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2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7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逃亡(上)

    外人總喜歡說中國人是一盤散沙,喜歡自相爭鬥,後世裡不知道有多少熱血青年為之憤慨與不服。有些人說外國人沒有看到中國人的另一種習性,那就是喜好拉幫結夥,無論到了世界哪個角落,中國人都喜歡聚集起來居住在一起。

    這倒是實情,凡是華夏兒女,地不分南北,人無分貴賤,都喜歡以各自的血緣、關係、籍貫、甚至職業組建成一個個利益團體。不過最終的目的往往不是抵禦外敵,而是...提高內鬥的效率。

    就是一個在川江上跑船的船幫,都分成了廣幫和川幫兩派,下面更是按照船工們的籍貫和住地,分成了十幾個小幫,小幫下又各有幾十號分舵。不說各幫之間,就是同幫裡的分舵,一遇到利益糾紛,談判不成,立馬就是一場血腥的械鬥。

    從大清乾隆年間川中船幫初立,官府對於幫派間的爭鬥,只要不是鬧得過於離譜,那一向都是眼開眼閉的,有時候非但不予阻止,相反還會拉一下偏架,故意挑起幾方面的仇恨,為的就是避免這些團夥之間和樂融融,隨後聯合起來聚眾鬧事。所以說,中國人的散沙習性,那是從封建統治時期就已經落下的毛病,數千年的糟粕沉積下來,那不是靠幾代人的教育就能扭轉回來的,更何況政府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意向。

    國府也曾經有心想要聯合起國民的心性,提高國民的素質,團結一致共抗外敵。蔣中正確實是為之做過一些努力的,他的所謂新生活運動,其實骨子裡就是全民軍事化教育,蔣中正想用這種方式,將國民良莠不齊的素質儘可能的加以統一。但是因為政府缺乏基層組織的控制力,同時蔣中正又過於急功近利,最終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成了一場不倫不類的鬧劇。

    話題說遠了,讓我們回到那條川江上的運輸船上。戚老大是船主,原本也是條水裡來火裡去的好漢,加上能和船工們同甘共苦,憑藉過人實力和勇氣,最終在川江上闖出了一些基業。

    隨著年歲見長,江湖地位也提高了,市面上的貴人看到他也開始抱拳喊爺了,於是漸漸不再喜歡和手下的弟兄們混跡於一處,一年裡在岸上的時間比船上還要長。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一時間起了貪念,他根本就不會出山,親自來跑這一趟船。

    「吳老弟,明天就要到地方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戚老大提起筷子在嘴裡嘬了嘬,抬手從碗裡夾起了一塊油汪汪的醃豬肉。

    「我原打算上岸之後,換上國府的陸軍軍服,冒充外出公幹的隊伍。我手上有軍委會開出的通信證,還有帶了預備好的公文,一路上那些小地方的檢查站是分辨不出真假的。」吳德偉放下酒碗,夾了一顆炒花生。

    「果然是做過軍官的,腦子就比常人靈啊。那麼現下里我和我的夥計們,上岸後該怎麼辦呢。」烏老大嚥下豬肉,斜著眼看著吳德偉。

    「這個簡單,你們就扮作我僱傭的挑夫,隨便弄一些雜物挑上,這在軍伍裡很常見。」吳德偉笑著回答到。

    這倒也是民國三軍中的一個奇景,因為缺乏運輸車輛,但凡遇到長途行軍,軍隊會僱傭一些當地的挑夫幫著搬運物資,於是被部分軍官和一些家庭條件不錯的士兵找到了漏洞,他們會私人花錢僱傭一些挑夫,為自己挑運個人攜帶的雜物,有的士兵甚至憊懶到,就連自己的槍支彈藥都由這些挑夫來扛,試想這樣散漫的軍隊,如何能夠打勝仗。

    「要的,就照你說的辦,來來來,吳老弟,幹了這碗。」戚老大此時已經利令智昏,一心撲在那四百兩黃金的報酬上,完全失去了一個幫派首腦的強幹精明。

    這廂裡兩個首腦在推杯換盞大快朵頤,卻不知此刻在船頭的甲板上,白根斐夫正陷入了他上船之後所遇到的最糟糕的局面。

    此時這位日本海軍中尉被幾個比他高了兩頭的船工堵在了船頭甲板上,而且從這些人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們並不像是能夠講道理的模樣。

    「格龜兒子懂不懂規矩,曉不曉得這船頭上不能解便,你個龜兒子竟然站在這裡撒尿,晦氣了這一船人。」說話的漢子光著上身,露出了胸前堅實的肌肉,一邊咒罵著一邊還用粗大的手指捅著白根的肩窩。

    白根不知道這個人是干什麼的,但是看得出他在船工裡很有些地位,為了避免麻煩,他忍受著對方的挑釁,堅持閉口不言。

    「不能放過了他,污穢了船頭,冒犯了神仙,我們一船人都要遭殃。」一個小個子船工尖聲喝罵到。

    「怎麼不講話,犯了水上的規矩,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道理可講。」

    「這幾個外鄉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人家,連這種規矩都不懂,得罪了神仙,下面還有打魚礁、興隆灘怎麼過。」

    「過不了,上次在太陽礁張面(翻了)的那條船,就是船主載了不乾淨的東西,冒犯了神明。」

    「哪個時候的事情?」

    「半個月前,碼頭上都傳遍了,你不曉得?」

    「聽說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船工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情緒越來越激動。

    「不能再往下走了,靠岸停船。」一個老船工喊道。

    「對頭,停船,不能再往下走了!」船工們贊同的呼應起來,船頭上一片哄鬧。

    「哪個在叫停船!老子去吃個煙的功夫,你們就鬧成這樣,想造反?」就在此時,大太公罵罵咧咧的沿著船舷跑了過來。

    照理說他職責甚重,本不該離開船頭半步,可問題是他仗著是船主的心腹,年前又染上了大菸癮,所以遇到水勢平緩的江段,常常會偷偷躲到艙裡去吃煙偷閒,頭梢的工作就扔給了二補篙來幹。

    不巧這一次二補篙去了另一側船舷做事,於是讓白根溜溜躂達的走上了前甲板。

    白根斐夫也是剛吃完飯,想要到船頭看看長江上的風景,順便也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結果迎面被江風那麼一吹,哆嗦了一下之後突然來了尿意。跑到船尾方便感覺有些麻煩,於是乎白根中尉帶著一絲惡作劇的心情,解開褲頭迎著風就尿了起來,可惜這兩天心困神虛影響到了發揮,高估了個人實力的後果就是,尿濕了半條褲腿和一大片甲板。

    「我一猜就是你,趙家耀,別以為你是個頭纖,就能帶著人鬧事。」大太公推開圍聚起來的船工,走到了圈子中間。

    「這個龜兒子在船頭解手,你看尿了這麼一大片。」趙家耀指著甲板上的尿跡說到。

    「有這種事?倒確實是犯了忌諱。但是這個人是船主的客人,就算有什麼過錯,也要交給船主來處置,哪裡輪得到你們在這裡大呼小叫的。簡直不成體統,還不全都散開回去做事。」大太公是知道白根的底細的,自己下半輩子的富貴全都倚靠在這個日本人身上,當然要極力加以包庇掩護。

    但是船工們顯然不想如此輕易就了事,他們心裡認準了這些外鄉人是來對付他們的「打手」,現在正好找到一個機會,還不先下手為強,反正道理站在他們這邊,跑遍整個川江都沒人能說半個不是出來。

    這些船工不是操控船舶的槓子,而是主要負責拉縴的橈工,是純粹賣力氣的苦力,干的是最苦最累的工作,拿的是最低一級的薪水,除了一把子力氣,沒有技術沒有手藝,一旦船隻換東家,首先丟飯碗的就是這些人。

    「怎麼,你們要造反?」看到人群沒有散開,大太公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加上剛抽了兩個煙泡,火氣當即就發作起來。

    「不行,就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

    「龜兒子冒犯了神仙,應該扔他下水祭奠。」

    「對頭,扔他下水!」船工們推搡著圍成了一圈。

    「你們好大的膽量,我現在就帶他去見船主,我看你們誰敢阻攔。」大太公翻著眼臉瞪著面前的撓工,這群縴夫啥時候有了這個膽,竟然公然讓自己這個駕長下不來台。

    「大太公和那群人是一夥的,出賣我們這些兄弟,打他龜兒子的。」人群外突然有人大聲的喊到。

    「對頭,平日裡一直欺壓我們橈工,老子早就想要打他了!」

    「打他!」

    大太公的囂張態度更是激發起了橈工的怒火,人群頓時想起了一片喊打聲。這些人個個心中含著一口怨氣,在此刻稍加煽動情緒就爆發了出來,面臨失業的絕望於被欺瞞出賣的怒火沖昏了這些人的頭腦,他們隨手抄起船邊的篙棒橈桿,甚至赤手空拳的沖上前,把大太公和白根圍在船頭痛毆起來。

    毆打才進行了幾秒鐘的時間,接著是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等橈工們反應過來急忙散開時,只見領頭的頭纖趙家耀的胸前已經血如泉湧,這個壯漢捂著傷口原地搖晃了兩下,接著就向後一倒掉下了船頭。

    「小心龜兒子有槍!他殺了趙大哥。」船工們的眼睛當即就紅了。

    「開槍了,殺人了。」

    「大家一起上,和這瘟生拼了,否則我們一個都活不了。」一個老船工喊到。

    人們身上的腎上腺素還在起作用,憤怒在此刻壓倒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們揮舞著各種工具對著白根就圍了上去。

    「豈可修!剁該!庫諾亞努!支那景,西奈!西奈!(畜生!後退!可惡的傢伙!支那人,去死!去死!)」白根斐夫咒罵著,來回擺動著槍口,指向逼近自己的船工。

    「這龜兒是個日本鬼!日.他先人的,戚老大當了漢奸!」一個船工驚呼到。

    「我日.他麻皮的,我就曉得這群人上船之後鬼頭鬼腦的不像好人,卻原來是日本鬼和漢奸!」

    「說不定全都是日本鬼,聽說他們有會中國話的。」

    「還等什麼,殺小日本,殺漢奸啊。」船工們熱血沸騰一擁而上。

    白根斐夫的勃朗寧1906里只裝了五發子彈,剛才打掉了一發,在緊張之下白根連射四槍,卻只打翻了兩個船工。

    緊接著一根橈桿就狠狠的削在了日本中尉的腦袋上,當即打得白根一個趔趄差一點就掉下了船舷,還未等他站穩腳跟,又一根木棍打在他的手腕上,打空了子彈的勃朗寧當即脫手掉進了長江。

    接下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腦的亂棍,白根開始還能抱著頭掙扎兩下,隨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8
三百七十三章 逃亡(下)

    白根斐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只記得醒過來時腦袋就像被斧子劈開一樣疼痛。海軍中尉驚訝於自己竟然還活著,那些暴虐的支那船員沒有當即取走他的性命。

    在被擊倒在地的那一刻,白根已經認定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他在軍內看到過很多被俘日軍官兵被虐殺的報告,有些報告甚至還附有場面讓人噁心的照片,那些落入支那軍民手裡的日本軍人,其淒慘可怖的下場給年輕的白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當他的身份暴露那一剎那,白根就知道自己是要死了,他曾經對同伴們宣稱,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他會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就算是自殺也絕不能落在支那暴民手上。

    可到了扣動扳機時,出於對死亡的恐懼,他還是把槍中的子彈全部打光了。

    白根斐夫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捆了個嚴嚴實實,依舊是當初那種五花大綁。海軍中尉開始懷疑,這種捆法是不是屬於中國人的一項傳統技藝。

    腦袋依然疼的厲害,白根擔心頭骨被打裂了,他記得當時身上也挨了不少棍棒,可能是因為捆得太緊血流不暢的緣故,現在還感覺不出什麼。身下微微搖晃的地板以及耳旁傳來的浪花擊打船殼聲響,可以確定他依舊還在那條運輸船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朽爛木頭的腥臭味,四週一片黑暗,要不是從一側艙板的縫隙中透出了一絲亮光,白根差點以為自己瞎了。

    白根艱難的翻過身,慢慢的向著透光的板壁挪動,他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蠢透了,就像一隻爬向菜葉的青蟲。

    「白根桑,你還活著?」黑暗中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差點嚇掉了白根的魂魄。

    「達萊達?(是誰?)」白根驚惶的詢問到。

    「噓,小聲點,白根中尉,別緊張,我是劉建昌,劉副官啊。」黑暗中的人用日語小聲的說到。

    「劉副官?你怎麼在這裡,快來幫我解開繩子。」白根一聽是熟人,頓時喜出望外。

    「抱歉,中尉,我也被捆住了,暫時沒辦法幫你。」劉副官小聲的說到。

    「什麼?你也被抓起來了,那麼吳桑他們....」白根說到這裡停住了,既然連劉副官都被抓了起來,那麼其他人的結果也不難想像了。

    「全都完蛋了,我們遭到了他們的圍攻。」劉副官回答到。

    白根被打暈之後,橈工們原準備索性就地把他打死拉倒的,結果被一個老船工給攔了下來,這位船工年輕時也是擔任過二補篙的,可惜年歲大了眼睛出了問題,所以只能退下來當了個燒火的雜工,為船上幾十口人燒水煮飯,因為資歷豐富,所以在下層船工裡的威望很高。

    這位講的道理很實際,活著的日本人比死了的更有用,事情已經鬧大了,戚老大和他的手下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要不能留下日本人作為活口,到時候誰能來為弟兄們作證。

    船工們一想覺得果然有道理,這個日本人死掉了的話,誰能證明戚老大通敵。這個日本人長得跟中國人一樣,死了之後誰能分辨出真假,別到時候反而被官府倒打一耙,說自己謀財害命毆死了無辜客商。於是白根僥倖留下了一條小命,繩捆索綁之後扔進了艙底。

    接下來那群橈工就準備向戚老大和吳德偉一夥下手了,大家都知道事情到此時已經無法善了,船上載著日本人的事情已經敗露,戚老大一夥絕不可能放過他們這些證人,這可是通敵的大罪,放到大清那會兒可是要罪滅滿門的。

    現在前甲板鬧得動靜如此之大,日本人連著打了五槍,戚老大不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可迄今為止後艙裡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這裡面一定事有蹊蹺。

    既然決定要造反,那麼必須要有個帶頭的,船工們當即推舉趙家耀的副手劉山炮,成為接替頭纖的領頭人。劉山炮人如其名,是個體格結實如同鐵炮的健壯漢子,難能可貴的是,這位當年還在川軍中吃過兩年兵糧,據說還識了不少字,平日裡很是有些謀略。

    果然是當過兵的,見識和那些普通船民大不一樣,劉山炮沒有急於帶人衝進後艙,而是先組織起船工進行自行武裝。江船上可以作為武器的工具很多,除了各種鋒利的鉤矛斬斧,還有很多頭部包鐵的篙棒,稍許加工一下之後,就成了攻堅殺敵的利器。

    擔心對方手裡或許持有槍支,劉山炮還讓人拆下了貨倉頂部的蓋板,外面包上沾水的麻布作為臨時的盾牌。船工們把木板堵在後艙的艙口,開始向戚老大喊話,告訴他通敵的事情已經敗露,要求這位船主乖乖的出來投降,否則就要殺進艙裡,到時候玉石俱焚雞犬不留。

    「所以你們就向一群平民投降了?」白根語氣裡充滿了鄙夷。

    「怎麼可能投降,當時戚老大帶著他的人想往外衝,但是對方佔據了地形的優勢,艙裡的過道實在太狹窄,兩三個人根本衝不出去,我們的人隨後也沖了三次,依然被對方打了回來,先後還損失了六個人。」劉副官回答到。

    「那你們一開始為什麼不衝出來救我。」

    「誰知道開槍的人是你啊,我們那時候都還以為戚老大要黑吃黑與我們火並呢,在船工喊話之前,我們正在艙裡跟戚老大一夥人對峙著。」劉副官無奈的回答到。

    「那戚老大手裡不是有我們的武器嗎?怎麼會衝不出去?」白根疑惑的問到。

    「哼,為了防備我們,他把槍藏在了艏艙甲板下,結果船工暴動實在太突然,他根本沒有機會去取出來。」劉副官冷笑著說到。

    「更可笑的是,這些槍還被對方發現了。我們最後被逼到了尾艙,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弟兄們一個個被打翻拖走,吳營長受傷被俘,戚老大和他的副手當場斃命。」劉副官說完嘆了一口氣。

    「這些人把屍體與傷重的弟兄扔進了長江,吳營長和孫參謀一起被他們裝進了竹簍掛在了桅杆上。」

    「那你怎麼會沒事?」

    「我告訴他們我只是一個寫字的文書,他們很尊重讀書人。」

    「能夠活下來就好,劉桑。」白根黯然神傷的說到。

    「他們不會讓我們活太長時間的,我聽他們領頭的說了,等船靠了岸就他們把我們交給國府。中尉你或許會受到一些優待,我和吳營長他們一定會受到軍法審判。」劉副官說到。

    「劉桑,我絕對不能再次落入重慶政府手裡,我還有重要的情報要向軍令部報告。不行,絕對不行,我一定要活著回到日本。」白根激動的叫喊到。

    「小聲一點,中尉,不要驚動了那些船工。」劉副官急忙阻止白根的躁動。

    「不要慌,我們還有機會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幫著你逃出去的。」劉副官小聲的說到。

    「劉桑,你有辦法?別說謊了,你不是一樣被他們捆起來了。」白根依舊大聲的叫喊到。

    「小聲一點,白根中尉,你別忘了你是個日本帝國海軍軍人,拿出一點軍人的骨氣出來,別大呼小叫的像個女人。」劉副官語氣嚴肅的斥責到。

    「你說什麼,你這個支那...」

    「說下去啊,為什麼停下來,直接說出來吧,支那豬是吧,白根中尉。」劉副官的語氣透著徹骨的冰冷。

    「抱歉,是我失態了,對不起,劉桑,我向你道歉。」白根相當誠懇的道歉到。

    現在他也只有這個支那軍官可以倚靠了,如果因為一個小小的口舌之爭造成了雙方的矛盾,這種行為就實在太愚蠢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中尉,但是並不代表可以容忍你隨意侮辱我的人格。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劉副官語氣沉穩的說到。

    「一定,我發誓,劉桑。現在你能告訴我,你計畫怎麼逃跑嗎?」白根詢問到。

    「對於普通人來講,想從這種捆綁中脫身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是對於經受過一些專業訓練的人來講,這並不需要耗費掉多少力氣,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劉副官淡然的說到。

    「你是說你能夠脫開這些綁繩?還需要多久?」白根驚喜的問到。

    「在你罵我支那豬的時候,我就已經脫身了。」

    白根聽到了黑暗中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劉副官正在摸索著向他靠近,顯然對方沒有說謊,這個神奇的副官真的掙脫開了綁繩。

    「在這裡,劉桑。」白根小聲的呼喚到,隨即就感覺到了一雙手摸到了他的臂膀。

    「稍等一下,他們捆你時用了不少的力氣。」劉副官找到了繩頭,開始用力的撕扯起繩結。

    「請快一點,劉桑,我好像聽到了腳步聲,有人過來了。」白根急得聲音都有些變了,兩腿間甚至又感覺到了一陣尿意。

    「馬上好了,這不能著急,你先坐起來,好的,再這樣轉過去。」劉副官有條不紊的松著白根的綁繩。

    「快,真的有人來了。」白根催促道,隨即就感覺到兩膀一鬆,雙手解脫了束縛。

    「到那邊去,靠牆站好。」劉副官摀住了白根的嘴巴,小聲的在對方耳邊說到,隨後把白根拖起身來,推向了一邊的板壁。

    就在此刻,緊閉的艙門被打開了,艙外的光線穿過門洞照亮了漆黑的艙室,一個船工提著一個竹筒走了進來。

    這位先是疑惑的左右環顧,卻沒有看到囚犯,隨即視線瞥到了地上鬆開的綁繩,船工大吃了一驚,張開嘴想要高呼示警,但是一隻大手從背後摀住了他的嘴,緊接著脖頸一疼,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裡面裝的是水。」一掌砍暈船工之後,劉副官小心的把對方放倒在了地板上,隨後拿起竹筒晃了晃。

    「接下來怎麼辦,劉桑。」白根此刻已經完全拜服在劉副官的腳下。

    「我們想辦法上甲板,然後逃離這條船,白根中尉,為了能夠逃脫成功,我希望你暫時能夠服從我的指揮。」劉副官隨手把竹筒扔給了白根。

    「可以,沒有問題。」白根拔掉了竹筒上的木塞,仰頭喝了一大口水。

    事不宜遲,劉副官決定立即就開始行動,他帶著頭悄悄的溜出艙門,發覺過道里竟然沒有人在把守。想想也是,畢竟只是一些普通人,沒有什麼軍事經驗。

    「看到那條樓梯了嗎,我們可以從那裡逃出去,你會游泳嗎?中尉。」劉副官小聲的說到。

    「沒問題,我可是海軍。」喝了一點水之後,白根又有了一點精神,頭部和身上的傷還在陣陣發疼,但是強烈的求生意志支撐著他無視那些傷痛。

    「劉桑,是不是能夠找一下我的行李,裡面的情報對帝國非常重要。」白根小聲的說到。

    「你在胡說什麼,中尉,一旦被他們發現,那我們全都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我們的生命。」

    「明白了,抱歉,劉桑。」白根有些沮喪,但是他也明白劉副官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條船上此時幾乎少了一半的人手,大部分人員都在艙面上操控船舶航行,底層只留下了幾個船員工作。

    於是當兩個人悄悄的沿著樓梯爬上艙面後,還未等他們站穩腳步,立即就被兩個眼尖的船工發覺了。

    「日本人逃出來啦。」

    「還有那個寫字的漢奸!」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一時間十多個船工大呼小叫的圍攏了上來,白根看到其中有幾個腰間還插著手槍。

    「跟我來,中尉。」劉副官大聲的呼喝到,隨後衝向船舷,飛身跳進了長江。

    「橋多麻袋!(等一下!)」白根衝到船舷邊看著波濤翻滾的長江,再回頭看看殺氣騰騰撲過來的船工,

    海軍中尉一咬牙,轉身一個魚躍跳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8
第三百七十四章 歷險結束

    就像白根自述的那樣,作為一個日本帝國的海軍軍官不會游泳怎麼行,他曾經暢遊過日本沿岸數個著名的海濱,對於自己的水性還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但是等到他跳入長江之後,才發現現實和想像完全不同,江田島海軍兵學校有嚴格的游泳課程,但是從沒有教育過他們如何在湍急的江水中鳧水逃生。

    一跳入水中白根就憋足了一口氣,逆著江水的方向奮力潛游了一段距離,因為他害怕船上的橈工開槍向他射擊。實際上他的判斷很正確,氣急敗壞的橈工們確實在後面對著江水亂射了一氣,可惜這些人一兩個小時前才剛學會扣動扳機,就算固定靶子都不見得能夠打中,更何況是在搖擺的船舶上向著江水裡的移動目標射擊。

    木船此時還在順著江水快速下行,以至白根浮出水面時,發現在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裡,那條船已經拋開自己大概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

    船工們此刻顯然也發現了白根的蹤跡,但是卻沒人有膽量跳下水抓捕這個逃跑的日本人。他們只是賣苦力的縴夫和船工,會駕船並不代表一定是熟悉水性。於是一群人只能胡亂打了一陣槍,隨後眼睜睜看著江水中的黑色小點飛快的離自己遠去。

    白根斐夫此時卻再次陷入了生命的危機,他沒有做好下水的準備,身上還穿著此前的全套服裝,中國式的布扣一隻手很難解開,緊緊纏繞的布制腰帶沾了水更是撕扯不動,褲腿緊緊的包裹在了兩腿上,吸飽了江水的布料拖著人不斷的往下沉。

    沉重的衣物嚴重干擾了白根的游泳動作,加上湍急的水流,此時他每在水面上堅持一秒,都要比平時多花好幾倍的力氣。很快白根就有些堅持不住了,他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飛速的下降,腎上腺素的影響也開始慢慢消退,頭部再次劇烈的疼痛起來,再連續嗆了幾口水之後,白根開始擔心自己或許永遠都游不到那看上去近在咫尺的江岸邊了。

    「塔斯開袋!(救命!)」海軍中尉忍不住大聲呼救,但還沒叫上兩聲,就被一波江浪迎面打中,白根再次猛嗆了一口渾濁的江水。

    此刻白根斐夫幾乎要絕望了,四肢漸漸失去了力氣,肺部疼痛的就像吸入了一把砂石,驚惶之際他的動作已經完全走樣,只能閉著眼睛機械地擺動雙臂,胡亂的拍打著水面。就在白根快要放棄掙扎之時,突然一條堅實的臂膀從身後一把勒住了海軍中尉的脖子,接著白根感覺後腦一疼,隨即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樹下面,溫暖陽光穿過樹梢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臉上,空氣中瀰散著一股草葉和泥土的芬芳。白根側轉身,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的肺部此前著實吸入了不少江水。

    「我還以為你會昏迷很久,中尉。」耳旁突然想起了熟悉的聲音。一雙手托住白根的後背,幫著他坐起身來。

    「咳咳咳...」白根激烈的咳嗽著,努力清空著他的呼吸道,他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但是依稀還是能夠辨別出面前人的臉龐。

    「劉副官...是你救了我?」白根此刻回想起了自己在快要溺水前的那一刻,後面的記憶就不太清楚了,不過稍許推理一下就想得到,救了自己性命的又是眼前這位支那軍官。

    「抱歉打暈了你,中尉,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不這樣我根本無法帶著你上岸。」劉副官笑著說到。

    「不不不,不用道歉。」白根稍許好轉了一些,他急急忙忙的擺動著手臂。

    「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劉桑,我欠了你兩條命,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將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白根感激的說到,此時回想起在長江中的那種無助與絕望,白根依舊感到一陣後怕。

    「能夠得到白根桑的友誼,是我的榮幸。」劉副官扶著白根靠坐在了樹幹上。

    「沒想到你的游泳技術那麼好,我從沒想過揚子江竟然如此凶險。」白根乾咳了幾下,隨即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此時他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掉了,全身上下只留下一條兜襠布。

    「濕衣服我找地方去晾曬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劉副官此刻身上也只穿著一條大褲衩,讓白根感到好奇的是,他的兩條小腿上各自像打綁腿一樣纏著一圈布條。

    「這個是...」白根指著劉副官的小腿問到。

    「你問這個?這是我們活著回到皇軍控制區的保證。」劉副官低頭看了看,隨即笑著回答到。

    「吳營長不相信戚老大,所以把隨身帶著的剩下那三十兩金條,交給我來保管。這群船工也不懂怎樣搜身,只拿走了我身上的鋼筆和懷錶,卻漏掉了這一大筆橫財。」劉建昌蹲下身,拍了拍綁腿。

    「你帶了差不多一公斤的負重,穿著衣服在長江裡游了那麼長距離,還有餘力來救我?」白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我小時候在黃河邊長大,游泳技術很好,體力也不錯,如果你再懂一些技巧,這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劉副官拍了拍胸脯,展示了一下結實的肌肉,表示自己是個穿上衣服顯瘦的男人。

    「先不去談這個,我前面到附近轉了一下,距離這裡不遠就有一條土路,看痕跡有不少人從路上走過,顯然附近有個不小的村落。等衣服曬乾後,我們就出發,想辦法搞到一些食物和替換的服裝。」劉副官向白根提議到。

    「現在全都由你做主,我完全服從你的安排。」白根此時對劉副官充滿了信任。

    「那好,那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衣服乾透了沒有。」劉副官拍了拍白根的肩膀,隨後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鑽出了一旁的灌木叢。

    快到傍晚時分,川江岸邊的柳木鎮上來了一對外鄉人。一眼看上去像是遭到了什麼劫難,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衣褲,沒有行李物品,甚至連腳上的鞋都沒有,在這年頭這倒是很常見的景象,不是遭了山賊就是出了船難,每個月都會有一兩個這種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的傢伙來到這個鎮子上。

    不過這兩個外鄉人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沒有那種失魂落魄的喪家犬的氣象。他們向鎮民打聽了鎮子上錢莊銀號的地址,等到他們從那家叫福新號的錢莊出來時,兩個人已經大變了模樣。

    劉建昌在銀號裡兌換了五兩黃金的金條,銀號老闆很是有些欺生,又看得出他們急等著錢用,沒見兩人連鞋都跑掉了麼,所以盡力的往下壓了價格。而劉建昌此時也不想節外生枝,反正黃金是吳德偉的,況且人在落難之際,沒有斤斤計較的立場。

    但就是這樣,五兩黃金也兌換了足足一百七十塊現大洋。盛世古董亂世金的道理在全國各處都是一樣的,雖然民國不把黃金作為貨幣使用,但是黃金的保值性成為了商民們熱衷儲備的硬通貨,兌換價格一直在節節攀升。

    民國初年北洋時代一兩黃金就能兌換三十塊袁大頭,到了四零年的時候,黃金的價值幾乎漲了一半,而且如果戰爭再這樣打下去,日後可能會再翻上一番。

    這位掌櫃知道自己大大的黑了對方一筆,所以事情不能做的太絕,於是當劉建昌提出讓他代賣一些成衣與日用物品時,老闆當即就熱情的答應了下來,直接支使夥計去鎮上的成衣鋪叫人上門來服務。半天的功夫白根和劉建昌改頭換面,看上去就像兩個出門在外談生意的行商。

    此時劉建昌估計,戚老大的運輸船應該已經找到碼頭靠岸,說不定此時船工們就正在向國府檢舉報告。不過劉建昌對此並不十分擔心,因為遵照國府地方政府的辦事效率,哪怕是再大的案子,等到下面層層報告上去,上級再逐級批覆下來、隨後調集起各縣格鄉的軍警兵力進行搜索,這一系列過程走下來,最快也要三四天的時間,等到了那時候自己早就跑出一百里地去了。

    不過沿著長江走是絕對不行了,現在只能穿過川東的山地,因為這些地方向來都是國府控制的空白區域。

    管理山中大小村落砦堡的全都是當地的宗族勢力,完全是抱著天高皇帝遠的心態,根本就不把國府的政令放在眼裡,各地還有各色各樣的宗教神壇,比如紅旗會鐵槍會聯英會之類的,很多神壇從大清那會兒起就一直流傳到現在。

    如今什麼白蓮紅旗紅燈照,在川蜀山區裡是遍地開花,十里八鄉上百個這種團體,國民政府根本就無力加以管理,甚至各鄉各縣的本土官員很多都和神壇的頭領有些聯繫,所以對這些明顯的邪教淫祀聽之任之隨其蓬勃發展。

    打定了穿過山區返回的主意之後,兩個人沒有在鎮子上停留太久,第二天就在旅館老闆的介紹下,花了三十塊大洋作為酬勞,搭上了一個前往巴縣的商隊。沒想到走到了半路上,在某個村寨休息之時,劉建昌和白根意外的遭遇到了趙富貴。

    在飯桌上劉建昌打聽到趙富貴是個走私商人,正準備從小路把一批貨物運回到湖北,這正好中了想要避開江岸各縣鎮的劉建昌兩人的下懷。

    於是劉建昌花了足足五十塊大洋,請求趙富貴把他們兩人送到清江岸邊,在當時這可算的上不小的一筆錢,足夠一戶人家兩三個月。趙富貴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因為就憑兩個人,即便是有什麼歹意,在商隊裡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再看這兩人也不像是土匪山賊的眼線,趙富貴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去賺這一筆錢。

    原本一路無事,可沒料想到了恩施附近,白根與一個苗家獵人發生了爭執,不小心再次暴露了日本人的身份。趙富貴當即就找劉建昌理論,雖然他走私販煙但是卻從來沒有當過漢奸,他把白根當成了日本派遣進入國府控制區的間諜,深怕不小心牽連上自己,引出什麼殺身之禍來。

    劉建昌努力的向趙富貴進行瞭解釋,威逼利誘各種手段全都用上了,最終還是金錢的力量壓倒了小商人僅存的一點愛國之念,劉建昌為此付出的代價是,被趙富貴足足訛走了二十兩黃金。就像前面說過的,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誘惑,商人的貪婪會讓他們踐踏一切恐懼與良知。

    總算趙富貴是個講信用的走私商,認定既然拿了錢財,就必須與人消災。這個商隊一路披荊斬棘翻越了無數險峻的大山,雖然有些磕磕碰碰總算是沒有出過什麼大的意外。

    這一路劉建昌不斷尋找機會與趙富貴聊天,最終成功的激發起了這個走私商人的旺盛貪念。在劉建昌反覆的暗示與引導下,這個小商人開始夢想著能夠抱上日本人的大腿,從此往後仗著日本人的勢力發大財。

    說起來,趙富貴在川鄂一線確實很有一些門道,他果然沒有食言,輕鬆的就在清江邊找到了願意搭載他們的貨船。

    於是在歷經了十幾天艱難困苦,幾番生死磨難之後,日本帝國海軍航空兵白根斐夫中尉終於在十月初的一天,回到了日本控制區,自己人的地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8
第三百七十五章聯盟(上)

    四零年的德國並不如後世人們想像中那樣先進,其實當時整個歐洲的情況都差不多,城市建築老朽基礎設施陳舊,除了部分核心城市,普通的鄉鎮建設依舊還停留在世紀初的模樣。

    在一次大戰中歐洲參戰各國損傷了太多的元氣,特別是人員上的損失,因為早期歐洲軍隊中的精英統治制度,導致各國的精華一代差一點就在塹壕與鐵絲網前消耗一空。同時還有大量的優秀人才為了躲避兵役或戰亂,選擇拋棄歐洲的事業向大西洋彼岸移民。

    一戰對歐洲的影響極其巨大,歷史學家認為就是這場愚蠢血腥的戰爭導致了老歐洲的衰落,同時給予了對岸那個龐然大物崛起的契機。

    有人講,英國人是有理由仇恨德國人的,因為日不落帝國的沒落,究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德國人發起的兩場血腥戰爭,消耗掉了大英帝國的家底。這一點德國方面無法也不屑於去辯駁,實際上不少德國人還為之竊喜不已。

    德國人何嘗不仇恨英國人呢,曾幾何時他們並肩作戰,一起浴血沙場對抗拿破崙,德國人一直把英國人視為遠親,大部分英國君主貴族都含有德國血統,但是當德國正在在歐洲大陸崛起之時,下手壓制封鎖打擊德國最狠的也就是這些不列顛親戚,怎麼不讓德國人一想起來就切齒痛恨。

    一隊黑色奔馳防彈車飛快的行駛在夏洛滕堡大街上,此時剛入秋街道兩旁的提爾公園裡依舊綠樹成蔭,草坪和人行道上有不少乘著假期出門遊玩的柏林市民。威風凜凜的車隊當然引起了周邊路人的注意,就算是在當時的柏林,也很少可以看到如此高檔次的車隊出行。

    起初人們還以為是他們的元首又跑出來遛彎了,一些學生和年青人還站在街旁行起了舉臂禮,但是隨後人們就發現,那些被擦得光可鑑人的轎車頭上,懸掛著的是大英帝國的米字旗。

    「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要和德國簽訂下一步的合作協定,正式公文你已經看過了,勞埃德先生,你覺得德國元首是否會同意我們的要求。」克萊門特.理查.艾德禮從窗外收回視線,轉過臉對坐在身邊的前殖民地事務大臣詢問到。

    「這次我們的使命並不輕鬆,但是為了帝國和國王陛下,我們只能盡力而為。」勞埃德勛爵是個老牌政客,熟知該如何使用外交辭令。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艾德禮把視線轉回窗外,他突然覺得張伯倫把這個保守黨政客作為副使放到自己身邊,目的是不是想要給自己一個好看。

    勃蘭登堡門前的治安警察崗哨已經提前得到了通知,一小隊穿著筆挺的藍灰色制服,胸前掛著鍍鉻的閃亮胸牌,頭戴皮革包邊平頂氈盔的柏林警察,早早就阻斷了路口的交通。看到飛馳而來的外交車隊,警察們趕忙在路口整齊的排成一列,對著車隊舉手敬禮。

    車隊迅速拐上了艾伯特大街,然後左轉進入了沃斯大街,隨後就在沃斯大街帝國總理府的側門前停了下來。

    英國和德國目前是親密的盟友,所以也就不必從正門進入,給他們什麼下馬威了。英國特使團的兩位正副使節,在德國外交部人員與警衛軍官的引領下,登上了總理府前高高的台階。在側門羅馬柱廊旁侍立的警衛旗隊士兵,立即豎立起步槍向來賓致以持槍禮。

    進入高大的橡木門,英國使節們穿過著名的小圓廳,來到了總理府巨大的大理石走廊上。

    這還是艾德禮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英國人當即就被這條宏偉華麗又不失肅穆的走廊給迷住了,這和他想像中的帝國中樞有些不太一樣。與英國的白金漢宮和議會大廈相比,德國總理府雖然缺少了些精緻典雅,卻在氣勢上遠遠凌駕於前面兩者之上。

    在內部警衛人員的導引下,艾德禮一行人來到了那間傳說中的辦公室門前。

    「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艾德禮先生。」帝森豪芬從門口的辦公桌後轉了出來,走到了艾德禮面前點頭致意。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帝森豪芬少校。」艾德禮笑著對著帝森豪芬伸出了手。

    艾德禮與帝森豪芬曾經在倫敦有過幾次會面,這位時刻伴隨在德國元首身旁的年輕副官,著實吸引了不少英國政客的注意的目光,他表現出的良好教養和溫和性格更使其博得了不少英國官員的好感和讚賞。

    「你們來得早了,元首現在正在會見內政部部長閣下,諸位可以先在那邊的沙發上休息等候。」帝森豪芬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沒有關係,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艾德禮鬆開了帝森豪芬的手,客氣的詢問到。

    「這我無法確定,不過我想應該快結束了,你們約定好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帝森豪芬把艾德禮領到辦公室大門等待區的沙發旁,使團的其餘人員陸續在周圍落座。

    「需要喝點什麼嗎,我們這裡有茶和咖啡。」帝森豪芬對著幾個英國人詢問到。

    「不用了,謝謝。」艾德禮客氣的回絕了。他低頭看到桌面上放著菸灰缸,於是就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來。

    「這一次路上還順利吧,聽說加萊那邊正在下大雨。」帝森豪芬搭話道。

    「我們的飛機是從荷蘭上空通過的,那裡的氣候還行。」艾德禮點上菸捲,把熄滅的火柴扔進了菸灰缸中。

    「這些問題讓裡賓特洛甫去和他們交涉,我不會發表明確的答覆,無論是書面還是口頭上的。讓裡賓特洛甫去跟他們談,這本來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徐峻合上了文件夾,隨手扔在了辦公桌上。

    「是,我的元首,裡賓特洛甫確實是最佳的人選。您把他重新留在外交部副部長的職位上,我當時還有些疑惑,但是現在看來您的決定確實是充滿了遠見。」希姆萊恭敬的欠身稱是,順便送上了一串恭維。

    「國內情報與反間諜工作是你的管轄範圍,這方面的工作必須要重視起來,對方一旦發現無法從正規途徑獲得情報,我確定他們一定會使用其他的手段。」徐峻拿起菸灰缸裡熄滅的雪茄,重新劃亮火柴將菸頭點燃。

    「這方面我需要奧丁之眼的協助,國家保安總局的人員數量目前看來還不足,今年是否可以擴大招募。」希姆萊小心的詢問到。

    對於權力方面的掌控,這位帝國元首比希特勒更加敏感,在希姆萊看來這倒是他心目中的強人應該具有的觸覺,但是如果因為擴充力量而被對方懷疑自己具有異心,那到時候他就是哭也哭不出來了。

    「這個問題現在我不想進行討論,希姆萊。至於奧丁之眼,我會命令魏爾勒就相關問題與你商談。現在我們面臨的任務是,穩定住目前我們已經掌握的局面,發現並消滅掉一切可能的隱患。」徐峻沉下臉,雙眼盯著希姆萊淡然的說到。

    果然如此,希姆萊心中暗自感嘆,想要在這位使徒手下擴大自己的權勢,目前看來還任重道遠。

    「遵命,我的元首。」希姆萊恭敬的點頭受命。

    「如果那些蘇聯人有什麼新的要求,就按照我的意思回覆他們。」徐峻吐出了一口煙霧,把文件夾往對面一推。

    「遵命,我的元首。」希姆萊伸出手,收回了桌上的文件夾。

    就在三天之前,蘇聯突然向德國派出了一個特別代表團,除了少數外交使節,大部分是職業軍官和軍工方面的專業人員。

    他們前來只懷著一個目的,要求德國在蘇德的下一次物資交易中,加入近期在英國戰場上使用的最新裝備以及相配套的軍工技術。

    看來在前一陣的大清洗中,蘇聯在海外的特工組織還沒有被他們自己斬盡殺絕。奧丁之眼確實也在英國發覺了不少蘇聯間諜,這些人正在德國和英國情報部門的嚴密監視與掌控之中,但是很顯然還有不少漏網之魚,目前正在整個歐洲範圍內活動。

    蘇聯代表團明確指出了他們想要獲得福克沃爾夫FW190型戰鬥機、梅賽施密特BF109改進型等德國空軍最新型飛機的樣品,還有四號坦克改進型以及德國新型突擊炮的樣品,同時他們還要求得到德國從英法繳獲的部分裝備樣品,以及兩國最新的軍事技術資料,比如英國的新型飛機發動機和海軍的雷達技術。

    當然蘇聯也不是白要這些東西,他們準備用稀有金屬資源和石油來交換,這次他們不但願意降低部分成品礦砂的價格,還表示可以將石油的交易額再翻上一倍。

    這裡面牽扯到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簽訂之後,德國與蘇聯簽訂的一系列密約。蘇聯同意向德國提供其從外界無法購買到的稀缺資源,而德國則用最新的軍事技術和裝備來交換。

    徐峻是知道這些交易內幕的,希特勒會同意這種交易,完全權宜之計,兩國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總體來說這些交易的內容還是比較公平的。

    但是從英國投降那一刻起,一切就變得完全不同了,從德國駐蘇聯大使的報告中就可以看得出來,蘇聯對德國的態度已經開始發生了轉變。

    德國和蘇聯的結盟,完全是被英法操控的西歐集團逼迫出的產物。特別是英法與德國宣戰之後,蘇聯更是成了德國最大也是最可靠的資源來源途徑。

    德國和蘇聯的合作始於二十年前的《拉巴洛條約》,德國向蘇聯提供各種軍事和生產技術,蘇聯為帝國提供軍事人員訓練的場地和條件,一切都是為了繞開緊緊束縛住德國的凡爾賽條約。

    等希特勒上台之後,蘇德之間的合作規模變得更加巨大。德國從蘇聯進口軍工生產急需的稀有金屬和石油等資源,德國則向蘇聯提供對方缺乏的先進工業技術,從冶金、化工一直到軍工研發,只要德國擁有的全都可以拿來與蘇聯進行交易,德國和蘇聯一度親密到在各自的媒體上用「鮮血凝聚出的友誼」來稱呼兩國關係的地步。德國的武器庫幾乎向蘇聯完全敞開,而蘇聯遇到自身提供不了的物資,甚至還會替德國到世界各地去代購。

    但是現在,雙方緊密合作的基礎隨著英法的投降已經不復存在了,相反雙方之間存在的矛盾卻逐漸開始慢慢的浮出水面。

    如何處理與近期德國與蘇聯之間的關係,現在成為了徐峻最感到頭疼的問題。德國對蘇聯的總體戰略轉向才剛剛起步,在完成最後的準備之前,德國必須穩定住目前的局面,德國和蘇聯之間既不能過於親密,也不能徹底的撕破臉面,其中如何把握合適的余度,這是對政策制定者個人能力的一項嚴峻的挑戰。

    「注意蘇聯代表團周邊的情況,他們接觸過什麼人,談了些什麼,出門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一切都要嚴密的監視起來,但是也要注意別讓對方發現。找一些能幹的好手,蓋世太保裡應該有擅長做這些工作的人員吧。」徐峻從文件盒裡抽出一份空白公文紙,拿起鋼筆在上面飛快的書寫起來。

    「是的,我們有不少好手,我的元首。」希姆萊肯定的回答到。

    「多派一些人,掌握住他們的一舉一動,可以讓奧丁之眼參與進來,這份是我的書面命令,在行動中可以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但有一點,你必須要保證每一個蘇聯代表團成員的人身安全。」徐峻在手書的文件下籤了名,隨後伸手按下了辦公桌邊呼叫鈴的按鍵。

    沒過幾秒鐘,辦公室的側門打開了,一名年輕的女秘書邁著輕盈的步伐款款走進了房間。

    「嗨!萊因哈特!我的元首。」女秘書站定行了個舉手禮。

    「沃克萊恩小姐,把這份命令打印存檔,原件發往內政部,文件級別絕密。」徐峻抬手拿起文件。

    「遵命,我的元首。」秘書小姐恭敬的接過文件,接著向著徐峻再次行了個舉手禮,利落的轉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我的元首,我好像以前沒有見過她。」希姆萊目送著年輕貌美的女秘書離開,隨後轉過頭對著徐峻說到。

    「剛招進來一批新人,是道根具體負責的。她是柏林人,剛從大學畢業,稍許有些缺乏經驗,但是很好學,應該很快就會鍛鍊出來。」徐峻在菸灰缸裡按滅了雪茄頭。

    「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下面還要接待英國特使團。」徐峻坐正了身體,拍了拍不小心掉在衣袖上的菸灰。

    「遵命,我的元首。」看到徐峻的模樣,顯然不準備和他討論英國人的事情。

    希姆萊非常識時務,立即站起身恭敬的向徐峻行了個舉手禮。

    「再見,我的元首。嗨!萊因哈特!」

    「再見,希姆萊。」徐峻抬起手翻了翻手腕以示告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8
第三百七十六章 聯盟(中)

    希姆萊恭敬的退出門外,等到合上房門之後帝國內政部長又重新擺出了那副倨傲的面孔,抬起眼用陰冷的目光掃視了坐在門口的英國使節一圈。

    「艾瑞克,元首讓你帶英國人進去。」轉過身面向帝森豪芬,希姆萊的撲克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明白了,部長閣下,你現在就要回去了嗎?」帝森豪芬詢問到,這就是元首近身副官最讓希姆萊感到滿意的地方,每次都能讓這位前養雞場主的自尊心獲得一絲補償。

    「是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等我去解決,那麼下次再見,艾瑞克。」希姆萊整理了一下領帶,對著帝森豪芬行了個舉手禮。

    「嗨!萊因哈特!」

    得到帝森豪芬回禮之後,希姆萊大步向著走廊頂端的出口走去,在一旁等候的副官和侍衛連忙沖上前去緊隨在其身旁。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艾德禮閣下,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帝森豪芬打開了辦公室房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你們幾個在外面等著。」艾德禮站起身來,在秘書的幫助下整理了一下服飾和儀容。

    「元首,英國特使艾德禮閣下和勞埃德勛爵閣下到了。」帝森豪芬大聲的向徐峻通告到。

    艾德禮和勞埃德站在門口遠遠的向徐峻欠身致意,隨後大步的向著徐峻的辦公桌方向走去。

    之前曾經介紹過希特勒的總理辦公室出乎尋常的巨大,從門口走到辦公桌前差不多有十五米的距離,遇到個心理比較敏感的,這段距離會讓人感到像是在遊街。可是這兩個英國政客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白金漢宮的國事廳比這裡還要空曠上幾分,那時候在一圈大臣的圍觀之下他們還不是一樣堂皇前行,何況現在這間辦公室裡只有德國元首和他的副官兩個人。

    在英國人進門之前,徐峻早就已經站起身來,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等候,臉上帶著那副標準貴族風範的優雅笑容。

    「我歡迎你們來到第三帝國,艾德禮先生,勞埃德先生。」徐峻對著兩位英國使節攤開雙手以示歡迎。

    「非常高興能夠得到您的接見,尊敬的元首閣下。」兩位英國人異口同聲的發出了問候,並且用最高等級的外交禮儀,對著徐峻低頭躬身致意。

    「請坐,兩位先生們。」徐峻挺身站立,伸手向對方示意到。

    「非常感謝,元首閣下。」艾德禮和勞埃德致謝之後,彎腰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沙發上。

    「好吧,放輕鬆點,先生們,要來一點茶嗎?或者咖啡?」徐峻坐回了他的寶座,手指撫弄著扶手上包覆的天鵝絨,一臉溫和的詢問到。

    「茶,非常感謝,元首閣下。」艾德禮恭敬的回答到。

    「我也一樣,元首閣下。」勞埃德接著回答到。

    「艾瑞克,一壺紅茶,謝謝。」徐峻伸長脖子對著還站在門口等候指令的帝森豪芬吩咐到。

    「好的,請稍等,我的元首。」副官點頭致意,隨後打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我接到張伯倫先生的電話時已經很晚了,所以沒來得及做好接待你們的準備。」徐峻拿起桌上的雪茄盒,翻開蓋子向兩位使節示意。

    「謝謝,元首閣下,這次的出訪實在有些倉促,應該是我們感到冒昧才是。」艾德禮從雪茄盒裡拿起一直雪茄來。勞埃德則態度恭敬的推卻了。

    「我抽這個,元首閣下。」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煙鬥來。

    「請隨意,勛爵先生。」徐峻笑了笑,把雪茄盒放回了辦公桌上。

    「張伯倫首相的身體現在怎麼樣。」徐峻劃亮了一根火柴,抬手把火柴盒遞給了艾德禮。

    「比上個月情況要好一些,德國派出的醫療小組非常出色,在首相閣下的病情穩定方面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艾德禮回答到。

    「是盤尼西林?」說完徐峻猛吸了兩口雪茄,隨後把火柴梗扔進了菸灰缸。

    「是的,元首閣下,那真是一種神奇的藥物。我們的科學家正在和德國科學家一起研究大規模量產的問題。我們相信一旦這種藥投入國際市場,將會給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化。一大批致命的病症將會得到有效的控制,這將是整個人類世界的福音。」艾德禮熱情的回答到。

    「我也這樣認為,我們會全力支持這項研究工作的進行。不過據我方掌握的消息,大西洋對面的那個國家,也正在進行同樣的研究,不過進展很緩慢,遠遠落後於我們目前的進程,所以我建議要加強研究成果的保護,要知道那些唯利是圖的暴發戶們,為了達到目的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徐峻自賣自誇之際,沒忘了順便黑對岸那群美利堅財閥們一把。

    「確實如此,元首閣下,我們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這項研究涉及到的利益無法估量,大英帝國有信心保證萬無一失。」艾德禮充滿自信的回答到。

    「我一直都不曾懷疑過大英帝國的能力,艾德禮先生。現在我們來談談正事吧,關於你們這次的使命,張伯倫先生在電話裡並沒有講述的很清楚,現在是否能夠詳細的向我說明一下,英國究竟想要德國做些什麼。」徐峻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邊。

    「非常抱歉,尊敬的閣下,實在是事關重大,電話裡不能說的太詳細。在說明來意之前,先請您看看我帶來的這份文件。」艾德禮拿起身邊的公文包,從裡面抽出了一疊文件,把最上面的一份恭敬的傳遞到了徐峻的桌上。

    「這個是?」徐峻把雪茄架在了菸灰缸上,隨後好奇的拿起文件仔細閱讀起來。

    「文件中的情況已經確認了嗎?」徐峻看罷文件,皺起了眉頭問到。

    「是我們在當地的大使館收集到的情報,同時也獲得了伊朗官方人員的證實,我們認為有必要及時將情況向德國進行通報。」艾德禮回答到。

    「我們的外交人員失職了,非常感謝貴國政府及時通告,這是兩國友誼的一個實質性的體現,相信在這個基礎上,英德兩國可以繼續加深相互之間的合作。」徐峻點著頭讚許到。

    聽到徐峻的話語,艾德禮和勞埃德兩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尊敬的閣下,大英帝國方面也是這樣考慮的,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致力於修復英國與德國之間的關係,目前已經有了顯著的進展。」勞埃德勛爵說到。

    文件裡的內容對於德國來講確實非常重要,直接觸及到了徐峻完成下一步戰略的核心問題。

    歷史上的德國自始至終都在為能源與燃料的短缺問題而苦惱,希特勒甚至不惜為此卑躬屈膝向他最仇恨的宿敵尋求幫助,但是無論德國如何努力,在當時所處的歷史環境下,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可能性接近於零。

    德國缺乏足夠的礦物燃料,實際上在納粹上台的前幾年,德國除了煤鐵和土豆,幾乎什麼都缺。

    一次大戰與凡爾賽條約重創了德國的經濟,導致他沒有多少額外的錢財可以用來購買所需要的資源,沉重的外債逼著德國想出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需要的資源就用生產出的工業產品去交換。

    但是有一種重要的資源,是德國就算是砸鍋賣鐵都難以搞到的,那就是對於一個工業國家最為重要的石油原料。

    當時德國的化工產業非常發達,已經能夠熟練的從煤炭裡提煉出可使用的燃料,四零年時德國已經擁有了二十座大型合成石油廠,每年能夠提供四百萬噸合成燃料,幾乎佔了德國國內所需燃料的四成以上。而剩下的六成,只能依靠從各大產油地區進口。

    此時世界上最重要的產油區基本已經被各大列強瓜分一空,根本就沒有給德國留下一丁點份額。特別是波蘭戰役打響之後,在英法四面包夾之下,德國唯一能夠獲得石油的途徑,只剩下了蘇聯和羅馬尼亞。

    問題是蘇聯正在埋頭進行工業化建設,自身對能源的消耗很大,可供出口的份額非常有限。而羅馬尼亞的油田,九成以上的股份被英法美等國的石油公司所控制,政府自身控制的份額只佔了生產總額的百分之九點七,在開戰之後,英法等國依靠搶購的方式將羅馬尼亞當年的產量一掃而空,結果德國在開戰前只從羅馬尼亞進口了可憐的十萬噸石油。

    其實從這時候起,德國燃料危機的陰影已經開始籠罩在這個帝國上空了。

    歷史上德國雖然快速擊敗法國,將大半個歐洲掌握在了手中,繳獲了佔領國儲備的數百萬噸石油,儲備總數一度達到了一千兩百萬噸,這個數據讓人產生了錯覺,以為困擾德國的燃料問題不再存在了。

    但是事實上,德國表面上佔領了歐洲諸國,其實等於背上了一大堆負擔,因為這些國家的燃油供應也將由德國方面來提供了。

    這些繳獲的儲備石油,其實只有一小部分被德國拿走使用,大部分依舊是被被佔領國本身消化掉了,因為當他們向德國投降的那一刻,也同時失去了所有的石油來源途徑,強大的英國海軍已經把他們的油船全部劃入了封鎖目標之內。

    為了向外界證明第三帝國新秩序的優秀,同時也為了防止後院起火,德國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向那些被佔領國提供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石油資源。這也是當東線打響之後,德國的石油儲備會迅速減少到危險額度的最大原因。說白了就是德國的石油來源沒有增加,而消耗的單位卻增加了幾倍,

    最終當羅馬尼亞失陷,而國內的合成石油廠比英美戰略轟炸摧毀殆盡之後,第三帝國空有百萬大軍坐擁無數技術裝備,卻再也沒有能力發起任何大規模的戰役了。

    不過現在歷史已經改變,德國的情況已經大不一樣,目前帝國的石油來源已經得到了保障,不但可以從羅馬尼亞和蘇聯進口石油,同時還得到了英法各個殖民地石油公司生產的原油份額。

    看上去似乎德國已經擺脫了石油給予的困擾,但是實質上徐峻非常清楚,想要應對未來那場必將發生的慘烈戰爭,目前德國保有的儲備數量還遠遠不夠。

    德國至少要達到每年兩千萬噸的燃油產量,才能支撐起整個德國國防軍部隊的行動,完成統帥部初步預定的戰略目標。

    德國正在對國防軍進行機械化改造,各集群對燃料的需求正在飛速提高,特別是各類潤滑油等石油附屬產品,這些產品是無法用液化煤炭的方法來獲得的。

    同時德國的空軍和海軍正在飛速發展,特別後者是公認的耗油大戶,一條巡洋艦出去轉上兩天,燒掉的燃油足夠灌滿一個裝甲師擁有的所有油罐,而現在海軍正在加緊訓練,每月消耗的燃料數字更是翻上了幾番。

    歷史上空軍消耗的燃油,其中九成以上使用的是合成燃料,問題是這些合成燃油的抗爆性能有限,對於發動機的出力有著嚴重的制約。目前空軍方面正在考慮更換更高標號的燃油,發動機廠也在進行機械結構的改進,德國空軍戰鬥機的性能將會得到顯著的提高,但是當改造完成之後,德國空軍將開始對石油燃料產生嚴重的依賴,可謂有所得必有所失,不過前後性能對比之後,這筆賬總體上還算是劃得來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9
第三百七十七章 聯盟(下)

    按照德國經濟部初步的估算,今年至年底前,德國對石油的月需求量將比開戰前增加百分之三十五。

    如果按照原本德國的石油儲備數量,到年底可能會出現四百五至五百萬噸的缺口,這還是將合成燃料產量提高百分之二十之後的結果。

    要不是德國及時結束了這場戰爭,打通了從英法殖民地獲取石油的渠道,德國的燃料危機不但會重演,而且還會比歷史上更加嚴重。

    羅馬尼亞的油田正在努力增加產量,因為徐峻的緣故,德國此時還未像歷史上那樣派兵入駐這個國家,不過徐峻並沒有忽視這個最重要的石油生產國,最近一個月安東內斯庫幾乎每週都要和徐峻通一兩次電話。

    而在這兩週,通話變得特別頻繁起來,這位羅馬尼亞獨裁者在電話裡聽上去嚇壞了,他不斷的向徐峻闡述東面那頭巨熊給羅馬尼亞施加的壓力和威脅,並極力請求德國必須盡快給予羅馬尼亞武力上的支援。

    哪怕德國派一個師的步兵也好,至少能夠嚇阻蘇聯武裝人員在邊境一帶的滲透,保證東部邊境一線的安全。

    安東內斯庫聲稱國內突然出現了一批反政府組織,他的秘密警察部隊已經查獲了十幾起密謀破壞生產和暗殺政府官員的案件。

    安東內斯庫還暗示所有的案件背後都隱隱約約的站著那頭凶狠的紅色巨熊,這位羅馬尼亞將軍試圖想讓徐峻相信,蘇聯已經悄悄的向巴爾幹地區出手了。

    對於安東內斯庫的話,徐峻只相信了中間的三成,這個獨裁者的在德國政府中的名聲比亞平寧大下巴要好上很多,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對現有的局勢添油加醋加入一些過於誇張的描寫。

    在徐峻看來,羅馬尼亞的問題並沒有想像中那樣麻煩,那位獨裁者被自己的想像力矇蔽住了眼睛,說白了完全就是他一個人在那裡自己嚇唬自己。

    於是徐峻只是委婉的回覆安東內斯庫,德國將會履行和羅馬尼亞簽訂的協議,如果德國認為有必要的話,會派遣一部分部隊進入羅馬尼亞,為這個國家提供安全上的保護,但現在顯然還不到走到那一步的時間。

    歐洲戰爭結束了,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德國,正在把防禦重心慢慢轉向東線。一旦德蘇爆發戰爭,作為德國盟友的羅馬尼亞,因其所處的地理環境以及具有的戰略價值,勢必成為蘇德軍隊相互爭奪的焦點。

    但是就目前德軍情報部門掌握的情況來看,羅馬尼亞確實受到了一些政治上的壓力,但是軍事上的威脅目前還不存在。

    在消除了英法兩國的阻礙之後,德國現在每個月能夠從羅馬尼亞獲得三十萬噸原油,在未來這個數額還要增加一半。但是就算這樣,德國還是無法徹底滿足本國和軍隊的石油需求。

    前面說過,徐峻的目標是每年獲得兩千萬噸原油,但是眼下就算是把東南亞的那部分石油都算上,想要達成這個目標依然有一定的困難。

    因為在這個時間段,英法等殖民地的石油產量並沒有後世那樣龐大,限於勘探與鑽井方面的技術,後世一大批高產油田此時還未發現,而部分已經開採的油田,因為開發規模的緣故,產量還十分有限。

    現在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產國是蘇聯和美利堅,特別是後者,每年的石油產量幾乎佔有了全球總產量裡的一半。相比每年生產一億九千萬噸石油的美國石油企業,中東那些兩三百萬噸的產量根本不值一談。

    和美國相比,此時掌握在歐洲各國手中的石油資源相當於是水龍頭與消防水管的區別。

    因為戰爭已經結束,歐洲各國開始大量從美國進口原油,用以補充幾乎乾涸的石油儲備,並投入最重要的國家重建工程之中。

    目前美國政府方面找不出任何理由阻止這些交易的進行,華爾街的資本大亨們眼睛裡只有利益金錢,在天文數字計算的利潤面前,任何膽敢擋住這些猛獸進餐的人,可以想像下場將會有多麼淒慘。

    德國當然也加入了從美國進口燃油的隊伍,當月已經有三支裝載量超過十萬噸的大型油船隊,滿載著美國生產的石油停靠進德國的海港。

    有趣的是這些裝滿燃料的英國和加拿大油輪,一個月前還是德國海軍潛艇們最喜歡的獵物,不知道那些油輪船長們看到掛著德國海軍旗的U型潛艇從船舷一側緩緩駛過時,心裡是何種感想。

    但是徐峻只把這些美國石油作為暫時性的儲備來看待,他需要的是穩定的能夠切實掌控在手中的能源渠道,絕不會傻乎乎的把國家的命脈,寄託在無法控制的勢力手中。

    一旦東線戰爭爆發,能源問題將不允許出現絲毫差錯,因為那時候往往幾千桶燃油的得失,就能直接影響到一場關鍵性戰役的成敗勝負。

    於是近期徐峻把注意力放到了伊朗身上,這是個態度上一貫親德的中東國家,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綿綿流長。希特勒上台之後更是讓德國人相信,伊朗人和德國人一樣同屬雅利安人種,他們是德國在中東的血緣遠親,伊朗這個名字的來源就是雅利安人居住的地方。

    伊朗現任的巴列維王朝開國君主禮薩.汗,年輕時曾經在德黑蘭的德國使館門前站崗值班,對德國一直都抱有不錯的好感,在上台之後,更是延續了前任王朝持有的親德理念,在各種領域特別是軍事上與德國展開了密切的交往和發展。

    歐洲戰爭爆發時,伊朗雖然宣稱保持嚴守中立,實際上一直和德國保持著私下裡的聯繫,這些事情英國人早就心知肚明。

    要不是徐峻一頓亂斧砍翻了大英帝國,在歷史上到了四一年,英國人就要向伊朗下手了。

    為了打通中東通往蘇聯的補給通道,同時為了驅逐中東僅存的親德勢力,英國人聯合了早就對這片土地垂延欲滴的蘇聯政府,以伊朗未驅逐德國僑民這種荒謬的理由,悍然發動了對伊朗的入侵。

    盟軍推翻了親德的禮薩汗政府,扶植他的兒子巴列維登上了伊朗國王的寶座,在戰爭結束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這位年輕的王子淪為了殖民者的傀儡。

    雖然歷史此刻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但是伊朗面臨的危險卻並沒有因此消失,甚至因為德國的輝煌勝利,逼迫那些暗藏著的對手提前開始了佈局。

    在徐峻的計畫裡,伊朗每年能夠提供給德國八百萬噸左右的石油,如果加大投資和開發的力度,以目前勘探出的伊朗油田的原油儲量,每年生產一千五百到一千七百萬噸燃油並沒有太大的困難。

    要知道歷史上在英國蘇聯共同佔領伊朗的情況下,這個國家都爆發出了一千三百萬噸的超高產量,而同時期英國控制的伊拉克油田產量只有它的一半。

    「艾德禮先生,很高興你們帶來了這些重要情報,我認為我們可以開誠布公一些,你可以向我提出你們的要求了。」說完徐峻從帝森豪芬手中接過茶杯,放在嘴邊輕嗅起紅茶的芬芳。

    「張伯倫先生,同時也是大英帝國全體內閣商討之後的意見,基於大英帝國乃至目前整個歐洲的現實情況,我們制定了一個重振歐洲經濟的計畫。計畫裡的第一步,就是聯合歐洲大部分國家,建立起一個連接柏林、倫敦、巴黎、開羅、巴格達、德黑蘭、新德里、新加坡、仰光、雅加達以及東京(河內)的物資流通網絡。

    我們很清楚這是一項非常龐大的計畫,不過我們有信心在一兩年的時間內將其變成現實,而現在想要完成這項計畫,必須要獲得德意志帝國的支持和首肯,所以張伯倫先生才匆匆的把我們派了過來。」艾德禮把手中剩下的那疊文件放在了徐峻的面前。

    「你們想要建立起一個覆蓋歐亞大陸的大聯盟?」徐峻翹起了眉梢,拿起了那份文件。

    「雖然可以這麼講,但如果您看過文件就會發現,實質上還是有一些差異的,尊敬的元首閣下。」艾德禮恭敬的回答到。

    「看上去沒有那麼簡單,英國人突然搞出這份東西出來,一定遇到了什麼麻煩。」徐峻暗自思索著,仔細的閱讀起那份文件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49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新部隊

    像如此重大的問題,徐峻當然不會當場拍板,雖然身為獨裁者,但是也不能憑藉喜好為所欲為。德國元首在掌握著巨大的權力之外,還肩負著領導整個民族的責任。

    英國提出的計畫雖然與他預想中的目標很接近,不過徐峻不準備很快就給予回應,他想要仔細調查審定一下,防止其中蘊藏著什麼陷阱,畢竟英國人的前科纍纍實在讓人有些不太放心。

    把兩個英國特使打發走之後,徐峻立即聯繫奧丁之眼,索取近期來對英國的監視資料以及所有相關的外交情報,同時下令他們動用德國在英國的內線,搞清楚英國內閣制定這項計畫的真正目的何在。

    這項計畫絕不會向表面上如此簡單,徐峻下意識感覺到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問題存在。此時的英國政府裡可不像後世充斥著滿腦子政治正確的傻白甜,而是集聚著一大批懂得全球戰略,並在官場政斗中浸淫已久的精英官僚,為了大英帝國與個人的利益這些人可以完全沒有底線,一不小心被他們賣了,你還會樂呵呵的替他們數錢。

    似乎英國人也知道這項計畫不可能很快就得到認可,他們如此匆匆忙忙趕來,卻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克制與忍耐,這種矛盾的表現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奧丁之眼從未讓徐峻感到失望,很快一大堆經過嚴格篩選的資料就放到了徐峻的桌上,魏爾勒帶著克爾斯滕趕到了元首府,對這些收集到的情報現場加以說明。

    通過一連串相互關聯又確鑿無疑的證據,很快整件事件的真想就暴露在了帝國元首的面前。果然就像徐峻之前猜想到的那樣,英國人確實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

    前文裡已經交代過,當大英帝國的米字旗從白金漢宮降下時候,與其同時落地的還有日不落帝國累積了百年的榮耀與威名。雖然堂堂大英帝國表面上積威尚存,但是衰弱的本質卻已經暴露無遺,這讓一大批不甘心俯首在英皇權杖之下的勢力,看到了改變自身處境的希望。

    大英帝國此時還未徹底分裂成後世的英聯邦,她對手下的各大殖民地依然還有著直接管控的權力,而不少日後的成員國在此刻還只是帝國下屬的自治領。除此之外,大英帝國還掌控著一大批被保護國和託管地,以及直接由英國人控制的領土區域。大英帝國的快速失敗,直接影響到了這些區域的政治安定。

    大英帝國再也不是讓人仰望且不可戰爭的煌煌帝國了,她曾經縱橫四海的艦隊,也已經損失慘重,英國陸軍的赫赫威名如今成了笑柄,那些在英國強力彈壓下選擇潛伏隱忍的勢力,現在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整個大英帝國屬下的疆域,此刻處處潛藏著火星,壓制多年的憤怒與屈辱一旦爆發出來,其力量足以改天換地。

    英國政府真的感到害怕了,因為一旦有哪個地區出現問題,必定會造成連鎖反應,而以目前英國的實力,根本無力加以有效的控制。

    而讓英國更擔心的是,他們察覺到下屬的很多地區,出現了對岸那個親戚異常活躍的影子。顯然對岸的那位遠親,已經等不及大英帝國壽終正寢,現在就急著想要在衰弱的日不落帝國身上割取美味的部分。

    美利堅從來就是把英國當成是最首要的對手,他們扶植德國的目的也就是包含著這種居心在其中。

    此前大英帝國還能依靠強大無敵的皇家海軍壓制住對方一頭,並依靠大量殖民地的影響力,抵禦住了美國資本的侵襲。但問題是,現在這一切都隨著戰爭化為了烏有,大英帝國已經失去了抵禦強大外敵的屏障和資本,帝國那發達的殖民地市場及其擁有的豐厚資源與財富,此刻就像一隻毫無抵抗力的豬仔,暴露在了一群貪婪的惡狼面前。

    此時再尋求美國的幫助,等於就是引狼入室,大英帝國不能坐視自己多年經營的基業,落入那些無恥的暴發戶手中。

    英國政客們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是一致的,最終他們決定,向德國提出締結更緊密的聯盟,說白了就是他們情願把財富分享給歐洲的友邦,也絕不留給那群卑鄙下賤的家奴。

    實際上英國人的思路是很正確也是極端現實的,大英帝國只有全面倒向德國,才不會被排除出德國創立的新歐洲系統之外。

    英國人很清楚,一旦英國的殖民體系崩潰,那些貪婪的瓜分者是不會慷慨的給她留下半塊甜點的,如果再失去歐洲的支持,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英國可能就此沉淪為三流國家,就像曾經顯赫無比的西班牙,同時英國也不能指望會得到對岸親戚的扶助,因為偉大不列顛的衰落,正好是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英國人現在是四面楚歌危在旦夕,卻又為了些許面子問題,不想和德國人講的太清楚。他們也知道以德國的情報收集能力,加上自己國內上下那麼多內奸,德國人想要搞明白整件事情,只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

    於是徐峻搞明白整件事情後,一時間都不知道下次召見那兩個英國使節,究竟該用怎樣一副表情了。

    他發現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確實出現了疏忽,英國人的殖民地體系是建立在強大武力壓制之下的,所以在歷史上當大英帝國國力衰落之後,各殖民地在短短幾年時間裡就陸續脫離了她的掌控。要是當時大英帝國龐大的皇家海軍艦隊和百萬精銳陸軍依舊存在的話,你再來看看還有哪個傢伙膽敢跳出來找不自在。

    徐峻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歐洲本土的重建工作以及遠東局勢的變化,卻偏偏忽視了近在咫尺的大英帝國的困境,原本以為有賴歇瑙看著,英國本土老老實實不鬧事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英國人這麼快就給他拋出了這個難題。

    「問題已經很清楚了,我的元首,我認為帝國可以答應英國人的要求。」魏爾勒坐正了身體,向徐峻提出了建議。

    「我原本只想要掌握一條從法屬印度支那至印度的陸上交通線。沒想到英國人拿出了這麼一份東西出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拒絕呢。」徐峻手肘支在圓桌桌面上,手掌撐著一側臉頰。

    「你的意見呢?凱特爾。」徐峻抬眼斜視著坐在一側的統帥部參謀長。

    凱特爾剛從奧地利回來,原本是來徐峻這裡做匯報的,結果被元首逮個正著。

    「我的元首,我建議把這個問題放到統帥部的例會上進行討論。」凱特爾恭敬的回答到。

    「元帥閣下,現在我詢問的是你個人的意見。」徐峻直起腰,活動了一下脖子,順手從菸灰缸裡拿半截熄滅的雪茄煙。

    「我個人認為,這項計畫需要動用的資源、調動的人力與物力非常巨大,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預定戰略計畫的完成。」凱特爾微微欠身,手指著圓桌上的地圖。

    「我的元首,要維持住這麼大一片區域的穩定,需要投入的部隊絕不會是個小數字。而且這些區域很多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踏足過的,我們需要獲得足夠的情報支持,才能制定出相應的作戰計畫。

    如果能夠獲得英國當地政府和官員支持的話,或許會容易一些,但是目前看來有不少當地官員已經參與進了反叛活動,所以這些人必須要先經過嚴格的甄別,才能加以信任。

    德國國防軍雖然可以面對任何挑戰,但是士兵們所經受的訓練不是用來應對這些麻煩的。」凱特爾晉陞為元帥之後,總算是具備了一些與他身份相符的氣場,能夠在徐峻面前直言不諱,從他本身的性格來講,實在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你的顧慮很有道理,凱特爾。」徐峻點著了雪茄,用菸頭點了點凱特爾的方向。

    「英國人的目的就是想要依靠德國以及歐洲其他國家的力量,來維持大英帝國殖民地的穩定。不可否認,他們抱著一定的私心,但是看得出,他們同樣也懷著一定的誠意。

    而且他們的目標和我們目前的戰略並不矛盾,我們不能只關注歐洲方面的防禦,還要考慮到中東和亞洲部分的問題。

    現在歐洲的主要資源產地除了非洲,就是東南亞地區了,那裡出產我們必須的貴重金屬、橡膠、石油、藥品、糧食以及各種輕工業產品,而且那裡廣闊的市場,更是我們的商品最好的銷售地。

    預期我們明年能夠在亞洲地區,印度、馬來亞、荷屬東印度、緬甸、法屬印度支那、菲律賓和中國市場獲得超過十五億德國馬克的利潤,這是在戰爭爆發前的五倍。

    我們絕對不能坐視某些人以及某些勢力搞亂這一切,,維持亞洲殖民地和歐亞交通線區域的穩定局勢,符合大德意志帝國的國家利益。」徐峻手指點著地圖,大聲的說到。

    「我的元首,我們現在可以向這些區域派遣先遣人員,調查當地的具體情況,然後再製定對應的計畫。」克爾斯滕上校沉穩的建議到。

    「很好,沃格琳德,你的想法很不錯,立即派人著手實施。」徐峻從嘴上拿下雪茄,噴著煙霧讚揚到。

    「我的元首,我建議統帥部專門組建一個小組來研究這項方案。」魏爾勒在一旁補充到。

    「可以,讓約德爾來直接負責,他現在應該空閒著。同時就像凱特爾剛才建議的那樣,我們還要在統帥部的例會上進行討論。」徐峻點點頭,再次噴出了一個煙團。

    「我的元首,那麼在結果出來之前,該如何回覆英國人呢?」凱特爾終究本性難移,又恢復了他拘謹的態度。

    「初步答應他們的要求,先要讓我們的盟友感到安心,他們現在缺少的就是士氣。」說完徐峻嘴角微翹,在座的幾位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現在我準備組建一支部隊,規模控制在一個裝甲師加兩個機械化步兵師,估計規模以後還會再擴大。等到部隊組建完成之後,我將把他們派往埃及。」徐峻用雪茄指了指桌上的地圖。

    「部隊番號麼,嗯...暫時就定為非洲軍吧。」說完之後帝國元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1
第三百七十九章 遊園記(上)

    四零年十月十三日,這天正好是星期天,柏林動物園如今每逢週日,都會進行幾場動物表演,吸引了大批的柏林市民帶著家人前去觀看。

    這座德國規模最大,也是建立歷史最早的動物園。這座佔地廣闊的公園是普魯士威廉四世國王送給柏林人民的禮物,在隨後的時間裡德國最著名的設計師們都在這裡留下了他們的傑作,一時間成為了整個帝國的焦點,公園裡那些充滿了異國情調的精美建築,向世人展示著德意志帝國的文化底蘊,成為了民眾競相傳誦的美談。

    這座公園坐落於舊柏林城區的西南角,原本是普魯士王室的雉雞養殖場,向王室廚房提供每天都需要的雉雞和其他野味禽類,現如今因為城市的向外擴張,處於市郊的動物園漸漸成為了城市中心的一部分,在那些缺乏娛樂的時代,成為德國人休閒時間最喜歡去遊覽的地方。

    甚至德國的鐵路系統,都專門在這裡設置了一個站台,也就是日後著名的柏林動物園站。

    在火車站出口旁的雜貨鋪裡,約翰.戈爾德花了十五芬尼買了一本旅遊手冊,裡面有最新版本的城市遊覽地圖和相關的著名景點介紹。和其他從未到過柏林的德國人一樣,他曾經對這座城市充滿了期待和嚮往,等真的來到這這座帝國的核心之後,戈爾德發現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並沒不是什麼誇張,熱鬧繁榮的帝國首都沒有讓他失望。

    戈爾德把旅行手冊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跟隨著人流沿著火車站前的人行道向著南面走去。本來動物園在正對火車站的位置開了一個西門,不過因為人們爭相橫穿馬路影響到了正常的交通,所以大部分時間處於關閉狀態,所有想要去動物園的遊客只能繞道從南北兩個正門進入。

    戈爾德去的是距離火車站最近的南門,這位來自於赫茲貝格的壯漢努力裝出一副見多識廣的城市居民的模樣,盡力的克制自己不像一個鄉下土包子一樣傻乎乎的東張西望,但是當他隨著人流拐上興登堡大街的時候,望著繁華的街道和遠處威廉國王紀念教堂的尖頂,戈爾德依舊還是目瞪口呆看傻了眼。

    興登堡大街兩旁全是高達五層樓的巴洛克、洛可可以及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中間是一條八米寬的人行步道,兩側各有一條有軌電車道,再外側是汽車車道和建築物下的人行道,柏林市政府在這條五十米寬的大街上構建了一套如同華夫餅般層疊卻井然有序的交通系統,往來穿梭的車輛以及悠然步行的遊客和行人,構成了一副歐洲一流大都市的繁榮景象。

    戈爾德漫步在路中間的人行步道上,向著遠處威廉國王紀念教堂的哥特式尖頂前行,此時他有些後悔沒有聽從朋友的建議,去村裡小學教語文的貝爾先生那裡,借他的那台七成新的蔡司照相機,否則就能拍下一大堆精彩的照片,讓村裡那群夥伴好好見識一番了。

    穿過教堂前的卡爾古斯塔夫廣場,戈爾德拐上了布達佩斯大街,其實在教堂門口就已經可以看到柏林動物園那充滿東方色彩的南門了。後世裡這座精美別緻的大門,遭到了嚴重的損毀,只留下了正門基座的一部分,與其配套的票務和問詢處辦公樓等建築在蘇軍的炮火轟擊下徹底蕩然無存。

    這些出自於德國頂級建築師之手的建築,一直都未能得以重建,所以後世人們看到這座南門時,會覺得那種風格不倫不類的實在有些突兀。

    而現在站在這座完整的南門前時,戈爾德被整套充滿濃郁東方色彩的建築給迷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建築形式,那鋪著綠色瓦片的屋頂與拱形的劵簷,處處顯露著一種東方的精緻與神秘。

    正門是一個帶著拱形劵簷的門樓,基座是兩頭東方風格的石雕大象,不少遊客以為這模仿的是中國式樣,卻又和中國傳統建築大相逕庭,於是後世裡常常會被中國遊客取笑,外國人沒見識過真正的中國門坊。

    實際上他們都搞錯了,當年動物園南門的風格模仿的不是中國,而是日本建築,確切點說模仿的是日本的唐風建築,這從一旁票務辦公樓的日本天守閣式屋頂和仿自日本東大寺大佛殿的拱形劵簷上就能一眼看出來,不過這些配套建築最終毀於戰火,後世裡德國人也沒有照原樣重建,因為那會讓人聯想起那段與日本結盟的歷史。

    花了七十五芬尼買了張門票,戈爾德昂首挺胸的繞過門口的紅色圍欄,大步走進了他一直嚮往著的柏林動物園。

    旅遊手冊裡有動物園的詳細地圖,戈爾德想要先去看看著名的石洞池和海神池,然後再回過頭去參觀水族館。

    路旁一群穿著褐色衝鋒隊襯衫的年青人正在圍著一張地圖爭論,從臂章看他們屬於希特勒青年團,高大的德國農夫伸出手指抹了抹胸前農業自治團的鍍銀徽章,繞過了這群吵吵鬧鬧的男孩子,繼續向著目的地前行。

    德國獲得了戰爭的勝利,德國人對於參加納粹組織的熱情變得愈加高漲,特別是新元首一反往日那種偏執狂熱的風格,重新制定了相對以前更加溫和和人性化的規章,取消了一大批種族色彩濃厚的條款之後,部分以前對納粹抱有不良看法的中間派人士也被吸引,心甘情願的加入了那些全國性的組織團體。

    現在新元首領導的納粹黨在德國如日中天,哪怕以前最頑固的保守派也對這位元首創下的業績感到由衷的讚歎,而且納粹黨的風格轉變,讓他們看到了德國向著他們認為好的一面前進的希望,德國國內的民心和意識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統一。

    希特勒對德國人的影響正在慢慢的消除,雖然德國人都認為沒有他的領導,德國不可能這麼快就獲得復興,但是這位元首的思想實在有些太偏激了,已經不再適應於目前德國社會的需要。

    德國人現在想要的是和平安定的發展機會,同時安心品嚐與消化戰爭中奪取的勝利果實,而且剛經歷過一場歷時一年多的血腥戰爭,德國也有一定的損失,民眾產生了部分厭戰情緒,所以現在需要的是休養生息,實在不適宜如同希特勒時代那樣毫無顧忌的胡亂折騰了。

    說是池塘,其實也有十幾畝地的面積,池塘裡一群鴨子和大雁在歡快的嬉戲,還有十幾隻高傲的天鵝,彎著線條優美的長頸,在湖畔的樹蔭下安靜的游來游去。

    戈爾德在口袋裡帶著一塊面包,他掰了一小塊下來開始逗起了鴨子,一般情況下這種行為是不被園方允許的,不過看到戈爾德那副土包子的憨厚模樣,管理池塘的飼養員也就眼開眼閉了。

    「快看快看,這只灰鴨子真漂亮。」耳畔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童音。

    戈爾德低下頭望去,只見自己身旁站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此刻正把著池塘邊的圍欄探頭觀看。

    「那隻不是鴨子,雖然看上去有些像,但不是鴨子。」戈爾德甕聲甕氣的說到,他平時就非常喜歡小孩子,當然村裡的孩子們也很喜歡他。

    「哦,不是鴨子啊,那麼它究竟是什麼呢?」小姑娘抬起臉好奇的詢問道。

    「大雁,這是一隻灰雁。」戈爾德回答到,隨後他發覺這個小姑娘孤身一個,身邊沒有大人陪伴。

    「我叫約翰,你叫什麼名字啊?」詢問別人名字前先要報上自己的名字,這是戈爾德從小受到的教養。

    「梅爾塞苔絲,我叫梅爾塞苔絲,約翰先生。」小姑娘一點都不怕生的樣子,說完還給了戈爾德一個大大的甜甜的笑容,讓高大強壯的德國農夫的心差點當場就融化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1
第三百八十章 遊園記(下)

    看著面前的可愛蘿莉,大個子農夫從心底裡覺得歡喜,看穿戴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看上去也就六七歲的年紀,卻裝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絲毫不怕陌生,真不知道她家大人是怎麼帶孩子的,這幸好是遇到了自己,要是遇到了什麼壞人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梅爾塞苔絲,你是一個人出來玩的嗎?」雖然戈爾德知道不太可能,但是還必須得這樣問。

    「不,我跟我爸爸、姐姐還有伯伯一起出來玩的,他們就在那邊的樹蔭下休息。」小妞原地蹦了兩下,甩著手指向了另一邊的綠化草坪。

    原來是有大人帶著的,戈爾德鬆了一口氣,他轉過頭順著小姑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片樹蔭底下鋪開了一塊野餐布,幾個遊客正坐在草坪上休息,一個男人拄著一根枴杖,正慢慢的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爸爸!到這裡來。」小女孩向著男人揮舞起手臂。

    「上午好先生,你的女兒真可愛。」戈爾德微笑著對那男子說到。

    這是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青人,戈爾德估計比自己至少要大個五六歲,農夫注意到這個男人長著一頭濃密的黑髮和褐色的眼睛,這一點和他的漂亮女兒完全不同,面龐看上去有些蒼白消瘦,一條腿應該還有些殘疾,不過身姿卻挺拔如松,步履間帶著一種無法言表的沉穩氣質。

    這應該是個軍人,可能是戰場上受的傷,戈爾德暗自猜測到。

    「上午好先生,我的女兒沒有打攪你吧。」男人神態溫和的詢問到,伸手撫摸著正抱著他腰撒嬌的小女兒的腦袋。

    「沒有,一點都沒有,我還在擔心她和家長走失了呢,像這樣可愛的小小姐,可是要時刻都盯牢的。」戈爾德樂呵呵的回答到。

    「非常感謝您的關心,我叫斯考特.羅恩斯特。」男人向著戈爾德伸出手來。

    「幸會,羅恩斯特先生,我叫約翰.戈爾德,你可以叫我約翰。」農夫連忙握住了對方的手。

    「好吧約翰,你也可以叫我斯考特,你是來柏林辦事還是旅遊的?」羅恩斯特笑著問到。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戈爾德感覺有些神奇,自己還沒報上來歷,對方竟然一眼就看出來自己不是本地人。

    「柏林可沒有多少人帶著這個。」羅恩斯特指著戈爾德胸前的農業自治團徽章說到。

    「怪不得,我還奇怪城裡人不帶這個,我可是村自治協會的理事呢。」戈爾德用拇指擦了擦徽章。

    「約翰,你來自哪裡?」羅恩斯特問到。

    「赫茲貝爾,在柏林南面......」

    「我知道這個地方,距離這裡不算太遠,你常來柏林嗎?約翰」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第一次來這兒。給你,往它們中間扔。」說完戈爾德把手裡的剩下的一點面包遞給梅爾賽塔斯,讓她投到水裡喂鴨子玩。

    「約翰,如果可以的話,你是否願意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天,我們帶了一些食品和飲料。」羅恩斯特覺得這個年青人很有趣,於是認真的邀請到。

    「好啊,我也想詢問一下城裡有哪些地方好玩呢。」日耳曼農夫極其豪爽的答應道。

    在他的家鄉,村民時常會邀請陌生的過路人參加聚餐,除了結交到朋友之外,還能打聽到一些外地的有趣消息。

    羅恩斯特掏出手絹幫著女兒擦了擦沾滿面包屑的小手,隨後牽著梅爾塞苔絲領著戈爾德向著不遠處的野餐地走去。

    走到一半的距離,小女孩就掙脫了他父親的雙手一蹦一跳的向著前方跑去,隨即一頭撲進了坐在野餐毯上的一個漂亮女士的懷裡。

    「沃琳姐姐。」女孩用小臉在克爾斯滕的懷裡來回蹭著撒嬌。

    「梅爾塞苔絲殿下,你看到鴨子了嗎?」魏爾勒把一隻櫻桃塞進了女孩的手裡。

    「看到了,我還喂了鴨子呢,還有灰雁。」小妞現學現賣到。

    「你還能認出灰雁來,真是了不起。」魏爾勒笑著逗著女孩到。

    「是約翰剛才告訴我的。」梅爾塞苔絲表示自己是個誠實的小姑娘。

    「約翰?」魏爾勒抬起頭望去,看到了正隨著羅恩斯特走來的年輕壯漢。

    「諸位,允許我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赫茲貝爾的約翰.戈爾德先生。」羅恩斯特走到野餐布前,向大家介紹到。

    「幸會,我是約翰.戈爾德。」戈爾德大方的笑著向大家問候到。

    「幸會,戈爾德先生,我叫魏爾勒。」魏爾勒笑著對著戈爾德擺了擺手。

    「克爾斯滕,幸會。」克爾斯滕對著戈爾德微微頜首到。

    「道根,幸會。」道根對著戈爾德點了點頭。

    「幸會,魏爾勒先生,道根先生,克爾斯滕小姐。」戈爾德一向是個懂禮貌的好青年。

    「戈爾德是第一次來到柏林,我邀請戈爾德參加進來,與我們一起遊玩。」羅恩斯特杵著枴杖,慢慢的坐下身來。

    「沒有問題,歡迎之至。」魏爾勒笑著說到。

    「很高興能夠認識來自遠方的朋友,說起赫茲貝爾,是在柏林南面吧。」克爾斯滕笑著說到。

    「距離柏林不是太遠,還不到一百公里。」魏爾勒說到。

    「魏爾勒先生去過我們那裡?」戈爾德驚喜的問到。

    「曾經經過那裡,那裡有一個很大的空軍基地,你住在哪個村子?約翰。」

    「四根木頭村。」

    「怎麼起了個這樣奇怪的名字?」道根好奇的問到。

    「傳說村裡造的第一間屋子,只用了四根木頭。反正我是沒見過啦,但村裡的老人都這樣說。」戈爾德撓著後腦笑著回答。

    「約翰,你喝什麼飲料,我們有啤酒、蜂蜜紅茶和咖啡。」羅恩斯特熱情的招呼到。

    「男子漢當然要喝啤酒,不過現在還沒到午餐時間...」戈爾德有些猶豫。

    「沒關係,這也是剛才在海王池那邊的啤酒自助餐廳買來的,如果不夠可以再去買一些。」羅恩斯特遞給了戈爾德一瓶啤酒。

    「那就謝謝了。」戈爾德也不假裝客氣,用羅恩斯特遞過來的扳子撬開了瓶蓋,接著仰脖就是一大口。

    「味道如何,這是動物園自己釀造的,外面可買不到。」魏爾勒說到。

    「不錯,比我家那裡酒店裡的好喝。」戈爾德高興的回答到。

    「約翰,你是農業自治團的?」克爾斯滕插話到。

    「哦,你是說這個啊。」戈爾德指了指胸前的徽章。

    「我是村自治協會的理事呢,我家的自耕農場有九十公頃土地,還有一個小果園和一個養豬場。」戈爾德自豪的說到。

    「今年的收成怎麼樣?」魏爾勒一邊給梅爾塞苔絲剝著橘子一邊隨意的詢問到。

    「很不錯,今年夏天的氣候偏暖,莊稼長勢良好,我來之前剛收割完畢,具體數字還沒計算出來,但是絕對是一次大豐收,我出來的這幾天,家裡可能已經開始補種冬小麥了。」戈爾德又喝了一口啤酒,隨後從羅恩斯特手裡接過了半根香腸。

    「可是現在人手越來越難雇,很多村裡的年青人都跑到城裡去了,還有一些人參了軍。我本來也是想要去參軍的,但是家裡還有兩個小弟弟,農場讓我母親一個人管理我有些不放心。不過要是國家需要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上戰場殺敵。」戈爾德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也是條有血性的硬漢。

    「斯考特先生,你曾經當過兵吧,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是個軍人,這條腿也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吧。」戈爾德灌下了大半瓶啤酒,精神也開始放鬆下來。

    「不,這是一次意外。」羅恩斯特拍了拍膝蓋。

    「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大夫說再過幾個月就能康復了。」

    「抱歉,斯考特,我不是有意的。」戈爾德發現自己猜錯了,連忙向對方道歉。

    「沒有什麼關係,其實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確實是個軍人,不過現在正在修養之中,等到恢復健康之後,我還是要回到軍隊中去的。」羅恩斯特神情堅定的說到。

    「我說嘛,你的樣子就像個當兵的,我姑母的一個學生是黨衛隊軍官,聽說還是個中校,就和你完全不一樣,整天吊兒郎當的,聽他自稱是在塞....塞浦路什麼的軍團服役,還親眼見到過元首閣下。那傢伙說元首閣下和教堂裡畫上的一樣,就像下凡的天使全身閃耀著聖光,他還親自和我那位鄰居說過話,讓他感到受益匪淺。」戈爾德一臉神神秘秘的說到。

    「哦?元首跟他說了些什麼?」魏爾勒好奇的問到。

    「他告訴我,當時偉大的元首對他說,親愛的倫道夫,去把那把椅子搬過來。」

    「噗....」坐在對面的克爾斯滕當即就把嘴裡的蜂蜜紅茶噴了一地。

    「怎麼這麼不小心,嗆住了吧。」魏爾勒拍著克爾斯滕的後背,臉上也帶著奇怪的笑容。

    「咳咳咳...好了,咳咳,不要意思,剛才嗆了一下。」克爾斯滕漲紅著臉強忍著笑意從口袋裡掏出了手絹。

    「沒關係,我也覺得那小子是在逗我玩。」戈爾德撓著額頭憨笑起來。

    「這次我就是來柏林找他的,我們村裡想要搞兩台拖拉機,但是需要自治團大區的領袖批准,隨後還需要排隊。我聽姑母說她這個學生認識不少大人物,所以想找他想想辦法。我姑姑給了我一個地址,但是找到之後,才發現那人已經搬走了。反正事情辦不成了,我也難得出門一次,索性留在柏林多玩兩天。」戈爾德把空啤酒瓶放到了身邊,開始大嚼起美味的香腸來。

    「你的那位朋友,就是你姑姑的那個學生,究竟叫什麼名字?」克爾斯滕笑著問到。

    「希爾德.倫道夫,我記得很清楚。」

    「是不是比你稍矮一些,長著一頭金發,藍眼睛,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眼角這個位置長著一顆小痣?」克爾斯滕用手指在眼角比劃著。

    「我是沒注意到什麼痣啊,不過你說的很像那傢伙,天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像一隻時刻準備開屏的孔雀,難道你也認識這個人,克爾斯滕小姐。」戈爾德瞪大了眼睛望著克爾斯滕。

    「轉頭往身後看,約翰,那隻孔雀正在往這裡跑過來。」道根眉梢微微顫抖著,伸手向著戈爾德的身後指去。

    戈爾德連忙回頭望去,只見倫道夫正舉著五個冰淇淋,一臉興高采烈的向著這邊跑來。

    「還真是那隻孔雀,啊不...我姑母的學生。」

    「說起來,約翰,你姑姑究竟教什麼的?」克爾斯滕一邊喝著蜂蜜紅茶一邊問到。

    「舞蹈,我姑姑專門教人跳芭蕾。」戈爾德回答到。

    「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51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元首的決定

    總理府花園的一角正在進行施工,在徐峻的要求下,工地四周用罩著綠色偽裝網的柳條牆圍繞了起來,除了阻隔噪音之外還能避免因為施工所造成的塵土飛揚。

    總理府防空洞一期建設工程,這項原本在一九四三年才開啟的計畫,被徐峻提前放在了時刻表上。

    在徐峻的計畫裡,這將是一座上下三層結構的綜合性地下掩體,除了基本的防空洞作用之外,關鍵時刻還能作為中央戰區的備份指揮中心使用,同時底層的保險庫還將用來保存德國政府最重要與隱秘的機密檔案資料。

    「昨天玩的怎麼樣?道根,聽說你們帶著梅爾塞苔絲去動物園了。」徐峻合上厚重的窗簾,轉回了他的辦公桌。

    帝國元首依舊穿著他那件神氣的元帥制服,胸口掛了兩排勛章略表,肩上掛著金色飾緒,領口的橡葉騎士十字章被擦得閃閃發亮。

    回到柏林之後,有不少人建議年輕的帝國元首,最好以帝國行政官員制服代替陸軍軍服,就像希特勒常常穿著的那種黃褐色制服,這樣更加符合帝國元首作為一個國家領袖的身份。不過所有人的建議在第一時間就被徐峻一口回絕了,他們怎麼會想到帝國元首會是個極端狂熱的制服控。

    「還不錯,我的元首。動物園最近進口了一批東南亞的野生動物,讓人印象深刻。」黨衛隊上校挺胸回答到。

    「梅爾塞苔絲玩的很高興,她還想把動物園的小熊帶回來養呢。」倫道夫在一邊插話到,隨即就遭到了上司那如同刀鋒一般視線的來回切割。

    「真好啊,我也想去動物園啊。」帝國元首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桌面上劃著圈圈,詛咒著這些不帶自己玩的部下。

    怎麼說自己都是元首來著,自從回到柏林之後,反而感到失去了大部分的自由。那位傑克還是副元首的時候,那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可以毫無顧忌的滿歐洲到處亂逛,從不用擔心會有人站出來阻擋。

    但到了徐峻這裡,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現在一旦露出有外出遊玩的念頭,立即就會遭到部下們上下一致的極力勸諫。

    這倒也不是手下們不近人情,實在是這位帝國元首體質有些特殊,實在太會吸引意外了。

    當年搞個戰地巡視竟然直接墜毀在了戰場,好容易有了一次休假,卻帶著一群師長團長跑到華沙城裡,和當地的黨衛隊幹了一仗,蹲在裝甲車裡會被人隔著裝甲板狙擊,坐一次潛艇會遭遇到了一整支英國艦隊,等到成為了元首總該好些了吧,結果微服出去吃頓午飯,竟然還會遭到一夥日本人的襲擊。

    現如今忠於元首的「信徒」數量幾乎無法計量,他們正在全國各個崗位上隨時等候著他的命令,並且以他的名義行使著權力,在他們眼裡自己這些人全都與元首榮辱一體,在元首還沒有確定好接班人的情況下,一旦發生什麼不幸的意外,對於所有人來講都將是一場災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失去眼前擁有的一切,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將為這位領袖陪葬。

    道根上校一向忠心耿耿,他從來不會拒絕元首的任何命令,在這件事情上他同樣表示會站在元首這一邊,只是必須要滿足他的一個條件,去動物園玩不是不可以,但必須要帶上整個元首衛隊,隨後還要提前約定好時間,讓他們可以組織軍隊全面清場,讓元首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一個人好好遊玩。

    徐峻一口老血差點噴在地上,把遊客全都清空了,帝國元首孤零零一個逛著動物園,那種景象與其說是他在參觀動物,還不如說一大群動物在圍觀他呢。

    最終元首打消了那個念頭,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想法反而提醒了那群不怎麼靠譜的部下,這群人竟然趁著週日放假的空閒,自己組織起來去動物園秋遊了。

    現在更讓徐峻鬱悶的是,他們還故意在工作交談時漏個一兩句內容出來,把個帝國元首羨慕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我的元首,糧食問題依舊是目前我們面對的最大困難,雖然德國本土今年穀物類獲得了大豐收,但是在副食品方面,總產量卻出現了大幅度的縮水。」發現元首情緒略顯萎靡,魏爾勒急忙把話題轉回了正常公務上。

    「昨天我和遇到的一個普通農民交談過,瞭解了一下目前德國鄉村的真實情況。回到大本營之後,我抽調了這幾週奧丁之眼收集的相關資料,發現目前的形勢有些不容樂觀。」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在部長會議上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在短時間裡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調整。德國,不,應該是整個歐洲都面臨著糧食安全的問題,這需要組織起一個專業的專家小組進行研究。我已經同意外交部向英國和法國內閣提出關於組建專家組的建議,相信在一週內他們就能給我們回音,我認為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今年最大的困難應該出現在丹麥,他們的畜牧業飼料全都需要從海外進口,這幾個月的海上封鎖,造成了飼料極度的短缺,為了避免牲畜大量餓死,他們只能提前進行了屠宰。這場戰爭對於丹麥農牧業的打擊是巨大的,他們已經開始動用之前的戰略儲備,如果再得不到外界糧食的補充,到年底丹麥北部部分地區可能會面臨饑荒。

    萊茵河沿岸地區情況也差不多,經過數百年的反覆墾種,沿岸的土地已經嚴重退化,現在只有大量的使用化肥,才能勉強保證產量。貝當告訴我,法國今年的糧食總產量只有去年的一半不到,不過目前一部分農田已經進行了補種,加上往年的積蓄,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比利時和荷蘭的情況雖然比丹麥要好一點,但也相差不會太遠,比利時暫時還能得到法國的支援,荷蘭就要麻煩一些了,他們之前主要依靠與英國的糧食貿易,但英國現在自身都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如今我們只能先調動部分資金幫助丹麥和荷蘭,從美國和加拿大進口一批糧食,先想辦法解決掉今年的問題。」徐峻軟趴趴的靠在椅背上,捋著額前的短髮,面無表情的說到。

    「還有意大利,我的元首,從意大利獲得的情報,他們正在討論是否從我們這裡低價購買一批糧食的問題,他們需要的主要是小麥、醃製的肉類和各類罐頭食品。」克爾斯滕恭敬的報告到。

    「現在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墨索里尼有沒有出現改變意圖的跡象?」聽到意大利的消息,徐峻馬上就來了精神。

    「完全和您預料的一樣,意大利正在偷偷的進行全國總動員,現在調動的兵力已經超過二十萬了。之前意大利總參謀部提出的「發動一次短促且規模有限的進攻」的建議並沒有獲得採納,墨索里尼的態度很堅決,沒有任何改變意圖的表現,看來他下定決心準備大干一場了。」克爾斯滕回答到。

    「繼續密切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他們派來採購團,就把他們要的物資賣給他們,但是必須要用現金交易,絕對不允許再像以往那樣賒賬,他們欠德國的債務已經太多了,以目前意大利的經濟狀況,我擔心他們在償還之前就可能破產」徐峻說完站起身來,邁步走到辦公室一側的牆壁前。

    帝森豪芬快步跑過去替他拉開了遮蓋在牆壁上的掛毯,把後面一副巨大的歐洲地圖展露在了徐峻的面前。

    「【奧爾德里奇計畫】的預備工作要加快了,奧地利集群裡的那兩個山地步兵師要做好隨時進入塞爾維亞的準備,我們不能把這堆問題一直拖延下去,在今年年底之前一定要解決掉所有的隱患。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必須要更有效率的利用起我們已經掌握的資源。不能把寶貴的人力物力浪費在這些只會拖後腿的國家身上。」徐峻伸出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哪些累贅。

    「意大利方面還想要我們緊急供應他們一批燃油,都是飛機和船舶需要的燃料。」魏爾勒繼續說到:」我的元首,繼續和他們保持這種盟友關係,對於德國沒有任何的好處,你的決斷顯然是無比正確的,統帥部的所有將領都對此表示贊同。」

    意大利現在的處境很有趣,這個地中海國家竟然還在與英法兩國處於戰爭狀態,英國和法國顯然都沒有向墨索里尼無條件投降的想法,法國人不斷騷擾著意大利的邊界,時不時還會發起一次空襲,在阿爾卑斯山的隘口上投下幾顆炸彈,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隊更是在大西洋和地中海裡不斷的攔截著意大利的油輪,導致意大利的石油儲備幾乎降到了底線。

    而所謂的鋼鐵盟友第三帝國面對友邦的這些困境時,卻選擇在一旁袖手旁觀,不但對英法的殘暴行徑熟視無睹,甚至還在後面煽風點火推波助瀾,這讓那位偉大領袖感覺自己受到了成噸的羞辱和傷害。

    以這位領袖的性格,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違約在先,也不會承認自己遭到了失敗,墨索里尼控制著所有意大利的輿論,宣稱勇敢的意大利軍隊在偉大領袖的英明指揮下從各條戰線擊退了凶狠的對手,意大利各大媒體大肆吹捧,搞得墨索里尼如同是被羅馬歷史上那些抵禦外敵入侵的英雄集體附身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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