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8807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4
第三百二十章被逼

  文駿沉吟片刻,說道:「師傅,我現在不僅是你的徒弟,還是蘇城的市長助理,周市長交給我的任務就是保證本次武術競賽能『如期舉行,安全競技,順利閉幕』。」

  秦浩然瞪著雙虎眼,生氣道:「周市長能交代你任務,我這個做師傅的,難道就吩咐不得你了嗎?」

  蕭文翰見兩人似乎要陷入僵局,連忙笑著說道:「師兄,你是知道的,前段時間蘇城發生了兩起爆炸案,兇犯至今還沒有緝拿歸案。武術競賽馬上就要舉行了,全國各地的武術愛好者、觀光客紛沓至來,若有閃失,後果難料。小駿肩上的膽子不輕啊。」

  秦浩然那雙虎眼的光芒似乎收斂了些許,瞟了一眼蕭文翰,沒好氣的說道:「維護社會治安,不是有你們這些個警察麼?況且這次還調來了一大批武警,就算是把整個蘇城挖地三尺也足夠了吧。」

  文駿「嘿嘿」的訕笑了幾聲,說道:「大哥、二哥的武功在武林後起之輩中,也是響噹噹的,有他們兩參賽難道還不夠?」

  秦浩然喟然長歎道:「放眼華夏武林後起之輩,鶴兒和沛兒的功夫,可以稱得上一流水準,但距超一流還相去甚遠,想要奪冠何其難也?」

  「咕嚕」一聲,他又喝下一杯,瞟了文駿一眼,接著歎息道:「怎奈老夫被選為本次競賽的十位評委之一,要不然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自家門口耀武揚威。」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知道自己如論如何是不能拒絕的了。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師傅,您莫要如此說話,我依了您便是。」

  秦浩然撫鬚大悅,笑道:「駿兒,你也莫怪師傅如此逼你。俗話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秦武門』一定要借此次在家門口舉辦武術競賽的東風,踏上巔峰之途。」

  文駿和周曉蕾相視一笑,只不過兩人的笑容不盡相同。文駿笑著,那張萬人迷一般的臉蛋像根苦瓜一般;周曉蕾桃花般的臉蛋則滿是戲謔之色。

  周曉蕾吃吃的笑道:「秦掌門,你是不是把小駿捧得太高了?即使他參加武術競賽,也不一定能奪冠。」

  秦浩然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道:「只要駿兒將『金剛一指禪』的威力發揮出六成來,我相信此次的冠軍非他莫屬。」

  文駿苦著臉說道:「師傅,我的『金剛一指禪』才煉至第四式,一半都沒有學會,怎麼可能發揮出六成的威力來?」

  秦浩然瞟了他一眼,戲謔道:「你們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真是婦隨夫唱,默契得很嘛。文瑤,我看借此機會,乾脆把他們三人的婚禮也給辦了吧。」

  文駿、周曉蕾、慕容溫柔三人頓時羞得面紅耳赤,特別是慕容溫柔,原本清純、白皙的臉蛋像塊紅綢子,腦袋勾到了酒桌下,好像犯了錯誤小學生。

  慕容文瑤美眸嗔了一眼秦浩然,說道:「師兄,你是不是也想效仿『楊家劍』,來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

  秦浩然為老不尊,「哈哈」笑道:「我一糟老頭子爽什麼啊?要爽也是駿兒爽啊。左擁右抱的,比起楊家那小子來,不知要爽多少倍?」

  縱使文駿的臉皮再厚,當著這麼多長輩,也經不起這樣調侃啊。他端起酒杯,訕笑著說道:「師傅,那個那個來,我敬您一杯。」

  晚飯過後,文駿、蕭文翰、周曉蕾向秦浩然告辭,準備回警局值夜班。從今天起,蘇城已經進入到非常時期,全城警察和抽調來的武警分批次不間斷的夜巡,確保全國武術競賽如期、安全的舉行。

  周曉蕾突然一把捉住文駿的衣袖,笑著道:「小駿,你今晚就別去值夜班了。」

  文駿不解,戲謔道:「怎麼,你是嫌人多,還是嫌我礙手礙腳的?」

  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眨了眨,小嘴往呆立著的慕容溫柔呶了呶,嗔道:「呆子,溫柔妹妹在那邊眼巴巴的望著你呢。」

  慕容溫柔俏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嬌羞道:「曉蕾姐,你你又欺負我。」

  周曉蕾知道慕容溫柔臉皮薄,連忙將文駿往她身旁一推,揶揄道:「你可不許欺負溫柔妹妹哦,要是她少了根頭髮,我定饒不了你。」

  文駿「嘿嘿」的訕訕一笑,也顧不得害臊,拉著慕容溫柔就往外走去。

  兩人驅車來到靜謐的紫水河畔。河水清且漣猗,「嘩嘩」的穿城而去;迷離且深邃的靜夜裡,夜星隱隱生輝,彷彿一顆顆鑲嵌在夜幕中的鑽石,晶瑩透亮。

  似乎有許久,沒有這樣的看過星空了。文駿依然記得,那是在「死亡谷」,和段嫣然兩人相互依偎著,默默的望著天空,一顆一顆的數著數也數不完的星星。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從靜謐的宇宙中消失了。

  慕容溫柔「啊」的叫了一聲,趕緊雙手合十舉在胸前,閉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嘴唇微微翕動,嘴巴振振有辭。

  文駿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默默的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裡暗自想道:也只有她這樣清純、單純的女孩,才會做出如此幼稚的動作來吧。

  文駿環著她的柳腰,在她的耳畔柔聲說道:「師妹,許了個什麼願?」

  慕容溫柔披著文駿的外套,靠在他的身旁,雙手捧著自己那張可愛的純美容顏,一如夜色中的天使!

  如果時間能夠定格,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一幕是不是永恆?

  慕容溫柔身上的淡香傳來,文駿似乎有些迷醉,渾忘了一切,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

  她沒有絲毫的拒絕,只是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輕聲道:「跟流星許下的願是不能說的,說了就不靈了。」

  文駿心裡感歎道:多好的女孩呀,善良而又單純!

  慕容溫柔輕柔溫婉的說道:「如果世界永遠這樣靜謐,該有多好呀。」

  文駿點點頭,想起一樁樁懸而未決的爆炸案以及高深莫測的「淘寶門」,不由得歎息道:「是呀!」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5
第三百二十一章燈光

  慕容溫柔側過身來,初雪般的容顏離他不過手掌的間距,文駿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每次呼吸。她每次呼吸釋放的溫柔氣息輕輕扑打在他的面上,撥弄著他的心弦。

  河風吹來,送來絲絲淡淡的幽香。文駿神情恍惚,不知今夕何夕,辨不清吸入鼻中的,究竟是河提上簇簇梅花清香,還是懷裡的軟玉溫香,整個人如癡似醉。

  慕容溫柔淺笑著,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文駿額頭上那道淺淺的疤痕,在他冰涼的臉龐上留下帶著體溫的觸感。

  她忽然低吟道:「自古多情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河提上,吟出這樣的詞句來,這是何等意境?何等灑脫?又是多麼淒涼?多麼寂寞!

  文駿的手忽然緊摟著懷裡的身軀,心底不禁微微顫動,這是一個冰雪聰明、心思靈動的女孩,她的美不只是因為擁有初雪般的容顏!

  慕容溫柔沒有說什麼,她什麼都不必再說,人倚在他的懷裡。兩個人若是心意相通,又何必再說別的?

  文駿相識過很多女孩,他愛過她們,也瞭解過她們。但也不知為了什麼,他只有和慕容溫柔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真正領略到這種意境的滋味。

  一個男人,從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戰場歸來,再到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的浪漫,這是一種何等的美妙感受?美得令人魂銷斷腸,美得讓人化作繞指柔。

  都說男人的胸膛寬闊,但再寬闊的胸膛,又能容納下多少愛?多少恨?多少女人呢?

  楊柳岸,夜已將殘,月已將殘。

  慕容溫柔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駿哥哥,我們該回去了。」

  文駿緩緩的點點頭,目光注視著月光下宛如一段銀色絲綢的紫水河。忽然眉頭一蹙,幾道人影憧憧在遠處晃過。

  有情況?他的心為之一顫,遠處那不就是「10。18滅門案」案發現場嗎?他思索片刻,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曉蕾的電話。

  幾分鐘之後,周曉蕾、蕭文翰驅車趕到。

  周曉蕾剛走下車,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駿,發生了什麼事?」

  文駿輕輕一笑,說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位老朋友,想趁著月色去會一會他,麻煩你把師妹送回去吧。」

  周曉蕾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狐疑道:「老朋友?誰啊?」

  文駿看著那張桃花般的俏臉,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咦,曉蕾姐,你怎麼有黑眼圈了?」

  周曉蕾一怔,情不自禁的看向慕容溫柔,急問道:「溫柔妹妹,是麼?」

  慕容溫柔掩著嘴,「咯咯」的嬌笑著,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蕭文翰點燃了一根煙,遠遠的望著黑暗中的三個年輕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文駿笑著,暗暗的搖了搖頭。女人,即使是女強人,有誰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他一手擁著慕容溫柔,一手摟著周曉蕾,笑道:「曉蕾姐,趕快回去補個回籠覺,你不在乎,我還心疼呢。」

  周曉蕾心裡暖暖的,溫柔的看著他,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說道:「那那好吧,你也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等到他們的車消失在夜色中,文駿這才收拾好心情,施展出「憑虛臨空」,疾風般的向剛才人影憧憧的黑暗中掠去。

  紫水河在夜色中看來,銀亮如玉。河水「嘩嘩」的兀自不間斷的向西流去。可人影呢?哪裡還有半絲影子?

  忽然,文駿的心頭一怔,繼而一驚。他本是個藝高人膽大的人,怎麼忽然就膽戰心驚了呢?難道是半夜看到了伸著舌頭的吊死鬼?

  不,不是。他看到的不是伸著舌頭的吊死鬼,而是燈光!

  一個人在黑夜裡忽然看到一盞燈光時,應該是什麼感覺?

  你是不是有這種感覺?當你深夜看到某扇窗戶還飄出一縷淡淡的燈光時,雖然隔著厚厚的窗簾,什麼也看不到,但你的眼睛彷彿看到了有個人坐在燈下,也許還打著盹,在等著夜歸的親人。明知燈下之人要等的人不是自己,心裡卻馬上滋生出一種暖暖的情愫。

  但此刻,文駿的心裡非但沒有一絲暖暖的情愫,而且還嚇得膽戰心驚、毛骨悚然,嘴巴張的大大的,簡直可以塞進去一個大大的鴨梨!

  是什麼樣的燈光讓他如此害怕?那燈光淡淡的,淡得幾乎肉眼看不見,而且還忽明忽暗,就像是孤魂野鬼的磷火!

  就算如此,文駿也用不著膽戰心驚、毛骨悚然。只是這淡如磷火的燈光是從對面那棟別墅裡發出來的。

  哪棟別墅?「10。18滅門案」案發現場的別墅!

  此刻,那淡如磷火的燈光顯得如此的刺眼,整(8○○ΤxΤ ˋc○Μ棟別墅籠罩在詭異一般的氛圍中。

  文駿緩緩的吸入一口刺骨般寒冷的空氣,待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再提了一口氣,縱身一躍,如一隻輕盈的蝙蝠,向對岸飛去。

  他本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驚悚過後,這突然的意外更撩起他滿腔的激動。他彷彿看到了困擾自己許久的「10。18滅門案」真像,即將就要被揭開!

  風一般的掠過牆頭,身軀輕輕的落在院落裡。文駿對自己的輕功自信,他落地時悄無聲息,如一根頭髮絲飄落在地上一般。

  大門是敞開著的,彷彿是在恭候客人的光臨。文駿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風一般的走了進去,直走到主人的臥室外,他才停下來。

  他本不必停下來,既已到了這裡,到了這種情況,是本可一腳踢開門闖進去。或者靜靜的矗立在黑暗中,靜心傾聽,聽聽屋子裡的情形。

  別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用這幾種法子的。但文駿不是別的人,他有自己做事的風格。

  房門是掩著的,從夾縫間擠出一絲微弱的亮光來。

  文駿居然輕輕地敲了敲門,就像一個君子去拜訪他的老朋友,謙謙有禮的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文駿再想敲門的時候,門卻忽然開了。

  他立刻看到了一張消瘦的臉龐和一雙鷹隼般的眼睛。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6
第三百二十二章冷漠

  他身材高大,黑衣如墨,如電桿線般的站在文駿面前,消瘦的臉龐如一塊木頭,看不出一絲驚恐或者喜悅,他目光冷淡,彷彿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吃驚。

  這幾個月來,文駿已經將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牢牢的刻在心裡,他幾乎可以肯定,這黑衣人就是「10。18滅門案」的兇犯!

  在文駿靜靜的打量屋內之人時,黑衣人那雙鷹隼般的小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外的不速之客,彷彿要把他裡裡外外看個通透似的。

  這種眼色居然看得文駿覺得很不安,甚至已好像有點臉紅。無論如何,半夜三更越牆而入,來敲一扇陌生的房門,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徑,難免不被人誤認為是竊賊。就好像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文駿正想找幾句比較聰明些的話來寒暄一番,替自己找個下台階的機會,誰知那黑衣人卻已轉身走了進去。

  他慢慢的坐下來,忽然向對面的一張椅子擺了擺手,陰沉道:「請坐。」

  這邀請不但來得突然,而且很奇怪。他是那樣的從容淡定,沒有一絲不安。若然不是文駿早就知道真相,還以為他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文駿雖然已坐了下來,卻還是覺得有些侷促,有些不安。如同一個良知未泯的竊賊,面對一個熱情的、毫無防範心理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行竊?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挺直的鼻樑。在他心裡不安的時候,除了摸鼻子之外,好像就沒有別的事可做,連一雙手都不知應該放在哪裡才好。

  這時,他看到了黑衣人的手伸過來,手裡端著杯茶。碧綠色的翡翠杯,碧綠的茶,襯得他一襲的黑衣,愈發的詭異。

  他淡漠的說道:「請喝茶。」

  他的口吻冷淡,冷淡得簡直已接近輕蔑,甚至好像根本就沒有將面前之人放在眼裡。

  文駿被人恨過,也被人愛過,卻從未被人如此冷淡過。這種感覺令他覺得很惱火,對他說來,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他斯條慢理的接過黑衣人手中的翡翠杯,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因為他也一定要作出冷淡的樣子——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冷淡嗎?少爺我比你更冷淡!何況他也不懼怕黑衣人在這杯茶裡下毒。

  文駿輕輕的砸著舌,回味無窮的讚道:「好茶,不愧是江南第一名茶——龍井!」

  黑衣人坐在對面,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默默地看著文駿所做的一切,那雙鷹隼般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驚奇,這小子的鎮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忽然開口說道:「你是老夫第一個客人。」

  文駿的聲音也很冷淡,譏諷道:「你是這裡的主人?」

  聽了文駿的話,黑衣人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冷漠的說道:「算是吧,至少今晚老夫還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文駿默默的點點頭,半響說道:「那麼過了今晚呢?」

  黑衣人突然「嘎嘎」乾笑起來,捧著肚子說道:「你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好笑了。」

  文駿搖了搖濃眉,淡淡說道:「哦?」

  黑衣人乾笑道:「誰也不知道老夫明晚會在哪裡,連老夫我自己都不知道。」

  文駿忽然笑道:「凡事都有例外,我就知道你明晚一定會在哪裡。」

  黑衣人的目光忽然變得輕柔起來,揶揄道:「你知道?」

  文駿鄭重的點點頭,答道:「我知道。」

  黑衣人乾笑道:「哪裡?」

  文駿輕笑一聲,說道:「蘇城的拘留所。」

  黑衣人先是一怔,繼而「嘎嘎」大笑,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笑聲如寒風般肆虐,冷得文駿的心裡發麻,彷彿有一條冷颼颼的毒蛇突然鑽入他的背脊,「嗖嗖」的直往上躥,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文駿坐在椅子上等著,捧著翡翠杯耐心的等著,等著他笑破肚皮。

  黑衣人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只差沒把肚皮笑破。等到他終於止住了笑,才斷斷續續的笑道:「小嘎嘎子,你是不是想嘎嘎笑死嘎嘎老夫呀。」

  文駿冷笑道:「你現在就想死嗎?只怕已由不得你。」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笑話,就憑你小子,也能攔得住老夫?」

  文駿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盯著清香四溢的翡翠杯,懶懶的說道:「你不妨試一試,看你能不能逃得出這間屋子?」

  黑衣人豎起耳朵,瞪著那雙鷹隼般的小眼睛,彷彿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忽然,他的身軀動了,向鄰近的那扇敞開著的窗戶掠去,當真是動若脫兔。

  「嘎嘎你來抓老」黑衣人的話還沒有說話,突然覺得一道影子在面前一閃,一道高大的身影竟擋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大驚失色,腳尖連忙在地面上一蹭,身軀竟然倒飛著向後面的那扇窗戶撞去。

  文駿不慌不忙,使出「憑虛臨空」步法。柔弱的燈影下,他的身子突然凌空一撲,就像是老鷹戴著小雞的那個瞬間。

  這一撲非但沒有絲毫的粗魯,只能用優美、文雅來形容。

  看到文駿的「憑虛臨空」步法,簡直就好像看到一隻捕食老到的獵鷹,在你面前游刃有餘,從容不迫的抓捕獵物。

  幾乎就在他前撲的同一剎那間,他的雙手已經牢牢的拽住了黑衣人的腳踝。然後雙手往後用力一拉,黑衣人的身軀不但止住了往後退卻,還被拉得往前撞去。

  黑衣人又羞又怒,剛才差點笑破了肚皮,這回差點又要氣破了肚皮!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狼狽的事情。

  半空中,他雙腳一蹬,腰肢猛地往後一縮,胸膛往前一挺,口中發出一聲呵斥的同時,雙掌朝文駿的胸膛急速的拍去。力道之強勁,簡直可以拍死一頭獵豹。

  急忙中,文駿雙手只好鬆開黑衣人的腳踝,五成的真氣加諸於手掌之中,對著前面呼嘯而來的雙掌猛地揮去。

  「轟!」一聲巨響,黑衣人在空中翻了個觔斗,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7
第三百二十三章命脈

  文駿神定氣閒,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冷漠道:「我說過你逃不出這間屋子的。怎麼樣,你現在總該相信了吧?」

  黑衣人那雙鷹隼的眼神冷冷的瞪著文駿,半響方才冷哼一聲,語帶輕蔑的說道:「就憑這彫蟲小技,你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

  文駿譏諷道:「彫蟲小技?拜託,老兄,別以為你臉上多了一大把皺紋,就可以在年輕人面前大言不慚,賣弄嘴皮子。」

  面對文駿的挑釁,黑衣人面沉如冰,雙眼赤紅如血,黑色的眼瞳中爬滿了一條條猙獰扭曲的血絲,眼中一道烈茫閃過,心中一股毒火猛的燒騰起來,彷彿要將他的身體焚燬,一股強大的殺意瞬間在心底升起。

  他消瘦的面頰無端的抽搐了一下,咬著牙,恨恨的說道:「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那就休怪老夫殺無赦了。」

  話音剛落,黑衣人居然在原地消失不見了。只見人影憧憧,破空聲驟然響起,一道模糊的人影挾持著萬鈞雷霆朝文駿砸去。

  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微微上翹,文駿快速將六成的真氣灌注於手掌之上。須臾之間,他的身體突然間鬼魅般的移動起來,快若閃電。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是弱者與強敵過招時應該採取的策略。黑衣人雖然把文駿看著弱者,而文駿卻未必把他當強敵來對待。

  面對黑衣人氣勢磅礡的攻擊,文駿沒有一點想要避其鋒芒的意圖,他快如疾風,雙掌已經揮了出來。

  嗨!文駿大吼一聲,身軀像頭初生牛犢,戰意昂然的對撞過去。即使你就是一頭窮凶極惡的老虎,少爺我也要拔掉你滿嘴的虎牙!

  「彭!彭!彭」狹小的空間頓時傳出一陣陣不絕於耳悶雷似的響聲。

  旋即,兩道人影分開。

  黑衣人胸膛波濤似的上下起伏著,嘴巴冒出陣陣熱氣,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瞪著面前那位無名小輩,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憤怒、血腥、愕然、驚訝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淡淡的說道:「怎麼樣,你現在總該相信我說過的話了吧?你是逃不出這間屋子的。」

  還是剛才那句話。但前後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當文駿第一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衣人只當他是放了個響屁。那麼現在呢?至少也應該是個臭屁,臭得黑衣人不得不皺起了眉頭。

  黑衣人眼裡的冷漠漸漸隱去,臉色陰鬱地看著文駿。文駿的表情一如既往,如千年寒潭波瀾不驚,眼裡卻戰意昂然。

  黑衣人再度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冷說道:「你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老夫剛剛只不過是暖暖身子而已,就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想困住老夫?」

  黑衣人冷哼一聲,緊握的雙拳發出「辟里啪啦」的脆骨暴響聲。雖然這小子的武功出乎他的意外之外,但也僅此而已,還沒到嚇住他的地步。

  文駿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來,說道:「我看你跟怡紅院的女人有得一拼。」

  黑衣人一怔,沉聲問道:「此話怎講?」

  文駿戲謔道:「怡紅院的女人迷死人不要償命,你是吹死牛不怕坐牢。」

  「嘎嘎」黑衣人怒極反笑,暴吼一聲,身形如同一頭發怒的野獸,捲起一道凜冽狂風,雙拳疾揮如雨,帶起了幾十道拳相殘影朝著文駿撲了過去。

  出拳快如閃電,勢大力沉,拳勁破空,劃破空氣發出「撕啦」聲響,將文駿上下左右閃躲騰挪的空間全部籠罩了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凡有點血性的男人,誰能忍受別人把自己跟表子混為一談?這一次,黑衣人真是到了怒不可揭的地步,使出了全部的實力。瞧那威勢,若真被擊中,就算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文駿使出「憑虛臨空」步法,快速騰移。那道矯健的身軀忽左忽右,時前時後,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閃出了黑衣人的攻擊圈。

  只聽到「呼呼」的破空聲中,竟然傳出一抹譏笑聲:「老頭,你這拳也不咋的嘛,還不如你那張嘴皮子厲害。」

  黑衣人一鼓作氣使出渾身解數,卻沒能碰到文駿的衣裳,自己也有些鬱悶。聽到文駿的譏笑聲,臉色鐵青,大聲吼道:「你這該死的小畜生!」

  百忙中,文駿還不忘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學著他的話說道:「如果你就只有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的話,你是逃不出這間屋子的。」

  黑衣人偏不信這個邪,只見他大吼一聲,身軀挪移的速度幾乎加快了一倍!身體微微彎曲,如一條下山的餓虎,不死不休的衝向文駿。二話不說,搶身攻上,招式快捷,狠辣凌厲,攻擊點均是咽喉、胸腹這些人體最脆弱的要害部位,出手凶狠,絕不留情。

  出乎意料的是,文駿這次沒有選擇躲閃,他的腳底一蹬,施展出「憑虛臨空」身法,身軀不退反進,速度快得驚人。

  黑衣人只覺眼睛一花,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的一隻手腕居然被文駿那雙鐵鉗般的大手緊緊的拽住!

  黑衣人暗道不妙!拚命的掙脫,文駿卻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命脈。

  文駿輕笑一聲,戲謔道:「我說過,你逃不出這間屋子。」

  命脈被人制住了,黑衣人哪還有半點還手之力?他又驚又怒,真是邪門了!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憑著一身的輕功和凌厲的拳法,打遍江湖,幾無敵手,沒想到今晚卻栽在一個無名的小輩手裡。

  情急之下,他一隻腳猛地一提,斜著往文駿的褲襠處踹去。

  人在危難之際,總是想找到一隻能救命的諾亞方舟。沒有方舟,那就小船吧。實在沒有的話,哪怕是眼前出現一根稻草,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它。

  文駿看黑衣人功夫還算不錯,心裡還存著策反他的意思,所以下手時就留了一手。但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居然使出了令人髮指的「絕戶撩陰腿」!心裡哪還有半點惜才之心?一股無名之火頓時從心底躥了出來,右腳一抬,對著他狠狠的飛踹而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8
第三百二十四章真棒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何況像文駿這等血氣方剛的不世少年呢?

  「彭!」一聲悶響之後,黑衣人臉色慘白,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裡散發出一道痛楚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臉頰旁滾落下來,整個身軀頓時像一灘軟泥似的癱倒在地上。

  想起這棟別墅裡死去的那三條無辜的生命,想起那些個蹲在紫水河畔守望淒風冷雨的晚上,文駿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鬆開黑衣人的命脈,又在他的跨下惡狠狠的補上一腳,罵道:「麻辣個巴子的,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活膩了是吧?」

  「唔唔」黑衣人痛苦的低吟著,雙手捂著跨下,身軀瑟瑟抖動著,成九十度彎曲,像極了一隻煮熟的蝦米。

  文駿淡淡的說道:「我說過,你逃不出這間屋子的。現在知道了吧。這是何苦來哉呢?早點聽我的話,你也就不必受這般的折磨了。」

  這會兒,黑衣人痛得連罵娘的心情都沒有了,他又怎麼可能聽得進文駿這些半是譏諷半是勸告的話呢?

  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黑衣人才慢慢的止住了痛吟,身軀也停止了扭動,像條死狗似的仰面躺在地上,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先前的鋒芒,茫然的盯著屋頂的天花板,也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文駿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在黑衣人的大腿上踢了一腳,譏笑道:「喂,老東西,這會兒怎麼裝起狗熊來了?」

  黑衣人瞟了他一眼,眼神裡儘是漠然。

  文駿問道:「怎麼,你是不是還不服氣?」

  黑衣人冷哼一聲,乾脆把臉撇過一邊。

  文駿淺笑道:「這不是論資排位,而是靠實力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爺!你跟我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不服都不行。」

  黑衣人那張消瘦的臉龐不禁抽搐了一下,卻又落寞的、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

  文駿彎腰,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冷冷的說道:「你不想跟我說話是吧,那我就找個能讓你開口說話的地方。」說完後,便提起他,從窗戶中一掠而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周曉蕾正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被一陣緊急的「咚咚」敲門聲驚醒,睜眼一看,窗外天將欲曉。她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問道:「誰啊?」

  一個女生脆聲道:「周隊,我是林耀嬌,文市長抓回來一個嫌疑犯,讓你起來審訊。」林耀嬌是從市警察學院招進來的那批警員之一。

  周曉蕾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咬著嘴唇恨恨的想道,這廝說拜訪老朋友原來是假的,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情況,瞞著她一個人行動了。但她心裡也清楚,所抓的此人肯定不是一般偷雞摸狗的小混混,否則文駿也不會瞞著她單干。

  她立即掀開被子,穿上鞋子,來不漱口刷牙,就急急地開門出去。非常時刻,她也不敢大意,在單位的臨時休息室裡睡覺,都是和衣而眠。

  周曉蕾一邊用手梳理著那頭長髮,一邊問站在門邊的林耀嬌:「小林,文市長呢?」

  林耀嬌說道:「文市長在審訊室等你。」

  周曉蕾一聽,再也顧不得什麼,急忙向審訊室跑去。

  審訊室,黑衣人坐在為嫌犯準備的椅子上,一束強烈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刺得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頓時失去了原來的鋒芒。因為不適,他乾脆閉上眼睛,耷拉著一副冷漠無情的臉龐,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文駿在一旁負手而立,笑著說道:「梁超、周光晨,你們有沒有信心從這老東西的嘴裡摳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梁超、周光晨也是剛從警察學院招進來的警員,他們兩坐在審訊台前,雖然都是一臉的平靜,那兩道道灼熱的目光卻洩露了他們心中的興奮。

  是啊,進入警察這一行還不足一個月,就贏得了人生第一次審訊嫌犯的機會,說心裡不激動,鬼都不會相信。

  人的一生,有許多次機遇,每次都很重要,但最最重要的一次機遇,恐怕非第一次莫屬,因為這是人生的起點。

  周光晨侷促的說道:「文市長,你真的真的把他交給我們來審訊?」

  文駿笑道:「怎麼,沒有信心?」

  周光晨道:「文市長,我們保證完成你交給的任務。」

  文駿說道:「先別急著表態,雖然你們是警察學院的高材生,但終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沒有經過實踐。這個老東西嘴巴硬著呢,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梁超攥著拳頭,說道:「就算他是塊鐵,我也要咬它三斤下來。」

  文駿笑道:「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呀。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牙究竟有多硬。」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眨眼睛,周曉蕾已經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看到文駿那副輕鬆的表情,嗔道:「我才瞇上眼睛,就把我叫醒了。小駿,你究竟抓到了什麼重要的嫌犯?」

  文駿朝黑衣人呶了呶嘴,說道:「在那兒,你自己看吧。」

  周曉蕾往黑衣人一瞥,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陵還大!三秒鐘之後,醒悟過來的她,一個箭步衝到黑衣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那張消瘦的臉龐扳過來,狠狠的瞪著他。

  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她忽然鬆開黑衣人,轉過身來,顫聲說道:「是是他嗎?」

  文駿微笑著點了點頭。

  周曉蕾不放心似的再次問道:「真是他,沒搞錯?」

  文駿鄭重其事的點著頭,一字字的說道:「是他,『10。18滅門案』的兇手!」

  周曉蕾忽然捧著文駿的臉蛋,對著他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後面進來的林耀嬌以及梁超、周光晨不禁看呆了。自從一進入警局,他們就從那些老油子的嘴裡,特別是張慧梅那張破嘴,聽到關於頭兒是如何的生猛、霸氣。今天,他們算是親眼見識了。

  「唔唔」文駿好不容易才掙脫她的強吻,訕笑道:「曉蕾姐,這是在審訊室呢。」

  梁超笑嘻嘻說道:「林警官,周警官,你們看到有人在審訊室親吻嗎?」

  周光晨笑嘻嘻的說道:「親吻,哪兒啊?」

  林耀嬌兀自愣在那兒,含羞不語。

  周曉蕾喜笑顏開,說道:「小駿,你真棒!」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29
第三百二十五章動機

  冬日的陽光終於緩緩升起,嫵媚而柔和。經過一場大雪後,空中的塵埃似乎也完全消失了,窗外一切都顯得清新自然。

  叢刻,文駿卻緊鎖著眉頭,心情格外沉重。站在市政府辦公室的窗前,他非但沒有抓住黑衣人後的喜悅,就連窗前的風景都無心顧暇。

  周曉蕾帶著梁超、周光晨、林耀嬌在審訊黑衣人,不管能能問出些什麼,文駿是一點都不關心,因為他已經通過「御龍戒」探窺到了想要的一切。

  這是一個可怕的計劃,一個驚世駭俗的計劃,一個讓全城人都聞之色變的計劃。不,這不僅僅只是一個計劃,黑衣人已經開始付諸了行動!

  如果讓「淘寶門」這個計劃得以順利實施的話,這將是整個蘇城人的災難,是整個華夏武林界的災難,乃至整個華夏的災難!

  這是一場浩劫,史無前例的浩劫!

  文駿心想,憑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是很難挽回這場浩劫的,必須盡快的通知國家的有關部門,群策群力,才能贏得這場戰役。

  可是,自己手上無憑無據,會有誰相信呢?難不成說自己有探窺別人記憶的異能?國安局那群人不把自己關進精神病醫院,也會鎖進籠子裡當小白鼠來對待!

  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黑衣人自己把這個計劃說出來。但縱觀他那冷漠的表情,想要從他嘴裡說出此計劃,恐怕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文駿的沉思,他轉過身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請進。」

  嬌俏的市長秘書輕輕地推門而進,輕柔的說道:「文助理,周市長回來了,請你過去。」

  文駿點點頭,尾隨著她出了房門。

  周曉丹正在翻閱著辦公桌上文件,看到文駿進來時,連忙問道:「小駿,你找我?」

  文駿點點頭,回頭把門關上,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說道:「大哥,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跟你匯報。」

  周曉丹愕然,站起來急問道:「哦,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文駿神情嚴肅的盯著周曉丹,心裡醞釀著怎麼跟他開口。

  周曉丹一看,心裡不禁「咯登」了一下,趕緊走了過去,挨著文駿坐下,不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文駿沉吟道:「大哥,你信不信得過我?」

  周曉丹那雙虎眼瞟了他一眼,然後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鄭重說道:「你是我的妹夫,我若是不信你,還能信得過誰?」

  文駿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直視著他,說道:「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相信?」

  周曉丹急得汗都出來了,只差給他下跪了,說道:「我向毛爺爺發誓,你的每句話我都無條件相信,這樣總行了吧。」

  文駿沉吟片刻,說道:「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周曉丹一怔,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越來越大,說道:「好消息是什麼?」

  文駿說道:「『10。18滅門案』的兇手已經緝拿歸案了。」

  周曉丹神情一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可以給蘇城人們一個交代了。」

  文駿歎了口氣,說道:「但如果聽了他作案的動機,你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周曉丹問道:「什麼動機?」

  文駿說道:「請問市長大人,蘇城有多少人口?」

  周曉丹一怔,心說我都心急如焚了,你還有心情問我這麼幼稚、無關痛癢的問題!這算是什麼啊,考我也要選個時候呀。可是又不能不回答,只好不情願的答道:「不算流動人口,一百五十二萬。」

  文駿說道:「這一百五十二萬人口每天的生活用水量是多少?」

  周曉丹語塞,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著急道:「小駿,這與『10。18滅門案』嫌犯的作案動機有什麼關係?」

  文駿說道:「蘇城的供水標準是每人每天200升,用水量總共是三十萬噸左右。那麼你知道這些生活用水是從哪兒來的?」

  周曉丹鬱悶道:「不是從紫水河裡抽上來的麼?」

  文駿點點頭,說道:「取水口位於哪兒?」

  周曉丹蹙著濃眉,不滿道:「我一個市長,要操心的事情多著呢,這種瑣事難道我也要過問?」

  文駿不理他,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取水口離『10。18滅門案』事發現場不足500米的地方。」

  周曉丹一驚,饒是他再糊塗,也漸漸明白文駿想要說什麼了。他愕然道:「你是說嫌犯的作案動機與蘇城人們的用水有關?」

  文駿點頭道:「那棟別墅是取水口附近唯一的一棟住房,而且靠近取水口。嫌犯為了以免自己的罪行發現,所以才對他們痛下殺手。」

  周曉丹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沉吟道:「嫌犯究竟想要幹什麼?」

  文駿一字字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下毒。」

  周曉丹悚然道:「下下毒?在哪哪裡下毒?」

  文駿愁眉苦臉的點點頭,說道:「在取水口下毒。」

  周曉丹頓時頭大如斗,顫聲道:「取取水口?那裡難道沒有人看看守嗎?」

  文駿說道:「嫌犯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那兩個看守的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周曉丹疑惑道:「嫌犯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在水裡下毒?」

  文駿說道:「他是『淘寶門』的銀龍使,下毒的目的就是針對這次武術競賽。」

  周曉丹丟掉手中的煙蒂,接著又點燃了一根,氣憤的說道:「又是『淘寶門』!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文駿答道:「這個還不太清楚。」

  周曉丹忽然看著文駿,臉上露出一絲期待,說道:「武術競賽七天以後才開幕,到目前為止,嫌犯應該還還沒有下毒吧?」

  文駿搖了搖頭,說道:「很可惜,我發現時已經晚了一步,嫌犯昨晚已經在水裡下毒了。」

  周曉丹大口大口的洗著香煙,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都渾然不覺,顫聲道:「已已經下毒了?醫院有有沒有毒發身亡的報告?」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0
第三百二十六章蠱術

  文駿搖搖頭,說道:「在來你這兒之前,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到目前為止,市各大醫院還沒有收治到中毒症狀的病人。」

  周曉丹愕然道:「你不是說嫌犯昨晚已經在水裡下毒了麼,怎麼會這樣?」

  文駿沉吟道:「因為嫌犯下的毒很特別,不是普通的毒物。」

  周曉丹「哦」了一聲,沉聲道:「他下的是什麼毒?」

  文駿頓了一下,忽然問道:「大哥,你聽說過蠱術嗎?」

  周曉丹露出一抹恐懼,顫聲道:「蠱術,湘湘西蠱術?」

  文駿點點頭,說道:「是的,準確的說是湘西蠱術。」

  周曉丹沉吟片刻,說道:「我多少也曾聽說過一些關於湘西蠱術的傳聞。蠱術的施術者被稱為巫師,他使用一種經過精心豢養的特殊毒蟲,鑽進人體的大腦,以達到左右受害者的思想,任憑操控。」

  文駿歎了口氣,說道:「這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危言聳聽,它的的確確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蘇城。」

  周曉丹忐忑道:「嫌犯在紫水河裡下的毒,莫非就是湘西蠱蠱術?」

  文駿無奈的歎息道:「從目前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正是湘西蠱術。」

  周曉丹身軀猛地一顫,手指間那根正要往嘴裡送的香煙忽然掉落到地面,一張英俊灑脫的臉龐頓時凝固成雕塑一般。

  半響,他悠悠的醒悟過來,顫抖著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幾口煙之後,心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那雙虎眼炯炯的盯著文駿,說道:「我有一個疑問。」

  文駿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不經意的說道:「哦?」

  周曉丹再次吸了口煙,緩緩道:「如果一切誠如你所言,那我們就不必太擔心。」

  文駿眉頭揚了揚,說道:「哦?」

  周曉丹挺了挺胸膛,說道:「自來水公司有一套嚴格的消毒程序。當紫水河的水被抽取上來後,必須要經過一系列嚴格的消毒工序,而且工作人員還要抽樣檢測,只有達到飲用水的標準時,才能對市民供水。」

  周曉丹長長的舒了口氣,繼續道:「我不相信,經過這麼嚴格的消毒處理和檢驗工序後,那些蠱蟲還能夠存活下來。」

  「大哥,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很有道理。」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歎息道:「可惜,你想到的這些情況,嫌犯也已經想到了。」

  周曉丹失聲道:「他他也想到了?」

  文駿說道:「這廝很聰明,他向水中投的毒物不是蠱蟲,而是蠱蟲的蟲卵。想要殺滅這些蟲卵,只有經過高溫處理,一般的消毒藥對它們是無效的。」

  周曉丹愣了一下,而後便「哈哈」起來,心情變得格外的輕鬆,說道:「那就更無須擔心了,哪家哪戶不是把水燒開了喝的?」

  文駿搖了搖頭,苦笑道:「沒錯,在攝氏100度的高溫下,一般的蟲卵是被殺滅分解了。可是用於蠱術的蠱蟲,經過巫師的嚴格挑選和精心豢養,它們的蟲卵哪怕是在攝氏1000度的高溫下,依然還能存活。」

  周曉丹一怔,紅著臉辯道:「還有這麼厲害的生物?」

  文駿說道:「無論乾涸、暴曬多久,只要一場暴雨,土地上都會長出一些生物的。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處。」

  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周曉丹只能無奈的、默默的點點頭。

  煙霧從嘴裡噴出,遮住了周曉丹那張英俊灑脫的臉龐,他悶聲問道:「小駿,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文駿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個陰謀,驚天的陰謀!『淘寶門』已經漸漸浮出水面,但我們隊幕後的主使還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這陰謀背後隱藏著的何等的動機。」

  文駿頓了頓,搶過周曉丹手中剛剛點燃的香煙,猛地吸了幾口,沉吟道:「此事關係重大,想要依靠我們自身的力量來解決此事,恐怕會力有不逮。為今之計,只有如實上報,向上級部門請求支援。」

  周曉丹默默的吸著煙,文駿默默的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一盞茶的功夫後,周曉丹猛地一拍身旁沙發的扶手,說道:「既然『淘寶門』如此膽大妄為且諱莫如深,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你帶上所有的證據,跟我去一趟京城,由你向警察部的領導稟報此事。」

  文駿愕然道:「證據?什麼證據?」

  周曉丹詫異道:「小駿,你是不是糊塗了?你不帶上『10。18滅門案』兇犯的供詞,以及紫水河水質的檢測報告,誰信你呀?」

  文駿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兇犯的供詞暫時還沒有,紫水河的水質也沒來得及檢測。」

  周曉丹還以為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戲謔道:「不是吧?你跟我說了半天,難道都是些無稽之談?」

  文駿正色道:「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無半句是無稽之談。」

  周曉丹那雙虎眼一眨不眨的瞪著文駿,沉吟說道:「你不是說已經抓到了『10。18滅門案』的兇犯,怎麼會沒有他的供詞呢?」

  文駿苦笑道:「曉蕾姐還在審訊兇犯,恐怕暫時還不會有結果。」

  周曉丹說道:「那你為什麼不等到有了結果才說呢?」

  文駿說道:「到那時,恐怕一切都將晚矣。」

  聽到文駿的話,周曉丹彷彿石化了一般,半天才回過神來,蹙眉道:「那你是怎麼知道兇犯這些情況的?」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沉吟片刻,盯著他緩緩說道:「大哥,假如我說我能探窺到別人的記憶,你會不會相信?」

  周曉丹一怔,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說道:「探窺別人的記憶?你是說你是從兇犯的記憶中探知這一切的?」

  文駿盯著他,鄭重的點點頭。

  周曉丹站起來,來回的踱著步,嘴裡大口的吞吐著煙霧。好半響,忽然回過頭來,盯著文駿,說道:「那好,你現在就在我面前表演一番。」

  文駿愕然,說道:「怎麼表演?」

  周曉丹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你若能探窺到我的記憶,我就相信你。」

  文駿為難道:「大哥,這這恐怕不妥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1
第三百二十七章表演

  周曉丹皺著眉頭,不解道:「有何不妥?」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嘿嘿」訕笑道:「探窺別人的私密,終究不是君子所為。這只是特殊情況的特殊手段。」

  周曉丹狡黠的瞟了他一眼,譏諷道:「你是君子?現在社會,君子有三妻四妾的?」

  文駿頓時汗顏,心說感情這廝的大舅子當的不情不願?

  周曉丹接著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現在已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我都不介意,你難道還不好意思?」

  文駿尷尬的笑了一笑,說道:「大哥,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廢話,趕緊的。」周曉丹沒好氣的催促道,「僅此一回,下不為例。」

  文駿撫摸了一下手指上的「御龍戒」,嘴唇輕啟,一串梵語不經意間從嘴角間流出。一道肉眼難辨的白光從周曉丹的腦門一閃而出,飄過他的眼前,一股強大的意識流徑直鑽進了腦門。

  周曉丹好奇的盯著他,問道:「好了麼?」

  文駿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曉丹興趣濃濃的盯著他,說道:「你探窺到了什麼?」

  文駿訕笑道:「嘿嘿,大哥,我只窺到了一點點。」

  周曉丹不漏聲色的說道:「是麼,說說看。」

  文駿淺笑道:「大哥,真要說啊,我怕你生氣。」

  周曉丹瞟了他一眼,罵道:「婆婆媽媽的,你還是不是個爺們?」

  文駿壞壞一笑,揶揄道:「大哥對蘇城美女主播崔靚穎真是情有獨鍾啊。」

  周曉丹一怔,然後說道:「這就是你剛才從我記憶中探窺到的內容?」

  文駿含笑不語。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回答。

  周曉丹嗤之以鼻,哼道:「這算什麼私密,蘇城有幾人不知道此事?」

  文駿只好繼續爆料:「崔主播還是警察部崔部長的女兒吧?」

  周曉丹想了想,仍然不信道:「這恐怕是曉蕾之前就告訴你了吧?」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嬉笑道:「大哥,你剛才是不是在想以去京城向崔部長匯報工作為借口,邀請崔主播一同前往?」

  周曉丹頓時傻眼了,這可是他心裡才冒出來的念頭,外人無論如何是不會知道的。他那雙虎眼瞪著文駿,好像是看著一個外星人似的。

  半響,周曉丹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拍了一下文駿的肩膀,悠然說道:「好吧,我承認你是個超級大怪獸。我們即可啟程去京城。」

  文駿戲謔道:「大哥,還要不要邀請崔大美女一同前往啊?」

  周曉丹那張俊臉彷彿像猴子屁股一般,沒好氣的說道:「你說呢?」

  蘇城市電視台,第一美女主播崔靚穎的辦公室。

  崔靚穎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瞪著那雙迷人的丹鳳眼,好像要吃人似的。

  她嘟著一張粉嫩的小嘴,氣呼呼的說道:「周曉丹,你有沒有長記性啊?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替我擅自做主?我是你什麼人啊?」

  周曉丹訕訕的陪著笑,說道:「小穎,我不是存心的。剛才進電視台大樓的時,剛巧碰上了謝台長,就替你向他請了個假。」

  崔靚穎不領情的說道:「碰巧?鬼才信你呢。我還不瞭解你嗎?老軍閥帶出來的兵,德性還能好到哪裡去?」

  周曉丹弓著腰,站在她的身旁,訕笑道:「小穎,你也有幾年沒回京城了,老首長甚是想念,望眼欲穿。我聽說他的眼疾又復發了,已經住進了308醫院。」

  崔靚穎粉臉忽然凝滯了一下,盯著他道:「你少嚇唬我,就他那老軍閥的身體,壯得跟匹野馬似的,還用得著住院?」

  周曉丹將她臉上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說道:「小穎,老首長真的是住院了。如果我有半句假話,你以後再也不要理我了。」

  崔靚穎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遲疑道:「真的?」

  周曉丹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真的,不騙你。」

  崔靚穎呆了片刻,咬著嘴唇說道:「他眼疾是老毛病了,我回去又能怎麼樣?」

  周曉丹笑道:「他老人家是盼女心切,也許看到你回去了,眼疾自然就好了。」

  「你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的,我才不吃你那一套。」崔靚穎瞟了他一眼,嗔道,「周曉丹,老實說,你這麼急著把我拉回去,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周曉丹嬉笑著說道:「冤枉啊!我還能打什麼主意,我的心一直都在等待,你又不是不知道。」

  崔靚穎那雙迷人的丹鳳眼忽然眨了眨,說道:「你難道就這麼空著手去見你的老首長?」

  周曉丹說道:「我有一顆誠摯的心,這難道還不夠?」

  崔靚穎嗔道:「呆子,你難道不會請一位神醫幫他看看病?」

  周曉丹苦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神醫?給老首長看過病的神醫難道還少嗎?」

  崔靚穎眨著眼說道:「據我所知,至少蘇城還有一位很了不起的神醫,你不妨請他去試一試。」

  周曉丹問道:「蘇城的神醫?是誰?只要你說,無論是誰,我一定想辦法將他請去幫老首長看病。」

  崔靚穎手指戳著他的額頭,嗔道:「呆子,你家不就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神醫嗎?」

  周曉丹怔道:「我家什麼時候出了位神醫?」

  崔靚穎美眸橫了橫,嗔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在我面前裝糊塗啊?」

  周曉丹很無辜的翻動著黑眼珠子,委屈道:「我們家要是有神醫,我早就拉著他幫老爺子治病去了。」

  崔靚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嬌罵道:「呆子,曉蕾的男朋友不就是一位神醫嗎?」

  周曉丹一呆,這才想起文駿原來還是一位名滿蘇城的醫生!他臉上旋即堆滿了笑意,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擁住她楊柳般的腰肢。

  崔靚穎媚眼橫著他,嗔道:「周曉丹,你想幹什麼?」

  周曉丹擁著她,在她的耳畔「嘿嘿」一笑,說道:「小傻瓜,我剛才是在逗你呢。小駿正在樓下的車裡等著我們呢。」

  崔靚穎突然大發雌威,在他的腰間狠狠一掐,瞟著他嗔道:「周曉丹,看你老老實實的,哪知道也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2
第三百二十八章赴京

  京城,西山腳下。

  楓林已經褪去了五彩斑斕的樹葉,只剩下孤零零的枝椏,在寒風中兀自抖動。一棟棟典雅、別緻的三層小樓房錯落有致的坐落其間。

  自從和父親崔龍海大吵一頓負氣出走後,崔靚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六年了,終於回來了!「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是她此刻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周曉丹提著個行李包下了車,看著呆坐在出租車裡面一動不動,神色變幻莫測的崔靚穎,輕笑道:「小穎,已經快到家了,你怎麼不下來?」

  崔靚穎虎著一雙丹鳳眼,目光彷彿冒火似的,狠狠地瞪著周曉丹,罵道:「周曉丹,你搞什麼鬼啊?不是說老爺子在醫院裡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周曉丹心虛的笑了笑,說道:「就算是要去醫院看望老爺子,也得先把行李放下啊。」

  崔靚穎恨聲道:「周曉丹,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這回你要是敢騙我,你知道後果的。」

  也不知道是被寒風一吹,還是別崔靚穎的話嚇了一跳,周曉丹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噤,笑著掩飾道:「老爺子在電話裡就是這麼說的,快點下車吧。」

  「我我」崔靚穎嘴唇囁諾著,一張精緻的臉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我我在車裡等你們吧。」

  「解鈴還須繫鈴人,父女兩哪有隔夜的仇?」

  周曉丹只好伸手拽著她柔嫩的手腕往車外拉,戲謔道:「小穎,你說老爺子要是突然看到你回來,會不會高興過頭,直接暈過去啊?」

  崔靚穎被他半拉著鑽出了車外,媚眼不要錢似的朝他直翻,嗔罵道:「周曉丹,你是不是特別盼望我爹暈過去啊?」

  周曉丹陪著笑,說道:「小穎,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一直把你爹當我親爹一樣孝順著。每天兩個電話,早請示,晚匯報,就怕他老人家有個什麼閃失」

  「好啦,別貧啦。」崔靚穎打斷了他的話,那雙迷人的丹鳳眼瞟了他一眼,撅著粉嘟嘟的小嘴嗔道,「你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大獻慇勤的,又沒有人逼你。」

  「對,對,這都是我自願的,我心甘情願的。」周曉丹笑呵呵的說道,手心拽著崔靚穎潔白柔軟的手腕,一直都捨不得鬆開。

  這是人家的家事,文駿只好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干看著這一切,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不經意間露出一抹戲謔之色。令他想不到的是,一向果斷、幹練的周曉丹,在美女面前竟然也是這副唯唯諾諾的吃癟相。

  真應了那句話——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崔靚穎甩了甩被周曉丹緊拽著的手腕,嗔道:「放手啦,你拽那麼緊幹嘛?」

  周曉丹只好依依不捨的鬆開她的手,尷尬的笑道:「我不是怕怕你」

  崔靚穎輕輕的揉著被他拽紅了的手腕,譏諷道:「你是怕我跑掉吧?」

  心思被崔靚穎誤會,周曉丹的神情更是尷尬,這廝雖然是個鐵骨錚錚的大老爺們,但對於女人的心思卻知之甚少,還像個懵懵懂懂的少年一般,難怪追了崔靚穎五六年,依然還不曾贏得她的芳心。

  他委屈道:「我看你穿著高跟鞋,怕你摔倒。」

  崔靚穎眨了眨那雙嫵媚的丹鳳眼,咬著嘴唇,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要你牽著手走路麼?」

  崔靚穎和周曉丹一路鬥著嘴,緊張的心情也慢慢的緩解了許多。文駿則饒有興趣的跟在他們的後面,看著前面那道艷麗的風景。

  儘管崔靚穎一身冬裝,依然掩蓋不了她阿娜多姿的身材,特別是包裹在緊身褲裡的屁股,時時幻化成令人垂誕的遐想。

  樓群的大門有持槍的護衛站崗。周曉丹將手中一本紅色的特別通行遞過去,護衛那雙比冰雪還要寒冷的眼睛輕輕一瞥,點頭事已通過。

  不一會兒,三人便來到了一棟小樓房的鐵閘門前。

  周曉丹站在旁邊,輕輕的推了推崔靚穎,揶揄道:「小穎,幾年沒回來,不會連自己的門鈴在哪兒都不記得了吧?」

  崔靚穎瞪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呼吸,走上前去,伸手摁響門鈴。

  門打開了,出來一個年輕的女人,腰間繫著圍裙,笑瞇瞇地問道:「你找誰啊?」她是崔靚穎離家之後新來的保姆,自然不認識這位主人了。

  崔靚穎一怔,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曉丹輕笑道:「小梅,是我。」

  小梅頓時眉開眼笑,說道:「原來是周市長來了,快請進。」邊說邊打開了門,站在一旁恭迎眾人進去。

  三人剛走進屋內,就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跟著就聽到一道慈祥的女人聲音傳來:「小梅啊,是誰來了?」

  小梅沖樓上客廳喊道:「太太,周市長帶人來了。」

  一個戴眼鏡的老太太捧著一本書,滿面笑容的出現在樓道口,當突然看到崔靚穎那張熟悉的面孔時,面容忽然一滯,手中的書頓時跌落在地板上。

  崔靚穎眼裡噙滿淚珠兒,儘管已經是很努力的在控制著,卻仍然無法阻止住它們的滴落。她的聲音輕得好似蚊子的「嗡嗡」聲:「媽,我回來了。」

  老太太忽然殺豬般的叫了一聲:「我的心肝呀!」直接從樓道上衝了下來。

  崔靚穎哭喊著「媽」,撲進了老太太的懷裡。剎那間,屋裡充斥著既揪心又感人的「嚶嚶」聲,看得人心酸,唏噓不已。

  崔龍海正在書房裡看書,聽到動靜也急匆匆出現在了樓道口。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猶豫了一下,腳步卻想退回去。

  周曉丹見狀,連忙喊道:「老爺子,小穎聽說你眼疾復發,從蘇城趕回來看你了。」

  周曉丹這一聲叫喚,卻讓崔龍海一時沒有了退路,他只好訕笑著走下樓來。

  崔靚穎從老太太的肩膀上抬起頭來,眼睛躲閃著,怯怯的叫了一聲:「爸爸。」

  崔龍海的嗓子彷彿被堵住了似的,鼻子悶悶的「嗯」了一聲。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眼睛瞪著崔龍海,色厲內荏的說道:「老頭子,小穎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如果再犯那倔驢脾氣,這個家我也不要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8:33
第三百二十九章癥結

  崔龍海戎馬一生,養成了火爆、直爽、服從、固執的軍人脾氣,歷來只有別人在他面前服服帖帖俯首稱臣的份。儘管退伍多年,卻一直在警察部這等國家強勢部門工作。

  俗話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崔龍海把那股「下級絕對服從上級」的工作作風也帶進了家庭生活中。不僅管著老伴李金香,連幾個兒女的工作、婚姻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因為老年得女,兩口子對小女兒崔靚穎寵愛有加,把她當成了掌上明珠,簡直是「捧在手心怕摔著 ,含在嘴裡怕化了」。

  崔靚穎恃寵而驕,加之她的性格又特像崔龍海,自信、固執個性特強,只要認準的事兒,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傳媒大學畢業後,崔靚穎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一意孤行,選擇了主持人這個行當。

  權威受到挑戰的崔龍海,一怒之下,竟然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自那以後,崔靚穎就再也沒有踏入過京城半步。

  周曉丹是崔龍海的老部下,也是他看中的未來女婿。他原本是想把周曉丹留在京城的,留在自己的身旁好好培養。但周曉丹一顆心早已被崔靚穎俘獲,看到她到了蘇城電視台,哪肯再呆在京城?即刻退役回到了蘇城,回到了崔靚穎的身旁。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其實,崔靚穎對周曉丹還是很有好感的,但因為他是父親看中的人,恨屋及烏,所以產生了排斥的心理。但若讓她放棄周曉丹,又有些捨不得。

  於是,這些年他們兩人保持著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理還亂,看似戀人又非戀人的複雜關係。兩人若即若離,一個未娶,一個未嫁。

  聽到李金香的話,崔龍海那雙炯炯虎眼頓時瞪得似乎要掉出來!屋子裡頓時死寂一般的安靜,剛進門時那股濃烈感人的氣氛已蕩然無存。

  李金香臉上露出一抹膽怯的神色,身軀往後退了退,似乎又一次選擇了妥協,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猶言在耳,於是鼓起勇氣,反瞪著眼睛,色厲內荏道:「怎麼,不信是不是?我即刻收拾東西,跟小穎到蘇城去!」

  周曉丹心道不妙!連忙堆起笑容圓場,說道:「老爺子,您快消消氣,身體要緊。小穎聽說您眼疾復發,特意從蘇城請了一位神醫來給您瞧病。」

  崔龍海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暗自責怪自己太衝動了。自己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女兒有一天能回到這個家,一家人團團圓圓共享人倫之樂。現在她真的回來了,難道還要讓多年前的悲劇重演?

  他朝周曉丹問道:「哦,哪一位神醫?」

  周曉丹將文駿拉過來,說道:「這位就是在蘇城赫赫有名的文駿神醫。」

  文駿納悶,心說自己不是來匯報情況的麼,怎麼變成了看病?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曉丹,躬身問候道:「首長,您好。」

  崔龍海面露詫異之色,瞪著那雙炯炯虎眼,將文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凝色道:「你就是文駿?那個搞垮了柳家的文駿?」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窘道:「我是文駿,首長難道認識我?」

  崔龍海又繞著他走了一圈,感歎道:「曉丹在電話裡跟我提及過你的事跡,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不僅功夫了得,還是位神醫。」

  文駿瞥了一眼周曉丹,訕笑道:「那都是別人的謬讚,我算哪門子神醫。」

  崔龍海點著頭說道:「年紀輕輕就幹出了那麼大動靜的一番事情來,是不是神醫,又有什麼關係呢?」

  崔靚穎用紙巾擦掉臉蛋上掛著的淚珠,抿了抿小嘴道:「爸爸,小駿的醫術我見識過,真的很不一般,您不妨試一試。」

  崔龍海心頭一熱,心道女兒還是心疼自己的。那張冬天一般陰沉的臉龐上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說道:「小穎,你還能記掛著我這個老頭子,這已經讓我很開心了。至於我這眼疾,已經成了頑疾,專家、教授、神醫看了一籮筐。『北尉遲』的針灸也算赫赫有名了吧,也徒歎無奈。」

  崔靚穎本就是個清純愛笑的女人,心緒慢慢平靜以後,就露出了原來的可愛本色,輕笑一聲,說道:「爸爸已經找過『北尉遲』看過病了,那麼『南慕容』呢?」

  崔龍海怔了怔,尷尬笑道:「原本是打算去的,只是只是」

  崔靚穎狡黠一笑,說道:「只是因為『南慕容』在蘇城,女兒恰巧又在蘇城,所以就沒去了,是吧?」

  知父莫若女,崔靚穎蘭心蕙質,一下就說中了崔龍海的心事。饒是他的臉皮再厚,也不禁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李金香的氣也消了,在一旁笑罵道:「活該,這叫活要面子死受罪。」

  崔靚穎朝文駿眨了眨眼,抿嘴一笑,說道:「爸爸,你也用不著車馬勞頓去蘇城了,我已經將『南慕容』的神醫請到了家裡來了。」

  崔龍海看了看文駿,詫異道:「哦,小駿是『南慕容』家的人?」

  文駿生怕崔靚穎又搬出自己慕容家上門女婿的身份,不等她開口,搶著說道:「慕容文瑤是我的師娘。」

  崔靚穎掩著小嘴,「咯咯」的笑著,一臉的戲謔之色。

  崔龍海一怔之後,兩眼盯著文駿,泛著期待的神色,頷首道:「慕容文瑤雖是一介女流,卻有著『先生』之稱謂,足見中醫界對她醫術的推崇。你是她的徒弟,想必也有過人之處。」

  崔靚穎捉挾一笑,說道:「慕容先生曾經說過,小駿的醫術雖然是她親傳,但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文駿汗顏,師娘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妞如此抬高自己,不知安的是什麼心?

  崔龍海興趣更濃了,瞧著文駿,驚喜道:「是麼?慕容先生定然是不會亂說的。」

  文駿窘道:「那是師娘對我的厚愛,我的醫術尚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跟她相提並論,豈不是貽笑大方?」

  崔靚穎嬌笑道:「小駿,你就別再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就是矯情。」

  周曉丹拍著他的肩膀道:「小駿,既然來了,就辛苦你為老爺子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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