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499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0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憶(下)

    第一次世界大戰對二十世紀人類的影響,甚至超過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它是繼法國拿破崙的大帝國之後,歐洲國家對舊有秩序的又一次狂妄挑戰,雖然德意志第二帝國和拿破崙一樣失敗了,但是這場骯髒的戰爭以整整一代歐洲年輕人的生命為代價,重創了歐洲老牌帝國權力階層的統治基礎,並且動搖了那些為了維持舊秩序存在而制定下的規章法則和道德規範。

    一次大戰中歐洲人拋棄了近百年來一直遵循的戰場規則,導致大批的精英階層倒在了現代化武器無差別的屠殺之下,機槍和重炮可不會講什麼騎士精神,無論你是世襲貴族還是流民乞丐,在黃銅披甲彈頭面前一視同仁。

    當時歐洲的帝制國家都有貴族領兵的傳統,除了世襲貴族比平民更受到君主信任之外,貴族也比平民更容易受到良好的軍事教育,他們從小就被灌輸各種只有統治階級才能接觸到的知識,使他們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一些大貴族甚至剛出生就已經獲得了軍官身份,不少人甚至都不需要進入軍校,只要參加軍隊就自動獲得軍官軍銜。

    維多利亞時代英國軍隊裡的高級軍銜乃至指揮官職位,除了那些技術性要求比較高的職位,全都可以使用金錢來購買,當然買得起的也就只有這些擁有經濟基礎的貴族和士紳階層。可以說維多利亞中後期的英國軍隊,爛的簡直可以跟滿清八旗相提並論,軍隊控制在一群高傲自大思維僵化的貴族和士紳階層手裡,天天考慮的是怎麼用更少的錢僱傭更多的傭兵,貪污腐敗喝兵血吃空餉抽鴉片那是一點都沒拉下,龍蝦兵在戰場上的性命等同於草芥,因為招募不到普通平民,軍隊裡充斥著被強迫入伍的罪犯、酒鬼甚至精神病人,英軍能夠打贏兩次鴉片戰爭,僅僅是因為對手比他們爛的更透而已。

    普魯士在陸海軍建設方面,幾乎照搬了英國那套體系,到了第二帝國時期,德國軍隊裡的貴族將領數量,已經遠超過大英帝國。日耳曼的軍事貴族可以上溯到神聖羅馬帝國時期,普魯士諸邦的崛起,更是培養出了容克貴族這種准軍事化封建階級。

    不過庫恩博格並不是新興的容克貴族,他的家名可以遠溯至神聖羅馬帝國時代,是巴伐利亞王國中歷史最悠久的那批老牌家族。經過數百年的風雨,庫恩博格伯爵世系到了他這一代已經衰敗得差不多了,老伯爵去世時只留給他這個貴族頭銜和一座古老的宅院,家族裡的直系血脈,也只剩下一個妹妹與他相依為命。

    但是庫恩博格家畢竟是傳承數百年的老牌貴族,和其他貴族家族一樣,在圈子裡擁有一大批遠近姻親,雖然在復興家業上指望不上這些親戚,但複雜的人脈依舊還是很有用的。那年頭德國貴族的頭銜還是挺唬人的,只要庫恩博格願意的話,會有無數有錢的地主或者豪商,願意花大價錢與他家結為聯姻。

    只不過庫恩博格伯爵志不在此,他一心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振家門,於是在大學畢業之後他決定參加軍隊,重新踏上祖輩們曾經走過的道路,用武勇和智慧,證明自己的能力與價值。因為本身是大貴族,加上祖輩留下的那些人脈,庫恩博格一入伍就成了一名少尉軍官。和那些英國同行不一樣的是,德國貴族自小就經受過軍事化教育,對軍隊的管理和運作有一定的瞭解,所以更容易融入軍官的身份。

    庫恩博格在軍隊裡表現的相當努力,德國雖然早就開始強制推行義務教育,不過士兵階層大都來自於鄉間,最多擁有小學或者初中的文化水平,更有不少人是半文盲,只認識一些簡單的文字,會寫自己的姓名。所以普通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軍官們,在軍隊裡天生就感覺高人一等。庫恩博格的晉陞速度相當快,至少以道根的眼光來看,這位伯爵的軍隊履歷,完全是一個讓人羨慕的上帝寵兒。

    戰爭爆發時庫恩博格還只是個陸軍中尉,指揮著一個步兵連,但是四年之後,他已經是個陸軍少校營級指揮官了。在四年的血腥拚殺中,這位伯爵接連參加了好幾次大規模戰役,非但在戰場上毫髮無損,而且還獲得了數枚勛章和獎章。沒人會懷疑這位伯爵在戰場上的勇氣,很多認識他的人都認為他完全有資格得到一枚藍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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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恩博格蹲在土坡反斜面上,端起望遠鏡觀察著敵軍的動向,隨即回過頭大聲向土坡旁散兵坑裡的部下們發令到:「穩住!放他們到三百米,開槍之前一定要瞄準。」

    「遵命,長官。」士官們開始轉達命令,士兵們把步槍的移動表尺調整到了三百米的檔位上。

    法國士兵小步跑了一段距離之後,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音,開始高呼著烏拉向前衝鋒。

    「開火!」庫恩博格大聲發令。

    德軍開始向著迎面狂奔而來的法軍開槍射擊,十幾挺MG08水冷機槍的槍口噴射著淡青色的煙霧,戰場上迴蕩著沉悶的,如同鐵錘敲擊鋼塊所發出的鐺鐺聲。蝗群般的毛瑟子彈橫掃過法軍陣型,中彈的士兵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受傷者捂著傷口淒厲的哀嚎,軍官和士官們揮舞著手槍,奮力踢打著臥倒在田地裡躲避的士兵,把他們拖起來繼續前進。

    德軍機槍開始連射,法軍擁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他們被軍官驅趕著向前推進,指揮官們似乎毫不在意遭受到的損失。陣地前的田野裡此刻到處都是穿著藍色大衣的法軍陣亡者遺體,後續的士兵卻依舊挺直著身體,手裡端著彈倉只能容納三發子彈的勒貝爾1886步槍,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吼叫,在被雨水浸透的田野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德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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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當時打退了五次或許是六次衝鋒,無法理解的是他們竟然從頭至尾都在採用同一種戰術,那就是排成線型隊列進行波狀衝鋒。」道根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庫恩博格的面前。

    「法國士兵被送上戰場之前,只經過一些簡單的訓練,軍官們也沒有辦法,他們無法讓這些士兵執行更複雜的戰術,他們也缺乏有經驗的一線士官。」魏爾勒往咖啡裡放了兩塊方糖,然後把糖罐推向了坐在桌邊的庫恩博格。

    「謝謝,將軍閣下。」庫恩博格優雅的點頭致謝。

    「即便是這樣,我們也堅持不了太久。人員傷亡還是次要的,我們攜帶的彈藥已經消耗掉大半了。等到敵軍的火炮進入陣地之後,戰場上的局勢立即就陷入了翻轉。」道根用一把銀勺攪拌著面前的咖啡。

    「你當時是如何考慮的,庫恩博格伯爵。」魏爾勒低頭茗了口咖啡。

    「實話說,我已經忘記當時是怎麼想的了,將軍閣下。我們與敵軍作戰,為國家而犧牲,這是軍人的使命和責任。」庫恩博格淡然的說到。

    「那麼你現在所做的又是為了什麼?伯爵先生。你偽裝成英國記者...我先不問那位真正的亨利先生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處心積慮的想要接近元首,究竟出於何種目的。」魏爾勒放下了咖啡杯。

    「我相信道根上校的評價,你或許曾經是一名戰場上的英雄。但是...只要是人就有可能改變,我目睹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我曾經親眼看著一個愛國者最終怎麼轉變成一名賣國賊。」魏爾勒伸手撫摸著桌布檯面,眼神裡流露出一股悲哀。卡納裡斯被槍決時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他的面前。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魏爾勒將軍,無論你是否相信,我絕對不是一個叛國者。其實我在出發時,就已經做好了被你們識破的準備,只不過讓我吃驚的是,我竟然能依靠這套拙劣的偽裝,成功混進了記者招待宴會的會場。那時我距離馮.施泰德不到二十米,道根上校應該清楚,我是個優秀的射手,在這個距離內根本不用開第二槍。」庫恩博格用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燙金握把。

    「你攜帶了武器?」魏爾勒皺著眉問到。

    「沒有,但是那些記者把打字機都帶進來了,夾帶一支手槍會很困難嗎?」庫恩博格笑著回答。

    「這是一個嚴重的漏洞,絕對不能再發生了,道根。」魏爾勒轉過臉望向道根。

    「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我保證,將軍。」道根恭敬的回答到。

    「好吧,庫恩博格伯爵,說說你真正的意圖,既然你說不是為了對元首不利,那麼總該有其他的目地吧,總不見得是為了吃一頓不要錢的晚宴吧。」魏爾勒詢問到。

    「當然不是為了這頓飯,你可真是刻薄,將軍閣下。就像我前面說的那樣,我是準備好被你們抓住的。」庫恩博格笑著回答到。

    「你是說,你處心積慮的混進元首府,為的就是被我們抓住?上帝,你知道你這是在冒著怎樣的風險嗎?伯爵閣下,你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如果今天不是道根上校認出了你,你現在應該被吊在保安總局的地下刑室裡,遭受蓋世太保的嚴刑拷打。」魏爾勒瞪大了雙眼,這個答案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我很清楚你所說的這一些,也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為了完成我的計畫,冒上一些風險完全是值得的。」庫恩博格回答到。

    「計畫?你還有計畫?也對,你當然應該有一個計畫。」道根點著頭認同到。

    「好吧,你已經把我搞糊塗了,伯爵先生,你究竟想要幹什麼。」魏爾勒端起咖啡。

    「我想要在這裡,借助你們的力量,完成自我的救贖,將軍閣下。」庫恩博格嚴肅的回答到。

    「救贖?」魏爾勒皺起眉頭。

    「是的,我要拯救我的祖國,我的親人,還有我自己。將軍閣下,我已經沒有第二條道路可以選擇。」庫恩博格大聲的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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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已經沒有第二條道路可以選擇!」庫恩博格蹲跪在道根的散兵坑旁,制服上沾滿了黑色的污泥。

    「這是第三營的命運,我和我的人會從容面對最後時刻的到來。但是這不是你和你部下的命運,很抱歉讓你們捲入了這場戰鬥,道根上士。我將會帶領剩下的士兵堅持到最後一刻,而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必須有人把這裡的情況報告後方,我擔心還有部隊未能及時撤過河去,要有人去向他們發出警告,否則他們可能會遭到法軍的突襲。」庫恩博格大聲對道根說到,隨後他從領間摘下一枚巴伐利亞軍事十字勛章,塞到了道根的手裡。

    「拿著這枚勛章,把它交給我的家人,告訴她我是怎麼戰死的,沒有玷污庫恩博格家族的榮譽。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士官,你不該死在這個地方。」

    「我拒絕,少校。你可以讓一個士兵去做這件事,比如海恩斯,那孩子只有十七歲。」

    「海恩斯已經戰死了,道根。現在帶著你的部下立即離開,這是我最後的命令。」庫恩博格的語氣嚴厲。

    「但是...」

    「沒有但是,立即執行命令,上士。」庫恩博格大聲喝到。

    「真是該死!少校,你真是一個混蛋!」道根大聲罵到,他把那枚勛章塞進了制服的內袋裡。

    「看在我快去見上帝的份上,就不追究你辱罵軍官的罪行了,上士。」庫恩博格站起身,大步向著土坡走去。

    「全體準備戰鬥!」少校從槍套裡抽出手槍。

    「伯特!克萊恩!格林道格!你們幾個隨我來。」道根回頭望瞭望少校的背影,隨後翻身爬出散兵坑,大聲召集起自己的部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0
第一百六十三章 問答

    「德國政府很高興能夠看到,法國和暹羅之間重新恢復了和平,這原本是一件完全可以避免的誤會,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應該發生。另外,據我所知少數在法屬印度支那進行訓練的德軍部隊,不幸被捲入了這場衝突之中,我已經命令統帥部對此進行詳細的調查,雖然目前我還沒拿到具體的損失報告,但是可以確信的是,有德國官兵在此次衝突中傷亡。我要在此聲明一點,德國不會放棄追究此事的權力,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為這場悲劇負責。」徐峻甩動右臂,做了個劈砍的手勢,一部分資深駐德記者,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位前元首的影子。

    這位傳說中希特勒的掘墓者與接班人,一邊在努力擦拭掉前任留下的痕跡,另一邊卻在努力模仿著前任的部分行為模式,看上去似乎有些矛盾,但是如果深入分析之後就會發覺,這位新元首閣下的一舉一動,都有著非常強烈的目的性。

    如果說歷史一直在進行著螺旋運動,那麼對應在萊因哈特.馮.施泰德身上的歷史人物有很多,其中最相似一個就是羅馬帝國的開創者,蓋烏斯.尤里烏斯.屋大維,也就是羅馬帝國第一任奧古斯都皇帝陛下。

    希特勒在這個世界裡成功扮演了凱撒這個角色,在他手裡德國結束了政治上的混亂局面,遭到重創的經濟得到恢復,德意志迅速在歐洲崛起,國防軍兵鋒所至所向披靡。

    希特勒還未來得及犯下歷史上那些錯誤和更多罪行,在德國人心中他就是個完美與高尚的人,一個毫無疑問的偉大領袖,德意志民族崛起的帶路人。但是就在希特勒發起歐洲戰爭,準備建立起夢想中的千年帝國之際,不幸在法國前線遭到了陰謀集團的謀殺,最終倒在了勝利的前夜。壯志未酬中道崩殂,豈不就是那位蓋烏斯.尤里烏斯.凱撒的翻版。

    而這位新任元首,之前對外界一直保持著低調,除了納粹黨的高層,幾乎沒有幾個人瞭解他的本來面目,就像那位隱藏鋒芒的奧古斯都,年齡掩蓋了他擁有的卓越能力,但只要給他一個合適的舞台,他會把奇蹟和驚喜帶給身邊的每一個人。

    如同歷史上屋大維所作的那樣,他迅速而又老練的接收了希特勒留下的政治遺產,獲得了軍隊的擁護,隨即冷酷而又殘忍的消滅掉了一系列潛在的競爭對手,把權力牢牢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中。這是個真正的獨裁者,比希特勒更加強大,他的個人意志凌駕於整個國家之上,在民眾心中他即等同於國家。

    此時會場中輪到一個日本記者提問,這個日本人留著一撮衛生胡,穿著一套灰色的三件套西服,個頭不大看上去挺精神,站起身來就先是一個七十度的鞠躬。

    「尊敬的元首閣下,我是大日本帝國朝日新聞社的斯吉摩多亞斯歐(杉本康夫)。」衛生胡用德語自我介紹到,雖然帶著無可救藥的口音,但是卻奇蹟般的能夠讓人聽懂。

    「很高興見到你,斯吉摩多先生。」徐峻姿態優雅的點頭回應。

    「呵!能夠見到閣下,本人感到非常榮幸。」杉本再次彎腰鞠躬。

    「你有什麼問題要問麼?斯吉摩多先生。」徐峻微笑著問到,眼前這個杉本在奧丁之眼那裡早就已經掛了號,此人表面身份是朝日新聞駐柏林的記者,實際上是在為日本外務省的情報部門工作。

    「非常感謝,元首閣下,我想要提的問題是關於此前在上海發生的刺殺事件,眾所周知布倫博格元帥在上個月對上海進行訪問期間,遭到了支那重慶方面特工的刺殺,在此我代表朝日新聞駐柏林全體同仁,再次向元帥表示深切的慰問。現在日本民眾非常想知道德國政府以及元首閣下您,對此次事件的態度與看法,以及德國是否準備採取何種行動,懲罰暴支的這種公然違反國際外交公約的卑劣惡行。」杉本說完之後再次欠身致意,隨即帶著一臉期待的神情,凝望著德國元首。

    徐峻忍不出笑了起來,這位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雖然不如戈培爾,但也相差不是很遠了。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先問斯吉摩多先生,你多久沒有和日本國內聯繫了?」德國元首詢問到。

    「雖然與故土相隔萬里,但是拜德國先進的通訊技術,本人一直和國內保持著聯繫,元首閣下。」杉本恭敬的回答到。

    「關於上海刺殺事件的後續處理,我已經派出了全權特使,詳細情況你可以詢問貴國的外務省。至於德國對於此事的態度,我個人是嚴厲譴責這種公然刺殺一國特使的卑劣罪行,德國政府將這件事視為對大德意志帝國的侮辱與挑釁。至於我們準備用何種手段懲罰幕後指使者,這是德國的內部事務,我不準備在這裡公開談論這些事情。」徐峻沒有公開戳穿對方的謊言,這個問題上兩國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只是徐峻不怎麼喜歡被日本人所利用,帝國元首暗自決定回頭就給上海那邊發電報,必須再狠宰日本方面一刀為自己解氣。

    「非常抱歉,元首閣下,我沒有問題了。」杉本聽出了德國元首的話外之音,哪裡還敢繼續糾纏下去,連忙識相的縮回了記者席。

    「尊敬的元首閣下,我是美聯社的哈利.伯特,我想問的是關於美國總統大選的問題,您對托馬斯.杜威先生在本次大選中獲勝有什麼感想。」美聯社在柏林有一個記者站,這位哈利.伯特是剛從本土調來的新人。

    元首在穿越到此之前,也是看過前兩部電影的,這位記者的名字突然喚起了元首的回憶,他準備下次有空去英國的時候,一定要去牛津逛一圈,看一看霍格沃茨學院的原型和外景地。

    「當我獲悉杜威先生獲勝之後,在第一時間就發去了祝賀信。美國人民選出了一位優秀的領袖,我相信杜威先生一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總統。」徐峻的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稍微思索了一下後繼續說到:「大德意志帝國非常重視與美利堅合眾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之前因為歐洲戰爭的緣故,以及某些野心家的挑撥,德國與美國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和小摩擦,但是這並不能傷害到兩國之間擁有漫長歷史的傳統友誼。

    如今在美國居住著兩千萬德裔僑民以及他們的後代,他們在各個領域為建設這個偉大國家貢獻著自己的力量。我們兩國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相反在很多問題上擁有著共同的利益。特別在歐洲戰爭結束之後,在歐洲重建的工作上,德意志與美國展開了廣泛的合作,現在歐洲各地都能買到美國生產的商品,美國企業也正在增加對歐洲的投資,相信在座的諸位都親眼目睹了這些變化。」徐峻掃視著在座的記者們,視線所至之處,人們都不由自主的點頭回應。

    「我希望在杜威總統的領導之下,美國和德國之間的合作能夠持續並且深入的發展下去,除了工業和農業,商業與金融領域,我們還可以在醫療、教育、科技方面展開更為密切的交流與合作。在這裡我借此機會向大家公佈一個消息,我已經委託正在美國的外交部長牛萊特先生,向杜威總統先生提出了正式邀請,希望在未來某個他認為合適的時間,前來德國進行國事訪問。」徐峻繼續說到。

    「感謝您的回答,元首閣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您前面說的合作事項裡面包括軍事領域嗎?」伯特追問到。

    「當然包括軍事領域,就在我們現在說話的時候,德國海軍的遠洋艦隊正在橫渡大西洋,他們將會對美國進行為期一週的友好訪問,在此期間德國海軍將會和美國海軍展開一系列交流活動。」徐峻笑著回答到。

    「非常感謝,元首閣下,我沒有問題了。」伯特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向徐峻禮貌的欠身致意。

    「好了,先生們,今天的見面會到此結束,元首閣下為你們各位準備了一些小小的紀念品,諸位出門之後向走廊裡的接待人員領取。」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魏爾勒走到場內,拍著手宣佈本次記者招待宴會圓滿結束。

    徐峻沒有多說什麼,他在侍衛的簇擁下向著門口走去,在座的記者們全都站起身,原地肅立著目送第三帝國元首離場。

    在元首的個人專用通道里,魏爾勒走在徐峻身邊,小聲的向徐峻報告到:「我已經初步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我的元首,不過我想你一定不會相信這些的。」。

    參謀長此時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異,帝國元首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1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庫恩博格的故事(上)

    徐峻昂首走在帝國元首的專屬走道里,走道右側是總理府的後花園,透過高大的玻璃隔窗,可以看到主樓前方的方形水池和青銅雕塑。

    走道末端是一間南北朝向的長方形等候室,並排開著兩扇通往元首辦公室的高大木門,至於為什麼會建造兩道同樣的側門,僅僅是為了和辦公室西側的兩道側門相互對應,看上去比較對稱美觀而已。

    守衛在走廊頂端的衛兵舉臂向徐峻敬禮,帝森豪芬上前幾步替徐峻打開了側門。

    「讓秘書處的姑娘們都回去休息吧,留下兩名值班的速記員。」徐峻走進他的元首辦公室,摘下頭上的軍帽,將其和元帥權杖一起放在了房間北側的橡木地圖桌上。

    「讓人準備好小會議室,你再去問一下施倫堡和繆勒到了沒有。」徐峻走到他的辦公桌後坐下身來。

    帝國總理府底層西側靠近副樓的位置有一間小型會議室,在希特勒當政時一直都沒被使用過,應該說帝國總理府的會議室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用來當擺設的,自從希特勒成為第三帝國至高無上的獨裁者之後,就再也沒有在總理府內召開過內閣會議,因為帝國部長們只需服從他的意志和命令,在德國沒有人能夠左右元首的想法,即便是最親密的戈林都不行。

    「遵命,我的元首。」帝森豪芬向徐峻和魏爾勒點頭致意,隨後轉身走向辦公室的正門。

    「坐,魏爾勒。」徐峻打開辦公桌側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了兩個乾淨的杯子,他指了指辦公桌前的高背椅,示意魏爾勒坐下。

    「說說你都發現了什麼,那個...庫恩博格,是叫這個名字吧...」徐峻打開桌子邊一隻矮櫃的櫃門,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水晶酒瓶。帝國元首拔出水晶酒瓶上的瓶塞,往杯子裡傾倒了一些金黃色的酒液,隨後把杯子推到了魏爾勒的面前。

    「是的,他的全名叫馬文.尤利西斯.路德維希.格拉夫.馮.庫恩博格,我的元首。」魏爾勒拿起酒杯,向徐峻欠身表示感謝。

    「格拉夫?他是個伯爵?」徐峻給自己也倒了一點白蘭地,他並不怎麼嗜酒,偶爾會在晚上熬夜辦公時喝上一小杯,可以幫助他放鬆心情。

    前文裡說過,魏瑪共和國取消了德國貴族的所有特權,為了安撫那些擁有古老傳承的貴族家族,政府允許貴族們在名字裡保留馮這個身份符號,同時在名字裡加上各自的頭銜,這也是這些貴族最後僅存的一份榮耀。

    「庫恩博格家族歷史悠久,在巴伐利亞公國建立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魏爾勒回答到。

    「嗯,繼續說下去,魏爾勒。」徐峻抿了一口白蘭地,把酒杯放在了辦公桌上。

    「庫恩博格表現的非常配合,我覺得他的話可信程度非常高,我的元首。」魏爾勒小心的把杯子放在了桌沿。

    「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並沒有在撒謊呢?魏爾勒。」徐峻從菸灰缸裡拿起了半根熄滅的雪茄,看了看上面的牌子,然後伸手拿起了一邊的火柴盒。

    「我拿不出證據,我的元首,這完全出自於我個人的判斷,庫恩博格根本沒有必要編造出這樣一個謊言出來。這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因為太容易被識破了,他非常清楚如果欺騙了我們,將會遭到何等嚴厲的懲處。」魏爾勒回答到。

    「明白了,請繼續,魏爾勒。」徐峻劃亮火柴,點燃了半截雪茄,隨後把快燃盡的火柴丟進了菸灰缸。

    「他講了一個相當離奇的故事,我的元首,我只能儘可能的向您複述他的話,至於故事裡面的內容,我覺得以您的智慧,應該可以判斷出其中的真假。」魏爾勒恭敬的說到。

    「嗯。」徐峻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點頭回應。

    「故事要從一九一八年第二次馬恩河會戰講起,您應該知道那場戰役,當時第二集團軍在南岸遭到了法軍重兵集團的分割與夾擊,一線部隊損失慘重。」魏爾勒報告到。

    在道根和他的部下離開之後,庫恩博格帶領著剩下的官兵,憑藉著那片簡陋的防禦陣地,連續打退了法軍三次步兵進攻,但是隨後法軍的重炮兵進入了戰場,庫恩博格的陣地遭到了法軍重炮的猛烈轟擊。

    第一次世界大戰除了地獄般的鐵絲網叢林之外,給士兵留下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那如同噩夢般的重型火炮轟擊了。

    當時歐洲大口徑火炮的鑄造技術已經相當發達,和二戰時期相比,所欠缺的僅僅是更先進的觀瞄和火控手段。因為炮擊技術和戰術方面的緣故,一次大戰中的重型火炮還無法像二戰那樣做到對目標的精確炮擊,再加上雙方修築的那種複雜的壕塹系統,有效降低了火炮對士兵殺傷概率,所以往往只能以覆蓋性炮擊作為作戰手段,用增加火力投送的數量來提高殺傷效率。

    法軍裝備了不少聖沙蒙M1915型155毫米加農炮,射程最遠可以達到九千三百米,彈頭重達四十三點五公斤。庫恩博格的步兵營很快就領教到了這種可怕武器的威力,雖然他們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兵,知道該如何應付炮擊,當問題是陣地實在過於簡陋,根本起不到多少防炮作用。

    衝擊波夾雜著彈片橫掃過陣地,爆炸震鬆了散兵坑側的泥土,一些士兵被活埋進了他的藏身之處,被直接命中的更是當即粉身碎骨,人體組織碎片和掀起的泥土一起被拋飛到了五十米的高度。機槍被衝擊波如同麥梗一樣吹上天空,身後還拖著長長的帆布彈帶,彈藥和武器零件混合著泥土碎石灑向四面八方,敲打得士兵頭頂的鋼盔叮噹作響。

    雖然只經過了兩輪炮擊,大約持續了短短十五六秒的時間,但是庫恩博格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步兵營已經完蛋了。

    一枚炮彈就在距離庫恩博格藏身的散兵坑前方大約十米左右的位置落下,爆炸對伯爵的聽力造成了嚴重的損傷,他的兩個耳膜都被氣壓震破了,鮮血從耳孔裡流出,沿著臉頰淌到了制服上。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味,混合著潮氣的酸性氣體刺激著士兵們的眼睛和呼吸道,暴露在外的皮膚感覺如同著火般的刺痛。

    德軍士兵們暫時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庫恩博格知道這一點,法國人同樣也知道,法軍士兵正在向德軍陣地發起新一輪的衝鋒,雖然伯爵聽不到對方發出的呼喊聲,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危機正在迫近,敵人或許已經近在咫尺。

    在這最後的時刻,少校扔掉了早已經打空的魯格手槍,抽出了自己祖父留下來的指揮刀。隨即一名穿著藍色大衣的法軍步兵就出現在了土坡的坡頂上,這個法國二等兵斜端著裝著長刺刀的勒貝爾步槍,大聲尖叫著沿著土坡衝向站在坡底的德軍少校。

    雖然庫恩博格的灰色制服上滿是黑泥,完全看不出軍官的標記,但是腳上穿的高筒馬靴、腰間的手槍皮套和手中閃亮的軍官指揮刀,已經完完全全的暴露了他的身份。

    庫恩博格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響,耳膜損傷也影響到了他的平衡能力,可能還伴隨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幸好這個法國士兵是個菜鳥,明顯沒有經過多少刺刀格鬥訓練,庫恩博格稍顯笨拙的側身躲過對方的突刺,順勢用鋒利的指揮刀準確的刺穿了對方的頸項。

    此刻陣地上倖存的德軍士兵也端著各自的武器,為生存進行最後的抗爭,血腥的肉搏戰在這片小小的陣地上全面展開。但是法軍佔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德軍官兵雖然拚命反抗,但是很快就在敵軍的圍攻中倒下,讓法國人感到驚訝的是,直到最後一個德國士兵被刺倒,都沒有一個敵人向自己投降。

    庫恩博格一直戰鬥到了最後,他被法軍當成了一條大魚,雖然身覆數處刺刀傷,卻都不是在致命的部位上,最終他因為失血過多和過度疲勞而倒下,在陷入昏迷之前,手裡還緊緊握著指揮刀的刀把。

    「庫恩博格被法軍俘虜,因為傷勢嚴重,他被送往位於巴黎的法國陸軍醫院接受治療。」魏爾勒端起了酒杯,抿了口白蘭地潤潤喉嚨。

    「這很容易進行驗證,可以讓法國方面調出當時的記錄出來.....這個...法國人應該會有記錄的吧...魏爾勒。」元首歪著腦袋,語氣有些遲疑,不是說他不相信庫恩博格的供述,實在是法國人那邊不太靠譜。

    「醫療方面的記錄應該可以找到,這方面法國人還是比較認真的。」魏爾勒恭敬的回答到。

    「嗯,那麼接下去又發生了什麼。」徐峻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了淡白色的煙霧。

    「法國方面給被俘德軍軍官的待遇一直都很不錯,庫恩博格受到了符合他身份軍階的禮遇,特別是當法國人知道他是個伯爵時,更是給了他不少特別照顧。他很快就傷癒出院,隨後就轉入了設在巴黎郊外的戰俘營,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個...怎麼說呢,徹底改變了他命運的男人。」魏爾勒聳著肩膀說到。

    「繼續,魏爾勒,繼續。」帝國元首把雪茄頭按熄在了菸灰缸裡,隨後端起酒杯,仰起頭把剩下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我的元首,您以前聽說過光照會這個組織嗎?」魏爾勒上身前傾,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

    「光照會?」徐峻聞言愣住了,端著水晶酒瓶的手停在了半空。

    「說下去,魏爾勒。」帝國元首隨即就恢復了鎮定,他穩穩的端著酒瓶,往杯子裡倒入白蘭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1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庫恩博格的故事(中)

    「我知道您一定對這個組織有所瞭解,畢竟您的家族...啊!非常抱歉,我的元首。」魏爾勒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帝國元首也就當他是誠惶誠恐的,反正施泰德家族對這位獨裁者的意義也就僅限於一個身份。

    「沒有關係,魏爾勒,施泰德家族的一位先祖曾經加入過光照會,這在貴族圈裡並不算是什麼秘密。」徐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白蘭地。

    魏爾勒微微欠身說到:「我明白,我的元首,施泰德家族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我知道光照會不會那麼容易消亡,只是沒料到他們到現在還能繼續活動,這個組織還在為那個虛無縹緲的目標而奮鬥嗎?魏爾勒。」徐峻放下酒杯,伸手打開了桌邊的雪茄盒。

    「據庫恩博格所述,確實如此,這個組織正在逐漸衰弱,但依舊擁有著頑強的生命力。」魏爾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蘭地。

    「我可以再來一杯嗎?我的元首。」參謀長搖了搖空酒杯。

    「你隨意。」徐峻用雪茄指了指桌上的水晶瓶。

    「光照會....世界政府嗎?」徐峻劃亮火柴,點燃了雪茄煙。

    光照會也被翻譯成光明會或者光明幫,後世裡圍繞著這個組織有很多吸引眼球的傳說,大都和陰謀論聯繫在一起,在世人眼裡這就是個和共濟會相類似的神秘社團,實際上兩者的差別確實也不是很多。

    傳說中這個組織是已經滅亡了的亞特蘭蒂斯文明的繼承者,他們利用超越時代的知識與技術,在暗地裡操縱著整個世界的運行,他們是歷史的鑑證者,文明的監督者,悄悄推動著人類文明的進程。其實但凡只要是智商上線的,都知道這個傳聞一點都不靠譜了,要是光照會真的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麼歐洲的歷史進程怎麼還會狗屎成那副模樣。

    真實的光明會確實存在,他們繼承的不是亞特蘭蒂斯而是拜占庭帝國的血脈,創立者中不少是拜占庭帝國倖存的聖職人員,他們追求思想上的解放,支持歐洲文化啟蒙運動,崇拜知識的力量,反對羅馬教廷的黑暗與愚昧的統治,被天主教視為邪說異端。

    光明會的大本營就在巴伐利亞,當時歐洲掀起的宗教改革浪潮給光明會的發展製造了土壤,他們掌握著拜占庭帝國遺留下的部分知識與文化遺產,其中有不少是被羅馬教廷嚴格封印的異教學說,這些技術來源於奧斯曼、波斯、古埃及、印度甚至遙遠的中土大明,其中一些極其敏感的內容,普通人只需持有就可能被宗教審判所處以火刑。

    這個組織在當時吸收了一大批歐洲著名的藝術和科學家,比如伽利略和哥白尼還有布魯諾,傳說中他們都是光明會的正式成員。

    光明會不但吸引了一批思想解放的科學家,同樣也吸引了一批對羅馬教廷和現有秩序心懷不滿的日耳曼貴族,這個組織在十六世紀中期,開始引進德國共濟會的力量,並且很快就反客為主,光明會成員在共濟會裡獲得了領導地位,一大批共濟會的聖殿騎士,其中比較著名的有普魯士的馮.不倫瑞克呂內堡將軍和黑森的卡爾親王,以共濟會成員的身份加入了光明會。

    依靠共濟會掌握的力量,光明會很快發展成了一個滲入社會各階層的重要政治力量,光明會和共濟會成員身份有所重疊,但是在政治理念上,前者目的性更加強。

    光明會在日耳曼地區的蓬勃發展,已經威脅到了羅馬教廷在當地的利益,雖然黑暗的中世紀已經落幕,但教廷依舊在名義上掌握著大半個基督教世界的力量,在羅馬方面的威逼利誘之下,普魯士國王和巴伐利亞侯爵與羅馬教廷簽訂了協議,全力取締巴伐利亞境內一切秘密結社組織,第二年更是把共濟會和光明會都打上了叛國和異端邪教的烙印,第三年普魯士和巴伐利亞政府就開始對所有公開參加光明會的人處以死刑。

    在對光明會的清洗中,一部分貴族被剝奪了頭銜,其中就包括了施泰德家族的那位先祖,當時這支施泰德家族的分支被迫離開普魯士王國,遷徙回了主家在神聖羅馬帝國的領地,而施泰德家族在普魯士境內的利益被掠奪一空,不可不謂是損失慘重。

    在遭到政府嚴厲打擊之後,光明會在幾年內就在日耳曼的土地上消聲覓跡,一些人認為這個組織解散了,但是更多人相信他們已經轉入了地下,依舊還在進行著他們的秘密活動。

    在徐峻看來,德意志領主們的決定是正確而果斷的,如果他們放任光明會繼續在自己的領土內活動,首先倒霉的就將是他們自己。光明會可不是共濟會這種宗教氣氛濃郁的地下社團,而是擁有堅定理念和目標的政治團體,他們的目標就是顛覆現有的集權政治體系和世界秩序,建立起一個統治全世界的法西斯集權政府。

    獲得統治權之後,光明會將對人類進行嚴格的等級劃分,一部分精英統治者高高在上,另一部分人成為中層管理者和守衛者,而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將淪落為生產工人甚至奴隸勞工,這些人的生存價值就是為統治者服務,並且為這個體系奮鬥終生。

    這種理念在十六世紀或許還有市場,但是放在二十世紀初期,只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慄,希特勒或許試圖達成一部分目標,不過徐峻知道這位元首根本就不是什麼光明會成員,他只不過接觸過一些光明會的文獻,早就說希特勒的所謂政治抱負其實就是一鍋亂燉的大雜燴。

    「庫恩博格在巴黎的戰俘營裡,遇到了一名自稱為漢森伯爵的男人,那個人自稱是巴伐利亞的貴族,但很明顯他正在為法國人服務。」魏爾勒拿起水晶瓶,給自己倒了半杯白蘭地。

    「這並不奇怪,魏爾勒,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出現個把叛徒。」徐峻吐出一口煙霧,把火柴梗扔進了菸灰缸。

    「我的元首,據我所知,這在當時是很少見的事情,要知道那時德意志帝國還未失敗。」魏爾勒提醒到。

    「別忘了霍亨索倫王室從來都不缺少敵人。」徐峻一臉不屑的端起了酒杯,出於禮貌他沒有直接說明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霍亨索倫家族在歷史上確實湧現出不少英明果敢的君主,但是對於最後那位凱撒,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講。

    「您說的沒錯,是我沒考慮到這一點,我的元首。」既然元首都這樣講了,魏爾勒當然不會加以反駁,再說徐峻說到確實也沒有錯。那位威廉二世似乎把一輩子的技能點都加在嘲諷上了,全世界都找不到比他更合適背那口大鍋的了。

    「繼續,說說那個漢森伯爵,魏爾勒。」徐峻抿了一口白蘭地,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4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庫恩博格的故事(下)

    「這只是一個光明會的外圍招募人員,他的目標就是被俘的德軍貴族軍官。」魏爾勒回答到。

    「他們在為法國人工作?」帝國元首手指敲打著杯沿。

    「並不完全是,光明會成員裡就有法軍的高級軍官,所以只需要花上一點錢賄賂看守,他們的人就能自由出入戰俘營。」參謀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這很符合邏輯,繼續說下去。」徐峻推了推酒杯。

    「庫恩博格開始並沒有被漢森所蠱惑,他還一心想要從戰俘營逃出去。」魏爾勒繼續說到:「但是您知道,馬恩河會戰之後,戰略態勢已經無法改變,德軍戰線在法軍的攻勢下節節後退,等到庫恩博格傷癒出院時已經是一八年的九月份了,距離戰爭結束還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他的逃跑計畫沒有成功?」徐峻笑了起來。

    「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實施,戰爭就結束了。」魏爾勒也笑著回答道。

    「真是令人遺憾。」元首挑起一邊的眉梢,吐出了一個煙團。

    「德國戰敗了,庫恩博格雖然早就有所預感,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魏爾勒繼續講述到。

    庫恩博格的情緒陷入低谷,這位伯爵失去了榮譽之後,接著又失去了自己的自信。此刻在庫恩博格的眼裡,他和他那些部下們所作的犧牲已經毫無價值,他們被那些懦弱的政客和賣國賊們出賣了,所有的鮮血和汗水,換來的卻只有一份陣亡通知書。一年或者兩年之後,沒有人會再記得這些勇敢的戰士,只有他們各自的家人,或許會用哭泣和淚水懷念這些曾經鮮活的面容。

    伯爵既憤怒又絕望,他不知道如何向那些部下的家人們解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那場戰鬥中活了下來。戰敗之後他已經一無所有,他可以想像回到德國後自己將會面臨什麼,他會因為違命擅自帶隊出擊,而被送上軍事法庭。

    第三步兵營陣亡的官兵們不會獲得他們應該得到的榮譽,只因為他這個指揮官並沒有得到師部的指令,這些官兵完全是自發的服從他的命令,向著法軍發起最後的反擊。一旦他接受軍事法庭的調查,司令部非但不會承認這些士兵的功績,反而會因為此事,玷污他們之前獲得的榮譽。

    庫恩博格不能回到德國,甚至都不能讓陸軍知道他還活著,這是他唯一能夠為部下們做的事情,這樣或許可以為他的士兵爭取到一些體面的待遇。

    就在伯爵陷入徬徨無助的時候,光明會的招募者再次找到了他。

    「他被對方說服了,應該說對方正好滿足了他當時想要逃避現實的想法。」魏爾勒端起了酒杯。

    「我有些無法理解,光明會那一套陳詞濫調竟然還會有吸引力?」徐峻皺起眉頭,在菸灰缸裡撣去了長長的菸灰。

    如果說十六世紀光照會還能以知識和文化以及政治理念來吸引別人加入,到了二十世紀初期,光照會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那個建立世界政府的瘋狂想法了。他們和共濟會不同,後者在十八世紀中葉至二十世紀初近兩百年的時間裡,依靠龐大而又嚴密的組織體系和金融手段,斂聚起了規模驚人的人脈和財富。

    「他們宣稱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為了在某一時刻拯救德意志民族。」魏爾勒苦笑著說到。

    「庫恩博格就這樣相信了?」

    「當時他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參謀長歪了歪腦袋:「那時候他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並不比普通人眼界更遠。加上他那時候也無處可去,急需有個存生之地。」

    庫恩博格目睹了凡爾賽條約對德意志的殘酷壓榨,也看到了魏瑪政府的軟弱無能,他是個堅定的愛國者,認為自己有義務為國家和人民做一些什麼。

    「戰爭結束半年之後,他被安排上了一條前往美國的郵輪,隨後就開始在東海岸城市的德國僑民圈裡活動。光照會需要吸收更多的人力和財源,而德國人對這些秘密社團普遍存在著反感,而一個伯爵的身份,可以讓事情迅速變得容易起來。」魏爾勒解釋到。

    「他很快就成了美國光照會的一個骨幹,平時主要參與一些上層社會的社交活動,周旋於一群富商、貴婦和政客之間,刺探那些不為人知的內幕消息和商業情報。他是個天生的情報人員,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庫恩博格很快就在紐約、芝加哥和底特律的上層社會裡出了名,誰都知道有這樣一位風度翩翩的德國伯爵。

    光照會提供給他社交所需要的一切物資,金錢、豪華轎車、定製的高檔服裝,高級公寓以及保鏢,他身上的貴族氣質能夠幫助他迅速取得別人的信任,誰都不會想到面前的這位儀態優雅的德國伯爵,其實是一個光照會包裝起來的商業間諜。」魏爾勒抿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了桌沿。

    「簡直就跟傳奇小說一樣。」徐峻點著腦袋說到。

    「確實如你所說,我剛聽到時也是這樣想的。」魏爾勒連忙附和道。

    「庫恩博格是個聰明人,他也會利用自己打探到的情況,為自己謀取一些利益。在幾年時間裡,他積攢下了一大筆錢,買了豪華公寓和轎車,漸漸不再需要光照會提供的資助。他在光照會裡的地位也隨之開始提高,很快他成為了美國光照會東海岸地區的一名中層幹部。」魏爾勒捋了捋耳旁的發梢:「庫恩博格告訴我,當時他的想法很天真,滿腦子都是回到歐洲,帶領德國人民推翻魏瑪政府,迎回皇帝重建帝制,同時恢復巴伐利亞王國。」

    巴伐利亞王室在戰敗後被推翻,領土被劃分為了德國的一個州,但是在當地還留存著一大批王國時代的遺老遺少,他們一心想要重建巴伐利亞王國,奪回他們失去的特權和榮耀。

    「這不奇怪,畢竟是經歷過帝國時代的貴族,直到現在我的元帥和將軍們裡面,依舊有不少人是帝制的擁護者。」徐峻扭著手腕說到。

    這確實不是什麼秘密,陸軍本身就是保皇派的大本營,要不是希特勒利用弗萊徹和布倫博格事件對陸軍進行了幾次清理,將一批擁護復辟和反對納粹的高級將領調離了指揮核心,有些人甚至被強制退役,說不定德國在哪一天就突然又有了皇帝。

    「在此之前,他們還是您的元帥和將軍,我的元首,我們都向您發過誓,沒有人會違背神聖的忠誠誓言。」魏爾勒恭敬的提醒到。

    「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他們,魏爾勒。」徐峻挑了挑眉梢。

    帝國元首心裡卻對此不以為然,誓言只對那些願意忠實於它的人管用,卡納裡斯發過誓言、貝克也同樣發過誓言,維茨勒本和施陶芬貝格也發過,一堆陰謀集團成員哪一個沒有宣誓向希特勒效忠,可結果呢,那位伯爵差一點就把效忠的對象炸上天。如今卡納裡斯被槍斃了,貝克被保安總局逮捕,這位前陸軍參謀長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堅強,他供出了密謀集團裡的每一個人。

    「接著說下去,魏爾勒,他怎麼會跑到柏林來呢?」徐峻叼著雪茄說到。

    「隨後美國爆發了金融危機,整個社會開始蕭條起來,光明會在股票市場上損失慘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財富,幾天時間就化為烏有。庫恩博格依靠自己之前的積蓄,還能維持著舒適的生活,他自己開了一家貿易公司,向德國銷售美國生產的二手機床和工具,生意還挺不錯。那段時間裡他愛上了一個銷售商的女兒,兩人在四年前結了婚,第二年他的妻子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起名叫海倫。」魏爾勒搖晃著酒杯。

    「好名字。」徐峻吐著煙霧說到。

    「是的,我的元首。一九三九年我們吞併波蘭之後,光明會決定要增加在歐洲的投入,他們對德國的軍事成功非常關注,並認為這是他們重返歐洲的機會。」魏爾勒說到。

    「那是是希特勒對共濟會進行清洗之後吧,德國共濟會的消亡,給光明會留下了活動空間。」徐峻手指摸著下巴說到。

    「不光是共濟會,還有猶太人。」魏爾勒回答。

    「哦,我差點忘了還有他們。」徐峻點著頭表示贊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4
第一百六十七章 組織(上)

    德國納粹黨本身就具有秘密社團的色彩,他們內部的很多活動搞得就像某種宗教儀式,希特勒一直都相信神秘力量的存在,同時他也是個陰謀論者,對其他帶有宗教色彩的秘密結社非常敏感。

    共濟會被納粹定位為政治組織,這倒也不是什麼欲加之罪,德國共濟會確實滲透進了魏瑪政府,插手了不少當時的社會政治活動。

    希特勒的納粹黨奪取政權的過程中,德國共濟會分裂成了兩派,於是當納粹掌權之後,反對納粹黨一系的共濟會成員遭到了清洗,而這批人中間大部分都具有猶太血統。納粹黨通過支持納粹理念的組織成員,得到了德國共濟會大部分成員的名單,來不及逃離國境的共濟會成員被保安總局逮捕,隨即被送進了德國境內的各大集中營,胸前縫上了政治犯的紅色三角標籤。

    德國共濟會在納粹手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只有少數人幸運的熬到了戰爭結束,這些人沒被殺掉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身上具有的日耳曼血統。而那些被捕的猶太成員下場就淒慘多了,他們連政治犯的標籤都得不到,只能在胸口縫上代表本民族血統的黃色六角星,戰爭結束時這些人幾乎十不存一。

    德國是共濟會的發源地之一,傳聞腓特烈大帝在他還是普魯士王儲時,曾經擔任過德國共濟會的會長,甚至還獲得了最高級別的大師職位。很長一段時間裡,德國的共濟會一直都保存著宗教結社的本色,雖然也插手政治事務,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經濟和文化領域的交流上,因為過於追求神秘性,對德國社會的影響力並不強。

    在歷史上德國教會和城邦反對羅馬教廷思想禁錮和宗教壓迫的活動中,德國共濟會起到了溝通和組織平民的作用,但是到了二十世紀,這個組織早就脫離了底層的社會民眾。

    所以說這並不是後世傳聞中那個呼風喚雨操控世界的神秘團體,說白了其實就是個類似於高級俱樂部和產業工會的社團組織,體系和結構並沒有人們想像中那麼嚴密,否則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納粹黨一網打盡。歷史上歐洲的共濟會組織屢遭取締,每一次都是高層被整窩端走,生存能力還不如那些地下邪教組織。

    共濟會的建立本身是為了對抗羅馬教廷,原本目的是在宗教壓迫的環境下,保存前人留下的知識,並且發掘新的知識和文化,爭取思想上的解放與自由,成員大都是新教教徒或者基督教改良派,也就是當時羅馬教徒所謂的異端。

    這個組織曾經具有一定的先進性和革命性,在歐洲啟蒙運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當時歐洲的很多思想先驅和著名的科學家都曾經是共濟會成員,而共濟會裡的貴族成員可以為這些人提供保護,避免他們遭到天主教會的迫害。

    希特勒非常敵視共濟會,因為一個非納粹控制的組織,必定會對他建立的國家新秩序造成破壞,比如說納粹建立的各種商業、工業、農業自治會,其中摻雜著大量的共濟會成員,納粹黨絕不會允許一個具有跨領域性質的團體,游離在他們的政治和經濟體系之外。更別提這個組織非但不受到政府控制,同時還與海外保持著密切的聯繫,高層具有反納粹傾向,內部成員中還存在著大量猶太人。

    這樣的一個組織,當然會被納粹黨視為反動和腐朽的,就算一部分成員不倒向納粹,希特勒也不會容忍它繼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存在。

    德國共濟會在幾週內被納粹政府撕成了碎片,在德國境內發生的事情,引起了英國和法國共濟會的警覺,當他們想起要為德國分會的兄弟做些什麼時,納粹德國的坦克已經碾過了波蘭邊境。

    德國共濟會的迅速滅亡,留下了大量的政治和經濟遺產,其中大部分有型資產被納粹黨羽所瓜分,但是那些無形的遺產依舊保留了下來,那就是共濟會建立的商貿網絡和市場,以及成員保存的各種經濟、政治和文化檔案。

    於是美國的光明會準備乘虛而入,想要接手德國共濟會留下的地盤,搜刮這些還未被納粹發現價值的重要遺產。庫恩博格就是抱著這種目的,回到了闊別將近二十年的故鄉,他很快就和當地的光明會成員接上了頭,並且借助對方的關係獲得了新的合法身份。

    但是隨即他就發覺,德國光明會似乎和美國光明會持有完全不同的打算,他們並不想去觸碰那些共濟會的遺產,因為這種行為需要冒很大的風險,而得到的利益也並不如美國分會想像中的那麼大。

    納粹黨的保安總局裡可不是一群傻瓜,他們怎麼會看不到共濟會遺產的價值,所以這更有可能是納粹故意留下的誘餌,等著那些貪婪的大魚上鉤。

    德國光明會可沒有共濟會那麼天真,他們推崇超人哲學,崇拜強人集權政治,在某些方面他們和納粹黨的理念是共通的。他們之前派遣過幾個外圍成員滲透進了納粹黨,結果這些人反而成為了忠誠的納粹黨徒,對元首的崇拜很快就超過了對組織的服從,這就是德國光明會所面臨的局面,他們遇到了一個根本無法力敵的可怕對手。

    德國光明會的高層並不準備與納粹合作,共濟會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在他們看來想要從內部改變德國目前的政治態勢,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只能依靠外部力量來推翻納粹的統治。

    一場摧毀納粹德國的戰爭,是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就當時的情況看來,歐洲各國裡最想打仗的反而是那群納粹狂人。

    希特勒佔領波蘭之後,歐洲的光明會和共濟會迅速合流了,他們預感到巨大的危機已經籠罩在歐洲上空,德國和蘇聯結盟了,這簡直就是這些結社組織最恐懼的噩夢。

    從那時候起,庫恩博格成為了一個非官方情報小組的負責人,小組成員全都是民間人士,他們的工作是收集德國國內的軍事和政治情報,聯絡德國境內的反納粹組織和人員,向他們提供活動需要的資金和武器。

    庫恩博格並不清楚這個小組的後台背景,但無非是美國政府的幾個情報機構,聯邦調查局或者陸軍,也可能是內閣和國務院,反正有這方面需求的也就這幾個單位。

    因為所有成員都不具有政府背景,即便是被捕也不會牽扯到政府部門,政府大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共濟會頭上,這年頭光明會成員同時具有共濟會身份,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新聞。

    美國共濟會正處於歷史的低潮期,經濟危機和大蕭條使得他們失去了大批成員,這個曾經實力雄厚的組織已經衰弱到了極點,空留下一堆繁榮年代積累起來的壞名聲,實在太適合拿來當擋箭牌了。

    庫恩博格情報小組一開始在德國的活動並不是很順利,期間還不小心損失了兩個人。當時德國國內反間諜的氣氛很濃郁,任何看上去行跡可疑的陌生人,很快就會遭到街區警察的盤問,如果拿不出令人信服的答案,這些人的下場將會變的很可憐。

    就在庫恩博格對手頭上的工作感到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神秘人突然找上了門來,因為當中牽線的是德國光明會,所以庫恩博格親自接待了這個男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5
第一百六十七章 消息

    當時歐洲西線正處於微妙的靜坐戰爭之中,英法德三國宣而不戰,表面看似乎波瀾不起,但是水面之下早就已經暗潮澎湃。數十萬精銳隔著馬其諾防線對峙,德國和英法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是外交斡旋可以了結的,這時候只有極少數人相信希特勒的軍事冒險會獲得成功,大部分人都相信德國將會複製上一次戰爭的失敗。

    這一次英法絕對不會再給德國人重新崛起的機會,德國人將會吃下他們自己釀下的苦果,並且乖乖的接受另一份凡爾賽協定。德國不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在當時幾乎成了一種共識,大英帝國的海軍和法蘭西的陸軍很快會讓那個發瘋的奧地利下士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歐洲強國。

    前來拜訪庫恩博格的神秘男子,首先就宣揚了一番類似的論調,他極力的渲染德國將要面臨的風險,德意志還不夠強大,國防軍也沒有做好和英法及其盟友們正面戰鬥的準備,無論如何希特勒必定會失敗,而戰爭的後果卻是由廣大的德國民眾來承擔。

    這個自稱為漢克爵士的男人,向庫恩博格遞出了橄欖枝,他希望伯爵能夠加入他們的行列,共同努力挽救德意志的未來。

    這個男人擁有相當優秀的口才,提出的觀點也為庫恩博格所贊同,雖然在外漂泊多年,但伯爵心中從未忘記自己是一個德國人。而對方話語裡最吸引他的一點就是,爵士宣稱將會重建德意志第二帝國,並且在巴伐利亞建立君主立憲。

    庫恩博格家族是巴伐利亞的老牌貴族,他一直對王國被推翻而耿耿於懷,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那群無恥的政客,利用這種方式來推卸原本應該他們所承擔的戰爭責任。

    「於是他同意加入對方的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黑鷹騎士團,標誌是普魯士王室的鷹徽。」魏爾勒抿了一口白蘭地。

    「這恐怕不是他們的真實面目吧,魏爾勒。」徐峻拿起文具架上的鋼筆,從公文盒裡抽出了一張白紙。

    「這一點您倒是猜錯了,庫恩博格發現,對方還真是一群妄想復辟第二帝國的舊帝國貴族,而騎士團的領袖是前巴伐利亞王太子,魯普雷希特.馮.拜恩殿下。」魏爾勒放下杯子。

    「魯普雷希特?巴伐利亞王太子?他不是在意大利嗎?記得在羅馬時我們還見過他。」元首剛在紙上塗抹了兩筆,隨即就被魏爾勒的消息給驚到了。倒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太過嚴重,而是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太荒謬了。

    「我相信王子殿下只是掛了個虛名,說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黑鷹騎士團。」魏爾勒提出了他的看法。

    魯普雷希特.馮.拜恩(也有翻譯成馮.巴伐利亞的)全名是魯普雷希特.瑪利亞.柳特波德.費迪南。巴伐利亞王國王儲.巴伐利亞公爵.弗朗科尼亞和斯瓦比亞.萊茵行宮伯爵,可以說是天生貴胄,巴伐利亞末代國王路德維格三世的長子。

    這位太子殿下是一名手藝不錯的木匠,同時也是個優秀的指揮官,一戰爆發時他率領著德國第六集團軍駐紮在洛林地區,頑強的擋住了法軍發起的攻勢,卡住了旋轉門的左翼,成功斷送了史裡芬計畫最後一絲成功的可能。

    當然這根本怪不到這位陸軍元帥,他只是在服從參謀部的命令而已,這位王子在戰爭中表現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但是和普魯士王室那群坑爹貨做一個對比,巴伐利亞親王的表現實在光彩奪目,軍中公認為一群王族指揮官裡最靠譜的將領。

    這位王子的第一任妻子瑪麗.加布里埃爾在一戰爆發前,因為腎衰竭而去世了,她出身於巴伐利亞公爵家族,姑姑就是茜茜公主,那位著名的奧地利王后。戰爭結束後,魯普雷希特失去了王位,卻重新獲得了愛情,他娶了他的表妹,盧森堡的安特瓦內特公主為妻。

    這位王子是個反納粹份子,倒不是因為納粹的一系列政策,只是因為希特勒不同意他復辟巴伐利亞王國。他一心想要恢復巴伐利亞的王室統治,哪怕只是君主立憲制度,為此他甚至暗自聯絡舊日的敵人英國政府,希望能夠得到外部力量的支持。

    他公開宣稱希特勒是個狂妄的瘋子,毫不掩飾對前陸軍下士的厭惡。說起來希特勒之所以能夠參軍,也是因為他父親路德維格三世的首肯,否則一個有著拒絕服役前科的奧地利平民,怎麼可能被允許參加光榮的巴伐利亞陸軍。

    那時滿腔熱血的希特勒不願意為了腐敗的哈布斯堡皇室而戰,卻甘心為了德意志民族慷慨赴死,不禁讓人感慨,誰沒有中二的時候。

    希特勒從不掩飾對這個前皇太子的鄙視和反感,因為對方不願意支持啤酒館政變,還把納粹的活動當做是笑話來看,以前任元首那種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早就把這些記在了小本子上面,只等找到機會新債舊賬一起算。

    納粹上台之後,這位王子的日子就難過了,他的復辟大業遭到納粹政府堅決的反對,希特勒不允許自己的統治下再出現什麼王權帝國,哪怕是君主立憲制都不行,為了教訓這些冥頑不靈的遺老遺少,納粹黨開始把王室的領地和財產收歸國有,到了一九三九年西線戰爭爆發的前夜,希特勒突然下令沒收了巴伐利亞王室在施坦恩堡的行宮,把這位王子趕出了最後堅守的城堡。

    這位巴伐利亞王太子失去了最後一塊領地,明白自己在德意志是混不下去了,由於擔心希特勒接下去可能發起的報復,他拖家帶口逃亡亞平寧,托庇於意大利國王埃馬努埃萊三世。

    「這個組織或許是利用了王子的名頭,因為誰都知道魯普雷希特從未放棄過他的復辟主張。」魏爾勒說明到。

    「我覺得這樣才解釋的通,魯普雷希特王子的個性確實挺頑固的,但是我不相信他能夠在幕後操縱一個地下組織,明顯他缺乏這方面的想像力和才能。」徐峻點著頭說到,鋼筆在他的指尖來回轉動。

    「庫恩博格相信了對方的話,他開始為這個黑鷹騎士團工作。」魏爾勒報告到:「這個組織裡的確有不少失意的舊貴族,和軍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我們不可能監視每一個軍官的交際圈。」

    「他搞到了軍隊內部的情報?」徐峻皺著眉頭問到。

    「都是些普通情報,他們還接觸不到統帥部的高層機密。不過他們倒是整合起了一些反政府組織,建立起了一個複雜的地下情報網。」魏爾勒報告到:「奧丁之眼早就對這個情報網絡的存在有所察覺,也曾經破獲了其中的幾個分支小組,但是線索很快就中斷了,在今天以前,我們對這個組織的調查可以說完全沒有頭緒,而現在我們終於瞭解到這個組織的大概模樣。」。

    「那麼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為什麼不繼續幹下去,這位...庫恩博格伯爵。」徐峻皺著眉問到。

    「他沒料到德國竟然獲得了戰爭的勝利,德國國內的變化也讓他感到無比激動,他沒有理由去推翻這樣一個國家,歸根結底他依然是個愛國者,希望看到國家變的強盛繁榮。另外,他發覺黑鷹騎士團的高層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們正在與蘇聯的情報部門展開合作,如果繼續為組織工作下去,他就會徹底淪為一個叛國者,他相信這些敵對和破壞行動必定會招致失敗,他不想讓庫恩博格家的榮譽毀於一旦。」魏爾勒拿起水晶瓶,給自己的杯子裡又加上了一點。

    「蘇聯的情報部門?」徐峻停住了轉動的鋼筆。

    「據我推斷,應該是紅軍總參謀部。」魏爾勒報告到。

    「奧丁之眼完全沒有察覺嗎?」

    「很抱歉,是我們的失職,我們沒想到他們竟然那麼快就死灰復燃了。」魏爾勒低頭認錯。

    「庫恩博格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徐峻把鋼筆放在了紙面上。

    「他想要得到我們的庇護,並且把他的妻女安全帶回德國。」魏爾勒回答到。

    「他的妻女怎麼了?」元首有些詫異。

    「現在還很安全,但是等到光明會發現庫恩博格變節,她們的處境將會變得很危險。」魏爾勒解釋到。

    「那就交給你去辦了,這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徐峻漫不經心的甩了甩手。

    「遵命,我的元首。」魏爾勒低頭領命。

    「等一下開會的時候,你不要提起庫恩博格的事情。」徐峻站起身來。

    「您不準備讓施倫堡和繆勒插手此事嗎?我的元首。」魏爾勒連忙也站起身來。

    「我改主意了,保安總局沒必要知道這些,這件事情就交給奧丁之眼負責。施倫堡和繆勒可以跟進對光明會的調查,黑...黑鷹騎士團就由克爾斯滕去處理,我要盡快看到結果。」帝國元首揉了揉臉頰,擺出一副威武莊重的模樣。

    「現在讓我們去見一見這位庫恩博格伯爵,我有些問題想要親自詢問他。」元首把剩下的半支雪茄架在了菸灰缸上。

    「那您只能改天再找機會了,庫恩博格現在已經離開了元首府。」魏爾勒恭敬的回答到:「因為防止他的身份提早暴露,他必須在午夜前回到他們的藏身處。」

    「辛迪瑞拉嗎?」徐峻望著自己的參謀長。

    「我的元首,他已經處於我們的監視之中。」魏爾勒欠身回覆。

    「反正這是你的工作,我只要看到結果。」帝國元首捋了下鬢角,從地圖桌上拿起了軍帽。

    「去會議室吧,施倫堡他們應該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徐峻說到。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正門被推開了,只見道根上校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你來的正好,道根,等一會兒的會議你也要參加。」徐峻拿起了元帥略杖。

    「很抱歉,我的元首,有一個消息必須立即通知您。」道根微微欠身向徐峻致意。

    發覺道根的神色有些不對,徐峻慢慢放下了元帥杖,他沉下臉問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道根。」。

    「我的元首,剛才統帥部收到非洲軍司令部的電報,倫道夫中校乘坐的飛機,在前線失蹤了。」道根咬著牙根聲音顫抖著回答到。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徐峻的臉色也變了。

    倫道夫雖然有時候會闖些禍,鬧出幾個小笑話,但確實如同大家所瞭解的那樣,這位黨衛隊中校是帝國元首的鐵桿心腹,他所瞭解的國家機密並不比道根少上幾分。

    「今天中午。」道根回答到。

    「為什麼現在才報告。」元首厲聲質問到。

    「統帥部那邊解釋,非洲軍司令部派出了偵察機和搜索隊,他們原本想要得到確鑿的消息之後,再向上級報告。」道根回答:「但是隨後派出的偵察機和搜索隊也一起失蹤了。」。

    「簡直是難以置信,聞所未聞!立即命令非洲軍團,要全力展開搜索,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把倫道夫中校給找到。」徐峻用力砸著地圖桌說到。

    「遵命,我的元首!另外,我在這裡還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夠同意。」道根挺起胸大聲說到。

    「說吧,上校。」徐峻已經預感到對方想要說什麼。

    「請求您允許我參加對倫道夫的搜索行動。」道根大聲說到。

    「道根,不要衝動,即便你現在趕過去也於事無補。」魏爾勒在一旁提醒到。

    「倫道夫是我的部下,我有責任找到他,把他帶回家。」道根的態度從未如此堅決過,徐峻隱約從上校的眼角處看到閃爍的光華。

    「我同意了,道根。」徐峻轉過身大步走到辦公桌邊,拿起鋼筆在那張白紙上書寫起來。

    「你現在立即出發,坐我的專機去,明天中午就可以到達開羅了。我給你這份手令,你可以調動所有你認為有必要的資源,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這是帝國元首的授權。」徐峻在那份手令上籤了姓名和花押,底下蓋上了鷹徽印章。

    「你拿著這份手令去找帝森豪芬,讓他幫你安排飛機,你還需要什麼嗎?上校。」徐峻用吸墨墊吸掉了多餘的墨水,然後拿著那份命令走到了道根的面前。

    「足夠了,我的元首!」道根激動的接過那份命令,這不單單是一份命令,這意味著對部下的關愛以及無條件的信任。

    「道根上校,把倫道夫這個傢伙給我帶回來。」徐峻拍了拍道根的肩膀。

    「遵命!我的元首,我一定會把倫道夫帶回來。嗨!萊因哈特!」道根靴跟一撞,鄭重的向徐峻舉臂敬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5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線

    徐峻極力想要成為一個老練現實的政客,不把個人感情帶入自己的工作,因為希特勒就是一個最好的反例,那位元首常常會受到個人情緒的影響,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能力。

    但是當他聽說倫道夫失蹤之後,卻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克制心中的憂慮,或許之前攝入的酒精也發揮了作用,徐峻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抑鬱,於是他讓魏爾勒代替自己去打發兩個保安總局頭目,隨後獨自返回了自己的寢室,帝森豪芬擔憂的發現,當晚元首臥室的燈光徹夜未熄。

    第二天清晨天剛濛濛亮,徐峻沒有招呼帝森豪芬,一個人穿好了全套制服,牽著一條衛隊的警衛犬,跑到元首府的後花園裡散步。

    歐洲的花園和中國不同,中國這邊講究的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花團錦簇,歐洲講究的是草坪噴泉和對稱的灌木,說是花園,結果滿眼看去全都是樹。

    「我的元首,您是否想要用早餐?」帝森豪芬手裡拿著徐峻的軍大衣,小聲的向元首詢問到。

    「哦?再等一會兒,艾瑞克,我現在還不感到餓。」徐峻蹲在草坪邊,手撫著德牧的腦袋,那條黑背乖巧的吐著舌頭,翻過身向元首露出肚皮,希望帝國元首幫著撓撓。

    「道根現在到哪裡了?艾瑞克。」徐峻揉著德牧的肚子,沉聲向部下詢問。

    「專機昨晚在維也納加了油,現在估計已經到達地拉那了,計畫中下一站是希臘的雅典,在那裡再次加滿油之後,專機將會跨越地中海直飛埃及的首都開羅。」帝森豪芬恭敬的回答到。

    「希望道根一路順利,盡快找到倫道夫中校。」徐峻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這只萌貨舔得他一手都是口水。

    「放心吧,我的元首,倫道夫中校一定會沒事的。」

    「你也在擔心他吧,艾瑞克。」

    「不,我現在擔心的是您,我的元首。今天外面有些冷,您還是盡快回到房間裡去吧,我去讓廚房準備早餐。」副官的眼神和語氣都無比堅定。

    「好吧,聽你的,把大衣給我,然後去找個衛兵把這傢伙送回警衛室去。」散過步之後,徐峻的情緒好了許多,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帝國的元首,身上還肩負著艱巨的責任。

    「遵命,我的元首。跟我來,你這個機靈的傢伙。」帝森豪芬用力拽著黑背的皮帶,快步走向總理府的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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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區域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沙子。」領航員查理上士探頭看了看透明機窗下的地面,隨後拿起計算尺測算起飛機目前的位置。

    這架布倫海姆轟炸機拆除了彈倉和轟炸瞄準設備,在原本彈倉的位置加裝了兩隻三百加侖的副油箱,平時被當做遠程偵查和聯絡機使用,因為不是正規的制式改裝,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生產編號。

    「頭,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往南面去一點。」機背炮手克蘭中士從暖瓶裡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了一臉沒睡醒的機長。

    「你又感應到什麼了,這次天使對你說了些啥?多姆洛。」機長費勒少尉單手接過咖啡,笑著調侃起機組同伴。克蘭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卻是個異常虔誠的教徒,相信世界上存在神蹟和超自然力量。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長官。」克蘭搖著頭又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了從觀察席鑽出來的查理上士。

    「謝了夥計,這片沙漠太大了,我們這是在大海撈針。」理查德仰起臉對著機長說到。

    「這是我們的任務,查理。」費勒一口喝乾了咖啡,把空杯子遞給了克蘭。

    「出來出來出來,小寶貝,你究竟在哪裡呢?」理查聳了聳肩膀,他哼唱著自編的歌曲,端著咖啡杯重新趴回了觀察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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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連原地休息半小時,我們要在中午之前到達地圖上的那片綠洲。」斯帕魯中尉站在他那輛38T的發動機艙頂上,手持著麥克風大聲命令到。

    這位裝甲兵中尉帶著軍官戰鬥軟帽,身上穿著沙黃色的非洲軍制式襯衫,佩戴著全套軍銜標誌,胸前掛著一枚嶄新的鐵十字勛章。

    二十一裝甲團一營二連自從進入國境之後一路所向披靡,對手根本就沒有配備反坦克武器,沙特壓制部落武裝的後果在此顯露無疑,德國坦克遭遇的全都是拿著老式步槍的駱駝騎兵和徒步的輕步兵單位。

    遊牧部落根本就沒有火炮,他們缺乏現代化的交通工具,沒辦法攜帶著重型裝備在廣袤的沙漠中移動,同時他們也缺乏後勤補給能力,部落的武器都是貿易中獲得的,通常不會儲備太多的彈藥。

    同時貝都因人也缺乏偵查手段,很多部落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戰爭已經爆發了,他們的國土正在遭到入侵。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他們會在營地周圍佈置大量遊騎哨兵,不過現在承平時間太久,這些沙漠部落幾乎忘記了如何打仗,古老的軍事傳統也早被年青一代拋在了腦後,所以往往當那些部落武士發現德軍的蹤跡時,坦克和摩托化步兵已經開始最後的衝鋒了。

    第二連的技術裝備沒有遭到多少損失,那些貝都因武士對38T坦克的威脅,還不如沙漠環境造成的更嚴重。這裡的細沙幾乎無孔不入,坦克里所有的部件上都覆蓋了一層灰土,車內的一些精密設備,比如火炮瞄準鏡和車載無線電,每天宿營休息時都必須仔細清洗,否則第二天作戰時就可能會出問題。

    讓指揮官們欣慰的是,士兵們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戰環境,統帥部之前發下的沙漠作戰手冊在此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士兵們學會了如何在沙漠環境中生存,學會了如何合理的管理自己的飲用水,如何在沙漠裡辨識方向,學會識別各種有害的昆蟲和動物,同時學會了如何尋找到潛在的水源。

    很多方法就連在此生活了多年的英國殖民軍軍官都沒見識過,據說這本手冊的編撰者是帝國元首,士兵們都認為以元首閣下所擁有的淵博知識,這種說法並不是沒有可能。

    「長官,後面有車追上來了!」雷姆中士站在指揮塔裡,指著他們來路的方向說到。只見遠處沙塵滾滾,一輛三輪摩托正在飛速向著連隊駛來。

    斯帕魯端起胸前的望遠鏡,看了一眼後笑著轉頭說到:「應該是營部派來的傳令兵。」

    一些過於機密或者必須書面下達的命令和公文是無法通過無線電進行傳遞,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就必須派遣傳令兵。那輛聰達普三輪摩托一路轟鳴的衝過靠著路肩停放的坦克,直到看到斯帕魯的指揮車三角旗才開始減速,隨後穩穩的停在了38T的身邊。

    「斯帕魯中尉,我帶來了營部的命令,二連沖的還真快,我差點以為追不上你們了。」摩托車斗裡的一名尉官跳下車來,一邊伸展著腰肢,一邊大聲抱怨道。

    「舒爾茲中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你親自來傳遞命令。」斯帕魯一臉驚訝的從座車上跳到了地面,他大步走向正在原地扭著腰挎的裝甲兵中尉。

    「這是給二連的最新命令。」舒爾茲從腰間的地圖包裡抽出了一份摺疊起來的文件。

    甩手抖開文件,斯帕魯認真閱讀起來,結果抬頭的第一行字就讓他吃了一驚。

    「帝國最高統帥部?!」

    「往下看,中尉,這位上校隨身帶著元首簽發的手令。」夏普爾指著文件說到。

    「這是第二十一裝甲團的光榮,所以營長派我來監督命令的執行。」裝甲兵中尉一臉嚴肅神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5
第一百七十章 沙漠裡

    「塵歸於塵,土歸於土。」一支褪去槍栓的步槍直直的插入沙地,一頂沙色鋼盔扣在了槍托頂部。

    「全體立正!敬禮!」調整了一下沙黃色制服的領口,倫道夫舉起右臂向死者告別。在中校的身後兩名黨衛隊士兵挺胸肅立,他們豎起手中上好刺刀的步槍,向罹難者致以持槍禮。

    「預備!射擊!」霍恩上尉大聲發令,士兵端起步槍向天空射擊。打空彈倉裡的五發實彈,這場簡易的戰地葬禮儀式正式完畢。

    「這是一名戰士的歸宿,雖然不是戰死沙場,但總好過老死在床上。」於爾根俯下腰抓起一把沙土,隨後鬆開手指,滑落的沙塵隨風飄蕩。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自尋出路,還是繼續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克里格少尉頭上包著灰綠色的軍用止血繃帶,頭側傷口滲出的鮮血已經凝結成了褐色的血斑。

    「已經過去一天了,我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自救,飛機上攜帶的飲水支持不了太久,必須要在淡水耗盡之前,找到那片綠洲。」倫道夫叉著腰走到眾人面前,大聲的宣佈著他的意見。實際上這已經等於是命令了,畢竟他擁有在場最高的軍銜。

    「在出發之前,我們要再仔細檢查一下這個大傢伙,看看還有什麼可以利用起來的。」倫道夫豎起大拇指,指著身後的飛機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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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航線很清晰,如果飛機沒有偏航的話,我們估計他們可能迫降在這塊區域。」說話的是一名皇家空軍的少校參謀,他拿著教鞭在一副巨大的航空地圖上指點出了範圍。

    「您也看到了,那是很大一片地區,我們手上的搜索兵力有些不足。」說話的是一名英國陸軍中校。

    「空中偵查的結果呢?還沒有發現那架飛機的蹤跡嗎?」道根上校穿著藍灰色的武裝黨衛隊上校制服,制服左臂上佩有元首總部的紅地黑鷹盾章,袖口還縫著元首警衛旗隊的黑色袖標。

    這是一位來自於第三帝國核心的人物,此刻會議室內無論是英國人還是德國人,都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力,因為這個上校背後站著的,就是那位傳奇的帝國元首。

    「很抱歉,目前還沒有結果。當發現出事之後,延布港的基地在第一時間派出了一架輕型偵察機,但是隨後那架飛機也失蹤了,最後的聯絡記錄裡,飛行員報告飛機遭遇到風沙的襲擊,整片天空都被沙塵染黃了,他當時想要爬升到雲層的上方,但隨即通訊就突然中斷了。」一名德國空軍少校報告到。

    「他們不可能在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總會留下一些痕跡,我能夠感覺到倫道夫中校依舊還活著,他就在這片沙漠中的某個地方,等待著我們趕去救援。他們出發時攜帶了多少輜重?」道根轉過頭望著英軍中校。

    「他們乘坐的是一架改裝過的「惠靈頓」轟炸機,機艙內部空間很大,加上飛行員一共十一個人。因為原計畫當天就原機返回延布港,所以每個人只攜帶了標準的單兵給養,加上飛機上的急救食品和飲水,估計可以保證他們四十八小時的生存需要。我們現在只擔心他們中間有人在墜落時受傷,因為傷員會加快他們飲水的消耗。」陸軍中校匯報到。

    「惠靈頓的機體結構非常堅固,飛行員溫特中尉是個老手,飛行時間超過了九千小時,其中大部分時間駕駛的就是惠靈頓。我們相信飛機遭到意外之後,以溫特中尉的技術,應該可以駕駛飛機迫降在沙漠上。」皇家空軍少校補充到。

    「現在距離事發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道根板著臉說到。

    「長官,第二十一裝甲團報告,他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向目標區域派出了搜索部隊。」黨衛隊通訊官遞上了一份電報譯文。

    「之前你們派出的那支搜索隊怎麼樣了?聽說他們也失蹤了。」道根低下頭看了看電報,隨後抬眼望向英國陸軍中校。

    「只是失去了聯絡,或許是遇到了通訊故障,他們僱傭的嚮導經驗非常豐富,應該不會在沙漠裡迷路。」中校報告到。

    倫道夫的飛機失事之後,消息驚動了正在登陸延布港的英國陸軍部隊,英國陸軍自告奮勇的派出了一支精銳機降小隊,他們乘坐著三架滑翔機飛越了漢志山脈。按照拖曳飛機的報告,三架滑翔機全都成功的降落在了沙漠裡,但是當到了預定的通訊時間之後,延布基地卻遲遲沒有收到對方發出的無線電信號,這支由二十二名英國傘兵組成的搜索隊就像是在沙漠的烈日下蒸發了一樣,令英軍上下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說說那架失蹤的偵察機。」道根轉眼望向德國空軍少校。

    「那是一架隸屬非洲軍團司令部的白鸛偵察機,駕駛員是萊哈德少尉,後座觀察員是科瑞森軍士長。萊哈德是個優秀飛行員,參加過波蘭和法國戰役,獲得過軍功寶劍十字勛章。只要飛機的結構沒有遭到破壞,他一定能夠把飛機安全的降落下來。」空軍少校的語氣相當的肯定,顯然對飛行員的技術很有信心。

    「你認識這個...萊哈德少尉?」道根詢問到。

    「是的,長官,他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白鸛飛行員。」空軍少校大聲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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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去管電台了,這玩意兒已經完蛋了。」萊哈德用短刀切下尾翼上的一塊帆布蒙皮,上面是非洲軍司令部飛行隊的盾形標誌。

    「已經中斷聯繫二十六個小時了,上面一定正在調動部隊展開搜索,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全都活著。」觀察員半個身體鑽進傾斜著埋入沙丘的機艙裡,努力調試著後艙的那台無線電發報機。

    「如果繼續呆在這裡,我們全都活不下去。」萊哈德把帆布塞進了軟式戰鬥帽裡,給自己加了一塊遮陽簾。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預定航線的南面,至少偏差了十公里。」萊哈德在機身下的陰影裡坐了下來,查看著鋪在沙地上的航空地圖。

    「機載羅盤還管用,我還額外帶了一隻指南針。」萊哈德調整著地圖的方位。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我們往那個方向走,十五公里之外有一個古老的水源地,如果我們能夠在那裡尋找到淡水補給,應該可以堅持到搜索隊找到我們。」空軍少尉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點。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們應該留在飛機附近。」觀察手放棄了恢復無線電聯絡的努力,就像飛行員所說的那樣,這玩意兒已經徹底完蛋了。

    「然後讓那些野蠻的阿拉伯人把你抓住?他們會活活剝掉你的皮。」萊哈德嚇唬著自己的戰友。

    「這附近有阿拉伯人?」科瑞森軍士長下意識握住了腰間的槍套。

    「誰知道呢,他們在沙漠裡四處遊蕩,說不定那座沙丘後面,就有一堆尖頂帳篷,裡面住滿了活吃人心的阿拉伯人。」

    「他們還活吃人心?!」軍士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他們還喜歡把抓住的俘虜剝光衣服,然後穿刺在一根豎立在沙地上的尖木樁上,任憑俘虜在烈日下痛苦的哀嚎,受刑者往往需要兩三天才能斷氣。」飛行員一邊整理著他的雜物包,一邊繼續恐嚇著軍士長。

    「我記得聽說過這種事情,在中世紀的特蘭斯瓦拉..還是某個叫類似名字的地方,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在對俘虜使用如此野蠻的刑罰,這嚴重違反了日內瓦公約。」

    「特蘭西瓦尼亞。」飛行員搖了搖備用水壺,他通常會在機艙裡放上一兩個,就是為了在遇到意外時取用。

    「你說什麼?」軍士長問到。

    「你說的那個地方的名字,特蘭西瓦尼亞。另外,阿拉伯人根本沒有簽署過日內瓦公約。」

    「他們沒簽嗎?」

    「沒簽。」飛行員肯定的點了點頭。

    「真見鬼。」軍士長用力的踹了一腳沙堆。

    「好了,別抱怨了,背上你的背包,我們準備出發,今天我們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飛行員檢查了一下腰間的毛瑟手槍套,順手提起了裝著應急食品的軍用挎包。

    =============================================

    「還沒聯繫上嗎?」福克上尉蹲在沙丘的陰影裡,詢問著調試著電台的通訊兵。

    「收到的全都是雜音。」通訊兵搖著頭說到。

    「長官,我建議我們應該返回降落地點。」一名少尉向福克建議到。

    「不,赫爾少尉,我們現在必須繼續前進,到達地圖上的哈米爾泉,到哪裡補充乾淨的水源。現在就算我們返回降落地點,恐怕也沒有辦法穿越漢志山脈。」福克上尉往嘴裡塞了一勺咸牛肉,然後把罐頭傳遞給了左手邊的一名傘兵。

    雖然這裡只有半個傘兵排,但是每一個都是陸軍傘兵團的精銳,他們在埃及接受過沙漠地帶的特種作戰訓練,知道如何在這種環境下生存與作戰,否則英軍司令部也不會派遣他們來完成這項任務。這次行動牽涉到的不光是英德兩軍之間的盟友關係,而且還帶有重建英國陸軍榮譽的企圖,不過現在看來,上面的打算很有可能要落空。

    「我們的補給還充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補充的水源。如果嚮導沒有指錯方向的話,三個小時後我們就能到達那個古泉。然後從那裡往東五十公里就是朱拜,那是一個圍繞著綠洲建立起來的村落,我們可以在那裡獲取補給,並且想辦法和上級取得聯繫。」上尉從腰間卸下水壺,擰開壺蓋抿了一小口淡水。

    「那麼搜索德國人的任務呢?長官。」通訊兵問到。

    「如果上面給出的位置正確的話,他們應該就墜落在這附近,我們將在前往綠洲的路上展開搜索。現在我首先要考慮的是部下的安全,只有在這個前提得到保證之後,才可以執行既定的命令。」福克用力擰緊壺蓋,把水壺塞回了腰間。

    「現在差不多都休息好了,我們要在中午前到達那個水源地,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出發了!」上尉站起身,背上了他的那支湯姆遜。

    ======================================================

    「坦克!前進!」斯帕魯中尉帥氣的向前揮下手臂,坦克發動機發出了震耳的轟鳴。

    38T坦克是一種性能優良的裝甲車輛,但是並不怎麼適應沙漠地帶的作戰,長途行軍過程中,38T的發動機散熱系統遭受到了嚴峻的考驗,它本來就不是為熱帶作戰而設計的,捷克夏季的平均最高氣溫就沒超過二十五度過。

    德國坦克兵實在應該慶幸現在是氣候涼爽的冬季,平均氣溫在二十六七度左右,要是在最炎熱的夏季,恐怕他們全都會被烤熟在這些鐵罐子裡頭。

    因為裝甲連離開了沙漠公路,意味著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再獲得後勤補給,為了節省寶貴的冷卻水,坦克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停下休息。

    隨同第二連一起行動的還有兩個排的摩托化步兵,他們在自己乘坐的半履帶運兵車上,每個空隙裡都塞滿了各種彈藥和補給。

    裝甲二連的戰地補給班配備有三輛越野載重卡車,現在車廂裡裝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和鐵桶,分別是備用零件、燃料、淡水和發動機潤滑油。

    坦克本身就具有強大的載重能力,為了攜帶更多的輜重,德軍坦克手們幾乎利用起了每一塊可以堆放物資的平面,就連炮塔頂上都疊了兩個彈藥箱,看上去跟個跑長途的客車一樣。

    別以為他們攜帶的物資很多,兩個連的官兵和車輛消耗下來,這點東西只夠支持這支裝甲部隊三天的作戰行動。這就是現代化戰爭的真實面目,機械化部隊拋棄輜重獨立作戰的故事,只存在於小說家的臆想之中。

    「從地圖上看,我們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七十公里。」雷姆中士坐在通訊席上,手裡拿著一張軍用地圖,為了散熱通風,中士打開了頭頂上的出入口蓋板。

    「他們會在這個叫做哈米爾水井的地方,為我們空投一批補給物資。」斯帕魯解下坦克艙壁上的水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清水。

    「所以我們必須要準時到達目的地,盡快清理出一塊空投區。要注意的是,我們在那裡可能會遭遇到遊牧騎兵,那裡是一個古老的沙漠水源地,一定會吸引不少阿拉伯人去補給淡水。」斯帕魯擰好壺蓋,把水壺掛回了艙壁。

    「放心吧,長官,不管是一百個還是一千個阿拉伯騎兵,我們都會把他們消滅乾淨,這只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駕駛員海因茨插入了對話之中。

    「這你倒是說對了,海因茨,這只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斯帕魯翻下踏板,從炮塔裡探出半個身體,他前後觀察了一下行軍隊伍,然後滿意的向前揮臂。

    「坦克!繼續前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6:15
第一百七十一章 路途中

    冬季阿拉伯半島的氣溫保持在十五至二十七度之間,早晚溫差比較大,中午是一天裡溫度最高的時間。對於沙漠旅者來說,這是一個幸運的季節,他們不用擔心會有中暑的危險,節省下的大量飲水,讓他們可以在這片荒漠裡多堅持不少的時間。

    「我們的位置應該在這片區域,真是見鬼,這些該死的沙丘看上去全都一模一樣。」克里格少尉蹲跪在沙地上,他拿著一個指北針尋找著正確的方向。

    「注意節省淡水。」霍恩把水壺遞給了身邊的灰劍隊員。

    「明白,長官。」格雷姆羅克上士接過水壺,擰開了膠木壺蓋。在這次空難中,灰劍小組犧牲了兩名隊員,斯考特和韋爾下士,對於這個總共只有二十名成員的特戰小組來說,十分之一的人員損失不能算不嚴重。

    「這裡連個地標都沒有,沙暴必定把我們吹離了預定航線,倫道夫中校的判斷是正確的,上面一定會沿著原定的航線展開搜索,那樣的話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找到我們。」克里格少尉把指北針塞進了腰間的皮套裡。

    於爾根少校站在一個天然形成的沙坑裡,把白襯衫的袖口捲到手肘,隨後黨衛隊少校蹲下身,在坑壁上挖了幾下,然後抓起一把沙土擦了擦手。

    「全是乾的。」捧著一把乾燥的沙子,於爾根抬起頭對著霍恩說到。

    「這個坑還不夠深,少校,至少還要往下面挖個四五米才行。」霍恩上尉伸出手去,幫著於爾根爬出了那個沙坑。

    「喂!」不遠處的沙丘頂上,默克爾軍士長用力的揮舞著雙手。

    「長官!那個方向有山!」軍士長指著身後大聲喊道。

    「有山?你確定嗎?」倫道夫大聲詢問到。

    「在上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片山脈。」默克爾大聲的回答到。

    「你就站在那裡別動!」克里格抓起地上的地圖,然後邁步向著沙丘跑去。

    「地圖上顯示附近有山嗎?」於爾根伸手撣著膝蓋上的沙土。

    「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岩石山,據說山裡還埋藏著沙漠強盜的寶藏。」霍恩一本正經的回答。

    「阿拉丁的神燈?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於爾根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是一片露出地表的岩石山峰,不是連續的山脈。漢志山脈應該在那個方向。」克里格指著西面向倫道夫說到。

    「不過我們總算可以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了,那應該是奧慕斯尼曼山,目測我們距離它至少有二十公里。」克里格從地圖包裡掏出一支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交叉。

    「我們的運氣很好,沒有走錯方向,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再往東北方向走五六公里,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綠洲了。」克里格欣喜的說到。

    「那還等什麼,諸位,綠洲就在我們前方,所有人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動身。」倫道夫聽完也高興起來,他轉過身大聲向正在沙丘邊休息的眾人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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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哈德,阿拉伯人把這個叫做什麼?」科瑞森從咸牛肉罐頭裡挖出最後一勺碎牛肉。

    「嗯...就叫咸牛肉罐頭。」萊哈德往上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帶,他轉過頭對著搭檔說到:「你以為我是誰?阿拉伯語專家嗎?」

    「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是很瞭解那些阿拉伯人麼。」科瑞森嚥下口中的牛肉,把空罐頭盒隨手拋向道旁,軍士長在制服袖口上擦了擦餐勺,隨後把寶貝勺子塞回了腰後的雜物包。

    兩個飛行員的運氣很好,他們找到了一條沙漠裡古老的商道,這並不是人工修築的工程造物,而是一條長年累月由人畜踩踏出來的天然道路。

    路上和四周到處都可以看到沙漠商隊留下的痕跡,有人畜的足跡和動物糞便,還有一些被遺棄在路邊的人造製品,比如破碎的陶罐和損毀的駝具。不時還能在路邊的沙堆裡看到風化嚴重的蒼白骸骨,有駱駝的也有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萊哈德敢保證裡面一定混著人類的遺骸。

    這條商路看上去有些日子沒有被使用了,路上的足跡已經模糊不清,動物糞便也已經乾燥成了硬塊,萊哈德判斷至少有幾個月沒人從這裡走了。

    「這條道路沒有被標示在地圖上,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種秘密走私通道了。」萊哈德把手槍套移到了身前,鬆開了蓋口的皮扣。一條道路被廢棄並不是偶然事件,一定有其背後的原因,不管是人為還是自然因素,都可能會對兩個外來者造成威脅。

    「照這個方向去的話,這條路應該經過地圖上的那個水井。」科瑞森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他拿著一張地圖述說到。

    「你估計距離還有多遠?」萊哈德詢問他的領航員。

    「五六公里,也許更遠。」科瑞森把地圖摺疊好放回了地圖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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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福克上尉放下望遠鏡,從站立的岩石上飛身跳下。

    「亨利,把地圖給我。」福克伸出手,副官連忙把地圖展開遞上。

    「前方有片岩石丘陵,走向和地圖上吻合,我們的位置就在這裡。」福克指著地圖說到:「我們距離哈米爾泉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大家再休息一下,二十分鐘後出發。」

    確定了部隊的準確方位,福克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只要部隊的飲水得到保證,他就有勇氣面對一切挑戰。

    傘兵們進行最後一次休整,在沙漠中行軍消耗的體力相當大,士兵們需要及時補充流失的水分,同時補充一些熱量和鹽分。作為需要在敵軍後方進行活動的傘兵,他們全都知道該如何照顧自己,一旦跳出機艙,傘兵們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的戰友和手中的武器。

    這支傘兵隊的裝備相當精良,除了常規的李恩菲爾德短步槍之外,士官和軍官都配發了湯姆遜衝鋒槍。這些從美國購買的民用版衝鋒槍,實際上比軍用版的火力更兇猛,因為採用真材實料的緣故,所以價格也相對後者要昂貴的多。

    在英倫戰役中,德國陸軍充分展示了衝鋒槍在戰鬥中的作用,英國陸軍也開始準備增加部隊中衝鋒槍的配備數量,追趕世界軍事裝備和技戰術發展的潮流風向。美國生產的衝鋒槍雖然性能優良,但是價格過於昂貴,而且口徑特殊,所需彈藥只能從國外進口。

    英國陸軍目前正在考慮採購一批德國陸軍的MP38/40衝鋒槍,同時引進生產線,在英國國內加工生產,說不定再過上幾個月,英國傘兵們就能背上恩菲爾德生產的MP40衝鋒槍。

    「抽支菸吧,長官。」傘兵少尉遞過精緻的煙盒。

    「謝謝,赫爾少尉。」福克從煙盒裡取出了一支捲菸,看了看商標是美國貨。

    「好運?我們現在正需要這個。」福克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菸,傘兵上尉仰起頭猛吸了一口,然後愜意的吐出了一個煙團。

    「這是朋友從倫敦帶來的。」赫爾少尉點燃捲菸,把煙盒放進了胸前的口袋裡。

    「倫敦那邊現在怎麼樣?」福克叼著煙問到。

    「市面上恢復了戰前的繁榮,至少表面上看是那樣。商店裡的商品變的充裕起來,食物也不再短缺。不過日子依然不太好過,但是比三個月前要好上許多。陸軍還在繼續徵兵,工黨說這是政府降低失業率的手段,在我看來完全是胡說八道。現在整個歐洲都在加緊備戰,我們很可能要和俄國人幹上一仗。」赫爾少尉是個消息靈通的人,他總是能搞到一大堆小道消息。

    「如果戰爭真的爆發,大英帝國必定會參戰。真是有趣,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對我說,福克,有一天你會和德國人並肩作戰,我會一拳打扁那傢伙的臉。」福克搖著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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