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499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2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拉穆(下)

    那一刻拉穆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起初他還嘗試拒絕去相信這個事實,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因為他知道印度警察常常會出錯,說不定他們把其他人當成了拉傑特,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隨即他接到了報社打來的電話,對方證實了警方的消息,因為出事時報社裡另一名記者也在現場,他目睹了這個悲劇發生的過程。

    拉傑特其實在前一天就完成了報社的工作,原本預定乘坐昨天的火車,從卡拉奇返回海德拉巴。當時印度的鐵路系統全部是由英國人管理,嚴格按照預定的時刻表運行,極少會有誤點的情況發生。但是這一次恰好就出了問題,當天從卡拉奇至海德拉巴的班列取消了,下一班列車要等到第二天午夜才出發。

    拉傑特當時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去乘坐當地的長途汽車,但是拉傑特有嚴重的暈車問題,在濃重的咖喱氣味中顛簸七八個小時,想一想就讓他不寒而慄。於是他就只能繼續滯留在卡拉奇,等著乘坐第二天午夜的列車。

    第二天下午,拉傑特在街上閒逛時,偶然遇到了一個同樣滯留在卡拉奇的報社同事,在對方的極力邀請下,兩個人結伴去了一家卡拉奇著名的土耳其餐廳用餐,或許拉傑特做夢都不會想到,這竟將是他最後的晚餐。

    拉傑特平時並不喜歡喝酒,那天在那位同事的慫恿下,他破例喝了一杯本地產的苦艾酒。

    這是一種久負盛名的烈性蒸餾酒,歷史可以上溯到古希臘時代,主要原料是苦艾,同時還按照各地風味加入了茴香、丁香之類的香料和藥草。古希臘人認為這種酒能夠治療肝炎,因為飲用後有一定的寧神和鎮痛作用,羅馬時代直至中世紀,這種酒一直作為一種藥物來使用。

    二十世紀初期,這種酒的材料裡添加進了金雞納霜樹皮,法國陸軍一度把它作為防瘧疾的藥物,分發給一戰戰壕裡的士兵飲用。因為苦艾酒有一種特別的藥草香味,在二十世紀初期,這種酒在全世界擁有無數的擁躉,其中有不少還是世界名人。

    苦艾酒一度在歐洲和美洲極為流行,甚至威脅到了葡萄酒的市場份額。於是各大葡萄酒商們聯合起來,開始對苦艾酒進行圍剿。他們宣稱苦艾酒裡的藥草會導致人產生幻覺,嚴重危害人體的健康,酒中還含有一些輕微毒性,一旦過量就會致人死命。成千上萬苦艾酒愛好者裡,總會有幾個因為飲酒過量出現健康問題的案例,這些特例卻被商人們當成了「鐵一般的證據」,經過一群被收買的專家鼓吹下,從瑞士開始一直到美國,世界各國先後都對這種酒下達了禁令。

    不過印度殖民地並沒有禁止這種烈酒的銷售,因為炎熱的印度半島瘧疾肆虐,苦艾酒確實有良好的防治作用。

    這種酒的酒精度數達到了四十五度,對於喝慣烈酒的歐洲人並不算什麼,但是拉傑特平時最多只喝過些葡萄酒,從未嘗試過這樣度數的烈性酒。結果兩杯下肚,拉傑特就有些上頭了。

    堅持著和同事吃完這頓晚飯,拉傑特想要先回到旅店躺一下,然後再去敢午夜的火車。就在他們離開飯店的時候,那位同事突然想要上一下洗手間,這位同事讓拉傑特先去飯店門口等他,回頭他再送拉傑特回到旅店。此時拉傑特的酒意有些上泛,他也想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於是答應了同事的要求。

    就在拉傑特在人行道邊等候的時候,從路口飛速開來一輛黑色轎車,不知道司機當時發生了什麼問題,這輛車突然越過了中間的車道,隨即直直的向著馬路對面的拉傑特衝了過去。可憐的年輕人因為酒精的作用,已經喪失了反應能力,他就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著迎面衝來的轎車,似乎還沒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傑特被那輛轎車撞到在地,隨後兩噸多重的車體就從這個年輕記者身上碾了過去,最終轎車一頭撞在了飯店的外牆上,當時的撞擊力量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車頭撞穿了磚砌牆面衝進了飯店裡。拉傑特遇難時,那位同事剛好從洗手間出來,他隔著飯店的玻璃門全程目睹了這幕慘劇。

    拉穆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趕到卡拉奇的,等他開始有記憶的時候,他正站在卡拉奇警局的停屍房裡,面對著自己摯友破碎的遺體。因為車輪碾壓和底盤的剮蹭,拉傑特的遺體已經面目全非,但是拉穆一眼就從那張傷痕纍纍的圓臉上,辨別出好友那熟悉的面容。

    拉穆沒有哭泣,他甚至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他就這樣默默的站在拉傑特的遺體前,注視著摯友微微睜開的雙眼。拉穆在停屍房裡呆了足足一個小時,直到不耐煩的管理員強迫他離開,臨走時他親手合上了拉傑特的雙眼,並且用印度教的禮儀向摯友告別。

    兩天之後,拉穆從停屍房領走了拉傑特的遺體,當時他開著一輛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卡車,載著裝殮拉傑特屍體的棺材離開了卡拉奇。

    接下來足足有一年的時間,拉穆幾乎消聲覓跡了,他沒有回到那家香料店工作,也沒有再去那位上校的家裡。只有出租公寓的房東每個月會收到一封從外地寄來的信,發信地點時常有所變動,但信封裡的東西卻是不變的,那是半張印度儲備銀行發行的一百盧比鈔票,下個月會收到另外半張,正好是拉穆他們租住房間兩個月的租金,這是那位混血兒仍舊還活在世上的唯一證明。(這是當時印度流行的郵寄方式,當印度人不得不郵寄紙幣時,他們會先寄出半張,等對方收到之後再寄出另外半張,這是防止中途被盜拿的有效辦法。)

    一年之後的某一天,一名衣著光鮮的年輕紳士來到了這座公寓,房東費了還一陣子才認出這個人竟然是拉穆,當年的窮小子似乎在外面發了大財。

    拉穆沒有和大獻慇勤的房東多客套什麼,他只是向房東表示了感謝,因為他在這段日子裡保留了他們的房間,隨後拉穆表示他決定不再續租了,這次來是為了取走留在房間裡的物品,因為他將會搬到北面的一個邦去居住。

    拉穆在當地買了一輛二手的箱式卡車,把房間裡的私人物品全都搬走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哈德森一家的遺物。這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海德拉巴,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知道拉穆的消息,這個混血兒就此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大約過了半年之後,位於孟買的英國皇家空軍募兵處,一名胖乎乎的英國青年遞上了一份申請表,姓名欄裡填的名字是拉傑特.哈德森,現年二十五歲,高貴的大英帝國公民。

    他隨身帶著高中學歷證書和全套殖民地政府頒發的身份證件,同時還拿出了一封英國陸軍退役上校福克斯先生親手寫的推薦信。

    募兵處的軍官絲毫沒有懷疑這個年輕人的身份,這張臉一看就具有英國血統,雖然本人和身份證件上的照片略微有些區別,但是照片看上去是好幾年前拍的,而且人只要一發胖,臉型自然會有所改變。這裡要提一句,當時歐洲的身份證件上面大都沒有照片,大多只是按幾個指模,敲一個管理部門的公章。

    英國殖民地部隊的招募條件一直都比較寬鬆,因為服役地點遠離本土,不需要進行繁瑣的甄別工作。這位拉傑特.哈德森先生的身份履歷看上去毫無瑕疵,所以在通過基本的體檢之後,他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英國皇家空軍士兵。

    哈德森在軍隊裡表現的非常努力,很快就得到了上級的青睞,半年後就被晉陞為下士,管理起了一個後勤班組。

    在上司的眼裡,拉傑特.哈德森是個合格的士兵,而且頭腦靈活身價不菲,他總是有門路,從外面搞到一些稀有的商品,而且非常善於社交,基地裡幾乎每個軍官都從他那裡拿到過好處。

    哈德森的軍銜開始穩步提升,他只花了五年時間,就從一名普通的士官晉陞為皇家空軍的少尉,雖然只是戰時臨時軍銜,但是卻讓他成為了軍官階層的一員。

    「老實講,這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倫道夫中校。」於爾根放下了那頁報告。

    「那時候他到底去哪兒了?」倫道夫皺著眉頭問到。

    「抱歉,中校,我不是很明白你的問題。」於爾根翹起了眉梢。

    「把朋友的屍體從警察局領出來之後,這個拉穆究竟去了哪裡。」倫道夫一臉疑惑的表情。

    「這就是我下面要說到的了,中校,請耐心地聽我講下去。」於爾根微笑著向倫道夫欠身致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3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化身

    當拉穆面對拉傑特的遺體時,他的思維異常的清醒,命運跟他開了個惡劣的玩笑,把他所擁有的一切美好與夢想再次撕得粉碎。拉穆的精神幾乎瀕臨崩潰,那天離開警局之後,他一度想到過自殺,追隨他的朋友而去,逃離這個讓他飽受痛苦的世界。

    拉傑特的死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失去了哈德森家的庇護,他將重新變成那個在街頭任人踐踏的賤民拉穆。哪怕他掌握了先進的科學知識,學會了上層社會的社交禮儀,在這個處處講究種姓的社會中,他依然是個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達利特賤民。

    拉穆沒有身份證件,當時一個達利特無論出生還是死去,在警察局都不會有任何記錄,警察局不會浪費人力物力,為一個達利特做身份登記,這些人被徹底剔除出社會生活之外,只能幹最骯髒低賤的工作,根本不需要任何身份證明。極少有達利特膽敢冒充高種姓,因為一旦被識破,等待他們的將是最殘酷的私刑,而達利特因為根本就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所以也很容易被識破身份。這些早已經在印度成為了不成文的規定,老哈德森對此也無能為力。

    拉傑特死後,拉穆的全部身家,就只剩下身上的幾十盧布紙幣,這是福克斯上校給他的工錢,還未來得及存進銀行裡。家裡所有的積蓄,如今都存在拉傑特的銀行賬戶裡,差不多有六百英鎊,但是沒有身份證明,拉穆連一個安娜(當時印度貨幣採用十六進制,一盧比等於十六安娜。)都取不出。

    沒有拉傑特的擔保,他無法再去那個香料店工作,一旦讓房東知道他的身份,他會被立即趕出那棟公寓,之前有拉傑特的英國公民身份做掩護,房東一直以為他是與哈德森合租的吠舍種姓青年。拉穆發現天下雖大,卻難有他的存身之地。

    如果他服從於命運,那麼就應當回到那個骯髒破敗的達利特社區,和其他達利特一起幹著低賤的工作。如果工作出色,說不定他還能在那裡娶妻生子,繁育出下一代達利特。運氣好的話他會老死在一個窩棚裡,這在達利特裡是相當少見的,然後被拖到某處荒野或者水溝邊火化,更可能和其他達利特一樣曝屍野外,成為野狗們的蛋白質來源。

    但是拉穆不準備屈服於殘酷的現實,因為他曾經看到過希望,僅僅只差一步,他就能和自己的摯友一起,前往一個不用以種姓劃分貴賤的國家。

    拉穆決定靠自己的智慧和雙手,改變這個不公平的命運,無論最終成功與否,至少他已經付出過努力。

    在行動之前,他還有最後一項工作要完成,那就是為自己的朋友舉辦一場葬禮。但是他只是個低賤的達利特,根本就沒有舉辦一場葬禮的資格,因為擔心觸怒高種姓的信徒,神父們甚至都不敢讓他這種人進入教堂。

    在被老哈德森收養之後,拉穆就再沒做過任何一件違反法律的事情,但是現實逼迫他不得不再次重操舊業,撿拾起從街頭學到的那些技藝。拉穆在卡拉奇碼頭區,偷了一輛載重卡車,然後用身上僅有的幾十盧比,去棺材店買下了一口廉價的棺槨,最後他前往警察局,領出了摯友的遺體。

    拉穆連夜開車返回了海德拉巴,然後趁著茫茫夜色,把拉傑特安葬在了老哈德森先生的墳墓旁。拉穆買不起墓碑,於是把自己最心愛的銀製手鐲,這是老哈德森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也是拉穆這一生得到的第一件禮物,埋在了拉傑特的墓前,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夠表示心中哀傷和思念的方法,意味著他的心永遠陪伴在好友身旁。

    安葬完摯友,拉穆悄悄離開了墓地,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並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回到這裡,為摯友建造一個真正的墳墓,豎起一塊漂亮的墓碑,全部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相信拉傑特一定會喜歡的。

    「他賣掉了偷來的卡車,靠著這筆錢跑到了北方的拉賈斯坦邦,在那裡他加入了一個由低種姓罪犯組成的犯罪團夥,他們主要是對一些高種姓的地主進行詐騙,拉穆正是他們所缺少的人手,他的外貌天生就是最好的偽裝。」於爾根拿起咖啡壺,給杯子裡續上了咖啡。

    「這些人是怎麼幹的?」倫道夫往咖啡裡放了一塊方糖。

    「他們用偽造的珠寶首飾和銀行證券做抵押,從那些無知的地主手裡借貸。一個來自於德里的高種姓子弟,在外出旅行時丟失了攜帶的現金,身上只剩下一些隨身攜帶的珠寶和銀行債券,他願意用這些財務作為抵押,只需要換取三分之二價值的借款,同時還願意付出高額的利益,那些貪婪的地主們幾乎沒有懷疑,立即就拿出了大筆的現金。」於爾根端起咖啡杯茗了一口。

    「拉穆的容貌正適合冒充高種姓的貴族子弟,其他的團夥成員裝成管家和僕役,倒是讓他們在半年多的時間裡,騙到了一大筆錢財,案值據說超過二十萬盧比。對此我向印度的同志求證過,拉賈斯坦邦現在還在高額懸賞通緝這個詐騙團夥。」黨衛隊少校翻過了一頁文件。

    「拉穆成為了犯罪組織成員,但是因為入夥時間太短,在組織內的地位不高,所以沒有分到太多贓款,但是足夠他完成下一步計畫所用了。」

    「他難道從一開始就準備混進英國軍隊?」倫道夫驚訝的問到。

    「確實如此,在他安葬完自己的好友之後,就開始籌劃起這個計畫。他準備冒用朋友的身份,用拉傑特.漢德森的姓名生活下去,這是他脫離達利特種姓的唯一方法。他甚至還想要頂著這個名字,成為英國上層社會的一員,以此告慰收養自己的哈德森父子。」於爾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慨。

    「我想,我能夠理解他的想法。」於爾根摸了摸鼻子。

    「我完全無法理解這些印度人的想法,去他媽的種姓制度,真讓人感到噁心。」倫道夫難得的罵了一句髒話。

    歷史上德國納粹對印度的種姓制度沒有任何意見,因為統治階層也就是那些高種姓都有雅利安血統,在希特勒看來那就是自己人,而壓迫劣等民族是雅利安人的天賦權力。在納粹看來,只有雅利安人是最優秀的種族,天生就是用來領導其他種族的。

    (網上一直有兩種言論,一種說希特勒很推崇中華民族,所以給了中國很多援助。另一種則持有相反的意見,說納粹視中國人為劣等民族,抓住後統統拖去做肥皂。這兩種論點其實都是錯誤的,實際上希特勒腦子裡對中國人並沒有多少概念,在他看來中國實在太遙遠了,根本侵犯不到日耳曼民族的生存空間。在他的論述裡,常常把中國人和黑人放在一起,這在當時的歐洲是很普遍的看法,要知道當時的美國還在實行種族隔離和排華法案呢,一直要等到太平洋戰爭爆發,出於政治宣傳需要,美國才提升了一些在美華人的社會地位-作者語)

    「他一直不斷的支付公寓的租金,就是為了保留住哈德森家的物品,裡面有哈德森父子的所有身份文件,以及私人筆記和記錄,可以讓他更好的扮演拉傑特.哈德森這個角色。但是身份證件常常需要更換,一旦去警察局進行登記,拉穆的身份必定會暴露,於是他想起了那位退役英國上校跟他講的一個故事。

    那位上校指揮的英印部隊裡曾經發生過一件趣事,一名陸軍上尉被人告發,說他是英國本土正在通緝的逃犯,事後證明告發者說的都是真的,這位上尉從英國逃到印度之後,花錢買了一個假身份,隨後混進了英國殖民地陸軍。當時英軍正在忙著鎮壓印度土邦的起義,這位逃犯先生在戰場上身先士卒英勇不凡,建立了卓越的功勛,於是一路順利晉陞,最終成了一名上尉營長,指揮著一支精銳的殖民地騎兵隊。」於爾根再次續了一杯咖啡。

    「所以他準備複製那位上尉的道路?」倫道夫把糖罐推向了於爾根。

    「謝謝,中校。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個掩飾身份的好辦法,軍隊會給他準備全套的證明,等到服役期滿,他將徹底化身為拉傑特.哈德森。那時他只需要前往英國本土,沒人會懷疑一個退役老兵的身份。」於爾根撇著嘴說到。

    「是個聰明的主意,在英軍裡或許可行,但是在我們德國...」

    「他在徵兵處就會被逮捕,蓋世太保很重視這種案件,我們通常會把這類人當成間諜處置,您知道我們的效率非常高。」於爾根露出了一絲獰笑。

    「對蓋世太保的工作效率,我一直都很欽佩。」倫道夫點著頭贊同到。

    「謝謝,雖然我已經離開了蓋世太保,但我依然為在那裡的工作經歷感到自豪。」於爾根微微欠身致謝。

    「嗯,接下來談談關於這次事件的調查吧,你們目前的結論是什麼。」倫道夫擺正了坐姿,一本正經的問道。

    「案件的複雜程度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和我們當判斷的完全不同,霍恩和克里格兩位的遭遇,可以說是偶然中的必然,也可以說是必然中的偶然......」於爾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嗎?於爾根少校。」倫道夫眨巴著大眼睛疑惑地問到。

    「抱歉,中校,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件事情。」於爾根苦笑著回答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4
第一百三十四 網絡(上)

    「讓我想想,該從哪裡開始講呢....」於爾根從腳邊拿起了他的公文包。

    「就先說說這個吧。」黨衛隊少校從公文包裡再次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灰劍小組在拉穆藏匿的房子裡找到的。」於爾根把文件夾翻開,抽出一頁文件放在了倫道夫的面前。

    「這些是什麼?」倫道夫低頭看一下文件,發現上面寫滿了奇怪的符號和字母。

    「據拉穆的招供,這是一張密寫賬目,上面的符號依次記錄的是地點、時間、銷售數量和買家的姓名。」於爾根探出身去,指點給倫道夫看。

    「我不明白,什麼買家,他在賣什麼東西嗎?」倫道夫聽完更糊塗了。

    「他銷售的東西,是這個。」於爾根又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紙盒來。

    「這個是?」倫道夫打開紙盒,發現裡面還有一層包裝紙,掀開紙包,裡面露出了一些部分結塊的白色粉末狀物體。

    「這裡是二十克苯甲基芽子鹼,也有人叫它古柯鹼。」於爾根用手指捻起了一小撮粉末。

    「這就是可卡因?」倫道夫早就聽說過這種舉世聞名的毒品,不過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這個拉穆,他竟然在販毒?」倫道夫把盒子推回給了於爾根,眼神裡帶著深深的厭惡。

    「是的,他表面上是一名英國皇家空軍軍官,私底下卻是一名毒販。」於爾根捻動手指,有些泛黃的粉末稀稀疏疏的落回了紙包裡。

    「我們化驗過了,這包古柯鹼的純度不是很高,裡面摻了不少澱粉之類的雜質,顯然經過了二次加工。」於爾根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棉紙,擦了擦沾了粉末的手指。

    「倫道夫中校,現在我可以榮幸的告訴您,我們發現了一個迄今為止最龐大複雜的犯罪網絡,而這位拉穆先生則是這個網絡中相當重要的一環。」黨衛隊少校恭敬的說到。

    「犯罪網絡?!究竟怎麼回事?你能再說的詳細一點嗎?」倫道夫又高興起來,他最喜歡聽黑幫犯罪故事了。

    「這要從拉穆晉陞士官之後說起。」於爾根合上了紙盒,把它推到了桌子中間。

    「當時的拉穆意氣奮發,自以為經過多年的努力,他的命運終於得到了改變。」於爾根端起杯子,茗了一口咖啡。

    「但是某一天,之前在詐騙團夥裡的同伴突然找上門來,到現在拉穆都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得知自己去向的。團夥的頭目對拉穆現在的身份非常感興趣,於是以向軍方告發他作為威脅,要挾拉穆再次為組織工作。」於爾根手指點著文件說到。

    「所以他屈服了?我指的是那個拉穆。」倫道夫問到。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要麼為這些人工作,要麼被軍方送上軍事法庭並踢出軍隊。而且一旦消息暴露,等待他的還有高等種姓的殘酷私刑,落到那些傢伙手裡他就死定了。」黨衛隊少校冷笑著回答。

    「於是他們逼迫他販賣這個?」倫道夫指了指盒子。

    「起初他們並沒有讓他參與販毒,而只是通過他的關係,利用英國皇家空軍的飛機,在東南亞地區走私違禁物品。印度是英國遠東部隊的大本營,皇家空軍的軍用運輸航線遍及每一塊殖民地。他們走私的商品的主要是一些受到嚴格管控的貴金屬、寶石、珍貴藥材和外幣,還有這些在日本生產的可卡因。」於爾根指了指紙盒。

    「你是說,這些東西是日本生產的?」倫道夫驚訝的瞪大雙眼。

    「確鑿無疑,我們在一些包裝紙上發現了日本三共製藥公司的標記,而這個三共製藥公司,就是遠東地區最大的可卡因製造商。」於爾根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照片,上面是打著藍色三角形印章的包裝紙照片。

    這裡作者要提一下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古柯鹼貿易情況,希望大家別當成我在灌水。

    關於這種毒品,社會上有大量的資料可以查詢,這裡就不詳述了。在它誕生之初,歐洲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它的危害,反而因為它的特殊藥理作用,在多種病症的治療中被廣泛使用,當時歐洲的醫學界,甚至把它當做兒科藥物,治療兒童的哮喘病。

    直到二十世紀一二十年代,人們逐漸發現了這種毒品的危害,因為現代製藥企業的工業化生產降低了成本,導致這種原本只有富有階層才購買得起的毒品,逐漸開始向中低層平民中蔓延,加上一戰後社會流行的頹廢風氣,從戰爭中倖存下的人們,開始追求一種醉生悶死的生活,於是這種有強烈興奮作用的化學製品,被人們作為娛樂助興的藥物而遭到濫用。

    美國最先開始禁止這種「藥品」在市場上銷售,當時美國是世界第二大古柯鹼製造國,這種毒品在美國國內已經氾濫成災,迫使美國聯邦政府把古柯鹼劃入了毒品範疇,開始在全國嚴厲打擊古柯鹼貿易。隨後就輪到歐洲各國,瑞士和法國先後開始查禁可卡因,英國雖然緊隨其後,卻依舊把這種毒品列在大英帝國的藥典裡。

    至於德國....德國的默爾製藥公司,是二十世紀初世界最大的可卡因製造商,每年提煉加工的可卡因數量高達三十五噸,並且通過德國的商業網絡,向全世界銷售這種「藥品」。直到歐美開始全面禁止可卡因貿易後,默爾公司不得不削減可卡因的產量,這才把世界第一的名頭拱手相讓。

    那麼讓給誰了呢?就是前面提到的日本三共製藥。歐洲的緯度和氣溫不適合古柯類植物生長,歐洲使用的原材料都是來自於遠東地區,主要產地是英屬印度和荷屬印度支那。

    印度從十八世紀起就在英國人的指導下種植古柯,收穫的優質古柯葉全部供應給英國本土,荷屬印度支那的古柯種植業非常繁榮,每年生產的古柯葉高達一千五百多噸,原本是提供給歐洲各大藥廠的,但當這種毒品被查禁,當地的古柯葉失去了銷售市場,於是當地的種植園主把目光投向了日本。

    日本的製毒技術源自於歐洲,但它們生產毒品,已經佔領了整個亞洲市場。主要的銷售方向是中國,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日本在中國進行毒品貿易獲得的利潤,早就超過了其他商品的總和。日本不光在中國售賣鴉片,他們還販賣可卡因和海洛因,這些成癮速度快危害嚴重的毒品,嚴重毒害了中國平民的體質,同時掠奪走了大量的民間財富,製造了無數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劇,日本毒品所造成的後遺症,一直到五十年代初期依舊有延續。

    三共製藥從英國人手裡獲得了可卡因的提煉技術,得到了荷屬印度支那源源不斷提供的原材料之後,它開始瘋狂的擴充生產規模,最終年產量達到了二十五噸。其中大部分都銷往中國大陸,剩下的產品,則通過各種走私渠道,悄悄流入了印度。

    你沒有看錯,從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之後,日本替代了德國,成為印度境內毒品的首要來源地。印度是亞洲毒品氾濫的重災區,吸毒人員數量僅次於中國大陸。雖然英國殖民地政府一直在嚴厲打擊毒品貿易,但是效果卻只是杯水車薪,每年被警方查貨的毒品,連走私總量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印度的毒品市場有個特點,其中佔據九成的毒品,全都是可卡因。印度的吸毒者大都是窮苦的貧民,他們比富人更沉迷與毒品給他們帶來的片刻歡愉,為了滿足毒癮他們不惜拿出家裡最後一個盧比,從街頭黑幫手裡換取摻了大量雜質的劣質毒品。

    英國殖民政府初步統計過,印度城市內吸毒者的比例大約是千分之五,鄉間情況更加嚴重,光是德里一座城市,每年就要消耗掉五至六噸純可卡因,可見印度的毒品氾濫情況有多麼嚴重。印度人喜歡把古柯鹼與他們平時咀嚼的檳榔一起食用,據說這玩意兒可以讓窮人暫時忘記飢餓,所以在達利特群體中更是大量流行。

    「這個組織很快就不滿足於當一個單純的銷售商,自從拉穆加入之後,他們等於掌握了一個穩定的走私渠道,隨即他們就與其他印度的犯罪團夥合流了。他們想要從零售商,變成後台批發商。」於爾根冷笑著說道。

    「我明白了,那麼這和他謀害我們的飛行員有什麼聯繫?」倫道夫問到。

    「別著急,倫道夫中校,我前面說過這是個非常複雜的故事,請你繼續耐心的聽我講。」於爾根恭敬的回答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4
第一百三十五 網絡(下)

    「拉穆起初因為在哈德森家所受到的教育,以及本身是底層達利特出身,在心理上是相當牴觸可卡因生意的。」於爾根從文件夾裡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倫道夫。「這是他的供詞,中校。」

    「雖然他開始有些牴觸,但是很快拉穆就從這種生意裡嘗到了甜頭,因為他所處位置的重要性,組織頭目給了他相當可觀的回報。」黨衛隊少校指著供詞說到。

    「印度黑市上一盎司純可卡因的售價是兩百盧比,但是通常黑幫會往純可卡因裡面摻雜十至十五倍的雜質,然後以五十盧比一包的價格賣給吸毒者,每包大概是半盎司左右。考慮到可卡因生產商的出廠價每盎司僅售二十五盧比,其中蘊藏的利潤相當驚人。」於爾根報告到。

    「每走私十公斤可卡因,拉穆可以拿到一千至一千五百盧比的獎金,差不多相當於一百多英鎊,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比如說賄賂自己的上級...」黨衛隊少校點了點手裡的文件。

    「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先後收買了二十多名皇家空軍官兵為他走私毒品,同時還賄賂了每一個知曉此事的上級軍官。隨著涉案人數的增加,走私的規模越來越大,他們不再滿足於用飛機夾帶毒品,開始使用皇家空軍的後勤卡車,從緬甸向印度走私可卡因,通常他們會把毒品偽裝成重要的軍需物資,邊境警察無權開箱檢查。」於爾根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摺疊起來的地圖。

    「這上面標示出來的,就是他們最常用的走私線路。」黨衛隊少校指著地圖上用紅鉛筆標出的線路說到。

    「這個團夥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建立起了一個遍及印度半島的龐大毒品銷售網絡,而拉穆也利用組織提供給他的金錢打通關節,得到了上級軍官的青睞,最終晉陞成為了皇家空軍的少尉。」於爾根的神色有些感慨。

    「拉穆墮落與蛻化的速度讓人吃驚,誰能想到他曾經是一個充滿理想的年輕人,」

    拉穆並不是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過後悔,但是很快他就又淪陷在了金錢給他帶來樂趣和享受之中。在這個時代金錢可以讓拉穆輕易得到,以前他連做夢都不敢想像的東西,享受到土邦王公們都享受不到的奢侈美食,在燈紅酒綠中拉穆完全迷失了自己,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毒販,一個地獄魔鬼的幫凶。

    「據拉穆的口供和我們掌握到的情報,這個組織從一年前開始,從印度向歐洲走私可卡因。」於爾根說到。

    這並不是什麼笑話,歷史上這條洲際販毒線路橫跨了整個歐亞大陸,英國、法國、西班牙等歐洲各國的癮君子們,有不少人吸食的是從印度走私而來的日本製可卡因。

    「走私線路很複雜,路程中大部分走的是陸路,毒品先從印度西北部邊境進入伊朗。」於爾根在地圖上比劃著。

    「然後到達波斯灣的布爾什港,裝上運輸船偷偷穿過波斯灣,在沙特阿拉伯沿海登陸,使用當地的部落駝隊,穿越阿拉伯半島,再橫穿一段約旦領土,最終到達埃及。」於爾根用手指用力點了點蘇伊士運河。

    「一部分毒品被輸送入埃及內地,然後轉入意大利和法國殖民地。」黨衛隊少校用手指劃過北非海岸。

    「另一部分,則通過海路和空運,流向歐洲本土。」於爾根在地中海北岸區域畫了個圈。

    「他們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毒販。」倫道夫敲著地圖說到,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現在已經確定,如果元首知道這個消息,自己等於又立下了大功一件。

    「先別著急,中校,我的報告還未講完。」於爾根微笑著說到。

    「在今年年初,拉穆賄賂了上級軍官,得以被派遣到這個齊比裡特基地。他很快就用重金收買了基地指揮官理查德中將,這位中將兩年後就要退役了,他急於要在退役前搞到一筆養老的錢。拉穆有這位中將在後面撐腰,憑藉著英國皇家空軍的身份,成功的在大苦湖地區,建立起了一條秘密的走私通道。」黨衛隊少校指著地圖上的大苦湖說到。

    「齊比裡特是個設施齊全的空軍基地,擁有可以起降大型飛機的跑道,還擁有一個萬噸級的軍用碼頭。無論是海路還是空運,這裡都是個極好的集散中心。

    走私犯們一般會趁著夜間,劃著裝滿毒品和其他走私商品的橡皮筏,穿越大苦湖到達西岸,拉穆會帶著人在運河邊接應。這些商品先暫時存放在附近租住的民居里,然後等待時機,把貨物夾藏在某條穿越運河前往歐洲的運輸船,或者遠程運輸機上,運往他們在歐洲的目的地。」於爾根報告到:「這個犯罪網絡在埃及發展的很快,目前我們已經掌握涉案的當地官員和軍警人員已經超過兩百人,」

    「我們要把這個發現立即報告給元首,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倫道夫緊皺著眉頭,此時他終於感覺出問題的不簡單來。

    「我贊同您的意見,倫道夫中校,確實應該及早讓上級知道這裡的情況,特別是我下面要說的事情。」於爾根點著頭說到。

    「你也看到了,拉穆其實沒有任何動機和理由去謀害我們的飛行員。他起初向我招供,在飛機上做手腳只是他臨時起意,因為這段時間英軍的憲兵開始對埃及國內出現大量毒品展開調查,他們在憲兵內部的線人警告,大部分疑點已經指向了齊比裡特基地。

    理查德將軍得到了英軍總司令部的通知,要求他為兩位德國飛行員準備一架飛機,他把這項任務交給了拉穆來執行。正好拉穆正在想辦法轉移憲兵的調查視線,於是把主意達到了霍恩上尉的飛機上,他想要人為製造一場空難,把走私毒品的嫌疑推到德國空軍身上。

    拉穆事先為霍恩上尉準備了一架法國製造的老式大型運輸機,在飛機座艙的夾層裡放置了大量毒品,一旦飛機在沙漠中間墜毀,空難的調查人員勢必會發現這些違禁品,拉穆到時候只需要作證說,這些東西是德國人帶上飛機的...」於爾根說到。

    「真是個狡猾的雜種,如果飛機殘骸被發現,那就將是一個天大的醜聞,第三帝國的名譽必定會受到損害。」倫道夫咬牙切齒的說到,不過他心裡不得不佩服那個印度混血兒,這個計畫確實有很大的成功可能。

    「可是克里格少尉拒絕駕駛這架飛機,結果打亂了拉穆的計畫。於是他又為兩位軍官更換了一架飛機,那是一架剛修理完畢的運輸機,還沒經過試飛,一旦在空中發生故障,別人也不會有所懷疑。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做手腳,他們只能簡單的對油路進行了破壞。」於爾根指著一張飛機油路管線的照片說到。

    「怪不得,我當時還在奇怪,破壞者的手段怎麼會那麼粗糙。」倫道夫摸著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打開另一個引擎的外殼,所以只破壞了一邊的油管。」於爾根補充到。

    「而且,倫道夫中校,這還不是這起事件的全部真相。」黨衛隊少校的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4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內幕(上)

    「這份供詞看上去很符合邏輯,但是我知道拉穆一定向我隱瞞了一些信息。」於爾根的眼神裡露出一股自豪。

    「我對付過比他狡猾幾百倍的職業罪犯,這種小花招根本就不值一談。他的供詞裡確實沒有一句是謊言,他知道我們能夠辨別出真假,所以他使用了一個小伎倆,想用一個真相,把另一個真相掩蓋起來。而他花盡心思想要遮掩起來的東西,顯然比他供詞裡交代的內容更加重要。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甘願承擔謀殺德國飛行員的罪責,也要想法設法隱瞞的呢?」於爾根看著倫道夫。

    「我不知道,少校,但我相信無論他隱瞞的是什麼,現在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倫道夫神態從容的端起咖啡杯。

    「你說的沒錯,倫道夫中校」於爾根看著裝出一副高深模樣的倫道夫,不禁暗自感嘆,真不愧是跟隨在元首身邊的人。

    「元首的智慧可是你能夠領會的。」引用元首語錄成功的倫道夫,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果是在蓋世太保工作那一陣,我絕對不會容忍嫌犯在我面前玩這些花樣。不過現在我歸屬於奧丁之眼指揮,一切都必須嚴格按照規定行事,所以我選擇再給他一次機會。當然一些小小的懲罰是有必要的,我們要維護黨衛隊的榮譽,不能讓隨便什麼傢伙都來踐踏。」於爾根的話語裡透露出一股血腥味,倫道夫則是贊同的點起了頭。

    黨衛隊是元首權威的代表,時刻維護黨衛隊的榮譽是每個隊員的義務。至於拉穆的行為和黨衛隊的榮譽怎麼聯繫上的,倫道夫沒能想明白,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倫道夫不準備在這上面浪費他寶貴的腦細胞。

    「他最後招供了嗎?」黨衛隊中校從玻璃盤裡拿起一塊小餅乾,然後姿態優雅的伸出手指,彈掉了落在衣襟上的碎糖屑。

    「是的,他並不是那種擁有堅定意志的人,或許他曾經有過,但也被這些年的享樂生活所消磨掉了。為了避免繼續遭受痛苦,最終他向我和盤托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於爾根笑著回答到。

    「拉穆想掩蓋的秘密就是,謀害霍恩上尉並不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主意,他其實只是在遵照命令行事。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挑起德國和英國之間的矛盾。雖然霍恩少尉的軍銜不高,但是他隸屬於帝國統帥部,韋維爾的戰區司令部願意特意為他下達命令,已經足以證明他的特殊身份。如果霍恩上尉在埃及遇害,那麼必定會引起我方的關注和不滿。」於爾根說到。

    「其實從接到命令那刻起,拉穆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繼續保住他的身份,可笑他身在局中,卻一直都沒有看清這個事實。」黨衛隊少校端起了他的咖啡。

    「那麼是誰給他下達的這個命令。」倫道夫捻起了一顆蜜漬橄欖。

    「您聽說過聖城兄弟會這個組織麼?」於爾根伸出手翻開一頁文件。

    「什麼組織?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倫道夫皺起眉頭,舔了舔黏糊糊的手指。

    「這並不奇怪,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並不長,核心成員全都是信仰堅定的伊赫萬信徒,據說他們的總部位於宗教聖地麥加,所以給組織起名為聖城兄弟會。」於爾根在地圖上點了點。

    「拉穆的販毒網絡和聖城兄弟會有密切的合作關係,有證據表明這個組織甚至直接參與了走私活動,他們為毒販提供運輸用的駝隊,並且為在他們勢力範圍內的走私活動提供安全保護。這個範圍包括了沙特阿拉伯全境,伊拉克南部邊境地區和一部分外約旦和巴勒斯坦領土。而且拉穆證實,這個組織正在準備在埃及境內發展成員,這些人想要做的可不光是普及教義。」於爾根在地圖的阿拉伯半島上畫了個圈。

    「拉穆確信,上級給他下達這個命令,背後一定和聖城兄弟會有關係。」

    「這些人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德國人呢?這片區域並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倫道夫疑惑的看著地圖。

    「這些人針對的不是我們,中校,他們針對的是英國人,謀害德國軍官的目的是為了給英國人找麻煩。」於爾根耐心的解釋到。

    「他們和英國人有矛盾嗎?這個聖城兄弟會。」倫道夫提起咖啡壺搖了搖,隨後對著站在一邊的勤務兵示意。

    「再送一壺咖啡來。」中校吩咐到。

    「請稍等,中校。」勤務兵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這個,如果我判斷的沒錯,這個組織背後一定有沙特王國的支持。」於爾根回答到。

    「沙特阿拉伯王國?我記得他們和英國是盟友關係吧。」倫道夫歪著頭回憶著。

    「這種關係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結束了,現在兩邊的關係可以說相當糟糕。」於爾根回答到。

    沙特和大英帝國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作為「各懷鬼胎」這個詞語的現實註解。在沙特起家的早期,他千方百計的想要與強大的大英帝國搭上關係,曾經三番五次派遣使者求見英國在中東的外交官員,請求獲得大英帝國的庇護。伊本沙特當時表現出的態度卑微且恭敬,感動了所有見過他的英國外交官,他們也向英國內閣建議與沙特建交,收下這個看上去異常聽話的小弟。

    但是前後整整十年時間,英國政府都換了兩屆,和沙特建交的提議卻沒有一次被議會通過。原因很簡單,當時的阿拉伯半島物產貧瘠,沙特的勢力剛剛起步,手裡只控制著一城之地,撐死也就是個大號的部落酋長角色,怎麼會被高高在上的英國議員們放在眼裡。

    另一點就是波斯灣地區並不是當時英國的勢力範圍,他們只關注著通往印度的陸地交通線,沙特控制的納季德地區身處阿拉伯半島腹地,在英國眼裡毫無戰略價值,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英國擔心在波斯灣地區隨便接收小弟,會刺激到奧斯曼土耳其。

    但是事態隨著一戰的爆發發生了改變,沙特在英國的眼裡不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中東小國,他成為了打破中東力量平衡的重要角色。為了避免沙特因為壓力而倒向土耳其,英國和沙特簽訂了《林達條約》,把沙特正式納入大英帝國的保護範圍,開始從經濟和軍事上向沙特提供全面的支援。

    英國人的算盤打得很精,他們想要沙特在中東打擊奧斯曼帝國的勢力,甚至領導起一場阿拉伯民族大起義,徹底動搖土耳其在中東地區的統治。

    沙特在一戰進行的四年時間裡,從英國手裡獲得了大量的物資和經濟支援,拉起了一支現代化武器武裝起來的精銳部隊,卻只給土耳其造成了輕微的麻煩。

    等到血腥的一戰結束,大英帝國在戰爭中大傷元氣,日不落帝國的榮光逐漸褪色,為了修養國力,英國在外交上開始實施收縮政策。趁著大英帝國在中東影響力的減弱,受到英國援助而變得兵強馬壯的沙特阿拉伯,把槍口轉向自己的周邊鄰國,發起了一連串的擴張戰爭。

    被現代化武器和宗教信仰武裝起來的沙特部隊,在半島地區連戰連勝,很快就把大半個阿拉伯半島納入手中。這當然引起了英國的警覺,他們對沙特肆意打破中東和平的做法感到不滿,於是開始從各方面壓制沙特的發展,試圖遏制這個國家瘋狂的擴張勢頭。

    沙特的聖戰者們卻一直把英國的警告視為示弱的表現,不但沒有把大英帝國放在眼中,還對周圍的英屬保護國屢次展開劫掠行動,最終迫使英國調動軍隊,擊退了逼近麥加地區的伊赫萬部隊。

    從那時起,曾經的盟友之間出現了裂痕。雖然英國極力壓制沙特的崛起,但是大英帝國國力已經不如從前,而沙特利用宗教運動的力量,在中東地區如日中天,接連戰翻了幾大宿敵,佔領了大片的領土,當沙特最終擊敗哈希姆家族,把麥加拿到手中之後,英國知道他的遏制計畫已經破產,沙特成為地區性重要力量的結果已經呈現在世界面前。

    此時沙特也自認為羽翼已豐,再也不需要大英帝國的庇護,在一九二七年,英沙兩國簽訂了《吉達條約》,沙特不再受到英國保護,獲得了在國際上的獨立地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內幕(下)

    「我們現在是否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幕後的指使者是這個聖地兄弟會?」倫道夫對這些宗教團體沒有什麼興趣,他只想知道該如何向元首報告。

    「證據目前還不充分,只有一些書信和拉穆的口供,但是我們還有四個被捕的貝都因人,據拉穆交代他們就是兄弟會派來的,最多三天時間,我一定能夠撬開他們的嘴。」於爾根興奮的摩拳擦掌,他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收拾不了的硬漢。

    「全都交給你了,我期待你的成功,少校。」倫道夫同意了於爾根的請求。

    「如此說來,霍恩和克里格的案子可以結案了,我們是不是該把調查結果通知英國人。」倫道夫把橄欖核放在了菸灰缸裡。

    「我建議您先向元首報告這些發現,並且向他請示下一步的行動。」於爾根建議到。

    「當然,必須先報告元首。另外,我記得你前面說發現了一個大陰謀,指的就是這個嗎?」倫道夫問到。

    「我沒向您匯報嗎?哦,抱歉,中校,好像確實還沒有提到這個。」於爾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

    「據拉穆的口供,兄弟會已經和埃及當地的反英組織聯繫上了,他們正在預謀在開羅掀起一場暴動。」於爾根沉下臉,神色嚴肅的報告到。

    「埃及當地的反英組織?是不是就是那個華...華夫餅黨。」倫道夫用手指托著下巴,做出一副埃及問題專家的模樣。

    「這個...應該是華夫脫黨,中校。」於爾根連忙糾正到。

    「啊,抱歉,剛才是口誤,我知道是華夫脫黨,這發音挺有趣哦,哈哈哈。」倫道夫坐正了身體,面不改色的打起了哈哈。

    「你剛才說,這個華夫...脫黨,他們想要在開羅發動暴動?在開羅...等等!我們不就是在開羅嗎?」倫道夫總算反應了過來。

    「於爾根,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應該第一時間就向我報告。他們具體準備什麼時候行動?有多少人參加?武器裝備情況怎麼樣?我們必須要提早做好準備,現在手上的這點人可不夠,必須要向上級請求援軍。對,我可以向元首發電報請求支援,至少先給我調一個步兵團過來,還有炮兵...對了,還要有坦克...。對了,我們還需要空中支援,如果能夠有一個聯隊就好了,我記得一個海軍航空兵聯隊現在就在馬耳他島上....」倫道夫興奮的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歷史早就用無數勇敢者的鮮血證明了一條定理,在有所防備的正規軍隊面前,任何平民組織起的武裝起義都是自殺行為,數百年來只有極少數成功案例,大都還是因為正規軍裡有起義者的內應。

    「等一下...中校,請你冷靜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於爾根的腦門上掛著一滴冷汗,神色尷尬的站起身來。

    「欸!?」倫道夫停下腳步,轉過臉看著於爾根。

    「關於暴動,我們現在知道對方有這項計畫,但是具體什麼時間爆發,具體參加人數和裝備情況,這些目前統統都不清楚。」於爾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絹,擦著額頭說到。

    「那你現在掌握了多少情報?」倫道夫有些失望的問到。

    「很少,但是可以確定這個消息是真實可靠的,我已經獲得了一些組織骨幹和高層領導的姓名以及住址,建立立即對他們展開秘密的抓捕行動,然後嚴刑拷問,一定能挖出我們想要的情報出來。」於爾根挺著胸回答到。

    「你的請求我同意了,不過這還需要英國方面給予配合,我等一會兒就給元首發報,你準備好詳細的書面報告了嗎?」倫道夫走回座位,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文件夾。

    「全都準備好了,就在你手裡那個文件夾裡。」於爾根恭敬的回答到。

    「哦,很好,我等會兒會仔細看的。」倫道夫抖了抖眉梢。

    「對了,你前面說那個什麼兄弟會和華夫脫黨有所勾結。」

    「確實如此,倫道夫中校。兄弟會的動機很可疑啊,我認為近期沙特方面,一定會有大事將要發生。」於爾根坐下身來。

    「哦?你是基於什麼做出的這種判斷?」倫道夫把文件夾放在了手邊。

    「這是我個人的一種預感,同時結合起目前掌握的情報,我認為這個預測可能性很高。倫道夫中校。」於爾根回答到,隨後拿起鉛筆指著桌上的地圖。

    「沙特的領土已經擴張到了極限,南方與英屬哈達拉毛(也門)與阿曼接壤,這兩個都是英國的保護國,而且佔據了半島南端的海岸線,沙特缺乏海上力量,他不可能在這個方向,向英國的傳統勢力發起挑戰。」於爾根在阿曼和哈達拉毛邊境劃了一條線。

    「其實沙特佔領內治,勢力延伸到了紅海,從那時起英國人就開始警惕了,如果沙特發展海上力量,必定會影響到地中海通往印度的海上航路安全。」黨衛隊少校指著紅海海岸線說到。

    「所以英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沙特發展起海上力量,而沙特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們似乎有過這方面的野心,但是想要白手起家建立起一支現代化的海軍,對於一個以遊牧為主業的國家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沙特能夠選擇的擴張方向,只有北方這一塊區域地區,這些原本是奧斯曼帝國的領土,外約旦、伊拉克、科威特,目前全都是英國的被保護國。」很顯然這位前蓋世太保對中東的地緣政治有過一些研究。

    「沙特是個貧窮的國家,國土大部分都是沙漠,難以發展農業,這裡有一些礦產資源,但生產技術原始,產量很低。他們目前最主要的財政來源,就是向周邊國家出售駱駝和椰棗。」於爾根說到這裡聳了聳肩膀。

    於爾根的說法並沒有誇張,當時的石油勘探技術極為有限,沙特早在一九三三年,就向美國加利福尼亞的標準石油公司出售勘探特許權,標準石油在沙特建起了一個分公司,命名為沙特阿拉伯標準石油公司。標準公司一開始信心十足,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在沙特領土上展開勘探,前前後後不知道打了多少口油井,卻沒有見到一滴石油被開採出來。

    到了一九三六年,沙特阿拉伯標準石油把百分之五十股份賣給了德克薩斯石油公司,由兩家分攤勘探和開採的成本,但是最終耗到了一九三八年,才在首席地質工程師的堅持下,鑽探出了第一口產油的油井,為此沙特阿拉伯王室拿到了五萬英鎊的產品預付款。

    雖然開採出了石油,但也只能說明沙特有石油資源,地底下究竟有多少石油,那就只有天曉得了。直到四零年,沙特阿拉伯標準石油的生產規模還是半冷不熱的樣子,當歐洲戰爭爆發之後,因為陸地和海上運輸渠道都被掐斷,開採出的石油無法運送出去,全部的幾十口油井都處於半停工狀態。

    石油運不出去,沙特失去了最重要的財源,結果就像於爾根所說的,他們只能撿起老本行,靠賣駱駝和椰棗養家餬口了。

    在石油資源發現前沙特究竟窮到何等地步,這裡有一份數據,在伊本沙特與英國處於蜜月期的時候,他每個月從英國政府手裡拿到五千英鎊的援助款,因為他聲稱英國對奧斯曼的封鎖,影響到了他的駱駝和椰棗生意,如果沒有進賬,他無法養活自己的軍隊,同時沙特牧民可能會被向土耳其走私糧食等軍需物品。

    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訛詐,但是英國同意了他的請求,可見大英帝國對沙特的國家財政狀況有著充分的瞭解,結果這份補助一拿就是十年之久,一直到一九二四年英國內閣似乎才大夢初醒,終止了這筆援助資金。伊本沙特的軍隊,完全就是靠英國人的錢組建起來的。

    現在沙特失去了主要的財政來源,於是把目光放在了兩位富有的鄰居身上,那就是外約旦和伊拉克,而這兩個國家的君主,全都屬於伊本沙特的死敵哈希姆家族。伊本沙特不光是為了這兩個國家的財富領土和人口,更為了達成統治阿拉伯世界的野心,只要擊敗哈希姆家族,阿拉伯半島就只存在沙特家族一個聲音。

    而目前唯一阻礙他達成這個目標的,就是約旦和伊拉克背後的保護者,曾經的世界霸主日不落帝國。

    但是即便知道大英帝國早已不是當年的日不落,可就算是再衰弱的世界霸主,也不是他蛐蛐一個遊牧國家可以挑釁的,沙特很清楚雙方在軍事實力上的差距,這已經無法用人數和信仰來彌補。

    歐洲戰爭爆發時,沙特還想要像之前那樣從中取利一番,結果發現這次竟然沒人搭理他,一堆列強全都在歐洲打成了一團。

    一直等到九月初,大英帝國戰敗投降的消息傳來之後,沙特之前埋藏在心中的領土擴張野心,終於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4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決斷

    魏爾勒中將坐在辦公桌後批閱著文件,作為元首軍事副官辦公室的首席參謀,這位陸軍中將承擔的工作並不輕鬆,他已經坐在這張桌子旁一個上午了,手邊依然還有厚厚一疊等待他批閱的公文。

    這座奧匈帝國時代的軍事堡壘修造的非常考究,每個房間和走廊過道里都鋪設了經過防潮處理的木製地板。高級軍官臥室和辦公室地上還鋪了花紋精美的羊毛地毯,雖然歷經十幾年,色澤依舊十分光彩亮豔。

    突然門外寧靜的走廊裡,響起了一片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隨後聲音在房門外戛然而止,隨即傳來門前衛兵發出的清脆靴跟撞擊聲。魏爾勒趕忙從桌子後面站起身來,面向著辦公室門挺胸立正。房門打開了,穿著一身黑色裝甲兵禮服的帝國元首,背著手大步走進了房間。

    「嗨!萊因哈特!」魏爾勒舉起手臂敬禮。

    「下午好,魏爾勒。」元首舉了舉手裡的元帥略杖回禮。

    「帝森豪芬,去把窗戶打開。」徐峻摘下裝甲兵的黑色軟式作戰帽,轉手遞給了帝森豪芬。

    「我的元首,您這副穿著是?」魏爾勒滿頭霧水的問到。

    「我決定下周去溫斯多夫裝甲兵學校視察,順便為今年招收的新生致新年致辭,我覺得如果學生們看到我穿著這套制服,一定會非常高興。」徐峻走到窗邊的沙發前,彎腰坐了下去。

    帝森豪芬拉向外推開了百葉窗,午後的燦爛陽光照射在了副官年輕英俊的面龐上。

    「你看過了嗎?魏爾勒,倫道夫的報告寫的很有意思。」徐峻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雪茄,笑著對正在對面沙發坐下的魏爾勒說道。

    「看過了,我的元首,真是讓我歎為觀止,倫道夫中校竟然還有這種文筆。」魏爾勒拉了拉制服的下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這應該不是他寫的,我熟悉倫道夫的風格。」徐峻劃亮長長的雪茄火柴,點燃了雪茄煙。

    「不過現在我想談的不是他的文筆,而是報告裡講述的內容。我已經為此反覆考慮一上午了,現在非常想要聽聽你的見解。」帝國元首吐出了一個煙團。

    「這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機會,我的元首。」魏爾勒的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容。

    「我和你想的一樣,對於第三帝國,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只不過,我並不認為這能夠算得上挑戰。」徐峻也隨之笑了起來。

    「埃及內部的問題,其實沒有常人想的那樣危險,只要國王依舊站在英國人的立場上,任何反叛行動都不可能獲得成功,別看這位國王是個無能的花花公子,他在埃及民間依然受到大批民眾的擁護。謝謝,艾瑞克。」魏爾勒從帝森豪芬手裡接過一杯綠茶。

    「但是社會動盪與混亂是免不了的,英國在中東地區僅剩的一支機動兵力,必定會被暴亂牽制在埃及境內。」徐峻吸了一口雪茄。

    「這就是沙特想要尋找的機會,只要在英國人做出反應之前,一舉拿下目標。失去了哈希姆家族這個棋子之後,大英帝國也就失去了對阿拉伯世界的控制力。除非英國準備為此與沙特全面開戰,否則就只能捏著鼻子吞下這枚酸澀的果實。」魏爾勒掏出手絹擦了擦唇角。

    「沙特方面對歐洲局勢產生了誤判,他們或許以為我們會像上次戰爭結束後協約國所作的那樣,對英國展開全面的清算。」徐峻撣了撣袖口上的雪茄菸灰。

    「他或許以為我們會解除英國在本土的武裝力量,同時瓜分英國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有趣的是,等到他們發現情況和想像中不同時,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加快了準備行動。」魏爾勒的眼鏡片反射著寒光。

    「他們以為德國的力量被牽制在歐洲本土,一時間不會延伸到遙遠的中東,特別是巴爾幹和意大利先後又爆發了戰爭。」徐峻把雪茄架在了菸灰缸上,端起了面前的明代彩瓷茶盅。

    「這就是情報不對等造成的結果,這群沙漠裡的牧民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現代情報工作,他們對世界的認識,還停留在三十年代。他們甚至還在使用十八世紀的情報收集方式,從過往商隊和朝覲的教徒嘴裡打探各地的新聞。」徐峻吹了吹液面上的茶梗,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我的元首,英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半島上的危險氣氛,奧丁之眼發現,英國地中海戰區司令部,正在埃及悄悄的集結起一支強大的陸軍作戰部隊,我相信英國人的目標就是沙特阿拉伯。」魏爾勒說到。

    「很顯然他們的計畫已經洩漏了,據我所知埃及軍隊裡有不少同情華夫脫黨的人員。這支部隊非但不會給沙特造成威懾力,反而會迫使對方在部隊集結完成之前,提早發起進攻,」徐峻說完冷笑著搖起頭來。

    「我相信英國人很快就會向我們求救了,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們說的那樣發展,以英國在埃及部署的那些兵力,恐怕很難應付這種糟糕的局面。」帝國元首把手中的古董茶杯,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

    「奧丁之眼正在加緊在阿拉伯半島的情報收集活動,事實證明只要給的利益足夠,這些牧民相當容易收買。」魏爾勒說著還挑起了一側的眉梢。

    「沙特國內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從數百年以來的遊牧部落生活方式中脫離出來。牧民們依舊只忠實於自己的信仰和所屬部落的酋長,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效忠他們的國王。這是第三帝國第一次在中東展示自己的力量,我們必須要讓這些在沙漠裡騎駱駝的傢伙知道,挑釁德意志的尊嚴,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徐峻轉過頭瞥了一眼窗外,碧空如洗陽光明媚,一隻雄壯的蒼鷹正在緩慢的盤旋。

    或許目前整個歐洲,只有這位元首,最瞭解沙特目前的情況了。沙特王室憑藉與瓦哈比教派的密切聯繫而重新崛起,掌控這個國家主要依靠的是他所肩負的宗教權力,而不是通常歐洲人所熟悉的世俗王權。

    這個國家此時依舊還是處於部落聯盟的狀態,國王只是國內最強大的部落酋長,在名義上統治著一群大大小小的部落,其中有支持沙特家族的,當然也有堅定的反對者。

    二十年代沙特國內曾經爆發了幾次內戰,就是為了鎮壓那些反對派部落所發起的反叛,最終擁有英國支援的阿卜杜.阿齊茲(伊本沙特)成功鎮壓了叛亂,但是他卻無力把國內存在的反對者全部消滅。部落依舊保留著原本的風俗,只在法律和宗教上尊重國王的地位,他們會向國王繳納貢品和稅款,而部落的內部事務依舊由各自的酋長一言而決,在各自劃定的勢力範圍內過著傳統的遊牧生活,小日子過得自由自在。

    歷史上伊本沙特只能依靠聯姻來鞏固王室與各部落的關係,他一生中以正式或非正式的方式,先後娶了三百多名新娘,在去世前依然保留著四十一名妻子和五十二個兒子,光憑這一點就足以堪稱為中東一代「雄」主。

    他發動的伊赫萬運動,在部落裡製造了一大批狂熱的宗教信徒,伊本沙特讓他們堅信向異端和異教徒發起聖戰是一名瓦哈比教徒的天賦使命。伊赫萬戰士作戰勇猛悍不畏死,為沙特家族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可以說沙特得以立國,依靠的就是這些狂熱的聖戰信徒。

    但是等到伊本沙特坐上國王的寶座,這位大教長才發現,伊赫萬運動正在脫離他的掌控,他終於發現這原來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可以用來殺敵,同樣也能傷害到自己。

    一個國王不能再以宗教領袖的思維來考慮問題,他必須要遵守國家之間的遊戲規則,不能像在自己領土上那樣肆意妄為隨心所欲。沙特使用手裡的宗教權力,發佈教令,自此之後只有他才有權力發起聖戰,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調動伊赫萬部隊。

    但實際上伊赫萬聖戰者們只忠實於各自所屬部落,在戰場上聽從沙特的指揮,只是為了服從他的宗教權威。為伊本沙特徵戰阿拉伯半島的過程中,這些伊赫萬已經嘗到了聖戰給他們帶來的甜頭,他們可以隨意處置那些被他們判定為「墮落者」或者「異教徒」的生命和財產。

    伊赫萬戰士全都出自沙漠遊牧部落,他們從心底裡敵視視那些生活舒適耽於享樂的城市居民。為了洩憤,他們甚至會打碎一座城市所有的窗戶,燒掉那些裝飾精美的門扇,理由是瓦哈比教義推崇簡樸的生活,生活奢侈是精神墮落的表現。

    伊本沙特雖然做了多種努力,但最終還是失去了對伊赫萬運動的控制,那些反對阿卜杜.阿齊茲的部落酋長們,帶領著他們所屬部落的伊赫萬部隊,向英國控制區域內的城鎮發起了攻擊,他們襲擊邊境線上的警察哨卡,屠殺哨卡里執勤的警察,劫掠並摧毀其他教派教徒的村莊。這些伊赫萬軍隊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實質上已經變成了一群披著聖戰外衣的沙漠強盜。

    為了平息英國政府的怒火,同時為了維護自己的國王權威,伊本沙特向這些失去控制的伊赫萬戰士舉起了屠刀,效忠國王的部落軍隊,甚至與英國陸軍聯手,一舉把反叛的伊赫萬軍隊圍剿在了沙漠之中。

    沙特親手折斷了他手中最鋒利的寶劍,因為他發現這柄劍已經過於鋒利,足以威脅到他的王位和教權,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他的思維清晰態度果斷,表現出了極其精明的王者風範。

    但是這一次,精明的國王做出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因為缺乏對國際局勢的瞭解,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其實是在向整個西方世界發起挑戰,他即將面對的可不只是江河日下的不列顛,而是歐洲的新霸主,強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國。

    就在沙特悄悄的秣兵歷馬之際,一支龐大的運輸船隊已經離開了利比亞的港口,向著亞歷山大港飛速開進,上面運載著德國陸軍最新銳的快速反應部隊,由陸軍上將屈希勒爾指揮的德國非洲軍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5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屈希勒爾與非洲軍

    清涼的海風從運輸船甲板上的通風口吹入艙內,給艙內渾濁的空氣中加入了一絲地中海海水的鹹味。馮.威科姆男爵帶著營直屬連的連排長們,檢查著營屬裝甲車輛的維護情況。

    通常在運輸途中為了安全起見,作戰車輛都要卸掉彈藥和一部分燃油,但是這次上級考慮到裝甲偵察營上岸之後,可能需要立即投入作戰,所以特別准許在車輛上保留全部油彈。

    馮.威科姆少校從部隊登船之後,每隔四個小時就要在艙內巡視一圈,查看士兵們的作息情況,檢查裝備、彈藥和補給物資的安全。運輸船上的船員開玩笑的說,這位少校的行動規律,比鐺鐺響的船鐘還要精準。

    「看上去一切正常,長官。再過六個小時,我們就到達亞歷山大港了,我建議您應該回到艙裡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工作就交給我們處理吧。」營部直屬連連長科特上尉建議到。

    「謝謝,科特上尉,我一點問題都沒有。」威科姆少校的臉色顯得有些發白,這位男爵有些輕微的暈船,出於營長的責任心和國防軍軍官的驕傲,他死撐著按照自己定下的時刻表活動,但是下面的軍官們都很清楚,這位長官差不多已經快到極限了。

    「長官,您可以去醫務室找大夫拿一片安眠藥。」營通訊參謀杜爾曼上尉關切的提醒到。

    「我說過多少次了,杜爾曼,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營長的態度堅決無比。

    「好吧,你不用那麼激動,這只是一個建議而已。」杜爾曼連忙安撫起死要面子的男爵大人。

    二十世紀初還沒有特效的暈船藥,一些精神類藥品雖然有緩和效果,但是都連帶有嚴重的毒副作用。

    「只有六個小時了,科特,等到登岸前兩小時,讓士兵們做好所有下船的準備,我不希望再看到上次發生的那種景象。」威科姆少校沉著臉說到。

    營長指的是裝甲偵察營在突尼斯登陸那天發生的事情,因為各部隊下船的順序,因為指揮部的臨時命令發生了改變,結果偵察營各單位之間發生脫節,最終導致一堆人員和車輛擁堵在狹窄的碼頭棧橋上,登陸現場一片混亂。

    「請放心,營長,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了。」科特立正敬禮,靴跟上的鐵掌與鋼鐵甲板撞出了清脆的響聲。

    「第一批下船部隊的名單在這裡,上將閣下。」非洲軍團的參謀長威廉.哈賽少將把一份文件推給了格奧爾格.馮.屈希勒爾炮兵上將。

    「都仔細核對過了嗎?」屈希勒爾低頭看了看名單。

    「反覆核對過了,沒有任何問題,閣下。」哈賽點著頭回答。

    「把命令傳達下去吧。」屈希勒爾在文件上籤了名,轉手遞給了侍立一側的通訊軍官。

    「遵命,將軍。」那位少校接過文件,靴跟一撞挺胸立正。

    「現在,讓我們再推演一遍作戰計畫,先生們。」屈希勒爾站起身,走到了懸掛在艙室牆壁上的軍用地圖前。

    「元首給我們的命令裡講的很清楚,這是德國重返中東地區的第一戰,非洲軍團肩負著德國人民的期望,所以必須要獲得勝利,絕對不允許遭遇失敗。」屈希勒爾從參謀手裡接過教鞭,用力敲打著地圖說到。

    屈希勒爾是個極為傳統的德軍指揮官,二十多年前他以一名炮兵中尉連長的身份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並且在作戰中積功晉陞為上尉,到了戰爭結束時,他已經成為德軍預備第八師的作戰科長。戰後他被德軍繼續留用,這足以證明這位軍官所具有的才能。

    在十萬陸軍時代,他歷任炮兵連長,慕尼黑步兵學校戰術教官,國防軍兵科學校監察部少校監察員,德國炮兵學校教官,普魯士第一軍區炮兵司令,德國軍官學校少將監察員,德國軍事法庭的審判官,最終在一九三七年,馮.屈希勒爾晉陞為炮兵中將,擔任德國東普魯士第一軍區司令兼任德國國防軍第一軍軍長。

    他是一名從基層依靠個人努力一步步攀升上來的將領,和那些一直呆在指揮機構裡的軍官不同,他擁有異常豐富的作戰經驗和人生閱歷,同時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毅力和勇氣。

    在德國入侵波蘭時,他擔任德國第三集團軍的指揮官,歸屬博克將軍麾下的北方集團軍群,這位將軍的指揮能力和軍事智慧在波蘭戰役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處在古德里安裝甲集群側後的陸軍第三集團軍一路摧枯拉朽高歌猛進,八天時間裡突破波蘭軍隊數條防線,最終與第十集團軍一起合圍華沙,並最終攻下了這座世界名城。

    屈希勒爾在波蘭戰役中的卓越表現,讓他得到了一枚寶貴的騎士鐵十字勛章,這位集團軍司令官的光輝前途,當時似乎已經可以預見。

    但是就在此刻,他所具有的另一項優秀品質表現了出來,他所受的傳統軍事教育,讓他對黨衛隊特別行動隊在波蘭境內的行動極為反感,這位炮兵中將毫不掩飾他對這些血腥屠殺罪行的不滿,結果中將的抱怨被納粹高層視為不忠誠的表現,於是中將的正義感導致他被剝奪了集團軍的指揮權,被希特勒打入了冷宮,差一點就被編入預備役趕回家去種土豆。

    不過當希特勒準備發動西線戰役時,因為缺乏有作戰經驗的集團軍級指揮官,希特勒最終聽從了陸軍司令和參謀長的建議,屈希勒爾得到了重新啟用,依舊歸屬於博克將軍麾下,指揮德國陸軍第十八集團軍,在B集團軍群的右翼向荷蘭發起進攻。

    屈希勒爾依舊發揮的十分出色,很快就拿下了荷蘭重鎮鹿特丹,迫使荷蘭守軍全面向德軍投降,隨後的比利時和法國戰役裡,第十八集團軍成為了博克手中最鋒利的矛頭,粉碎了一次次法軍頑強的抵抗。

    作為一名手握實權的集團軍指揮官,屈希勒爾的級別,足以將他捲入徐峻和希特勒之間的鬥爭。當時在西線所有的集團軍群指揮官,都已經站好了隊列,所有人都倒向了那位年輕的副元首。而曾經吃過苦頭的屈希勒爾,陷入了他人生中最重大的抉擇之中。

    實話講他起初心裡對這個年輕的副元首並不感冒,雖然他承認敦刻爾克戰役的策劃和指揮確實非常漂亮,但是這只能證明施泰德是個戰術天才,並不代表這個年輕人有能力領導一個國家。不過鑑於希特勒的精神狀態已然出現了問題,據稱他把所有陸軍高級將領都視為了國家的叛徒,選擇支持這個瘋子,顯然更加的不明智。

    屈希勒爾反覆思考之後,最後還是把賭注押在了施泰德身上,在他看來國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施泰德是德國打贏這場戰爭的唯一希望。

    事後證明這位中將的選擇是正確的,施泰德成為了最終的大贏家,屈希勒爾帶領著十八集團軍打完了剩下半場法國戰役,最終在九月晉陞成為德國炮兵上將,達到了他兵種軍事生涯的頂峰,接下來就是德國陸軍元帥了,想要完成這一步,他必須要立下令人信服的功勛。

    從七月份開始,屈希勒爾的部隊一直在法國中部駐紮,負責維持佔領區的秩序,沒能參加對英倫的登陸作戰,這讓炮兵上將感到有些遺憾。

    作為法國佔領區指揮官,屈希勒爾在法國著實過了一段舒適享受的日子,甚至身材都逐漸有些發福起來。將軍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計算回國的時間,百無聊賴之際他不由得開始懷念起戰場上刺鼻的硝煙。

    不過徐峻很快就給他找了一份工作,把上將從薪水小偷的頹廢日子裡拯救了出來。屈希勒爾炮兵上將被授命組建一個嶄新的軍團,並帶著這支部隊遠征非洲海岸。

    在不知道內情的外人看來,屈希勒爾上將或許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情,才會被貶到這個職位上。因為非洲軍團的編制實在太小了,根本不值得任命一個上將去指揮。

    屈希勒爾的第十八集團軍,下屬十個步兵師一個裝甲師,總兵力超過十八萬人。而這個新組建的所謂非洲軍團,編制下只有兩個摩托化步兵師和一個裝甲團,加起來總兵力都不到五萬,雙方相差足有三倍之多,這不是貶謫還能是什麼。

    而且一邊是舒適的法國佔領區,手握大權如同太上皇,另一邊是遙遠的非洲大陸,和歐洲相比根本就是蠻荒之地,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兩者間的差距。

    有些人猜測屈希勒爾一定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施泰德,就像他當年惹毛了希特勒一樣,這位新元首顯然下手比希特勒更狠,希特勒最多讓屈希勒爾回家蹲冷板凳,施泰特直接把炮兵上將給流放到非洲去了。

    很快現實就證明外界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全都是錯誤的,屈希勒爾上將非但沒有失寵,反而成為了統帥部關注的大紅人,德國元首對這位上將充滿期待,讓他組建非洲軍,恰恰是元首對屈希勒爾充分信任的證明。

    屈希勒爾也很清楚這一點,當他接到任命時,心裡未嘗沒有出現一絲牴觸之情,但是很快他就發覺這項任命非但沒有損害到自己的地位,相反給了他在事業上更近一步的機會。

    屈希勒爾發現這支部隊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軍團,非洲軍團並沒有明確的規模限制,這意味著如果需要的話,統帥部可以無限制的擴大這支部隊的編制。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元首的授權,非洲軍直接歸屬元首大本營指揮,意味著他不用再看陸軍司令部的臉色,從此之後只對帝國元首一個人負責。

    在行政級別上他和德軍各戰區司令部平級,但和那些單位所不同的是,非洲軍團擁有相對獨立的兵員補充和物資補給系統,在德軍複雜的後勤系統裡,非洲軍擁有最優先的補給等級,同時可以從國內任何一個陸軍補充營裡,調用所需要的補充兵員。

    在國防軍的歷史上,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部隊,行政級別之高,待遇之豐厚,甚至已經超過了兩個元首直屬軍團,從這裡可以看出元首對這支軍團的重視和期望,而作為親手組建這支部隊,並擔任第一任指揮官的屈希勒爾,同樣也已經進入了元首的視線,如果這位炮兵上將在任期內沒有發生什麼大的紕漏的話,從非洲軍團卸職之後,他必定會受到元首的重用,晉陞為陸軍元帥的夢想,早晚必定實現。

    屈希勒爾在這支部隊的組建和訓練上,投入了所有的精力和熱情。畢竟是曾經做過幾次軍校教官的人,屈希勒爾在德軍內部出名的善於練兵,同時他指揮的部隊一直都以作風頑強而出名,真實歷史上第十八集團軍在他的指揮下,不知道啃下了多少硬骨頭。

    非洲軍團完全是白手起家,基幹部隊只有兩個標準的步兵師,第二十六和第三十一步兵師,前者組建於科隆,步兵師標誌是科隆大教堂的剪影,後者來自於不倫瑞克,標誌是挺著兩條小短腿的不倫瑞克雄獅(薩克森公爵亨利三世的紋章是獅子,不倫瑞克是薩克森首府,公爵在城裡鑄造了一座青銅獅子雕塑,最終成為薩克森公國和不倫瑞克的標誌。)。

    因為三十一師的高級軍官普遍沒有參加過一戰,缺乏戰爭方面的經驗,以至於在平時就沒有對士兵進行嚴格的訓練。感受到戰爭殘酷的第三十一步兵師的官兵,很快被嚴重的不安全感所掌控,在波蘭戰役中他們向一切不確定的目標開火,並且防火燒掉所有他們認為有威脅的房舍,製造了一系列完全不必要的暴行,造成國防軍的名譽嚴重受損。

    不過在經歷完整場歐洲戰爭之後,這兩個步兵師的素養已經出現了相當大的改觀,無論怎麼說他們都積累了一定的實戰經驗,不再是聽到槍響就簌簌發抖的菜鳥了。

    屈希勒爾對這兩支步兵師沒有什麼意見,這些部隊已經有作戰經驗,現在只需要整頓紀律和加強一些針對性訓練,他們很快就會成為屈希勒爾所需要的士兵。

    在意大利西西里島登陸作戰中,這些士兵向他們的指揮官以及偉大的帝國元首,證明了他們作為軍人的價值。這兩個步兵師在戰場上的出色表現,讓曾經熟悉這兩支步兵師風格的將領們,碎了一地的眼鏡片。

    第二十六科隆師無論在波蘭還是在法國,表現的一直很平庸,第三十一不倫瑞克師更是在波蘭戰場表現失常,鬧出了一連串醜聞。陸軍司令部把這兩個步兵師挑出來組建非洲軍團,本身也因為這兩支部隊水平一般,調走也不會導致所屬集團軍的戰鬥力下降。

    當時沒有人想到經過屈希勒爾調教幾週之後,這些部隊竟然會有如同脫胎換骨般的轉變,他們在意大利軍隊前表現出的強悍氣勢,已經不輸於那些赫赫有名的主力師團。

    當然這裡面有意大利軍隊過於魚腩的原因,西西里島上的意大利海岸師缺乏先進的武器,同樣缺乏和德軍作戰的勇氣,往往遭到首輪打擊之後,整排整連的士兵扔掉武器,隨後跑得漫山遍野都是。

    除了這兩支正在向精銳部隊轉變的步兵師,非洲軍團還配屬有一個裝甲團,在佔領意大利羅馬的過程中,這個裝甲團有著出色的表現。

    這次在阿拉伯半島的戰爭,這些裝甲車輛將是作戰的絕對主力,可以說屈希勒爾的整個作戰計畫,都是圍繞著這些坦克和裝甲車所展開的。

    屈希勒爾很清楚在那種廣袤無人的沙漠平原地帶,誰擁有更強的機動性,誰就掌握了作戰的主動權。那些慣於縱橫沙海的遊牧騎兵和駱駝騎兵們,最擅長的就是長途奔襲,如果沒有與其媲美乃至壓倒性的機動能力,就只能尾隨在對方屁股之後吃灰,或者為了維持漫長的補給線而圖於奔命,直至被對手拖累拖垮,最終像歷史上那些失敗的征服者一樣,消失在茫茫的荒漠裡。

    屈希勒爾熟讀歷史,他專門研究過那些前輩們的戰例,吸取著這些用鮮血換來的經驗。在他看來,雖然戰陣在本質上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但是使用的手段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如果在武器和戰術上過於脫離時代,那麼必定會被時代所淘汰。

    沙漠民族就是脫離時代的絕佳榜樣,沙特目前只有地面部隊,主力是騎馬和駱駝騎兵,還有數量繁多的以城市居民為主的徒步步兵,武器主要是一戰時期製造的步槍,有趣的是大都是德國生產的毛瑟,另外在與英國蜜月期內,他們還買了十輛英國維克斯輪式裝甲車。

    這是一場力量上完全不對等的戰爭,德國毫無疑問會獲得最終的勝利,問題是在作戰中德國將會付出多少代價,屈希勒爾從來不會小看敵人,他相信一旦戰爭爆發,德軍將會遭遇到最頑強的反抗,如果在戰爭中士兵和裝備的損失過大的話,即便最終打贏了也會影響到第三帝國的威名。

    「戰場偵查是戰役的關鍵,不要盲目的去依賴空軍,地面的火力偵查在這種地形下更加有效。敵人世代都生活在這裡,他們熟悉這裡每一寸的岩石和土地,一旦展開交火,他們將是你們所見過最頑強也是最瘋狂的戰士,這一點必須要讓每個士兵都牢牢記在心上。」屈希勒爾用教鞭指著地圖上的沙特邊境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5
第一百四十章 任性

    屈希勒爾憋足勁頭準備在半島戰爭中大展身手,德軍上一次和沙漠民族交手,那還是上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當時接受德國軍事顧問訓練的奧斯曼軍隊,沒少和英國人扶植的阿拉伯叛軍們打交道。

    英國向阿拉伯酋長們提供大批廉價的武器,以承認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權為誘餌,唆使他們發動針對奧斯曼帝國統治的武裝叛亂,很多人聽說過「阿拉伯的勞倫斯」,他的故事講述的就是這段歷史。

    「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勞倫斯了,英國首相已經向我做出了保證。」徐峻坐在一張放在堡壘草坪上的巨大波斯地毯上,手裡擼著一隻大汪。

    「英國人已經嘗到了自己釀出的苦酒,在這個問題上丘吉爾就要清醒得多。」魏爾勒手裡把玩著一根鍍金鑲銀做工精細的煙桿,煙桿一頭接著一根橡膠軟管,軟管另一頭連接在一隻鑲嵌著五彩寶石的土耳其水煙壺上面。

    「覺得這禮物怎麼樣?魏爾勒。」徐峻拍了拍獵鹿犬庫丘林的腦袋,示意它自己到邊上去玩。

    「這狗的個頭長的也太快了,我的元首。」帝森豪芬端著一個托盤,小心的避讓開撒著歡往草地上跑的大型獵犬。

    「不錯的水煙,土耳其人的反應不算太慢,他們也感覺到了蘇聯對他們的威脅。」魏爾勒抽了一口帶著清新水果味的精製水煙,仰起頭吐了一個煙圈。(土耳其水煙是由印度發明再經由波斯穿入奧斯曼帝國的,隨後被推廣到帝國統治下的每一個角落,上世紀一直被稱為土耳其水煙,不過現在這個名字被某些有心人改成阿拉伯水煙了。)

    「希臘和羅馬尼亞和南斯拉夫都已經加入我們的聯盟,小巴爾幹軸心已經土崩瓦解,土耳其的面前只有兩個選擇,究竟是倒向我們還是倒向蘇聯那邊。」徐峻從帝森豪芬的托盤裡拿起一杯果茶。

    「我的元首,伊斯麥特.伊諾努是個性格堅韌的政治家,同時也是個歷盡數次戰爭的老兵,沒人能強迫他做出不願意的選擇。」魏爾勒往邊上一躺,倚靠在一隻天鵝絨靠墊上。

    「所以我才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在適當的時機,再次與土耳其結成聯盟。不過現在不行,這樣反而會刺激到俄國人。我們的防線還需要加固,我們的實力還需要加強。」徐峻喝了一口果茶,把水晶杯擱到了地毯上的托盤裡。

    「到下個月月初,我們就能得到五十萬整裝待發的軍隊,到三月份,這個數字就能翻上一番。我的元首。」魏爾勒吐著煙霧說到。

    「這個速度還不夠快,魏爾勒。」徐峻搖著頭說到。

    「部隊需要接受訓練,還要補充大量的物資和裝備。我的元首。」魏爾勒回答到。

    「以後這話就讓哈爾德自己來跟我說,魏爾勒。」徐峻微笑著說道。

    「我的元首,陸軍司令部那裡確實遭遇到一些困難。」魏爾勒苦笑著招認到。

    「我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新兵數量激增會虛弱老部隊的作戰能力,但是魏爾勒,不能光看著我們自己,要知道我們將來的敵人情況也一樣,他們的戰鬥力也正在快速衰退,而且在短時間內,這種衰退的趨勢不會得到扭轉。現在的情況是彼削我長,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就越對我們有利,斯大林遲早也會發現這一點。」徐峻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劃亮火柴重新點燃了菸頭。

    「我覺得還是您親自和布勞希奇司令談一談。」

    「嗯,我會找機會和他談的。」徐峻把火柴扔到了托盤裡。

    魏爾勒覺得元首情緒有些低落,於是趕忙轉換了一個話題,參謀長笑著說到:「屈希勒爾將軍的非洲軍團,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埃及了。」

    「對這場戰爭你怎麼看,魏爾勒。」徐峻活動了一下手臂,隨後看著參謀長問到:「我聽說有不少人覺得,我們沒必要為了英國人去打一場對帝國毫無益處的戰爭。」。

    「確實有這樣的說法,主要是參謀部裡的一些年輕軍官,他們並不是對您的決策有所懷疑,只是不太理解我們參戰的意義。」

    「高級軍官裡就沒人對此感到好奇嗎?」

    魏爾勒吐了一口煙團,搖著頭回答到:「將軍們倒沒有這種想法,大家現在都把注意力放在部隊的整編和統帥部新的人事調動上面。」。

    「這倒也是,阿拉伯半島距離歐洲太遠了,現在也不是十字軍時代。」帝國元首笑了起來。

    「帝森豪芬!」元首轉過頭喊著自己的副官。

    「在這裡,我的元首。」帝森豪芬快步走上前來。

    「通知道根上校,集合部隊,我們今天下午就返回柏林。」徐峻叼著雪茄站起身來。

    「我的元首,不是說後天才回去嗎?」參謀長疑惑的問到。

    「計畫改變了,魏爾勒,計畫改變了。」徐峻笑著回答到,他接過帝森豪芬遞過來的元帥略杖。

    「讓人把這些收拾一下,注意要小心,這條地毯的價值可不菲。」徐峻對帝森豪芬吩咐到。

    「遵命,我的元首。」帝森豪芬點頭受命。

    「啾!」元首伸出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回去了,庫丘林!」徐峻大聲招呼道,看著聞聲狂奔而來的蘇格蘭獵鹿犬,元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元首沒有跟你談起過這個?」布勞希奇元帥皺起眉頭,嚥下了嘴裡的白蘭地。

    「他沒有提起這件事,反正這也不是什麼機密。」凱特爾把酒杯放在桌上,拿起了水晶酒瓶。

    「是二十五噸還是三十噸?」博克轉頭看著古德里安。

    「戰鬥全重三十噸,我拿到的手冊上是這樣寫的。」古德里安聳起雙肩。

    「我覺得應該劃歸為突擊炮。」莫德爾元帥撓了撓鼻側。

    「已經確定了,是坦克殲擊車。」古德里安大聲提醒到。

    「應該把它優先部署給各支撐點的炮兵部隊。」博克元帥端起咖啡杯。

    「這種武器應該配合坦克連隊在側翼進行機動作戰,伺機伏擊對方的裝甲車輛和步兵,我認為把它們部署到固定陣地是一種浪費。」古德里安點著放在桌上的幾張照片,照片裡是一門外形特別的自行火炮。

    「元首把它叫做什麼?」布勞希奇突然抬起頭問到。

    「元首叫它「犀角」,司令官閣下。」古德里安回答到。

    「這事情你應該最清楚,什麼時候公開試驗?」博克看著凱特爾。

    統帥部參謀長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這可是元首心腹才有的特權,他樂呵呵的說到:「等回到柏林再安排,元首有他自己的一份時間表。」。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房門被敲響了,一名參謀走上前打開木門,發現門口站著元首的副官辦公室主任。

    「元首改變計畫了,他下午就準備返回柏林,諸位快點回去收拾一下,現在機場只剩下三架空閒的飛機。」魏爾勒站在門口大聲的通知到。

    「噢,見鬼,舒爾茲!立即回房間收拾行李。」

    「我在維也納買了一堆禮物,飛機上還有空餘位置嗎?」

    「別想太多了,元帥,能有個座位就不錯了。」

    「就不能再調幾架飛機來麼,魏爾勒,要知道這裡可全都是德國元帥。」休息室頓時亂成一團。

    「我只是來通知諸位的,如果有疑問可以直接去詢問元首,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高興回答你的問題。」魏爾勒的臉上帶著壞笑。

    「都是你的錯,凱特爾,都是你的錯,早知道就不買那麼多東西了。」勃勞希契端起酒杯,賭氣般把白蘭地灌進了嘴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5:55
第一百四十一章 謀算

    今天的第一章奉上,吃完晚飯就碼加更章。

    堂堂一個德軍戰區司令部,當然不可能調不動幾架飛機,可是誰都想要陪同元首一起行動,這種事情上沒人會願意落在別人身後。

    此時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和元帥們,都開始急著鞏固自己在元首心中的地位,歐洲即將面臨一場規模驚人的大戰,誰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在徐峻面前失寵。

    如果中間不出現其他變故的話,這將是一場能夠載入史冊的宏偉戰爭,而領導和指揮這場戰爭的將領們,勢必會成為傳名千載的偉大英雄。

    徐峻已經通過統帥部下達了命令,所有少將以上級別的德軍將領在長途旅行時,所乘坐飛機的發動機數量必須在兩台或兩台以上,歷史上德軍有不少百戰餘生的指揮官卻不幸死於空難,徐峻可不想在他的時代裡歷史再次重演。於是這次返航柏林的機隊,全都由禿鷹和容克大媽構成,足足十七架中型運輸機,浩浩蕩蕩組成了一個飛行編隊。

    「我不會幹涉屈希勒爾的指揮,該提的建議都已經告訴他了,具體要怎麼做,就完全靠他個人發揮了。」徐峻坐在他的專屬座椅上,端著茶杯侃侃而談。

    元首的座椅前後都設有圓弧形的防彈板,地板上還有一個應急艙口,遇到意外可以從這裡跳傘逃生。不過徐峻對這個設計一直感到奇怪,因為希特勒從未受過任何跳傘方面的訓練,老實說前任元首嚴重缺乏鍛鍊,連跳下牆頭都有些危險。

    「我的元首,屈希勒爾將軍的能力值得信任,非洲軍在意大利的優異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布勞希奇恭敬的回答到。

    「所以我給了他全權,而且還命令海軍和空軍全力配合他的行動。我對他只有一個要求,讓我看到一場輝煌的勝利,一次性解決掉阿拉伯地區的問題。」徐峻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一個軍事戰略問題,同樣也是一個經濟和政治問題,我們必須要在東線戰爭爆發前,肅清阿拉伯半島上存在的一切可能的隱患。」元首的手指戳著草綠色天鵝絨桌面。

    「阿拉伯半島直接扼住了歐洲通往亞洲殖民地的重要通道,無論是陸地還是海上,運輸線從這個區域穿過,可以大大縮短所需要的路程和時間。否則我們的物資就只能繞過非洲海岸線,路程不但增加了一倍,如果把機械損耗和燃料消耗再計算進去,成本更是原來的三倍以上。

    東南亞正在向歐洲源源不斷的提供我們急需的重要戰略資源,石油、稀有金屬、有機材料、糧食、以及藥品,其中很多都是歐洲無法生產的,對於我們來說,歐亞運輸線完全稱得上是一條寶貴的生命線,所以不容得任何勢力加以侵犯。」徐峻一臉嚴肅的說到。

    「沙特已經表現出了對歐洲,特別是英國的敵視情緒,如果在和平時期倒也無關痛癢,但是放在目前這種局勢下,這種情況非常危險。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看著沙特的實力在半島擴張,最終脫離掌控,就像英國人所遭遇的那樣。他們花了十年時間,培養和扶植起了一個讓自己頭疼的對手,這真是一個絕好的黑色笑話。」帝國元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我的元首,我認為英國的做法並沒有錯誤,但前提是大英帝國依舊像四十年前那樣強大。」布勞希奇提出了中肯的意見。

    「你說的完全正確,布勞希奇,確實如你所言,如果英國依舊強大,那麼中東的力量平衡就不會發生改變,沒人會輕易的去挑戰大英帝國的威嚴。」徐峻點著頭贊同到:「但是英國衰落了,他們的影響力隨著勢力範圍一起在縮小,他們已經不再具有當年的威懾力,那些沙漠裡的阿拉伯人已經不再為聽到大英帝國的威名而簌簌發抖。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有了個一個足夠強勢的首領,並且相信可以借此與英國分庭抗禮。」

    隨即徐峻微笑著說到:「我知道陸軍司令部有不少軍官,對我的命令感到不理解,他們覺得這是英國人自己的問題,帝國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帝國元首抬起手阻止想要開口解釋的布勞希奇:「不用為他們辯解,他們的想法並沒有錯,我完全能夠理解,大家接受的都是傳統軍事教育,德意志帝國的利益至高無上。」

    「他們之所以不理解,只是因為看不到這場戰爭對帝國的重要意義,同時他們也不會知道,當這場戰爭勝利之後,帝國將會獲得多麼巨大的利益。」元首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很抱歉,我的元首,這是我的失職。」布勞希奇低下頭致意。

    徐峻笑著伸出手,拍著布勞希奇的肩膀安慰到:「這和你沒有關係,總司令閣下,即便真的失職,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不要放在心上。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會想明白的。」

    「我相信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沒有人會再懷疑您的判斷和決定,即便是心裡再不理解,也會堅決執行您的命令。」

    「難道現在不是這樣嗎?布勞希奇。」

    「國防軍會嚴格執行您下達的任何命令,我的元首。」布勞希奇急忙大聲回答到。

    「你知道我為什麼急著回柏林嗎?勃勞希契。」徐峻端起茶壺,給杯子裡續上茶水。

    「不知道,我的元首,但是我相信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需要您回到柏林處理。」布勞希奇輕輕奉上一記馬屁。

    徐峻果然一副大為受用的樣子,滿意的點起了頭:「你說對了,我想起了一個必須要立即處理的問題,而且只有回到柏林才能辦到。」

    凱特爾之前一直在老老實實的聽著陸軍總司令和元首的交談,因為沒有得到元首的詢問,總參謀長閣下按耐住性子不發一言,不過聽到徐峻剛才那一席話,參謀長再也忍不住了,他湊過身子插話到:「是關於蘇聯人嗎?我的元首。蘇聯特使團已經在柏林等待許久了,如果再拖延著不見他們,我擔心會激怒斯大林。」

    「嗯,我回到柏林後會盡快抽個時間接見他們,斯大林雖然性格粗暴,但是並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激怒。在他們準備好與我們動手之前,他會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要克制和忍耐。」徐峻瞥著凱特爾說到。

    「至於我急著回去處理的事情,到時候我還需要你的配合,當然還有布勞希奇元帥。這可是一筆價值超過十億馬克的大生意,我不相信會有人對此不動心。」徐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十億馬克?我的元首,您說的是...億?」布勞希奇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

    「你沒聽錯,十個千萬,一億。」徐峻張開兩個手掌比劃到。

    「對不起,我的元首,我沒有聽懂,您說的是大生意,究竟指的是什麼?」凱特爾眨巴著小眼睛問到。

    「石油!阿拉伯半島的石油。」徐峻回答到。

    「您是說沙特阿拉伯的石油?據我所知,那裡確實發掘出了石油,但是產量很低,只有羅馬尼亞油田的一個零頭。」凱特爾因為職務的關係,接觸過不少這方面的情報。

    「美國標準石油目前的主要精力,還放在美國本土油田的開採上面,在開發海外資源上沒有投入太多的資金,對於沙特的石油,他們只勘探了很小一塊區域。」徐峻從桌上的文件盒裡抽出一張地圖,展開之後把一頭遞給了布勞希奇。

    「看看這片地區。」徐峻指著阿拉伯半島北部。

    「這裡蘊藏著全世界最豐富的石油資源,根據我的預測,總儲量至少達到了一千億桶。」徐峻用一支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標出了後世聞名的幾處大油田的位置。

    「上千億桶石油?」布勞希奇再次被徐峻講的內容嚇住了,陸軍總司令的眼睛從未瞪得如此大過。

    「足夠我們用上一千年。」凱特爾的嘴角微微顫抖著。

    「這還只是初步的推測,實際上那裡的石油儲量可能會更多。」徐峻笑著打開桌上的雪茄盒。

    「我一直以為那裡只有沙子。」布勞希奇兩眼通紅的看著地圖上的那些圓圈。

    「我的元首,您的決定無比英明,這片土地和下面的資源,只能屬於第三帝國。」凱特爾大聲發出了宣告。

    「凱特爾,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帝國,即便第三帝國延續千年,也必定會有衰落的一天。」徐峻劃亮火柴點燃了雪茄。

    「所以想要保住這些財富,我們必須要建立起一個強大而穩固的利益同盟。」帝國元首把火柴扔進了菸灰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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