

  一家小酒館,一疊花生米加上一壺米酒,書生跟寧月進來之後就再也沒開口,除了捂著胸口不時地露出痛苦的表情之外再也沒哼一聲。

  「原本我不該管閒事的,在青樓門口被人這麼打出來怎麼看都活該,而且你還是一個讀書人!沒聽到當時周圍的人怎麼說的麼?斯文敗類!」寧月的話似乎刺痛了書生,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之色,又是惱怒又是氣急。

  「我父親在我五歲的時候突然離世,對我父親的樣貌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當初他也是我們村裡的教書先生。因為這個,在父親走後村裡的每一戶人家都願意給我一口吃的讓我沒有餓死。所以,在我的心底,教書先生應該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我不希望因為你而改變我的認知……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了你信麼?」書生滿眼期望地看著寧月。

  「說不說在你,信不信在我!如果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我會去替你調查,希望你的故事不要太離奇就好。」

  書生叫寒江,他的故事一點也不離奇也不狗血。寒江和她的娘子映娘可以說青梅竹馬,從有記憶開始,他們就被村裡人笑稱小夫妻。從小一起長大,很自然的兩人相愛成親。

  寒江是書生,映娘是蠶娘,兩人的日子雖然清貧但也恩愛如蜜。寒江有點可惜,如果放在其他州,以他的才學說不定能夠出線。但可惜,他生在才子多如狗的蘇州。一連三次府試都止步於十名以外無緣上京會考。

  迫於生計在村裡做一個教書先生,雖然不能發家致富但衣食也可無憂,原本打算沉澱幾年鞏固學識再一搏前程。想不到半年前一場疾病差點要了他的命。

  映娘疾病亂投醫之下去淨月庵祈福七日,這七日寒江都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總感覺有個仙女每到半夜送來仙丹吊著他的命。

  七天之後,映娘回來了,而寒江竟然也硬是挺了過來。雖然對映娘丟下她去祈福很氣憤,但她也是一片好意寒江倒也沒有多做責怪。

  但接下來,映娘的表現越發奇怪了。整天沒精打采丟三落四不說,還經常痛苦地嘶嚎自殘。寒江帶她去看大夫也查不出所以然直到一個月後映娘沒有絲毫預兆突然之間的失蹤了。

  「後來……你在天音雅舍看到了你的娘子映娘?」寧月摸了摸鼻子凝重地問道,以他警察的直覺這件事背後一定有貓膩。

  「是啊!她……她……她竟然做了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人盡可夫——」寒江猛地舉起桌上的酒壺向嘴裡灌下。

  寧月同情地看著寒江,被帶了這麼多綠帽子沒有瘋已經算是奇蹟了。一般讀書人自尊心更強,換了別人恐怕早就一紙休書,寒江能不厭其煩的去找映娘看來是真愛。

  「那……映娘見到你有什麼反應?」

  「砰——」狠狠地將空酒壺放下,嘴角掛著晶瑩的酒漬,痛苦的閉上眼睛一滴清淚緩緩地溢出眼角滴落,「形同陌路,毫無反應!」

  「你確定他是你娘子而不是長得像?」

  寒江猛地睜開眼睛,眼眶之內已經佈滿了血絲,通紅的眼睛彷彿嗜人的野獸,「結髮三年的妻子,我豈會認錯?她就是映娘,現在卻是天音雅舍的紅牌姑娘!恨!恨!恨!」

  寒江醉了,趴在桌上又哭又笑。寧月丟下了幾塊碎銀吩咐小二給寒江開了一個房間便離開再次往天意雅舍內走去。

  風流才子到了晚上就變成了下流才子,在天音雅舍的後院上演了一幕幕不敢置信的一幕。平日裡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在這裡盡露噁心的醜態,不過比起另一個世界的夜總會,他們還算文明得多。

  「哎呦這位公子面生得很以前怎麼沒見過啊,是第一次來麼?」一個豐韻少婦誇張的扭著腰肢向寧月走來。

  「怎麼?你們這裡只接熟人生意?」寧月淡淡的一笑輕聲問道。

  「怎麼能呢?我們最喜歡做生人生意了,因為只要有一個生人來了這裡,我保證以後就會變成熟人。生人越多,來我們這裡的熟人就越多。你說我們怎麼會不喜歡生人來呢?」

  「有道理!」寧月輕輕地收起手中的摺扇,「對天音雅舍來說我不是生人,倒是這後院……我卻是第一次來。」

  「那就更好了,公子來了後院可要好好體會體會,前院的姑娘雖然漂亮但太過於清高,哪有後院的實在?再說了,裹了金身裝菩薩,後院和前院比起來誰和誰差了?公子稍後,我這就叫姑娘們出來讓公子挑,保管讓公子挑花了眼。」

  「不用了,我找綠柳!」寧月實在受不了少婦身上刺鼻的香粉,扇了扇鼻子淡淡地說道。

  「這……」

  「怎麼?有難度?」

  「綠柳今夜接了客了,所以……」

  「一百兩,讓那人走!」寧月不耐煩地退了一步與少婦保持距離。

  「公子,來者是客這麼趕客人走不太好吧?」

  「二百兩!」

  「公子,趕客人會對我們天音雅舍的名聲有損啊,公子要不給你挑一個比綠柳更好的姑娘?紅豔怎麼樣?翠袖也可以……」

  「五百兩!」

  「這……好吧!」少婦一臉不情願地咬牙帶著身後四五個護衛向樓上的一個房間走去。

  「公子,這裡就是綠柳姑娘的房間,您稍後,我們進去把另一個客人請出來之後您再進去……」

  「啪——」少婦的生音剛剛落下,房間內傳來一聲脆響,「賤人,哭啊!我這一巴掌扇得不重麼?為什麼不哭?」

  「綠柳喜歡被大爺打,大爺用力地扇綠柳吧,大爺越用力,綠柳越歡喜……」

  「賤貨!」

  緊接著,裡面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啪啪聲。少婦頓時大喜,正好沒有藉口請人家出去,現在敢對自家的姑娘施暴?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麼?

  少婦向身後四個打手示意一個眼色,打手們正要行動卻被寧月伸手製止了,「看看情形再說!」

  寧月豎起躲過聽著裡面的毆打聲,不是寧月變態有特殊癖好。而是寧月想通過側面觀察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寒江口中的映娘。

  依照寒江的說法,映娘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子,否則也不會不顧家裡的反對硬是和一無所有的寒江成親。要知道映娘在成親前可是有不少大戶人家上門提親的。

  一個剛烈的女子就算被逼著進了青樓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淪為肉便器就算不反抗,也該不配合。而面對客人的施暴,則更應該反抗。但是,寧月聽了半天卻得到了失望的結果。

  綠柳沒有反抗,竟然還在笑,似乎被打的她真的很歡喜,很享受這種虐待。

  「賤人,老子打累了出了一身臭汗!給老子過來,替老子舔乾淨——」裡面的人再次命令道。

  「誰讓妳走過來的,妳是賤人,是母狗,給老子爬過來……」

  少婦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看著寧月面帶微笑的側臉露出焦急的神情。她聽著都受不了這些侮辱的詞彙更別說裡面的綠柳。天音雅舍的姑娘雖然是他們賺錢的工具,但也不能這麼被人糟蹋啊!可眼前的公子竟然還聽得津津有味?難道他也是這樣的變態?

  少婦身後的幾個壯漢早已氣的渾身顫抖,胸口的兩坨肌肉不停的上下挑動,估計過會兒進去下手不會溫柔了。但寧月卻依舊微笑著在門外等著絲毫沒有打擾的意思。

  「哈哈哈……老子的腳好不好吃?映娘,你個賤貨,裝了這麼多年清高今天敗露本性了吧……哈哈哈……你就是賤貨……天下最大的賤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2-16 01:39
第五十九章 吸菸有害健康

  「砰——」隨著寧月輕輕一揮手,四個壯漢就迫不及待的破門而入。緊接著,屋內響起一噼哩啪啦的毆打聲。

  「啊——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我認得你們,你們是天音雅舍的打手……我出了錢的……我是你們的恩客……不要打,我不敢了……」

  「不敢了?在這裡砸碎一個花瓶都要賠十兩銀子,你把我們的姑娘打成這樣就一句不敢了?」少婦尖利的聲音響起,「打,狠狠地打!哎……別在這打呀?給我抬出去,打一頓了再扔出去!」

  殺豬般的慘叫聲並沒有引起其他房間裡人的注意,大家來這裡消遣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誰還有功夫管閒事?寧月剛要踏進去,那個一身香粉的少婦滿臉猶豫地看著寧月。

  「公子,您看綠柳被打得滿身傷痕,沒個三天是消不去了。要不……我給您換一個姑娘吧?」

  「怎麼,怕我弄疼她?」寧月依舊掛著他淡淡的微笑讓人猜不透心底的想法。

  「怎麼會呢,我是怕綠柳這身子影響了公子的胃口!」少婦微微地側過身體,綠柳姑娘就半裸著身體坐在地上。

  坦白地說,綠柳姑娘的確長得很漂亮,光看那張臉蛋的話的確很誘人。可惜身上裸露的肌膚上全是青紫的淤青,就像一朵被百般摧殘的嬌花。難怪少婦擔心綠柳會影響胃口,這樣的綠柳還真沒幾個人下得了口,除非喜歡重口的。

  「無妨,我和綠柳姑娘聊聊,就當體會一下前院的姑娘和後院的姑娘有什麼不同!」

  「死妮子,還賴在地上做什麼?還不起來去梳洗打扮一下!」少婦對綠柳凶厲地喝道,綠柳彷彿被嚇回魂了一般踉蹌地起來向後房走去。

  寧月輕輕地將五百兩銀票扔到了少婦的面前,少婦頓時滿臉堆笑獻媚地告辭離開。房門再一次被關上,房間裡除了比較凌亂之外倒是瀰漫著一股淡雅的幽香。

  綠柳沒有讓寧月等多久,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綠柳踩著蓮步緩緩地來到寧月的跟前,「綠柳見過公子,從現在開始,綠柳就屬於公子。公子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任何要求都可以向綠柳提出,綠柳一定言聽計從……」

  「那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綠柳姑娘妳會怎麼做?」

  綠柳緩緩地站起身,輕輕地,極具誘惑地抽開腰間的絲帶。身上綠色的群袍緩緩地滑落露出裡面薄如蟬翼的紗衣,鮮紅的肚兜清晰可見。

  如不是寧月之前見到他滿是淤青的身體,寧月真不敢保證有沒有那麼好的定力不化身為狼地撲上去。

  「夠了!把衣服穿起來吧!我現在只想和你聊聊天。」

  「公子以前一直在前院?」

  「是!」

  「公子方才說想體驗一下前院的姑娘和後院姑娘的區別?」

  「我是說過!」寧月撓了撓鼻子有些不適應。

  聽了寧月的話,綠柳臉上忽然掛上一抹神祕的微笑,「前院的姑娘是賣藝不賣身,後院的姑娘是賣身不賣藝!公子若想聊天,還不如去前院,莫不是……公子還是個雛?」

  寧月兩世為人還從來沒被人調戲過,更何況一個還被一個妓女調戲。為了證明身為男人的尊嚴,寧月緩緩地站起身來到綠柳的身前。

  綠柳眯起眼睛,那眼眸之中似乎要溢出花蜜。寧月輕輕地貼著綠柳,胸口傳來綠柳細膩的觸感。緩緩地彎下身體,輕輕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在綠柳不可思議的眼神下重新替她披上。

  「又是紅娘踏門時,落英桃花欲語遲。唯將痴心祭春雨,化作西廂春蠶絲!」

  替綠柳披上衣裳的時候,口中的詩句婉婉的吟出!雙手扶著綠柳的雙肩,明顯地感覺到綠柳嬌軀一顫。

  「詩是好詩,可惜並不應景!難道公子這首詩是為我念的?」綠柳突然嬌笑一聲,哪怕她再怎麼掩飾也無法掩去眼底那一抹慌張。

  「這首詩不是我做的,而是我一個朋友與他娘子定情時所作。綠柳姑娘沒聽過麼?」

  寧月緩緩地回到原來的座位上輕聲的問道,綠柳茫然地搖了搖頭,「沒聽過,想必你那個朋友的娘子應該很幸福。」

  「這我就不知道了,想聽聽我那個朋友的故事麼?」綠柳沒有說話,寧月卻是自顧的將寒江和映娘青梅竹馬的故事說了起來。

  「啪嗒——」一滴眼淚滴落,映娘不經意地擦去臉上的淚痕,「寒公子倒是至情至性,可惜綠柳並不是他的映娘。映娘不知所蹤他該去找,去報官,而不應該來天音雅捨鬧。」

  「妳確定不是映娘?」寧月的眼睛直視綠柳的眼眸。綠柳的眼眸是空洞的,沒有閃避,沒有情緒,毫無神采的空洞。

  綠柳茫然地搖了搖頭,「也許我與映娘有幾分相像,但世間人口千萬萬,長得相像就必須被當成另一個人麼?」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綠柳姑娘覺得寒公子如何?」寧月突然問道。

  「我與寒公子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聽了公子的故事,寒公子應該是一個可靠的好男子。這樣的人應該不錯!」

  「如果我替姑娘贖身,妳可願意和寒公子喜結連理白頭偕老?」

  「呵呵呵……」微微一愣之後,綠柳姑娘突然放聲嬌笑了起來,「綠柳是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寒公子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可能會娶綠柳?綠柳這身份,將來最多也就被商賈之流納為妾室淪為玩物罷了……」

  綠柳笑得很開心,彷彿這是一個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但寧月沒有笑,輕輕敲著桌子淡淡地說道,「我想……寒江應該不會不願意,如果他願意,我就替姑娘贖身可好?」

  「不好!」綠柳突然收起笑容,眼眸深處越來越冰冷。

  「寒公子既然是江南才子,將來必然會趕赴考場,萬一哪天一旦高中,卻被人得知他的竟然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妻,你讓他如何自處?」

  「這不是妳的真心話!」寧月面帶微笑的說道,這樣的表情配上這樣的語氣,讓綠柳不禁有些氣結,似乎自己再多的解釋都成了狡辯。

  「好吧,寒公子雖然有情有義還有才華,但綠柳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你讓我嫁給寒公子吃苦?別說白頭偕老,就是三天綠柳也受不了。公子的好意綠柳心領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春宵苦短,公子就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說著,綠柳再次換上那副放蕩的笑容。

  「那剛才打妳的那個人是誰?」寧月不接綠柳這茬接著問到。

  「來讓綠柳服侍的就是恩客,每一個來綠柳房裡的男人我都不會問他的身份,將恩客伺候好才是綠柳的本分其餘的,綠柳都不會知曉!」

  說著說著,綠柳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氣,整個人變得慵懶了起來。

  「公子還在等什麼?難道綠柳長得不美麼?」

  「綠柳姑娘長得很美,可綠柳忘了剛才被人打得遍體鱗傷麼?這樣的妳,又如何伺候恩客?」

  「石開自幼粗魯,但他畢竟是疼我的。看著打得狠,但都是些小傷不礙事的。嘗過綠柳柔情的男人都說綠柳功夫好,公子何不試試?」

  「他叫石開?剛才妳不是說不認識麼?」

  「啊?我剛才有所什麼麼?哦,應該是我記錯了,石開是我幼年好友……公子,綠柳失陪一下!」說完,不等寧月回話立刻踉蹌地站起身向內屋跑去,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綠柳再次容光煥發地走出來,「公子,我們聊了這麼久……您卻什麼都沒有做。要是讓媽媽知道了又要怪我沒伺候好恩客。既然來到了後院,就別學前院的那一套好麼?後院的姑娘不是用來陪恩客聊天的。」

  「哦?是麼?不過今天我的確沒什麼心情顛鸞倒鳳,既然綠柳姑娘不喜歡陪我聊天……那麼我就去前院找人聊天好了。」寧月站起身,在綠柳的錯愕下毫不留戀地推開門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你剛才進內屋做燒什麼了?一種煙燻的味道?」

  「一些提神的含香!公子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吸菸有害健康啊!」寧月黠諭的笑道化作一陣清風消失在門外。

  「這事情有點複雜了,看著綠柳不像是被逼的。而且這麼熱情地專職妓女的工作,這樣的職業道德,在前世已經很少了!難道……寒江真的認錯了人?」

  寧月帶著滿心的疑問離開了天音雅舍,此刻已經月朗星稀,寧月的身影彷彿月下飛仙一般。凌空虛度不帶一絲換氣,輕功之高妙已然登世間絕頂之列。

  蘇州府的房捨高低錯落,而寧月憑著輕功竟然到了天幕府門口才第一次落地。這也是寧月這半年最大的收穫,他的輕功真的已經快趕上余浪,也真的可以稱之為獨步天下。

  寧月在天幕府身份特殊,所以暢通無阻地進了天幕府。過了前院之後卻沒有往宿舍去而是直奔天幕府的卷宗樓。

  要問什麼是天幕府的根本,很多人會說是天幕府內包羅萬象的藏武閣。但寧月認為,天幕府真正的價值是他那無所不包,不問繁瑣的記載著蘇州一切事件的卷宗樓。

  整個卷宗樓記錄了關於蘇州的一切事件,要不是這個世界有符文壓縮記載的辦法,估計換了前世也只有電子信息時代才能做到事無鉅細的記載。

  「天音雅舍……家屬鬧事……果然不出所料!」寧月盯著卷宗上的記載眼神中精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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