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本帝國 作者：東人 (已完結)

    第七百一十九章意昂集團

    ……

    意昂集團郭守雲並不陌生，德國四大綜合性電力集團之一，涉及發電、輸電、配電和零售的一體化電力公司。在德國進行電力產業改革之前，跟巴登-符騰堡能源公司、萊茵能源公司和大瀑布公司並列為德國電力產業四大壟斷集團。

    「意昂集團作為德國最大的電力集團之一，擁有4.35萬兆瓦裝機容量，佔德國全部電力裝機容量的26.5%，並且壟斷了德國的輸電環節，並佔有售電環節22.1%的市場份額，遠超過跟巴登-符騰堡能源公司、萊茵能源公司和大瀑布公司。另外，意昂集團還是英國六大電力公司之一，收購它能夠進一步鞏固我們在英國電力行業的地位。」

    「至於資金，意昂集團的市值雖然有432.7億歐元，但切除化工、石油、貿易、運輸和服務業，單是電力綜合業務的市值在200億歐元左右。以我們212.5億美元的資金儲備，再加上部分銀行授信，收購意昂集團的電力業務足夠了。」喬納森‧韋爾自信道。

    郭守雲點了點頭，比起瑞典政府全資持有的大瀑布公司，巴登符騰堡政府控股的巴登-符騰堡能源，71.37%為燃煤電廠的萊因能源，意昂集團確實更適合太平洋能源的收購。

    「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太平洋能源在美歐的發展策略嗎？」

    「增加天然氣發電廠和新能源發電廠的規模，拓展輸電、配電和售電網絡。」喬納森‧韋爾點頭後道。

    「作為發達國家，歐洲的基礎設施要比發展中國家要完善的多。但這也帶來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當新技術開始逐漸被應用的時候，淘汰落後產能將產生嚴重的損失。萊因能源71.23%的燃煤電廠，23.16%的核能；意昂集團61.27的核能，26.14%的燃煤；大瀑布公司88.94%的褐煤電廠；除了巴登-符騰堡能源公司擁有30.12%的可再生能源電廠之外，其餘三家公司核能和燃煤電廠佔據了絕大部分，這意味著如果我們收購他們的電力業務之後，淘汰落後產能的巨額虧損將落到我們身上。」

    「所以說，對於歐洲、北美、澳洲和新西蘭等發達國家最好的電力發展政策，就是積極佈局輸電、配電和售電環節，並對可再生能源電廠進行佈局。趁著歐洲各大電力集團，對新能源投資還猶豫的時候，積極搶佔市場。…收購蘇格蘭電力公司，我真正看重的並不是它總裝機容量7000兆瓦的13座發電廠，而是它在蘇格蘭中部和南部，威爾士北部，以及英國北部柴郡、什羅普郡、伍斯特郡、萊斯特郡的輸電、配電和售電網絡，尤其是那520萬電力用戶。英國總計2600萬戶，蘇格蘭電力佔據了五分之一，這才是它們最吸引人的地方。」

    「老闆，我承認煤炭確實是未來歐洲被淘汰的目標，但核能安全高效，應該不屬於被淘汰的落後產能。」喬納森‧韋爾道。

    「自從蘇聯切爾諾貝利事件發生後，歐洲對於核能發電廠的建設出現了巨大的爭議，增加了行業不確定性。而且，歐洲核能產業屬於第二代，使用了三十年後，需要設備更新與維護，這些都需要巨額的投入。」

    郭守雲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2014年的日本福島事件。福島核電站的洩露直接導致了德國政府棄核政策，並規定全國所有發電企業必須在2022年淘汰全部核電站。這時候接手意昂集團，就要為以後高達160億歐元的核電站拆除，核廢料存儲的費用買單。

    這種發生在未來的事情，喬納森‧韋爾不清楚，但郭守雲可不能自己邁進這個巨坑。

    不過，郭守雲的解釋明顯有些牽強，沒辦法真正讓喬納森‧韋爾信服。但他也美多解釋。

    「比起意昂集團，我覺得英國電網公司更值得收購。這家位於英國華威的公司，擁有英格蘭和威爾士7200公里高壓架空線，1500公里地下電纜，342座變電站的電力傳輸系統；以及7660公里的天然氣高壓輸氣管道，13.36萬公里的天然氣配氣管道，在英國擁有1060萬天然氣用戶。」

    「…除了英國資產，NGG在美國東北部經營超過14000公里的電力輸送網絡，11.66萬公里的配電網絡；781公里的天然氣輸氣管道，5.63萬公里天然氣配氣管道；並向馬薩諸塞州，紐約州和羅德島州的東北部地區提供電力和天然氣，為330萬客戶提供電力，為340萬客戶提供天然氣。」

    「…如果我們成功收購英國電網公司，那麼太平洋能源將擁有全英國四分之三的高壓輸電網，六分之一的配電網，以及五分之一的用戶；二分之一天然氣輸氣網，五分之三的天然氣配氣網絡，以及二分之一的用戶。我們將是英國最大的公共事業公司。而且也將極大的豐富我們在美國東北部各州的業務。」

    「…NGG的資產總計217.4億英鎊，市值112億英鎊，負債佔比42.34%。以我們募集的資金數量足夠收購英國電網公司的全部資產。」

    喬納森‧韋爾沉吟片刻後，「如果我們發起對英國電網公司的收購，只怕會遇到來自英國反壟斷部門的調查。」

    「即便是我們收購了英國電網公司，也遠不夠不上壟斷。另外，我們可以承諾，如果收購英國電網公司，我們可以在未來10年內投資100億英鎊，進入新能源發電領域，有效的改善英國的電力供應結構。」

    「老闆，新能源發電廠的費用太高，利潤微薄，技術也遠稱不上成熟，現在進入是不是太早了？」

    「這確實是我們應該顧慮的地方。不過，喬納森，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讓太平洋能源集團上市嗎？」

    「來自華爾街投資人的壓力？」

    「沒錯！」郭守雲點了點頭，「公共事業的現金流很豐厚，回報穩定，但淨資產收益率很低，能維持7%就已經不錯。而且還非常容易受政策影響。再加上公共事業項目投資比重大，回報期長，天然就不受那些追逐短期利益的華爾街投資銀行家們喜歡。所以，我寧願自己投錢來發展太平洋能源集團，也不願意把公司股份交給那些腦子裡只剩下投機的華爾街混蛋。否則在資本的控制下，開始追逐短期營收的太平洋能源集團，下場不會比安然公司好多少。」

    在美國商業史上有太多上市公司，為了打造一張靚麗的資產負債表討好華爾街和投資人，而放棄了穩健的經營策略和長遠的公司目標，最終崩塌倒閉。近點的有安然、世通和康賽可公司，遠的有克萊斯勒和德士古。不過後兩者比前面要幸運一些，並沒有在當時完全倒閉。

    「…對於太平洋能源而言，最好的投資方式便是著眼於集團的長遠發展。很顯然，隨著全球對環境問題的日益重視，化石能源都在淘汰的範圍，如果說天然氣發電，還因為它作為一種清潔能源，並作為豐富能源結構而存在的話，那麼煤炭將被慢慢淘汰掉。核能也因為事故，以及外部威脅而放緩。」

    「…可以預見的是，未來隨著各個國家對綠色能源的不斷補貼，改善環境的切實需求，以及技術的進步，新能源電廠將成為未來世界主要國家電力供應的主力。我們現在投資，就等於提前佔據了市場。另外，歐洲和北美等發達國家的能源格局經過上百年的發展後基本已經固化，通過收購擴張，不僅要花費巨額的資金，還會面臨政府機構的審查，以及承擔老舊電廠的設備維護和更新。」

    「…但如果我們以新能源電廠投資入局，所在國的政府將成為我們的幫助者。而且，大部分歐洲國家都實施了市場化的電力政策。即便是萊茵能源、巴登符騰堡能源這樣的垂直一體化電力運營商，也必須向我們開放他們的輸電和配電網絡。另外，如果我們以新能源為賣點，還可以吸引更多的電力用戶。」

    「…比起這些在未來能夠得到的好處。現在的困難並不構成我們遲疑進入新能源領域的理由。雖然新能源發電廠的利潤很微薄，但也並不是完全不能盈利。現在投資，佔據先發者優勢，將幫助我們在未來獲得更多的利潤。」

    喬納森‧韋爾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我回去後，會召開管理層會議，討論老闆的觀點，並制定相應的投資計畫。」

    「喬納森，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雷厲風行的態度。不過在具體的新能源投資方案出來之前，你要先把員工股權激勵計畫，以及員工股權獎勵計畫的事情做好。否則我們可沒錢收購英國電網公司。」

    「是！…員工股權獎勵計畫，您準備設置多少股份？」

    「暫定15%吧！不過這需要一個長期計畫，而不是提前拿出15%的股份設置一個期權池。」

    郭守雲還需要這部分股權融資，投資於未來，尤其是三年後的次貸危機，當然不會早早把股權讓出去。

    至於員工股權激勵計畫，這跟上市一樣，融到的資金擴大了太平洋能源的業務，等於變相的增加了他手裡剩餘股份的價值。這跟股權獎勵計畫，不求回報的把股份分給優秀員工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喬納森‧韋爾點了點頭，跟他預想的一樣。郭守雲會保證自己對太平洋能源集團絕對的控股權。

    第七百二十章賣掉黑莓

    ……

    留下喬納森‧韋爾處理蘇格蘭電力公司收購問題，諸事已經安排妥當的郭守雲乘坐自己的鯤鵬號回了美國。

    紐約廣場4號，現在華爾街，以及紐約人更喜歡稱呼這裡為鳳凰大廈。自從鳳凰公司和美國國民城市銀行合併後，這個稱呼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

    在鳳凰大廈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裡，郭守雲隔著落地窗俯視著腳下繁華的第五大道，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把整個華爾街都踩在了腳下。微微搖了搖頭，把這種錯覺趕出腦海，最後看了一眼繁華的美國金融心臟後，轉過身。

    「斯蒂芬，看來當初選擇你成為鳳凰銀行的CEO，是我所作出的最正確的選擇。2004年第三季度，鳳凰銀行營業收入92.49億美元，同比增長10%，淨利潤20.71億美元，同比增長9.3%，淨資產收益率19.57%，總資產收益率8.73%，資本充足率為12.07%，其中一級資本充足率為8.41%。不良貸款率為0.55%。另外我們的從資產從合併時的4965億美元，增加到了現在的6583.7億美元，超過五分之一。你…居功至偉！」

    「老闆，您過獎了！鳳凰銀行的收益有一半來自鳳凰公司早先打下的基礎。尤其是黑莓公司、吉利德科學、安進公司、高通、英特爾、博通、英偉達、AMD、格羅方德、德州儀器、星巴克、甲骨文的股份，這十二家公司在01年和02年股市低迷的時候，只花了不到150億美元，便拿到了它們超過8~54%的股份，而現在，這部分股權的價值比較過去已經翻了近4倍。」

    「…尤其是黑莓公司，這支我們掌握54%，直接控股的公司，市值已經由01年的5.72億，增長到了現在的203億美元，接近40倍的收益，成了鳳凰銀行中收益最豐厚的一筆投資。」斯蒂芬‧布萊恩神色中透著興奮。

    對於股權投資而言，每年能有20%以上的收益，就已經超越了市場的平均狀態。但40倍的收益，足以記錄進商業史。

    不過這樣的狀況郭守雲並不意外。到現在他仍然接的自己03年的時候看過的一篇帖子。

    在「911事件」中，美國通信設備幾乎全線癱瘓，但美國副總統切尼的黑莓手機成功進行了無線互聯，能夠隨時隨地接收關於災難現場的實時信息。美國國會因911事件休會期間，就配給每位議員一部「Bckberry」，讓議員們用它來處理國事。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廣告，所以黑莓火了。

    2006年是黑莓手機最高光的時刻，它曾一度佔據了美國市場48%的份額，因為標誌性的全鍵盤以及超強的安全性，黑莓手機受到了大量政界和商界人士的青睞。即便是到2009年iPhone 4已經紅遍全球的時候，黑莓手機的出貨量依然高達5000萬部，聲稱在全球智能手機市場的佔比為20%。年收入也接近200億美元，市值一度達到了830億美元。

    甚至郭守雲還買了一部，但最終還是被一部魅族所取代。

    隨著華為、小米、蘋果、三星爭霸全球市場，黑莓也在默默的消亡，至於是不是也淪落到了摩托羅拉被甩賣的地步，他並不知道。那時候已經沒人關注黑莓手機。

    但不管如何，在二十一世紀第一個十年當中，黑莓手機確實比較火爆。是絕對不能夠錯過的投資項目。不過在買下蘋果後，他就把這個項目讓給了鳳凰銀行。以投資，但不涉及經營權為條件，在黑莓管理層的支持下，收購了它54%的股權。這也是鳳凰銀行PE部門持有股份最多的一家公司。

    相比之下，吉利德科學、安進公司、高通、英特爾、博通、英偉達、AMD、格羅方德、德州儀器、星巴克、甲骨文這些同樣隸屬於PE投資部的公司，最多的一個只有16.8%。

    能讓郭守雲這麼看重的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專利流氓高通！被納斯達克危機重創的它，谷底時期市值只有60億美元左右，這樣的機會郭守雲當然不會放過。

    這幾年隨著美國經濟的恢復，這些公司的市值也在翻著個的向上長。鳳凰銀行的總資產收益率冠絕華爾街，也是它們的功勞。要知道，****的總資產收益率也只有2%左右，富國銀行只有1.7%，鳳凰銀行是它們的4倍。

    看著斯蒂芬‧布萊恩興奮的臉龐，郭守雲簡單考慮了一下後。

    「斯蒂芬，黑莓手機的增長確實令人興奮。不過在它最受市場歡迎的時候，我們也時候準備退出了。」

    「退出？為什麼？」

    郭守雲知道斯蒂芬‧布萊恩並不是一個能夠被輕易說服的人。所以在考慮一番後，他還是向告訴他實情。

    「蘋果公司正在研發一款新手機。一旦推出，將深刻的改變現在的手機行業。黑莓手機，甚至是諾基亞和摩托羅拉都將成為過時的產品。與其等到它們失去價值的時候，讓我們的投資損失慘重。還不如現在就開始拋售，讓利潤落袋為安。」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斯蒂芬‧布萊恩驚疑道。

    「斯蒂芬，愚人節早就過了。而且你瞭解我，我從來不在涉及公司重大經營的事情上開任何玩笑。」郭守雲鄭重道。

    這一世有了他的幫助，蘋果對iPhone的研發比上一世更快。根據喬布斯反饋的消息。現在他們已經完成了最關鍵的多點觸控技術研發，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樣機會在2005年下半年推出，如果驗證沒有問題的話，第一代iPhone會在2006年上半年推出。比郭守雲記憶中早了近一年的時間。

    雖然黑莓手機在iPhone推出後，仍然輝煌了幾年。但鳳凰銀行持有黑莓的股票太多。在不影響市場的情況下，只能逐步拋售，而這需要幾年的時間。所以，現在就要準備起來。爭取在市場的高點，把黑莓的股票全部拋出去。

    看著郭守雲鄭重的表情，斯蒂芬‧布萊恩神色中仍然透著一絲難以置信。

    「蘋果不是一家電腦公司嗎？什麼時候它開始做手機了？」

    「斯蒂芬，不要讓情緒影響你的大腦。蘋果公司從2001年開始就不再是一家單純的電腦公司，而是一家消費電子產品和軟件公司，業務涉及電腦、便攜音樂設備，互聯網站、電腦軟件和芯片。手機，是公司最近三年研發的重點。」

    「好吧，好吧！但什麼樣的手機能讓黑莓、諾基亞和摩托羅拉變得過時？我完全無法想像。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電子產品嗎？」

    「當然！」郭守雲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這樣吧，等這次紐約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去一趟蘋果的研發中心。等到了那裡，你就明白了。」

    「那我可真是太期待了！」斯蒂芬‧布萊恩點頭道。

    他真的是非常好奇郭守雲嘴裡足以改變整個行業的蘋果新手機到底長什麼樣子。

    「另外，把英特爾和AMD的股票也賣掉吧！」

    在PC時代，英特爾是電腦芯片領域毫無疑問的霸主，除了AMD還能抗衡一二，全球完全沒有對手。這也鑄就了英特爾巔峰時期超過5000億美元的輝煌。但隨著PC時代的落幕，英特爾跟思科一樣，再也沒有回到巔峰。

    事實上，在納斯達克危機後，真正能夠超越巔峰時期市值的科技巨頭，除了微軟之外，再無其它。但微軟的股價太高，即便在納斯達克危機後，也依舊高達2000億美元，完全讓郭守雲沒有絲毫投資的興趣，回報率太低了。

    而現在英特爾的市值在2000億美元左右，AMD在230億美元左右，儘管未來他們仍然在電腦芯片領域佔有重要地位，但成長空間已經很小，甚至沒有了。繼續持有的價值已經不大，所以脫手後，追逐利潤更高的投資項目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現在英特爾和AMD是全球電腦芯片領域無可爭議的霸主和第二競爭者。無論怎麼看，它們的股票都不應該被拋棄。不過，我有預感，這個決定一定跟蘋果公司的新手機有關係。」斯蒂芬‧布萊恩道。

    「現在我說再多也沒辦法讓你完全信服，還是等你到了硅谷，看到了蘋果的研發成果後再說吧。「郭守雲微笑著點頭道。

    斯蒂芬‧布萊恩認同的點了點頭。

    第七百二十一章關於美林的討論

    ……

    「再有一個星期，優尼科就要上市了，作為承銷商，你覺得市場會給出怎樣的價格？」郭守雲問道。

    自從2003年優尼科完成了PE融資，在股東列表中添上了一大批強有力的投資人。又經過半年快速發展，以及半年路演後，終於到了上市的關口。

    簡單考慮了一下後，斯蒂芬回道：「在油價大幅上漲的背景下，優尼科的資產價值已經較去年增長了18.6%，營收也增加了一倍，達到366億美元；淨利潤增加了76.4%，達到38.8億美元。在美國前十大石油公司中，優尼科的總資產增值率，淨資產回報率都是最高的。」

    2003年，優尼科從摩根家族基金、黑石集團、羅斯福家族基金、凱雷集團、高盛PE投資部、肯尼迪家族基金、布什家族基金、美林和鳳凰PE投資部拿到了近120億美元的融資。

    這些錢基本都用在了對石油資產的收購上，尤其是得克薩斯州二疊紀盆地的資產組合，120億美元有一半都投在了上面。

    2003年，優尼科的油氣儲備只有43.7億桶，排在248億桶的埃克森美孚，110億桶的雪弗龍德士古，76.3億桶的康菲公司之後，總資產價值660億美元左右，並背負著183億美元的負債。並且絕大部分油氣儲備位於亞洲。

    而現在經歷了諸多大小規模的併購後，優尼科的資產已經在油氣價格上漲的基礎上，增加到了936億美元，油氣儲備增加了18.3億桶，不僅拉近了跟康菲公司的差距，而且43.9%的油氣儲備位於北美，公司資產結構更為平衡。

    當然，負債也由之前的183億美元增加到了現在的317億美元。

    「…但優尼科的主要業務是石油勘探和開發，以及金融投資。比起埃克森‧美孚、雪弗龍德士古、殼牌等涉及石油勘探開發、石油化工、零售和能源的上下游一體化公司抗風險能力無疑要低很多。而且兩年來在巴西聖保羅盆地超深水區投入巨資卻一無所獲，也會成為投資人顧慮的地方。」

    「…好在如今油價不斷上漲已經成了投資界認同的共識，再加上股東名單中那些備受關注的投資機構加持，優尼科IPO也產生了超過市場平均水平近一倍的認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公司上市後的股價會在650~700億美元左右徘徊！」

    過去十年美國企業平均IPO的認購比在18.4左右，而優尼科的IPO認購比是34.7。高於市場平均水平。

    郭守雲點了點頭，這跟他預估的差不多。

    「這次鳳凰手裡持有的優尼科普通股就先不要套現了，而且如果你們資金富裕的話，還可以買入一些。」

    當初優尼科融資的時候，鳳凰銀行買入了2.5%的優尼科普通股。

    斯蒂芬‧布萊恩知道郭守雲對伊拉克石油資源的覬覦，經過兩年多的佈局，馬吉努油田就像已經熟透的果子，只等著美國政府宣佈開始的時候進場採摘，126億桶的伊拉克第四大油田，將讓優尼科的油氣儲備增加兩倍，在油氣價格上升的大背景下，優尼科的股價毫無疑問將扶搖直上。瞭解這種內幕消息的斯蒂芬‧布萊恩當然不會把優尼科的股份賣掉。

    「只怕買入沒有那麼容易！」斯蒂芬笑道。

    「為什麼？」

    「伊拉克石油資源的分配對摩根家族基金、黑石集團、羅斯福家族基金、凱雷集團、高盛、肯尼迪家族基金、布什家族基金這些大傢伙來說，不算是什麼秘密。他們即便不繼續買入，也不會把手裡的股份套現。而且，這次優尼科融資的股份只有總部本的15%，即1.5億股。在35倍的超額認購下，我們恐怕拿不到多少。」

    郭守雲沒想到他讓鳳凰增持優尼科股票的原因會被斯蒂芬這麼理解。不過他也承認，伊拉克的石油對於優尼科的股價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提升。但他真正讓斯蒂芬這麼做，更多還是因為巴西鹽下石油。

    比起還有戰火不斷，空有巨大儲備，卻沒辦法大幅變現的伊拉克石油。巴西鹽下石油無疑將成為優尼科最大的金礦。

    最多兩年，這個金礦就真正綻放出它璀璨的光芒，在油價高昇的大背景下，讓優尼科成為國際石油市場最璀璨的明星。不過這種情況肯定是沒辦法對斯蒂芬說的。

    「沒關係，盡力而為就行！」

    後者點了點頭。

    「關於美林的收購，您還準備繼續等下去嗎？」

    郭守雲微微皺了皺眉，「美林的情況有變化？」

    「今年十月，美林已經連續收購了兩家房產抵押貸款公司，而且他們現在還在接觸艾福斯特集團，這家位於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的公司，主要開展私人客戶業務，擁有230億美元的房產抵押貸款，以及175億美元的CDO期權池。另外，剛剛得到消息，奧尼爾開除了美林公司房屋抵押貸款業務部門的主管，業務能力極強的的傑夫‧克隆索爾。還有傳言，奧尼爾與美林的首席風險控制官格雷格‧弗萊明在周辦公會上大吵了一架。因為後者反對美林在房地產抵押貸款業務上的冒進。」

    「…不過考慮到從2002年奧尼爾取代戴夫‧科曼斯基成為美林的CEO後，公司淨利潤從25億美元一路上升到現在的57美元的事實，美林的董事會多半會支持奧尼爾而放棄格雷格。這意味著美林在房地產抵押貸款以及與之相關的CDO債券上的風險敞口將繼續擴大。」

    頓了一下後，斯蒂芬‧布萊恩皺著眉頭道：「另外，現在美國房地產的風險已經很高。在2003年之前，基於房地產抵押債券的CDO規模只有500多億美元，但只是2004年三個季度，CDO的規模就增加了1537億美元，這太瘋狂了。而且，銀行和房地產抵押貸款機構，只要不斷的把錢帶給購房者，然後把貸款打包賣給投資銀行，就能夠立即賺到豐厚的利潤。」

    「而投行又把這些A級的債券賣給了認為美國房地產業不會出現大規模虧損的養老基金、共同基金，以及其它投資機構。」

    「這個利益鏈條，就像是一條由美元鋪成的黃金之路，大家都在賺大錢。但這個金字塔的根基是美國的購房者。隨著銀行和貸款機構不斷的放低對購房者的資質審查，那些根本沒有還款能力的人也開始買房，而有還款能力的人抵押掉房子買更多的房產。」

    「隨著房地產抵押貸款的規模越來越大，CDO的規模越來越驚人，整個房地產崩塌的風險也會逐漸放大！」頓了一下後，斯蒂芬‧布萊恩神色凝重的直視郭守雲，「BOSS，我們曾經預測，美國房地產最終崩潰會從2007年開始，但看現在市場的發展程度，我感覺2006年就有可能內爆。而美林在房地產抵押貸款和CDO上的風險敞口越來越大。如果收購成功，您就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甩賣這些有毒資產。」

    「作為全球最大的經紀商，美林持有的債券規模將是驚人的。奧尼爾也會為了追逐更高的利潤，鞏固自己的地位，消除外界，尤其美林內部保守派對他的非議，而不斷在這場看起來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狂歡中不斷深入。等到收購成功，您未必有足夠的時間在市場崩塌之前來甩賣這些資產。」

    「美林沒有為這些資產做對沖嗎？」郭守雲沉吟片刻後問道。

    「做過。不過等到整個市場崩塌的時候，美國的商業保險機構恐怕自身難保！」

    聽到這裡，郭守雲想起了AIG。這家市值1800億美元，總資產上萬億美元的世界第一保險巨頭，雖然沒有重複雷曼兄弟的結局。但也被美國政府拿來開刀，損失慘重！

    「所以，你的意見呢？」

    「賣掉美林的股份。或者跟奧尼爾談一下，換取美林的部分資產。我想以他對老闆您的警惕，肯定會很樂意您主動退出美林的董事會。」

    郭守雲點了點頭，「努力了這麼長時間，如果就這麼放棄，真是不甘心啊。」

    「那您最好在半年內拿下美林銀行，否則再玩的話，這筆收購未必值得。」

    「嗯！…看來是時候主動出擊了。」頓了一下後，郭守雲轉過頭，「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把手裡的CDO賣掉？」

    「明年年中！」

    「有點太早了。」郭守雲搖了搖頭。

    「我們手裡持有的CDO債券總價值達到953.4億美元。這麼驚人的一筆資金，需要時間來變現。」斯蒂芬‧布萊恩嘆了口氣，「我原本覺得為這些CDO做好對沖，就可以等到危機頂峰的時候再出手，但看現在美國房地產市場的情況，恐怕對沖也不足以在危機發生時挽回我們的損失。所以，還是早點退出來，把資金落袋為安的好。近千億美元的資金，如果損失十分之一，就會危及我們的流動性，五分之一就會動搖鳳凰的根基。二分之一，就足以讓我們資不抵債。…風險太大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劇毒資產：合成CDO

    ……

    斯蒂芬‧布萊恩在華爾街打拚半生，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但他從來沒見過美國的房地產會以這種方式瘋狂擴張。他相信不止自己一個人能夠看到其中的風險，但所有人都舍不得唾手可得的利潤，而且都篤信自己可以在危機之前套現離場，最後事實證明，沒有人是上帝，想讓別人當接盤俠的人最後都成了接盤俠。

    郭守雲雖然贊同斯蒂芬‧布萊恩的謹慎，但他卻不想這麼早離場。要知道鳳凰銀行持有的近千億美元CDO，都是權益債券，也就是常說的次級。利息在6~8%左右。

    可別覺得這不高，自從9‧11之後，美聯儲把聯邦基金利率降到1%以下後，常規貸款利息就沒超過2%。跟華夏接近8%的存款利息和貸款利息，簡直沒法比。所以，看起來穩定高回報的CDO就成了投資機構最好的選擇。

    買方巨大，也是次貸危機爆發的主要原因之一。

    鳳凰銀行持有的近千億CDO，每年都可以帶來超過50億美元的營業收入。這筆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賣掉的話，可就沒有了。

    當然，在郭守雲看來，黃金、期貨、股票的收益比CDO更高。但鳳凰銀行財富管理部門和資產管理部門下面的債券基金和混合基金的資產池中都需要債券，比起利息適中且高風險的企業債，還是房地產CDO更合適一些。至於國債和地方債，利息太低了。

    「斯蒂芬，在處理高風險問題時的謹慎確實值得讚賞。不過我並不認為2005年中旬是一個合適的時間。」看著斯蒂芬‧布萊恩不贊同的神色，郭守雲淡淡一笑後，「斯蒂芬，知道什麼是合成CDO嗎？」

    「合成CDO？」

    這個新名詞不出意外的引來了斯蒂芬的好奇。

    「沒錯！」

    郭守雲點了點頭。現在還是2004年11月，距離雷曼兄弟發明合成CDO這種劇毒資產，還有半年多的時間。

    「基於房地產抵押貸款的CDO分為優先級、中間級和次級。原本次級CDO價格很低，但隨著美國房地產衍生市場的火爆，這些次級CDO債券也隨之火爆起來。而為了讓這些價格不高的次級CDO賣出優先級的價格。房地產抵押貸款機構和商業銀行，再次把這些次級貸，按照不同的風險級別，分成了優先級、中間級和次級。」

    「但分成了不同級別的CDO，本質還是次級貸，評級機構依舊不會給出高評級，銀行和房地產抵押貸款機構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利益。所以，貝爾斯登為大家想了個辦法：找AIG這樣的商業保險機構，為這些債券投保。」

    「AIG等商業保險機構經過調查發現，美國的房地產市場一片火熱，基本看不到無法償還的可能。看過去美國上百年的房地產發展史，即便是在房地產低潮時期，也從未出現過整個市場崩潰的局面。所以，AIG在內的商業保險機構為優先級、中間級和次級CDO提供了不同級別的擔保。」

    「有了這些擔保，這些債券的風險無疑大大降低了。等商業銀行和房地產抵押貸款機構找到穆迪、標準普爾和惠譽三大評級機構的時候，便拿到了A、B、C等不同級別的評級。」

    「A級和B級因為風險相對較低，所以很快被共同基金和大型養老基金等投資機構買去。但C級CDO因為風險較高，市場需求很低。這也是現在美國房地產行業的大致情況。」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他期待著郭守雲接下來的話。

    「金融機構不希望自己手裡有任何的虧損，尤其美國房地產市場如此火爆的情況下，更應該從中搾取每一分的利潤。但C級次貸如果不改變風險的話，很少有人會投資，所以怎麼辦呢？」郭守雲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時候合成CDO就登場了。」

    郭守雲把自己的咖啡拿了過來，然後把放在一邊的糖罐也拿到了自己手裡，取出一顆方糖朝斯蒂芬‧布萊恩示意了一下。

    「我假設這顆方糖是經過保險機構投保的A級次貸，而這杯咖啡是C級的次貸。」

    話落，郭守雲把方糖丟進了咖啡杯，然後用湯匙開始攪勻。注意到他的動作，斯蒂芬‧布萊恩眼睛一亮，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明悟。

    「經過這樣一混合後，整個資產池的情況就大不一樣。原本風險較高，賣不出去的C級次級貸，現在因為其中加入了風險較低的A級債券，整個資產池的風險級別便大大降低。除了設計這個金融模型的投行，沒人清楚這個資產池中的具體情況，保險機構包括投資機構和投資人，只看到這個資產池整體的回報率和風險。所以，原本賣不出去的C級次貸就這麼順利的以B及，甚至是A級債券的價格賣了出去。這…就是合成CDO。但我們都知道以次級貸為基礎的CDO都是垃圾，而合成CDO更是垃圾中的垃圾，毒~品中的冰~毒。在整個市場崩潰的時候，合成CDO將成為最先崩塌的那一角，然後是整個市場！」

    郭守雲右手拂過咖啡杯，『哐啷』一下，咖啡杯瞬間傾倒，裡面的咖啡也撒了一片。

    雖然撒的是咖啡，但斯蒂芬‧布萊恩想到的確實整個美國的房地產市場，以及危機蔓延開的美國金融機構，以及全世界。

    瞬間，哪怕是在華爾街經歷半生風雨的斯蒂芬‧布萊恩，也覺得驚肉跳起來。

    他很瞭解那些華爾街同行們的尿性，如果他們知道合成CDO的消息，一定會親手把它設計出來，並推向市場。為了利益，華爾街可以做任何事情。至於風險，反正都是股東和三億美國人買單。他們會拿著自己豐厚的獎金和退休金離開。

    斯坦‧奧尼爾埋葬了美林，卻得到了1.6億美元的退休金。愛德華‧利迪為代表的AIG管理層得到了1.65億美元的補償金，卻埋葬了世界最大的保險集團。

    在次貸危機的大背景下，美林、AIG、雷曼兄弟、花旗等損失慘重或倒閉的金融集團的管理層卻可以拿著豐厚的資金退休，這直接導致了後面『佔領華爾街』運動的發生。

    當然後話後聊，現在斯蒂芬‧布萊恩因為郭守雲的話，心中填滿了震驚。

    「如果這樣的話，次貸危機的規模將比我們之前預計的更大，不，要比過去幾十年內發生的經濟危機都大！」

    「這種事只有上帝知道。」頓了一下，郭守雲用抽紙把撒到桌上的咖啡擦乾淨後，「斯蒂芬，房地產業是美國經濟的支柱，這是一個上萬億的市場。而且作為全球金融中心，美國房地產衍生債券的利潤會吸引全球幾乎所有投資機構的目光，現在這一切，只是正餐前的甜點，真正的高潮還沒開始，我們沒有必要著急退場。」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已經平復了自己心情的他開口道：「只是這樣會讓我們承擔更多的風險！」

    「想要得到更多的利潤，當然要承擔更多的風險。不過，我不會真的讓鳳凰銀行走到最後，放心吧！」

    應了一聲，斯蒂芬‧布萊恩緊盯著郭守雲，沉聲道：「我能知道合成CDO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嗎？」

    「我答應過對方要保密，所以抱歉了，斯蒂芬！」

    他又不是傻子，這種屎盆子怎麼能往自己身上扣。

    看著郭守雲抱歉歉意的表情，斯蒂芬‧布萊恩很懷疑這種從未聽說過的債券是出自對方的手筆。而且以自己對對方的瞭解，他完全有這種能力和才華。但既然對方否定了，作為事業合作夥伴，他不可能真的追著不放。這會損害雙方親密無間的關係，無論對誰都有害無利。

    「斯蒂芬，合成CDO的想法算不上難，很容易就能夠想得到。我相信，即便沒有我們今天的對話，集中了全球最優秀金融人才的華爾街也一定有人會想到同樣的主意。」郭守雲看了他一眼後道。

    斯蒂芬‧布萊恩沉思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布魯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你覺得這次危機的規模有多大？能跟大蕭條相比嗎？」

    所謂的大蕭條就是1929年經濟危機，這場從美國開始蔓延到全世界，直接導致了日本侵華，***崛起，並改變了世界政治經濟局勢的大危機，即便過去了大半個世紀，也依舊保留在美國人的腦海中，難以忘記。

    「斯蒂芬，我不是上帝。這種未來的事情我根本沒有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還有，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斯蒂芬‧布萊恩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冷靜，深吸了口氣後，苦笑道：「隨著我們手裡積累的數據越來越多，美國房地產抵押債券所帶來的危機感就越來越重。那種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的感覺，實在很難讓人冷靜的下來。」

    第七百二十三章優尼科上市

    ……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過這種事就算是我們也沒辦法阻止，保羅‧沃爾克已經為我們做了證明。」

    郭守雲指的是上個月，美聯儲前主席保羅‧沃爾克在自己博客上發表的警惕美國房地產泡沫化的文章。

    作為美國經濟界的巨擘，被現任美聯儲主席格林斯藩讚譽為『美國過去二十年經濟活力之父』的傳奇人物，都沒能通過自己的影響力引起政界和金融界的絲毫關注，郭守雲和斯蒂芬‧布萊恩如果想要扭轉乾坤，效果多半如此。

    且不說郭守雲原本就不打算阻止，就算阻止也只是螳臂當車，歷史大勢怎麼可能因為個人而扭轉，除非他是一國領袖。

    起身拍了拍斯蒂芬‧布萊恩的肩膀，「好了，放輕鬆。以現在世界的經濟格局，就算是美國再次發生了大蕭條那樣的經濟危機，也一樣無法撼動美國在全球的地位。所以，我們大可不必擔憂，等待危機到來，然後再過幾年，看著它成為過去。而世界依舊存在，美國經濟也會再次復甦。」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後站了起來。

    「走吧，吃飯去，正好時間也到了中午。而且，說了這麼多，我也餓了。」

    拍了拍肚腹的郭守雲拉著斯蒂芬走了出去。

    ……

    2004年11月5日，紐約證券交易所外面的超大顯示屏上，出現了優尼科公司的上市廣告。

    而此時交易大廳內，郭守雲和優尼科CEO麗貝卡‧馬克周圍聚滿了華爾街的金融大佬。

    「布魯斯，恭喜了。你旗下又有一家公司成功上市。」喬治‧普雷斯科特‧布什笑道。

    他代表布什家族，來參與這次優尼科上市。

    「同喜，同喜。布什家族基金也是優尼科的投資方，公司上市大家一樣受益。」郭守雲笑道。

    「我們這些小股東可比不上你這位公司創始人。不過，布魯斯，鳳凰銀行什麼時候上市？」肯尼‧摩根，摩根家族主家第六代，也是摩根家族基金的繼承人。代表父親弗雷德里克‧摩根來參加優尼科的上市。

    看著圍在自己身邊，布什、摩根、肯尼迪、羅斯福四大家族的代表，以及凱雷集團、黑石集團、高盛、美林的代表，郭守雲很清楚他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請各位放心，鳳凰銀行上市之前的融資，一定不會少了諸位。」

    現在的郭守雲已經不是五年前，那時候的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利益都攥在自己手裡，一分也不交給外人。但現在，他明白，想要保住自己的富貴，就一定要有自己的人脈和勢力，錢反而成了次要的東西。

    而布什、摩根、肯尼迪、羅斯福這四大家族就是他投資的重點。結交了他們，自己在美國頂層社交圈中，就真正佔據了一席之地。在加上羅斯福家族女婿這個身份，也將淡化他身上的華裔身份。

    「…至於具體時間，會放在谷歌公司之後。」

    肯尼‧摩根等人點了點頭，他們並沒有追問谷歌。對於注重保值增值的家族基金而言，互聯網並不是一個可以令人放心的投資對象。最起碼現在還是。不過凱雷他們這些追求高收益的投資機構顯然不這麼認為。

    就在高盛的首席運營官喬‧史密斯準備問些什麼的時候，卻被麗貝卡‧馬克搶在了前面。

    「老闆，時間差不多了。」

    郭守雲點了點頭，「各位，我要去敲鐘，所以就先離開了。」

    「呵呵，難得的時刻，當然不能錯過。」約瑟夫‧肯尼迪二世笑道。

    眾人符合著點了點頭。

    「一會見！」

    「一會見。」

    郭守雲帶著麗貝卡走到紐約證券交易所管理公司專門給優尼科公司準備主席台時，公司的高層早已經在這裡等待了。

    看著他們望向自己的喜悅眼神，郭守雲微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

    作為全場矚目的焦點，伴隨著他走到主席台中央，台下的氣氛也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參加過領英上市的郭守雲很清楚接下來的流程，從麗貝卡手裡接過話筒後，迎著台下上百雙關注的目光，毫不怯場道：「各位，作為優尼科公司的董事局主席，我非常高興且真誠的感謝你們能夠蒞臨現場，參加優尼科公司的IPO。」

    「作為一家基於安然石油業務發展起來的石油公司，從01年到現在，優尼科已經經歷了三年的時間。三年來，我們始終秉承誠信正直、客戶至上、社會責任的企業文化，積極在石油勘探和開發領域不斷進步。」

    「現在的優尼科，已經由三年前一家資產不足百億的小型石油公司，發展為擁有937億美元總資產，366億美元營業收入，38.8億美元淨收益，總資產收益率5.73%，淨資產收益率12.34%，擁有63億桶石油儲備，業務遍及全球19個國家的大型石油公司。」

    「我們堅信，優尼科的發展將隨著全球石油價格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引人注目。我們也將努力，打造一家世界級的石油公司，為所有優尼科的股東帶來豐厚的回報。…謝謝大家，再次感謝大家今天的到場，謝謝！」

    「嘩啦…！」

    響亮的掌聲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大廳裡響了起來。

    伴隨著掌聲，郭守雲招呼包括麗貝卡‧馬克在內的優尼科高層按下了敲鐘的按鈕。

    而伴隨著巨大的鐘聲，漫天的綵帶從半空飄落，紅、藍、綠、紫，把整個現場點綴的一片喜慶。

    很快，優尼科股票的第一個成交單便誕生了。五十萬股，來自富達基金的投資。

    紐約證券交易所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哈桑‧溫斯洛把紙質的股票交易單遞到了郭守雲手裡。

    事實上，自從個人電腦出現在華爾街，無紙化辦公變得流行起來後。上世紀的股票交易單據已經告別了股票市場。

    現代的人們只需要通過電腦在自己的賬戶上點選交易按鈕，就能夠買入或賣出自己持有的股票。不需要再把股票交易清單跟現金一樣放在保險櫃裡。

    不過，把公司上市之後的第一筆交易清單交給公司創始人作為紀念品保留，也是紐約證券交易所多年的規矩。

    「郭先生，這應該是你收藏的第二張股票交易清單了吧？」哈桑‧溫斯洛笑道。

    「我還有一張領英的交易清單。」郭守雲笑道。

    「希望明年我能親自把第三張，第四張，甚至更多張親手轉交給您。」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希望郭守雲旗下的公司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

    「我想會的！…而且，我還會把這些股票交易清單當成郭氏家族的傳家寶那樣收藏。」

    第七百二十四章未來投資

    ……

    在郭守雲與朋友攀談的時候，也沒忘了關注優尼科的股價。上揚的曲線，令人心情愉悅。

    等到下午三點紐約證券交易所閉市，優尼科62美元的發行價已經漲到了73.4美元，一天之內增長了18.39%。比起微軟、蘋果、亞馬遜、雅虎等公司上市時的情形，這個增長幅度不算高。不過郭守雲已經很滿意了，優尼科只是傳統的石油公司，不是科技公司。對於現在關注短期收益，以及因為房地產而浮躁起來的華爾街而言，並不是備受期待的投資對象。能夠一下子上漲這麼多，還多虧了油價上升的大背景。

    但不管如何，隨著證券交易所閉市，總股本十億股的優尼科市值增加到了734億美元。

    《時代》、《商業週刊》、《彭博社》等商業媒體都用自己的頭版對優尼科的上市進行了詳細的報導。

    素來低調的郭守雲再次成為全球商界聚焦的人物。

    隨著一上市就進入全球五百強前百位的優尼科被眾人所知，也再度引發了廣大吃瓜群眾對這個華裔富豪到底有多少財富的疑問。

    郭氏商業集團、鳳凰銀行、雷霆基金、優尼科、環球公司、矩陣公司、太平洋能源集團、紅寶石公司、蘋果公司、谷歌公司，不算現在還處在研發狀態，並沒有上市的特斯拉汽車公司，郭守雲旗下諸多為人所知的資產中，領英作為紅寶石的獨立子公司上市，現在市值137億美元，排在微軟、雅虎、eBay、美國在線和亞馬遜之後，是美國，也是全球第六大互聯網公司。

    優尼科，市值734億美元，排在埃克森‧美孚，雪弗龍德士古和康菲之後，是美國第四大石油公司。不過石油領域巨頭眾多，優尼科在全球還排不進前十。但即便如此，在石油領域，它也是堪稱巨頭級的存在。

    只是優尼科公佈的股東名單來看，人們絲毫找不到與郭守雲相關的持股信息。紅鑽基金、雷科投資公司是什麼鬼？

    當然，只要具備一定金融常識的人就知道，這些持股機構中肯定有一部分是郭守雲掌握的殼公司。但這些殼公司都不上市，也不需要對外披露資料。所以他們到底有多少屬於郭守雲，有所多少是真實的投資公司，除了郭守雲自己以及少數人，恐怕沒有人清楚。

    這也給商業調查機構，尤其是福布斯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因為郭守雲在美國95%以上的資產都在布魯斯基金和郭氏慈善基金這兩支公益性基金名下，所以他們也不再費心思去調查被重重迷霧遮掩的郭守雲美國資產，而是只對其在亞洲的資產做出評估後，為其排名。

    郭守雲在亞洲資產同樣都沒有上市，再加上規模也遠不能跟美國相比，所以在保守的評估後，2003年，他在美國福布斯排行榜上的財富是98.3億美元。

    這樣的排名，對比郭氏商業集團、鳳凰銀行、雷霆基金、優尼科、環球公司、矩陣公司、太平洋能源集團、紅寶石公司、蘋果公司、谷歌公司巨大的規模和影響力，自然不能令人滿意。

    不過，福布斯也進行了一定的解釋，但效果寥寥。當然，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本來就漏洞百出，除了吃瓜群眾看個熱鬧，真正瞭解內情的上流人物，沒有誰會真的認為排行榜代表真實的個人財富。

    外界的紛擾，郭守雲並不關心。接到眾多朋友打來的賀喜電話，並一一表示感謝後，他開始推進自己真正關心的事情。

    「老闆，這是外部董事的聘請名單。」

    把麗貝卡手裡的文件接過來看了一眼，「都提前溝通過了嗎？」

    「已經確認其中並沒有強勢人物，而且都是對石油行業有一定瞭解，或者曾經在石油公司工作過的商業精英。」

    根據美國證券法案，上市公司必須設立外部董事會，監事會等機構，監督公司的運營和管理。

    另外2001年和2002年安然、世通等公司的財政醜聞，直接促成了《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的頒布，根據這部法案，外部董事對於公司經營有了更多的參與和檢察權。

    這意味著郭守雲對優尼科的管理，將受到更過的外部掣肘。雖然他現在仍然握有優尼科57.78%的股份，掌握絕對的控股權，以及董事會的絕對控制權，但也要考慮董事會和外部董事的意見。這就是上市的代價，獲得公眾資金，也要接受公眾，或者說外部監管。

    「既然沒問題，就按照這個名單執行吧。」

    「這次上市募集的資金有93億美元，想過要怎麼用嗎？」

    麗貝卡點了點頭，「老闆，現在包括美國在內全球經濟快速發展，加大了對石油的需求量，在油價上漲的大背景下，併購石油公司的代價太大，溢價太高。所以我建議，暫時放棄對石油公司併購，轉而支持石油勘探，以及對成品油期權投資。」

    一般而言，在行業衰退期的時候，行業併購會更多。行業繁榮期，併購活動就會減少。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溢價，行業繁榮期，收購一家公司往往會在公司市值基礎上多付出20%以上的溢價，這對於收購公司而言，會造成很大的財務壓力。

    優尼科從自己的前身安然石油業務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併購為主。就像他在優尼科上市時說的，公司資產從不足100億美元，在三年的時間裡暴增到現在的近千億美元。

    而這段時間也是美國經濟的低迷時期，併購的溢價很低。但從2004年開始，情況變得不一樣了。

    「現在優尼科在期貨上的投資有多少？」

    「34.7億美元的本金，3倍槓桿下持有104.1億美元的石油期貨合約，持有三年來總計獲得43.78%的淨收益增長。」

    根據郭守雲的要求，優尼科每個月都會抽出淨收益中的20%投入石油期貨，如今這筆資金已經累積到了34.7億美元。如果平倉，將獲得45.6億美元的淨收益，扣除資本利得後，優尼科三年就獲得了一倍的收益。

    從運營的角度來看，金融投資得到的收益和回報率可比石油開發高多了。這也是麗貝卡之所以想要把93億美元全部投入石油期貨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很瞭解自己這位老闆，對方一直是油價長期上漲的堅定支持者。她的建議符合郭守雲的投資理念，被允許的概率巨大。

    郭守雲考慮了一下後微微搖了搖頭。

    「全部投入石油期貨不合適。如果一切順利，伊拉克的石油資源明年就要正式分配，我們大概率會拿到馬吉努油田，但戰爭破壞了油田的開採設施，我們需要重新投資，而且我計畫把馬吉努油田的日產量增加到50萬桶，這需要我們投入至少投入40億美元。另外，我準備擴大巴西超深水區塊的勘探速度。如果找到石油，我們還需要投入巨資開採，這些都需要大筆的資金，只靠優尼科的營收未必夠。」

    「那您準備留下多少資金儲備？」麗貝卡點頭後道。

    「把公司在期貨上的投資補足100億美元，剩下的放在公司的貨幣賬戶裡吧。」雖然不準備拿出去投資，但怎麼也要保證這些錢不會貶值。

    「我明白了。」

    「今年巴西石油局還有勘探招標嗎？」

    「目前還沒有收到消息！」

    「時刻關注，如果他們繼續招標，你知道我的要求。」

    看著大老闆威嚴的目光，麗貝卡點了點頭。她實在搞不清楚郭守雲到底為什麼對巴西聖保羅盆地超深水區那麼感興趣。也許真的如外界傳言，他在賭，賭巴西近海超深水區有大油田。但這樣的賭注未免太大了。過去一年，優尼科已經在巴西超深水勘探上投入了1.5億美元，結果連油苗也沒看到一個。如果今年擴大勘探規模，那麼投入會翻幾倍。如果再找不到油田…！

    想到這裡，猶豫片刻後，「老闆，我們擴大巴西石油勘探投資，恐怕董事會那邊會有很大的意見。畢竟過去一年多我們並未在那裡有任何令人驚喜的發現。」

    「董事會那邊的壓力我來處理，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頓了一下後，郭守雲微眯著雙眼緩緩道，「麗貝卡，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個地方有石油，而且有大油田！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上帝會給我們一個大驚喜。」

    看著大老闆篤定的表情，麗貝卡心裡嘆了口氣，她就猜到大老闆會是這樣的回答。過去一年，每次說到這個問題，郭守雲都這麼說。事實上，郭守雲也是沒什麼太好的說辭。總不能直接告訴對方，我是重生人士，上輩子那裡就有大油田。我們要抓緊把坑佔住，不能讓別人搶了。

    郭守雲估計，這樣說的下場，就是麗貝卡把他當成神經病。

    相比之下，把所有一切都推給自己的直覺反而是一個靠譜點的答案。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用這個搪塞別人的提問，可謂是駕輕就熟。

    第七百二十五章動手

    ……

    跟麗貝卡‧馬克商量完優尼科的未來發展策略後，郭守雲看了看時間。抓起自己的外套轉身走出了房間。

    紐約廣場酒店，從車裡出來後，看著這家蜚聲美國上百年的奢華酒店，郭守雲心中湧起一股滿足感。因為自己是它的主人。

    「郭…郭先生！！」

    看到從一輛黑色羅孚加長版中走出來的年輕人，紐約廣場酒店總經理肯‧克羅斯震驚的長大了嘴巴。新老闆只讓他出來迎接一個人，可沒告訴他將要迎接的是因為優尼科的上市而蜚聲全美的頂級商業大亨。

    「你好！」

    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右手，回過神來的肯‧克羅斯連忙握住後，受寵若驚道：「您…您好，非常榮幸能夠見到您。」頓了一下後，又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再次問了一遍，「您是布魯斯‧郭先生嗎？」

    「這麼說你認識我？」

    這句話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當然！前天我也買了一些優尼科的股票。」

    「這麼說我們是合夥人了！」郭守雲點頭後笑道。

    「這是我的榮幸！」

    「那麼合夥人先生，我找的人在哪？」

    「季女士已經在裡面等您了，請您跟我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馬修，帶克羅斯先生去休息！」郭守雲可不希望外界有更多人瞭解自己的家事，尤其是在美國。

    「克羅斯先生，這邊請吧。」

    看著身材粗壯，表情冷酷的馬修，肯‧克羅斯乖乖閉上了嘴巴。

    郭守雲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腳朝酒店裡面走去。

    廣場酒店自從1943年翻新後，半個世紀以來，不管是特普，還是瓦利德王子這兩任主人都沒有對它進行徹底的翻修。以至於這家聲名赫赫的五星級酒店在進入新世紀後，內部裝飾和設施都已經落後於同行。所以，在郭守雲接手後，第一件事就是封閉酒店進行翻新。

    近一年下來，已經投入了超過1億美元。而未來兩年還要投入3億美元，才能完成整棟酒店的裝飾。好在，作為一家擁有近百年歷史的酒店，內部的很多油畫、雕塑、擺件都已經是文物級別。通過拍賣，酒店回籠了近5000萬美元，也節省了一部分開支。

    踏進酒店大門後，可以看到大廳中顯得極為空蕩，曾經老舊而奢華的牆紙和裝飾，都已經拆除一空，只剩下空曠的牆壁。

    看著站在空曠大廳當中，身穿酒紅色女士大衣，以及黑色女式西褲和高跟鞋，長發披肩的高挑女子，郭守雲笑著走了過去。

    抱了一下後，郭守雲笑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身材纖細的女人嗎！」季紅看著他道。

    「我還是喜歡豐滿些，太瘦了摸著全是骨頭，這裡連起碼的手感都沒了。」說著，他看了一眼對方豐滿的胸口。不過因為厚重呢子大衣，根本看不到絲毫誘人的春光。

    季紅白了他一眼，「牛嘴滑舌！」

    笑了笑後，郭守雲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直接去家裡，讓我來這幹嘛？而且都是建築材料和光禿禿的毛坯，有什麼好看的！」

    「你跟我來！」

    季紅拉著郭守雲上了電梯，一路來到9樓，一出電梯就是滿眼的腳手架，顯然這一層正在裝修。只是因為今天是週末的關係，這裡並沒有工人。

    順著樓道走到裡面一間已經裝修完牆面，地面鋪好地板的客房，除了燈具、踢腳線、窗簾等散件，整棟房間的硬裝已經做完了。

    「你看！」

    順著季紅手指的方向，郭守雲看到的是用高檔壁紙貼滿的牆壁。

    「很好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摸一下！」

    郭守雲依言上前，伸手在壁紙上一摸，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摸得面積稍大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壁紙上有細微的起伏。

    季紅走到旁邊，蹲下身揪住壁紙的一腳用力向上一拉，貼好的壁紙瞬間被她扯下來一塊。露出來的是透著青灰色的水泥牆壁。

    郭守雲對室內裝飾工程並不瞭解，但他知道季紅不會無的放矢。

    「考慮到紐約廣場酒店正在裝修，所以我特意瞭解了一下室內裝修工程的各個流程，所用材料和報價。結果發現，原本應該在水泥牆面刮膩子抹平後才能貼的壁紙居然直接貼了上去。而在酒店提交總部的裝修費用中卻記錄了200萬美元的膩子粉和乳膠漆支出。」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在我審查酒店裝修費用的時候發現，踢腳線、壁紙、地板的報價普遍比市場價貴了五到十美元，雖然放在單個項目中不起眼，但綜合起來的時候，我們在裝飾材料中多支出了800萬美元！」

    「看來無論在哪裡都有人不甘寂寞啊！」郭守雲微眯著雙眼感嘆道。

    「人性而已！那裡不是一樣！」

    郭守雲點了點頭，「你調查過了嗎？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沒有底下那位配合，我想這件事不可能隱瞞到現在。」

    郭守雲想到了被留在酒店大堂的肯‧克羅斯。

    認同的點了點頭後，「你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起訴，然後把我們的損失追回來。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華夏公司是好欺負的。」季紅冷聲道。

    在收購紐約廣場酒店的時候，除了特普這個中間人，以及酒店上任主人瓦利德王子，沒有人知道郭守雲跟這樁收購有瓜葛。簽訂的收購合同，是季紅代表的雲帆投資。

    一家華夏公司收購了美國最好的酒店，再加上季紅剛剛生產，既要照顧孩子，還要忙活魔都廣場酒店的建設，對於紐約廣場酒店的改建工程，關注度自然不如近在咫尺的魔都。

    監管的鬆懈，再加上對華夏公司的輕視，自然會讓別有心思的人鑽了空子。

    事實上，這個時代，華夏公司因為不熟悉國際市場的遊戲規則，而被人下套，導致國際投資損失慘重的例子真是太多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作為公司首席執行官，你也需要樹立自己在公司內部的威信。」

    季紅點了點頭。

    「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

    「嗯！」

    「還有別的事嗎？」

    「本來想去逛逛商店，給小崢和雲姐買點禮物帶回去。不過看你現在在美國火爆的樣子，估計是去不了了。」

    郭守雲搖了搖頭，「你要是早來半個月的話，說不定還行。但現在就是那些不認識我的人，也會因為你的關係對我多看兩眼。」

    「為什麼？」

    「誰叫你長得這麼漂亮！」說著，拉過季紅的玉手，「走了，回家！晚上我要吃你做得川菜。」

    小別勝新婚，兩人之間的甜蜜與躁動自然不需贅述。

    在幫著季紅處理廣場酒店貪污的時候，郭守雲也留在紐約處理自己的事情。

    比如，現在坐在他面前的這位，身穿公正的藍色西裝，提醒微胖的中年人。

    「史密斯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小溫斯洛普‧史密斯，打量著面前這位因為優尼科上市而名聲大振的年輕人，握住對方的手後，帶著幾分感嘆道：「郭先生真是年輕的令人難以置信！尤其在您所取得的令人驚訝的事業面前。」

    「過獎，請坐！」

    「謝謝！」

    兩人對坐下來後，王玨為兩人端上咖啡。

    道了聲謝後，小溫斯洛普‧史密斯開口道：「郭先生，我很好奇您為什麼把雙方見面的地點約在這個紐約郊外的農場？」

    郭守雲淡淡一笑，「史密斯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猜得到我的目的。」

    想到自己瞭解的一些傳言，他眉頭微皺，緊緊地盯著對方道：「你想收購美林？」

    「沒錯！」

    「作為近百年來最成功的金融機構，美林讓投資從華爾街走向主街，深刻的改變了美國人的理財習慣。客戶至上、尊重個人、團隊合作、公民責任和誠信正直的美林『十誡』蜚聲國際，也讓這家美里爾、彼得‧林奇，以及令尊溫斯洛普‧史密斯先生創立的公司，成為全球最成功的金融公司！」

    「…2000年美林淨利潤達到了創紀錄的38億美元，稅前利潤率達到21.3%，股本回報率達到24.2%。在全球承銷業務排行榜中，美林連續48個季度居於榜首，市場份額達到13.3%。在全球收購兼併業務排行榜上，美林排名第三。在金融領域研究方面，你們排名世界第一，並且在全球股權二級市場交易領域佔據統治地位。」

    「與此同時，美林的個人財富管理的資產總額達到1.5萬億美元，全球資產管理業務管理的資產總額達到5570億美元。美林擁有7.2萬名僱員，21200名財務顧問，在全世界44個國家和地區設有975家分支機構。遍佈全球的業務，以及良好的信譽，令美林成為全球金融機構都為之羨慕的存在。」

    「但是！」郭守雲話鋒一轉，「…隨著斯坦‧奧尼爾成為美林的第12位首席執行官。他制定了所謂的『新美林』計畫，不僅賣掉了加拿大、日本、馬來西亞等美林在過去半個世紀中披荊斬棘所成就的業務，還削減了33%的美林員工。這直接違背了『美林大家庭』的核心文化。」

    「尤其過分的是，在美林跟安然醜聞有所牽扯的時候，他推出了羅伯特‧福斯特、威廉‧福斯、詹姆斯‧布朗，以及投資銀行部主管丹‧貝利為替罪羊，卻全然不顧司法部濫用職權，把他們送進南弗吉尼亞聯邦監獄的事實。」

    第七百二十六章史密斯二世

    ……

    「尤其過分的是，在美林跟安然醜聞有所牽扯的時候，他推出了羅伯特‧福斯特、威廉‧福斯、詹姆斯‧布朗，以及投資銀行部主管丹‧貝利為替罪羊，卻全然不顧司法部濫用職權，把他們送進南弗吉尼亞聯邦監獄的事實。」

    「到了現在，美林的文化和近百年來所堅持的職業操守，已經被斯坦‧奧尼爾全部拋棄。現在的美林已經不再是美林人共同努力、奮鬥，以及維護的偉大事業，而是斯坦‧奧尼爾為自己謀私利的工具。」

    說著，郭守雲把自己手邊的一份資料遞給了對方，「現在美林在房地產抵押貸款以及高風險債券上的風險敞口已經超越了雷曼和貝爾斯登，槓桿比超過22倍。比起斯坦‧奧尼爾2002年上任時已經翻了一倍，而且隨著美國房地產行業的繁榮，美林的風險敞口還在不斷的擴大。但沒有人能夠準確的預測市場，盲目的擴大負債，只會把公司推入覆亡的邊緣。」

    頓了一下後，「史密斯先生，在美林工作28年，同時作為美林創始人，受人尊敬的溫斯洛普‧史密斯先生的兒子，我覺得您很有必要站出來幫助美林重新回到它正確的軌道。」

    看完郭守雲給自己的資料後，小溫斯洛普‧史密斯道：「郭先生，我確實不贊同斯坦‧奧尼爾對美林的管理方式，但現在我已經離開美林很久。手中持有的美林股票也已經全部賣掉。所以，在收購美林這件事上，我沒辦法幫你。」

    他話鋒一轉，「而且，你憑什麼讓我相信，擁有美林的你，不是第二個斯坦‧奧尼爾？據我所知，鳳凰銀行可是美國基於房地產CDO最大的投資商。要說危險，你們可比美林危險多了。」

    「史密斯先生雖然離開了美林，但這並不代表您在美林內部失去了影響力。據我所知，美林董事會內部，有很多你的朋友，尤其是吉爾‧康韋女士。…至於閣下剛才提到的鳳凰銀行持有的CDO，如果史密斯先生做過詳細調查的話，就會發現，我們為每一份CDO投資都做過對沖。就算整個市場崩潰，也不會讓鳳凰銀行的運營出現系統性的風險。」

    「另外，過去五年的諸多事實證明我在金融領域的投資還是有一定的心得，自信不會讓公司出現過大的損失。」

    「郭先生太客氣了。您過去五年在金融投資領域的成就可以用『輝煌』來形容。」

    郭守雲微笑道：「那史密斯先生同不同意幫我？事成之後，我保證您將重新回到美林，並成為我們的總裁和首席運營官，幫助美林重新找回它丟失的文化。」

    小溫斯洛普‧史密斯思慮片刻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現在說起來有些丟臉，但郭先生的坦誠讓我覺得不應該隱瞞。事實上，在2000年離職的時候，美林的董事會沒有任何一個人給我發過一封郵件，或打過一通電話。包括你剛才提到的，與我共事二十多年的吉爾‧康韋女士。而且根據我瞭解到的消息，美林的管理層和董事會在奧尼爾的統制下已經完全割裂了。」

    「…2000年，美林執行委員會中有23人。但在2002年奧尼爾成為美林的首席執行官後，有18人被辭職或者自己離開。等到2003年，湯姆‧帕特里克和阿沙德‧扎卡里亞也被解僱，塔裡和科曼斯基以及公司首席戰略顧問傑瑞‧肯尼已經失去了對公司的影響力。」

    「…現在美林的管理層都是斯坦‧奧尼爾培植的親信。另外，因為美林股價回升，董事會也對奧尼爾的決策非常滿意。所以，除非你能取得奧尼爾的同意，或者拿到公司的絕對控股權。否則很難通過影響董事會而戰勝他。」

    郭守雲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斯坦‧奧尼爾對美林的掌控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雖然我對斯坦‧奧尼爾的經營策略並不認同，但他的政治手腕確實令人佩服。如果不是美國政府總統中從來沒有黑人出現，我想他有資格去參與競選，而且有非常大的可能成功。」

    看著他感嘆的樣子，郭守雲很想說美國很快就要迎來建國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但這個念頭在腦中劃過後就消失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對美林的收購。

    「這麼說，如果我想要收購美林，就只有在股權上想辦法？」

    「至少從目前美林的局勢來看是這樣！」

    郭守雲瞭然的點了點頭，「史密斯先生，非常高興今天與你會面。如果我成功收購美林，希望你能夠回到美林繼續任職。」

    「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你還需要我？」

    「當然！作為公司創始人的後代，你的回歸更多的代表著美林文化的回歸。而且，您本人出色的工作能力，也是我們看中的地方。」

    「多謝郭先生的讚譽，如果您能夠成功，我本人非常願意繼續為美林效勞。另外，如果郭先生在收購美林的過程中需要瞭解一些內部情況的話，我很樂意提供自己知道的所有內容。」

    「那我先提前說一聲謝謝了。另外，我希望史密斯先生能夠為今天的見面，以及之前我們提到的內容保密。」

    「當然！」

    讓吳曉靜送他離開後，郭守雲看著遠去的車影忍不住嘆道：「看來爭取美林董事會支持是沒機會了。」

    王玨認同的點了點頭。

    「就這麼讓他離開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他把我們秘密收購美林的消息透露給奧尼爾，只怕我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不會！過去五年的時間裡，小溫斯洛普‧史密斯曾經在多個公開場合表達了對奧尼爾的不滿。他賣掉美林的股權也是事實。如果這種敵對的態度是一場表演，那麼沒有幾個人可以連續演上五年。尤其他還是美林保守派的代表人物。」

    「接下來您準備怎麼做？」王玨點頭後道。

    「當然是尋求更多美林的股份。只是那些美林大股東們都是一頭頭貪婪的惡狼，想要擺平他們，我們自己也要大出血。」郭守雲頭疼道。

    「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即便是現在有所損失。以後也會幾倍的賺回來。」

    看著她的笑臉和篤定的神情，郭守雲微笑著點了點頭後，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時間是最好的幫手！」

    第七百二十七章 iPhone試驗機

    ……

    季紅在紐約留了一個星期便離開了。魔都那邊還有孩子需要照顧，她不可能離開太長時間。至於紐約這邊，自然有專門的負責人關注，她只需要關注進度，並做好檢查工作。

    而郭守雲則帶著斯蒂芬‧布萊恩來到了蘋果在加州庫比蒂諾的總部。比起後世那座令人驚豔的飛船，現在的蘋果總部只是普通的工業園區。

    已經來過這裡多次的郭守雲可謂是輕車熟路。

    「為什麼我們不去研發區？」

    跟著郭守雲走進他在蘋果的辦公室後，斯蒂芬‧布萊恩詫異道。

    「史蒂夫把iPhone的研發視作他的生命。對於研發區的安保工作更是做到了他能夠想到的極致。因此，即便是我這個董事長也不能隨便帶人進去。所以我們還是等等吧，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了，史蒂夫，你應該不陌生吧？」

    「蘋果曾經是高盛的客戶，不過我跟史蒂夫‧喬布斯並沒有太多直接的接觸，所以算不上瞭解。…至於現在，我更瞭解的還是比爾。」

    比爾‧奧本海默，蘋果公司的首席財務官。蘋果公司『401（K）退休金』資產投資規劃，公司的薪資發放，以及公司流動資金管理，合作方都是鳳凰銀行。而這些問題也基本都是比爾‧奧本海默跟鳳凰銀行來溝通。雙方之間自然不會陌生。

    「…不過聽說，史蒂夫‧喬布斯可是一個性格倔強，脾氣古怪的傢伙！」

    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郭守雲笑著點了點頭。

    「天才總是有些異於常人的脾氣和愛好。不過這樣的人心思通常也沒有那麼複雜。只要你找準他的性格特點，相處起來並沒有外界想像的那麼難。」

    郭守雲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大概是來了！」

    斯蒂芬‧布萊恩隨著郭守雲站起，同時轉頭朝門口方向看去。

    「砰！」

    緊閉的房門被人直接推開了。

    這種沒有禮貌的行為，直接讓斯蒂芬‧布萊恩皺起了眉頭。不過，郭守雲倒是不以為意。他已經習慣了喬布斯這種唯我獨尊的處事風格和個性。

    看著身穿黑色高領毛衣，帶著金絲眼鏡，臉上透著興奮的傢伙，郭守雲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雙方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後，郭守雲笑道：「史蒂夫，做完了手術，你這傢伙的身體又結實的跟公牛一樣了。」

    「布魯斯，我的身體一直很結實。當年我可是攀登過珠峰的人！」

    看著他得意的神色，郭守雲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瞭解喬布斯的生平，知道他是禪宗的狂熱粉絲，素食主義的忠實信徒。1974年，喬布斯從裡德學院退學，並在雅達利公司工作一段時間後，曾經有過一段去印度的朝聖之旅。甚至還剃了光頭。

    不過攀登珠峰這件事，比起真正爬上去的王石，喬布斯只是在印度靠近華夏西Z的馬納裡鎮待了兩個星期而已，並沒有真正把攀登珠峰這件事變成事實。但這並不妨礙喬布斯拿著它吹噓，畢竟這件事除了少數人，沒幾個知道真實的內情。郭守雲之所以知道，還是溫蒂告訴他的。而溫蒂的消息來源則是自己的閨蜜，喬布斯的妻子勞倫娜。

    「史蒂夫，這位是鳳凰銀行的首席執行官斯蒂芬‧布萊恩。布萊恩，這位就是蘋果的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喬布斯。」

    郭守雲為兩人介紹道。

    「一直以來，喬布斯先生都是美國科技界大名鼎鼎的精英。在閣下的帶領下，蘋果推出了一系列令人驚豔的產品，而我個人也是蘋果的忠實用戶。即便現在，我仍然記得我的第一台電腦就是蘋果公司的Apple2型電腦。它非常優秀。」

    雖然對於史蒂夫‧喬布斯不禮貌的行徑有些不喜歡，但這並不妨礙斯蒂芬‧布萊恩面帶微笑的對他恭維一番。

    這是斯蒂芬‧布萊恩在華爾街二十幾年磨練出來的交際手腕和高超情商。當然還有他從小受到的優越教育。

    比起父母只是普通人，完全草根崛起，性格有些怪異的喬布斯。斯蒂芬‧布萊恩就是那種傳統的白人精英家庭的孩子。嚴格的家庭教育，貴族私立學校，再到威廉姆斯學院，這種傳統的頂尖貴族大學。

    畢業後進入華爾街，因為出眾的人脈，很快就可以在投行中站穩腳跟。然後順風順水的得到普通人需要幾十倍努力和天賦才能得到的一切。

    用兩個最容易理解的詞來形容喬布斯和斯蒂芬‧布萊恩。郭守雲會選擇『鳳凰男』和『高富帥』。

    握住斯蒂芬主動伸過來的右手後，史蒂夫‧喬布斯微笑著點了點頭。經過被人一腳踢出蘋果，再加上差點回歸佛祖懷抱的經歷，多少改變了喬布斯的性格。讓他變得不那麼偏激和自傲。

    「比爾曾經多次跟我說起布萊恩先生在金融方面的才華。尤其在閣下成為鳳凰銀行的首席執行官後，蘋果公司的理財收入增加了13個百分點。」

    「為客戶獲得更多的資本回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兩人互相恭維一番後，便客氣的鬆開了右手。

    對於他們的和睦相處，郭守雲還是很滿意的。

    「史蒂夫，我這次我把斯蒂芬帶來，主要想看一下iPhone的研發。」

    他的話音剛落，喬布斯的眉頭便緊皺起來。

    「放心，斯蒂芬是自己人。而且，我已近讓他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如果他把iPhone的消息透露給外界，這輩子賺的錢都要賠給蘋果。」

    從郭守雲手裡接過保密協議看了一遍後，喬布斯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

    郭守雲點了點頭，跟著喬布斯走出了辦公室。一行人穿過走廊，來到了蘋果的研發區。

    「布魯斯，你知道規矩！」喬布斯停下後道。

    「當然！」

    郭守雲點頭後，把自己的手機、鑰匙扣等拿出來放到了一邊的條形碼保險櫃裡。

    見他如此，斯蒂芬‧布萊恩自然也跟著拿出了自己的東西。馬修、王玨、吳曉靜當然也一樣。

    不過這還不算完，在經歷了兩道安檢門後，他們才真正進入了蘋果的研發區。

    「真是越來越令人期待了！」

    斯蒂芬‧布萊恩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語氣頗為興奮道。

    郭守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後沒有說話。

    穿過安檢門後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的辦公室中不時有人進出。喬布斯走到盡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眾人依次而入，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一百五十平米大小的房間。

    沒有科幻電影裡演的那麼井井有條，而且充滿科技感。相反，因為擺放諸多不同類別的元器件的關係，顯得有一絲雜亂。

    「喬納森！」

    史蒂夫喊了一嗓子，一個身材略瘦，下頜蓄著濃密的鬍鬚，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過來。

    「史蒂夫！…布魯斯？」

    「嗨，喬納森！」

    郭守雲朝對方擺了擺手。

    喬納森‧魯賓斯坦，蘋果硬件研發部的主管，他跟軟件研發部主管斯科特‧福斯特爾，以及設計部門主管喬納森‧艾維，並稱蘋果公司核心研發崗位的三駕馬車。

    「你怎麼來了？」

    喬納森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

    「聽說你們的工作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所以趕過來看看。」

    在兩人說話的時間內，斯蒂芬‧布萊恩就在不斷的四下打量。很快他就被放在喬納森‧魯賓斯坦手邊，那個看起來像手機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其實不只是他，郭守雲也看到了。

    「這就是你們製作出來的成品？」

    郭守雲看著桌子上成人巴掌大小，黑色的外殼，但厚度接近兩釐米的手機問道。

    點頭後，喬納森‧魯賓斯坦興奮的拿起桌子上的黑色手機，按鍵打開後遞到了郭守雲手裡。

    「多點觸控技術，一鍵返回技術，手動翻頁技術，我們都實現了。」

    拿到手裡後，郭守雲看著這個傻大黑粗，像板磚多過手機的iPhone。雖然非常原始，但不同於按鍵手機的直通式屏幕已經初具雛形。多點觸控技術，一鍵返回技術，手動翻頁技術，郭守雲試了一下，感覺還不是很流暢。手機裡面的軟件來來回回就那麼十幾個都是蘋果自己的產品。

    當然，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優秀了。

    「什麼時候，能把iPhone的厚度減到只有它的四分之一。我們就可以正式推出市場了。」

    「史蒂夫也是這麼說。不過以現在的硬件發展水平，只怕短時間內我們根本做不到。」

    「我寧願等等。也不願意把一款有瑕疵的產品推出市場！」喬布斯肯定道。

    郭守雲讚賞的點了點頭。

    「蘋果要引領未來消費電子產業的發展，當然要精益求精，把最完美的產品推出市場！」

    喬納森‧魯賓斯坦聳了聳肩。兩位大佬都這麼說，他當然不會反對。

    「老闆，能把它給我看看嘛？」

    「當然！」

    第七百二十八章 A3芯片

    ……

    「蘋果要引領未來消費電子產業的發展，當然要精益求精，把最完美的產品推出市場！」

    喬納森‧魯賓斯坦聳了聳肩。兩位大佬都這麼說，他當然不會反對。

    「老闆，能把它給我看看嘛？」

    「當然！」

    已經通過郭守雲和喬納森‧魯賓斯坦之前的簡單演示，瞭解到這款蘋果手機原型機的魅力後，斯蒂芬‧布萊恩眼神中透著期待和興奮，彷彿拿起什麼珍貴而不可思議的東西，所有的動作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不可思議，這太驚人了，多麼劃時代的產品！」

    在喬納森的指導下，越來越瞭解這款手機的功能後，斯蒂芬‧布萊恩嘴裡的感嘆詞就越多，臉上震驚之色就越濃。

    郭守雲和史蒂夫‧喬布斯對視一眼後，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自傲的笑意。但比起喬布斯覺得自己研發出一款改變整個手機行業的產品。郭守雲驕傲的是他把蘋果公司變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布魯斯，喬布斯先生，蘋果公司研發出了一款偉大的產品，我相信這款手機一旦推出市場，將深刻的改變現在全球手機行業的格局。」

    深吸了口氣，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後，斯蒂芬‧布萊恩仍然語氣難平道。

    「這也是我們期待的事情。」

    「那它什麼時候可以推出市場？」斯蒂芬緊接著問道。

    「我沒辦法給布萊恩先生提供準確的時間，因為研發進度受到了硬件的制約。不過我想距離上市應該不會超過兩年。」喬布斯沉吟片刻後道。

    「兩年？為什麼？現在不是已經有成品了嗎？」

    斯蒂芬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iPhone原型機。

    「這只是我們做出來的一款試驗機，為的是驗證剛剛研發成功的多點觸控技術。相比一款成熟的手機而言，它太大也太厚了。」

    「劃時代的產品剛推出市場的時候並不都是一款成熟產品，摩托羅拉3200的體積比這款原型機大那麼多，不也一樣取得了成功。蘋果完全可以先推出市場，然後再一步步的改良！」

    摩托羅拉3200，就是華夏人嘴裡常說的大哥大。傻大黑粗的典型代表，不過它卻是改變了通信行業的格局，也深刻的影響了現代社會的社交方式。

    喬布斯搖了搖頭，「摩托羅拉3200推出市場時，整個市場上沒有什麼能夠與他們競爭的產品。但現在不一樣，小巧且優秀的手機產品很多。如果我們不能在工業設計和用戶體驗上超過它們，那麼就不足以顛覆整個手機行業。蘋果改革者的印象就不會深入人心。…布萊恩先生，iPhone對我們的意義不只是錢，而是要在全球所有人心中矗立起蘋果是一家全球最頂級的科技公司，是科技行業的極客！是行業的顛覆者！同時也代表著科技的未來！」

    看著喬布斯驕傲而自信的表情，斯蒂芬‧布萊恩深吸了口氣後讚歎道：「喬布斯先生的格局比我想像的更深刻和廣泛。」

    「事實上，在這方面布魯斯幫了我很多。對於蘋果公司的戰略規劃，他才是真正的設計師！」

    斯蒂芬‧布萊恩點頭後笑道：「《智能時代》可是被全球科技界奉為圭臬。」

    對於兩人的誇獎，郭守雲也沒否定。

    「我們還是出去說吧，把這裡留給喬納森！他可不喜歡浪費時間聽我們聊天。」

    喬納森‧魯賓斯坦聳了聳肩。作為典型的理工男，除了自己感興趣的女人，他更喜歡在硬件的世界裡遨遊。

    眾人點頭，出了蘋果研發區，來到了旁邊的小公園。眾所周知，喬布斯一向喜歡開放式的工作環境，以及足夠的放鬆空間。所以，蘋果公司總部周圍總會留出一部分設計成綠樹環繞的公園。

    當然，除了喬布斯，這裡也成了蘋果員工休息時最喜歡來的地方。偶爾也有一些公司主管把自己分管業務的會議召開地點放到這裡。所以，在一行人走過來的時候，這裡雖然幽靜，卻並不空曠。

    「史蒂夫，iPhone的芯片研發進度如何了？」

    在收購了ARM公司和紅寶石公司的芯片部門，得到高通的部分基帶專利授權後，極大的增強了自身研發實力的蘋果公司便開始研發自己的第一款移動芯片。

    「還在試驗階段，推出市場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能趕得上iPhone上市嗎？」

    「羅斯跟我保證說沒有問題。」

    羅斯‧帕克，蘋果芯片部門的主管。現在ARM公司已經不在作為一家單獨的子公司而存在，而是整合進了蘋果內部，跟硬件部門、軟件部門一樣成為直屬喬布斯領導的芯片部門。英國的公司改成了蘋果公司英國芯片研發部。

    郭守雲瞭然的點了點頭。

    因為有了ARM的基礎，再加上紅寶石公司原來芯片部門的加成，現在的蘋果公司芯片部門並不是從零開始。

    所以，對於iPhone移動芯片的設計要求自然也會比上一世高得多。

    經過四年多的發展，蘋果芯片部門授權給全球手機等移動設備使用的芯片已經開發了兩個版本。

    A1芯片設計標準是90nm製程，ARM926的CPU架構，125赫茲核心頻率。

    A2芯片設計標準是90nm製程，ARM11的CPU架構，220赫茲核心頻率， WCDMA、GMS基帶。

    正在研發A3芯片性能自然比A2更上一層樓，65nm製程，仍然在研發狀態的單核A8CPU架構，600赫茲核心頻率，以往沒有加入的GPU和內存，也將成為必需品。基帶採用WCDMA，GMS。

    因為A2和A3之間一下子跨步了太多，也導致了A3芯片的難產。尤其是GPU，不管是英特爾、ATI、英偉達這樣的巨頭，還是Power VR這樣的中小型GPU公司，現在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PC市場，基於移動芯片的GPU架構遠遠不能滿足蘋果iPhone的需求。

    所以，現在A3芯片所需要的GPU，蘋果公司也在自己進行研發，當然收購是免不了的。只是它並沒有去碰那些難以收購的巨頭，只是整合了一些研發實力出眾的小型GPU公司。而且蘋果也沒準備研發PC端的GPU架構，而是只針對移動端。這樣相對能夠節省精力，提升研發速度。

    至於內存，只能等待東芝、鎂光、德州儀器能有所突破。畢竟全球的芯片公司，沒有誰能夠包打天下。三星號稱手機製造一條龍，但也採用了ARM公司的CPU架構。

    根據郭守雲跟喬布斯商定的蘋果芯片的發展策略，CPU和GPU架構自行研發，內存和基帶採用別人的專利。這也就意味著後世大名鼎鼎的高通稅肯定是免不了。但好在紅寶石公司收購巨積公司CPU部門，而紅寶石又把自己的芯片部門轉讓給蘋果公司後，CDMA的專利已經全部齊備，這無疑能在跟高通公司談判時佔據一些主動。

    「史蒂夫，從蘋果第三季度的資料來看，蘋果零售店與分銷商提供的利潤差距接近一倍。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更進一步增加零售店的規模。而且，這有利於維護蘋果公司的聲譽，增加營收，減少不必要的矛盾，尤其是用戶體驗。」

    2004年三季度，蘋果的銷售總收入21.39億美元，其中美國國內為12.53億美元，國際部分為8.56億美元。其中iPad、iBook、iMac系列硬件產品銷售收入佔據71.3%。其中直營店收入佔據硬件銷售總收入的33.5%，單店平均季度營收超過1200萬美元。

    由此可見線下直營店對蘋果銷售的重要性。而且，後世華夏諸多手機廠商，對線下銷售渠道的拚殺，郭守雲還記憶深刻。

    互聯網銷售全球第一的華夏尚且如此，美國、歐洲、日本等國家線下渠道的重要性也就不需要多言了。

    「布魯斯，現在我們已經在美國、日本和歐洲擁有157家直營店，這已經非常多了。而且我們也需要時間尋找合適的店面，培訓合格的銷售人員。畢竟蘋果是一家科技公司，不是超級市場，蘋果的員工要具備良好的職業素養和水平。另外，現在蘋果直營店的回報之所以超過分銷商。除了我們更加優秀的服務質量，更重要的還是大型城市相對廣闊的市場為蘋果提供了足夠的客戶。」

    「如果我們把直營店向中小城市拓展，銷售市場緊縮，必然會造成銷售成本的增加，尤其是人力資源成本。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城市設立直營店，把中小城市的銷售交給分銷商代理。」

    郭守雲點了點頭，「比起代理商，我更希望蘋果應該自己培養加盟商。這樣方便我們對所有蘋果商店形象、服務和設計進行綜合管理。」

    「這件事我考慮一下。」喬布斯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

    「兩位，蘋果公司運營良好，前景光明，你們考慮過讓它重新上市嗎？」斯蒂芬‧布萊恩問道。

    他是鳳凰公司的CEO，自然要站在鳳凰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如果蘋果公司IPO，以它年均82.79億美元的銷售收入，4%的總資產回報率，以及54.56億美元的現金流，80.87億美元的總資產，毫無疑問將成為華爾街的新寵兒。作為承銷商的鳳凰銀行也將從蘋果的上市中大賺一筆。

    「上市？」

    郭守雲和喬布斯對視一眼後，齊齊搖了搖頭。

    對於郭守雲而言，蘋果iPhone還未研發成功，並且徹底的奠定公司在智能手機行業中地位的時候，他才不會考慮讓蘋果公司重新上市。

    至於喬布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他被踢出自己親手創立的公司時就受夠了董事會對他的管制。錢，他現在不缺。不希望自己頭頂出現一個對他指手畫腳的董事會。

    並不是誰都能夠像郭守雲那樣契合他對未來科技的理解，能夠對未來蘋果的發展提出準確而寶貴的建議，並且把公司的管理權完全賦予他。

    「為什麼？難道蘋果的發展，尤其是研發不需要投入更多的資本嗎？」斯蒂芬‧布萊恩道。

    「斯蒂芬，蘋果並不缺錢。」郭守雲搖了搖頭。

    「沒錯，我們對上市沒興趣！」喬布斯認同道。

    看著掌握蘋果公司管理和運營大權的兩大Boss臉上堅定的表情，斯蒂芬‧布萊恩無奈嘆了口氣。

    「好吧，就當我沒說！」

    斯蒂芬‧布萊恩聳了聳肩。

    「斯蒂芬，現在蘋果的新產品你看到了。現在你覺得我們之前商量的事情如何？」

    「我會盡快把黑莓、英特爾的股票全部賣掉。」

    斯蒂芬‧布萊恩肯定的答道。雖然蘋果的iPhone目前還只是原型機，但已經具備了一款劃時代的通訊產品的雛形。相比之下，就算是黑莓的按鍵手機科技再先進，也免不了被淘汰的下場。

    「不僅是黑莓，還有我們資產管理部門和財富管理部門持有的摩托羅拉、諾基亞等所有的手機公司的股權。」

    斯蒂芬‧布萊恩點了點頭。

    郭守雲看了看時間，「時間也差不多到傍晚，我們難得湊到一起，把今天晚上公司沒有事情的高管叫上，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我沒有意見！」斯蒂芬‧布萊恩道。

    喬布斯也緊接著點了點頭。

    「我們去哪？大道嗎？」

    大道是一家餐廳的名字，米其林二星餐廳，也是蘋果公司從上到下最喜歡去的地方。

    「我想念那裡的牛排和法式煎鵝肝。」郭守雲笑道。

    晚上的聚餐自然不需要多言，蘋果的高管，包括他和斯蒂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像跟谷歌、紅寶石公司的高管聚會那樣玩到很晚，玩出那麼多花樣。所以，大家坐在一起簡單的聊了聊，溝通一下工作和感情後，便在晚上九點左右散場了。

    把斯蒂芬‧布萊恩安排在寒山別院，郭守雲回了自己家。

    伊麗莎白和喬治兩個小傢伙早已經上床休息，只有溫蒂還在臥室的床上看書等他。

    現在已經是11月下旬，溫蒂的肚子已經顯懷，而且很大了。

    「怎麼還沒睡？」

    「等你嗎。再說現在時間也不算晚！」

    郭守雲笑著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後，看了一眼放在旁邊床頭櫃的書籍。

    「《斯瑟蒂克胎教40周》，這本書你不是看了一遍嗎？」

    「自從懷孕後我覺得自己記憶力比以前差了好多，所以要多看幾遍，免得漏掉什麼關鍵細節。」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郭守雲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第一胎照書養，第二胎當豬養！女人懷孕的時候，第一個孩子總是小心翼翼，照著書本，生怕自己做錯了。等到第二胎，有了經驗，就什麼都不管了。」

    「是嗎？」

    「等我們有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