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2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6
第三百九十二章 追擊

    摩洛哥人沖泡好下午喝的紅茶,隨後開始在篝火上燉煮起那種味道古怪的穀物粥來,他的徒弟巴賽木在水潭裡清洗好了餐具,正安靜的蹲在一旁等待著開飯。

    朱利安嘗過一次這種食物之後,既對其完全失去了興趣,在這一路上法國人堅持以硬面包與燻製的羊肉香腸果腹。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向著他們迅速逼近。

    盜匪團非常善於把握出擊的時機,這群人是職業罪犯,知道在撒哈拉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任何一點細微的失誤都可能讓自己送命。

    現在面對的只是三個旅者,其中還有老人和未成年的孩子,無論是質還是量,都不可能給他們造成多大的麻煩。但是這些人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依舊按照往日裡的戰術,在接近綠洲前把馬隊分成了兩組,一組正面突襲,另一組從側面包抄,目的是堵住對方的退路。

    此時急促的馬蹄聲與捲起的漫天塵土終於引起了宿營者的注意,阿卜杜勒與朱利安站起身來,手搭涼棚向著遠處望去。

    「不好,是強盜。」阿卜杜勒經驗豐富,一眼就認出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

    「快上馬,不要去管行李了,這些人是邪惡的魔鬼,從不留一個活口。」阿卜杜勒撩起長袍開始向著拴在椰棗樹下的坐騎跑去。

    「巴賽木,拿上槍。」朱利安把靠在帳篷上的一支貝蒂埃扔給了摩洛哥少年,隨後衝進帳篷背上了他的挎包。

    「快上馬,否則就來不及了。」此時阿卜杜勒已經騎上了他的馬,牽著剩下的馬匹跑到了帳篷邊。

    「這裡面的東西比我生命還寶貴。」朱利安背著挎包,手裡提著另一支貝蒂埃衝出了帳篷,接過阿卜杜勒遞過的韁繩,飛身跳上了他的阿拉伯坐騎。

    「他們的人手比我們多的多,一定會分出一部分人堵住我們的退路,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向南邊沖,真主開恩的話,應該可以衝出一條生路。」

    阿卜杜勒雙腿一磕馬腹,那匹帶著漂亮灰色斑點的阿拉伯良駒強勁的後肢猛蹬地面,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一樣猛地躥了出去。朱利安不敢怠慢,也立即催動他的坐騎麗塔,緊隨著摩洛哥嚮導身後,向著南面無垠的沙漠方向飛馳而去。

    「喔咯咯咯......」盜匪們沒想到這三隻肥羊竟然有勇氣逃跑,正巧在兩支馬隊的空隙間突圍而出,發現了這個情況的盜匪們,連忙扭轉馬頭,嘴裡一邊發出帶著恐嚇意味的吆喝,一邊快馬加鞭在三個目標身後緊追不捨。

    麥哈乃德眼神陰鬱的盯著前方狂奔的目標,心裡卻在責備著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這幾隻肥羊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容易得手的目標,其中一定有見過世面的老手。

    他實在應該等到團夥接近綠洲之後,再下令開始發起突擊的,但現在再如何後悔都已經無濟於事。

    自己之前不詳的預感果然沒錯,聽信那個巴希爾的話發起這次劫掠行動,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眼前的這幾個人毫不猶豫就扔掉了所有的行李,顯然巴希爾所說的什麼滿滿兩駝架的財寶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為了眼前這幾隻老鼠,他們已經殺掉了一整隊意大利士兵,一旦事情敗露,意大利人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施加報復。

    他們甚至根本就不用出動部隊,只需要拿出一筆數量可觀的賞金,相信整個北非大陸會有無數人願意出手取走自己的小命。

    麥哈乃德此時已經下定決心,在事後必須要消滅掉所有的活口才行,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事情暴露的可能性降到最底。

    巴希爾這個人是絕對不能留的了,一定有人曾經看到過他和那些意大利人在一起,一旦意大利人發起調查,最可能暴露的就是這個無能的臥底,他可不相信這個滿口謊言的懦夫在經受過嚴刑拷打之後,還能守口如瓶。

    而前面的這幾隻老鼠,或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但是麥哈乃德此刻已經沒有什麼興趣去探查根源了,盜匪頭目只想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追逐,然後帶著自己的手下盡快離開此地,他相信至少在一兩年內自己是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麥哈乃德騎術精良,同時還是一名優秀的射手,此刻只見他身體微微前傾,兩腿緊緊夾住了馬腹,一手抓著韁繩,單手穩穩的端平了他的勒貝爾1885/93R35步槍。

    這種步槍是勒貝爾1885諸多改進型號之一,截短的槍身總長度還不到一米,非常適合騎兵在馬上使用,這個型號產量並不很高,因為射程與精準度與標準型號有差距,所以只配發給二線部隊和北非殖民地部隊使用。

    麥哈乃德是從打死的殖民地警察身上得到的這支武器,在法國兵營成長起來的他非常偏愛法式武器,而且他活動的主要範圍是在法國殖民地,比較容易搞到法國這些口徑特殊的子彈。

    聽說撒哈拉另一頭的阿拉伯盜匪們,喜歡配備德國的毛瑟馬槍,原因其實和他也是一樣的。那邊的一堆酋長極其偏愛德國製造的武器,甚至還擁有他們個人專屬的供貨商,所以在當地非常容易獲得相同口徑的彈藥。

    麥哈乃德仔細的瞄準了跑在最後的目標,就是那個穿著阿拉伯長袍的外國人,雖然這個人帶著頭巾,但是騎馬的動作和體態上的明顯差異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本地人。

    在顛簸的馬匹上射擊非常考驗射手的技藝,麥哈乃德也不敢保證自己每發必中,也就比別人命中率高上一些罷了,卻也足以讓他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安身立命。

    麥哈乃德輕輕地扣下了扳機,隨著這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緊隨在他身旁的盜匪們也都舉起各自的武器,對著目標胡亂射擊起來。

    這時候就到了展示個人人品的時間,在極速奔馳的戰馬身上射擊,普通的盜匪也就勉強能夠做一下概略瞄準而已,至於是否命中那就得看個人的運氣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蒙上一兩發子彈。

    顯然這次幸運女神沒有站在盜匪這一邊,一輪排槍打下來,竟然連對方的汗毛都沒有傷到一根,就連他們的老大都脫了靶,子彈遠遠的偏離了目標,在乾涸的戈壁上激起了一團團沙塵。

    這可是這個盜匪團組建以來,從未遇到過的尷尬事情,盜賊們氣急敗壞的咒罵著,惡狠狠的拉動著手中的槍栓,往槍膛中填入下一發子彈。

    朱利安此時已經從阿卜杜勒那裡知道了他們為什麼必須逃跑,而不是留下來與盜匪談判。如果他們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商隊,隨身帶著一些武裝護衛,那麼說不定還能依靠談判來解決問題,沙盜團夥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求財,同時他們的規模大都有限,經受不了太大的損失,所以遇到一些難啃的硬骨頭,一般情況下會選擇與商隊談判,收取一些商品與錢幣作為對方的買路財。

    但是遇到人數稀少的商旅,這些人的嘴臉就完全不同了,遇到這種目標強盜們很少會留下活口,因為如果沒有受害人本人報案,殖民地當局一般是不會展開調查的。所以每年都有不少缺乏經驗的走私商人在荒原上失蹤,他們攜帶的商品可能會出現在幾百里外的市場上,但你永遠都無法尋找到這些商品的原本主人。

    朱利安能夠清楚的聽見子彈從頭頂飛過時發出的嘯叫,就像一隻巨大的蛾子在耳邊拍打著翅膀,從身側擦過的子彈會發出一種尖銳的咻咻聲,如果你眼神夠好,甚至能夠看到子彈打入地面時爆出的點點煙塵。

    就這樣幹被打不還手,可不是朱利安為人處事的習慣,他也曾經參加過軍隊,經受過專業的武器使用訓練,雖然在射擊考核中被教官下了槍法很爛的評語,但是在眼下這種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再計較這些問題了。

    法國人拉動槍栓上膛,然後直起腰來,扭轉身對著後面的盜匪們就是一槍。

    追兵此時排著密集的隊形,法國人根本沒有進行瞄準,只是憑著感覺,對著盜匪扣下了扳機。他原本也沒有抱著能夠打中什麼目標的期望,而是希望用這種方式阻滯一下追兵的腳步,使得雙方可以重新拉開一些距離。

    朱利安他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的馬匹比這些盜匪的要好,而且載重也比對方的要輕上很多,體力上也都正處於充足的狀態,如果能夠保持現在的這種態勢,過一陣子之後雙方的距離必定會被慢慢拉開。

    到了那時候,放在沙盜們面前的選擇就不多了,要麼冒著損失馬匹的危險繼續追擊,要麼索性放棄目標停下休息,一般情況下沙盜都會做出後一種選擇,那時朱利安他們才算是真正脫離了危險。

    法國人手中的步槍響起,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排在後排的一名沙盜竟然應聲落馬,屍體翻滾著重重的砸在了沙地上。

    這樣都能打中目標,法國人忍不住驚訝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步槍。

    沙盜們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同伴,也可能是這些人已經看慣了生死,早就有了充分心理準備,反正法國人的射擊根本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追擊節奏,很快他們就端起步槍進行了第二輪射擊。

    這輪排槍總算是得到了一些收穫,他們成功的打翻了跟隨在巴賽木身後的一匹備用馬,可憐的動物連驚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一頭栽倒在了捲起的塵埃裡。

    沙盜們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他們大聲詛咒著逃跑的老鼠們,同時再一次推彈上膛。

    朱利安根本沒時間為剛才的損失感到沮喪,他重新上好一發子彈,再次轉身向著沙盜們開槍。

    這一次顯然沒有上次走運,子彈完全不知道飛到了哪裡,結果引來了沙盜們一輪喝罵與嘲笑,朱利安此時發現情況變得有些不妙了,雙方的距離還在繼續拉近,盜匪們下一輪的射擊他們很可能會躲不過去。

    就在朱利安用力拉動槍栓推彈上膛之際,身後再次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排槍聲,法國人手握住步槍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後時刻的降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6
第三百九十三 騎兵突擊(上)

    法國人閉目待死,但是下一刻卻沒有等到想像中的炙熱子彈,身後反而傳來了一陣雜亂聲響,似乎混雜著淒厲的馬嘶與人類的哀嚎。

    朱利安急忙睜開雙眼回頭望去,卻發現身後的密集的追兵隊形此時已經變得稀疏而凌亂,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一片塵土翻滾黃沙飛揚,沙塵間還能隱約可以看到幾隻細長的馬腿正在向著天空胡亂蹬踩。

    朱利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沙盜一定遇到了巨大的麻煩,此刻這一幕被他視為上帝降下的庇佑,法國人不禁開始唸誦起禱辭表示感激。

    沙盜雖然依然緊跟在身後,但是顯然他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再放在朱利安一行人的身上,這些彪悍凶狠的亡命之徒,此刻卻顯露出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不停的回首向身後張望。

    麥哈乃德也被剛才遭遇的突襲嚇了一跳,但是身經百戰的沙盜頭領很快就恢復了冷靜。鷹隼般銳利的雙目透過刺眼的陽光與漫天的塵土,他立即就發現了襲擊者的蹤跡。

    麥哈乃德狠狠的銼咬著臼齒,他竟然會在一天之內連著犯了兩個錯誤,自以為只是三個簡單的目標,以至於在追擊獵物的時候沒有像以往那樣選派專人擔任後衛的警戒。

    眼前的景象再次證明了他之前的預感是正確的,這果然是一個專門針對他的陷阱,自己上了巴希爾這條毒蛇的圈套,害死了一批最忠誠的手下。

    麥哈乃德不會考慮巴希爾是否也上了別人的當,反正在他的眼裡結果都一樣,那個懦夫必須要為整件事情負責,他發誓要把這個叛徒的全家都插在削尖的木樁之上,當然前提是他能夠活著從這個陷阱裡逃脫出去的話。

    沙漠盜匪們此時的身份已經變換,他們已經從凶狠的追擊者變成了被獵殺的對象,而捕獵他們的對手,是一隊全副武裝的正規騎兵,彪悍精銳訓練有素,作戰能力遠超這些烏合之眾。

    一些傳奇小說之類的,非常喜歡標榜世界黑暗面的強大,似乎山賊個個都是功夫高手,身手矯健百步穿楊,馬匪則全都騎術精良刀法利落還都擁有一手好槍法。遇到政府軍隊圍剿,老大隻需叫喚一聲狹路相逢勇者勝之類的口號,他們就會毫無顧忌的往前衝鋒,而此時正規軍永遠都會如同小丑一般,哪怕攜帶著再精良的武器,都會被這些亡命之徒打得抱頭鼠竄。

    當然,這倒也不全是那些作者在胡編亂造,這種荒謬的戰例在古今中外的歷史裡都有記載,特別在中國近代歷史中更是屢見不凡,而且官方還時常會故意宣揚土匪如何如何強悍,以此掩蓋政府軍羸弱糜爛不堪一用的事實真相。

    但是這些其實只是在某些特定環境下才會發生的特例,而在正常的情況下,在現實中再如何強大凶悍的匪幫,除非佔據了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否則在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因為和那些只知道好勇鬥狠的匪賊不同,正規軍隊的士兵受到的是現代化的系統性軍事訓練,他們是會思考的戰爭機器,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如何更有效率的奪走敵人的生命。

    就像現在,面對強悍的德法混編騎兵排,凶名赫赫的麥哈乃德盜賊團脆弱的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

    這些是正規訓練出來的專業騎兵,是歐洲軍隊融合了數百年歐洲頂尖的騎兵戰術和技藝,通過科學的方式訓練出來的現代騎士。

    雖然騎兵這個兵種在歐洲大陸上已經開始沒落,但是並不代表這個兵種失去了本身具有的殺傷力。

    機槍的出現改變了現代戰爭的模式,但是騎兵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並沒有被各國軍隊所淘汰,除了軍隊高層裡充斥著一批老騎兵擁躉之外,還因為騎兵在某些領域裡的表現,暫時還無法用新一代的技術兵種來替代。

    因為騎兵堪稱是貴族兵種,綜合素質上比步兵更加精銳,所以德國在當年的十萬陸軍裡保留了一大批第二帝國時期赫赫有名的騎兵編制,幾乎每一個步兵師下屬都會編入一支騎兵偵查單位,騎術更是所有德國陸軍軍官都必須掌握的技能,德國的軍方選手一直是奧運會馬術比賽中的奪冠熱門。

    當年波蘭騎兵玩的那一套,德國騎兵這邊也差不多全都會,在波蘭戰場上,德國國防軍的騎兵部隊一樣手持騎矛身背步槍,騎著高頭大馬馳騁在疆場。

    至於那時候傳出的波蘭騎兵用騎矛攻擊德國坦克的謠言,事實上這是某個意大利記者腦洞開大的結果,一夥波蘭騎兵攻擊了正在休整的德國步兵,把措不及防的德國人殺的四散逃躥,在追擊潰軍的途中騎兵們不幸撞上一支德國裝甲部隊,坦克手們毫不留情的用機槍和火炮擊退了這些波蘭騎兵。

    此戰波蘭騎兵團損失慘重,血腥的現場觸發了事後趕到的意大利記者帕拉達的創作慾望,一篇波蘭騎兵愚蠢的手持長矛向坦克衝鋒的【戰地報導】就此誕生,如果這位喬治.帕拉達先生活到現在,想必一定會受到某些網絡媒體的熱烈歡迎。

    話題扯遠了,現在回到北非的撒哈拉荒原上。漢斯特帶著他的混編騎兵排緊趕慢趕,結果來到盧瓦爾泉後才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現場的痕跡顯示,目標人物在宿營時遇到了什麼意外,他們拋棄了幾乎所有的行李物品,只帶著馬匹離開了營地。物品和物資沒有遭到翻檢,如果不是襲擊他們的人沒有進入營地,那就是他們對目標攜帶的物品毫無興趣。

    漢斯特更願意相信是前者,他推測目標可能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所以倉促的逃離了營地,襲擊者應該是當即尾隨著目標離開了,所以才沒有來翻檢這些物品。

    德軍少尉當即就命令全體上馬,順著地面上遺留的馬蹄印記,向著目標逃離的方向快速搜索前進。

    德國和法國人乘坐的是歐洲馬種,大都是法蘭西馬和漢諾威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最強壯的良駒,平日裡精心喂養,無論是體力與耐力上,都遠超這些北非的本土馬種,特別是在短程加速方面,就是最優良的阿拉伯馬都只能望塵莫及。

    沙盜們的坐騎大都是適應沙漠氣候的帕布馬,還有一些是西班牙混血馬,能夠忍饑耐渴,平時的耐力也不錯,但是在速度方面就有些尷尬了。

    沙地上盜匪團留下的馬跡非常顯眼,順著痕跡追蹤,德國騎兵們很快就發現了遠處狂奔的敵影。此時德法騎兵們從早上起,已經在烈日下連續行軍了數個小時,無論是人員還是馬匹都已經非常疲勞了。

    特別是德國這邊,他們的馬匹還沒來得及適應當地酷熱乾燥的環境,油亮光滑的皮毛此時已經被汗水浸透,如果再繼續高速奔馳,很容易對馬匹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為了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有必要的話,付出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只要犧牲的有價值,這是一個德國軍人必須要具有的覺悟。

    漢斯特不是騎兵出身,但是與這些騎兵相處過一陣子之後,他十分瞭解這些士兵與自己坐騎之間的感情。不過作為一個指揮官,有時候會不得不下達一些讓部下們無法接受的命令,這也是一個軍官的覺悟,為了完成使命,他們必須學會冷血無情,哪怕會引起部下的憤怒與憎恨。

    「全速衝鋒!」漢斯特抽出懸掛在馬鞍旁的軍刀,平舉著指向遠處的敵影。

    「騎兵!突擊!」軍士長高聲呼喝到,同時從腰間拔出了毛瑟手槍。

    士兵們知道此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也清楚再次高速突擊對自己坐騎會造成怎樣的傷害,但是他們都是軍人,從小就被教育,上級的命令必須要嚴格服從,於是不少人咬緊了牙關,奮力用馬刺戳刺著自己愛馬的馬腹,驅動著戰馬全力向前飛奔。

    這些忠誠的動物在五十度的高溫下,努力的壓榨出自己最後的那絲體力,為了主人的榮譽,瘋狂的向前突擊。

    不少戰馬的口唇邊已經佈滿了白沫,當地的酷熱氣溫讓這些耐寒的北歐馬種負擔相當巨大,騎兵們擦拭掉眼淚,穩穩端著各自的步槍,他們胸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前面的那群盜賊。

    歐洲馬的短程加速能力非常卓越,很快雙方的距離就縮短到了七八十米,在這個距離內,這些騎兵能夠在運動中命中標準胸靶大小的目標。

    漢斯特終於手持軍刀向前一指,騎兵們立即打出了第一輪齊射,當即有三分之一的盜匪與他們的坐騎翻滾著倒地。

    一名被坐騎拋落馬下的盜匪剛剛蒙頭轉向的站起身來,還未等他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一把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馬刀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視野裡出現了一具服飾挺熟悉的無頭屍體,隨後就是一片黑暗漫漫降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6
第三百九十四章 騎兵突擊(下)

    黃沙、血液、硝煙,痛苦哀鳴的馬匹與其在垂死中掙扎的主人,槍聲在空寂的荒漠裡更顯得清脆響亮,殺戮還在繼續,沒有憐憫不留希望。

    騎兵隊的攻擊猛烈且高效,職業軍隊與盜匪之間的差異在戰鬥中表現的淋漓盡致。法國外籍軍團騎兵們訓練非常嚴格,這些相當於國家僱傭兵的人們把當兵作為一項事業來做,參加軍團的人都非常珍視這身制服背後代表的榮譽,當然還有法蘭西支付的薪水也確實充滿誘惑。

    盧瓦爾少尉的士兵們不是什麼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軍團成員,但是憑藉日常充足的訓練以及以往作戰任務中積累下的經驗,依然能夠把眼前的沙漠盜匪們打得狼狽不堪。

    德國騎兵們很多此前在著名的國防軍第一騎兵師服役,不少人參加過德國對波蘭的入侵,著實是打過幾場硬仗,積累了不少實戰經驗。法國戰敗後與德國簽訂了軍事協定,統帥部抽調了一個騎兵營來到******,其中的政治意義比軍事意義更大一些,因為這代表了德國勢力再次回歸非洲大陸,別人搶走的東西,德國人會親手把它奪回來。

    實際上這場戰鬥進行的時間很短,前後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刻鐘,但是過程卻異常的慘烈,雙方都清楚只有勝利者才能活下去,這種戰鬥根本就沒有留手的餘地。

    德法騎兵隊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不光是在人數上,就在單兵素質與裝備方面,也完全能夠碾壓對手。

    法國外籍兵團騎兵使用的是貝蒂埃騎兵型步槍,其實就是一支截短了槍管的卡賓型號,但是這些改進型使用的是法軍最新的7.5毫米子彈,精度與射程上有了顯著的提高。

    德國騎兵的武器是標準的98K,除此之外他們還攜帶著各自的手槍,條件好的還帶了不止一支,因為馬匹負重大,士官們還額外配發了一支衝鋒槍,堪稱是武裝到了牙齒。

    沙盜們在遭遇到第一輪突襲之後,整個戰場節奏就不再掌握在他們之手了。雙方所處的位置也對這些強盜不利,騎兵方面可以從容向前射擊,而他們必須要轉身才能還擊,同時還要分出部分注意力來控制自己胯下的馬匹。

    沙盜們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轉敗為勝的機會,特別是他們發現追擊者裡存在法國外籍兵團的白色軍帽時,士氣更是剎那間降到了谷底。

    在北非這片土地上,這些白色魔鬼可是凶名在外,法國殖民者並不會比其他的歐洲殖民者文明上幾分,外籍兵團的兵源與這支軍隊的本質,導致它的凶悍與殘暴程度更是凌駕於所有的歐洲殖民軍。

    看到白色筒帽,就意味著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善了,何況他們的身份是讓所有人都恐懼憎恨的沙盜,如果逃不掉的話,或許戰死對於他們來講會是個最好的結局。

    追逐才開始不到五分鐘,沙盜的人數已經迅速減少到了十個人,這種時候分散逃跑的老辦法完全失去了作用,非但無益於逃脫,反而會遭致對方各個擊破,沙盜們只能聚在一起,為自己的小命奮力還擊。

    麥哈乃德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他連續打翻了對方兩個騎兵,但是戰果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的勒貝爾步槍是老型號,彈倉只能容納三發子彈,而且這種步槍使用的是管狀彈倉,子彈射空之後只能一發一發手工裝填。這導致了他的射速根本提不起來,因為顛簸的馬匹給裝填這項工作增添了很大的困難。

    麥哈乃德其實還帶著一支六發的法國產MAS1874轉輪,但問題是一週之前就出現了故障,在搞到新槍之前,他只能把這支手槍插在腰上裝樣。

    說起來沙盜們喜歡結構簡單的武器,因為當地人根本就沒有對武器進行保養的習慣,在這裡只要出的起錢,想要搞到一支新武器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沙盜們不缺錢,用壞了重新換一支就是了。

    隨著作戰距離的拉近,雙方射擊的準確度也開始以幾何速度迅速提高,沙盜們的垂死抵抗也給德法騎兵們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但是這些反抗並沒能延緩他們的最終滅亡。

    戰至最後,整個沙盜團夥只剩下了麥哈乃德一個人,他的穿著打扮早就暴露了他首領的身份,追兵們顯然已經開始考慮是否應該留下他作為活口,此時這個凶頑的匪徒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倖免,被俘虜也只是讓自己能夠多活幾天,面臨的絕境反而激發起了他的凶性,沙盜頭領猛扯韁繩想要扭轉馬頭與追兵拚命,但是還未等到他橫過馬身,在一陣密集的衝鋒槍掃射聲中,麥哈乃德與他的坐騎在彈雨中翻滾倒地。

    騎兵隊從倒下的沙盜頭目身旁呼嘯而過,捲起的塵土覆蓋在麥哈乃德沾滿鮮血的臉上,沙盜頭領仰面朝天,口中泛湧帶著泡沫的污血,曾經鷹隼般銳利的雙眼此刻無神的望著碧藍的天空,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胸口停止了急促的起伏。這位傳奇沙盜的血腥生涯在此時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如同那些被他所害的旅者們臨死前詛咒的一般,嗜血的麥哈乃德必將淹死在他自己的血液裡。

    騎兵隊跑出了整整一里地去,才緩緩降低了馬速,和人類一樣在劇烈運動之後,馬匹也必須要有一個恢復適應的過程,騎兵們驅動著氣喘吁吁的戰馬,邁著小步向著來路回轉。

    打掃戰場是士兵的工作,漢斯特和盧瓦爾這種軍官有他們需要負責的事情。漢斯特把坐騎交給部下照顧,隨後走到麥哈乃德的屍體邊,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這個差點就搞砸了他的任務的異族盜賊。

    「看上去是本地的帕帕爾人,只是不知道屬於哪個部落。」盧瓦爾擦著頭上的熱汗,解開了制服胸前的紐扣。

    「這根本無關緊要,我們現在需要查明這個人的身份,希望那些強盜裡面,還能留下一兩個活口。你能認出這上面的字麼?」漢斯特翻動著沙盜頭領的衣襟,從對方腰間掏出了一把裝飾華貴的短匕首,手柄的裝飾銀箍上刻著一串串阿拉伯文字,德軍少尉把匕首遞向了法國同僚。

    「一些禱文,讚美他們的真主,這裡有個名字,或許就是這個人的,賽爾德.哈希姆.麥哈乃德....感覺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名字。」盧瓦爾抽出匕首,暗灰色的刀聲上密佈著水流般的花紋,一看就是用大馬士革鋼鍛造而成,這把武器價值不菲,看得主人對其非常喜愛,經過精心擦拭保養。一般情況下當地人不會攜帶刻著別人名字的武器,所以麥哈乃德應該是地上這個男人的本名。

    「意大利陸軍的身份牌,看來那些意大利人的死和這個人確實有關係。讓士兵注意搜查,最好找出一兩個活口出來。」

    漢斯特從麥哈乃德的衣襟裡掏出了一大串閃亮的身份牌,意大利人別的不去講,這種關乎面子的東西倒是下足了功夫,這種方形的身份識別標誌不但製作精良,不少還專門用機械拋了光,每塊身份牌上配發了一根鍍了鉻的合金項鏈,相比之下,德國陸軍這邊就顯得寒酸多了,就只是一塊用皮繩拴著的橢圓形鋁片。

    「我已經叮囑過他們了,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太大。」盧瓦爾接過那串身份牌,拿在手裡一塊塊仔細的查看著。

    「從他身上攜帶的物品看,這個人就是一個普通的沙漠盜匪,但是他為什麼要冒險殺掉一群意大利士兵,接著還跑來追殺我們的監視對象呢?」

    漢斯特把麥哈乃德隨身的物品整齊的擺放在了屍體旁,除了一些彈藥之外,也就是一些錢幣和部分私人用品,一些當地人喜歡的菸草以及一些不知道用途的草藥。

    唯一看上去有些價值的就是一本小筆記本了,但是裡面的內容全都是阿拉伯文,漢斯特沒有學過這種文字,所以想要閱讀必須需要花時間翻譯出來才行。

    「你看看他最後一篇文字記錄了些什麼。」漢斯特把記錄本交給了盧瓦爾。

    「長官,我們找到了一個活口,另外,搜索的人回來了,我們沒能追上目標一行人。」軍士小跑過來向上尉報告到。

    「也好,我還在考慮該如何與目標接觸,找幾個人收拾一下這裡,帶上活口,我們回綠洲去,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目標會自己跑來找我們的。」漢斯特從部下手中接過馬鞭,撣了撣沾上沙土的膝蓋。

    「那麼屍體呢?」軍士詢問到。

    「就扔在這裡,可以警告一下那些無法無天的強盜,或許可以讓他們在這段時間裡收斂一些。」盧瓦爾低頭翻著小冊子,語氣輕鬆的回答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7
第三百九十五章 朱利安(下)

    烈日毫不留情的蒸曬著撒哈拉戈壁,碎石與沙土被烤得滾燙,地表灼熱的空氣甚至扭曲了光線,在人們眼中折射出一片晃動閃爍的蜃影。

    在一座孤單的岩丘下,朱利安與他的摩洛哥嚮導躲在岩石的陰影裡,討論著下一步該如何走的問題。

    當騎兵隊出現之後,他們就知道自己應該是得救了,雖然他們看不清後來者的身份,但是這種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的樣子,很明顯與追著自己的那伙盜匪有著不小的怨仇。不過朱利安他們沒有放緩馬速與後者回合,反而快馬加鞭跑的更賣力起來。

    誰知道後面來的是不是另一群盜匪,黑吃黑的事情在撒哈拉地區非常常見,反正在確認自己已經安全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停下馬來的。

    結果三個人一口氣跑出了差不多十公里去,直到發現馬匹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才找了個背陰的地方停下來休息。

    現在三個人身邊除了四匹馬,以及鞍袋裡的一些雜物之外,失去了所有的行李與補給物品,在這片荒蕪的戈壁上,別說趕路,就連生存都發生了問題。

    他們只剩下三水袋的清水,這還是勤快的巴賽木在盧瓦爾泉休憩時提前灌滿的,這點淡水只夠他們支持兩天。問題是他們還帶著四匹馬,這些強壯的動物每天都必須飲用大量的淡水。

    馬匹與駱駝不同,每天需要消耗的水量是後者的好幾倍,在古代騎兵憑藉其強大的機動能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調動到最需要動用武力的地方,被統治者視為統治遼闊疆域最有效的工具。所以沙漠中的道路大都是圍繞著水源地輻射開的,一些重要的水源還會委派重兵把守,因為在這種地方控制水源比控制道路本身更加有效。

    在機械交通工具出現之前,水源一直是制約沙漠地區商貿規模的關鍵因素。所以以往每發現一個新的水源,發現者都會想方設法死守機密,因為這等於是發現了一條鋪滿黃金的財富之路,不知道會有多少商人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獲取這些信息。

    此時阿卜杜勒的意見是,趁著天色還早,盡快返回盧瓦爾泉,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回一些失落的行李物品,那些沙漠盜匪喜歡的是值錢的貴重物品,不太會對他們的那堆既笨重又便宜旅行用品感興趣。

    不過那兩頭駱駝應該是保不住了,盜匪們可能還會帶走一些食物,不過這些損失目前倒也可以承受,現在椰棗正值成熟季,他們暫時還不會面臨被餓死的危機。

    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是,他們除了身上穿著的那套白天旅行的服裝之外,沒有帶出任何一件多餘的衣物,光是這件外套是無法抵禦住沙漠夜晚寒冷的侵襲的,這裡日夜溫差甚至高達四十多度,白天的酷熱到了夜晚就變成了刺骨的寒冷,有些季節裡,戈壁夜晚的溫度甚至能夠下降到零下一度。

    阿卜杜勒特別聲明,不管找不找得回行李,他們都應該回到盧瓦爾泉,馬匹的消耗很大,必須補充之前流失的水分與體力,如果失去了坐騎,他們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這片戈壁。

    朱利安情緒有些沮喪,他知道阿卜杜勒的意見是正確的,在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更加要聽從這些專業人士的話,他的身負著重要的使命,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生命已經不再屬於他個人,為了完成任務,他必須要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讓他沮喪的是,這次旅途顯然無法繼續下去了,他無法在預定的時間內趕到原本的接頭地點,或許會對上級的計畫造成一些影響。他無法容忍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遭遇到了失敗,原因只是因為遇到了一群沙漠盜匪。

    讓法國人沒有料到的是,隨後阿卜杜勒的話又重新給予了他以希望,摩洛哥人告訴他,其實並不用調頭返回,如果失去了食物和行李,他們可以趕往附近最近的村鎮,距離盧瓦爾泉差不多有一天的路程,咬一咬牙應該可以堅持得下去。

    只要人沒有出事,等到回到城鎮他們可以重新購買一批補給品,如果不惜馬力全力趕路的話,應該還可以趕在原本預定的時間之內到達目的地。

    阿卜杜勒的話簡直就像一支強心劑,讓朱利安低迷的情緒再次振奮起來,法國人此刻感覺自己在這個地方連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他催促著兩位嚮導師徒立即上馬趕路,盡快回到盧瓦爾泉,然後再好好休息。結果摩洛哥人還是拖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等到感覺馬匹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才重新踏上了回歸的路途。

    他們跟隨著自己逃跑時的痕跡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了那片血腥的戰場。盜匪們的武器彈藥和個人用品都被帶走了,只留下盜賊與被擊斃的馬匹屍體橫陳在戈壁灘上任由烈日曝曬。才過了短短幾十分鐘時間,一些屍體的皮膚表面已經出現了大片的燎泡,顏色也變得相當倒人胃口了。

    「這裡的情況有些奇怪,後來的那批人很有可能不是盜匪。這些人雖然被搜過身,但是衣服和靴子全都還在,馬匹上的馬具也沒有被剝走,這絕對不是沙漠匪幫的風格。更像是....」阿卜杜勒轉臉看了看朱利安。「更像是殖民地軍隊的作風。」

    「你是說那些人是軍隊?」朱利安驚訝的問到。

    「我以前見過類似的場面,軍隊不需要這些看不上眼的戰利品,他們有時候故意不去掩埋盜匪的屍體,而是就這樣扔在戈壁上任憑他們爛成一堆骨頭,用這種方法恐嚇其他的沙漠盜匪,實話說有時候挺管用,因為這樣曝屍荒野的話,這些人的靈魂將無法登上天堂。」阿卜杜勒皺著眉頭說到,顯然他對軍隊的做法很有一些意見。

    朱利安開始也覺得這有些過分,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文明國家軍隊會做出的事情,不過接下來他就想到,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些地上躺著的盜匪,原本是想要殺掉自己的,而且這些人想必也早就已經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血腥,自己根本不該給予這種人一點點同情,在他看來現在這種處理方法非常合適,這群該死的惡棍就應該這樣爛在地上。

    而且現在的問題不是關於這些死屍,而是那些活著的人,既然盜匪已經全部被消滅,那麼那些軍隊現在又去了哪裡呢。

    「他們會不會也去了盧瓦爾泉,從地圖上看,這裡周邊區域內只有這一個大型的水源地,別忘了他們的馬匹也急需要飲水。」

    「朱利安先生,你的想法很正確,從腳印看,他們去的方向就是盧瓦爾泉。」阿卜杜勒低頭看著騎兵隊在地上留下的痕跡。

    「那該怎麼辦。」朱利安表情有些僵硬的詢問到。

    「應該是邊境巡邏隊,他們往常很少會深入到這裡,或許他們原本的目標就是這伙盜匪,一路追蹤到這裡,結果正巧救下了我們的性命。從腳印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個人,是一支大部隊了。」阿卜杜勒解開了罩著口鼻的頭巾,從馬鞍旁結下水袋,仰起頭灌了一小口。

    「如果是軍隊就沒有太大問題了,我們是守法的旅行者,遭到了盜匪的襲擊,我試試看是否能說服他們,歸還我們放在盧瓦爾營地裡的行李。巡邏隊裡大都是黑人和帕帕爾人,帶隊的基本都是法國軍官。如果朱利安先生你願意出面交涉的話,那就更加沒有問題了。」阿卜杜勒把水袋傳給了巴賽木。

    「我暫時還不想拋頭露面,阿卜杜勒,我不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所以一切都只有依靠你了。阿卜杜勒,如果事情得到順利的解決,那麼到了目的地,我會在原本的報酬上,再多給你五成作為獎勵。」朱利安說完,還伸手按了按腰後的挎包。

    「我明白了,朱利安先生,這年頭誰都可能惹上一些麻煩,我能夠理解。既然你如此慷慨,那麼我就提前向您表示感謝。你可以先去那邊的山腳下等待,我和對方交涉之後,無論成功與否都會回來與你回合。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之前不是還有一個備用方案麼。」阿卜杜勒笑著回答到。

    「那就按照你說的辦,我在山腳下等你,願真主賜福於你。」朱利安微微頜首。

    「謝謝,朱利安先生,願真主賜予你平安,等著我們,一切都會順利的。」阿卜杜勒微微欠身,隨後驅動坐騎向著盧瓦爾泉的方向飛馳而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8
【小劇場】

    第三帝國首都柏林,新總理府,元首辦公室。

    德國元首萊因哈特.馮.施泰德放下手裡的鋼筆,抬手把一份文件遞向了他的黨衛隊副官。

    「道根上校,還是你親自去跑一趟吧,向希姆萊轉達我的意見。」

    「遵命,我的元首,我該對希姆萊部長說些什麼。」道根詢問到。

    「讓他約束好手下,不要去妨礙施佩爾的工作,直接把原話告訴他。另外,請他晚上帶著家人到我家裡吃飯,請你帶著你的夫人也一起來。還有倫道夫....」

    元首偏過頭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尋找著另一個黨衛隊副官的身影,結果發現那位活潑的副官正蹲在辦公室一角,他新布設的模型展示台旁。而讓帝國元首心驚膽顫的是,好奇寶寶已經伸出了魔爪,抓住了他最喜歡的收藏品。

    「倫道夫?!等...等一下...別動那個模型....喔!不!」平日裡泰山崩於前都不動聲色的帝國元首,此刻卻一臉緊張惶恐的神情。

    「我的元首,這個模型份量可真沉。」倫道夫樂呵呵的抱著那台一比七十二比例的多拉大炮模型。

    「當然,這是克虜伯公司特別為我製作的,完全按照原始設計圖紙製造,所有部件都能活動,可以模擬進行裝填操作,全世界只有這唯一的一台....見鬼,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

    「倫道夫中校!立即把那東西放回原地,馬上!」道根上校鼻子都被氣歪了,他大聲的呵斥著自己的下屬。

    「別,不要嚇到他,倫道夫,你仔細聽我說,一定要小心......對,慢慢的....小心的....很好。」徐峻做著示範動作,表示一定要穩拿輕放。

    「放心,沒問題的,我的元首。」好奇寶寶發現元首好像真的挺在乎這個玩具的樣子,連忙小心翼翼的把那門大炮放回了原地。

    「呼...」徐峻耷拉著肩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剛送來的,我都還沒仔細的鑑賞過呢,要是弄壞了怎麼辦。」徐峻快步走到展示台前,一邊埋怨著這個超大號的熊孩子,一邊仔細的檢查起模型來。

    「這東西看上去很結實,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倫道夫也不是一個粗手粗腳的人。」道根湊到徐峻身邊,為倫道夫開脫起來。

    「看上去好像沒事,我還準備拿來嚇唬來訪的俄國人的。」徐峻小心的調整了一下炮管的俯仰角度。

    「好吧,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道根,順便把倫道夫一起帶走,別忘了晚上過來吃飯,八點準時開席。」徐峻直起腰,對著道根擺了擺手。

    「遵命,元首。」道根對著徐峻點頭致意,隨後一把抓住倫道夫的後領,提溜著好奇寶寶離開了辦公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8
第三百九十六章 陰影

    「抱歉,是家裡人的信嗎?」盧瓦爾少尉手裡托著一個托盤,走進了漢斯特的房間。

    「哦,是我的弟弟,他在裝甲部隊裡服役,喏,這是他寄來的照片。」漢斯特少尉拿起放在信封旁的一張照片,示意給法國少尉看。

    「是一個帥小夥,我們是在這裡吃還是......」盧瓦爾抬了抬托盤問到。

    「哦,就放在這邊桌上吧,謝謝你,盧瓦爾。」

    漢斯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移開了放在桌邊的椅子,給盧瓦爾讓出了路來。

    「這個地方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不過酒倒是還不錯。」

    盧瓦爾把托盤擱在桌沿,漢斯特幫著他把盛放食物的盤子擺放到了桌面上。

    「總比在外面宿營要強的多,我去拿杯子來。」漢斯特擺放好了刀叉,隨後走向了門口擺放水瓶的四腳櫃。

    這裡是一個很尋常的北非村莊,村民大都以放牧以及製造手工產品為生,因為地處商道一側,而且還有乾淨的水源,所以時常會有商隊在此停留休整。

    村裡的長老很有些見識,索性湊了些錢自己建起了一個客棧,向一些經濟條件不錯的商人們提供食宿服務,同時也向過路的旅客兜售村裡的特產以及一些沙漠旅行必須攜帶的工具與補給。

    「俘虜都安頓好了嗎?」漢斯特把一隻玻璃水杯放到了盧瓦爾的面前。

    「都安頓好了,雷恩軍士帶著三個士兵守著俘虜,今晚由他們負責值夜。」盧瓦爾解開餐巾凌空抖了抖,然後把一角塞進了衣領之間。

    「再堅持一晚,我們明天就能到達盧西恩兵站了,這一次任務士兵和軍士們都很幸苦,回去後要給他們好好的放幾天假。」拿起酒瓶,漢斯特鬆開了瓶口的鐵絲卡扣,用力拔出了軟木瓶塞。

    「聞上去不錯,不知道味道如何。」漢斯特替盧瓦爾倒上了一杯酒。

    「放心,我喝過這種酒,你會記住它的味道的。漢斯特,這一次的報告你準備怎麼寫?」盧瓦爾用刀叉奮力切割著盤子裡的燻肉。

    「如實報告,有些士兵表現不錯,應該獲得嘉獎。」漢斯特給自己的杯子裡倒滿了紅酒,重新塞好瓶塞,放到了桌子一邊。

    「喂,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盧瓦爾放下刀叉,從面包藍裡拿起一塊乾硬的面包。

    「你是說那些意大利人和盜匪?」漢斯特也伸手取了塊面包放在盤子裡,然後伸手在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鐵牌放到了桌面上。

    「這是那位男爵的身份牌,你也聽過盜匪的口供了,這件事情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的多。」漢斯特拿起餐巾擦了擦手,隨後伸手掰開了面包。

    「談談你的看法,我相信你已經琢磨出了一些門道,這一路上我腦子裡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如果不搞明白事實真相,我晚上都會睡不著覺。」法國少尉捋了捋上唇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鬍鬚,把一塊燻肉塞進了嘴裡。

    「那你就多喝兩杯,你說的對,這酒確實不錯,應該可以幫助你好好的睡上一覺。」漢斯特放下酒杯,用叉子攪碎了煎蛋,把蛋液塗在了面包塊上。

    「漢斯特,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看在我們這一次合作的這麼順利的份上,告訴我你究竟發現了什麼。」盧瓦爾嚥下了嘴裡的食物,用一副討好的眼神望著德國少尉。

    「好吧,好吧,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最終你也是要在任務報告上聯署姓名的。」漢斯特手裡拿著面包塊,一臉無奈的樣子搖頭說到。

    就在德軍少尉向法國人講述自己的發現之時,他不會想到就在距離他們一百多公里之外,利比亞沿海小鎮莎安赫的一家旅店裡,幾個神秘人物也聚集在一起談論著同一件事情。

    「巴希爾失敗了,不過總算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現在上級想要知道,事情是否還能按照原來的計畫進行。」一個帶著阿拉伯頭巾蒙著臉的男人沉聲說到。

    「這個蠢貨差一點就搞砸了一切,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下一步我們該拿他怎麼辦。」一個穿著西服頭戴著土耳其紅色氈帽的男人怒氣衝衝的說到。

    「他並沒有暴露真實的身份,對方最多也只是發現了他的偽裝。」說話的是一個面容消瘦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神父長袍。

    「現在討論這些毫無意義,我也認為目前我們應該先拿出個方案,該如何處理這個麻煩,是把他轉移到別處躲藏,還是索性直接把他送回國內。」這是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穿著一件洗的有些發白的藍布襯衫,袖管高高挽起,肌肉盤結的前臂上有一塊顯眼的赤色傷疤。

    「如果決定要把他送走,那麼速度一定要快,意大利人很快就會察覺出不對勁來,最終一定會查到巴希爾的頭上。」蒙面男說到。

    「你估計會需要幾天?」壯漢詢問到。

    「最多一週,不會更晚了,你們別忘了安東尼男爵的真實身份。」蒙面男扯了扯身上的阿拉伯長袍。

    「見鬼,我早就警告過巴希爾不要魯莽,這下非但沒能完成上級的指令,還丟掉了一支好不容易扶植起來的武裝力量。」土耳其帽用力的錘了一拳桌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再說麥哈乃德並沒有看上去那樣靠得住,反正我們也就提供了一些彈藥和資金,他也回報了我們不少搶來的東西,說起來也沒有造成什麼損失。」神父勸慰到。

    「麥哈乃德和他的隊伍一直在向我提供法國駐軍的調動情況,還替我收集了一大批法國軍隊裝備與人員方面的機密資料,他的價值比你們所有人想像中的都要重要。」土耳其帽強壓著心中的不滿,語氣生硬的說到。

    「但是現在,多年的苦心經營,卻被一個自以為是的混蛋搞砸了,虧得我還煞費苦心把他介紹進了麥哈乃德的隊伍裡,他就是這樣回報我對他的信任的,這頭沒有腦子的豬玀,我請求上級介入調查,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怎麼嚴肅處理,你說說看。」神父終於沉下了臉。

    「我懷疑巴希爾對組織的忠誠,很可能他已經被法國人收買了。」土耳其帽板著臉說到。

    「你!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聞聽此言神父臉色都變了,他一臉驚惶的望著土耳其帽,好像第一次認識這位同僚。

    「洛倫佐同志,你要為你說出的話負責,這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你知道這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所有人...」壯男的神色也變了,他表情嚴肅的對著土耳其帽洛倫佐說到,如果旁人足夠細心的話,會發現他垂在身體一側的手臂此刻在微微顫抖。

    「好了,我認為洛倫佐同志的意見有一定的道理,畢竟曾經有過先例,我們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我命令先把巴希爾找個秘密的地點看押起來,如何調查與處理將交給上級來決定。我會把今天會議的記錄提交上去。現在就先這樣決定了,接下來我們開始討論之前的問題。」蒙面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聽聞蒙面男的話,神父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看上去就如同死人一般。

    「布爾卡同志,你這是什麼態度?巴希爾的問題自有上級調查與處理,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和立場,難道你對我的決定還有什麼意見不成。」蒙面男陰沉的說到。

    「沒有意見,我堅決服從上級的安排,格羅夫同志。」神父連忙低下頭表示服從,同時神態狼狽的用袖管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嗯,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個人是相信你對祖國的忠誠的。好了,現在不談這些問題,我只想要知道,上級交予你們的任務還能不能完成,我們必須要拿到那個法國人手裡的東西,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這是來自於莫斯科的指令。」

    蒙面男格羅夫站起身來,走到了木製的漏窗前,推開窗指著外面一排排在烈日下泛著刺眼白光的土磚平頂房說到。

    「你們難道準備一輩子都呆在這種鬼地方?我可沒有這種打算。」

    格羅夫離開窗口,大步走到壯漢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手臂。

    「彼得羅同志,相信你應該和我抱有同樣的想法,你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國內,她們無時不刻都在盼望著你回家。我一樣也有妻子和兒女,我可不想在這裡待上個五六年,然後一事無成,只帶著一身駱駝尿味回到家人的面前。」格羅夫沒有等對方回覆,他又走到了洛倫佐身旁。

    「我知道你在這裡投下了很多心血,但是我想你也很清楚,這裡並不是適合一個男人建功立業的地方。像你這樣有天份有能力的情報人員,上級應該把你調去歐洲,去法國,去德國,去英國,去美國,去任何一個對於偉大祖國來說重要的崗位上,而不是在這個天殺的毫無價值的只有沙子和駱駝糞的殖民地虛度光陰。」說完之後,格羅夫還用力的按了按洛倫佐的肩膀。

    最後蒙面男走到神父的面前,看著對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雖然看不到格羅夫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肢體語言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一些事情。

    這位布爾卡同志已經被格羅夫確定為了本次事件的替罪羊,誰讓這個老傢伙平時總喜歡擺出一副老資格的樣子,不把他這個小組領導放在眼裡。而且這次正好又是他親手發展的人員出了問題,格羅夫知道,拋出巴希爾這種基層人員是無法讓上級滿意的,而布爾卡的身份與級別正好合適,而且聽說這老傢伙在國內有些老關係,正好可以讓上面那群傢伙拿來做一些文章。

    「同志們,這是一次在莫斯科的上級領導面前,展現我們能力的絕佳機會,你們不會相信有多少同志在羨慕著我們。如果這次能夠完成上級交予的任務,能夠讓上級領導滿意的話,同志們,我想你們應該可以想像得到,等待你們的將會是什麼,榮譽、地位、一切都會擺放在我們面前。

    想調回國內和妻子兒女團聚麼?想跳出這個臭烘烘的地獄麼?想要抹去留存在檔案裡的污點麼?一切都要看這一次各位的表現了,現在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上級交給你們的任務,究竟能不能按照計畫完成。」格羅夫走到窗前,轉過身詢問到,阿拉伯頭巾下銳利的雙眼掃視著部下們的面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8
第三百九十七章 密探們

    的黎波里被稱為北非的明珠,並不是意大利人在自吹自擂,這座歷盡兩千年歷史的古城確實不負這項盛名。

    這片土地曾經先後由腓尼基人、羅馬人、旺達爾人和拜占庭帝國所佔有,拜占庭滅亡之後,這片被阿拉伯人稱為泰拉布魯斯的領地就一直處於奧斯曼帝國的統治之下。

    直到二十八年之前,藉著德法兩國為了摩洛哥的歸屬權武裝對峙的機會,意大利人以本國在北非的利益受到了土耳其人侵犯為理由,突然向奧斯曼土耳其宣戰,最終現代化的意大利軍隊擊敗了腐朽的奧斯曼帝國,從土耳其人手裡奪取了這片土地。

    不過這已經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隨後爆發的一次大戰讓北非的殖民局勢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戰敗的德國被驅逐出了非洲,擁有的殖民地被列強們瓜分一空,北非能夠牽製法國的勢力消失之後,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了意大利人的肩上,原本試圖從殖民地吸血的計畫,也隨著突如其來的歐洲戰爭而陷入了停滯。

    雖然一次大戰中憑藉臨陣倒戈讓意大利王國獲取了一部分利益,但是隨之而來的世界性經濟危機不但讓它耗光了所有的紅利,而且還把一大半積蓄的老本都賠了進去。意大利的工業化程度與頂級列強們相比不算很高,不過因為本土資源貧瘠,非常依賴進出口貿易,加之國內政府機構臃腫反應遲鈍,結果在危機爆發後,原本不應該遭到嚴重衝擊的意大利王國卻依舊損失慘重。

    這次危機把意大利脆弱的政治與經濟結構在世人面前暴露無遺,讓當權者恐懼的是,產業蕭條造成的失業人群和底層工人階級正在團結起來,工人運動的力量迅速增強,如果不想辦法壓制的話,極有可能會演化出一場革命來,屆時意大利貴族和議員們必定難逃一劫,諾曼諾夫王朝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為了擺脫國內的困境,意大利的法西斯運動應運而生,墨索里尼的快速崛起與掌權,背後未嘗沒有意大利高層勢力在暗自扶植與推動,這位新世紀的凱撒只是原本的權力階層推出來的一個幌子,最終目的就是壓制國內工人運動的進步思想,轉移國民對於帝國傳統勢力的無能腐敗而產生的不滿與矛盾。

    墨索里尼也不是笨蛋,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依靠這些根深蒂固的傳統勢力才能安然掌權,雙方之間的利益糾葛很深,墨索里尼個人也能從中獲得不少好處,所以他很樂意與那些舊勢力權貴們合作,當然對方也慷慨的給予了墨索里尼巨大的回報,整個意大利的權力階層全都站在了他這一邊,墨索里尼的命令在這片國土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絕。

    「這是墨索里尼的命令,知道嗎,是墨索里尼!他可不會管我們有什麼困難,他只想要看到結果。聖母在上,你們這些人難道就不能動一動腦子!我可不想看到你們中間有哪個人被憲兵拖出去槍斃,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的黎波里意大利軍事情報主管喬爾達諾少校口沫四濺的咆哮著,手裡的馬鞭狠狠抽打著面前那張十六世紀古董圓桌的光滑桌面。

    「但是少校,明明是安東尼男爵他執意要...」一名情報軍官想要向上級解釋。

    「別跟我提這個,這不是用來解釋你們失職的理由。安東尼男爵和他的精銳分隊現在究竟在哪裡?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為什麼聯繫斷絕了兩天,負責人才想起來向上級報告。原本配屬給他們的支援部隊當時又究竟在什麼地方,別告訴我那群混蛋又全都喝醉了。」喬爾達諾把馬鞭往桌上一扔,手指指著情報官的鼻尖問到。

    「我們已經派出了搜索部隊,但是線索到了邊境線上就中斷了,據當地檢查哨的指揮官報告,確實有一支部隊在一個當地嚮導的帶領下穿過了他們的防線,他也認出了安東尼男爵的照片。」另一名情報官連忙站出來替同僚解圍。

    「他為什麼要穿過邊境線?原本的計畫不是等待目標進入我方控制區後,再視情況進行攔截的嗎?」喬爾達諾大聲的質問道。

    「或許情況出現了什麼變化,現在我們缺乏第一手的資料。」

    「那就去查,必須要找到這支小分隊,如果還活著就把這群蠢貨帶回來,如果發生了意外.....那也要儘可能的找到他們的遺體。我現在只希望法國人沒有先找到他們,否則我們就會變得非常被動。」喬爾達諾手捂著額頭,前面爆發的過於激烈,他現在感到大腦發脹。

    「法國人應該還沒有發現他們,否則現在就應該向我們提出抗議了。」先前的那位情報軍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馬爾希默上尉,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我們目前只能期待搜索隊先找到男爵一行人,安東尼男爵雖然帶著偽裝的身份證明文件,但是很難保證他沒有隨身攜帶其他的敏感文字資料,如果我們的人能夠提前找到他們,那麼還能及時處理掉那些可能引起麻煩的物品,這樣就算法國人追究起來,我們也能以不慎迷路誤入法屬領地的理由來解釋整件事情了。

    相反如果要是法國人先發現他們,那麼無論死活都會引發一場外交爭端,最後必定是有人要被拋出去為這次事件負責,反正不會是威尼斯宮裡的某個人,一定是你我這些人中間的某一個。」喬爾達諾在桌旁坐了下來,雙手揉著兩邊的太陽穴。

    「搜索隊已經偽裝成商隊穿越了邊境,據稱法國人突然加強了邊境線上的巡邏密度,他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馬爾希默報告到。

    「法國人的情報部門不是傻瓜,他們也在追蹤著目標。現在我希望搜索隊能夠順利找到安東尼男爵,不過各位也知道,這裡是撒哈拉沙漠,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商隊在這裡神秘失蹤,事後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另一位情報官說到。

    「如果真像你說的倒也不錯,朱利亞諾。」馬爾希默聳了聳肩膀。

    「好了,安東尼男爵的問題就先這樣處理,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記得把之前的調查記錄整理好,如果上面真的要追究責任的話,我們也可以有個合理的說法。」喬爾達諾少校繼續揉著太陽穴,他感覺比剛才好受多了。

    「但是,羅馬的命令必須要執行,如果再次失敗的話,可不是幾份調查報告就能搪塞過去的。我們的那位領袖絕不容忍失敗,特別是他親自插手的事情。真是讓人搞不明白,既然任務如此重要,為什麼上級不願意多支援我們一些內行,反而派了一個毫無經驗的公子哥過來。」喬爾達諾說到這裡就難掩鬱悶的心情。

    情報主管暗自嘆息,意大利的情報機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竟然變得如此糜爛。在喬爾達諾加入軍事情報局之前,意大利軍事情報局可是歐洲首屈一指的情報機關,在戰爭中表現的異常活躍,曾經獲得過不少同盟國的機密情報。有一段時期意大利的間諜遍佈全球每一個角落,哪怕是一些處在犄角旮旯的小國也有打著商貿和外交幌子的意大利特工人員出沒。

    但是等到這位新世紀的凱撒上台之後,情況就變得越來越糟,專業性很強的指揮崗位上被安插進了一批墨索里尼的心腹,同時還解僱了一批被他們認為不可靠的一線人員。軍隊內部的情報機構現在充斥著法西斯黨的骨幹。意大利軍事情報局的資金被剋扣挪用,海外機構被撤銷精簡,人員被召回或者索性就地遣散。

    導致這些問題產生的根本原因,是情報局高層在理念上發生了轉變,他們試圖討好墨索里尼,所以必須迎合這位領袖的「戰略」,而這位領袖眼中的世界卻只有地中海沿岸這一圈。

    要知道意大利可是有悠久間諜傳統的國家,早先亞平寧還處在一堆城邦並立的時期,意大利就湧現出了一大批各種類型的密探,他們肆無忌憚的竊取著歐洲各國的政治與商業情報,用金錢與美色收買著各國官員,有時候還順便刺殺一些被僱主們視為威脅的目標。

    那時候亞平寧的密探刺客們是出了名的沒有底線,為了完成任務他們毫無節操可言,這些人遵循的行業規範就是認錢不認人,為了僱主的需求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遇到自己的至親好友一樣做到翻臉無情。

    現在的意大利軍事情報人員雖然不能與當年的密探們相提並論,但是也一樣遵循著前輩們的理念,特務們堅守著自己的職業操守,忠實於自己的國家以及自己許下的諾言,在執行任務時,也是一樣的毫無節操、沒有底線可言。

    「我們是否還掌握著目標的蹤跡。」喬爾達諾也知道自己的吐槽部下們很難接口,於是轉回了話題。

    「還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按照原本的估計,他現在應該已經進入了利比亞邊境,我們已經在邊境幾個重要的城鎮安排好了眼線,命令他們一旦發現目標的蹤跡,立即向總部報告。」馬爾希默回答到。

    「一旦發現目標,立即監視起來,先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讓對方察覺,要防止對方受驚之後,銷毀攜帶的情報資料,另外我打算從他身上挖出一些潛藏的敵人來,他不可能只依靠一個人的力量孤單行動,一定有一群同夥在各地接應支援,羅馬那邊的意見也是一樣,如果有條件的話,我們可以趁此機會挖出敵人在殖民地構築的關係網絡,這涉及到最高機密,你們不要外傳,事關大家的前途和命運,你們兩個必須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喬爾達諾拍了拍桌面站起身來。

    「我下午還要去司令部參加會議,具體如何行動你們先制定一份計畫出來,然後交給我簽字批准。」

    「遵命,長官。」情報官向主管立正敬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9
第三百九十八章 黑手們

    帝國統帥部的辦公地點距離元首的新總理府在地圖上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一點五公里,那是一座龐大的新古典主義建築,這種線條硬朗的建築風格非常非常的普魯士。

    這座結構複雜的大廈坐落在著名的本德勒大街上,街名是為了紀念約翰.克里斯托弗.本德勒,這是位來自普魯士哈爾伯史塔特的建築承包商,同時還是柏林市議會的第一屆議員。

    當年這位政客通過手上的關係,拿到了提爾公園附近的大片地產,就此開發出了周邊一片豪華別墅區,並據此發了一筆大財。

    到了二十世紀初,德意志帝國在這片土地上耗費巨資建造起了一座巨大的建築,將此處作為帝國海軍的新司令部,當年的帝國海軍名將們,比如提爾比茲和希佩爾,都曾經在這座建築裡工作過。

    一戰結束之後,德國海軍幾乎全軍覆滅,精簡之後的人員都不夠填滿這座建築的一層樓面。放著這麼一座設施齊備裝飾奢華的建築白白閒置著,顯然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於是一部分陸軍指揮機構就此遷了進來。這座大樓曾經入駐過魏瑪共和國的陸軍部,此後一直被陸海軍各級部門所佔據,成為了一個綜合性的軍事辦公用地。

    而現在這裡除了帝國統帥部之外,還駐紮著陸軍總司令部和海軍的海上作戰指揮部,可以說是帝國武裝部隊的核心要害所在。

    現在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機構總部也設置在這裡,那就是新組建的第三帝國情報總局,對外代號是奧丁之眼。

    清理掉卡納裡斯與其黨羽之後,奧丁之眼接手並兼併了原本的德國諜報局阿布韋爾,同時還併吞了一部分德國保安總局下屬的情報蒐集部門,統和與消化掉新獲得的力量之後,如今在德國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情報單位,能夠挑戰奧丁之眼的地位。

    奧丁之眼的辦公室靠著提爾比茲路,正對著城市運河,側面就是統帥部佔據的大廈主樓,運河對岸綠樹成蔭,窗外的風景相當不錯。

    隨著「呯」的一聲沉悶爆響,乳白色的泡沫從瓶口噴溢而出,隨即金黃色的酒液飛快的倒滿了水晶酒杯,由銀製托盤盛放著,送到了各位來賓的手上。

    「這是36年的克魯格,現在正是品嚐的好時光。」唐.莫迪斯特上校舉起香檳酒杯對著窗外的陽光,仔細觀察著杯中的液體,赫然一副酒類鑑賞專家的樣子。

    「別聽那傢伙吹牛,不過這酒確實挺不錯。」威爾森上校小聲的對站在身邊的克爾斯滕說到。

    「上校,現在才早上十點,喝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克爾斯滕面帶著微笑,手持著酒杯環顧著辦公室裡興高采烈的同僚們。

    「難道不該慶祝麼,我們精心策劃的計畫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威爾森上校說完喝了一口清爽的香檳酒。

    「但是目前只是完成了計畫中的第一步,具體的效果目前還無法知曉。」克爾斯滕與一名湊上來碰杯的陸軍中校輕輕磕了一下酒杯,偏過頭對著威爾森說到。

    「不用擔心,我們的人會及時反饋敵人後方的情況的,克爾斯滕上校,以目前那裡的局勢來看,我們根本不用考慮會遭遇失敗。說實話,我認為那個人已經瘋了,他完全被個人的妄想所操縱,為了穩固他的權力與地位,他不會放過一絲一毫可能的威脅。哪怕他清楚的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是依然還是會做出最壞的選擇,這是他個人的性格缺陷所造成的,永遠都不會改變。而且以那個人現在的地位和實力,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攔阻他所做出的決定。」威爾森上校笑著說到。

    「上校說的很對,我們根本不需要去考慮失敗的可能性,因為結果在行動開始前就已經注定了。」魏爾勒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陸軍中將的手裡端著一盤小餅乾。

    「將軍。」克爾斯滕微微點頭致意。

    「威爾森上校,英國軍情局的內部線路在這幾天內請務必保持通暢,如果有什麼變化我們幾方要及時進行溝通,我可不想因為某些人為的失誤而導致整個計畫功虧一簣。」魏爾勒向英國軍情局現任指揮官遞出了手中的托盤。

    「沒有任何問題,將軍閣下,軍情五處隨時聽候您的調遣。」威爾森從托盤裡取了一塊塗抹了魚子醬的小餅乾,微微向魏爾勒頜首致謝。

    「這將成為跨國情報合作的典範,是我們三國相互重建信任的標誌,令人感到遺憾的是,我們無法向外界公開這些事,將軍閣下。」發現英德兩國的間諜頭目湊在一塊,法國人急忙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莫迪斯特上校,我非常贊同你的話,這確實是一次跨越性的突破。如果時間倒退兩個月,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這些人會站在一起,共同享用法國香檳。」克爾斯滕對著法國情報官笑著說到。

    「上帝,克爾斯滕上校,你可真幽默。這場愚蠢的戰爭讓我們大家都吃足了苦頭,現在證明只有我們之間相互合作,歐洲才能擁有和平與未來。現在我們不是已經邁出了良好的第一步了麼,雖然只是一小步,但是其中的意義卻非同一般。」唐.莫迪斯特上校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好口才,這位陸軍上校能力或許一般,但是卻深得貝當總統的信賴,同時政治上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合作派。

    「確實如此,莫迪斯特上校。在這次行動裡,法國情報局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最終計畫如果獲得成功的話,上校與你的那些部下功不可沒。」魏爾勒從副官手裡拿過一個酒杯,與法國上校輕輕碰了一碰。

    「非常感謝,將軍閣下,這都是大家緊密合作的結果。」唐.莫迪斯特上校高興的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我在這裡也要感謝英國軍情局給予的幫助,接下來,你們承擔的任務會比較重,奧丁之眼會全力支援盟友的特工。」魏爾勒也與威爾森碰了碰酒杯。

    「非常感謝,將軍閣下。」英國情報官在法國人面前表現的比較矜持,紳士味十足的舉起酒杯淺嘗即止。

    小小的慶祝酒會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這幾方人馬原本也是正巧湊到了一起,趁機聯絡一下相互間的感情,最終各方對這次會面都感到挺滿意,度過了愉快的半小時之後,間諜頭子們就以還有公務需要處理的理由,相繼告辭離開了此地。

    「究竟是誰帶來的酒?這後勁還真足。」魏爾勒揉著眉頭,翻看著剛送到的報告。

    「那位法國上校咯,誰會想到這傢伙會在車上裝了滿滿一箱子香檳酒。」克爾斯滕端著一杯咖啡,儀態優雅的端坐在辦公室一邊的沙發上,看著勤務人員收拾著房間。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不過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偶爾搞一次這種聚會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我們需要與這些情報機構保持溝通,時刻掌握第一手的情報,這樣才能保證奧丁之眼立於不敗之地。」魏爾勒把那份文件合攏放到了桌角的文件盒裡。

    「我明白您的意思,將軍。」克爾斯滕放下了咖啡杯。

    「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整合我們的情報體繫上,卡納裡斯或許是一個優秀的一線特工,但是卻不是一個合適的領導者。看看這些年阿布韋爾究竟幹了些什麼,除了幾次反間諜行動之外幾乎一事無成,白白浪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和寶貴的外交資源。還記得你接手這裡時看到的情況嗎?組織內部人心渙散管理混亂,特工們把精力全都放在與保安總局之間的扯皮上了,剩下的那一半毫無幹勁的傢伙只知道守在監聽器旁虛耗時間。」魏爾勒走到茶几旁坐下身,伸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

    「看到情報局現在的改變,作為你的老師,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你的努力有目共睹,元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獎你,這也是他力排眾議晉陞你為上校的主要原因。相信如果你能夠繼續保持下去,你或許能夠成為德國歷史上第一位女將軍。」魏爾勒看著自己的學生,一臉和藹的表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將軍。這一次是我們奧丁之眼第一次全力出擊,動用了目前所有能夠啟動的力量,又有元首親自制定的計畫框架,集中了那麼多人力物力和金錢,還聯合起了法國與英國的情報力量,這都是史無前例的事情,所以我堅信「涅伽爾行動」一定能夠獲得成功。」克爾斯滕欠身向著自己的老師遞上了糖罐。

    「十三個騎士,目前已經有六個到達了目的地,確實已經超過了我們的預期。」魏爾勒從糖罐中取出兩塊方糖,放進了自己的咖啡杯裡。

    「最終應該還不止這些,走利比亞那條線路的十三號差一點就失敗了,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據前方送回的報告,他已經成功潛入了利比亞境內。」克爾斯滕給自己續上了一杯咖啡。

    「我看過報告了,法國情報局下足了功夫,不過他們的收穫也很大,不但挖出了潛伏在法國的意大利情報網絡,還找出了好幾個隱藏在政府內的意大利內線。」

    「法國人沒有把這些寫進公務通告裡,我能夠理解這確實挺丟人的。」克爾斯滕俏皮的歪了歪頭,翹起了一邊的眉梢。

    「他們現在嘗到了一點甜頭,正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如果意大利人到現在還沒有察覺的話,相信這一次可能會被法國軍情局連根拔起了。」魏爾勒說完點著頭,小口的喝著香醇的咖啡。

    「這是意大利人自己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克爾斯滕嘴角微翹,笑得就像一隻小狐狸。

    「你說的對,這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老狐狸也隨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9
第三百九十九 例會

    「綜上所述,就是我們目前掌握的數據,我認為應該把這個問題放到本次會議中進行討論。」凱特爾說完向著坐在會議桌一頭的徐峻欠身致意,隨後坐回了座位上。

    「我沒有聽明白,什麼叫做技術上的原因,這個月我手上有五個輕步兵師準備整編為輕型機械化步兵師,現在得到的裝備連武裝起一個團都不足,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我根本無法按照原定的時間表完成任務。」

    莫德爾這些日子正在巴伐利亞南部整編部隊,這次回到柏林述職,正好趕上統帥部的每週例會,徐峻想要詢問一下下面部隊的情況,於是允許他列席這次會議。

    「技術上的原因就是,裝備的產量遠遠落後於目前我們的需要,製造商方面至今沒給我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約德爾一邊說一邊拿著鋼筆在會議記錄本上飛快的寫著什麼。

    「這個問題我已經瞭解了,托特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不是錢和資源的問題。現在工廠的產能已經到峰頂了,擴張生產線需要時間。我們要在生產加工機床還是武器之間尋找到一個平衡點。而且工人的培訓也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隨便從街上找一個人回來,他就會開著機床造坦克了。」徐峻攤開手聳著肩膀表示沒辦法。

    他也在為這些問題頭疼,德國武器設計過於精緻,導致同樣的武器需要的工時往往是其他國家的兩到三倍,目前已經在開始想盡辦法簡化加工流程,但是這只算是治標,卻治不了本。

    德國武器設計與製造方面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個錢字。當時德國本土資源不足,製造武器所需要的貴重金屬材料大都需要從國外進口,這導致了從一開始就加高了生產的成本,對於每一噸材料的利用都需要精打細算。

    軍隊方面則出於使用成本方面的考慮,也要求武器設計上儘可能的做到經久耐用,以至於德國坦克除了部分容易損耗的部位,大部分零件的使用壽命標準都定在了三十年以上,為了達到這個標準,只能使用高級的合金以及大量的熱處理技術,不光耗費了更多的時間也增加了生產的難度。

    這倒不是德國人在犯傻,這些指標的出發點就是儘可能延長零件的使用壽命,這樣就可以節省下大量替換零件的成本,同樣節省下的還有德國國防軍的寶貴軍費。德國可不像大西洋對岸那個土豪或者北面那隻巨熊,手裡的金屬材料多到用不完,備用的坦克零件可以堆積成山,玩壞了隨時都可以換上一台。

    因為生產原料和加工耗材的成本很高,實際上留給生產商的利潤空間並不是很大,所以生產商方面極力的將裝備精品化,用高昂的工本來換取額外的利潤,很多根本沒有必要的加工工序被硬塞進了製造程序裡,人為的提高了武器生產的工時與加工難度。

    不過用這種精工細作生產出來的武器,確實是令人賞心悅目魅力十足,正好對上了好大喜功的希特勒的脾性,於是這些幾乎被當做工藝品製造的精密武器,源源不斷的被輸送進了軍隊的序列裡。

    對於這些弊病,徐峻是很清楚的,但是一時間卻沒有辦法加以改善。他手裡有不少優秀的設計,很多也都是遵循著上面那套思路研發出來的,所以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必須從一開始的設計理念上進行調整。

    徐峻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生產流程的改進上,他準備把這項任務丟給更加專業的人士來負責,施佩爾的巡視之旅已經完成了大半,目前只剩下最後幾個節點。等他返回柏林之後,徐峻將會與他進行一次詳談,如果這位天才真的如同原本歷史上那樣能幹,他就會讓他再次擔任歷史上那個職位,先當一段時間弗裡茲.托特的副手,熟悉整個系統的工作流程之後,再把前者給替換下來。

    老實講托特修地球是把好手,和徐峻也算是政治盟友,屬於跪的相當早的那批人,在施佩爾接手他的崗位之前,只能繼續讓他管理這個亂攤子,徐峻打算到時候還是讓他去幹那份老本行,帶領著他的托特組織在德國北部邊境縱深再修築一條防禦線出來。

    想到修路,徐峻突然轉過臉望向了凱特爾。

    「奧地利邊境的道路橋樑加固工作完成了沒有?」

    「呃?哦,正在全力進行之中,我的元首,那裡依然還是缺乏足夠的人手,我已經向陸軍司令部提出要求了,準備再向那裡調派幾個工兵團去,如果還不夠的話,就再調給他們一些勞役團。」凱特爾恭敬的回答到。

    「這將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不但在邊境,我們的目標是,要把國內一部分公路橋樑的承載能力提高到四十到五十噸,否則按照目前的承重能力,根本無法應對接下來的挑戰。我們的裝甲部隊在法國前線已經遇到過類似的麻煩了,目前歐洲大部分橋樑的最高承載力都在三十到四十噸之間。

    雖然現有的橋樑參數能夠承受我軍大部分的重型裝備通過,但是你們也看過資料,正在研製中的新型火炮和坦克的重量都已經接近了這個上限。如果還是保持老的標準,不進行改造與加固的話,當這些新裝備通行時,很容易會發生意外事故與危險。

    我們也不用加固境內所有道路與橋樑,可以先在幾條重要的運輸線路上進行改造。我已經命令萊茵鋼鐵方面設計出橋樑鋼架預製備件,屆時只需要工兵在需要加強的橋樑上組合安裝就行了。」徐峻在記錄本上畫了個草圖,隨後傳給一旁的布勞希奇看。

    「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發明,我的元首。」陸軍總司令連忙點頭表示讚歎。

    「好了,下面再來看凱特爾提出的問題。我們今年的退役人數有十五萬人,其中有四分之三將會轉換成義務兵,還有一部分有經驗的士官將晉陞為軍官,這些工作完成的很好,達到了我們此前預定好的目標。

    今年的徵兵額度已經用完,現在就要開始做好明年部隊大幅度擴張的籌備工作。軍工方面的壓力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們已經開始向英國和法國的製造商下達訂單。不過他們需要先補充一批專業的設備與模具,暫時還無法立即投入生產。

    現在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是,是先完成那些整編部隊的換裝,還是留下一部分武器,用來組建新的部隊。」徐峻看著在座的一群將軍和參謀們。

    「我的元首。」說話的是漢斯.馮施波內克伯爵。

    這位陸軍中將在進軍荷蘭鹿特丹的時候受了傷,養傷時正值正副元首大火並,等到傷癒後元首已經換了人了,他原本指揮的第二十二步兵師此時也已經交給了他人指揮,這位伯爵沒了去處,此後就一直閒置在陸軍司令部裡。

    因為他熟悉機降步兵的訓練和作戰,所以在英國戰役爆發前,他約德爾被調入統帥部指揮局國防處擔任參謀,負責提供機降作戰方面的戰術意見,因為在英倫作戰期間表現十分出色,加上其在荷蘭戰役中的英勇事蹟,戰爭結束之後他如願得到了一枚騎士鐵十字勛章。

    「你有什麼建議,施波內克將軍。」徐峻點頭示意到。

    「我的元首,我認為應該先整編原有的作戰部隊,這些士兵經驗豐富,應該很快就能掌握新裝備的使用,部隊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就恢復原有的戰鬥力。至於那些新組建的部隊,目前我們可以先把框架搭建起來,士兵們的科目訓練也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替代品來替換,就像我們以前所做的那樣。」施波內克回答到。

    聽到伯爵的建議,幾個有相同想法的參謀們也連連點頭附和。

    「目前主要是缺乏一些技術裝備,普通的步兵武器還是充沛的。」

    「完成十二周的基礎訓練之後,還可以進行四到六週的專業兵種訓練,這樣時間算下來,也差不多能等到新裝備到來了。」

    「輕步兵可以這樣訓練,機械化步兵也就多出幾個裝甲車輛協同作戰科目,完全可以和當年一樣,暫時用卡車來代替。」

    將軍們開始小聲的相互交換起了意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9
第四百章 接頭(上)

    祖瓦拉此時還只是利比亞西部的一個普通海港小鎮,這座後世里尼蓋特胡姆斯省的首府,此時全部居民加起來也才只有三千多人口。

    這是一座標準的地中海漁港,沿岸水深很淺,還佈滿了珊瑚礁盤,那座小小的港口根本無法停靠大型運輸船。

    總算是當地的漁業資源還算豐富,地中海對所有人都一樣的慷慨,附近淺海底部還生長著大批的天然海綿,這可是當時非常緊俏的資源。此時人造海綿雖然已經開始進入大規模量產階段,但是天然海綿的某些特性還是無法用那些人造產品所能替代的。

    這裡的漁民和海綿採集者們每天一早都會乘坐著簡陋的木船出海,一直到傍晚夕陽西下時才會歸來,用一天辛勞所得從收購的商人手裡換取餬口的金錢,這樣平淡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裡雖然面對大海,但是淡水資源卻並不豐富,地下水只夠居民日常使用,無力滿足農業田地的灌溉需求。當地的環境無法種植稻穀之類的農作物,倒是非常適合橄欖樹的生長,於是城市郊外佈滿了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橄欖種植園,每年這裡都會生產上百噸的優質橄欖油,除了少量供本地人消費之外,大部分都輸送去了意大利本土市場。

    這座鎮子無法做到自給自足,大部分居民日常的用品以及食物都需要從外界輸入,海綿與橄欖油業給這裡帶來了不少商機,倒也帶動起了鎮子的繁榮。不過隨著貿易商人和打工者的湧入,這裡的治安情況變得有些複雜起來。當地的意大利警察完全就是在混日子,大部分時間裡全靠當地宗族自己來處理地面上的事務。

    朱利安是坐在一輛運送菜蔬與禽蛋的驢車上進入祖瓦拉的,趕車的商販每天都準時給鎮子上的兩家餐館運送新鮮的食材。

    法國人事先進行了精心的偽裝,相信現在阿卜杜勒站在面前都不見得能夠認出他來。

    盧瓦爾泉的遭遇讓他變得更加的警覺,特別是阿卜杜勒告訴他那支騎兵隊裡有德國人時,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行蹤再一次暴露了,這些騎兵搜尋的目標應該就是自己。

    因為朱利安沒有和嚮導在一起,所以這些騎兵並沒有為難阿卜杜勒師徒,經過對證之後,他們很乾脆的把繳獲的行李和駱駝交還給了摩洛哥人。騎兵們甚至沒有去仔細搜查行李中的物品,或許他們覺得這一老一少看上去並不像是走私商人吧。朱利安深知要是這些人稍微認真一點,就能發現很多歐洲人攜帶的物品,不過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朱利安把其當成是上帝賜予他的另一個奇蹟。

    從巴黎出發那一刻起,一路上他已經遭遇了太多的意外,他已經表現的非常低調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些麻煩總會自動的找到他身上來。

    朱利安很清楚自己身上攜帶的那些文件有多麼重要,在橫越法國本土的時候,他無時不刻都繃緊了神經。

    他一直感覺身後有一雙神秘的眼睛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但是無論他改換了多少次線路,使用了多少學到的脫身方法,但是一直都無法擺脫掉這道目光的跟蹤。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可能是神經過敏,大概是精神壓力過大的緣故,但是等到他偷偷登上一條橫渡地中海的漁船,踏上北非的土地之後,這個一直如同附骨之疽的目光突然消失了,這時他才赫然發現,自己之前感到的可能並不是什麼錯覺。

    很明顯他的任務已經不再是秘密,組織內部必定有人向外走漏了風聲。後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證明了他的判斷,突.尼斯當地的聯絡員告訴他,組織在法國本土的一些核心成員先後被捕,他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甚至組織在北非的地下網絡也不再安全,法國人隨時都可能對他們發起搜捕。

    那位聯絡員表示要不是要等候著他的到來,他早就已經想辦法轉移了。最後那人給了朱利安一張紙片,上面寫著一個姓名與一個地址,要求他必須在十五天內到達那個地方,與紙片上的那個人接頭,對方將會告訴他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朱利安遵照那個男人的安排,來到了突.尼斯的邊境小城,僱傭了兩個當地嚮導,試圖偷越過利比亞的邊境線。後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總算最終有驚無險,朱利安安全的到達了利比亞。

    但是當他向目的地進發的途中,踏入一個邊境小鎮之後,那個難以形容的感覺又再一次出現了,隨後就如同在法國的遭遇一樣,哪怕他身處在大漠荒原之上,這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依然沒有減弱一絲半點。

    「這是一個天生的間諜,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很少會遇到這樣敏銳的對手,一般情況下這種目標是最難對付的。」在祖瓦拉鎮內一座二層小樓的屋頂平台上,一名穿著灰色阿拉伯長袍的男子,手持著望遠鏡觀察著坐在驢車上的朱利安。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難對付的目標,他們只有死活的區別。資料上說這個人曾經是法國陸軍裡的上士,受過一些基本的軍事訓練,這種目標根本無法對我造成威脅。」說話的男人穿著一件灰白色的西服,頭戴著一頂平頂草帽,手裡端著一支槍身上纏滿佈條的狙擊步槍,他正用瞄準鏡觀察著朱利安,分劃線牢牢的壓在法國人的頭顱上。

    「周邊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看來沒有人跟蹤他。」長袍男沉聲說到。

    「這是一個好消息,等到他到達預定地點與三號目標接上頭,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狙擊手的視線離開瞄準鏡,他端起一隻望遠鏡檢查起周邊屋頂的情況。

    祖瓦拉居民的基本生活條件還算不錯,很多家庭都建造起了北非特有的土坯平頂房,只不過有地位和經濟良好的人家會在屋頂再添加二層樓,普遍百姓則大都住平房。

    此時正值上午,有工作大都去工坊或者出海了,街頭的行人並不很多,有幾個頭戴漂亮絲巾的帕帕爾女子拖著裝著水罐的小拖車在街上走過,還有幾個本地的閒漢圍坐在建築物的陰影裡聊天,這是這座北非小鎮很普通的一天。沒人會想到面前那輛正在街道上慢慢行進的驢車裡藏著一個異鄉人,跟沒人會想到還有另外兩個異鄉來客,現在正蹲守在幾百米外的建築物頂上監視著這條大街。

    「意大利軍情局這次可要發狂了,我都能想像到那位喬爾達諾少校臉上的表情,這是墨索里尼的命令!知道嗎,墨索里尼!」狙擊手晃動著食指,模仿著意大利情報官的腔調。

    「哈哈,你還真有這方面的天分,如果哪一天不干這行了,有沒有興趣去電影界發展,我認識幾個很有名的導演。」長袍男笑著打趣起自己的同僚。

    「我可沒有這種想法,我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既緊張又刺激,還能有大筆的薪水可以領取。」狙擊手放下望遠鏡,重新端起了步槍。

    「現在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只等著三號目標出現了。」

    「注意,東面有一輛車開過來了,標誌是意大利憲兵。」狙擊手小聲的提醒到。

    「見鬼,這些傢伙從來不會這個時候跑出來,希望不會出什麼問題。」長袍男飛快的調整著望遠鏡的焦距。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再等一下,三號目標隨時都可能出現。」長袍男端著望遠鏡,沉穩的說到。

    圓頭圓腦的意大利菲亞特轎車沿著街道駛來,速度不是很快,或許燒的燃油質量有問題,發動機排氣管砰砰作響還往外噴著黑煙,車身上塗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迷彩,車頭的散熱器上還畫著個巨大白色憲兵標誌。

    朱利安此時正爬下驢車,剛才一個裝著幾隻母雞的木頭籠翻倒在了他的身上,搞得他的阿拉伯長袍上現在沾了一大片的雞毛和雞屎,太陽蒸曬下這種味道簡直能讓人窒息。

    「非常感謝,真主賜福與您。」朱利安往商販手裡塞了一張鈔票,隨後與其握手告別。

    等到朱利安回轉頭發現憲兵的時候,那輛刷著黃綠兩色迷彩的小車已經停到了他的面前。

    「站住。」一個憲兵在窗口喝令到。

    「你過來,別看旁邊,叫的就是你!」坐在司機位置上的憲兵對著朱利安勾動著手指。

    「真主賜你平安,長官。」朱利安強壓著緊張的心情,戰戰兢兢的向對方行禮到。

    「從來沒有見過你,從哪裡來的,有沒有證件?」胖乎乎的意大利憲兵上士,手搭在車窗邊大聲的詢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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