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8808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4
第三百九十章鬥鱷

  「嗷——」

  半空中,張牙舞爪的龐然大物忽然嘶吼一聲,渾身散發出一股毀天滅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隨著那一聲巨吼,一股可怕的聲波力量尾隨而至,竟然形成一種肉眼可見的一環一環水波形狀,向四周擴散開來。

  剎那間,天昏地暗,聲波能量攪動沼澤裡的泥漿,箭一般的激射出去。

  楊山嶽被這情景嚇得身軀一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中的長劍頓時一滯,長達數米的劍芒倏地退縮,剛剛設下的天羅地網形同虛設。

  「嗷——」

  又是一聲嘶吼,靜臥一旁虎視眈眈的另一隻鱷魚,伺機而動,猛地凌空躍起,張著一張血盆大嘴,從側面向楊山嶽猛撲過來,後發先至,瞬間已到了他的跟前。

  楊山嶽臉色劇變,來不及多想,慌亂中暗暗提了一口丹田之氣,身軀下意識的一閃,耳邊響起獵獵勁風,兩隻龐然大物一前一後,呼嘯著從他的身旁交錯而過。

  楊山嶽是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此劫,可他身後的楊劍鳴卻遭殃了。

  正面猛撲過來的那只鱷魚,見楊山嶽躲過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頓時將怒火發洩到楊劍鳴身上。只見它尾巴一擺,稍微調整了一下攻擊的方向,順勢向他猛撲過去。

  楊劍鳴陷在沼澤地裡無法動彈,面對張著血盆大口的龐然大物,只能睜著一雙恐懼至極的大眼聽天由命了。

  「畜生,休得傷人!」在這萬分危急關頭,一聲震天怒吼從身後忽然傳來。

  說時遲,那時快。震耳欲聾的聲音剛剛響起,一道白光陡然出現,彷彿太陽爆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熾熱的能量突然湧出,似乎將眼睛亮瞎一般。

  文駿,是文駿,他及時出手了!

  他揮舞著手中的「無影劍」,迅猛一刺,白色劍芒凝聚成一柄長達一丈的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軌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鱷魚頭斬去,彷彿要將天地刺穿一般。

  鱷魚的上頜似乎已經觸及到了楊劍鳴亂舞的手臂,美味眼看就要到嘴!這時忽然卻感受到了來自那道白色光芒的威脅,不禁縮了縮頭,減緩了前撲的勢頭。

  「彭!」

  「無影劍」劍芒擊打在鱷魚的頭頂,笨重的身軀頓時倒飛了出去,在空中接連翻了幾個跟斗之後,四腳朝天,跌落在幾十米之外柔軟的沼澤泥地裡。

  龐然大物尾巴一抖,居然就地來了一個鯉魚打挺,在空中調整好身軀,再次落在沼澤泥地裡的時候,已經又做好了撕斗的準備。

  兩隻龐然大物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急匆匆而來的文駿。它們具已被文駿剛才那一劍嚇破了膽,趴在泥地裡不敢亂動。

  「shite!」文駿驚訝的罵了一句,這畜生竟然毫髮無損!他忽然想起跟巨蟒搏鬥時的情景。看來這畜生也是千年之物呀,「無影劍」是奈何不了它的。

  「文文醫生?」突然間看到文駿時,楊山嶽驚訝得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麼在這裡?」

  文駿心中不爽,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楊掌門,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呀。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山嶽一怔,語無倫次的說道:「這個這個此事說來話長」

  文駿打斷了他的話,淡然道:「既然是說來話長,那就留著以後再說。此地危險,楊掌門,我看你們還是先行離去吧。」

  楊山嶽回過神來,忙不迭的答道:「是,是只是鳴兒他」

  文駿的目光看向沼澤地裡已經嚇得暈過去的楊劍鳴,不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來。嘴角微微一翹,戲謔道:「楊少掌門恐怕又是想冬泳吧,那也得挑個好地方才行啊。」

  楊山嶽不傻,當然聽明白了文駿話中之話,忽然想起那晚被逮進公安局的事來,不禁羞愧滿面。但此時此刻,兒子還困在泥澤裡,小命隨時都有丟掉的危險,他也顧不得臉面,央求道:「文醫生,你好人做到底,快快將我兒救出來吧。」

  文駿在心裡又將楊山嶽鄙視了一番,揶揄道:「救出來?說的倒輕巧。楊掌門,你以為這鱷魚是我養的,會乖乖的聽我的話?」

  楊山嶽放下所有的自尊,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恭維道:「文醫生武功蓋世,料這畜生也不是你的對手。」

  文駿淡淡一笑,故意拿捏道:「剛才那一劍,我已經拼盡了全力,那畜生卻安然無恙。你要我拿什麼來救你兒子?」

  楊山嶽不知文駿的底細,聽他這麼一說,不禁悲從中來,雙膝一軟,竟然毫無尊嚴的癱坐在了地上,心有慼慼的說道:「完了,我兒完了,『楊家劍』完了」

  一代梟雄,竟然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兩隻鱷魚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發覺幾位不速之客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凶狠,不禁惡向膽邊生,又開始做起了飽餐一頓的美夢。

  這次,它們將目標鎖定在陷入沼澤地裡不能自拔的楊劍鳴。

  「嗷——」

  聽到這一聲嘶吼後,兩隻畜生似乎心有靈犀,一左一右同時向昏迷中的楊劍鳴撲了過去。

  文駿雖然在跟楊山嶽說著話,但眼睛的餘光始終盯著趴在泥澤地裡的兩隻鱷魚,他明白鱷魚生性狡詐,嗜血成性,是絕不會放過此等機會的。

  當鱷魚剛剛躍起的時候,文駿已經施展出「憑虛臨空」步法,輕飄飄的掠到了楊劍鳴身旁,手腕一抖,「流光劍」悄然出手,長達數米的白色劍芒在身前編織成一道牢不可破的無形屏障。

  噗!噗!

  兩聲悶響,那是飛撲而來的鱷魚撞擊在劍芒上發出來的。

  兩隻龐然大物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他們的身影便倒飛了出去。它們是怎麼來的,還得怎麼回,不同的是,回去的時候,卻多了兩道鮮艷的彩虹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流光劍」的劍芒劃破了鱷魚的皮膚,在它們身上各留下一道不知深淺的血痕!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5
第三百九十一章要價

  兩隻畜生已經失去了先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劇烈的疼痛感,驅使它們不斷的翻滾著軀體;鮮血從腦袋上的傷痕處汩汩的往外直冒,沼澤泥潭瞬間變成了一泓血潭。

  「畜生,你也有今天!」見此情景,楊山嶽忽然嘶吼一聲,揮動手中的長劍,凌厲的劍芒從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對著其中一隻翻滾著的鱷魚惡狠狠斬去。

  這一劍,已經將他此前受到的屈辱、惱羞,連帶心中的憤怒一併發洩了出去,誓要將那隻畜生大卸八塊,以解他心頭之恨。

  「噗」的一聲悶響,受到攻擊的鱷魚並沒有像楊山嶽想像的那樣被大卸八塊,只是被高高拋起,在空中做了幾個翻滾動作後,重又跌落在泥潭中,不斷的翻滾著,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嗷嗷」聲,攪動著一潭血水。

  「這這怎麼可能呢?」楊山嶽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這一劍跟剛才文駿的相比較,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手中的劍也是一把名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就不能刺穿這頭可惡的畜生?文駿那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一怒之下,楊山嶽揮劍欲再度出擊。

  文駿見狀,一把拽著他的手臂,冷冷說道:「楊掌門,你如果不想讓楊公子早點死得話,就停止無謂的攻擊吧。」

  楊山嶽怒道:「不殺死那兩條畜生,怎麼救我兒子?」

  文駿指著泥潭,冷笑道:「你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楊山嶽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手勢看去,臉色不由得突變。

  由於鱷魚的翻滾,攪動著週身的軟泥,軟泥劇烈的波動,形成共振,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擴散,慢慢的傳到楊劍鳴所在的區域,在重力的作用下,他的身軀緩慢的下沉。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時,楊劍鳴在鱷魚痛苦的哀叫聲中驚醒過來,當他發現泥水快淹過自己的胸膛時,不由得魂飛魄散,嘶聲吼道:「爹,快救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聽到兒子的慘叫聲,楊山嶽只好強忍住心頭那股殺意,待掉頭看到兒子那副慘狀時,也不禁被嚇懵了。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沒有一個萬全之策,強行施救的話,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會有將楊山嶽這條老命搭進去的危險!那時,「楊家劍」真就是滅頂之災了。

  瞧著在泥潭中驚慌失措、痛苦萬分的兒子,楊山嶽心急如焚,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恨不得此刻身處沼澤地裡的是他自己。

  他在岸邊來回的走動著,心中卻一個主意也想不出來。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我看得見你,卻無法救得了你」!

  文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冷冷道:「楊掌門,你這樣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也不嫌累啊。」

  楊山嶽氣得七竅冒煙,心說你小子冷眼旁觀,見死不救也就罷了,何必還要冷言冷語,說著些風涼話呢?沒看見我正在想辦法嗎?

  他正要將滿肚子窩著的火氣發洩出來,卻瞧見文駿刀鋒一般的目光,不禁心頭一驚,心頭那股子怒火已消了大半。

  他暗暗想道,這小子的武功之高超乎想像,以自己和鳴兒兩人之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何不裝裝可憐,求他一求,或許還有希望救出鳴兒來。

  楊山嶽馬上變了一副面孔,滿臉堆笑的走到文駿面前,拱手道:「文醫生,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答應。」

  文駿把一切都瞧在眼裡,不露聲色的說道:「楊掌門不妨先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做到。」

  楊山嶽心急如焚,卻又不得不耐住性子,拍著文駿的馬屁,說道:「文醫生武功蓋世,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還望你出手相助,救出我兒。」

  文駿揶揄道:「楊少掌門不是善於游泳嗎?你看,這口潭的水應該不深呀,他怎麼就游不出來呢?」

  楊山嶽氣得簡直快要吐血,恨不得把文駿壓在地上給雞姦了。可如今有求於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跟他不同戴天之深仇,也要等救出兒子再說。

  「文醫生,這可是沼澤地啊,陷進去就很難出得來。你就別開玩笑了,再遲一會兒,我兒就沒命了。」

  文駿冷冷道:「你既然知道這是沼澤地,陷進去就很難出得來,還要我去救你兒子,楊掌門,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楊山嶽握劍的手冷汗直冒,惶恐道:「我對文醫生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害你呢?文醫生不是武功蓋世麼,一定會有辦法的。」

  文駿冷笑道:「我雖然武功不錯,但也犯不著拼了自己這條小命去救你兒子吧。」

  忽然聽到「撲通」一聲,楊山嶽跪倒在文駿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文醫生,老夫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兒子吧。」

  文駿心軟,見不得楊山嶽這等武林前輩跪在自己面前,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要是告訴我,你們父子倆強闖『死亡谷』的原因,我可以考慮把你兒子救上來。」

  楊山嶽一怔,心裡安安罵道,好小子,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啊。但他心裡還抱著幻想,推辭道:「情況緊急,你先把我兒救上來,我再告訴你也不遲。」

  文駿冷冷道:「楊山嶽,已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想跟我討價還價嗎?早一秒鐘說出來,你兒子就早一秒鐘脫離危險。」

  楊劍鳴陷在泥潭中,恨得直想罵娘,都什麼時候了,這老畜生還顧著他那些個齷蹉的想法,氣喘吁吁的說道:「爹,你就說說了吧,我我快要堅堅持不住了。」

  別以為楊劍鳴是裝出來的。

  淤泥瞞過胸膛,泥水的壓力將他的胸腔越擠越小,呼吸會越來越短促,造成全身缺氧。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不一會兒的功夫,已是滿臉緋紅。

  楊山嶽一震,看了看泥潭中的楊劍鳴,咬了咬牙,狠狠道:「好吧,老夫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6
第三百九十二章救人

  楊山嶽深深的呼吸了口氣,沉吟片刻,緩緩道:「很早以前,武林盛傳華山派有兩件寶物:其一是『紫霞神功』,其二是『流光劍』。」

  文駿的心一顫,心說這老匹夫,果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原來一直都在打「流光劍」的注意。

  「『紫霞神功』的威力,你已經在剛剛結束的武術競賽中見識過,老夫就不再囉嗦。據說『流光劍』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世上但凡練劍之人,莫不心嚮往之。」

  楊山嶽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心儀的神色,接著說道:「但五百年前,自從華山派的柳掌門神秘失蹤後,『紫霞神功』和『流光劍』便俱已失傳。那日在『秦武門』聽到你的奇遇後,老夫便已心動,決定要闖一闖『死亡谷』,看能否尋得到『流光劍』。」

  文駿冷笑一聲,冷冷說道:「你那日苦苦逼我說出『死亡谷』的水道,難道就是為了方便進『死亡谷』?」

  楊山嶽一怔,裝出一副愧疚萬分的樣子,點頭歎息道:「我當時確實是利令智昏。」

  文駿冷冷道:「那晚你們父子兩聲稱在紫水河裡冬泳,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

  楊山嶽額頭冷汗直冒,低頭說道:「試探『死亡谷』的水道。」

  文駿沉吟片刻,又問道:「石洞前應該是一個八卦陣吧,你怎麼會破解呢?」

  楊山嶽臉上又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說道:「八卦陣的鼻祖是諸葛世家的諸葛孔明,鳴兒是諸葛飛揚的女婿,自然知曉其中的蹊蹺。」

  原來如此!文駿冷笑道:「楊山嶽,真看不出來啊,你的城府夠深的,算計更不弱。」

  楊山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彷徨道:「老夫一時被利益蒙蔽了心智,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還望文醫生出手相助,救我兒一命。」

  文駿歎了一口氣,說道:「但願你知錯能改。」

  楊山嶽頻頻點頭,如搗蒜般,信誓旦旦道:「一定,一定,老夫一定能知錯就改。」

  文駿說道:「快起來吧,你是武林前輩,如此大禮,我收受不起。」

  楊山嶽面紅耳赤的站起來,彷徨道:「文醫生,我兒子的事」

  文駿眼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過你的事,自然會做到的。」

  楊山嶽鬆了口氣,陪著笑說道:「這一點讓老夫最敬佩,文醫生不僅武功蓋世,而且還是個正人君子。」

  文駿抓狂,心說這老匹夫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物,若不是為了求我救你兒子,你幾時敬佩過我?於是,乾脆掉過頭去,不再理會楊山嶽。

  令文駿頗感頭疼的是,楊劍鳴深陷泥澤的地方距離岸邊太遠,足足有幾十丈的距離,一時半刻,到哪裡去找這麼長的繩索?

  若是以掌力擊打泥潭,強行把楊劍鳴從淤泥之中逼出來,存在著幾種風險:

  一是憑自己一己之力,能不能將他逼出來?文駿自己也沒多大的把握。要知道沼澤地裡的泥土粘性極大,相互膠著在一塊,形成一個整體,抗打擊能力極強。

  二是既然能夠將其逼出,楊劍鳴也有可能被同時掀起的淤泥再次覆蓋。果真如此,楊山嶽替兒子收屍的機會都沒有,他會不會找文駿拚命?

  這時候,文駿才感覺到當初答應楊山嶽救他兒子的決定有些草率。

  其實,不用問楊山嶽上述問題,文駿也已經得知這個老匹夫的所作所為。他這樣做得目的,只不過是想借楊山嶽的嘴,心甘情願的說出來,好好的羞辱這個老匹夫一番。

  楊山嶽見文駿望著泥潭發呆,急得情不自禁的跺腳,催促道:「文醫生,你快點動手救人呀,否則就來不及了。」

  文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楊掌門,請你告訴我,該怎麼個救法啊?」

  楊山嶽語塞,羞紅著臉,喃喃說道:「我我不不知道。」

  文駿不客氣的說道:「如果你沒有辦法,能不能閉上嘴巴?」

  冷汗忽然又從楊山嶽的手心裡冒了出來,呆立一旁,噤若寒蟬。

  楊劍鳴也在一旁急道:「爹,你快快閉閉嘴吧。」壓力陣陣襲來,他喘息著,感覺自己的胸膛已經被壓縮得只剩下一絲空間,簡直不能再呼吸了。

  楊山嶽羞得無地自容,腦袋低垂著,恨不得鑽到褲襠裡去。

  這時,兩隻畜生已經慢慢停止了翻滾,龜縮一旁,眼神又開始盯著泥潭裡的楊劍鳴。雖然它們已經存活了千年,但畜生就是畜生,沒長記性,面對美食垂涎欲滴的魅惑,危險又被拋諸腦後。

  文駿明白,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多延遲一分鐘,楊劍鳴的小命就多一份危險。他沉吟片刻,終於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吼!」他大吼一聲,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手腕一抖,「無影劍」赫然在手,在真氣的作用下,白色的劍芒長達近十米。

  緊接著,他的人飛了起來,人劍合一,斜著往楊劍鳴所在的區域刺去。

  「哧!」劍芒斜著刺入離楊劍鳴身軀還有二米左右距離的淤泥裡,激起泥花四濺。

  「吼!」文駿又是大吼一聲,將丹田氣海中所有的真氣灌注於手腕,順勢往上一挑,劍芒如同一根無形的撬槓,將楊劍鳴連同淤泥一起高高拋起,拋向空中。

  迅雷不及掩耳中,文駿藉著「無影劍」反彈的力量,順勢往上一竄,迅速從後面趕上楊劍鳴,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襟。

  「接住了!」文駿在空中大吼一聲,緊接著反向一拋,楊劍鳴的身軀如炮彈一般,向楊山嶽急速飛去。

  這個過程,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惱羞中的楊山嶽還來不及反應,楊劍鳴的身軀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彭!」強大的慣性將楊山嶽的身軀擊出了十幾米,腰背撞擊在石洞的巖壁上。

  「卡卡卡」裂骨聲紛紛傳出,楊山嶽感覺不出錐心的疼痛,只感覺天在旋,地在轉。不一會兒的功夫,年事已高的老傢伙,不堪撞擊,竟然暈了過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7
第三百九十三章請求

  文駿之所以要將楊劍鳴的身軀拋向楊山嶽,就是想要給他們父子兩一個小小懲罰,這種奸詐小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他救楊劍鳴,那是出於人性的善良。而懲罰他們,是因為他有一顆正義的心。

  惡人做了壞事,若是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只能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更加得意忘形,為所欲為。

  下落中的文駿,腳尖在泥潭的水面上輕輕一點,身軀忽又箭一般的折射回去,輕飄飄的落在楊劍鳴的跟前。

  眼角瞟了一眼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楊劍鳴,文駿冷冷道:「楊少掌門,還能不能動啊?」

  楊劍鳴喘息道:「我我的腿沒沒有知覺了。」

  文駿蹲下身軀,擼起他沾滿泥漿的褲腳,不禁駭得臉色都變了。楊劍鳴傷勢之嚴重,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雖然小腿的皮膚上還糊著些許的泥水,但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皮膚已經變成了烏青色,而且沿著大腿一直往上延伸!

  楊劍鳴將他的神色瞧在眼裡,急忙問道:「文文醫醫生,我我的腿怎怎麼啦?」

  他的呼吸氣若游絲,每說出一個字來都費盡身上所有的力氣,讓人揪心,擔心他一口氣接不上來,就那麼去了。

  文駿在他跨間用力的戳了戳,問道:「痛嗎?」

  楊劍鳴緩緩地搖了搖頭。

  文駿蹙著眉頭,又在他腰間戳了戳,說道:「這裡呢?」

  楊劍鳴皺著眉頭,無力喊道:「痛,痛。」

  文駿長身而起,歎息道:「你在沼澤地裡陷得太久,造成局部缺氧,以至於跨間以下這些部位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楊劍鳴本來發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等到稍稍恢復些力氣,就急不可耐的說道:「還有有救嗎?」

  病人有知情權,這是醫德。文駿也沒打算瞞他,搖著頭說道:「很難。」

  楊劍鳴喘著粗氣,又急忙道:「很難,但但還是有希希望,是不是?」

  文駿搖著頭說道:「很難,除非」

  看著楊劍鳴急切的面孔,文駿將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吞下肚去。他之所以說「很難」,是不想楊劍鳴聽了後絕望。

  但楊劍鳴卻沒有領會到文駿的用苦良心,他像是一個溺水之人,頻臨死亡時,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幻想能救他一命。

  楊劍鳴忽然激動的說道:「除除非什什麼?」

  文駿狠了狠心,咬著牙說道:「除非出現奇跡。」

  楊劍鳴忽然瞪大了雙眼盯著他,過了一會兒,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剎那間,淚水像汩汩的泉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新婚妻子諸葛清瑤那麼無情、冷漠的對待他,他都沒有放棄、絕望過,在人前總是一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模樣。而如今,他終於捨棄了所謂的風度與尊嚴,任由自己的淚水不住的流淌。

  像他這樣一位死要面子的人,若非已經感覺自己到了絕望的地步,又怎會捨棄苦苦追求的風度與尊嚴的。他真的已經絕望了?

  洞裡瀰漫著絲絲血腥,但卻出奇的寂靜,靜得彷彿一切生物都不復存在。

  過了半響,楊劍鳴忽然睜開眼睛,盯著文駿,一字字道:「文醫生,答答應我一個請請求。」

  忽弱忽強、時斷時續的聲音,在這空曠、寂靜的山洞裡忽然響起,彷彿躲在暗處鬼魂的哀鳴聲,詭秘而駭人。

  文駿怔道:「什麼?」

  楊劍鳴盯著他,說道:「照照顧好清瑤。」

  文駿身軀一震,雙眼忽然瞪得跟牛卵似的,賊吧說不出話來。

  楊劍鳴淒然一笑,那副尊容,彷彿厲鬼索命一般,說道:「答答應我。」

  文駿不知所措,說道:「為什麼?」

  也許是感覺累了,楊劍鳴忽然又閉上眼睛,說道:「我能感感覺出,你和清瑤一定有有著某種關係。」

  文駿陷入兩難的境地。否認,他絕不肯這樣,因為他確實跟諸葛清瑤有著很不同尋常的關係;他若是承認,又只怕傷了對方的心。

  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

  豈不知,沉默也是一種態度,有時候比開口說話更能令對方難以承受。

  淚水又從他的眼角流出,淒然道:「她在你面前笑得那麼開開心,那麼美麗,美麗得令我心心痛,心痛得令我嫉嫉妒,咳咳咳咳」

  剛斷斷續續的說了兩句話,楊劍鳴就劇烈的咳嗽起來,不得不又停了下來。

  文駿的心忽然一痛,彷彿被人拿著刀狠狠地捅了一下,一種肝膽俱裂的疼痛感迅速在身軀裡四處蔓延。

  「楊少掌門,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挨過了那一種劇痛之後,文駿忽然開口,違心的說道,「那日在『秦武門』,我和她還是第一次見面。」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他一時心軟,看不得楊劍鳴這幅悲催的模樣?

  楊劍鳴也沉默著,面無表情的沉默著。

  文駿知道,他在聽,聽自己的解釋,他在想,想自己繼續往下說。

  文駿帶著笑說道:「她在我面前笑,只不過是在配合我的治療。她想治癒好自己的病,跟你好好的過日子。」

  他在笑,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

  楊劍鳴忽然又張開眼睛,盯著他說道:「文醫生,你的好好意我心心領了。求你答答應我的請求吧。」

  文駿安慰道:「你這兩條腿雖然很難保住,但這條命並無大礙。」

  楊劍鳴淒然一笑,說道:「我是一名劍劍客,沒沒有了這兩條腿,我還還活著幹嘛呢?」

  文駿呆了呆,說道:「活著就有希望。生活是美好的,多彩的,你可以不做劍客。」

  楊劍鳴搖了搖頭,流著淚,歎息道:「我的生生命早已和手中的劍融融為一體,不做劍客,我我也就死了。」

  文駿也跟著長歎一聲,他已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心已經死了的人。

  一個人,心若是死了,他的魂還在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8
第三百九十四章道姑

  楊山嶽徐徐醒來,陣陣的椎骨之痛雖然令他冷汗直冒,但聽了兒子那些絕望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自己覬覦華山派的「流光劍」,父子兩怎麼會遭受這麼大的罪呢?想起這些,楊山嶽不禁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他忍著劇烈的悲傷,呼喊道:「鳴兒,鳴兒」

  聽到父親的呼喚聲,楊劍鳴似乎忽然有了精神,倏地睜開緊閉著的眼睛,眼珠子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快速的轉動了幾下,欣喜的喊道:「爹,你還」他本來是想說「你還活著」的,但話到嘴邊,就發覺不妥,立即改口道:「你還好吧?」

  在經歷了一場浩劫後,還能聽到親人的問候聲,楊山嶽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他強忍著那股錐心的疼痛,裝出一副輕鬆的口吻,說道:「爹很好,你不用擔心我。鳴兒,你一定要堅強,眼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楊劍鳴忽然悲從中來,整個人似乎垮了一般,歎息道:「爹,我們完了,『楊家劍』已經完了。」

  楊山嶽忽然怒道:「誰說『楊家劍』已經完了,我們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活著?哈哈哈這樣也叫活活著?」楊劍鳴忽然激動起來,大聲的吼道,「知道嗎,這叫生不如死!我情願情願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文駿聽著楊氏父子兩的對白,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楊山嶽來。這個老東西,在如此絕望的境地下,他依舊沒有放棄求生的信仰,依舊在苦苦的堅持著。

  此刻,用一句話來形容他,最是恰到好處:老而彌堅。

  楊山嶽不顧一切的罵道:「廢物,不中用的東西!你還是我楊山嶽的兒子嗎?我這把老骨頭了,都還沒有絕望,你倒先放棄了。」

  楊劍鳴默默的聽著,淚水又止不住汩汩的冒了出來。

  楊山嶽狠狠地罵了一頓,氣還沒有消,人卻累了,躺在地上劇烈的喘著粗氣。

  楊劍鳴忽然緩緩地說道:「爹,你還是休息一會兒,發怒容易傷心。」休息了這麼久,他的呼吸已經漸漸的恢復正常,說話也不喘了。

  楊山嶽又怒了,恨恨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難道一點都不為所動?」

  楊劍鳴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爹,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哎,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你我還能活著走出這『死亡谷』嗎?」

  楊山嶽怔了怔,忽然道:「你這是什麼話,文醫生既然好心把你從沼澤地裡救了上來,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父子兩在這裡喂鱷魚?文醫生,你說是吧。」

  呃!文駿愕然,苦笑了一下,心說這個老東西,還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啊。正要說話時,忽然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三個誰也走不了,都得死!」

  聲音還未完全落下,只見一位道姑模樣的人,手裡拿著一把拂塵,從石洞的深處輕飄飄的走了出來,宛如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張芙蓉玉面不威自怒,恰如一朵荷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不僅楊氏父子看呆了,就連文駿這樣的高手,都不知不覺中為她傾倒,忘記了天地的存在,忘記了危險,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

  道姑手中的拂塵忽然輕飄飄往前一指,冷冷的說道:「你,過來。」

  文駿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馬上清醒過來。呃!這道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好大的氣場,於無形中勾魂攝魄!剎那間,冷汗從他的後背汩汩的冒出,浸濕重衣。

  見道姑手中的拂塵指著自己,刀鋒般的眼神冷冷的盯著自己,文駿深感不妙,心說柿子要挑軟的捏,我在她的眼裡難道就是那枚軟柿子?

  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淡然說道:「仙姑,你是在叫我嗎?」

  道姑冷冷道:「過來。」

  這回,文駿終於確信自己就是她眼中的那枚軟柿子。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施施然走了過去,距離道姑尚有十丈左右時,又聽到道姑冰冷的聲音:「站住。」

  文駿乖乖的就站住了。她的話彷彿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

  道姑冷冷的注視著他,冷冷道:「是你打傷了我的寵物?」

  文駿傻乎乎的問道:「寵寵物?什麼寵物?」

  道姑手中的拂塵又揚了揚,指向泥潭中的鱷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隻凶神惡煞一般的畜生,竟然已經乖乖的靠在一起,腦袋鑽進了泥潭裡,只露出一線背脊,好像做錯了事,羞於見大人似的。

  呃!見過把狗、貓、蛇,甚至是藏獒當寵物的,還沒聽說過有誰把鱷魚當寵物!文駿不確定的問道:「仙姑是說,那兩隻鱷魚是你的寵物?」

  道姑不說話,兩道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文駿搖了搖頭,心說這世外高人性格就是怪癖,怎麼這麼難溝通呢。他沉吟道:「那兩隻鱷魚確實是我打傷的,但是當時」

  道姑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沒有但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文駿輕輕一笑,說道:「仙姑說的極是,我打傷了你的寵物,你就把我的寵物打傷,這樣就兩不相欠了。」

  道姑想不到他會這般說話,一時竟怔住了。

  文駿又是一笑,說道:「可惜,我今天沒帶寵物來,那我就認這塊石頭為寵物吧。」說完後,從地上拾起一塊幾十斤重的石塊,抱在懷裡。

  道姑呵斥道:「油腔滑調的傢伙,你以為自己很幽默,是嗎?」

  文駿委屈道:「這可是仙姑自己說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打傷了你的寵物,自然要讓你打傷我的寵物才是。」

  道姑臉色忽然一沉,冷冷道:「不給你一點苦頭吃,還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話未說完,她的身軀已經飄了起來,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擺,向文駿當胸點刺而去。

  半空中,道姑的拂塵隨意的一拂,拂塵的毛須便根根豎起,如無數把利劍,散發出數不盡的點點寒光,寒氣逼人。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39
第三百九十五章頹廢

  道姑的招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但卻簡單、實用,而且出手的速度快的驚人,簡直不可思議。

  文駿的臉上雖然還在笑,好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暗地裡,他早做好了遭遇不測的準備。他將手上的石頭往前面一扔,快速的施展出「憑虛凌空」身法,化身為一片虛無。

  神秘的「死亡谷」,詭異的八卦陣,兩隻千年的鱷魚,忽然出現的道姑這一切的一切,怎能讓人掉以輕心?

  卡、卡、卡

  扔出的石塊遇到「傘劍」似的拂塵,瞬間便化為一片塵霧。

  儘管文駿的身法已經夠快,化為一片虛無,但卻沒有逃脫掉道姑那雙銳利的眼睛,她手中的拂塵如影隨形,始終糾纏著他的身軀,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手腕隨意一抖,只見寒光四濺,劍光綿密,宛如一片光幕,絕對看不見絲毫間隙,又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文駿忽然清嘯一聲,將「憑虛凌空」身法發揮到極致,沖天而起。

  道姑身影一掠,緊追不放,快速轉動手中的拂塵,「傘劍」瞬間便化身為一根冰寒的鉸鏈,一根索命的鉸鏈,緊緊的纏住他的雙腳。

  半空中,文駿出其不意一個觔斗,「流光劍」赫然出手,真氣虛化成一道近十米的白色劍芒,凌空朝道姑刺下。

  快如閃電的速度,重如泰山的力道,出其不意的凌空一刺天時,地利。淡淡的微笑掛在文駿年輕、自信的臉上。

  「臭小子,找死!」道姑吃了個暗虧,頓感壓力山大,呵斥一聲,手腕再度一抖,綿軟的拂塵驟然變成了一根長矛。

  鏘,鏘,鏘

  金屬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只見花火四濺,激射出陣陣煙霧。

  躺在地上的楊氏父子,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楊山嶽在武術競賽大會上見識過文駿的劍法,自以為對他的功夫已經相當瞭解。

  但此刻,楊山嶽發覺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如果說,那時的文駿可以用「驚艷一瞥」來形容,那麼此刻,只有「驚世駭俗」一詞,才能表達出楊山嶽的心情。

  他表情複雜的凝視著文駿那道不斷翻飛著的模糊的影子,心想這小子是何來歷,究竟還隱藏著多少實力?

  石洞中,兩道身影化為一片眼花繚亂的虛無,如果不是陣陣不絕於耳的「鏘鏘」聲傳出,有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文駿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眼前這般重量級的對手。他彷彿一位等待多時的寂寞高手,忽然找到可以一戰的對手,那股興奮讓他喜出望外。

  「哈哈,今天終於讓我遇到了你!」文駿意氣風發,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戰意。

  他無所顧忌的使出了八成的真氣,「斬龍訣」形成一道無形的真氣護體圍繞在他的週身,「流光劍」在他的手中隨心所欲,凌厲的劍芒像無數把無堅不摧的寶劍,在虛空中舞動。

  道姑的臉上慢慢顯露出一抹淡淡的欣喜,但手中的拂塵卻越發的凌厲逼人,手腕一抖,再度發力,速度、力道暴增了幾倍,牢牢的鎖定住文駿的蹤跡。

  砰,砰,砰

  劍芒所指,亂石崩裂的聲音驟然響起,連洞壁也未能倖免。一陣地動山搖,洞頂彷彿要塌下來似的。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有多少實力。」道姑不露聲色的想道,身形一展,在身後拉出層層疊疊的幻影,拖曳出去很遠,手腕加力,拂塵彷彿一條延長了的手臂,靈活自如的向文駿抓去。

  撲哧!

  護體真氣被洞穿,凌厲的指芒打在文駿的身上。

  文駿止不住去勢,凌空拋飛出去,最後一腳蹬在突兀的岩石上,一個反身折射後,穩如大山的站穩身體,而他的胸口多出了一個小洞,幸虧肌膚毫髮無傷。

  文駿驚怒交加。乖乖,這麼厲害,連「斬龍訣」的護體真氣都能擊穿!

  道姑也不由得動容。這小子真是不可貌相,雖然破了他的護體真氣,身體卻安然無恙,這是何等的妖孽?假以時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

  「再來!」文駿豈肯就此罷手,丹田氣海內十成的真氣瞬間化作濤濤怒意,劍芒陡然增強、加長,吹得四周飛沙走石。

  「風聲鶴唳!」

  文駿不再廢話,大喝一聲,氣勢無限拔高。脖子上青筋暴露,臉龐通紅,臂膀上肌肉糾結,高高鼓起。他已將所有的力量聚齊於此,一劍指向道姑的面門。

  「來得好!」道姑竟然不閃不避,一劍揮了出去,竟全無防守和閃避的概念。

  兩人各揮一劍,龍吟虎嘯,空氣崩塌,勝負似乎在此一舉。

  鏘,鏘,鏘

  纏鬥中,道姑手中的拂塵一寸一寸的前行,蠶食著文駿的護體真氣。

  護體真氣像個被受到擠壓的氣球,雖然慢慢的的往內凹陷,卻張力十足,拂塵前行得非常艱難。

  文駿的「流光劍」總是失之毫釐,似乎也很難突破到道姑的禁區內。

  「看不出來,短短幾個月,這小子的功夫竟然一日千里,我七成的功力竟然也奈何不了他?」道姑心裡暗暗稱奇,看他的表情越發的不一樣。

  撲哧!

  文駿終究差了一籌,在相持了一段時間後,護體真氣被拂塵的綿綿不絕的力道所擊穿,像洩了氣的皮球,轟然倒塌。好在關鍵時機,他身軀急速後退,才堪堪躲過拂塵的攻擊,但拂塵帶著獵獵疾風,有幾絲毛須擦過著他的手腕而過。

  文駿看了看手腕,那裡竟有絲絲鮮血正慢慢溢出。

  「仙姑,我輸了。」他苦笑一聲,臉上的落寞溢於言表,「你想殺就殺,要剮就剮。」

  「撲哧!」道姑忽然莞爾一笑,宛如蓮花忽然間綻放,美得讓人心旌搖曳,「能夠逼我使出七成的功力,你小子難道還不知足嗎?」

  「什麼?你才使出了七成的功力?」文駿禿廢到了極點,想一頭撞牆的心都有了。

  「別不知足。」道姑又恢復了冰清玉潔的面容,淡淡的說道,「如果你活到我這個年紀,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40
第三百九十六章重逢

  文駿蹙了蹙眉頭,再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揶揄道:「你這般年紀?請問仙姑,你芳齡幾何?」

  道姑眼角瞥了他一下,淡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大概五百多歲了吧。」

  文駿嚇得跳了起來,尖聲道:「什什麼?五五百多歲?」

  道姑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怎麼,難道不像麼?」

  文駿忙不迭的說道:「像,像,太像了。難怪我看到前輩第一眼的時候,就驚為仙人。」

  「撲哧!」即使清心淡泊如道姑這般,看到文駿這幅窘態時,也禁不住莞爾一笑,眼睛嗔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女人的嬌媚。

  剎那間,文駿不由得看呆了,癡癡地望著那張美奐美倫、清秀至極的俏臉,心中感歎道,世上竟還有美得如此清新脫俗的女人。

  忽然,道姑一聲嬌呵,打斷了他的臆測:「傻小子,我問你,你因何事又來打攪本道姑的清修?」

  文駿一怔,惶然道:「前輩何出此言,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道姑眨了眨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說道:「你是第幾次來這裡了?」

  文駿傻愣愣的說道:「第二次啊。」

  道姑美眸波光流轉,淺笑道:「那就是了。」

  文駿恍然大悟,驚喜道:「原來前輩見過我啊,可是我卻從未見過前輩的面。」

  道姑面容一頓,陰沉說道:「快說,你何事擅闖我的禁地?還破了我的八卦陣?」

  文駿躬身朝她作了一揖,朗聲說道:「只因晚輩還有一位朋友尚滯留在山谷之內,晚輩日夜思念,故而前來尋覓。若有打攪前輩清修,還望您多多包涵。」

  道姑清澈的眼神忽然有些迷離,盯著文駿好一會兒,一字字道:「你此番入谷,真的只是為尋覓滯留在此的故友?」

  文駿老老實實的答道:「此為其一。」

  道姑蹙了蹙秀眉,說道:「還有其二?」

  文駿道:「是的。」

  道姑的聲音忽然陰沉起來,盯著文駿道:「你第一次誤入此谷,偶然間得到奇遇,功力大增,難道此番又抱著同樣的目的而來?」

  文駿愕然,說道:「前輩何出此言?」

  道姑厲聲說道:「你打傷我的兩條寵物,難道不是為了要取它們的獸丹?」

  文駿怔了怔,說道:「前輩實在是誤會我了。」

  道姑秀眉揚了揚,怒道:「哦,我誤會你了?」

  文駿指了指楊山嶽父子兩,說道:「我打傷兩隻鱷魚屬實,但也是為了救人,不得已而為之。」

  道姑蹙眉道:「你跟他們兩難道不是一丘之貉?」

  文駿巨汗,心說我什麼時候成了臭名昭著的貉了?忙道:「相信前輩剛才也聽到了我跟他們的談話,我跟他們只是偶遇而已。」

  道姑撇著小嘴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我面前演戲呢?」

  文駿大氣不敢出,小聲道:「還望前輩明察。」

  道姑沉吟片刻,說道:「那你的其二是什麼?」

  文駿道:「晚輩急需一味藥材,故而涉險來此。」

  道姑問道:「什麼藥材?」

  文駿答道:「千年蛇膽。」

  道姑驚奇道:「千年蛇膽可以明目解毒,你要它作甚?」

  文駿只好將毒蠱之事一一相告。

  道姑聽罷,點頭道:「既然你知道千年蛇膽的所在地,為何還不取了它快快走人?」

  「只因我那位故友還沒找到。」文駿歎息道了一聲,眼睛露出一絲熱切的期盼,望著她說道,「不知前輩有沒有見到她呢?」

  道姑眨了眨眼睛,狡黠道:「你也看到了,這裡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這兩隻畜生了。」

  一絲失落陡然閃過文駿的眼神,他的心忽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傷悲、痛苦而又無可奈何,仰天長歎道:「嫣然姐,你究竟在哪裡?」說完後,身軀搖搖晃晃的,竟然站立不穩,顯然是傷心所致。

  道姑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水,怔了一會兒,歎息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文駿因為傷心過度,失魂落魄的,一時竟沒有聽到道姑所說的話。

  嚶嚶嚶嚶

  忽然,一陣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從石洞的深處傳來,在這寂靜、空洞的石洞裡,卻格外的清晰。

  文駿一怔,這聲音似曾相識,不禁茫然四顧。

  道姑喟然長歎道:「然兒,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這時,「嚶嚶」的哭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文駿大叫一聲:「嫣然姐!」身影一晃,便往洞內掠去。

  石洞的深處,昏暗的燭燈下,只看到兩張石床,一張石桌。

  一道清秀、迷人的背影,在燭燈下瑟瑟抖動著,「嚶嚶」的抽泣聲顯然是她發出來的。

  臨到近處,文駿卻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幾米開外,心潮澎湃。當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文駿反而猶豫了。他彷彿做夢似的,有點難以置信。

  「嫣嫣然姐」

  聽到文駿的喊聲,那道背影抖瑟的更加厲害,但依然背朝著他,兀自抽泣著。

  文駿慢慢的走過去,從後面突然摟著那道姣軀,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嗅著髮梢間熟悉的氣味,顫聲道:「嫣嫣然姐,你受苦了。」

  段嫣然身軀僵硬,任由他抱著,終於止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文駿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嫣然姐,是我不好。嗚嗚我不該把你留在這兒,一個人獨自離去。」

  段嫣然忽然翻過身來,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一隻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頸,一隻手在他的背後不斷的捶打著,失聲道:「你個沒沒良心的,嚶嚶還記得回回來找我啊。」

  文駿喜極而泣,安慰道:「是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吧。」

  段嫣然沒輕沒重,一拳一拳的捶打著,彷彿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

  「然兒,既然你的情郎已經找上門來了,你就跟他出谷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道姑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背後。

  段嫣然忽然害羞起來,從文駿的懷裡掙脫出來,摸了摸臉上的淚漬,羞紅著臉,低聲說道:「師父,我我不走。」

  道姑淡然道:「你情緣未了,留在這裡也是枉然,還是出谷去吧。」

  段嫣然含淚道:「我不忍心師父一個人留在此處。」

  道姑擺了擺手:「你我師徒情分已到此結束,出谷去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41
第三百九十七章離去

  儘管段嫣然眼淚汪汪,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道姑還是義無反顧的要她離去,但卻把楊山嶽父子兩強行留了下來。

  文駿很納悶,不知道姑是何用意。

  道姑冷冷說道:「他們兩滿身都是戾氣,就留在谷中好好修煉吧。」

  楊山嶽一聽,面如死灰,心說呆在這山洞裡,每天面對著一個冷冰冰的女人,還有這兩頭看著就來氣的畜生,還讓不讓人活啊?

  楊劍鳴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已經是身殘志更殘的廢人,呆哪兒不是呆呢?

  文駿想了想,這對楊山嶽父子兩來說,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現在他們兩渾身是傷,就算想出去也走不動,既然道姑要他們留在谷中,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於是,文駿、段嫣然兩人相互牽著手,依依不捨的離去。

  剛走出洞口,望著暗道中洶湧的潭水,文駿又開始犯愁了。

  「撲哧!」段嫣然朝他莞爾一笑,說道:「小駿,怎麼啦?」

  「嫣然姐,你不會游泳,我們兩個人怎麼走啊?」文駿苦著臉說道,他記得很清楚,段嫣然是不會游泳的。

  段嫣然美眸朝他一瞥,嗔道:「誰說我不會游泳啊?」

  文駿怔了怔,驚喜道:「你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段嫣然嗔道:「你以為我這幾個月是白混的?我已經學會了師父教的閉氣功法,現在說誰比誰差,還不一定呢。」

  文駿感歎道:「真是山中一日,人間一年啊。這些日子,嫣然姐不僅學有所成,而且性情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段嫣然羞澀一笑,嗔道:「你難道不喜歡?」

  文駿在她俏臉那道傷疤上輕輕撫摸著,柔聲道:「喜歡,喜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的喜歡。」

  段嫣然滿心歡喜,嗔道:「油腔滑調,誰知道是不是真心話。」

  文駿笑道:「嫣然姐,這裡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等回到家,我再慢慢的跟你說,慢慢的跟你做。」

  「誰要跟你談情說愛了?還不是你一直拉著人家,不肯撒手。」段嫣然一張粉臉羞得緋紅,在文駿的肩膀輕輕捶了一下,嗔道,「現在要去哪裡?」

  文駿笑了笑,說道:「嗯,我們一起走。」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扎進了潭水裡。

  憑著記憶,文駿很快就找到了巨蟒所在的所在地。像他想像的那樣,洞內冰寒的氣溫,將巨蟒的肉身保存得跟新鮮無異。

  文駿用「流光劍」劃破巨蟒的腹部,找到蛇膽,小心翼翼的割下來,裝入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小的玻璃器皿中,這才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

  萬事大吉,文駿拍了拍手,來到華山派柳掌門的遺骸前,雙手合十,朝他躬身拜道:「柳掌門,晚輩文駿,想你身前也是一位受人敬仰的英雄好漢,死後卻成了孤魂野鬼。在下今日準備將您的遺骸移往華山,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說完後,蹲下身軀,小心的將一根根白骨從巨蟒的骨架中取出。

  段嫣然雖然不明就裡,但見文駿一臉虔誠的模樣,也彎腰幫忙。

  確認柳掌門每塊遺骨都沒有落下時,文駿這才將雖有的遺骨打包。

  段嫣然歸心似箭,見文駿還在待在原地,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似的,催促道:「小駿,你還不想走啊?」

  文駿好像突然記起了什麼,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哎呀,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段嫣然撇了撇小嘴,嗔道:「就你囉嗦,還有什麼事?」

  文駿朝她神秘一笑,說道:「嫣然姐,你再稍等一下。」

  段嫣然美眸眨了眨,嗔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

  文駿「嘿嘿」一笑,轉身走到新鮮的巨蟒肉身前,用「流光劍」割下巨蟒鮮肉與皮質之間那層柔軟的角質層,然後走到段嫣然跟前。

  「小駿,你你想幹什麼?」段嫣然失聲道,腳步後退,唯恐避之不及。她那日已經感受到了巨蟒「淫毒」的威力,哪敢再輕易接觸蛇肉。

  文駿笑道:「嫣然姐,你放心。雖然蟒肉有毒,但它的角質層裡含有豐富的膠原蛋白,對損傷的皮膚有很好的恢復功能。」

  從「死亡谷」出去後,文駿特意翻了翻典籍,據「本草綱目」記載,千年動物的角質層含有大量的膠原蛋白,具有生肌活膚的功效。

  「真的,假的?」段嫣然皺著瓊鼻,心有餘悸的問道。

  「我騙你幹嘛呢?」文駿壞壞的笑了笑,揶揄道,「再說,你如果真的中毒了,不是還有我在這兒嗎?」

  段嫣然詫異道:「你難道已經知道淫毒的解法了?」

  文駿盯著她,露出本來的面目,「嘿嘿」笑道:「還記得那日,你身上的淫毒是怎麼解的?」

  段嫣然恍然大悟,羞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粉拳雨點般的落在他的胸膛之上,嗔道:「壞蛋,就想著欺負我。」

  文駿捉住她的手腕,認真道:「真的,不騙你。我那日在切蟒肉的時候,手指不是也被『流光劍』劃破了嗎,你看看,哪裡還有傷疤?」

  段嫣然看了看他那日受傷的手指,驚訝道:「真有這麼神奇嗎?」

  文駿笑嘻嘻說道:「把臉伸過來吧,老婆,老公是不會害你的。」

  「誰誰是你老老婆?」段嫣然頓時羞得面若桃花,心裡既歡喜又忐忑,但還是閉著眼睛,乖乖的把俏臉伸到了文駿面前。

  文駿小心的將疤痕外面那層老皮膚用劍尖輕輕刮去。頓時,傷口又快速的浸出一絲血絲。

  段嫣然撒嬌道:「痛,痛」

  文駿笑著蠱惑道:「你想要恢復原來的花容月貌,這點痛也受不了?」

  段嫣然想了想,忍痛說道:「你要是敢騙老老娘,看我怎麼修理你。」

  這妞終究還是惡習難改,一句「老娘」將她的本性暴露無遺。

  將巨蟒的角質層輕輕塗在新鮮的傷口處,文駿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還不忘在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上輕輕一啄。

  哈哈,這種便宜不貪白不貪。

  段嫣然紅著臉,嗔道:「你你這個可惡的小壞蛋!」

  文駿不以為恥,笑道:「哈哈,老公親老婆,天經地義。」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42
第三百九十八章回家

  因為段嫣然已經學會了閉氣之法,出谷就變得極為簡單。文駿抱著她,施展出「真氣護體」,投入水潭,隨著水流往外漂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看到上面傳來一片模糊的光亮時,兩人便浮了上來。

  夜正悄悄的來臨,天邊的晚霞和紫水河連城一片,遠遠望去,水天一色,頗為壯觀。

  面對如此良辰美景,周曉蕾卻無心欣賞。按照她跟文駿先前的約定,今天應該是他出谷的日子。她在河岸上眼巴巴的等了一天,盯得眼珠子都酸了。夜已來臨,河面上卻沒有一點動靜,怎不叫她心急?

  當她將眼光最後一次投向河面,準備失望的離去時,卻赫然發現有兩個小黑點在向她慢慢的游來。

  正值冬季,又是黃昏,河面上並無人游泳,也沒有其他來往的船隻,所以兩個小黑點的出現,是如此的醒目。

  周曉蕾的心猛地一跳,一顆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她有一種預感,是文駿和段嫣然!

  她扯著嗓子,興奮的喊道:「小駿,嫣然姐,是你們嗎?」

  一道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來:「曉蕾姐,是我,還有嫣然姐。」

  聽到文駿熟悉的聲音,周曉蕾激動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她來不及多想,忽然就跳入河中,向他們游去。

  當三人終於游到一塊時,相互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臉上掛著的,也不知是淚水還是河水。

  出谷的一路上,因為有「真氣護體」的保護,段嫣然沒感覺到一絲寒冷。現在,文駿的真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自然就收起了「真氣護體」。經冰冷的河水一泡,段嫣然凍得身軀直哆嗦。

  「曉蕾,我好好想你們。」

  周曉蕾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是突發奇想跳入河中的,身體一點都沒有活動開,哪經得起刺骨的河水浸泡?草莓般鮮艷的嘴唇凍得已經變成了紫烏色。

  她摟著段嫣然,興奮的說道:「嫣然姐,我也好想想你。」

  文駿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心裡自然是樂開了花,巴不得就此長相廝守,但感覺到她們身體的狀況時,萬分不捨的催促道:「兩位姐姐,咱們先上岸再敘舊吧,否則你們都要變成凍美人了。」

  周曉蕾和段嫣然相視一笑,攜手向岸邊游去。

  急得文駿在後面大喊:「喂,喂,等等我啊。哪有你們這樣的,過河拆橋啊。」

  上了岸,周曉蕾和段嫣然把文駿獨自擋在車外,兩人在車裡一陣嘻嘻索索之後,才再度打開車門。

  被刺骨的河風一吹,文駿凍得直打哆嗦。他雙手抱胸,鑽進車裡,四下裡找了找,開始嚷嚷起來:「曉蕾姐,你沒給我準備衣服啊?」

  周曉蕾抿著小嘴,笑道:「準備了。」

  文駿連忙道:「在哪裡,快拿來給我換啊,我都快要凍死了。」

  周曉蕾打了個哆嗦,笑道:「我穿了。」

  文駿怔道:「你怎麼穿我的衣服?」

  段嫣然和周曉蕾「咯咯」的笑起來。

  周曉蕾媚眼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自己沒帶衣服,不穿你的,穿誰的?」

  原來,周曉蕾只給文駿和段嫣然準備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她可沒想到自己會一時衝動,跳進了紫水河。

  文駿委屈啊,恨不得投進美女的懷裡,發洩一下心中的苦楚。可眼前有兩位美女,撲倒了一個,另一個會不會有意見呢?

  他看坐在身旁的段嫣然,可憐兮兮的說道:「嫣然姐,我冷,你抱抱我嘛。」

  段嫣然俏臉一寒,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柔聲道:「小駿乖,忍耐一下下,到家就有衣服可換了。」說完後,也不禁「咯咯」的嬌笑起來。

  「咯咯活該。」周曉蕾一邊嬌笑著,一邊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段家別墅。

  段誠和羅玉梅正在吃完飯,聽到門外傳來的喇叭聲時,不禁愕然張望。當看到是周曉蕾那輛紅色的凱迪拉克時,段誠怔了怔,說道:「曉蕾這丫頭,可是有好久沒上門了。」

  「是啊,她怎麼忽然來了。」羅玉梅邊說邊站起來開門。還沒等她走到院子中間,凱迪拉克的門忽然打開,一個熟悉的影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羅玉梅震呆了,還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那道影子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她大叫一聲:「我的兒啊!」便發瘋似的衝了出去。

  聽到妻子的喊叫聲,段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起身。

  羅玉梅和段嫣然母女兩隔著一道矮矮的柵欄,相互凝視著,眼淚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

  段嫣然深情的喊道:「媽媽!」

  羅玉梅眼裡噙著淚水,滿臉的幸福,嘴唇哆嗦著:「嫣然,真真的是你嗎?」

  段嫣然哭道:「媽媽,是我,你的女兒,嫣然。」

  兩個人同時往前一僕,隔著一道矮矮的柵欄,母女兩終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段誠明白後,也衝過來,將母女兩摟在懷裡,三個人哭成一堆。

  「哎呀,凍死我了,凍死我了。」文駿終於耐不住寂寞,縮著身軀,從車裡走了出來。

  看到文駿濕漉漉的一身時,段誠夫婦怔住了。

  段嫣然破涕一笑,心疼道:「還不快去把濕衣服給換下來。」

  段誠趕緊打開門,問道:「小駿,發生了什麼事?」

  文駿笑道:「乾爸,乾媽,我把嫣然姐給你們送回來了。」

  段嫣然愕然,問道:「乾爸,乾媽?小駿,怎麼回事?」

  羅玉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解釋道:「我們已經忍小駿做乾兒子了。」

  周曉蕾忽然從車裡走下來,笑道:「乾爸,乾媽以後是叫不成了。」

  羅玉梅面露詫異,說道:「為什麼?」

  周曉蕾掩著小嘴,嬌笑道:「這叫有情人終成眷屬,小駿該改口叫你們岳父、岳母了。」

  段誠、羅玉梅忽然間明白過來,樂道:「好,好啊」

  段嫣然滿臉緋紅,又嗔又氣,說道:「死妮子,看我不撕了你那張破嘴。」

  周曉蕾戲謔道:「嫣然姐,撕了我,難不成你想一個人獨佔小駿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9:43
第三百九十九章面具

  等文駿帶著「神蠶蠱」的解藥從京城火速趕回時,岳不吝已經帶著華山派一干弟子在「秦武門」等候多日。

  岳不吝手捧著華山派柳掌門遺骨的包裹,帶著眾弟子跪倒在文駿面前,由衷的說道:「文小俠義薄雲天,我華山派無以為報,唯有以你馬首是瞻。」

  文駿忙不迭的將岳不吝扶起來,說道:「岳掌門,你羞煞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秦浩然在一旁說道:「但凡有正義感的武林人士,都會這麼做的。岳掌門,你言重了。」

  岳不吝氣憤道:「沒想到楊山嶽道貌岸然,竟然是個偽君子。」

  秦浩然搖頭歎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們這是咎由自取,活該遭到如此報應。」

  文駿一怔,看了秦浩然一眼,心想,楊山嶽父子兩的事情應該是他說給岳不吝聽的。如此一來,不出幾日,「楊家劍」在江湖上就會聲名狼藉了。

  他思忖了一下,忽然從袖中現出一把短劍來,遞到岳不吝面前,說道:「岳掌門,你看這是不是華山派的『流光劍』?」

  岳不吝一驚,急忙接過,反覆端詳了許久,欣喜說道:「正是我華山派的『流光劍』,不知文小俠是從哪兒獲得的?」

  文駿說道:「我是在柳掌門遺骸旁找到的。」

  岳不吝睹物思人,面容淒慘,哽咽道:「柳掌門死得好慘啊。」

  文駿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岳掌門節哀順變。這把劍既然是華山派的寶物,我就物歸原主了。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岳掌門能否答應?」

  岳不吝連忙說道:「文小俠不必多禮,快請說。」

  文駿道:「我想跟岳掌門借『流光劍』一用,不置可否?」

  岳不吝一怔,感歎道:「文小俠真是光明磊落之人。此劍是你找到的,就算你不歸還給華山派,也是說得過去的。你若要用,儘管拿去。」說完便把「流光劍」還給了文駿。

  文駿接過「流光劍」,說道:「多謝岳掌門,我一定盡快歸還。」

  岳不吝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文小俠,秦掌門,老夫急著趕回華山,以便盡早讓柳掌門的遺骸入土為安,就此別過了。」

  秦浩然點頭道:「理應如此,恕不遠送。」

  葉盧東走過文駿身旁時,笑著抱拳道:「多謝文兄的指點。」

  文駿笑了笑,說道:「葉兄,何出此言?」

  葉盧東訕笑一聲,說道:「請恕在下愚昧,文兄的美意,我至今方才領悟。」

  文駿笑道:「不知葉兄領悟到什麼?」

  葉盧東面容一整,認真的說道:「以我的功力,在你手裡怎麼可能走上一千多招呢?你是有意在幫我喂招,讓我領悟到更多的劍道。」

  文駿點點頭,笑道:「以葉兄的心智和根基,在劍道上應該還有一個質的飛躍。」

  葉盧東又抱了抱拳,說道:「他日一定還來向文兄討教。」

  文駿抱拳道:「我靜等葉兄佳音。」

  送走岳不吝等人,文駿馬不停蹄地趕往市警局。

  看到文駿時,謝大奎抓住他的手,急急道:「文市長,解藥呢?」

  文駿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枚藥丸,說道:「喏,這不是嗎?」

  謝大奎把藥丸放在鼻端聞了聞,不安道:「行不行啊?」

  文駿瞟了他一眼,說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謝大奎想了想,一口吞了下去。

  蕭文翰、周曉蕾等人一臉緊張的望著謝大奎,不知道情況會怎樣。

  文駿打了個哈欠,說道:「真累啊,我要躺一會兒,不許打攪我。」說完便一屁股躺進柔軟的沙發裡,不一會兒,鼾聲如雷。

  藥力漸漸發散,謝大奎感覺渾身發熱,一陣黑煙從週身每個毛孔裡散發出來。

  周曉蕾連忙捂著鼻子,說道:「好臭!」

  「咕嚕嚕」謝大奎的肚子裡傳出一陣異響,緊接著,就看到他彎著腰飛快的衝進了衛生間。那速度,空前絕後。

  「嘩啦啦,辟里啪啦,」

  衛生間瞬間傳出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周曉蕾羞得滿臉赤紅,低著頭趕緊跑了出去。

  蕭文翰笑著罵道:「簡直就是畜生嘛,畜生拉屎也不過如此而已。」

  半小時後,衛生間裡終於趨於平靜,謝大奎哼著五音不全的歌曲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說不出來的愜意。

  蕭文翰笑了笑,說道:「舒服完了?」

  謝大奎臉不紅心不跳,答道:「哈哈,舒服,真是太舒服了。」

  文駿忽然醒了,說道:「你舒服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謝大奎從懷裡掏出一張柔軟的東西來,扔了過去,說道:「不就是一張皮質面具嘛,我早就做好了。」

  文駿趕緊展開來看,不禁驚呆了。

  這張皮質面具不僅柔軟,超薄,而且栩栩如生,觸之沒有半點生澀感。

  謝大奎說道:「這是我模仿師侄掌門丁全敏做成的皮質面具。文市長跟他的身材差不多,你若是帶上這張面具,就算我衡山派弟子,也無法分辨真假來。」

  文駿甚是滿意,笑著揶揄道:「我若是戴上這張皮質面具,那豈不是要叫你一聲師叔?這虧可就吃大了。」

  謝大奎摸了摸頭,訕笑道:「我思來想去,無論是身材,還是身份,都最適合你辦事,可不是成心要佔你的便宜。」

  文駿「哈哈」笑道:「謝前輩多慮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好啊,我就以衡山派掌門丁全敏的身份,隨你走一趟。」

  蕭文翰面沉憂鬱,盯著他說道:「小駿,你決定了?」

  文駿點頭道:「沒有比這個計劃更周全的了。」

  蕭文翰也已經看過中村俊二留下的那份血書,知道此行有多危險。他猶豫道:「這個計劃是好,但你的安全卻無法保障。」

  文駿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是冒險了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他中村俊二在我眼裡,充其量不過是一隻病貓而已。」

  頓了頓,文駿又說道:「就算中村俊二的功力已經全部恢復,想要致我於死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蕭伯伯,你無須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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