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懸疑] 深夜書屋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mk2258 2018-2-18 11:41: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6 1354146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11-14 04:24
第五百八十五章 白夫人的秘密!

    周澤現在有些焦急,寒衣節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對於白夫人當初給的忠告,以現在周澤和鶯鶯的關係,根本就不可能去考慮把鶯鶯一把火燒掉的可能。

    只是,

    莫名其妙地,

    剛剛躲藏在卡通套裡的人所說的話,

    又是什麼意思?

    真的是白夫人?還是其他的什麼玩意兒在這裡作妖?

    周澤眼眸深處閃現出一抹赤紅色,這純粹是因為發怒,

    原本因為鐵憨憨陷入了無休止的沉睡,

    周澤覺得自己得低調一點,

    之前殺光會所裡的鬼差,實在是因為自己太餓了,那是沒辦法的選擇,而且此時地獄正陷入自己的動盪之中,無論是陰司還是負責這次試練的陸判都無法顧及到這裡,所以殺了也就殺了,吃了也就吃了,自己又有鬼差證遮掩,不會起什麼波瀾。

    這次自己真的是打算帶鶯鶯在迪士尼玩一趟回去後,

    就好好地韜光養晦,

    先讓自己晉陞到捕頭,

    然後再試著找一下能喚醒鐵憨憨的辦法。

    然而,

    低調不是意味著要當縮頭烏龜,

    距離之前在地獄親身經歷打爆閻羅們的場面才過去一個晚上,周老闆此時的情緒本就有些不穩定,何況,現在又詭異地出現一個傢伙,居然敢來撩撥自己的逆鱗!

    「貧道打電話問一下。」

    老道拿出了手機,過了一會兒,道:

    「沒人接,老闆。」

    周澤馬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遮蓋住了自己的臉,兩顆獠牙長出,發出了一聲壓抑的低吼。

    尋常人聽不清楚,

    但周澤相信,

    和鶯鶯在一起的小男孩肯定能感應到。

    很快,

    在西側方向傳來了兩聲一樣的訊號,

    一個是小男孩的,

    另一個則是鶯鶯的。

    呼……

    鶯鶯沒事。

    「那邊,是極速光輪?」

    周澤向著那邊跑去,老道緊隨其後,很快,在出口處,周澤看見也是一臉急匆匆跑出來的鶯鶯和小男孩。

    小蘿莉手裡拿著果汁,站在不遠處,她似乎沒興趣去玩那個,之前也沒進去。

    想來之前老道打電話沒人接,是因為他們正好在玩這個項目。

    「老闆,發生什麼事了?」

    鶯鶯有些著急地走到周澤身邊。

    周澤則是直接伸手,

    將鶯鶯抱住,

    一隻手貼著她的後腦勺,

    將她壓在自己胸口。

    「嚶~~~」

    鶯鶯一愣,但還是本能地開始驚喜,要知道自家老闆可不會在外面表現出這種親暱的舉動。

    而且,

    她似乎還感應到了一種迫不及待。

    邊上喝橙汁的小蘿莉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而後瞪了一眼站在她身邊準備伸手依葫蘆畫瓢的小男孩。

    「死開!」

    「都玩夠了吧,我們回去,回通城。」

    這一行人裡,周澤說什麼就是什麼,當下,眾人在出口處等到了許清朗,隨後直接在停車場把車開出來,一點都不耽擱,直接向通城方向開回去。

    人一旦遇到不可控的威脅,下意識地反應就是先跑回自己的老窩,

    熟悉的主場,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氛圍,

    哪怕沒實質性的幫助效果,卻也能讓人覺得心安。

    周澤和白鶯鶯一輛車,其他人則是另一輛車。

    等車開到了高速路上時,

    白鶯鶯才有些緊張地問道:

    「老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鶯鶯,你家夫人,當初真的只是清朝的一個富家小姐?」

    上次聽見白夫人的聲音,

    已經是一年半以前了,

    雖說之前「白雪公主」說話的聲音確實很像白夫人的,但周澤也無法真的確定是她。

    而如果是白夫人的話,

    地獄剛剛遭遇了這麼恐怖的打擊和動盪,陰司十殿閻羅有九個都出了大問題,她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跑到陽間來當著自己的面裝一把「先知」?

    一般只有歐美爆米花大片裡才喜歡玩這種調調才對,

    她真的那麼閒?

    「額,是的呀。」

    周澤用一隻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是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額頭,一直以來,自己對白夫人的認知,大部分都是從鶯鶯的敘述中得到的。

    而鶯鶯之前兩百年,都躺在棺材裡,她的認知,其實都是和白夫人聊天時得到的。

    「你待會兒回到書店,就不要出去……

    算了,你跟著我一起走,現在打電話給老安,讓他在高速下面等我。」

    「好。」

    鶯鶯馬上拿出手機給老安打電話,

    把老闆的要求說了之後,

    鶯鶯拿著手機看向老闆,道:

    「老闆,安律師說你把他手機號拉黑了,微信也不回,他現在想和你通話。」

    「把電話掛掉!」

    「嗯。」

    鶯鶯掛斷了電話,

    有些小心翼翼地又看了幾眼老闆,

    她不知道老闆遇到了什麼事兒,

    但記憶裡似乎很少見到老闆這般慌張的樣子。

    車速很快,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就過了蘇通大橋下了高速,算是進入了通城地界了。

    果不其然,安律師的車就在那裡等著。

    周澤把車停了下來,

    安律師馬上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喊道:

    「我艹,老闆,整個地獄前陣子都打成一鍋粥了,

    和你有關係的吧,老闆!」

    安律師有自己和地獄溝通的渠道,

    而前幾天傳來的訊息,

    足以讓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起來。

    本能地,

    他想到了自家的老闆,

    因為事情不會那麼巧,老闆剛下地獄,結果地獄就出現這種大亂子,說和老闆沒半點關係,安律師是不信的。

    雖說老闆沒這個能力,但老闆體內的那位,當年可是幽冥之海的主人,他如果想要搞事情,是真的能搞起來的。

    最氣人的是,

    自老闆回來後,

    自己打電話發微信對方都不回,

    安律師急躁地差點直接開車追到上海去當面問,反正距離又不遠。

    「這件事待會兒說,現在先…………」

    「不行,沒有什麼事兒比那件事兒更大了,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安律師很是激動地雙手抓著周澤的肩膀喊道,

    「我特麼在店裡都快被好奇心給憋死了你知道麼!」

    「贏勾做的,打爆了七八個閻羅的法身,平等王之前沒死,但這次是真死了,現在贏勾醒不來了,好了,講述完畢。」

    「…………」安律師。

    安律師一副極為便秘的樣子看著周澤,

    你特麼能不能再簡略一點?

    有你這樣講故事的麼?

    過程呢?細節呢?爽感呢?

    「現在先和我去通城博物館,是小的那個,我有些事情要調查清楚。」

    「不是,老闆…………」

    安律師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很重要!」

    「行,好吧。」

    「嗯,地獄的事,等之後我好好和你說,現在沒什麼事情比眼前的這件事更重要。」

    安律師點點頭,答應了。

    沒等後面開的有點慢的許清朗等人,周澤之前已經讓白鶯鶯發微信告訴他們先回書店,隨後,周澤就帶著鶯鶯和安律師兩輛車直接開到了通城小博物館。

    通城有好幾個博物館,但周澤這次去的是比較小的一個,小到裡頭連停車場都沒有,只能把車停在外面的馬路上。

    其實,通城並不是一個以旅遊出名的城市,它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雖說改革開放以來,gDP成就顯著,甚至比其他地區的省會城市都高,但論起文化底蘊旅遊資源這類的,和同省的揚州、淮安這些兄弟城市,就不在一個量級上了。

    這家小博物館外面掛著一個牌子,連保安都沒有,走進去後,更像是走進了一家中學的圖書館。

    裡頭也沒什麼人,一路走進去,也就看見一個掃地的大媽坐在那兒,拿著手機好像是在刷抖音。

    等再往裡走之後,

    看見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坐在辦公桌前像是在整理著什麼資料,見有人進來,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不需要任何的證件,

    不需要任何的安檢,

    你進來就進來吧。

    「老安,我記得和你說過,白夫人當初不是被通城百姓建立過祠廟的麼?」

    「對啊,怎麼了?」

    「就依照這個線索,找出當年的記載。」

    說完,

    周澤又看向了白鶯鶯,

    「鶯鶯,你也一起找。」

    「老闆,寒衣節不是已經過去了麼?」

    「找!」

    「安靜一點。」

    辦公桌前的老者有些無奈地白了一眼周澤等人,

    而後繼續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

    「地方志,當地記載,開始找吧。」

    如果不能找到關於那個祠廟的記載,也沒辦法,但如果有記載可以找的話,那就只能在這個地方。

    通城另外幾個知名博物館,裡面展出的大部分是刺繡、近代民族工業等等這些東西,而存放真正史料的,也就只有這裡了。

    這一找,

    就是很長時間,

    因為這裡堆積著太多的資料文檔,平時也沒多少人真的會來這裡,這裡頭也沒多少正兒八經的員工。

    等到外面都快傍晚時,

    老頭走了過來,問道:

    「喂,要關門了喂。」

    意思是要關門下班回家了。

    周澤沒理會,繼續找自己的,安律師和白鶯鶯自然也沒理會,繼續翻閱著手頭上的東西。

    老頭有些無奈,

    這裡又沒保安,

    他這一把骨頭,又不能趕人,只能走過來問道:

    「找什麼啊?」

    「祠廟,很早以前的,解放前好像就被推了。」

    「喲,這哪裡能找得到啊,如果是找個名人什麼的說不定還有可能。」

    「我記得張謇先生好像給那裡題過字的。」

    「張謇先生?」老頭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家祠廟供奉的,是不是一個姓白的娘娘?」

    「你知道?」

    周澤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老頭,

    早知道這老頭水平這麼高,

    自己之前還費這麼多功夫找什麼?

    「張謇先生日記裡,倒是有記載。」

    說著,

    老頭走到書架一側,伸手,取下了一本書,裡面有照片,算是便於文檔處理的安置方法。

    「找到了麼?那個廟好像解放後就被推掉了。」周澤問道。

    「喏,找到了,可不是解放後被推掉的,解放前老早就沒了,這裡日記上寫著呢,不過那時候不叫日記,很多是家書和書信裡的記載。「

    「解放前就被推掉了?知道是誰推的麼?」

    「張謇先生本人啊。」

    「什麼?」周澤覺得有些荒謬,當初可是他給白夫人題的字,「不可能吧?」

    「這封是張謇先生寫給自己侄子的信,就講到這件事,信裡頭張謇先生說自己被騙了,給一個yin祠題了字,差點鑄成大錯,信裡後面還說了,他愧疚難安,已經讓人把那個祠廟給推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張謇先生發現了什麼?」

    老頭聳了聳肩,

    「你問我今晚家裡晚餐吃什麼,我倒是能回答一下,你問我當初張謇先生發現了什麼,既然他信裡沒寫出來,我去哪兒問去?」

    周澤把「日記本」拿了過來,

    開始親自翻閱,

    張謇,算是通城近代歷史上最有名的一個人,本人是清末狀元,清帝退位詔書就是他草擬的,後來還在通城興辦近代民族工業,在清末民初那會兒,哪怕是放在全國也是極有名氣的一個人。

    這樣子的一個能在歷史中有濃重一筆的人物,

    他當初,

    到底發現了什麼,

    才一怒之下趕忙將自己親自題字的祠廟給推了?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11-14 04:24
第五百八十六章 挖出鶯鶯的地方

    可惜的是,

    周澤把整本「日記本」都翻了一遍,都沒能找到第二篇關於白夫人祠廟的記載,基本後面的書信日記張謇先生都是在講教育和實業的事兒,關於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兒已經很少提了。

    尤其是之後一戰結束,民族實業再度遭受打壓,張謇先生遇到的問題也不少,後面的日記和信封裡,透露出的更多的則是憂國憂民的心態。

    唯一發現的線索,到這裡時,就算是斷了。

    歷史上,哪怕是王侯將相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多時候被記載時也會很模糊,甚至還會有春秋筆法大行其道。

    而如果精確到一個地方小縣城的一個小祠廟的話,想要找到準確的文字記載,就很難很難了,又不是那種知名的神話人物,影響力和侷限性也就異常明顯。

    從小博物館裡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周澤在馬路邊坐了下來,點了根菸。

    鶯鶯從頭到尾都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道老闆忽然找自家夫人的記載做什麼,這時候,也不敢多說話,就在周澤身邊乖乖地站著。

    因為這件事,

    肯定和自己有關係。

    「我說老闆啊,到底是怎麼了?」

    安律師忍不住問道。

    「下午在迪士尼時,碰見一個空的卡通套,跑來和我說關於寒衣節燒鶯鶯的事兒。」

    周澤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那個白加黑夫人回來了?」

    周澤搖搖頭,「不能確定,我只發現了那個卡通人物的不對勁,但沒能真正發現她的蹤跡。」

    「不可能是她回來的吧,她當初不是把鶯鶯送給你,然後自己下地獄靠以前積攢的功德捐一個出身去了麼。

    這個時候,地獄恰逢大變,她還能有心思跑上來蹦跶?」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問題是,不管是不是她本人上來,但寒衣節的事兒,好像並沒有真的過去。」

    「呵,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又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安律師不以為意,他更想聽的還是地獄大變的細節,至於鶯鶯的事兒,他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白夫人真的又跑上來了,合著書屋裡這麼多人,還怕她不成?

    不過,

    再看看周澤現在焦急的樣子,

    安律師也能理解了。

    自家老闆,對其他人的態度,只能用寡淡來形容,但對這個殭屍女僕,則完全不同。

    「老闆,是因為沒把我燒了,所以出事了麼?」

    鶯鶯怯生生地問道。

    周澤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如果你要說只要把你現在燒了就沒事兒這種話,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白鶯鶯嘟了嘟嘴,

    她真想說這話,

    半年前她就為了寒衣節給自己定製了一張竹床,

    只可惜,

    一直給租金讓廠家放在倉庫裡,

    沒能拿出來。

    倒不是鶯鶯一心求死,而是想著萬一老闆心血來潮想在寒衣節時把她給燒了,一時間找不到竹子老闆犯愁怎麼辦?

    「其實,你不該這麼早回來的,既然那傢伙在迪士尼裡顯露出了蹤跡,最好在迪士尼那邊再查一查。」

    安律師分析道。

    周澤搖搖頭,「那不是分身,也不是傀儡,對方根本就沒給我順藤摸瓜的機會,留不留在上海,沒什麼區別。」

    安律師聞言,若有所思。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件事兒不解決,我總覺得可能會出什麼大問題。」

    周澤可不想之後哪天不經意時,

    白鶯鶯忽然出了什麼問題,

    這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老安,能有渠道查到當初下地獄之後到底謀了什麼官身在哪裡高就麼?」

    「老闆,這個不可能,且不說現在地獄自己一團亂麻,就是擱在以前,以陰司那種複雜的派系關係,除非資格足夠高,否則也很難去查一個精準的人。

    而且,地獄不光只有陰司,萬一白夫人去投了其他的勢力,也是有可能的,陰司是朝廷的話,其他派系就是藩王,他們那裡也是有官身的。」

    「唉。」

    周澤現在有些後悔,

    早知道自己在地獄時,

    自己就該讓鐵憨憨不急著打爆一個閻羅的法身,

    而是直接逼問他:

    「通城白夫人,你認識麼?」

    當然了,

    這個只能是想想罷了,事後諸葛亮也沒什麼意義。

    「這樣吧,我想想辦法去找找附近的山精野魅,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裡獲得一些線索,只可惜現在這個世道,禮崩樂壞,土地神和山地神早就十不存一,大部分都斷了編制,如果能找到當地的土地爺問問,那…………」

    「土地爺別想了,好像被我吞了。」

    「…………」安律師。

    「你再去找找其他的吧。」

    「嗯,只能這樣了,不過,老闆,你晉陞捕頭的事兒,我幫你安排好了,也是該升個官兒了,至少能把名分確立下來。不過可能要去雲南。」

    一個捕頭,手底下五個鬼差,算是把小班子徹底固定住了。

    趁著這會兒地獄自己大亂,陰司內部出了極為嚴重問題時,高築牆廣積糧的事兒,也得加快了。

    「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

    周澤的態度很堅定。

    「成,事不宜遲,我先出發了,待會兒我給老張也打個電話,讓他也幫忙查一查,不過這事兒畢竟不是查案子,他也沒太多的辦法。」

    分開之後,

    安律師一個人開他的車離開了,

    周澤和鶯鶯則是上了另一輛車。

    「老闆,給你添麻煩了。」

    鶯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輕咬紅唇,

    顯得很不好意思。

    身為女僕,自己的任務就是讓老闆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但眼下,自己卻成了老闆的麻煩。

    「別瞎想,放心吧,問題不大的。」

    周澤伸手,搭在鶯鶯的肩膀上,

    「我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白夫人,但她既然沒直接出現在我眼前,很顯然,她也在忌憚,也在害怕。

    你老闆我在地獄,這次是見了大世面了,這點小波瀾,不算什麼。」

    「嗯,老闆最厲害了!」

    周澤笑了,

    他和鶯鶯之間的關係,

    似乎不像是純粹的男女之情,但相處久了下來,卻也是真的離不開她了。

    兩世為人,周澤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過於淡薄了,許是出身和經歷的原因吧,比如自己和王軻當初離開孤兒院後,十多年沒聯繫和見面。

    但越是這種自私寡恩的人,一旦真的遇到自己願意珍惜的人,往往越是不願意撒開手。

    「老闆,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鶯鶯發現車並不是向回書店的路開。

    「到了就知道了。」

    確實是,到了就知道了。

    這塊地,

    依舊荒蕪著,

    周澤當初打探過,這塊地據說是某個開發商拿的地,想矇混過關改變一下用地屬性,結果和上頭一陣扯皮,扯來扯去,就耽擱了下來,反正地就這樣圈著,長草。

    不過這塊地圈起來也有陣年頭了,估摸著那位開發商就算什麼都不做,轉手一下也能賺個不少。

    而這裡,

    就是當初白夫人宴請周澤許清朗的地方。

    猶記得當日,

    這裡擺下了十多桌,鶯鶯燕燕往來穿梭,這還是周澤第一次見到那種場面,雖說後來去小男孩地洞裡時,那裡的場面比這裡大得多了,但論起震撼,還是第一次的這裡所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

    鶯鶯也認出了這裡是哪裡,不過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小心翼翼地跟著周澤往裡走。

    走到一個坑前,

    周澤蹲下來,

    笑了笑,

    這坑,

    居然還在。

    「鶯鶯啊,當初我就是從這裡把你給挖出來的。」

    「嚶……」

    還記得當初是自己和許清朗合力把棺材挖出來,但許清朗一碰鶯鶯的身體,就凍得受不了,而自己伸手去觸碰時,只覺得渾身舒爽,好不愜意!

    或許,

    二人的緣分,

    在那時就確定下來了。

    為什麼來這裡,周澤也不懂,或許,這裡是白夫人最後留下痕跡的地方吧。

    不過,

    就在此時,

    周澤目光忽然被前面的一塊白布吸引住,馬上走過去,從灰燼堆裡把白布給取出來,這裡,不久前曾有人在這裡燒紙錢。

    這是怎麼回事?

    灰燼下方,還有香灰遺留的痕跡,應該是幾天前才燒的祭祀。

    這裡又不是墳頭,只是一塊荒地,誰會跑到這裡來燒紙錢?

    緊接著,

    周澤又發現在灰燼前面的石頭上,似乎還留下了異樣的光澤,在月光的照耀下,尤其明顯。

    把手放在石頭上,感知到些許的特殊涼意,這塊石頭,曾被鬼魂接觸過,浸潤過鬼氣,尋常人無法察覺到異常,但周澤卻能夠清楚地分辨和確定。

    有人在這裡燒紙,

    有人坐在火堆前,

    享受著供奉!

    那個坐在那裡享受供奉的,

    是……

    周澤站起身,

    看向前方,

    赫然發現前面的地面上,

    竟然還有好多個灰燼堆痕跡,但已經很淺了,不仔細去找根本發現不了,因為這裡是荒地,沒人打掃,所以哪怕是颳風下雨,這浸潤到泥土裡的黑色以及旁邊樹杈的焦黑,也無法被完全抹去。

    周澤咬了咬牙,

    他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那位白夫人,

    其實根本就沒下地獄!

    她一直,

    都在通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4 20:25
深夜書屋 第五百八十七章 雷電法王


    這個地方,周澤自從當初把白鶯鶯挖出來以後就沒回來過,鶯鶯也從沒回到過這裡,其實,若是有心一點的話,興許可以早點發現這裡的異常。

    但或許白夫人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並未做什麼遮掩,說一聲我下地獄了,然後大大方方地在這裡留下了這般清晰的痕跡。

    甚至,

    白夫人可能一直都站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在這一年多以來,她其實在注視著書屋,隔著書屋的玻璃窗,或許是清晨,或許是深夜,不時都會有一道白色的倩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而周澤,

    包括書屋裡的所有人,

    都沒能察覺到。

    舔了舔嘴唇,

    周澤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白鶯鶯,

    寒衣節明明過去了,

    自己沒燒人,

    白夫人卻又跳了出來,

    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有太多的不能理解,卻沒辦法獲得答案,至少,在抓住白夫人之前,這些疑惑,都沒辦法去解釋了。

    站起身,

    周澤招呼鶯鶯一起回去,

    白夫人到底是什麼段位,周澤不清楚,但也沒太多的重視,那個女人,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地獄的閻羅?

    但就是被這個女人在暗地裡盯著,

    總覺得不舒服,

    如芒刺在背,

    而且,

    她或許沒辦法對自己做什麼,

    但鶯鶯可是被她陪伴和滋養了兩百年,

    說她沒有針對鶯鶯的手段,

    周澤第一個不信。

    「鶯鶯。」

    「老闆?」

    「如果忽然有一天,白夫人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做?」

    鶯鶯看了看老闆,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老闆話語裡是什麼意思,

    也明白老闆雖然這是問話,但想要的答案,只有一個。

    她在猶豫,

    她在糾結,

    若是換做普通男朋友這類的角色,

    這時候早就上去哄了,怎能讓自己的小女友陷入這般糾結的境地之中?

    但周澤只是專心開著自己的車,

    沒有去理會,

    直男就是直男,

    雖說周澤前陣子對鐵憨憨的那句:「沒有我當初的精華你活不到現在也不可能取得如此的地位」也是很看不下去。

    但二人,其實有點五十步笑百步了。

    否則,

    上輩子周澤的條件這麼好,也不可能一直光棍著。

    優秀的外科醫生,在醫院裡爬得也很快,至少在市民階層裡,也算是「金龜婿」的存在了,

    但周老闆硬是能在沒生理疾病沒心理疾病沒任何外界因素干擾的前提下,

    憑自己的本事,

    光棍了下來,

    一般人同等條件下還真做不到!

    「老闆,如果看見夫人的話…………」鶯鶯鼓起勇氣,堅定道:「人家會把她打爆!」

    周澤笑了,

    點點頭,

    他不怕白夫人會正面來犯,

    事實上如果白夫人有那個水平有那個本事的話,

    又何必在迪士尼遮遮掩掩玩一手雲遮霧繞?

    生活畢竟不是電視劇,周澤要避免的,還是電視劇裡的那種腦殘聖母情節,比如白夫人走到鶯鶯面前,鶯鶯顧念舊情怎麼了怎麼了;

    這種劇情發展,才是最狗血最可氣的。

    現在,

    有了鶯鶯的承諾,

    周澤清楚,

    這個坑被自己埋掉了。

    鶯鶯把頭靠在了周澤的肩膀上,

    閉著眼,

    這種抉擇,對於她來說,也的確有些殘酷,相當於是逼迫她在父母和男友之間決裂。

    「鶯鶯啊。」

    「老闆啊~~~」

    「我從沒想過要燒了你。」

    「嗯,人家知道呢。」

    「所以,別傷心了。」

    「嗯,好的老闆。」

    「乖,叫一個聽聽。」

    「嚶嚶嚶……」

    「嘿嘿。」

    …………

    終於回到書店了,

    在地獄裡,

    周澤想唸書店,

    在上海,

    周澤想唸書店,

    離開通城後,

    就一直在想唸書店。

    有陽光,有報紙,有咖啡,有冰糖,有廚娘,

    或許,

    對於周澤來說,

    書店,

    意味著一種生活態度,他迷戀其中,不可自拔。

    而這種生活,才是最珍貴也是最願意去保護和維繫的存在。

    只是,

    下車後,周澤卻發現書店的燈是關著的。

    小luoli發了信息說她回家了,等放寒假時再住回書店,安律師出去找白夫人的線索了,老張應該也在警局那邊,

    但書店裡至少還有老道和許清朗他們,不可能沒有人。

    推開門,

    周澤看見吧檯上點著兩根蠟燭,

    老道坐在吧檯後面,一張長馬臉在火燭的映照下散發著晦澀莫名的光澤。

    「錢小豪來取景拍鬼片啦?」

    周澤問道。

    路上其他店面還亮著燈,顯然不可能是停電。

    「不是,老闆,有原因的。」

    老道解釋道。

    「呵。」

    周澤伸手,打開了開關,一時間,燈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低沉的叫聲從角落裡傳來,

    周澤看過去,

    之前沒注意,

    那個角落裡居然有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蜷縮著身子躲藏著。

    不是活人,

    是個鬼,

    是業績。

    安律師之前才和自己說,等過陣子和自己去雲南,把最後一筆業績補上去,直接晉陞上捕頭。

    但現在,

    蚊子腿也是肉,

    既然有業績上門,

    豈有不取之理?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男孩雙手抱著膝蓋,

    不停地哆嗦著。

    「開了燈,他就一直叫喚。」

    老道有些無奈地說道。

    老闆沒回來,小luoli回家了,書店裡,也沒個鬼差,老道又不能把人趕走,否則以老闆的脾氣自己敢弄走他的業績,

    呵呵。

    但那傢伙一直在叫,

    老道也受不了,

    如果是活人的話倒是無所謂了,塑膠帶直接封住嘴,

    但人家是個鬼啊,

    你拿什麼去封?

    也因此,

    老道乾脆關了燈,

    點了蠟燭,

    只要燈不開,

    那個男孩就不會叫了。

    男孩穿著一身運動服,看起來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還算清秀。

    可惜了,

    這麼年輕,

    就死了。

    周澤稍微可憐遺憾了一下,卻也沒做多想,自己也是三十而立就死了,事業人生新階段呢,誰來替自己可惜?

    當下,

    周澤直接看向老道,「飯食準備了麼?」

    書屋規矩,

    送鬼上路前,

    請一頓便餐,

    順帶多扣點錢。

    「沒呢,剛在準備,你不回來我準備什麼。」

    許清朗這時端著兩個冷盤走了出來,沒鬼差在,也沒人能送這孩子上路。

    「那就準備吧,讓他吃好喝好上路。」

    說著,

    周澤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女鬼哭叫還講究個抑揚頓挫宛轉悠揚什麼的,

    聽多了還挺有意思,還能品出鋼琴曲的感覺;

    但這個男孩一直在那裡壓著嗓子低喊,

    那感覺就很膈應了。

    周澤有些理解老道了,

    乾脆自己又走過去,

    把燈給關了。

    燈關了之後,

    男生就不哭了。

    等許清朗那邊安排妥當後,

    老道去請了男孩進了包間。

    小木桌,

    小板凳,

    老黃酒加幾個冷盤,湊合著吃吧。

    男生坐在那裡默默地吃著,燈關了之後,他倒是恢復正常了,吃得很香。

    「唉,可憐的孩子,這麼年輕就沒了。」

    老道坐在旁邊有些唏噓。

    對於孩子,老道心裡向來多一些慈悲之心。

    「對了,老道,你那個直播多久不開了?」

    周澤問道。

    似乎有好一陣子沒看見老道開直播騙打賞了。

    「不敢開嘍,最近管得嚴,萬一被哪個蛆心的孽障、沒造化的種子給舉報了;

    安一個宣揚封建迷信的鍋上來,直播間被封了不說,之前的打賞說不定都分不到了。

    等過陣子唄,風頭過了再開播。」

    老道的直播間倒是有不少死忠水友,當初連冥幣都能按照天地銀行的市值給賣出去,足以可見老道的牛逼。

    這時,

    許清朗走了過來,拿著兩杯雞尾酒,一杯給了周澤,道:

    「你忙的事兒怎麼樣了?」

    「還沒頭緒。」

    「嗯,地獄呢?看安律師之前在微信群裡的說法,是發生大事了?」

    「感興趣?」

    「有點好奇。」

    「等老安回來我們開個座談會一起說吧,我懶得說第二遍了。」

    「好。」

    「老闆,你洗澡麼?」

    鶯鶯去準備衣服。

    「等會兒吧,等他吃完。」

    把人送上路了,再洗澡。

    「好嘞。」

    鶯鶯先上樓鋪床單去了,老闆愛乾淨,書屋的床已經一週沒人睡了,床上的東西肯定得換一套。

    這些事兒,已經不用周澤吩咐了,鶯鶯自己心裡有數。

    「吱吱吱!」

    小猴子這時候跳到了周澤身前,

    伸出爪子輕輕摸了摸周澤的口袋,

    它摸的是陰陽冊。

    「等狐狸明天來了,我就放你那倆朋友走,我說到做到。」

    「吱吱吱!」

    小猴子高興地手舞足蹈,

    它手裡拿著老道給它買的玩具,

    老道對它是真當親孫子,玩具是一大堆,

    小猴子現在手裡握著的是一把釘耙,

    按了按鈕之後,

    釘耙會不停地燈光閃爍,

    且發出「滋滋滋滋滋」的電流聲。

    再加上關著燈,

    所以小猴子揮舞起來時,

    還真有些銀蛇亂舞的味道,

    只可惜大師兄搶了二師弟的兵器。

    而旁邊包廂裡則是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剛剛還在乖乖吃東西準備上路的男生忽然從椅子上跪了下來,

    雙手抱著頭,

    驚恐無比地叫喊道:

    「不要電我,不要電我!

    求求你,不要電我,不要電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4 20:26
第五百八十八章 聽令!


    「這是咋滴了?」

    老道摸了摸頭,看著那男生畏懼顫抖的模樣,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兒。

    這倒不是老道太心善了,再心善也總有個度兒,老道只是單純覺得這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麼,變成鬼居然也不安生。

    俗話說,

    人死如燈滅,

    生前多坎坷多痛苦,

    大不了從天台上縱身一躍,

    一切,

    也就解脫了。

    事實上,

    老道在書店上班以來,遇到的自己上門的鬼魂也不少了,無論生前怎麼死的,過得如何,死後,大體也是規規矩矩乖乖的。

    這裡畢竟是當地鬼差的法場,有著老闆的鹹魚威壓在,鬼魂們也都戰戰兢兢。

    而這個娃娃,

    從進來後只要一開燈就開始叫,

    現在更是被嚇成這個樣子,

    作孽哦。

    老道趕忙把小猴子手上的玩具給收了起來,不要再給人嚇得連上路都不得安生了。

    「生前被壓抑折磨久了吧。」許清朗站在邊上猜測道,然後,他看向周澤,問道:「但慘死的鬼來書店的也不少,這麼極端的,還真少見啊。」

    周澤則是喝了一口酒,道:

    「被折磨得太久,一些心理創傷已經深入靈魂了唄,之前警局下面的鬼子活體研究所,那裡的亡魂,也差不多是這樣。」

    「沒這麼誇張吧?」

    許清朗聳了聳肩,有些不信,繼續道:

    「那可是戰爭年代。」

    現在這個年代,想找這種折磨,也沒這種環境才對,就算是進了黑煤窯,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軟刀子割肉,也是疼的,甚至,更疼。」

    周澤放下了酒杯,拍拍手,老實說,送走的鬼魂多了,死去的人總是有故事的,而且基本以悲傷和留戀等這些負面情緒為主題。

    故事聽多了,也就有抵抗力了。

    這孩子到底遇到什麼事兒,

    周澤也懶得去管,

    他只是個鬼差,又不是超人。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送你上路吧,放心,到了黃泉路上,你就不怕了,過奈何橋時,和我對那位小姐姐問個好。」

    說著,

    周澤指甲在面前畫了一個圈,

    漆黑的方框出現,

    地獄之門被開啟。

    送人上路後,

    自己也能洗澡休息去了,

    今兒個上午去了迪士尼,下午又找東找西的,也著實是累了。

    「不要電我!不要電我!

    我們會乖的,我們會很乖的,我們一定會很乖很乖的,我們會非常乖的,不要電我,不要電我!」

    男生還在不停地祈求著,

    幾乎是跪在地上磕頭了。

    「老闆,不對啊,他說的是『我們』。」

    老道馬上阻攔到周澤面前說道。

    「你耳朵背了,我沒聽到。」

    周澤繞開老道,打算去抓那個男生的亡魂。

    哈賣批,

    我這兒是書店,

    做的是送鬼下地獄的生意,

    又不是開封有個包青天!

    「貧道沒聽錯,絕對沒聽錯!」

    老道馬上伸手抓住了周澤的手臂,懇求道:

    「老闆,我這人就是賤,就是見不得娃兒受苦。」

    周澤點點頭。

    「但你想想啊,老闆,他死了,他說『我們』,是不是還有很多其他人和他一樣在被折磨著?」

    「我沒聽到!」

    「老闆,我這是為你好啊,萬一明天或者後天,又遇到一個,兩個,和他一樣的,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習慣了。」

    良心我都吃過了,

    痛個屁!

    「那他們可是你害死的啊!」

    「中東每年死那麼多人,我也得愧疚?」

    「不是,不是,老闆…………」

    老道知道自家老闆是個什麼性格,

    但這個時候人家裝傻,

    他也沒辦法了。

    「老周啊,如果以後再來幾個的話,咱這大晚上的,可都不能開燈了,怪麻煩的,你想點著蠟燭晚上看報紙?」

    許清朗這個時候也開口道。

    不是老許被老道也傳染了「聖母病」,

    而是因為他看見那個孩子跪伏在地上痛哭祈求時,

    他的靈魂居然也在不停地閃爍,

    這股子畏懼,

    竟然深入到了這種地步了麼,

    連魂體都難以保持住了?

    這是人死後,也要折磨得你魂飛魄散啊!

    周澤笑了笑,

    舔了舔嘴唇,

    手一揮,

    地獄之門被驅散,

    伸手,

    指了指老道的臉,

    「嘿嘿,老闆,貧道知道你還是心善的。」

    「鶯鶯!」

    「在的,老闆。」

    「洗澡。」

    「好的,老闆。」

    周澤去洗澡了,

    留下那個男生的亡魂在包間裡。

    等洗了澡從鶯鶯手裡接過了乾淨的衣服穿好走出來時,

    老道和許清朗也恰好從包間裡走出來。

    「王朝馬漢,問出什麼來了?」

    「大人,此間必有蹊蹺!」

    許清朗也調侃著回應,臉色,卻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老道則是走到周澤面前,有些猶豫道:

    「老闆,給老張打電話吧,這事兒,歸他管。」

    「這孩子是不是被送到類似民間私人的少管所去了?」周澤問道。

    「額,老闆,你知道?」

    「你們不看新聞的麼?」周澤說著做了一個手勢,把手放在了小猴子胸口位置。

    「吱吱吱吱!!!!!」

    小猴子當即手舞足蹈,像是在發羊癲瘋,

    完美配合了自家老闆的演出。

    「瞧著,連猴子都比你們新聞看得多。」

    「吱吱吱!」

    小猴子挺起胸膛,驕傲臉。

    「算了,不用找老張了,老張也不方便處理這事兒,老道啊,既然你想管,你自己就去管吧,地方問出來了吧?」

    「問出來了。」

    老道點點頭。

    「那你就去吧,孩子們還等著你去解救呢。」

    周澤打了個呵欠,

    準備喊鶯鶯上去睡覺了。

    「不過,老闆,貧道一個人?」

    老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他,

    還是很有逼數的。

    符紙興許對鬼魂有點用,

    但對活人,

    沒啥用啊。

    至於帶猴子去,好像也不是很方便,總不能讓猴子在人家看守所變成大猩猩把人都摔死吧?

    而且,猴子的形象有時候很方便,但有時候卻很不方便。

    老道的意思是,

    最好是能帶個有人樣的,

    還要能打的。

    「我不陪你去。」

    周澤直接拒絕了老道的幻想。

    他可不想明早起來,就跑去和老道當飛天小女警,看看報紙喝喝咖啡曬曬太陽不舒服麼?

    好不容易從地獄走一遭出來,總不能不給自己放個假吧。

    「那…………」

    「咱店裡還有誰空著呢?」

    小luoli在家,

    不方便找她再出來。

    黑小妞腿腳不方便,而且這女人,下手不知道輕重。

    死侍得陪著種菜,

    這是書屋第一大事,任何事情,都是種菜至上。

    老道看向了許清朗,

    許清朗不置可否,

    他倒是無所謂。

    「他得做飯。」周澤直接幫許清朗拒絕了。

    許清朗給老道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這時,

    書屋的門被推開了,

    小男孩走了進來,

    寂寥的背影寂寥的人,

    踩著月光歸。

    「你去哪兒了?」

    周澤問道。

    「送她回家了。」

    「還陪她玩耍到現在?」

    「在外面,看著她臥室燈熄了,我才回來的。」

    說著,

    小男孩伸手,

    從自己小口袋裡取出了一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搖出一根,

    咬在嘴裡。

    「我一個人慢慢走回來的。」

    周澤走上前,

    伸手搶過了他的煙和打火機,對著他腦袋敲了一下,

    「小孩子,學什麼不好學抽菸。」

    說著,

    「啪!」

    自己點了一根,

    媽的,

    居然還買九五至尊!

    吐出一口煙圈,

    看著自帶情聖憂鬱光環的小男孩,

    周澤直接指著他對著老道喊道:

    「就他吧,明兒他陪你去,你出主意,他跟著你。」

    說完,

    周澤又對小男孩吩咐道:

    「這次,不准殺人。」

    小男孩有些茫然,

    不知道自己被安排要去做什麼,

    但似乎很無所謂,

    人生已然如此了,

    又何必去在意其他呢。

    周澤又敲了他一記毛栗子,

    「安律師今晚估計不回來了。」

    「哦,那我先上去了。」

    小男孩拖著寂寥的身軀,

    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

    「嘿嘿,老闆,現在咱也算是兵多將廣了,一些事兒也不用您親自出馬,直接指派一個手下就好了。

    還真有一種當反派的感覺。」

    周澤白了老道一眼。

    「老闆,要不過幾天我給您訂製一些木片兒,就像是電影裡縣太爺用的那個傳令簽子一樣。

    以後再遇到什麼事兒,

    您就直接拿一根簽子,往前一丟,

    喊一聲:誰誰誰聽令!

    想想,

    還挺威風的吶。」

    說著,

    老道還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

    甚至還配音了一下:

    「biu!」

    周澤用一種看zz的目光看著老道,

    老道訕訕一笑,

    「額,貧道先睡了。」

    老道領著猴子上去回房間了。

    許清朗收拾好了包間的碗筷也上去休息了。

    周澤把那杯雞尾酒又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時,

    白鶯鶯走了過來,

    道:

    「老闆,新床單已經鋪好了呢。」

    周澤點點頭,

    而後手在吧檯上虛抓一把「空氣」,

    向前一丟,

    「biu!」

    鶯鶯在旁邊看著,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又不敢習慣性地誇老闆好棒,

    怕更尷尬。

    所以問道:

    「老闆,這是?」

    周澤笑了笑,隨即嚴肅地低喝一聲,

    故意在鶯鶯面前開玩笑道:

    「泰山府君,

    聽令!!!!」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5 06:53
第五百八十九章 弟子規!


    沒有傳令簽子,也沒什麼身份令牌,大早上的,小男孩就被老道喊起來,開車來到了通城下面一處叫做觀音山的小鎮。

    車外,

    是個大門,老廠的宿舍樓改造,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張氏國學教育研究基地」。

    左右兩邊,

    掛著一副對聯:

    上聯:萬卷古今消永日

    下聯:一窗昏曉送流年

    挺破舊的一個地方,但拾掇拾掇打扮一下,頗有一種暗娼場子裡頭牌花魁的感覺;

    呵呵,

    只是無論怎麼附庸風雅,依舊擺脫不了一種東施效顰的氛圍。

    現在還早,

    老道去買了點包子豆漿,坐在車裡自顧自地吃著。

    小男孩是不吃的,他只是把車窗打開,很平靜地道:

    「昨天,你稽越了。」

    「啥?莫名其妙地跟我扯這種詞兒做啥。」

    老道喝了口豆漿,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老闆不想管閒事兒的。」

    「這不是閒事兒,都人命關天了。」

    「這是閒事兒。」小男孩很認真地說道。

    老道搖搖頭,想了想,然後笑了笑,道:

    「這麼和你說吧,貧道我活這麼大歲數了,吃過的…………」

    老道噎住了,

    因為他忽然想到,

    眼前的這個小男孩,

    年紀比自己大得多得多啊!

    自己在他面前倚老賣老?

    小男孩不以為意。

    老道咬了咬嘴唇,繼續道:

    「貧道能活這麼大,不容易啊。」

    小男孩點了點頭,

    根據他對老道以前事情的瞭解,

    確實深以為然。

    「積德行善,也不是說說而已,你以為就靠這個?」

    說著,

    老道把一疊冥鈔拿出來甩了甩,

    「這玩意兒有用,但不全管用,老闆這次剛從地獄回來,又在上海那家會所裡殺了那麼多的鬼差,嘖嘖。」

    「直接說吧。」

    「嗯,直接說,我啊,就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

    「呵呵。」

    「你不信是吧?」

    小男孩不說話。

    「算了算了,就當貧道聖母心犯了吧,咋滴了吧,他老闆不也一樣,想輕鬆過日子,但被說幾句不能裝傻了,還不是把你派出來了?」

    小男孩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老道也趕忙跟著一起下車,叮囑道:

    「老闆說過的啊,不准殺人。」

    這個吩咐,

    必須得重複一下,

    老道還真擔心小男孩進去後,

    這個培訓班直接血流成河了。

    小男孩點點頭,轉身,走向圍牆那邊。

    「如果遇到你看不爽的,不打死,打殘還是可以的。」

    老道加了一句。

    小男孩搖搖頭,

    不能理解,

    他的善惡是非觀,

    肯定和老道不同。

    「那你嘗試把我的視角代入一下唄?」

    老道建議道。

    「一起去吧。」

    小男孩說道。

    「不了不了,我不去我不去。」

    老道擺擺手,

    不敢去。

    小男孩不再說什麼了,

    走過去,

    一跳,

    跳過了圍牆,

    也就看不到了。

    老道坐回了車裡,

    把有些涼了的包子拿起來,繼續啃著。

    啃了好幾口,

    最後鼻子有些酸,

    「媽嘢,

    回去忍不住玩了把遊戲,

    爹媽直接說要把你再送回來改造,

    你就直接吃安眠藥自殺了,

    娃兒哦,

    你何苦呢?」

    說著說著,

    老道又繼續硬啃著包子,

    咀嚼得很用力。

    …………

    「父母呼,應勿緩。

    父母命,行勿懶。

    父母教,須敬聽。

    父母責,須順承…………」

    才八點,

    裡面的教室裡,已然是書聲琅琅了。

    小男孩文化素養不低,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了,知道這裡面唸誦的是《弟子規》。

    透過窗子,

    可以看見裡頭的學生一個個貼著牆壁站立,

    只穿著薄薄的衣服,

    一邊瑟瑟發抖,

    一邊在大聲背誦著。

    此時通城已經入冬了,天氣,挺冷,街上已經都是羽絨服。

    「高點!」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男子穿著長袍,

    估計是孔乙己的同款,

    腳下是球鞋,

    手裡拿著教鞭,

    戴著墨鏡,

    要多不倫不類就有多不倫不類。

    「高點!」

    「再高點!」

    「用裡背,用力喊,投入了,就不覺得冷了,都聽到沒有!」

    背誦聲,

    開始加大。

    小男孩微微側頭,

    不覺得有什麼。

    正如他之前在外面和老道所說的那樣,

    他的是非善惡觀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所以並沒有覺得教室裡正在發生的事情有什麼不對和特殊的。

    繼續往裡走,

    上了二樓,

    這裡人就少多了,

    看來這個培訓班的人並不是很多,也就樓下三個教室,學生可能也就一百來個。

    其實,

    這已經算是多的了,

    這裡,

    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學校,也不是正兒八經地培訓班。

    而且,

    這裡的學費,可不低。

    小男孩覺得這裡很無聊,很沒意思,他只是下意識地開始尋找老道所說的「電擊室」。

    似乎,

    那個地方,

    才是問題癥結所在。

    小男孩找到了,

    但裡面有人。

    他的身體跳上去,整個人貼在了天花板上,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向裡面。

    老闆說,不能殺人,老道說,遇到看得不爽的,可以打殘。

    他需要思考,

    誰應該被打殘。

    裡面的佈置,

    空蕩蕩的,

    但人不少。

    三個穿著長衫的男子,

    還有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十七歲的樣子。

    倆年輕人正在挨訓斥,

    一個目光閃爍,不時地偷偷瞄著前面的電擊椅,心懷畏懼,在呵斥聲中,不停地喊著「事實是」「我錯了」「我錯了」。

    另一個,

    目光微瞥,

    一副我很吊,

    老子懶得搭理你們的樣子。

    小男孩忽然想到了昨晚自己回書店時,看見的那個男生,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男生。

    忽然間,

    他的腦海裡,開始腦補出那個男生以前一臉吊吊的樣子。

    不過,

    吊吊的男的,

    沒被怎麼樣,

    那個很畏懼的男生則是被兩個長衫抓了起來,

    直接壓著坐在了電擊椅上。

    椅子上又鎖扣,有帶子,直接綁上了,能掙扎,卻無法脫離。

    接下來,

    就是很乏味的一幕了。

    通電了,

    叫喊了,

    而且還尿失禁了。

    很無聊,

    真的很無聊,

    至少,

    在小男孩眼裡是這樣子的,

    這種刑罰,

    上不得檯面,也忒小家子氣了,他見過更多比這個更為恐怖的刑罰。

    似乎是為了殺雞儆猴,

    之前那個吊吊的男生此時臉上不見吊吊的意思,

    轉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三個長衫對著他繼續呵斥著什麼,

    似乎是給他足夠的時間消化掉這隻雞「被殺」的效果。

    隨後,

    這個吊吊的男生也被三個長衫押上來,

    讓其坐在電擊椅上。

    男生開始掙扎,開始謾罵,

    椅子上還殘留著一大攤先行著的尿漬,

    此時,

    更是光滑。

    然後,

    又是慘叫聲傳來,

    一陣接著一陣。

    小男孩抿了抿嘴唇,

    他的內心,

    還是毫無所動。

    當然,

    倆人都沒死,

    這裡也不可能殺人。

    三個長衫對著被電擊後的倆人踹了幾腳,

    倆男生戰戰兢兢地爬起來,

    幾乎是跪在了地上,

    詛咒發誓著什麼,

    先認錯,

    再保證,

    總之,

    還是很無聊。

    小男孩覺得有這個閒工夫,自己還不如跑去小luoli家,看她起床,看她洗漱,看她給自家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澆水。

    打了個呵欠,

    不過,

    既然老闆讓他來了,肯定是來當打手的,不能殺人,只能打殘。

    那得,

    打殘誰呢?

    總得打幾個人,交差回去吧?

    穿長衫的「老師」?

    學生?

    看著學生匍匐在地上認錯的態度,

    小男孩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理由進去把人打一頓。

    「老師」的話,小男孩覺得那些刑罰都上不得檯面,都不算是刑罰,撓癢癢而已。

    他有些煩悶,

    跳了下來,

    往下走,

    他覺得還是得把老道喊上,

    讓他告訴自己該打誰,

    該打哪個,

    他再出手。

    早點打完,

    早點回家。

    書屋裡的員工,只要進來了,不知不覺地就被感染了鹹魚的風氣,尤其是在面對工作和任務時,愈發的明顯。

    當他走到一樓時,

    看見從大門那邊湧進來一群中年男女。

    今天,

    是基本全封閉式培訓班對外開放的日子,一大批把孩子送到這裡來接受教育和改造的家長們出現在了這裡。

    「奉茶!」

    一個長衫男子喊道。

    當下,

    幾十名學生手捧著茶水,

    尋找到了各自的父母,

    且直接跪在了父母面前,

    畢恭畢敬地把茶遞上去,

    而且一本正經地說著:「兒子(女兒)請母親(父親)喝茶。」

    在場的父母們馬上把自己孩子扶起來,

    一個個,

    喜極而泣,

    有的開始對「老師」再三感謝,

    說著感激話,

    沒有老師們的教導,自家孩子他們真不知道怎麼辦好。

    有的老淚縱橫,

    看見自家孩子終於懂事兒了,

    很是欣慰。

    一副其樂融融,

    父慈子孝的感人場面。

    父母抱著自己的孩子一邊笑一邊抹眼淚,

    孩子們則是被情緒感染,開始放聲大哭。

    只是,

    孩子和父母哭的情緒,

    是不同的。

    小男孩覺得好吵,

    這一群雜亂無聲的哭聲,

    讓他覺得好心煩,

    比之前自己聽電擊時的哭聲,

    更心煩。

    他微微皺著眉,

    看著下方的那一群連哭帶笑的中年父母們,

    默默地抬起手,

    微微握拳,

    好吵啊,

    好想把他們都打殘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5 22:10
第五百九十章 玩兒脫了!

    小男孩準備打人了,

    他決定就挑幾個家長打一打,

    他個子小,

    是因為他死時年紀很小,

    變成殭屍後也不會長個子。

    但他不傻,任何有思維能力的存在,你讓他活個五百年,基本上比普通人聰明是沒問題的。

    所以,

    他嘗試著代入了老道的價值觀後,

    按照自己的理解,

    找到了自己要打的對象。

    眼眸深處,

    開始有黑色的光澤流轉,

    氣機也被牽動,

    正好有一對家長去前面的衛生間,挺好下手。

    然而,

    就在這時,

    一道威壓忽然降臨,

    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威壓不重,

    沒有讓小男孩直接被震得五體投地,

    甚至,

    小男孩微微抬起頭,

    那道威壓就被他輕而易舉地給震散了。

    有意思了。

    小男孩收起了拳頭,

    打普通人,萬一打錯了,老闆會責怪。

    但如果不是普通人,問題就不大了。

    很顯然,

    這個小小的培訓班裡,

    還真的是「窖藏豐富」。

    小男孩直接上了三樓,三樓是老師辦公室,還有幾個空著的教室,不過很顯然的是這個培訓班近期沒有擴招的計畫,那幾個空教室裡連桌椅板凳都沒有。

    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

    裡面沒有人。

    走進去後,

    小男孩發現裡頭掛滿了錦旗,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教書育人德高望重。」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錦旗應該是歷屆培訓班學生的家長們送來的,

    很顯然,

    這所培訓班雖然學生數目不是很多,

    卻一直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而且在家長圈子裡口碑非常之好,

    也不用打廣告了,

    靠家長自己去介紹就能夠保證生源。

    畢竟,

    這個年代,

    想在自家小區裡找一個品學兼優有把握考上北大清華的天之驕子有點難,

    但在小區裡找幾個不好好學習沉迷遊戲的未成年人,

    這簡直就是一抓一大把。

    甚至,

    不少人因故退學了,年紀又不大,未成年,出去找工作嘛太早,父母又忙家裡條件還可以不用孩子早早地打工支援家裡,又懶得去管教不願意放任孩子去社會混得進監獄;

    乾脆就把孩子送這裡回爐改造。

    孩子不聽話,

    電一電就好了。

    而真正吸引到小男孩注意力的,

    其實是牆壁正中央掛著的一幅水墨畫,

    畫中一個老者手持書卷坐在樹下,

    下方坐著一群童子,

    正在講課。

    「你在這裡。」

    小男孩走到畫前,

    伸手放在了畫中老者的身上。

    一時間,

    畫捲開始泛黑,

    畫中的老者似乎動了起來,

    身形開始越來越大,

    幾乎佔據了大半張的篇幅。

    「邪魔歪道,安敢在此書香之地撒野!

    須知舉頭三尺有神明,

    須知吾輩讀書人養一身浩然正氣!」

    聲音洪亮,

    如果真的是小偷偷偷摸進來被這樣一來,

    很可能被直接嚇哭,

    甚至羞恥心被無限擴大,最後跪伏在地上懺悔。

    但小男孩不是小偷,他的年紀大了去了,品級也高了去了。

    作為現如今書屋周老闆麾下的第一金牌打手,

    如果真的被畫中人隨便詐唬一下就崩潰了,

    那周老闆真的可以自己去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邪魔歪道?」

    小男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手上指甲長出,

    「嘩啦」一聲脆響,

    畫卷被懶腰切成兩半,

    然而,

    畫卷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又飄蕩起來,且重新粘合完畢。

    畫中的水墨則開始蕩漾開去,

    一團團,

    一道道,

    宛若平地泛起了漣漪,

    老者手持書本,

    從畫中跳出,

    直接拍向了小男孩的額頭!

    「啪!」

    拍中了,

    小男孩也沒有躲避,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畫中老者,

    宛若看一個逗比。

    老者一開始就自信滿滿,

    之前在下面感應到自己出手的氣機,散發出威壓算是警告自己,

    而後對自己的呵斥加上現在對自己的攻擊,

    都顯得那麼的有自信。

    小男孩則是有些想笑,

    因為老者似乎根本就沒明白過來,

    雙方之間的差距,

    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他是殭屍,

    數百年的大殭屍!

    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都能被對付掉的貓貓狗狗!

    「吼!」

    獠牙露出,

    一聲怒吼!

    剎那間,

    畫捲開始顫抖,

    老頭的身影直接崩散,

    最後,

    「啪」一聲脆響,

    畫卷落在了地上。

    畫卷中,

    原本持卷教書育人的老者此時直接躲藏在了大樹之後,只露出了一點點衣袖,瑟瑟發抖!

    小男孩嘆了口氣,

    這時候,

    他才意識到,

    似乎被老闆從山溝溝裡帶出來進入都市之後,

    自己的脾氣已經越來越淡了。

    換做是以前的自己往這裡一站,

    這老慫貨估計直接嚇蔫吧了,

    哪裡會自恃身份地還敢跑來撩撥一下自己?

    這種變化,

    小男孩談不上喜歡,當然,也談不上討厭。

    他和安律師說過這件事,

    安律師的回答是:這樣挺好。

    比起那種只要稍微一蹦跶就可能引來天雷下來的驚恐,

    眼下如果能真的學會收斂氣息以平常心入世,也是一種心境上的進步。

    小男孩當時就問安律師,

    老闆是不是每天都在修煉心境。

    安律師有些悵然,

    嘆了口氣。

    ……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畫卷中傳來老者的求饒聲。

    小男孩蹲了下來,

    看著畫卷,

    這個地方,

    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還真挺有意思。

    當然,最有意思的還是老者前後的轉變,

    居然喊自己上仙?

    自己這殭屍的氣息之前顯露得這般清晰,

    小男孩不信這畫中老頭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老頭,

    還真是,

    不要臉啊。

    罷了,

    就打你吧。

    撿起畫卷,

    準備撕裂。

    「別別別!別別別!上仙,就算是你想殺我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我沒做什麼事兒啊!

    就算是在這裡,我也是受到滋養和崇拜而已!

    學生家長們感激這裡,家長們尊師重道得很!

    這裡也是書聲琅琅,

    我只是借住在這裡分潤一點書生氣息,我沒做什麼事兒,以前也沒招惹過大仙您啊!」

    小男孩想回答什麼,

    但又覺得回答似乎沒必要,

    他不喜歡爭論,

    以前住地洞裡時,很長時間裡,他都不怎麼說話。

    後來還是遇到了林可,

    他才重新找到了對話交流的樂趣。

    不過,

    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

    這裡,

    書香之地?

    呵呵,

    那昨天跑到書屋裡投胎的那個學生,

    又是怎麼回事?

    「家長們需要這裡,也就是家長們需要我!」

    畫卷裡,老頭繼續辯解著,他不想死,成精成怪,那是真不容易,他不捨得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掛掉。

    小男孩微微搖頭。

    「那…………」

    畫卷裡的老者馬上改了口風,

    當即罵道:

    「不關我的事啊,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掛在這裡,分潤一點文化之氣罷了。

    都是這幫龜孫子,兔崽子,折磨孩子,體罰孩子,還給孩子洗腦,變相地恐嚇虐待!

    千錯萬錯,

    都是他們的錯!

    又不是朝廷正式承認的牌子機構,居然敢自大到自己…………」

    小男孩繼續搖搖頭。

    「這……都是那幫混蛋家長的錯。

    自己沒空管孩子,不懂怎麼教育孩子,結果只想著把孩子丟這裡,這樣就能自我滿足這是對孩子好,他盡到了父母的責任!

    實際上,

    無非是把家裡擱著臭的垃圾拿出去放在外面罷了,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裡頭的家長門兒清!

    衙門裡的差人也不是沒接到過舉報上來搜查過,

    這裡本來是要被封閉的,

    但那幫家長怕自家垃圾沒地方放了,

    還集體過來鬧市,還請願。

    硬生生地讓這裡關了又開了!

    都是這幫蛆了心的家長們的錯,都是這幫賤胚的錯,和我無關啊,上仙,真的和我無關啊。

    小的修行不易,如今這世道,修行越發艱難了,求大仙憐憫,小的願意給大仙做牛做馬,做牛做馬啊。」

    小男孩依舊搖頭,

    然而,

    當他準備用力撕裂畫卷時,

    畫卷中的畫面忽然一變,

    小luoli的身形出現在了畫中,

    嬌羞可人,

    宛若昔日初見!

    小男孩抿了抿嘴唇,

    隨即又舔了舔舌頭,

    這次,

    他開口了:

    「你能看透我的心?」

    「上仙,小的只能淺淺的臨摹出上仙心裡的些許幻想,嘿嘿。」

    見自己的「表演」似乎得到了這頭恐怖凶煞的欣賞,

    畫卷中的老頭更加激動了,

    他知道,

    自己能否存活下來,

    就看自己能不能討得對方歡心了。

    當下,

    更加賣力地表演起來,

    畫卷中的小luoli開始穿漢服出場,

    隨即又穿校服出場,

    緊接著又是小旗袍出場,

    小男孩看得很入迷。

    老頭更加激動,也就愈發賣力!

    當下,

    小luoli換成了日本xx漫畫的超級濕潤畫風出場,

    那黑絲襪上,

    甚至還帶著類似潤滑液一樣的東西,

    身上的衣服,清減得不能再清減,完全的流鼻血裝扮。

    嘿嘿,

    喜歡吧,

    捨不得撕了我吧!

    「吼!」

    卻在此時,

    小男孩發出了一聲怒吼,

    宛若自己內心最為珍重的東西被人狠狠地褻瀆,

    那種暴虐的氣息幾乎讓頭頂上方的天空都聚集起了烏雲!

    「你!這!是!找!死!」

    青面獠牙之下的小男孩爆發出了殭屍內心深處的暴虐,

    十根指甲直接刺了下來,

    他要將這幅畫連帶著裡面的靈,

    碎屍萬段!

    「…………」畫中老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6 20:10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君敢取否?

    很多時候,

    人是在得意忘形中死亡的,

    就比如眼前的畫卷老者,

    他錯誤地把眼前的這頭有著五百年年份的「窖藏1988」,

    當成了街面上小賣部裡的兌水二鍋頭;

    把一個純情的情聖,

    看作了肥宅吊絲。

    作,

    都是自己作的,

    見好就收的道理,

    真正懂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

    小男孩抓住了畫卷,

    周身煞氣喧囂而出,這是打算不給畫卷中的老頭一點點的轉圜機會,

    要徹底地滅殺他!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

    一聲低喝傳來。

    小男孩目光一凝,

    轉身,

    煞氣回防!

    「砰!」

    一聲顫音傳來,

    小男孩赤紅色的眼眸看向門口,

    那個,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

    「呼呼…………呼呼…………」

    安律師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邊大口地喘著氣,道:

    「還好還好,總算是趕上了,總算是趕上了。」

    小男孩眼裡的赤紅色正在慢慢退散,

    轉而拿起畫卷,

    問道:

    「你,在找它?」

    「找它一整天了都,最後才調查到這裡,剛我還在門口碰到老道了,然後感應到了你的氣息。」

    安律師站直了身子,

    繼續道:

    「這個東西,要先留著,老闆要調查的事情,得從它這裡找突破口。」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

    他不是一個會感情用事的人,

    略作思量,

    還是將手中的畫卷丟向了安律師。

    安律師接過了畫卷,

    能感知到畫卷在輕微地顫抖著,

    顯然,

    它剛才已然被小男孩的氣勢給嚇破了膽。

    「行吧,咱就回去吧,我也得給老闆交差去。」安律師笑了笑,「我還想聽他地獄裡的故事呢,可真的是把我給饞得喲。」

    小男孩搖搖頭,道:

    「還不能走。」

    「怎麼了?」

    「要打殘幾個人。」

    說著,

    小男孩側身從安律師身邊走出去。

    「老闆吩咐的?」

    小男孩點了點頭。

    「沒事的,把這個帶回去,問出了老闆想要的訊息,老闆不會怪你的。」

    小男孩則是抬起頭,

    很認真地看著安律師,

    道:

    「但我現在很生氣,想打人。」

    額,

    這是想要公器私用了,

    早說嘛!

    「這,那你知道打誰麼?」安律師問道。

    小男孩不置可否。

    「我剛上來時,看見下面好多家長父母們在哭,哭得那叫一個淒慘,那叫一個激動。

    這樣吧,

    選幾個哭得最激動最淒慘的,

    打斷腿就行了麼,

    好麼?」

    小男孩眯了眯眼,

    點點頭。

    然後,

    他下去了。

    化作了一道風,

    就這樣自顧自地從下方的家長孩子師生之間走出去,

    沒人能看得見他的存在,

    他就這樣很淡然地走了出去。

    安律師也裝作家長的樣子走了出去,

    他留意到了有幾個哭得最激動恨不得抱著孩子給「老師」磕頭感謝的家長,

    他們的膝蓋上,

    有一團肉眼看不見的黑色煞氣在那裡攢聚著,

    估計用不了多久,

    那條膝蓋就廢掉了,

    而且不會檢查出絲毫的問題,

    類似超級急性突發的風濕病。

    有這種病麼?

    安律師不確定,

    回去問問老闆吧,他懂這個。

    不過,

    有一點倒是真的,

    這個地方,

    安律師也不是很喜歡,

    就像是這些年對於野生保護動物的宣傳從一開始的對偷獵者口誅筆伐開始轉變提升到對消費者的勸誡一樣,

    是需求,呼喚出了市場反應,

    沒有這幫自己操蛋教不好孩子的父母,

    哪裡會應運誕生出這些電擊法王和打著國學的旗幟卻把國學名聲徹底搞臭的書院?

    「喂,你等等我,等等我!」

    …………

    陽光,

    咖啡,

    報紙,

    沙發,

    葛優,

    人生最舒適的幾大要素齊聚,

    周老闆只覺得現在連呼吸間的空氣,都帶著甜味兒。

    偷得浮生半日閒,

    在地獄歸來之後,

    對這句話,周澤又有了新的認識。

    而這時,

    書屋的門被從外面推開,

    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優雅女人走了進來,

    摘下了墨鏡,

    輕甩頭髮,

    萬種風情,

    盡在其中。

    吧檯上坐著的白鶯鶯抬起頭,

    瞪了一眼眼前的女人,

    嘀咕了一聲:

    「sao狐狸!」

    女人則是主動走到吧檯前,彎腰,

    胸前的沉甸甸,

    晃呀晃呀。

    「又被滋潤過了?」

    鶯鶯一隻手撐著下巴,

    看著女人在自己面前炫耀著那種資本,

    其實,

    鶯鶯的身材也非常棒,

    清純高中生模樣,但發育得很完美,

    不過,

    《女僕的自我修養》裡說了,

    男人喜歡的,

    是那種人前淑女,床上XX的女人,

    況且,

    鶯鶯也懶得在除了周澤以外的其他人眼前弄什麼姿態。

    女殭屍的脾氣,

    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是啊,夜夜笙歌,最好的美容霜塗著;

    你看看,我皮膚是不是又白皙了一些?」

    女人伸手抓住了鶯鶯的手,

    放在了她的臉上。

    鶯鶯摸了摸,

    搖頭道:

    「糙了。」

    「嫉妒!」

    鶯鶯白了女人一眼,

    「我又不會老,嫉妒你什麼?」

    「…………」女人。

    好氣哦!

    居然被這女殭屍反將回來了!

    「呵呵,不老是不老,永駐青春也確實讓人羨慕,但這個冰山美人的勁兒,哪個男人能有福消受得起?」

    「老闆是比我更厲害的殭屍喲。」

    鶯鶯微笑地回答。

    「行了行了,這是給你帶的禮物,幾件衣服,挺適合你的。」

    說著,

    女人把手裡的袋子拿出來,放在了吧檯上。

    都是今年的潮流款,價格不菲。

    鶯鶯收下了衣服,

    點點頭,

    倒是沒和這個女人客氣什麼。

    接下來,

    女人似乎才記起來這裡還有一條鹹魚掛在落地窗邊似的,趕忙走來。

    當真是丹唇未啟笑先聞,

    「呵呵呵,我的老闆喲,真的是想死你親娘了喲。」

    周澤稍微挪開了報紙,

    看著她。

    女人愣了一下,歉然道:

    「爸爸,是女兒我說錯話了。」

    周澤搖搖頭,

    把報紙丟在了茶几上,

    示意她坐。

    女人坐了下來,

    果不其然,

    兩種款式,總有一款適合你。

    周澤打了個響指,對鶯鶯喊道:

    「上一杯安律師特供咖啡。」

    「好的,老闆!」

    「客氣了,客氣了,都這麼熟了,幹嘛還這麼客氣嘛。」

    女人大大咧咧地捂著嘴笑著。

    「你最近換畫風了?」

    周澤問道。

    以前的白狐,

    可不是這樣子的。

    「哪能啊,唉,其實也就是歲數大了點,您說尋常人吧,反正也就幾十年的壽元,稀里糊塗地也就過去了。

    咱活得這麼久,總得自個兒給自個兒調劑調劑不是,否則自己都枯燥得不想活了。」

    「你最近在王軻那裡?」

    周澤問道。

    白狐愣了一下,

    沒解釋。

    周澤也懶得搭理這些事兒,

    把陰陽冊從懷裡取出來,放在了茶几上。

    白狐身形一顫,嚇得哆嗦了一下,

    和她同名的大仙兒可有倆被關在裡頭呢,

    關了大半年了都。

    對這玩意兒,她可是怕得緊。

    「吱吱吱!」

    小猴子這時也跳了過來,

    蹲坐在茶几上,

    左看看右看看,

    然後低頭,

    看著面前的陰陽冊。

    很長時間以來,陰陽冊一直被周澤丟給小猴子當玩具。

    周澤取出了一支鋼筆,在手中輕輕地旋轉著。

    「事先說好,今天,你是來做個見證的,我把他們倆放出來,我和東北大仙的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當初,

    他們一個在我書店裡教訓人扯高氣昂,

    一個想要進來渾水摸魚偷東西,

    我關了他們半年,又讓他們出來幫忙打過幾次架,算是扯平了。」

    「成成成,必須的,放心吧老闆,我保證他們不敢再有什麼其他心思了,您以後,就是咱東北大仙一脈的朋友。

    若是以後您想去我們東北,我們幾個妯娌兄弟間,肯定歡迎接待。」

    「吱吱吱!」

    小猴子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意思是它也能做擔保。

    周澤點點頭,

    其實,

    他真的不是很想放出來,

    不過一來這本就是說好的事兒,二來,其實八姑奶和黃阿哥的用途,真的不大了。

    手持鋼筆,

    筆尖點在了陰陽冊上,

    「煞筆,放他們倆出來吧。」

    煞筆微微一顫,

    陰陽冊緊接著也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隨即,

    一黑一黃兩道光團出現在了外頭,

    逐漸顯露出身形。

    一條黑蟒,一條黃鼠狼。

    出來後,

    兩個大仙兒沒來得及幻化出人形,

    但依舊用自己的方式對周澤鞠躬示意,服帖得很。

    「行了,你帶他們回去修養。」

    白狐起身,

    伸手將黃阿哥和八姑奶一起收入自己衣服裡,

    她是要親自護送他們回老林子的。

    不過,

    剛起身,

    白狐的目光又落在了陰陽冊上,

    還舔了舔嘴唇。

    「怎麼,你也想進去住住?」

    「喲,老闆唉~~~

    這玩笑可開不得,開不得。

    我想啊,這東西既然這麼利害,一直空落落的,好像不是很好。」

    「有話直說。」

    白狐微微側身,

    又對著周澤面前晃出了自己胸前的沉甸甸。

    「啪!」

    杯子落在茶几上,

    濺起的咖啡落在了沉甸甸上。

    「咖啡好了。」

    鶯鶯說完,

    就走回吧檯了。

    周澤伸手,從茶几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白狐。

    白狐微微一笑,

    沒接,

    而是又向前挺了挺,

    意思是,

    你來幫我擦。

    周澤端起咖啡,

    作勢欲潑。

    白狐不敢玩兒了,

    直接壓低了聲音道:

    「東北有蛟,君敢取否?」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6 20:10
第五百九十二章 周老闆的憤怒!

    白狐走了,

    但最後那句話,

    東北有蛟,君敢取否,

    倒是讓周澤心神蕩漾了許久。

    試想一下,

    若是自己的陰陽冊裡,真的可以裝一頭蛟在裡頭的話,

    在鐵憨憨不在且想念他的日子裡,

    自己應該能獲得極大的安全感吧。

    何況,

    之前的鬼玉,

    直接被那個陰柔男子給一巴掌拍死了,

    死得那叫一個乾脆,

    周老闆連心疼都沒來得及。

    現在看看,

    自己身邊似乎還真的缺點兒掛件,

    這就像是出門兜裡不揣點兒錢,心裡就沒安全感一樣。

    唉,

    鬼玉是個好孩子啊。

    周澤靠在沙發上,默默地又拿起了報紙。

    去東北,暫時沒這個打算,畢竟安律師前不久才說過去雲南,準備進階捕頭的事兒。

    這一南一北,幾乎是橫跨整個中國了。

    「中午吃什麼?」

    許清朗一邊系圍裙一邊問道。

    「清淡一點的吧。」

    「成。」

    許清朗去廚房準備了。

    曬著太陽,

    等著吃飯,

    這種感覺,

    美滴很美滴很。

    周澤翻了一頁報紙,

    目光不經意間瞥了一下外面,正好看見渠明明同學發了瘋一樣往這裡跑來!

    「砰!」

    頭撞到了書店玻璃門上,

    整個人摔了進來。

    「救救,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

    ………………

    周澤本來是不想來的,

    畢竟估計誰也不想一個安靜祥和的上午被一群到處亂爬的蟲子給打破,

    眼前,

    蟲子的數目真的很多,

    不光是蠱蟲,

    還吸引了附近不少普通的蟲子聚集了過來,

    好在網咖在這一層樓下,否則下面玩電腦的人可能得親身體驗一把星際玩家的快感了。

    蟲群之中,

    隱約可見一個人,

    大部分面積都被蟲子給遮掩著,

    偶爾露出屬於少女的白皙皮膚。

    「我不是這專業的啊?」

    周澤看了看身邊的渠明明,

    有點愛莫能助。

    養蠱者被反噬,

    就像是作姦犯科的人進了監獄,

    活該唄。

    「求求你,幫幫忙,幫幫忙,救救她,救救她!」

    「你妹子這是自己出問題了,術業有專攻,怎麼鼓搗蟲子,我真的不會。」

    周澤咬了咬牙,想了想,道:

    「能不能把她身上的蟲子先驅散開?」

    「以前是可以的,現在我做不到,這些蟲子,根本就不聽我的命令了,我妹妹早上的時候,忽然就摔在了地上,然後她體內的蠱蟲就自己跑了出來,還吸引了附近很多蟲子一起聚集到了這裡。」

    「這是要登基麼?」

    周澤蹲了下來,

    伸手一壓,

    壓死了一大片的螞蟻。

    這些倒不是什麼白蟻食人蟻這類的「爸爸」,

    只是當地普通的螞蟻,

    所以,攻擊力著實有限,但這密密麻麻的樣子,還是能夠讓普通人頭皮發麻。

    「怎麼會忽然這樣,你們又搞出什麼新花樣了?」

    「沒有,真的沒有,確實是毫無預兆就這樣了。」

    周澤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鶯鶯,「暴力清掃。」

    鶯鶯點點頭,

    走上前,

    周身的煞氣宣洩而出,

    「唰!唰!」

    來回幾遍,

    把一批又一批的蟲子直接掀翻,

    雖說不可能做到絕對幹淨,

    渠真真身上還有很多蟲子在爬行,

    但比之前的景象確實是好多了。

    渠明明這個時候則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周澤手裡。

    「見外了啊。」

    周澤一邊說著一邊把卡放進自己口袋中。

    「這卡里沒幾個錢,只要您這次能救得了她,我連這網咖和樓上的房產,全都送給你!

    我只求她能夠好好的,

    我要帶她回家,

    去我們小時候住過的老屋。」

    其實,

    渠真真因為小時候的疾病,導致幾乎早夭,若非是渠明明同學靠養蠱的法子把她給強行續了起來,

    估計現在墳頭的草已經很茂密了。

    而現在,

    渠明明似乎也不打算玩了,

    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情況已經很艱難了,

    所以打算帶妹妹回老家,

    這網咖什麼的這些地方,

    反正是要處理賣的,不如直接給周澤當出手的工錢。

    聽到送網咖,

    鶯鶯的眼睛都亮了,

    作為一個網癮少女,

    擁有一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大網咖,

    簡直就是美夢成真啊!

    周澤則是正色道:

    「治病救人,本就是醫生的本分,你也是個醫生,幹嘛說這種見外話嘛。」

    隨即,

    周澤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似乎都來不及看躺在地上急需拯救的渠真真,

    而是裝作很隨意地問道:

    「你這樓上公攤是怎麼算的來著?」

    「…………」渠明明。

    「開玩笑,開玩笑。」

    周澤走到了渠真真身邊,

    女孩躺在地上不動很久了,

    如果是救治一個普通的傷者,那時間就是生命,每個曾在急診科待過的醫生,都會有這種切身體會。

    但渠真真不同,

    因為她本就是個死人!

    周澤把她的身子給翻開,

    此時她的身上雖然沒有出現屍僵,

    但整個身子,已然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有點像是深度植物人,而且是基本沒可能醒過來的那種。

    這是為了讓蠱入體提供的方面吧,

    用特殊的手段,把人體的經脈徹底鎖死,

    將人體本身的機能壓制到最低點,近乎活死人的狀態,

    才能不和蠱蟲衝突紊亂,最後,導入蠱蟲的生機進入體內。

    人,

    也就「活」過來了。

    雖說在國內,中西醫互相影響,每個西醫也能知道甚至懂一些中醫的道理,但這種手法,是周澤以前從未遇到過的。

    回頭,

    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渠明明。

    這傢伙,

    是真正的中醫高手啊,

    擱在古代,

    在太醫院也是得有牌位的吧。

    好在周老闆不當醫生很久了,也沒那個心思在這裡去切磋醫術什麼的。

    當即,

    周澤的指甲長了出來,

    而後默默地刺入了渠真真的手腕之中。

    渠真真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白鶯鶯在旁邊抿了抿嘴唇,

    老闆指甲的酸爽刺激,

    她是經歷過的。

    當初的她,在書店剛醒來時,就被老闆插得一瀉千里。

    渠真真的臉上,開始出現一抹血色,這是身體機能被重新刺激甦醒的徵兆,但周澤的指甲實在是太霸道了,不一會兒,渠真真的臉上就又呈現出了暗青色。

    屍毒的影響,

    已然顯現!

    渠明明在旁邊看得大氣都不敢出,他雖然是中醫高手,但眼前的人,早就不能用普通人的視角去看待了,所以哪怕自己妹妹的情況在自己看來愈發急轉直下,他依舊忍著沒說話。

    周澤的指甲開始不拘於在手腕處活動,而是開始在渠真真全身上下來回「行走」。

    此時此刻此景看起來,

    真的有點登徒子的味道。

    但在下一刻,

    周澤目光一凝,

    指甲刺入其體內,

    而後一個拉拽,

    一條黑色的蠕蟲被他用指甲抓了出來。

    指甲迅速摩擦,

    蠕蟲直接化作了飛灰。

    拍了拍手,

    周澤起身,

    走向了衛生間,

    他要洗手。

    「哇塞,老闆好厲害呢!」

    鶯鶯也來到旁邊讚歎道。

    「無非是把手術刀換成自己的指甲,把核磁共振換成了煞氣感應而已。」

    周澤洗了三遍手,

    而後對著鏡子搖了搖頭,

    乾脆又洗了把臉。

    等從衛生間走出來時,

    整個客廳裡已經不見一隻蟲子了。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渠明明彎腰鞠躬。

    「有副作用的,不過那些屍毒你應該沒問題,至於蠱蟲,應該都回去了,調理恢復的事兒,你拿手的。」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渠明明說完,笑了笑,

    「確實神乎其神。」

    「客氣了,客氣了,行了,你照顧你妹妹吧,你有的忙呢,鶯鶯,我們走。」

    「好的,老闆!」

    周澤和白鶯鶯走到了門口,

    渠明明多遠送,

    而是繼續在客廳裡查看自己妹妹恢復的情況。

    周澤停了下來,

    沒急著出門。

    鶯鶯也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家老闆。

    周澤彎腰,

    手指著地下的瓷磚,

    問道:

    「鶯鶯啊,你說這地下的瓷磚方方正正的,像什麼?」

    「像……像白雪?」

    「不不不。」

    周澤搖頭揮手,

    然後故意提高了音量糾正道:

    「像不像一張張房產證?」

    「…………」渠明明同學。

    …………

    過戶的事兒,等過陣子渠明明把自己妹妹安頓調理好了,就會親自去負責辦理,他又走到門對天發誓決不食言之後,周澤才和鶯鶯一起離開。

    「老闆,洗澡麼?」

    鶯鶯知道周澤喜歡乾淨,剛剛只是洗手,可能老闆未必滿意。

    「再過會兒吧,我去隔壁田裡看看。」

    推開書屋裡頭的小門,

    周澤走到了菜園裡,

    菜園裡的菜已經長出了莖葉來了,下方泥土上,一層黑黑的霧氣遮繞著,看起來很是神秘。

    這就是彼岸花的異象所在了。

    黑小妞坐在板凳上,

    在她面前的坑裡,

    死侍被埋在裡頭,

    頭頂的頭髮都變成了綠色。

    「哎喲,我的甩手掌櫃終於捨得來看看自家的奴隸了。」

    黑小妞開口道。

    周澤走到黑小妞身邊,

    「你辛苦了。」

    「不敢當,客氣客氣,還得指望你給我解毒了,是吧?」

    周澤點了點頭,「時間還早。」

    黑小妞也點了點頭,

    拿起旁邊的水壺,給死侍澆了點水。

    緊接著放下水壺,看了一眼還站在這裡的周澤,好奇道:

    「您還有事兒?」

    周澤點點頭,

    「啪!」

    一巴掌抽出去,

    黑小妞整個人被抽翻在了地上,

    她腿被當初贏勾弄斷了,

    起不來,

    只能一邊嘴角流著血一邊在地上蠕動著。

    「呵呵,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黑小妞躺在地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著周澤。

    「這句話,

    應該我來問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7 10:37
第五百九十三章 黑白無常!

    若是經過自己的親手治療還不能清楚渠真真犯病原因的話,周澤這個老闆乾脆就不要當了。

    那條被自己取出來的蟲子,分明就是在鵲巢鳩佔,吮吸著渠真真體內的生機,等於是把蠱蟲帶給渠真真的生機給截流了。

    並且,

    那隻最後被自己用指甲毀滅的蟲子,並不算很飽滿,這意味著這只蟲子才進來沒多久,而渠真真的情況卻不僅僅是最近才發生的事。

    之所以今日才忽然昏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日積月累之下最後身子徹底失控垮下。

    這也就意味著,除了被自己用指甲掐死的蟲子以外,之前還有不少條類似的蟲子,但它們已經吃飽喝足「打道回府」換班了。

    這麼以推敲,到底是誰做的手腳,真的不用多想了。

    「哦,你知道了。」

    黑小妞像是明白了過來,

    但也沒怎麼在意,

    像是在回答:

    吃了麼,

    吃了。

    「完了?」

    周澤問道。

    「還要說什麼?」

    黑小妞抬頭看著周澤問道。

    「完了?」

    周澤走上前,

    一腳踹沖黑小妞的小腹,

    黑小妞發出了一聲悶哼,

    整個人蜷縮在了地上,

    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卻也沒有叫喊。

    而這時,

    被埋在土裡頭上綠幽幽的死侍,他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像是有意思要破土而出,周邊原本平整的泥土都開始慢慢地凸起。

    「連你也要造反了是吧!」

    周澤當然察覺到了死侍的異樣,直接扭頭呵斥。

    死侍停止了顫抖,默默地又縮了回去,對於周澤的畏懼,是烙印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他無法去抗拒。

    他和黑小妞關係很好,否則黑小妞也不會把他種下去重新滋養料理,但他對黑小妞的好感,可比不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敬畏。

    「呵呵。」

    黑小妞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也沒叫喊,

    更沒哭訴,

    只是很平靜甚至帶著些許理所當然地道:

    「菜地裡要點肥料,家門口正好有,我去取來用,怎麼了?」

    「怎麼了」這三個字猛地拔高了聲音!

    顯然,

    她心底是不服的!

    你他娘的把老娘腿打斷,

    讓老娘只能坐輪椅或者是被背著,

    老娘給你手下調理身子,

    欠缺點補品,

    沒勞煩你自己想辦法去取,老娘又沒貪墨絲毫,都是給你乾兒子用了!

    你憑什麼這麼對老娘?

    老娘不服!

    「你自己要作,你就作,但你別連累我。」

    周澤在黑小妞面前蹲了下來,

    伸手抓住她的下巴,

    讓她和自己對視。

    「你也不是不知道店裡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這見不得光的,你這麼作下去,我都不用等陰司派人上來拿人了,說不定過陣子天上就一個炸雷下來把我們一起轟了個乾乾淨淨!」

    「呸!」

    黑小妞吐了一口帶血腥的唾沫,濺到了周澤手背上,然後笑道:

    「你真無恥。」

    周澤不置可否。

    「真的,你這種人我見多了,自私自利就罷了,人家自私自利的好歹算是真小人,你這是又要自私自利又要擺牌坊!

    真,

    噁心。」

    周澤沒有惱羞成怒,

    而是又刻意壓低了聲音,

    很平靜地問道:

    「你以為,不能好好吃飯,我就會死麼?」

    「我沒想拿這個威脅你。」黑小妞扭著自己的脖頸,咬了咬牙,道:「但我沒做錯!

    是,

    我是你的奴隸!

    你和你體內的那位,

    把我腿打斷,給我下了禁毒,圈禁我,奴役我,應該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我懂!

    千百年來,我們種田的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我沒錯,你想讓我認錯,可以,我給你認!

    你打我,你殺了我,也可以,我被你圈養著,這是你的權力!

    但老娘心底還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周澤看著面前的黑小妞,

    手指指甲慢慢地長了出來,

    這一瞬間,

    周澤眼底真的有一股子殺意在流淌。

    你可以說是前陣子在地獄被贏勾帶著殺興起了,還沒完全平復下來;

    也可以說是周澤本能地反感自己手下人敢這般對自己說話,且擺明立場地對自己不服氣;

    當然,

    還有就是周澤不想被這個黑小妞連帶著一起死的忌憚!

    書屋裡,

    加上自己,有三個殭屍!

    去問問小男孩是他自己喜歡在洞穴裡生活麼?

    不是!

    他是怕,

    他怕自己萬一哪天走在地面上一個雷下來把自己劈死!

    黑小妞現在是對渠真真出手,自己也出手救了她,但這件事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改明兒她給你來個人血大祭你信不信?

    猶豫了許久,

    指甲慢慢地收了回去,

    周澤沉聲道:

    「沒有下一次了。」

    隨即,站起身,推開小門,走回了書店。

    其實,周澤清楚,這事兒還是應該讓安律師來處理,他應該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坐回了沙發上,

    周澤閉著眼。

    鶯鶯見老闆心情不好,沒有大喊大叫著問哪家不開眼的玩意兒敢惹自家老闆生氣,而是很貼心地走到老闆背後,幫老闆輕輕地按摩著頭。

    「老闆,不要生氣了嘛。」

    「嗯。」

    「生氣傷身體呢,不生氣了哈,人家給你嚶,

    嚶嚶嚶……」

    ………………

    而在菜園子裡,

    之前不敢有絲毫動作的死侍,

    慢慢地爬了出來,

    他的下半身的雙腿,已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密密麻麻的根莖,宛若老樹盤根一般。

    他靠雙手爬到了黑小妞身邊,

    用自己的雙手和自己的藤蔓將黑小妞包裹住。

    「死開!」

    黑小妞沒好氣地瞪了這時候才敢湊上來的死侍一眼。

    死侍面色平靜,甚至還掛著招牌式的傻笑,但卻不會讓人覺得他真的在笑。

    「呵呵呵…………」

    這笑聲,此時聽起來,也有些干悶。

    黑小妞聽著,目光又看向死侍的眼睛,而後大驚,隨即一巴掌抽在了死侍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抽得極為乾脆狠辣。

    「呵呵呵………………」

    死侍還在繼續傻笑著。

    「你這吞了糞的王八犢子,你!你!你!

    你居然趴在試圖抵抗自己心底對他的畏懼!

    你敢對他心懷怨懟?

    你這混蛋,王八蛋,二百五,煞筆!」

    黑小妞一通亂罵,

    不停地捶打著死侍的胸口。

    「呵呵呵………………」

    一通發洩之後,

    黑小妞死死地盯著死侍的眼睛,

    警告道:

    「我是他奴隸,他要打要罵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誰讓老娘當初打不過他!

    但你呢,

    你怎麼敢?

    把這些心思都給老娘收掉,這些心思會害死你的,你傻不傻?」

    「呵呵呵……………………」

    「雖然他沒認,但你真的和他乾兒子沒區別,你是兒子,他是老子。

    他那人,我看得清楚,別的不說,對自己人,那是極好的。

    你看看那個律師,看看書店裡其他人,不都緊著他,貼著他,憑啥?

    因為跟著他能有好處!

    那個律師,他身邊的女殭屍,甚至那隻猴子!

    這是你的機緣,這是你的造化,上一世的事情,我不管你記得多少,都給老娘忘掉!

    老娘哪怕是被他生生掐死,溺死了,你也別給我心疼怨憤,你這傢伙生來就是歪瓜裂棗的貨色,只有死死地抱著他的大腿,你才有希望,才能有出路,你曉得不?」

    「呵呵呵…………………」

    黑小妞臉色一換緩,

    頗有些無語,

    只能罵著罵著也跟著笑了起來。

    「呵呵呵………………」

    「呵呵。」

    …………

    鶯鶯還在給周澤按摩著,

    手法很好,

    其實,

    手法好不好是次要的,

    很多時候如果技師足夠漂亮的話,

    要手法幹嘛?

    周老闆閉著眼,

    默默地享受著。

    過了一會兒,

    鶯鶯忽然低下頭,

    把嘴唇湊到自己耳邊,

    開始輕輕地呼熱氣。

    哦,

    噓服啊!

    但周澤猛地警醒了,

    問道:

    「誰教你的?」

    「我學的啊,老闆,喜歡麼,喜歡的話以後人家天天給你按。」

    其實,

    這是老道教的。

    額,

    確切地說,

    是老道找了個大妹子教鶯鶯的。

    因為鶯鶯問老道,哪種按摩能讓男人舒服。

    好在老道這次長了心眼兒,讓鶯鶯保證不能洩密,所以鶯鶯也沒把老道說出來。

    周澤也沒細問,

    只是在心裡感慨著如果自己手下每個人都能和鶯鶯一樣該多好,那該多舒心。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

    有一個鶯鶯,

    自己也該知足了。

    「對了,《女僕的自我修養》裡,有講到管理學麼?」

    「有噠,老闆!」

    鶯鶯馬上回答道。

    「哦,怎麼講的?」

    「不能善妒,要大氣,要為自己丈夫家多開枝散葉留下骨血,要好好地管理六宮…………」

    「行了行了,可以了可以了。」

    周澤伸了個懶腰,

    卻在此時,

    看見書店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人穿著白衣,一人穿著黑衣,

    原本從外面走進來看似很正常的人兩人,

    推開門走進書店時,

    卻在瞬間面色泛白,眼窩凹陷了下去,

    與此同時,

    書店的溫度也似乎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到來猛地降低!

    二人轉身,

    面對著周澤,

    一人左邊嘴角微笑,一人右邊嘴角微笑,

    一起微微低頭,

    盯著周澤直看。

    黑白,

    無常?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8:35
深夜書屋 第五百九十四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老實說,周澤還沒見過黑白無常,並且之前和贏勾在地獄裡晃蕩時,殺了那麼多陰司的官兵,也沒見過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這種東西。

    事實上,周澤都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真的黑白無常。

    畢竟,

    上次接自己等人去試練的陸判,其麾下幾個巡檢要麼穿大紅衣服要麼穿大紫衣服,整得光鮮亮麗得和恐龍戰隊似的。

    估計古代也有這些巡檢或者判官有這種口味,興許那時地獄流行穿黑衣服和白衣服這種款式,慢慢地也就流傳出了黑白無常的傳說。

    不過,

    先不論這二人到底是不是「黑白無常」,

    這倆進門前是普通人,進門後身上直接釋放出陰氣,肯定不是上門投胎送業績的,這是直接表露身份的意思。

    果不其然,

    在二人進來之後,

    又有一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男子從外頭推開門進來,

    這羽絨服厚得跟人登山隊爬雪山時穿的差不多。

    「阿嚏!」

    男子進來後就打了個噴嚏,

    對著面前倆黑白無常一人一記毛栗子,

    「我頂你個肺啊,擺poss就擺poss,幹嘛放冷氣啊!」

    男子拿了一張面紙,擦了擦鼻涕,主動向周澤這邊走來。

    他看見了白鶯鶯,

    當即又是一個哆嗦,

    「龜龜,

    這裡居然還有一個製冷機!」

    男子有些不敢往前靠,

    隔著一個座位對著周澤那邊坐了下來。

    黑白無常站在了男子兩側,默不作聲。

    周澤示意鶯鶯去給自己續一下咖啡,

    同時拿起報紙,

    沒搭理對方。

    雖說周老闆剛剛才自嘲自己似乎不懂怎麼當老闆,

    但怎麼裝逼和怎麼自恃身份,

    這個不用人教,

    正常人都是會的,

    目中無人嘛,多簡單。

    「嘿嘿,這小脾氣,我喜歡。」

    男子搓了搓手,對著掌心呼了呼熱氣,開門見山道:

    「兄弟,你姓周吧,跟著我混吧,跟著我,保證你有肉吃!」

    周澤挪開了報紙,

    看著對方,

    宛若看一個逗比。

    周老闆從不覺得自己會是自己書店裡類似那些小說書中的主角,

    隨便側漏一下王霸之氣就顯現,

    周圍人馬上納頭便拜,

    但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對著別人立刻就納頭便拜的龍套角色。

    這傢伙有病吧,

    上門二話不說就要收自己當手下?

    「沒事兒,沒事兒,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勾,叫勾薪,生前是海南人,現在是在福建定居。

    我這人嘛,喜歡直來直去,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運氣好,所以啊,跟著我的人,都有福報。

    福報這玩意兒,你懂吧?「

    勾薪看著周澤。

    周澤點點頭。

    「唉,我的問題就是福報太多了,真的,就像是下面那個子孫袋,儲存地太久沒用的話,就會自己溢出一樣。

    這豈不是太浪費了吧?」

    周澤眯了眯眼,

    第一次聽見,

    這麼自誇的。

    我福報好,跟我混,一起享福!

    這他娘的當年天命之子漢光武帝劉秀,

    都不敢這麼吹噓自己吧?

    「阿嚏!」

    勾薪又打了個噴嚏,

    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道:

    「別不信,真的,我這人啊,別的啥長處沒有,就是運氣好。」

    「那我有個朋友,和你差不多,待會兒他回來了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你們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周澤說的是老道,

    【書屋對您的招攬攻擊無視,

    並向你發動了因果律武器反擊】

    周老闆對他的招攬無視,

    且準備派出自己這邊趟雷先鋒老道。

    「嘿嘿,耳聽為虛,來吧,小黑,小白,讓他見識一下。」

    被喚作小黑小白的自然就是後面倆黑白無常了,

    二人一起向前一步,

    雙手結印,

    低喝道: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

    「陰司有序,亡法無情!」

    剎那間,

    兩道強橫的氣浪直接衝向了周澤。

    「放肆!」

    白鶯鶯將手中的咖啡杯一丟,

    整個人衝了過來,

    雙臂一揮,

    將兩道氣浪直接打散!

    「啪!」一聲,

    咖啡杯落在了地上,

    碎裂了。

    周老闆有點心疼。

    黑白無常沒有繼續攻擊,其實之前的攻勢也只是有勢而無形罷了,本就是亮個相,所以鶯鶯接起來問題不大。

    但他們用的,

    可是和安律師打架時用的一樣的口訣,

    意思就是,

    這個叫勾薪的傢伙,

    其麾下的小黑小白,

    是巡檢?

    「兄弟別誤會,他們不是巡檢,其實就連我,距離捕頭,也差一絲呢,嘿嘿,我和你一樣,也就是個鬼差。

    他們倆啊,

    沒遇到我之前,是在鬼差裡混得最差的,

    自打跟了我之後,一路機遇,現在噌噌噌往上漲,如果不是因為魂血給了我,現在不說馬上巡檢,但直接捕頭的問題不大的。」

    「你是什麼意思?」

    周澤放下了報紙,

    開始正經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是剛到通城,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通城的鬼差不錯,就趕來了,本只是想隨便看看,順帶交給個朋友什麼的。

    誰成想,

    越靠近你的書店我就越興奮,

    哎呀媽呀,

    我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

    我就覺得,

    兄弟,

    你是我的人,

    沒跑了!」

    這意思是,

    他瘋狂地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周澤搖了搖頭,雖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有點瘋瘋癲癲的不靠譜,但對方既然沒露出什麼惡意,周老闆也就沒有發作,直接開口拒絕道:

    「抱歉,我沒給別人當小弟的興趣。」

    自己有天字第一號的鬼差證傍身,幹嘛做別人小弟?

    做小弟和做老闆,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

    再說了,

    鐵憨憨現在還在沉睡,

    自己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鐵憨憨考慮一下,

    萬一以後人家醒來,

    一見這種情況,

    估計直接又氣死過去了。

    「那可是真的可惜啊,可惜啊。」

    勾薪捶胸頓足,顯得很憂傷。

    「成吧,就這樣吧,看來是你我無緣了。」

    說著,

    勾薪就站起了身,

    招呼自己的小黑小白準備離開。

    周老闆的目光一直落在對方身上,

    他在思考,

    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這般表現出來的那樣一個純粹的人。

    人生百態,

    再算上鬼,

    那就是千姿百態了,

    出這麼幾個奇葩,

    倒也正常。

    只是,

    黑白無常幫勾薪推開玻璃門時,

    勾薪又停下了腳步,

    側過頭,

    委屈巴巴地看著周澤,

    帶著哭腔般地問道:

    「兄弟,真的不考慮考慮?

    我現在感覺自己快被福報給撐爆了,

    憋得真難受呀!」

    「呵呵。」

    周澤笑了出來,

    這種裝逼的風格,

    連悔創阿里的馬雲爸爸都自愧不如。

    我有錢,

    我有福,

    我有房,

    我有福!

    但周澤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勾薪砸吧砸吧了嘴,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意有所指,道:

    「兄弟,其實,我今天來,就是你的福報啊,俗話說,福兮禍之所伏,你今兒個推了我,殊不知……嘿嘿。」

    周澤微微側了側頭,

    冷聲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兒呢,真的只是提醒你一下。」

    勾薪一臉誠懇地看著周澤,

    「我這人啊,驕傲著呢,可做不出逼良為娼的事兒。」

    周澤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個活寶,

    你還真的很難去確定,

    自己是該對他繼續和顏悅色呢還是對他生氣發怒呢。

    而這時,

    老道的車開了過來,停在了書店門口。

    老道和小男孩一起下了車,後面還跟著安律師的車,安律師也回來了。

    不過,

    當看見站在店門口的三個人時,

    安律師的目光瞬間一凝。

    小男孩自然是站在安律師身邊,

    他也感覺到了什麼,

    一時間,

    在門口,

    竟然有了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黑白無常攔在勾薪身前,像是兩條忠犬。

    周澤見老道回來了,

    站起身,

    從勾薪三人身邊穿過,

    很熱情地走來和老道打招呼:

    「老道啊,回來了啊,辛苦辛苦,瞧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辛苦地奔波做事兒,我這心底,真的很不好受啊。」

    「…………」老道。

    見自家老闆忽然這樣,

    老道心底不是滿滿的感動,

    而是滿滿的心慌慌!

    無量那個天尊,

    到底咋回事咧!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勾薪,這是他兩條狗……勾薪的手下,小黑小白。」

    安律師走到周澤身邊,道:「線索找到了,待會兒就可以詢問了。」

    畫卷在安律師手裡攥著。

    「嗯,這個稍後再說,有朋自遠方不亦樂乎。」說著,周澤從懷中取出了一沓冥鈔,遞給了老道。

    老道接在手裡,

    忽然覺得這冥鈔有點發燙。

    「老道啊,原來是客,我這邊還有事兒,你替我招待一下這三個朋友,帶他們多走走,咱通城雖然不大,但人文名勝還是有不少的,帶著他們多走走多看看多玩玩吧,一定要招待好了,不到深夜不准回來。」

    說著,

    周澤把老道推到了勾薪等人的面前,

    面帶微笑,

    繼續道:

    「我今天真的有事兒,你如果不急著走的話,明天我們再來聊聊合作的事兒。」

    說著,

    周澤把老道往勾薪懷裡一推,

    面上笑嘻嘻,

    心裡則是想著,

    來啊,

    互相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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