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3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0
第三百三十二章 特遣大隊的反擊(下)

    史博茹少校乘坐費舍爾的汽車趕回機場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隨即她與費舍爾就將剛才的所見所聞,與先導組的軍官們做了一下通報。德國飛行員們之前已經獲知了格爾哈特的遭遇,這些空中王牌們情緒非常激憤,他們就連中國空軍招待的豪華晚餐都沒有去享用,而是胡亂吃了一點攜帶的軍糧之後,就聚集在簡陋的飛行員休息室內,等待著上級帶來進一步的消息。

    就在天黑前,德拉庫拉中尉帶著芬恩少尉回到了機場。不過芬恩少尉的安全歸來,並沒有讓大家的心情變得好受一點,因為飛行員從他的口中,獲知了更糟糕的見聞。和格爾哈特遭遇不同的是,芬恩少尉迫降之後,當即就受到了當地百姓的熱情接待。芬恩認為應該是那個接近中國空軍的塗裝幫助了他,雖然言語不通,但是老百姓很明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他們不但從家中取來了食物和飲水,還找來個會一些英語的老學究,用方言口音很重的英語與他展開了交流。芬恩感受到了這個國家人民具有的那種樸實的民風,他們對芬恩少尉的喜愛與感激是非常誠摯的,這些看上去並不富裕的百姓,表現出的愛國熱情令芬恩少尉非常感動。

    但是隨後的情況就出現了變化,一支中國陸軍的搜索部隊來到了這個村莊,這些人非常粗暴的驅趕開了周圍的村民,隨即當著芬恩的面,準備用帶來的卡車拖走迫降的飛機。

    芬恩當時還以為他們是來救援自己的,但是很快他就發覺不是那回事,這些人根本就不懂外語,他們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帶走他的飛機。芬恩上前阻攔,表露出身份並且提出了抗議,對方卻根本就沒有去理會他,而是糾集幾個士兵,把少尉捆綁在了一旁的樹上,順便還拿走了他的錢包和手槍。

    幸好FW190迫降的地方是一處水田,機身此時已經陷入了淤泥裡,對方帶來的卡車動力不足,同時又缺乏相應的經驗,結果折騰了好一陣子都沒辦法將飛機移出那塊田地。

    隨即這些士兵突然放棄了拖曳工作,跳上卡車慌慌張張的離開了,他們跑的是如此匆忙,甚至就連使用的纜繩吊索之類的工具都沒有來得及收拾,直接就遺棄在了現場。在離開前,他們中的幾個看似是領頭的人員還在芬恩面前吵了一架,芬恩判斷這些人應該是在為是否帶走自己而爭執,幸運的是最終放棄他的那一方佔了上風,於是所有人都匆匆離開了,只留下芬恩少尉孤零零一個捆在樹上。

    很快芬恩少尉就知道了這些人這麼急於離開的原因,因為沒有過多久,德拉庫拉中尉和霍恩中尉就帶著一隊中國士兵趕到了這裡。接著他們就驚訝的發現了捆在樹上的德國空軍軍官,以及一片狼藉的拖曳現場。

    幾個中國士兵上前替芬恩少尉鬆開了綁繩,少尉立即將他的遭遇向兩名中尉做了報告。德拉庫拉當即就將他的遭遇和格爾哈特的被扣押聯繫在了一起,中尉甚至猜測,製造這兩起事件的很可能是同一夥人。因為對方乘坐的是卡車,此時應該早就跑遠了,他就想要追蹤也已經來不及。

    當德拉庫拉回到璧山縣城,通過電話聯繫到史博茹時,她已經趕到了德國駐重慶大使館,剛準備和費舍爾代辦一起出發。在電話裡中尉沒有講述太多的細節,只說是芬恩已經找到,請她放心,具體情況等少校回來再講。

    蔣中正是在早上六點被衛士的敲門聲驚醒的,昨晚的事情實在太刺激,他吃了好幾片安眠藥才能睡著。

    「發生了什麼事?」蔣中正披著絲綢睡袍,打開了一條門縫,滿臉不悅的詢問道。

    「校長,航空委員會的周主任來了,他說是您昨晚通知他,今天一早向您做匯報。」衛士恭敬的欠著身,小聲的回答到。

    「是的,讓他去小客廳等著。」蔣中正說完隨手關上了房門。

    「總裁。」周至柔穿著筆挺的空軍軍服,站在小客廳的沙發旁,看到穿著睡衣拖鞋的蔣中正端著一個茶杯走進了房間,他連忙敬禮立正。

    「至柔啊,你也實在太老實,就不能先打個電話,至於一大早就跑過來嗎?」對於周至柔,蔣中正還是比較寬容的,這個人早年是陳誠的同窗,還當過一陣子黃埔的教官,也算是他的嫡系人馬,雖然為人有些貪財好權,但這樣更容易讓他掌握。

    「實在是情況複雜,卑職擔心電話裡說不清楚,是關於德國飛行隊的事情。」周至柔恭敬的回答到。

    「德國飛行隊又出什麼事情了?我不是讓你小心安撫,盡力穩住對方嗎?」蔣中正直起身,手搭著沙發扶手詢問到。

    「我也是昨天很晚才接到報告,德國人拒絕參加我們給他們準備的晚宴,他們還拒絕前往我們給他們準備的賓館。」周至柔回答到。

    「竟有這種事?看來德國人對我們很不滿啊,這也可以理解。這些外國人,平日裡鼻子翹到了天上,仗著國力比我們強大,一貫歧視我們中國人,遇到一點點委屈就受不了了。我們只要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用去管他們。只是一些飛行員而已,昨天跑到我這裡來的那個女人,才只是一個少校,就敢那樣囂張的在我這裡大呼小叫,還指著我的鼻子質問我,簡直豈有此理。」蔣中正一想起昨晚那場鬧劇,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再次從胸中泛起,他毫不猶豫的把責任推向了德國那一邊。

    「竟然還有此事,太過分了,我們一定要向德國方面提出抗議才是,德國人最是講究上下等級,當不會容忍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周至柔連忙表示很憤慨。

    「算了,我沒有那麼小肚雞腸。這些德國人以為打贏了幾場仗,就天下無敵了,要知道我在跟隨先總理北伐的時候....」蔣中正說到這裡停住了。

    「對了,你前面說情況複雜的事情,難不成就是這些?」蔣中正瞪著周至柔說到。

    「總裁,我前面的話還沒有說完。」

    「那就繼續講。」

    「是,跟隨他們一起去搜索飛行員的警衛排回來報告,有另一夥人試圖拖走德國人迫降的飛機。據他們詢問村民,據說也是十八師的部隊,看上去應該就是吳德偉的人。」

    「什麼?這麼重要的情況,為什麼不早點報告。」蔣中正聞言站起了身來。

    現在聽到吳德偉這個名字,蔣中正連牙根都是癢癢的。

    事實證明他根本不應該對孔二小姐有什麼期待,他這個外甥女確實是個草包,昨晚給他吃的根本就是一個空心湯糰。一開始他還以為孔二小姐表現的如此心有成竹,似乎勝券在握的樣子,還滿心歡喜的以為這次能夠平白拿到二十架飛機。

    他甚至還當即誇獎了對方幾句,可沒曾想具體一問下來才發覺,這位其實還什麼都沒搞到手,吳德偉只是在電話裡告訴她正在找人抄錄情報,光派人送來了一件制服和勛章,其他的東西一概沒有。

    蔣中正聽完之後,差一點又給了孔二小姐一個耳光,搞了半天什麼東西還沒到手,就敢跑到自己這邊來請賞,這不是把自己當成傻瓜在耍。

    那個吳德偉已經證明有問題了,她竟然還敢這樣相信這傢伙的話。蔣中正立即命令孔二小姐帶人去找到那個吳德偉,務必要把情報和德國飛行員拿到手中,並且嚴厲警告孔二,要是再搞砸了這件事,就別回來叫他姑父。

    說起來,一晚上過去,孔二小姐應該已經得手了吧。想到此處蔣中正抬手制止周至柔繼續報告,他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小翁,孔二小姐有沒有傳來過消息?」蔣中正對著門外的侍衛詢問道。

    「報告校長,還沒有。」

    「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校長,聽到消息立即向您匯報!」侍衛立正敬禮。

    「好吧,你繼續說。」蔣中正關上房門,走回了沙發坐下,隨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水。

    「前面說到哪裡....哦,德國人發覺有人準備拖走他們的飛機,於是就把飛機給燒了。」

    「噗....」蔣中正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咳咳咳,你說什麼?他們把飛機給燒了?」蔣中正差一點把自己給嗆住。

    「是的,兩架墜毀的飛機全都燒了,他們還問警衛排借了手榴彈,把其中緊要的部分炸成了碎塊。」周至柔低頭回答到。

    「娘希匹,德國人看來是不相信我們啊。」蔣中正憤憤的把茶杯往桌面上一頓。

    雖然蔣中正此時看似嘴硬,其實心裡卻已經一片哇涼,沒有了飛機殘骸,那二十架飛機的生意算是泡湯了。現在就看孔二小姐是不是能夠拿回情報了,換不了二十架,四五架總可以吧。

    此時蔣中正真的感到有些後悔了,他開始思索自己這樣做究竟值不值當,自己還真是鬼迷了心竅,怎麼會搞到現在這副模樣。蔣中正開始祈禱孔二小姐最好安全的把格爾哈特少尉給找回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麼事情就真的沒辦法收拾了。

    「總裁,德國人昨天還要求連夜給他們補給燃料,顯然是做好了離開這裡的準備。」周至柔報告到。

    「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否則我們就真的說不清楚了,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有道理也變成了沒道理。」蔣中正急切的說到。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讓下面想辦法推搪過去了,但是總裁,這事情不能拖太久,否則我們會很難收場的。卑職現在很擔心,這一次的事情實在太過於荒唐,一旦德國人被激怒的話,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周至柔恭敬的說到。

    「至柔,你還是不懂國際間的政治啊,德國人在我們這裡有利可圖,他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與我們翻臉的。」蔣中正再次端起茶杯,開始品嚐起茶水來。

    「問題是...」周至柔還想述說,突然客廳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蔣中正回覆到。

    「報告總裁,剛才空防司令部打來電話。」值班秘書站在門口報告到。

    「出了什麼事情?」蔣中正喝著茶水詢問道。

    「電話裡說,白市驛機場突然發生大火,德國飛行隊的飛機,全都燒起來了。」秘書聲音顫抖的回答到。

    「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0
第三百三十三章 高歌(上)

    「什麼?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周至柔大聲的喝問到。

    「電話裡沒有交代,只說是立即報告總裁。」秘書額頭上的汗珠都淌下來了,他本能的察覺到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正在發生。

    「給我接通防空司令部的電話,我要親自詢問內情。」蔣中正臉色都變了,他把茶杯向桌上放去,卻突然手一滑把茶杯翻到在桌面上,裡面的茶水沿著桌角潑灑了一地。

    「卑職立即叫人來打掃。」秘書連忙上前幾步。

    「不用去管它,馬上去給我接通電話。」蔣中正站起身來,抖了抖被濺濕的睡袍前襟。

    「至柔,你先去辦公室等我,我去換一套乾淨衣服。」說完,蔣中正快步走出了小客廳。

    「全都點驗過了,所有人都到齊了,長官。」行政副官克勞森上尉雙手撐著車廂的地板,在兩個飛行員的拖拽下爬上了卡車的車斗。

    「很好,開車!」史博茹少校點了點頭,用力拍了拍卡車駕駛室的頂棚。法國使館衛隊的司機聞聲踩下油門,高大的雷諾軍用卡車咆哮著的向著機場的大門衝去。

    在機場門口守衛的哨兵還在猶豫著是否上前阻攔,結果卡車根本沒有減速,直接撞斷了門口那根碗口粗的升降欄,哨兵連滾帶爬的躲閃到了一邊,舉著步槍眼睜睜的看著裝滿了德國飛行員的兩輛雷諾卡車沖上了公路,向著重慶市區的方向飛馳而去。

    「長官,我們全都支持您做出的決定,如果上級日後要追究其中的責任的話,我和所有副官和飛行員全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克勞森上尉站在史博茹的身旁,手扶著駕駛室的天棚。

    「我不需要我的部下替我分擔責任,上尉。我完全是以一個空軍前線指揮官的經驗做出的判斷。相信我,柏林不會追究任何一個人的責任,而偉大的元首一定會理解我們的決定。」史博茹轉過身,後背靠著車廂擋板坐了下來。此時卡車已經把白市驛機場遠遠拋在了後方,但從此處望過去,卻依然能看到機場上空遮天蔽日的黑色煙柱。

    「我從未想過我的飛機會損失在這個地方。非常抱歉各位,讓你們親手燒燬了自己的座機,大家心裡一定不太好受。」史博茹轉臉瞧著坐在車廂兩邊的部下。

    「不,這是我們的榮幸,長官。我們是在維護帝國空軍的榮譽和尊嚴,不好受的應該是那些卑鄙的敵人,相信他們現在正在驚慌失措的不知該如何交差吧。」霍恩中尉笑著安慰著少校,其餘飛行員也都七嘴八舌的表示了自己的贊同。

    「非常感謝你們,成為你們的指揮官是我這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事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要請大家好好的喝上一杯。嗨,少校,你們法國使館應該保存了不少好酒吧。」史博茹敲了敲駕駛室的後窗大聲的詢問道。

    「當然,史博茹少校,你可別小看了這座城市和中國人,只要你出的起價錢,任何東西他們都能幫你搞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法國使館武官紀堯姆少校轉過頭大聲的回答到。

    「聽到了沒有,今晚我們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史博茹對著自己的部下喊道。

    「向史博茹少校致敬。」

    「史博茹萬歲!」飛行員情緒高漲的歡呼起來。

    「嗨,你們在鬧什麼呢?」在後面那輛卡車上坐著的技術副官卡克里中尉把腦袋伸出駕駛室大聲的詢問道。

    「今晚史博茹少校請大家喝酒,所有人都能喝個夠。」霍恩中尉大聲的回答到。

    「真的?那實在太好了。」卡克里中尉縮回了頭去,隨即後車上也爆發出了一陣轟然的歡叫。

    「說起來,我十分佩服您的果斷,我在這個國家呆了差不多有七年了,到現在都不敢說徹底的瞭解了他們。這些官員往往嘴上說著一套。」紀堯姆少校伸手把後窗的縫隙拉大了一些。

    「他們嘴上說著一套,但是實際上做起來又是另一套。無論是軍官還是政客全都貪污成性索賄成風,實話說,他們所作出的表現實在讓人無法去信任他們。所以我說,你這次的決定做的很對,相信一定能夠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我和他們那位驕傲的委員長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他從來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我猜他現在一定在頭疼該如何收場,你知道接下去他會怎麼做嗎?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挽回他的形象,一定有人會因此倒霉,相信我,一定會有人要為此倒霉的,史博茹少校。」紀堯姆興高采烈的說著,看上去對能夠讓那位委員長頭疼的問題上,他比德國人更感到興奮。

    「豈有此理!你每季度從政府拿的消防津貼究竟花到哪裡去了,聽好了,這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限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定要把機場的大火撲滅,否則就等著軍法從事吧。」周至柔用力的摔下了電話。

    「總裁....」周至柔轉過身對著蔣中正低下了頭。

    「現在事情已經失去了控制,總裁,您必須要當機立斷才行啊。」參事王征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說到。

    「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德國人的反應竟然激烈如此,竟然連給我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另外法國人怎麼也介入進來了,這樣下去很快全世界都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這不是在世界列國面前給我們難看嗎?」侍從室二處的主任陳佈雷一臉疑慮的說到,他是剛被蔣中正特別召集過來的,從頭至尾都沒有參與進此事,現在還完全浸在一頭霧水之中。

    「彥及兄,你是不知道其中的端倪啊,到這邊來聽我好好講述給你聽。」一旁的王世傑把陳佈雷拖到了一角小聲的告知起來。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蔣中正此時捂著額頭向後靠坐在他的那張太師椅上,因為心急憂慮加上睡眠不良,此時的臉色顯得特別憔悴。

    「調查出來了。」一直縮在雲岫樓會議廳一角打電話的陳果夫放下了電話,他拿著一份記了幾個字詞的信紙走到了蔣中正的身邊。

    「總裁,全都是下面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搞出來的事情。」此時陳果夫兼任著侍衛處第三處的主任,負責人事和調查方面的工作,此時陳氏兄弟還未失寵,依然是蔣中正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快拿給我看。」蔣中正連忙坐正身體,從陳果夫手中接過那張信紙。

    「周主任交代下面要穩住德國飛行隊,切不可替那些德國飛機添加燃料。原本是為了防止他們不告而別加深雙方的誤會,結果下面那群蠢才自作聰明,竟然在今天一早突然調動起士兵把飛機看管了起來。更讓人無話可講的是,他們竟然還不讓德國飛行員靠近。」陳果夫說完瞥了一眼周至柔,眼神裡帶著一絲嘲笑。他早就看不慣這個陳誠的走狗了,竟然假借名目在空軍裡排擠復興社的人,把厚生合作社出身的幾個主管明升暗降,或調到洛陽或調到新疆,以為這樣就能把整個航空委員會拿到手上,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簡直是混賬,主官是昏了頭嗎?怎麼可以做出如此莽撞的舉動。這樣做德國人當然會產生誤會,以為我們要扣押住他們。現在將黨國置於如此被動的境地,必須要嚴懲負責的人員。」林中將憤怒的拍了桌面。

    「自作主張,我看未必吧,如果沒有上峰的命令,下面怎麼可能有這種膽量。」三處的副處長劉永堯少將在一旁冷冷的插了一句話,這位是力行社出身,此時和陳果夫是相當緊密的盟友,在旁邊一看陳果夫的臉色,就知道這位在打的是什麼主意。

    「劉副處長,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周至柔一聽就跳了起來,這事情可真的不能拿來開玩笑,沒見到總裁好像已經有些相信了嗎?當發現蔣中正看自己的眼色都變得有些不對了的時候,周至柔不由自主的膝蓋一軟,一下就跪倒在地。

    「總裁,你要信我呀,我真的沒有下達過那種命令。您可千萬不要聽那個姓劉的在一旁胡說,您要相信我,我對你可是一片忠心天日可表啊。」周至柔的聲音裡都帶上哭腔了。

    「站起來說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懷疑你了,堂堂的國府陸軍上將,像什麼樣子。」蔣中正冷冷的瞥了一眼周至柔,隨後繼續看著手上的信紙。

    「這個姓陸的場長究竟是什麼人?」蔣中正詢問到。

    「總裁,這個人本來是在十一師擔任團軍需主任,空軍組建白市驛機場時,周主任親自下令從陸軍調過來的。」陳果夫恭敬的回答到。

    「嗯,馬上把他抓起來,嚴加拷問,搞清楚他背後有沒有受人指使。」蔣中正點了點頭,聲音冷的就像一塊寒冰,說完他還掃視了一眼周至柔,把對方嚇得差一點又要下跪。

    「報告總裁。」一名機要秘書挺胸疊肚站在會議廳門口報告到。

    「什麼事?」蔣中正問到。

    「是城防司令部打來的電話,他們說派人一路跟隨德國人乘坐的卡車,發現德國人在觀音岩附近棄車步行了,附近的防空觀察哨打來電話,德國飛行隊正在沿著街道向朝天門方向行軍。」

    「什麼意思?馬上給我接那個觀察所。」

    過了不一會兒,在秘書示意電話已經接通之後,蔣中正皺著眉頭拿起了電話機:「我是蔣中正。」

    「總總總...總裁!卑職是是是...城防司令部少校值班參謀張...張...張中耀。」對面那位完全沒想到竟然有和國府領袖親自通話的那一天,因為過於激動竟然開始結巴起來。

    「劉峙怎麼會留用這種連話都說不清的手下。」蔣中正一臉厭惡的把電話轉了個手,他對軍人的氣質儀表非常注重,那位張少校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被最高領導討厭了。

    「說,德國人究竟怎麼了?」蔣中正不耐煩的詢問到。

    「您.....您可以親自聽一下,他們現在正列著隊從我下面的街道上經過,老百姓全都跑到街上來看熱鬧,我們的人有些控制不住局勢了。」對方結結巴巴的回答到。

    隨後電話裡傳來了一片噪雜的雜音,緊接著一陣雄壯嘹喨的德語軍歌聲清晰的通過聽筒傳到了蔣中正的耳朵裡。

    「怎麼會搞成這樣,一點誤會而已,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蔣中正放下了聽筒,一屁股癱坐在了太師椅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0
第三百三十四章 高歌(下)

    德國空軍特遣大隊第一中隊的二十一名飛行員,上身穿著帥氣的黑色皮製高腰短夾克,頭戴德國空軍軍官大簷帽,下身穿著藍灰色馬褲和黑色飛行皮靴,排列成三列行軍縱隊,邁著整齊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行進在山城重慶那古老的石板街道上。史博茹少校和行政副官作為正副主官,單獨行進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一刻,整個渝中地區都為之騷動了起來,這可是山城難得一見的新鮮事情,沿途的各機構、住所、商戶、報社學校裡的官員、商人、業者和普通百姓,無論東西中外全都一窩蜂的跑到街道的兩邊,一邊好奇的圍觀一邊品頭論足指指點點。

    史博茹此行完全是突發奇想,她仔細詢問過紀堯姆少校,知道這片區域是中國政府機關、外交機構和銀行商舖商最為集中的地方,同時本地居民也為數眾多,是當時重慶最繁華的區域之一,在這裡發生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造成非常巨大的影響。特遣大隊此次行動的目的就是向國府的首腦們施加壓力,同時表達這些德國空軍軍官的憤慨,既然你們展露出了明顯的敵意,那麼就讓你們看看德國的軍人是如何面對挑釁的。

    國府此前的一連串行動讓特遣大隊感到了威脅,這些都是職業軍人,只善於使用軍事眼光來看待問題。之前種種的跡象都表明,有一支中國部隊對德國空軍表露出了敵意,而且從他們的行動中可以看出,明顯有覬覦竊取德軍技術機密的嫌疑,這是非常惡劣的事件,很難想像這種事情背後沒有政府內部的高層參與。史博茹帶回來的信息更是證實了這種判斷,整件事情有中國最高領袖的親屬牽涉在其中,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警惕了。

    雖然那位委員長一直在努力證明他對此完全不知情,但是他的話史博茹從頭至尾連一個字都沒有相信。雷特帕紐.馮.史博茹可是在德國上等貴族社交圈裡成長起來的,自小就學會了從個人神情的細微反應裡辨識對方說的是謊話還是真言。從會面一開始,史博茹就從蔣中正夫婦的言談舉止中察覺到,對方早就已經知道格爾哈特的事情,而當那位冒冒失失的親屬出現之後,蔣中正做出的那種誇張的反應,更是讓史博茹確信這位國家領袖是在試圖掩蓋什麼事情。

    當晚的場面實在太尷尬,出於外交禮儀,史博茹和費舍爾只能選擇離開。其實直到那時候,史博茹依然還抱著一絲希望,因為按照外交慣例,哪怕對方之前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在自己上門告知之後就應當立即停止行動,並且立即釋放格爾哈特並想辦法加以補救,隨後雙方再經過協商將此事和平的了結掉。別說史博茹不懂外交,她的經驗遠遠超過了特遣大隊裡的大多數人。

    但是當史博茹回到機場之後,得到的消息卻令她大失所望,機場拒絕向德國空軍特遣大隊提供燃料補給,就算她直接再去尋找對方的機場指揮官,得到的回覆卻和德拉庫拉中尉的一樣。隨即到了今天凌晨,史博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對方竟然明目張膽的在飛機周圍布上了崗哨,並且拒絕德國飛行員靠近。至此史博茹對那位國府委員長是徹底的失望了,她認為這就是那位委員長對其做出的回應,對方的表現已經很明顯,就是想要扣押下這批德國戰鬥機。

    很顯然這已經觸及到了正常外交的底線,她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出於何種打算,只是以一個軍事指揮官的角度看來這已經是一種公開的敵對行為了。

    在昨晚她就已經對於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做好了預備方案,現在出現的正是所有預想中最糟糕的一種,史博茹必須要盡快對此做出決斷。鑑於德意志軍隊財產和帝國的先進技術有落入敵對勢力手中的可能,為了保護帝國的財產和榮譽,作為當時的最高指揮官,史博茹向特遣大隊全體成員下達了強行銷毀所有技術裝備的命令。

    在行動之前,她通過電話聯絡上了德國代辦處,並且要求對方想辦法尋找交通工具,將特遣大隊成員從中國機場中撤離出去。讓史博茹沒有想到的是,費舍爾最終找來的,竟然是法國大使館的車隊。法國人在重慶的勢力也算是根深蒂固了,作為四川最早開埠的城市,法國人在二十世紀初就在重慶建立起了使館商行和駐軍兵營,重慶早期大部分中西合璧式的建築,大都是以法式建築為雛形的。

    機場是中國空軍的軍事要地,理論上是絕對不可能放外國車輛進入的,但是法國人給出的理由很充足,他們是來接德國飛行隊去市區遊玩的,難不成你們還想要軟禁那些德國空軍軍官?負責守衛的軍官拿不定主意,想要向上峰請示,找遍了機場都沒有找到陸上校,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願意擔責的軍官,最後實在無奈,只能讓法國人把卡車開進了機場。

    隨後的劇情就變成了一部喜劇動作片,德國空軍飛行員一湧而出,揮舞著手槍趕走了飛機邊的守衛。這些中國士兵只是在執行上級的命令,本身因為昨天的空戰,對德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加上這些是德國人自己的飛機,所以這些人從頭至尾都一直在消極逃避,沒有一個人想到開槍射擊。原本他們就對那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有些不理解,誰知道上面又在發什麼神經,要是自己開槍打傷了德國人,日後高層追究起來,自己的那位上峰是絕然不會挺身而出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飛行員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和工具鑿開了飛機的油箱,剩餘的燃料雖然不多,但是足以灑滿大部分機體表層了,他們甚至還在發動機和中控機械計算機等關鍵機構上塞入了幾發機炮炮彈作為保障。最終由各位飛行員自己親手點燃了各自的愛機,德國亞洲特遣大隊第一中隊就此被付之一炬。隨後他們跳上了法軍的卡車,衝開門崗揚長而去。

    「DieFahnehoch!Marschiert!VoranderFührerführt.MitunsernFahnenistderSieg,Flieg,deutscheFahne,flieg!(旗幟萬歲!向前進!在元首的指引之下!高舉著我們的旗幟去迎接勝利。飄揚吧旗幟,德意志的國旗高高飄揚。)」高唱著《德國國旗在飄揚》,飛行員們的軍靴整齊的踩踏在石板路面上,發出了整齊的踏步聲。

    這可是最標準的德軍行軍陣列,別看這些人是空軍軍官,卻接受過嚴格的軍事隊列訓練,因為他們的前身是特別教導大隊,原本準備要參加勝利檢閱的,此時一走起隊列來,果然是非同一般,要知道這年頭的中國軍隊一度是搬用德國陸軍操典來訓練的,當地的老百姓見慣了陸軍部隊在街頭邁著正步參加校閱,現在再看到原版,馬上就在心裡加以比較起來。

    紀堯姆少校走在史博茹身旁,為德國空軍隊列指引方向,此時這位法軍武官仰著臉挺著胸,就像個載譽而歸的大英雄,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受了,紀堯姆再一次重新感受到了身為軍人的自豪與光榮。如果德國人的步伐速度慢一點就更好了,紀堯姆的法式行軍步伐有一些趕不上,他只能試著配合著德國人的步速來行走,結果倒也還能接受。

    「,(在我們的行軍縱隊裡,是帝國的力量與堤壩,我們是他的靈魂,我們是他的民謠,我們是他的尊嚴與幸福,旗幟萬歲。)」飛行員們高聲歌唱著,他們的臉上表情嚴肅而堅定,腳步沉穩有力,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宣洩著胸中的不滿,也是對那些卑鄙的陰謀家的公然蔑視,他們現在就在這裡,就在重慶的大街上,向所有在場的人們展現著德國國防軍的驕傲與勇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0
第三百三十五章 幕僚會議

    重慶城內民眾正在為街頭新聞興高采烈議論紛紛之際,重慶黃山雲岫樓的會議室內卻正籠罩在了惶恐不安的氣氛之中,十幾個國府最頂尖的智囊和政客,聚集在這裡商討著如何破解即將到來的危局。

    這時候蔣中正才剛剛意識到,自己似乎惹下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他有些太過於相信身邊人的判斷了。蔣中正自認為在此次事件中,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如果其間說有疏忽的地方,這一點他倒是願意承認,但要是說全都是他的責任,這他是一定要叫撞天屈的。從目前的證據看來,這些事情全部都是下面一小撮人搞出的花樣,結果德國人全都把責任推在了國府的頭上,這還有天理王法可講嗎?

    話再說回來,這些德國人就不能稍微多一點點耐心,飛機被扣押就不能先打個電話來詢問,哪怕就是跑到雲岫樓指著自己鼻子抗議也好啊,至於拿出一副破釜成舟的樣子,一把大火全都給燒光嗎?

    「總裁,這並不奇怪,換做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判斷。說到底是我們這邊理虧啊,先扣押了他們的人員,再看管起他們的飛機,當然會讓他們產生不好的想像。其德國培養出的軍人,多是剛烈頑強寧折不彎的性格。當年歐戰結束,德國海軍公海艦隊也是用一條彩虹密令,寧可將自己的戰艦自沉於海港,也不願意讓其落入他國手中。和這些空軍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

    說話的朱家驊此時已經位至中央組織部長兼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局長(中統局),原本今天的會議本不必叫他參加的,但因為他曾經留學於德國,有大批德國友人,還擔任過中德文化協會的會長,對於德國人的性格思路非常瞭解,所以在王世傑和陳佈雷的推薦下,蔣中正特別把他給召集來的。這位果然不愧是知德派,馬上就推斷出了德國人的想法。

    「騮先兄,現在說這個也已經晚了。眼下是德國人已經鬧到舉世皆知,不知道你有什麼良策,能夠讓這件事可以平穩收場。」陳果夫在一旁詢問到,他此時於朱家驊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不會想到對方其實正在準備對中統內的CC系人員開刀。

    「哪裡可能會那麼簡單,我覺得事情還只是剛開始,要不盡快加以解決,恐怕後面的麻煩還會更大。」王參事揉著眉心插話道。

    「我倒不這樣認為。」陳佈雷此前一直在打電話,此時他放下電話聽筒,大步走到了會議桌旁。「我們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陳佈雷拉開座椅,坐在了王世傑的下手邊。

    「總裁,我覺得事情還沒到徹底不可收拾的地步。」

    「訓恩,你說可以補救,究竟是什麼意思,你要仔細的跟我講講清楚。」蔣中正此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臉期盼的望著自己的文膽。

    「總裁,德國空軍大隊從頭至尾只是在市區行軍,並沒有向公眾做什麼演說和談話,我已經詢問過了,現在市區內的輿論只是感覺此事新鮮有趣,疑惑德軍為何在此處的有,讚歎德軍軍容雄壯的有,傳言中德結盟共抗日寇的更是大有人在。大眾此時還未知道這件事情的詳情,只以為這只是德國軍人的一次自發的閱兵,甚至還有些教師學生準備發表文章抗議德國人在國府陪都街頭耀武揚威呢。」陳佈雷報告到。

    「這件事一定要嚴加管制,不能再讓這些人來添亂了。」陳果夫插嘴道。

    「這事情就交給騮先了。」蔣中正說到。

    「是,總裁,我回頭就馬上安排。」朱家驊連忙點頭遵命。

    「訓恩,你繼續講。」蔣中正說到。

    「德國飛行隊從中二路拐到民生路,隨後上了中正路,一直到朝天門碼頭,一路上沒有做任何停留,也沒有與其他外國機構發生交流,而是直接從碼頭上了法國炮艇,然後去了南岸的法國水師營。」

    「那裡原本就是法國人的地方,據說法國大使館正在準備搬到那裡去。」侍一處的一名侍從官在一旁向蔣中正提示到。

    「嗯。」蔣中正點了點頭。

    「總裁,從德國飛行隊的表現看,他們好像並不準備和我們徹底拉破臉,更像是一種...抗議示威。所以我認為這應該是這些德國飛行員的個人行為,並不代表德國政府的態度。」陳佈雷繼續說到。

    「訓恩的看法,你們覺得如何?」蔣中正對著會議桌周圍或站或坐的幕僚們詢問道。

    「我認為陳主任的判斷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是德國官方的意見,應該是由他們的外交代辦向我們提交正式的文件。這樣說起來,無論燒燬飛機還是市區行軍,確實應該是那些德國飛行員的個人行為。」朱家驊第一個點頭表示贊同。

    「我也一直覺得有些疑惑,讓訓恩老兄這樣一說,那就全都說得通了。」

    「的確是一針見血,訓恩兄果然大才。」

    「如此說來,我們只需要和德國官方交涉就是了。」幾個參事七嘴八舌訴說起自己的意見,一些人的表情都放鬆了下來,好像危機已經過去,天上雲開日出了一般。

    「都先不要吵,聽訓恩講講,他有什麼辦法。」蔣中正連忙制止了會場的混亂。

    「我們當然是要與德國官方交涉,這件事情上確實是我們這邊犯了錯。現在我們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想辦法彌補這些錯誤了。」陳佈雷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說到。

    「先說一下此次事件的由來,我們中的一些人,還在用一個月前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還把德國看做是歐洲的普通列強,以為可以利用國際間的關係對其加以牽制。就是這種判斷上的失誤,這才導致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殊不知,德國現在何止是區區列強,他已經隱隱然成為了歐洲的共主,整個歐洲七成以上的領土和國家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與這種新進崛起的龐然大物發展關係,我們本應該小心再小心才是。但是國府中,卻依然有人以為可以使用老一套對付列強的手段,試圖在德國人身上謀求好處。

    這些人卻不去好好想想,德國人現在具有的勢力,放眼當今世界,恐怕只有兩個半國家還能夠對其造成牽制。蘇聯、美國算是兩個,日本憑藉海軍上的實力,勉強算是半個。而前者與德國簽訂了友好條約,後者一直在秉承光榮孤立的政策,而那半個國家日本,則正在與我們作戰,並且此前和德國共同簽訂了防共條約,關係也很親善。試問各位,像這種國家,可是我們可以玩弄於鼓掌之中的?

    德國元首向我國派出特使團,意圖與我國恢復外交往來,並有意再次繼續當年的友好合作,作為一個世界頂尖的大國,這已經是他們能夠表達出的最大的善意了。我們本當熱烈歡迎,全力以赴招待,想盡一切辦法拉攏對方,並且大力推動兩國邦交往來才是。

    但是我們卻幹了些什麼?冒領對方的戰績,扣押對方的飛行員,扣押對方的飛機,還想拿對方的技術去跟美國人換東西。這種事情放到國際上,完全有理由向我們宣戰了。」陳佈雷說到此處緊握雙拳,臉上的表情激憤不已。

    「什麼和美國人換東西?」一個參事小聲的詢問旁邊的人。

    「噓,不該你知道的別亂問。」隨後在桌面下用食指比劃了一下蔣中正的方向。

    「訓恩,我知道這些事情我們辦的不對,在這裡就不要再提了。」蔣中正心中其實已經羞慚難當,陳佈雷雖然沒有直接點名,其實卻樁樁件件說的都是自己,看來自己在這件事上一直把對方蒙在鼓裡的做法,讓這位性格溫和的頭號文膽心裡生氣了。

    「現在講講該如何補救吧,德國代辦已經打電話要求見面,我把時間定在了下午兩點。現在我們只有......」蔣中正抬頭看了看壁爐架上的座鐘。

    「我們只剩下四個小時了,必須要在之前拿出一個應對方案。」蔣中正手扶著桌沿說到。

    「總裁,我認為當務之急,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安撫那些德國飛行員。當然還有那兩個使團的聯絡官,他們的身份其實比那些飛行員更重要。你們別忘了,德國的布倫博格元帥還在法屬安南等候呢,要是我們能夠得到元帥的諒解,並且讓其幫著在德國國內疏通一番的話.....」陳佈雷說到此處望著蔣中正。

    「孔部長此前去德國訪問,與布倫博格有過一些往來,我認為他可以親自出面與其溝通。」王世傑提議到。

    「嗯,確實是一個辦法,我會與庸之談的。」蔣中正的神情稍許舒緩了一些。

    「總裁,我還有一個建議,我們可以組織起重慶的各界群眾,由黨政官員帶領,前去法國使館慰問德國飛行隊。」陳佈雷繼續建議。

    「我們要讓這些德國飛行員感受到我們的誠意,一定要讓他們相信之前的事件都是由雙方之間的誤會而造成的。要是他們不理解,我們還可以宣稱,是有人在試圖破壞中德兩國的友誼,可以把問題推到日本人身上去。」聽到此處,在場的人全都贊同的點起了頭。

    「但是,這一切必須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這也是目前最棘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我們必須要找到那個失蹤的德國飛行員,還有德國人遺失的技術情報。總裁,不知道關於這個問題,究竟有消息了沒有?」陳佈雷扶著桌面,恭敬的欠身詢問到。

    面對幕僚和心腹們充滿疑問的目光,再想到從昨晚分手後就如同斷了線的鷂子般的孔二小姐,以及早上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就渺無聲息的戴笠,蔣中正就不由自主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娘希匹!」委員長拍了桌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1
第三百三十六章 格爾哈特的最終歷險(上)

    當史博茹少校帶領著飛行員們雄糾糾氣昂昂的從朝天門碼頭登上迎接他們的法國內河炮艦時,她不會想到此前一直掛唸著的格爾哈特少尉,其實此刻就藏在距離他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不知道這些德國人在搞些什麼?慶祝之前的勝利嗎?」劉副官小心翼翼的從竹簾縫隙裡觀察著江對岸的熱鬧景象。

    他此時藏身的地方是一幢緊挨著嘉陵江岸的兩層木板樓,這塊地本來是某個川地士紳開辦的造船廠,製造在嘉陵江川江一線航行的木製平底貨船。

    國府搬遷入川之後,川陝川貴川湘的水路運輸變得愈發重要,這些航道普遍無法通行大型船舶,所以政府對木製運輸船的需求量急劇增長,船廠生意變得異常火爆起來,堪稱是日進斗金茂達三江,結果毫無意外的引來了某個國府大員的貪婪目光。

    於是船廠被軍委會以抗戰需要的名義強行徵用了,抗戰大義的名頭實在堂皇,那位士紳終究是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揣著一沓作為徵用補償金的抗戰債券黯然離開了這塊傷心地方。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船廠被徵用之後整整半年過去了,到現在卻還一直閒置在那裡沒有復產。

    「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我們,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他們遲早會順藤摸瓜找到這裡的。」吳德偉拿著一把匕首從罐頭裡挑出一塊牛肉,隨後塞進嘴裡大嚼了起來。

    「今天晚上我們就出發,我全都安排好了,兄弟們再忍耐個半天,等我們跑出去,我包管你們所有人下半輩子都吃香的喝辣的。要想繼續跟著老子當兵吃糧的一律官升三級,像老劉這種小小的中尉,到時候直接升少校。要是不願意再穿這身皮的,一概發三千大洋,回頭買上十幾畝地再娶個老婆,這日子過得...哼哼。」吳德偉撂下刺刀,隨後端起小桌上的土瓷大碗仰頭一飲而盡,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長長的酒嗝。

    「營長....啊不,應該稱呼您師長了,這日本人真的信得過嗎?」一個手下湊上前來,從小桌上拿起了煙盒。

    「什麼話,你信不過日本人,難不成連老子都信不過嗎?」吳德偉匕首上插著一塊豬頭肉,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走狗。

    「這哪裡敢,營...師長,卑職只是有些擔心,您被日本人糊弄了不是。」那個手下嘻皮笑臉的從煙盒裡抽出了兩支捲菸,把一支遞給了吳德偉。

    「就你小子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多,好吧,反正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有人想要反水也不會有好下場,我也不怕給你們亮個底子,老子現在正兒八經的是汪主席的人,只要把這個日本軍官安全帶回去...再加上這些情報資料,前面這些賞賜還只是小意思,後面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大哥,我回來了。」就在吳某人吹噓之際,一個手下急匆匆的順著樓梯跑了上來,氣喘吁吁的向他報告到。

    「打聽清楚了,現在孔二小姐瘋了一樣到處找我們,她還讓人在江湖上放了話,有告發我們消息的賞大洋五百,抓住我們中一個的賞大洋一千,要是抓住大哥您,無論死活賞大洋一萬。」

    「一萬?」邊上另一個手下驚呼道。

    「這孔二小姐硬是肯下本錢,可惜晚了,老子今晚就拍屁股走人咯。這臭娘們,為了搭上她這條線,老子下了那麼大本錢,把自己的老婆都給搭進去了,這一回老子要她連本帶利的都給老子吐出來,看看到時候她那個姨夫還保不保得住她。」吳德偉惡狠狠的把匕首插在了小桌上。

    「非常抱歉,格爾哈特少尉,作為一個軍人,我很傾佩你的勇氣和忠誠。」白根斐夫用口音嚇人的日式英語對著被捆成一團的格爾哈特說到。

    「可惜你看到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冒著危險釋放你回去,所以請你原諒。」白根坐在椅子上微微的欠了欠身。

    「你們獨國的航空技術確實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我看了這份手冊,上面的數據讓我很吃驚,相信這份東西一定會給日本海軍的航空專家們一些啟發和幫助的,這一點我要替他們向你表示感謝。另外,你在支那鄉民想要對我施暴的時候阻止了他們,作為回報,我也命令吳德偉和他的手下對你以禮相待,在這上面我們算是扯平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騎士精神,我在這裡敬你一杯。」白根端起小茶盅,得意的仰脖喝了一口。

    格爾哈特此時只穿著襯衫馬褲,五花大綁的斜倚在一堆麻袋上,嘴裡塞著一條手帕,滿臉憤怒的瞪視著面前的日本海軍軍官。

    「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是你要知道,第四...椅子窩,你也是個軍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好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很遺憾我們不得不殺了你,不過你放心,作為武士,我會讓他們給你一個體面的結局,不會讓你的榮譽受到玷污的。就這樣,撒由那拉,格爾哈特少尉。」白根站起身來,對著格爾哈特敬了個日本海軍軍禮,隨即轉身向門外走去。

    「對了,我想你一定還惦記著那個中國女孩吧,放心,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惜的是,我們也不能留著她這個證人,所以她會和你一起被處死,或許你們可以在去天堂的路上搭個伴。」看著在地板上掙扎怒吼的格爾哈特,白根哈哈大笑著走出了屋外。

    「白根中尉你來了,來來來,我們一起喝一杯。」看到白根上樓,吳德偉連忙站起來招呼道。

    「吳桑,全都安排好了嗎?」白根此時已經換了一套灰布長衫,頭戴一頂草編禮帽,看上去就像個普通文員。

    「放心,全都安排妥當了,我們後半夜上船,順著長江而下,到郭家壩登岸,再走三天的陸路,就能到達日軍佔領區了。」吳德偉拿了一個乾淨的大碗,給白根倒上了一碗白酒。

    「不能直接坐船到宜昌嗎?」白根拿起碗聞了聞,隨後放在了桌面上。

    「國府前陣子在江裡沉了不少船堵塞航道,還布設了不少水雷,要不是木船吃水淺,我們怕是都過不了巫山。放心吧,走陸路沒有什麼危險,我們只要換上國.軍制服,再加上一份孔院長親自簽字的手令,路上不會有人敢阻攔我們的。」吳德偉再插起一塊牛肉塞進了口中。

    「吳桑,他們難道不會通緝我們嗎?」白根好奇的問到。

    「不用擔心,你是不瞭解國府,他們的辦事速度不會那樣快。何況我準備好了新的身份證件,全都是真的,軍委會的大印,這年頭只要你肯花錢,什麼都能搞到手中。」吳德偉嚼著牛肉,一臉得意的炫耀到。

    「那麼就好,一切就拜託吳桑了,只要這次能夠成功脫險,我會向上級報告這次事件的過程,你會受到日本海軍的獎賞和回報的,你會發現對於像你這種對日本親善的將校,我們日本人是很慷慨大方的。」白根中尉點著頭,小心的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哈哈哈,吃菜,吃點菜,這豬肉鹵的不錯,白根中尉可以嘗一嘗。」吳德偉看到被白酒辣的只吐舌頭的白根,笑著把豬頭肉推到了對方面前。

    身體還有些不適,今天就寫這些,希望大家諒解,要是明天情況好一些的話,我會適當補償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1
第三百三十七章格爾哈特的最終歷險(中)

    「處座,這傢伙還是不肯招供,我覺得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審訊員說完拿起一旁的茶缸猛灌了一口清水,然後拿起毛巾擦起了臉上的汗。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繼續嚴加拷問,一定要從他嘴裡問出人可能藏在哪,我不相信他會一點都不知情。」重慶衛戍總司令部稽查處處長趙世瑞翻看了一下審訊筆錄,再抬頭冷冷瞥了一眼掛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的犯人,隨即轉過身走出了審訊室。

    「事情不好辦啊,抓到的這些人全都一口咬死是在執行上峰的命令。戴先生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副處長陶一珊正跟幾個手下站在門外的走廊裡抽菸,看到趙世瑞出門連忙掐掉菸頭迎了上來。

    「你們這邊的情況怎麼樣?」趙世瑞板著臉詢問到。

    「一連十幾個下來都一樣,這些當兵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看這些人是被姓吳的混蛋給賣了。被捲進這種事情,還真是夠倒霉的。」一名稽查員報告到。

    「要是再拿不出成果,倒霉的就輪到我們了。我現在就要去見老闆,你們讓我怎麼去跟他交代,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這些人都是無辜受牽連的。你是不是不想要吃飯的傢伙了?」趙世瑞當即就噴了這個手下一臉的口水,他用手指猛戳著對方的腦袋斥罵到。

    在屬下身上發洩了一通怒火之後,趙世瑞平復了一下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說到:「不管怎麼樣,上面是不會讓這些人活著走出去了,把這些人的底子全都查清楚,搞份詳細點的報告,也算是盡人力了。」

    「那戴先生那裡...」陶一珊問到。

    「老闆那裡我去說,現在就希望社偵組那邊能夠有什麼好消息了,這裡就交給老弟你負責了,有消息務必立即派人通知我。」趙世瑞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陶一珊的手臂,再環視了幾個部下一眼,隨後轉過身向著走廊的出口處走去。

    「處座這一次去見戴先生,肯定要吃掛落了,我們也要多加小心,休息了這一陣子時間已經夠了,馬上回去繼續展開審訊。」陶一珊目視著處長離開,隨後對著幾個稽查員命令到。

    「是,副處!」稽查員立正點頭領命。

    「戴先生,這是我們現在掌握的所有情況,事情看上去很不妙啊。」軍統重慶特區區長姜紹謨滿臉愁容的報告到。

    「跟您猜測的一樣,這個姓吳的確實和南京那邊有關係。他有個舅舅就在南京那邊當參議,據說很受汪主...汪精衛的器重。他本來在漢口混了個保安團的差事,家裡還開著一家商舖,漢口失陷之後,他只帶著他老婆兩個人隨著逃難的民眾入了川。他身邊帶著不少錢,加上人很聰明,平時交友廣闊又很會鑽營,很快就搭上了祥記公司的關係,一連做成了好幾筆生意。接著....不知道怎麼,孔...孔二小姐就...看上了他的老婆....。吳德偉這傢伙竟然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老婆獻給了孔二小姐,用這個辦法得到了孔二小姐的信任。因為聽說他以前帶過兵,正好祥記借調了十八師一個營的隊伍,孔二小姐擔心原來的營長不聽話,就下條子讓吳德偉頂了那個營長的職位。」

    「簡直是亂七八糟,這份東西可不能交給老頭子看。」戴雨農陰著臉,眉頭緊鎖。

    「吳德偉帶出去的那一排人,已經全都被我們抓起來了,趙處長親自在那邊盯著,應該可以問出一些什麼。」司法科的周養浩在一旁提醒到。

    「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些人都是棄子,趙世瑞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戴雨農擺了擺手,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關於吳德偉的調查報告。

    「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這整件事情裡有太多的巧合,據我判斷應該是此人臨時起意,但是他在事後的表現似乎又像是早就有所準備,這是個極其狡猾的對手,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戴雨農敲著桌案對下屬交代到。

    當軍統和憲兵隊衝入五十三團二營的駐地時,當天出任務的那個步兵排的士兵還在營房裡呼呼大睡,這些士兵幾乎是只穿著一條內褲就被如狼似虎的憲兵們繩捆索綁拖出了營房,隨即像牲口一樣被扔上了衛戍司令部的載重卡車,連夜就被送進了日後被重慶人視為龍潭虎穴的望龍門看守所。這些官兵當晚就在那裡遭到了嚴厲的審訊,特別是幾個士官和那位姜忠文排長,更是受到了反覆的嚴刑拷打。

    其實在抓捕過程中,帶隊的稽查隊組長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當時五十三團二營指揮部裡只留下了三四個勤務和值班的人員,重要的主犯吳德偉以及他的副官參謀之類的軍官全都不在宿舍裡。最終的審訊結果也證實,吳德偉其實早在下午部隊換乘卡車的時候,就已經和大部隊分開了。吳德偉帶著營部警衛班和幾個心腹部下押著兩個飛行員走了另一個方向,據他當時聲稱是要親自將這些人送往市內衛戍司令部,至於接下來如何,這些士兵裡沒有一個能說出這夥人的去向。

    這時候軍統在重慶的實力擴張才剛剛起步,雖然人員已經擴充到了五千人以上,但是真正拿得出手的卻依然還是從武漢帶去的這一幫。戴雨農此時感受到了麾下千軍萬馬,卻無一人可用的尷尬。老頭子已經發了話,要是今天午夜之前,再找不回那個德國飛行員,就讓自己看著辦。雖然話語裡沒有說什麼要自己的腦袋,但是戴雨農卻依舊止不住的背後直冒冷汗,委員長好像很多年都沒有甩過這種狠話了。

    「社偵組怎麼樣,你的那群人有沒有什麼線索?」周養浩在邊上詢問到。

    「這群袍哥已經放出話去了,他們都是地頭蛇,應該會有些收穫,問題是,時間是否來得及,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打草驚蛇,吳德偉要是下手撕票......」社會偵查組的戚組長連忙報告到。

    「委員長的命令是,必須要保證德國飛行員的安全,否則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戴雨農站起身來。

    「已經沒時間了,立即把所有人手都撒出去,主要搜查碼頭、車站、騾馬店和客棧飯店,他們有十五六個人,犯下了這種案子,正常來講不會分開行動的,何況還帶著一個德國人一個日本人,所以目標應該非常顯眼才是。我就不信沒人看到過這夥人,他們可能換了便衣,攜帶著大件的行李物品。我們已經封鎖住了重慶周邊主要的交通路口,他們應該還在這片地區,我能夠感覺到,他們就躲在這裡的某個地方,等待著機會......」戴雨農突然停了下來,隨後他猛地快步走到會議室的牆壁前,拉開了牆上覆蓋的窗簾。

    「他們一定在尋找機會離開重慶,換做你們的話,會選擇什麼途徑?」戴笠手掌拍著牆上的地圖問到。

    「他們帶著那個日本人,應該是要往日佔區的方向走,走陸路的話,一路上穿縣過市,實在太危險了。」周養浩回答到。

    「他們可以走南線,經貴陽轉向南寧,這一路上都是公路,如果他們有車輛的話...」

    「他們無法通過那麼多檢查站的,只要路上露出一絲馬腳的話,他們就完蛋了。」

    「走水路,他們一定會走水路。」一個聲音回答到。

    「誰?前面是誰說的。」戴雨農轉過頭大聲的詢問到。

    「先生,是我。」一個看上去像是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人舉起手報告到。

    「你叫什麼名字?是跟誰過來的。」戴雨農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報告先生,稽查處四科科員張偉濤,息烽訓練班第二期警政系畢業。」

    「嗯,年輕人很有朝氣,現在來說說你的看法。」戴雨農讚許的點了點頭。

    「我認為他們現在離開重慶的方法就只有走水路這一條路可行,重慶江面上每天航行的船舶何止千百,在船艙裡夾帶十幾個人,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現在我們應該命令水陸統一檢查所嚴加檢查每一條離開重慶的船隻,甚至暫時封鎖江上航線的通行....」

    「年輕人思路很活,想法是好的,還需要多加歷練啊。」戴笠連忙抬手止住了對方繼續發言。

    這種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根本不可能實現,雖然軍統的水陸統一檢查所擁有上述的權力,但是其中牽涉到的利害關係實在太大,要知道重慶魚龍混雜,軍統也有他惹不起的對象。

    「派偵緝隊出去,沿江搜索每一個可疑的碼頭、船塢和堆貨場。」戴雨農下令到。

    事發實在太突然,時間又太緊,他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希望那個德國飛行員吉人有天象吧,戴雨農走回辦公桌後,皺著眉頭繼續翻看起吳德偉的檔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1
第三百三十八章格爾哈特的最終歷險(下)

    重慶黑白兩道軍警憲特全體出動,滿世界的搜索膽大妄為綁架友邦人士的叛匪歹徒。而那位被綁架的友邦人士卻正在努力的設法自救,格爾哈特少尉並未對他目前的處境感到絕望,一個德國軍人的榮譽感以及經受過的嚴格訓練都促使他絕對不會那麼容易的向困境低頭。

    這群綁架者的身份已經證實是一夥中國的叛軍,他們準備帶著白根斐夫中尉,投靠那個由日本人扶植起來的「南京國民政府」,而那個所謂的「政府」到目前為止還未獲得包括德國政府在內的任何歐洲國家所承認。

    格爾哈特知道如果自己能夠活得跑回去,將這些事情公佈出來的話,那個「南京國民政府」就更別想獲得德國政府的認可了,所以這也是對方認為格爾哈特少尉必須被「處理」掉的原因之一,他們不可能留下一個已經獲知這起事件真相的關鍵證人。

    不過也就是因為他們認為格爾哈特必死無疑,所以也就毫不顧忌的將事情向空軍少尉闡明,或許是一種自卑心理作祟吧,他們想要在少尉面前炫耀一番,並且從少尉的反應裡獲得一些滿足感。但是很顯然,格爾哈特的反應讓他們失望了,無論是白根還是吳德偉,都沒能讓這個德國年輕軍人露出半點屈服與畏懼的表情來,他們收穫的除了憤怒還有讓他們感到些許沮喪的蔑視眼神。

    最終這些人終於找到了這位驕傲的德國空軍飛行員的一個弱點,他的騎士精神促使他不允許看著婦孺在他面前受到傷害。所以當吳德偉一夥表示準備對一同綁來的川地女孩做些什麼的時候,這個德國人只得強忍著胸中的憤怒表現出妥協與合作,以此來換取這個女孩暫時的人身安全。

    不過,現在格爾哈特已經不用再委曲求全了,他已經確信對方將會在離開之前將自己處決掉,同時還會殺害那個無辜的中國女孩。

    看得出這群人並沒有多少看押俘虜的經驗,門前的看守時不時會離開崗位一會兒,可能是偷偷跑去吃東西或者找地方吸菸,這放在正規軍隊裡是完全不允許出現的。問題是,對方有著非常豐富的捆綁經驗,至少格爾哈特少尉是從未見過這種繩索捆法,而且使用的繩索異常牢固,格爾哈特在各種硬物,家具夾角上磨了許久,卻只磨掉了一層外皮,以這種速度要想徹底磨斷繩子,將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關押他的房間以前應該是個雜物倉庫,三面都是原木的板壁,只在其中一面牆上開著一個離地足有四米高的氣窗,大概有兩本雜誌那樣大小,上面還裝著木製柵欄,像德國空軍少尉那種個頭,想要從這個小洞裡鑽出去根本就沒有可能。

    綁架者在房間的牆壁上掛了一盞煤油燈,燈火還算明亮,便於門外的看守從門縫裡觀察房間裡的情況。是的,那扇房門上有一條很大的裂縫,看上去是用什麼刀斧之類的工具劈開的,除此之外房門上還橫七豎八的留下了不少利器砍鑿的痕跡,不知道這裡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格爾哈特以前接受過一些逃脫方面的技巧訓練,但是此刻他一連考慮了好幾種方案之後,卻發現沒有一種是可以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使用的。誰會想到自己會落到一夥完全不遵守日內瓦條約的中國叛軍的手裡啊,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這份條約都還是一個問題,再說歐洲那邊也從來沒有這種五花大綁的花樣,最多是用細繩綁住雙手和雙腳,要不就索性帶上手銬腳鐐。

    努力折騰了半天,德國空軍少尉依舊找不到辦法逃脫。但是格爾哈特胸中並沒有失去希望,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機會,無論如何他都會回到自己的戰友身邊,他還要繼續駕駛戰鬥機,翱翔在德意志的藍天。

    晚飯時,看守拿來了一塊硬麵餅和一碗水,格爾哈特根本連碰都沒去碰。在他強烈的要求下,看守鬆開了他身上的綁繩,由兩個叛軍監視著,來到樓下的廁所解手。

    在回到牢房的路上,他再次遭遇到了白根,現在那位日本海軍中尉打扮的就像一個中國平民,與格爾哈特擦肩而過的時候,日軍中尉還提起禮帽微微致意,德國少尉則對著樓梯啐了一口唾沫表示回禮。

    「哼,狂妄的白種人。」白根望著格爾哈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提著長衫下襬繼續走下樓去。

    回到牢房門前,看守給格爾哈特重新上了綁繩,因為五花大綁的實在太複雜,嫌麻煩的看守這次只是簡單的截短了一截繩子,反綁住了空軍少尉的手腕,隨後一把就把他推進了那間房間。

    回到房間內,格爾哈特赫然發覺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看對方的穿著他一眼就認出,就是那個和他一起被綁架的中國姑娘。

    「你怎麼樣?他們沒有傷害你吧。」格爾哈特走到女孩身邊蹲了下來。女孩的衣服還很完整,臉上也沒有什麼傷痕,除了受了些驚嚇之外,看上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那個日本飛行員的信譽倒還是有一些的,格爾哈特稍稍鬆了口氣。

    張瑞鳳也被繩索困得結結實實的,嘴裡還塞著一塊破布。當她看到格爾哈特之後,就如同看到了親人一般,眼淚如同泉水般往外直湧,她還掙扎扭動著想要坐起身來,因為嘴被堵著說不出話,只能嗚嗚作聲。

    「不要怕,有我在這裡,放心,我的上級一定在想辦法找我,他們一定會把我們就出去的。」格爾哈特也不管對方究竟聽不聽的懂,用儘可能溫和的語氣安慰著對方。或許是格爾哈特表現出的沉穩態度,亦或者是聽出了德國少尉話語中的信心,川妹子總算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雖然她停止了哭泣,卻開始用那雙哭紅了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德國年輕人。

    「格爾哈特,記得嗎?格爾哈特。」格爾哈特笑著向著對方擠了擠眼,隨後就在女孩身邊坐了下來。女孩不能回話,只能眨著眼睛點了點頭,表示她還記著這個名字。

    她總算是坐起了身來,卻因為重心沒把穩,一下子向側面倒了下去,結果正好靠在了格爾哈特的身上。川妹子的臉頓時漲的通紅,一天摸爬滾打下來,汗水混雜著軍用古龍水,德國飛行員身上那股濃郁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讓這位還未出閣的少女頓時就失去了方寸。

    格爾哈特也是第一次與一個東方女性靠的如此之近,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初哥,在巴黎與同中隊的幾個損友也曾經花天酒地過,但是此刻面對這個楚楚可憐的少女時,卻讓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緒,就像心臟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有一種帶著酸澀味道的悸動。

    德國空軍少尉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就像剛做了一個4G的過載機動,他還從來沒有在地面上有這種感覺,德國空軍少尉此刻表現的就像個還未畢業的中學生一樣,喉嚨發乾呼吸緊張。

    雙方的肩膀倚靠在一起,卻都沒有想要讓開的想法,兩人就這樣在明亮的煤油燈火下相互依偎著,感受著這難得的祥和與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牢房的門被重重的推開了,劉副官帶著六個人走了進來,每三個人控制一個,把格爾哈特與張瑞鳳從地板上拖了起來。

    「看來你們兩個的感情很不錯啊。」劉副官背著手在兩人面前來回走了一圈。

    「很抱歉,兄弟也是奉命行事,吃人家的飯就要替人做事,誰讓你這樣倒霉,招惹到了日本人呢。現在是那個日本人一定要殺掉你,到了閻王爺那裡若是問起來,有冤報冤,可不關兄弟的事情啊。」劉副官說完對著手下一撇頭。「堵上嘴帶走。」

    一個手下隨手掏了塊破布塞住了格爾哈特的嘴巴,隨後幾個人用力押著格爾哈特兩個向著門外走去。這幾個人是吳德偉收買的營部警衛班士兵,平日裡大魚大肉的養著,個個高大魁梧,很是有一把子力氣,所以無論格爾哈特如何的奮力掙扎,都無法掙脫他們的掌控,最後還引來了對方的毆打,狠狠的兩拳錘擊在格爾哈特的後肋,空軍少尉頓時痛苦的蜷曲起來,下肢幾乎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只能任憑對方架著他前行。

    此時天色已晚,天上月色明亮,嘉陵江中升騰起了一陣陣霧氣,大江兩岸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燈火之中,江對面渝中區此時更是繁星點點如同夢幻一般。

    格爾哈特和張瑞鳳被挾持到了江邊,可以看到此時船廠的小棧橋邊已經停放好了幾條舢板。

    「白根中尉,一定要這樣做麼?要是日後被人查出來的話...」吳德偉笑著用日語對身邊的白根說到。

    「吳桑,這個德國人必須死,他看到的秘密實在太多了。我們不能讓他向德國政府告發我們的事情。」白根斐夫態度堅定的回答到。

    「我看,主要還是關於你曾經被俘的這件事吧。」吳德偉微笑著說到。

    「吳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侮辱一個大日本帝國軍官嗎?」白根被戳中了痛腳,他大聲的呵斥道,但是他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色厲內荏。

    「沒有什麼意思,白根少尉,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我身邊的這群兄弟了,如果不得到一些保證,我怕兄弟們會擔心啊。」吳德偉沉下臉,雙眼冷冷的看著白根。

    「吆西,吳桑,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說吧,你究竟想要些什麼。」白根板著面孔,語氣卻變得委婉了起來。

    「一份你簽字的保證書,然後在皇軍那裡...聽說你的父親是日本國的高官,是不是可以介紹一些有實力的日本朋友給我認識認識。放心,到時候我忘記不了你的好處,大家都得利,一起發財。」吳德偉換了一副笑臉,開始蠱惑起日軍中尉來。

    「你能保證不會向任何一個人透露這件事?」白根還有些懷疑。

    「放心,我這個人最講信用,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那你的那些手下。」

    「我的人都聽我的,他們不敢出去胡說。」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但是一旦發現你騙我,你知道我的背景。」白根惡狠狠的威脅到。

    「那麼成交嗎?」吳德偉笑嘻嘻的伸出手問到。

    「嗯。」白根無奈的伸出手與對方握在了一起。

    幾名馬弁把格爾哈特他們拖到了江灘上,此時正值漲潮,岸邊的礁石已經被淹沒了一半。

    「讓我再檢查一下。」劉副官走到兩人的身後,檢查了一下綁繩,隨後對著兩個手下點了點頭,隨即一個麻袋就套在了格爾哈特的頭上,馬弁們按住他的腿腳,隨後把他整個裝進了麻袋裡。

    「你們幾個快上船,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劉副官對著幾個手下吩咐到。

    「長官,你一個人能行嗎?」一個手下還想賣乖。

    「囉嗦什麼,要不你來?」劉副官從後腰抽出了一把刺刀遞了過去。

    「不不不,還是您來,我這不是怕您累著了嗎?」

    「滾蛋,別妨礙老子幹活。」劉副官抬腿一腳踢在那個馬弁的屁股蛋上。

    看到幾個手下跑遠,劉副官顛了顛手裡的刺刀,走到掙扎扭動的麻袋邊上,俯下了身去。

    「解決了嗎?」看著小步跑過來的劉副官,吳德偉關心的詢問到。

    「我辦事您還不放心,保證乾淨利落,等到這片潮水一漲,到時候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來。」劉副官湊在一個馬弁手中的手電下,拿著塊破布擦拭起沾滿鮮血的刺刀。

    「嗯,辛苦了老劉,等到了南京,我給你一個團長。」吳德偉滿意的點頭說到。

    「多謝師座栽培,只要你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劉副官連忙立正向吳德偉敬禮。

    「都是自家兄弟,還說這些干甚麼。」吳德偉得意的笑著說到。

    十幾人分乘三條舢板,悄悄的向著嘉陵江心划去。潮水開始漸漸上漲,很快就淹到了裝著格爾哈特的麻袋邊上,此時兩隻麻袋靜靜的躺在那裡,裡面的人已經不再掙扎扭動。

    突然幾個人影從江岸上悄悄的摸了過來,他們沿著江邊的岩石小心的搜索著,很快就發現了扔在礁石邊的麻袋。

    「在這裡。」一個人小聲招呼起同伴,隨即一群人全都圍攏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抬起麻袋向著岸邊高處攀去。

    在微弱的手電筒光的照射下,一個人影掏出匕首割斷了麻袋的捆繩,隨後解開了麻袋口往裡觀看。

    「放心,你已經安全了。」另一個人影蹲在麻袋旁用標準的德語說到。

    「沒想到那個男人說得都是真的。」格爾哈特眯著眼看著對方。

    「能夠再見到你實在太好了,李先生。」德國空軍少尉開心的笑了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1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元首的回應

    柏林,一九四零年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三點,德意志帝國總理府元首辦公室。帝森豪芬少校倚靠在門前接待處的辦公桌沿,翻看著當天下午的日程安排。這位副官此刻胸前佩戴著剛獲得的一級鐵十字勛章,這是為了表彰他在過去半年內在元首大本營的優異表現,而由徐峻親自給他頒發的。

    作為一個貼身參謀副官,他基本不可能有直接上戰場殺敵的機會,能夠獲得這枚勛章完全是出自元首的個人決斷。不過這時候沒人會在這個問題上挑刺,這位年輕副官的表現有目共睹,無論是元首大本營還是帝國統帥部,帝森豪芬獲得了大部分高級指揮官的讚許與認可,不少人確信這個年輕人必定會前程似錦飛黃騰達,前提是他不在元首面前失寵的話。

    「有這種事?」坐在門外沙發上等候的空軍參謀長耶順內克突然驚呼起來,在安靜空曠的走廊中,聲音突兀而響亮,立即引來了在周圍等候的將領官員們的注視。

    「抱歉。」空軍參謀長連忙向周圍的同僚們致歉。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海軍準備組織一次環球航行,我想元首這次召見我們,說不定會提起此事的。」格萊姆穿著新訂製的空軍將領常服,肩上佩戴著空軍上將的軍銜,他湊在耶順內克身前小聲的回答到。

    「據我所知,似乎和元首的東亞計畫有關,好像前一陣子派往法屬印度支那的特遣飛行大隊出了一些問題,空軍參謀部有這方面的消息嗎。」

    「空軍司令部目前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因為情報被封鎖了,現在只有少數人能夠知情,比如那一位。」格萊姆衝著帝森豪芬的方向努了努嘴。

    「如果元首想讓我們知道,他會告訴我們實情的,格萊姆,我們現在是元首的空軍。」耶順內克豎起手指,提醒格萊姆要謹言慎行。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了,希姆萊倒退著走了出來,在門口對著屋內再次點頭致意,等房門完全關上黨衛隊帝國總領袖這才轉過了身。

    「你好,艾瑞克,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希姆萊沒有去接等候一旁的副官遞上的軍帽,他從馬褲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擦起額頭的冷汗。

    「部長先生,是個好天氣。」帝森豪芬把日程表放回文件夾,隨後態度溫和的向希姆萊致意到。

    「是啊,只是有些熱,再見,艾瑞克。」希姆萊把手帕塞回褲袋,從副官手裡接過軍帽戴好,隨後對著帝森豪芬點頭告別。

    「再見,部長先生。」帝森豪芬恭敬的欠身致意。

    「對了,艾瑞克。」希姆萊停下腳步。

    「有什麼事情嗎?部長先生。」

    「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到我家來吃晚飯,我妻子一直很惦記你,佩比也很想再見到她的艾瑞克哥哥。」提起他的小女兒,希姆萊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溫馨的神情。

    「我晚上八點之後有空。」帝森豪芬笑著回覆到。

    「那就定在八點半,你認識去我家的路,那麼晚上再見。」希姆萊對著帝森豪芬再次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帶著他的四名副官和警衛快步離去。

    第三帝國元首徐峻,端坐在辦公桌後,右手支撐著下巴,低頭閱讀著放在面前的報告。

    「我們目前能夠快速調動的只有傘兵部隊,但是現有的數量明顯不足以支撐大規模的作戰行動。新組建的傘兵部隊訓練的怎麼樣了,裝備情況又是如何,到目前空軍還沒有一份確切的數據報告交上來。」徐峻翻過了一頁文件。

    「我的元首,我對這方面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以前一直是戈林親自負責的,我們...」耶順內克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也就才當了幾個月的空軍參謀長,一直在忙著英倫戰役的作戰指揮協調工作,再說下屬部隊的基礎建設也不是他這個參謀長職權範圍內的事情。

    「斯徒登特將軍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徐峻抬眼看了看耶順內克。

    「傷勢已經痊癒了,現在正在做康復治療之中。」耶順內克回答到。

    「如果可能的話,讓他到柏林來一次,我現在需要有經驗的指揮官給我一些意見。」徐峻拿起桌上的鋼筆,在那份文件下欠了名。

    「空軍在月底前可以獲得三百七十架最新型的戰鬥機,我完全支持你們的意見,擴大航空學校的招生規模,燃料和物資供應方面,應該可以得到保證。現在我們有一大批有經驗的飛行員等待退役,我們可以延長他們的服役時間,調入各飛行航校成為教官,至於延長的服役時間麼,就先暫定為兩年吧。」徐峻把那份文件推向了耶順內克。

    「還有,德國海軍將在十月份組織一次環球航行,第一站選在美國東海岸,空軍方面需要準備一支觀察團隨行,主要任務是瞭解沿途各國的空軍發展情況,進一步評估這些國家的空軍實力。格萊姆,我希望你可以作為觀察團的領隊,具體的團員人選由你來挑選,這兩天給我列一份名單出來。」徐峻對著格萊姆說到。

    「德國空軍的發展速度正在逐漸加快,我們已經獲得了英法兩國最尖端的航空科技,我們有了最優秀的設計師,動力專家,最先進的航空材料和生產加工工藝。可以預計到,未來將會有更新更強更優秀的飛機不斷的被製造出來。而目前唯一制約空軍發展的,就是操作這些武器的人員以及眼界開闊的指揮官。我對你們的這次出行結果充滿期待,所以格萊姆,你肩上的責任很重,希望你能夠對此重視起來。」徐峻劃亮了火柴,點起了雪茄。

    「遵命,我的元首,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格萊姆板著他那張苦瓜臉,恭敬的欠身表示服從。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退下吧。」徐峻放下雪茄,對著兩人擺了擺手。

    「嗨,萊因哈特。」兩人連忙站起身來,舉手向徐峻敬禮。

    徐峻看著兩人點點頭,翻了翻手腕錶示還禮。

    「我的元首,魏爾勒將軍在外面等候。」兩位空軍上將離開後,帝森豪芬打開門走了進來。

    「艾瑞克,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徐峻沒有搭話,他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文件。

    「我想布倫博格元帥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您不是已經給了他全權負責的權力了麼。」一看徐峻手上文件的封皮,帝森豪芬就知道徐峻問的是哪件事情。

    「不是這個意思,你有沒有覺得,或許我當初的想法是錯的。」徐峻手持雪茄,吐出了一團煙霧。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元首。但是我一直都堅信,您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為了德意志帝國的復興,或許在途中會遭遇到一些挫折,但是在您的帶領下,第三帝國必定會獲得最終的勝利。」帝森豪芬挺著胸一臉嚴肅的回答到。

    「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些,艾瑞克,請魏爾勒將軍進來吧。」徐峻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笑著對帝森豪芬說到。

    「遵命,我的元首。」帝森豪芬點頭受命。

    「我的元首。」魏爾勒大步走到徐峻的辦公桌前,靴根一撞立正敬禮。

    「請坐,魏爾勒,先來杯茶吧。」徐峻從辦公桌旁的木製茶几上拿起了茶壺和兩個乾淨的茶杯。

    「謝謝,我的元首。」魏爾勒坐下身,欠身致謝到。

    「好吧好吧,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要知道這件事已經讓我煩透了。」徐峻把茶杯推到了魏爾勒的面前。

    「這只是一個意外,我的元首,您根本不應該為了旁人的錯誤而懷疑自己的判斷。您是帝國的元首,可以隨時調動起上百萬的軍隊,輕易的碾碎一個國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膽敢藐視您的權威。」魏爾勒恭敬的說到。

    「你不瞭解那個東方古國,以及他們現在的那位領袖。」徐峻搖了搖頭,隨後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我已經命令德國代辦處的費舍爾向對方提出抗議。在事件的處理上,我們絕對不能讓那些人牽著鼻子走,我們要奪回主動權。我已經命令裡賓特洛普與英法兩國政府展開交涉了,在這件事情上,兩國已經明確表示會站在德國這一邊。」

    「我的元首,你準備封鎖英法殖民地所有通往中國的交通線?這對中國的打擊會不會太嚴重了?」魏爾勒皺起了眉頭。

    「這樣一來的話,日本人會非常高興我們這樣幹,恐怕他們還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把我們拖向他們這一邊。就像您說的,日本人對東南亞殖民地的野心已經表現的越來越明顯了,我剛和英國大使通過電話,他表示英國政府對南亞的危機很憂慮。」魏爾勒匯報到。

    「他們想要擴大在新加坡的駐軍規模,還請求我們支援一批火炮裝備,他們需要新型戰鬥機、遠程轟炸機和海軍巡邏機。張伯倫首相還請求我,如果可能的話,是否能夠調動一支德國陸軍裝甲部隊前去支援當地的防禦。」徐峻撓著眉梢說到。

    「如果要是使用裝甲部隊的話,當地適於作戰的區域似乎只有馬來半島中部平原,那裡有很完善的公路交通網。」魏爾勒顯然查閱過當地的資料。

    「所以我還在考慮,是否有這樣做的必要,不過英國人這段時間倒是下了很多訂單,他們真的很急於重建本土陸軍,以此加強對殖民地的控制。」徐峻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地圖冊,翻到了東南亞地圖那一頁。

    「現在中國國民政府的對外交通全都處於英法殖民地當局的掌控下。主要是英屬緬甸境內的滇緬公路、以及法屬印度支那聯邦境內的滇越鐵路與公路,在九月初失去南部沿海港口之後,他們只能倚靠陸上交通來維持對外的聯繫了。」徐峻皺著眉頭說到。

    「我不會徹底切斷這些交通線,就像你前面說的,這對中國的損害會很嚴重,特別是現在他們正面臨著最糟糕的局面時,這種行為很容易讓中國人以為我們是在落井下石,更可能引發整個中國社會對我們的反感,我們會因此失去之前與這個國家的官員和人民之間建立起來的信任與友誼。但是,我也不能放任某些人對德國隨意做出挑釁,我們必須要拿出符合目前德國身份的姿態來,要讓對方以後在做蠢事之前會好好考慮考慮,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將是絕對無法承受的。」徐峻這次真的是被國府內部的腐敗與混亂給氣著了,雖然他對那段歷史研究與認識很深,但是當他真正面對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實時,依然感到無法坦然的去接受。

    「英國和法國提供了詳細的資料,我決定對這十五家公司的貨物進行禁運,對外解釋可以是進行公路運力整合調整,也可以是例行稅務檢查,反正隨便什麼理由吧,有些人必須要接受一些教訓。」徐峻將一張文件遞給了魏爾勒。

    「我的元首,這個是。」魏爾勒疑惑的望著徐峻。

    「這些公司全都是屬於中國國內兩個上層家族的產業,可以說這些人掌控著這個國家大部分的政局。所以如果他們足夠聰明的話,一定會知道該如何進行補救。我相信這一次布倫博格元帥的出訪一定會不虛此行的。」徐峻冷笑著合上了桌上地圖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1
第三百四十章 覺悟

    短暫卻激烈的歐洲戰爭結束了,兩大歐陸巨頭先後轟然倒下,德意志帝國浴火重生,德國人終於完成了祖輩們的夢想,端坐在了歐洲霸主的寶座之上。這次卻沒人再評論這將是一次短暫休戰的開始,上次說這話的烏鴉嘴費迪南.福煦雖然沒能活著看到戰爭重新爆發,他的那套論點卻引起了後人的關注,這一次受到警醒的是德國人。

    換做希特勒是不可能有這種覺悟的,偏執與自大矇蔽了他的神智與眼光,自欺欺人的種族主義思想所帶來的民族凝聚力與高昂的民心士氣,使得希特勒變得愈加狂妄,他逐漸開始拒絕接受一切不符合他心意的想法,最終在他身邊只剩下一群只會阿諛奉承趨炎附勢之徒,唯一的幾個聰明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展露個人真正的想法。

    希特勒一直在用各種手段「賄賂」自己的人民,用耀眼灼目的政績獲取德國民眾的信任,當德國國內大多數公民都認可了他和他的政黨之後,他成功的將自己與這個國家劃上了等號,元首即是德國,元首即是國家。現在徐峻繼承了這個稱號,他是元首,他矣即是德國,服從他的命令是德國人的天生義務,所有人都毫不懷疑,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在為國家服務。

    這種思維在德意志人心里根深蒂固,每一代德國人從小就被灌輸,他們是國家的一份子,是集體的一員,為國家服務就是他們的使命,任何試圖逃避這種義務的人都是孬種渣滓懦夫。

    德國人從骨子裡鄙視那些想盡辦法逃避個人義務的傢伙,恰恰這些人往往都帶有非日耳曼血統,這似乎從側面再次驗證了納粹的那套漏勺般的血統理論,但此時沒多少人去思考,或者是刻意忽略了,日耳曼人中其實一樣有大量的無恥惡徒。

    徐峻在此前的一週內一連簽署了十幾份處決令,人數最多的那一批,被下令處決的足足有三十七人,這些人裡有在戰爭中違反軍規故意殺害平民的陸軍士兵,有集體縱火搶劫的黨衛隊員,還有意圖侵佔貪墨帝國繳獲物資的後勤軍官,更有私下裡意圖巧取豪奪佔領區廠礦財物的政務官員。

    至於其他涉及到德國軍政人員在佔領區當地犯下的諸如強姦、傷害與搶劫之類的刑事案件,也全都受到了軍事法庭與人民法庭最為嚴厲的審判。相比之下軍事法庭其實還略顯溫和了一些,送上人民法庭的那些罪犯才真叫淒慘,可能覺得這樣可以討好偉大的元首,法官們都是想法設法往死罪上判的。

    這些審判與處刑大都是在大庭廣眾下執行,此舉不但受到了廣大佔領區民眾的感激,同時也得到了德國國防軍各級軍官士兵一致的支持與歡迎。軍人們普遍認為這些垃圾是在玷污無數戰友用鮮血和生命換取的榮譽,是在敗壞第三帝國與偉大元首的名聲。上帝可以作證要不是必須遵守帝國法律,他們很樂意親手讓這些混蛋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地獄。

    德國和英法政府都把恢復社會穩定放在了目前首要的位置,一批新出台的政策與法規都是圍繞著這個目的而制定的。國家安全也成為了戰後人們感興趣的問題,不過現在有德國人願意在後面背書,安全問題倒也變得不是那麼緊迫。

    法國和英國都開始出現了一些和平主義言論,認為此次戰爭的失敗,正好揭露了那群無恥的戰爭販子的真實面目,人民需要的是溫暖的房屋與面包,而不是轟鳴的坦克與槍炮。

    法國巴黎在德法城市交接儀式之後,市民們自發組織了一場慶祝遊行,在遊行隊伍裡有一些雷諾政府時期擔任公職的法國前官員公然宣揚,法國應該審判那些挑起戰爭的戰犯。這次戰爭是法國先向德國宣戰的,不是嗎?要不是那些滿腦子都是戰爭的愚蠢政治家,法蘭西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為了維持法蘭西的光榮,必須制止政府窮兵黷武試圖重建武裝的企圖,法國人要團結起來,為了和平安寧的生活而抗爭。

    對於可能會出現這種言論,英法兩國早就有了充分的認識,戰爭結束之後會出現厭戰與反戰情緒很正常,畢竟人們過慣了和平的日子,沒有誰會喜歡殺戮的。

    但是目前這些言論卻有些出格了,兩國的情報組織開始懷疑這一系列事件背後是有人在推動,他們甚至請求與德國情報機構加強合作,因為對付這種地下組織,黨衛隊與蓋世太保最有經驗,至於背後是否隱藏著其他國家的陰謀,這就要看軍情六處和奧丁之眼的能耐了。至於法國普通情報局,這伙傢伙在戰爭中被徹底打散架了,現在還有六七百人混在戰俘營裡等待辨識,眼下連組織建制都還沒恢復呢。

    歐洲幾個參戰國現在都陷入了千頭萬緒的戰後秩序重建工作,回頭看德國本土,也一樣有著一大堆問題需要馬上解決。

    希特勒之前的國家經濟建設,全是建立在大量軍工賬單和組織民眾無償勞動上的,事實上在39年左右,德國的經濟發展速度已經開始放緩,當然這些情況普通百姓是不會發現的。

    不過問題是現在在納粹黨內部有不少人依舊沉醉在以往耀眼的成績上,或者是他們根本就沒興趣瞭解這些,包括希姆萊在內,納粹高層幾乎沒有一個真正理解國家經濟發展的,反而在爭權奪利方面倒稱的上是專家成片。

    德國倚靠重建軍隊所帶來的大量軍工物資訂單,重新建立起的龐大的產業體系,而這些用來支付賬單的款項,卻大都是來自海外投資的貸款。可是這樣說,希特勒的德國實際上是靠借來的錢建設起來的,而借款的來源多種多樣,除了國內一些老牌的財閥巨頭還有大批的海外金融投資機構。

    那時候的海外資本受到了金融危機的打擊,正需要找個地方療傷補血,他們都很看好德國這塊肥肉,擁有完整的工業體系,還有很不錯的礦產資源,更有無數廉價而又技能專業的勞動力,而且領導人還有些歇斯底里,看上去絲毫不懂經濟。

    最開始出手的是美國人,隨後就連英國人也加入了,前者是為了獲得一個介入歐洲經濟事務的跳板,而後者則純粹天性喜歡攪屎,準備以此坑一把有些蠢蠢欲動的法國,讓那群高盧公雞難看的。

    沒人料到希特勒會幹的如此出色,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一個嶄新的德國出現在人們面前,德國人不會知道這一切表象背後隱藏的交易,只會將其歸功於偉大的元首的英明決定。等到那些金融家們察覺到德國民族主義的危險性時,一切都已經注定,歐洲即將面對重新武裝起來的日耳曼鐵蹄。

    希特勒為了維護他的權威,始終把維持國內民眾普通的生產生活秩序視為最重要的目標,甚至不惜大肆掠奪整個歐洲,為的就是讓德國人民感覺到生活質量的提高,以此維持納粹的統治穩定。如果每一個人都享受到了戰爭帶來的好處,那麼還會有誰會站出來反對戰爭呢,沒人會傻到站在大多數人的對立面。

    歷史上德國出現普遍的反戰情緒,甚至佔領區出現反抗組織,也都是到了戰爭中後期,德國接連幾次慘敗,精銳部隊大量傷亡,國內城市屢遭英美轟炸,國家整體戰略頹勢已現之後。哪怕是日後致力於剷除希特勒的那群反希特勒集團分子,在德國如日中天之際,還不是照樣是興高采烈的高舉右臂大喊希特勒萬歲,一邊吃著從法國掠奪來的奶酪,一邊抽著從比利時搶來的香菸。就算是到了東線戰爭全面爆發之後,在斯大林格勒失敗之前,他們又有哪一個站出來說德國人民受到了希特勒的欺騙呢。

    人們的思想,是會隨著環境的改變而轉變的,所以徐峻隨時都保持著警惕,不允許歷史上的悲劇再次發生。他相信只要他能證明自己有能力帶領著德國走向勝利,並且不做出納粹歷史上干的那些蠢事的話,他就永遠會是德國最偉大的元首。

    他即是帝國,他即是德意志,他的命令代表了所有德國人的意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3:32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施道芬伯格

    法國土倫軍港裡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法國艦隊正準備與德國地中海分艦隊組織一次聯合演習,此刻這個地中海沿岸最高等級的海軍基地,已經集中了德法兩國海軍艦艇中的一大半的主力,光是大型戰列艦就聚集了五條之多,各類輕重巡洋艦和驅逐艦更如同過江之鯽。

    法國人從來都不會放棄嚇唬意大利佬一把的機會,黎塞留號為首的法國核心編隊在當月已經數次強行抵近西西里,惹得意大利海岸防禦部隊雞飛狗跳一夕數驚。

    自從和德國關係搞僵,乃至於被狠狠陰了一把之後,偉大的墨索里尼閣下看上去似乎失去了銳氣,無論此時法國人如何囂張挑釁,意大利艦隊卻依舊堅持著抱頭龜縮在軍港之內,三軍上下好像完全沒有了脾氣。意大利海軍的這種反常反應立即引起了奧丁之眼的注意,這實在是不符合那位當世凱撒的性情,德國在意大利的情報機構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意大利方面似乎正在預謀著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他們的陸軍主力軍團正在從意法邊境撤退,並且開始向著半島東部集結遷移。

    法國和德國的這次聯合演習有很明確的針對性,對外聲稱是兩國海軍在軍事指揮與技術上的交流,實際上就是為了緊緊盯死西班牙與意大利,一旦發生突發的意外情況,這支艦隊將會是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的干涉力量。

    徐峻已經不能再容忍巴爾幹半島諸國再搞出問題了,這些相互之間關係錯綜複雜的民族國家,成事不足敗事卻大大有餘。這一堆雞肋國家聯合起來構成了一個混亂的大泥潭,在下一次戰爭爆發之前,德國絕對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寶貴的兵力與精力。德國統帥部和陸軍司令部一致認為,應當在危機剛爆發的那一刻,採取雷霆一擊將禍根直接扼殺在襁褓裡。現在德軍在奧地利邊境已經集結起了一支快速反應集群,為的就是監視亞平寧一線的動靜。

    不過目前的進展還算是順利,那部分歷史上就曾經投靠德國的國家,在這個時空依舊先後向德國遞出了橄欖枝,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已經明確提出了加入歐洲新秩序的意向,雖然他們對納粹的那一套理論並不十分感冒,但是他們更擔心北方那位強悍鄰居的威脅,他們仇恨蘇俄更甚於厭惡納粹,那頭紅色巨熊的每一次喘息都會讓他們肝膽俱碎。

    徐峻的德國此時已經佔據了歐洲的主導地位,從政治上來講已經不再需要拉攏那群巴爾幹小國了,他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像歷史上那般把他們拉進自己的聯盟裡,要知道這些國家各自內部的問題成堆,相互之間矛盾重重,必須有一個足夠強勢的盟主才能把他們聯合在一起,但是這個盟主絕對會當的非常非常疲累。徐峻準備和英法兩國的領導就此問題進行一次會談,依照他的觀點,這些巴爾幹國家很適合作為緩衝帶,但是他很擔心直接拉攏這些小國,最終會成為聯盟的一種負累。

    這其實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了,這些國家並不能提供多少德國所需要的資源,他們甚至連自己國內的商品供應都存在困難,很多貧困地區的主導經濟依舊還是古老的農業。他們不像匈牙利和波蘭有大批可供灌溉開墾的農田,也沒有大量的草場可供發展畜牧業,雖然各國已經致力於基礎工業的發展,但是無論是技術還是規模上在歐洲只能歸為三流產業。想要扶植他們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與資金,先不說歐洲各國還在忙著各自重建,就光看目前的局勢發展,歐洲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等著他們升級完產業。這些弊端導致徐峻一直都無法下定決心拍板,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再看。

    「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在目前這種關鍵時刻離開歐洲,確實是讓我感到有一些遺憾,但是元首的命令是絕對不容置疑的,作為一名德國軍官,我們必須堅決的服從與執行。」站在土倫港的一處外延棧橋上,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上尉手扶著腰間的皮帶,神情堅定的對著同伴說到。

    「於是你就這樣帶著一個行軍包趕過來了?」賓茲.霍恩上尉笑著撣了撣頭髮上的塵土,重新戴上了軟頂戰鬥軍帽。

    「很高興能再次和你共事,霍恩上尉。」施陶芬伯格對著霍恩笑著說到。

    「我也很高興能夠與你共事,伯爵大人。」霍恩向著對方俏皮的擠了擠眼。

    「你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好吧,這就是我們要乘坐的大傢伙麼?我之前看過她的圖紙,這輩子還從沒見過個頭這麼大的飛機呢。」施陶芬伯格不太喜歡別人拿他的爵位開玩笑,他連忙想辦法轉移開了話題。

    「當然,德國最新型的遠程水上運輸機,他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維京」,我總覺得應該叫他「巨人」或者「飛翔的快帆船」之類的。」霍恩上尉幫著施陶芬伯格提起行李,帶著對方向著巨大的水上飛機走去。

    「我們今天下午就出發,從這裡直接飛開羅,然後住一晚,明天一早直飛印度的孟買,如果途中順利的話,後天下午就能到達西貢了,你的行李就先放在飛機上,等一會我帶你去土倫港的法國海軍軍官餐廳,那裡二十四小時提供各種美味佳餚。」霍恩上尉熱情的介紹到。

    「人員和裝備都已經到齊了嗎?」談論起任務,施陶芬伯格立即進入了角色。

    「都已經到齊了,等會兒我就給你一一介紹,這一次你是指揮官,我的任務是全力配合你的指揮。」霍恩上尉提著施陶芬伯格的行軍包,熟練的跳上了連接機艙與棧橋的跳板。

    「要小心,這裡會有些搖晃。」霍恩上尉提醒道。

    施陶芬伯格伯爵,這位在第三帝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叛國者」,直到二十一世紀他的所作所為依舊充滿了爭議,有人把他視為捨身抵抗野蠻納粹的英雄,但也有大批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倖存者把他視為背叛祖國的叛徒。但是在四零年的這個時候,這位伯爵是一個堅定的納粹支持者,而且毫無疑問的是帝國新元首最鐵桿的支持與崇拜者之一。

    施陶芬伯格出身高貴,世襲施陶芬堡伯爵頭銜,除此之外他個人還有一個額外的申克(也就是總管)的世襲稱號,施陶芬堡伯爵家族歷史古老悠久,人才輩出,堪稱是名門望族的典範。魏瑪共和國時期,為了平息民眾的對貴族階級的憤怒,政府下令剝奪了所有德國貴族的特權,並立下法令,德國自此之後再也不授予任何人貴族名號。原本的貴族們只允許在姓名中冠以世襲的貴族稱號這項權力用以彰顯各自家族的榮譽,比如施陶芬伯格的全名就應該是克勞斯.菲利普.瑪利亞.查士丁尼.申克.伯爵.馮.施陶芬伯格。

    年輕的伯爵從小就對上次大戰中德國的戰敗耿耿於懷,由於高貴的身份,他十八歲就加入了其家族傳統裡男性成員必須加入的德國陸軍第十七騎兵團,而後他又進入德累斯頓步兵學校進行深造,接著又在漢諾威騎兵學校學習騎兵指揮戰術,隨即進入了柏林軍事學院,並且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最終被分配進了第六裝甲師擔任二等參謀官。

    因為容克貴族軍官私下之間的密切聯繫,他很快就被調入了陸軍司令部鍍金,在那裡他展示出了很優秀的行政管理能力,差一點就被推薦為當時擔任陸軍總司令的布倫博格的副官。但是他嗅到了這項任命裡的陰謀氣息,當時就堅決的拒絕了這項任命。此事背後的策劃與推動者是以時任德國陸軍參謀長的貝克將軍為首的那一夥人,這些人以為這位伯爵天生就該是他們的盟友,因為希特勒在軍隊中藐視與厭惡舊帝國的貴族是出了名的。

    他們哪裡想得到這位伯爵大人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堅定的納粹擁躉,年輕的施陶芬伯格對納粹宣傳的那套理論堅信不疑,並且認為希特勒就是那個有能力重建德意志榮光的偉人。在入侵波蘭問題上他更是高舉雙手表示歡迎,作為老牌的普魯士貴族,對波蘭人的仇恨已經刻入了血脈,更何況此時波蘭佔領了大片的德國領土,兩國民間的仇恨已經無法用文字來表述。德國有必要系統性的殖民與統治波蘭,年輕的施陶芬貝格在波蘭戰役結束後認真的在日記上寫下了這些文字。

    法國戰役開始後伯爵閣下更是異常的興奮,因為他終於可以親自帶領著德國軍隊為上一次父輩們的戰敗報仇雪恨了。希特勒的突然去世一度讓他感到徬徨無措,但新元首的橫空出世讓他在迷茫中再次看到了曙光,讓他感到吃驚的是,一直在人群前保持低調的這位前任副元首,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戰爭天才,他的戰略眼光與戰術素養比希特勒強上何止百倍,不但一舉扭轉了正在急轉直下的戰局,更是連續給予英國法國的陸海軍主力集團以毀滅性的打擊,在伯爵眼中這簡直就是腓特烈大帝般的偉大人物,更讓這位伯爵感到興奮的是,這位年輕的元首姓名中也帶著馮。

    在英倫戰役爆發前,他被調回了陸軍司令部,隨即被調入統帥部擔任行政軍官,負責軍隊組織事務,這可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崗位,往往是被視為通向高級指揮層的康莊大路,此時誰都看得出這位三十二歲的伯爵有著無比光明的前途。

    這一次徐峻親自點名把他派遣出來,倒不是為了什麼防微杜漸。元首閣下在這位伯爵前來他的辦公室上交報告時,倒是真的被這個名字給嚇了一跳,徐峻那時候甚至都不知道這位最著名的刺客竟然就在他的統帥部裡上班,徐大元首那時還忍不住偷偷往辦公桌下瞥了一眼,看看是不是在桌腳邊正擱著一個皮包炸彈。

    在翻閱過奧丁之眼交上來的人事調查報告後,徐峻才赫然發現,這位伯爵此時竟然還是自己的狂熱擁護者,簡直是現實給出的一個天大的諷刺。不過鑑於歷史上這位也是在斯大林格勒慘敗後思想才出現的轉變,最關鍵的導火索是在他北非前線受傷之後,那時他因為重傷而被上級從一線部隊調入了軍官儲備營,當時的軍官都認為這是一個把現役軍官轉為預備役的過渡機構,這種待遇讓他感覺受到了納粹的拋棄與背叛,雖然後來通過組織內部的關係重新得到了重用,但那時候他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政變陰謀無法回頭了。

    這一次徐峻對這位伯爵上尉的任命,其實是他進行的一項實驗,徐峻想要看一看,他已經成功改變了這個時空的歷史,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人物的命運是否也一樣會受到改變,是環境改變人心,還是性格決定命運,徐峻想要在施道芬伯格上尉的身上查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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