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6174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巴達爾胡

    第二百四十九章巴達爾胡

    唐秋離從朦朧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心還在狂跳不止,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衣衫,耳邊的馬嘶炮鳴聲,似乎還未消散。

    草原的夜風,吹醒他的頭腦,他還在回想著剛才的夢境,也許,不就的將來,夢中的情景,就會變成現實,中國的空中力量,遠遠落後於日本,尤其是在華北地區。

    空中的繁星不再美麗、『迷』人,引人遐思,而是化作惡魔般的眼睛,居高臨下,似乎能主宰地上的萬物生靈,蔚藍的天空,隨時會鑽出魔鬼般的日本飛機,唐秋離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空中力量的嚴重缺失。

    自從九一八事變後,東北軍的空中力量,幾百架飛機,被日本關東軍全盤接受,從此,小半個北中國的天空,再也沒有中國空軍的身影,天空中咆哮的,是塗著刺眼膏『藥』旗的日本飛機。

    自己的部隊,沒有空中力量,在即將到來的中日大戰中,部隊會遭到擁有絕對空中優勢的,日本飛機肆意的屠戮,歷史上,開始於一九三七年的忻口會戰,中**隊據守在戰壕中的守備部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傷亡,都來自於日本的空中力量。

    可以這麼說,沒有佔有絕對優勢的日本空軍支援,僅憑日本陸軍,忻口會戰的最終結局,會是是什麼樣子,還真不好說,最起碼不會敗得那麼慘,死傷不會那麼慘重。

    他自己也奇怪,為何在整個戰場,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會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夢,是對未來的預知,還是憂患意識?

    他的思維,已經完全脫離當前的戰事,跳躍到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必須組建自己的防空力量,防空旅必須盡快成立,而且在各獨立旅都要組建加強防空團,未來獨立師的防空力量,必須要能掩護戰鬥區域的所有作戰部隊。

    應該給在美國的朱紫軒老人和萊迪發電報,盡快採購大量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以王旭的聰明才智,再加上自己雄厚的財力,彈『藥』的問題,應該很好解決,有錢還愁買不到東西嗎?

    也許,就在這個平常的草原之夜,一個可怕的惡夢,獨立師防空部隊,未來的構想,在唐秋離的腦海裡逐漸成形,也使在以後的中日全面戰爭中,日本飛行員,把和獨立師的防空力量交戰,視為畏途。

    他們在奔赴支援陸軍戰場的時候,臨上飛機前,都會留下遺書,因為他們知道,此一去,面對獨立師的防空炮火,能否回來,是個未知數,北中國這塊天空,再也不僅僅屬於,大日本帝國驕傲的雄鷹,地面隨時會『射』來要命的冷箭。

    考慮完防空的事情,他的心頭安靜許多,卻再無睡意,索『性』坐在帳篷前柔軟的草地上,感受青草的氣息。

    電台滴答的收發報聲,成了他耳邊奇妙的音符,這是師指揮部電台室,隨時掌握各部隊的情況。

    一夜未闔眼的趙玉和,看著外面靜坐的師長,示意衛士,給師長送去一件大衣。

    特戰分隊的情報,終於傳過來,證實了確實有日軍部隊,混雜在土匪武裝中,不過,兵力不是像唐秋離判斷的是一個加強大隊,而是一個整裝滿員的聯隊,兵力為三千五百多人。

    也就是說,李守信的偽蒙軍,五千多人裡,一大半兒都是日軍喬裝的,難怪戰鬥力那麼強悍,由偽蒙軍參謀長巴達爾胡統一指揮。

    這張大網,撈到一條大魚,有段時間沒有和鬼子交上了,算他們倒霉,自己鑽到網中來了,唐秋離命令趙玉和,把這個情況,迅速通報給各參戰部隊,要他們提高警惕,切不可大意。

    在唐秋離緊張排兵佈陣的時候,護送部隊阻擊陣地的槍聲,已經漸漸平息,攻守雙方,似乎耗盡了力氣,都想恢復元氣,好再給對手以兇猛的一擊。

    巴達爾胡在臨時指揮部裡,召開了有各路土匪頭目,參加的軍事會議,檢討這一天的戰鬥,部署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巴達爾胡的身份,頗為特殊,他是個蒙日混血兒,日本名字叫高島正茂,父親是蒙古上層王公,母親是日本東京人,他是一樁政治聯姻的產物。

    也許是混血兒的原因,巴達爾胡從小就很聰明,蒙漢日三種語言精通,十幾歲的時候,他的母親把他帶回了日本,這傢伙一下子就『迷』上了日本文化,身上那二分之一的日本血脈,猛然甦醒,對於日本人那套武士道和軍國主義思想,崇拜得五體投地。

    打那以後,他就成了天皇的忠實信徒,全然忘了自己的祖宗和聖祖成吉思汗的豐功偉績,一直為大日本帝國的野心,效犬馬之勞,加入日本特務機關,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活躍在察哈爾、綏遠、河北北部一帶,專門做蒙古上層王公的投降賣國工作,做起事情來,比真正的日本人都像日本人。

    李守信成立偽蒙軍後,他被派到李守信的部隊,擔任參謀長,掌控這偽蒙軍的實權,儘管他在偽蒙軍掛著少將軍銜,他的心裡,卻充滿鄙夷,雖然他在日軍中,僅僅是個中佐軍銜。

    幾年來,李守信的偽蒙軍,在他的嚴格訓練之下,倒也有模有樣,形成了初步的戰鬥力,找冀察政務委員會的麻煩,和二十九軍搞摩擦,劫掠漢族人的村鎮,巴達爾胡做的很賣力氣,由此而得到了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部的表彰。

    他一直有統一東蒙古的野心,把東蒙古併入大日本帝國的版圖,是他追求的最高目標,為此,他不惜採取任何卑鄙、毒辣的手段,清除東蒙古內部上層王公中,存在的反日勢力,包括對自己親族的殺戮。

    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坐在椅子上,用充滿鄙視的目光,看著底下幾百個大大小小、神態各異的匪首,這幫傢伙在巴達爾胡的眼裡,充其量是一些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且是用過就要拋棄的棋子。

    他的上司交代他任務的時候,一再強調,必須充分利用好這些棋子,帝國的軍隊,目前不宜和獨立師公開交戰,打擊獨立師才是最根本的任務。

    在巴達爾胡也叫高島正茂的心裡,這些支那人,連大日本帝國武士的一個小手指頭都比不上,這些支那土匪的手下,除了會攔路搶劫、背後打悶棍、砸個把大戶人家之外,統統都豬的一樣,這會兒,巴達爾胡,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流淌的蒙古血脈。

    今天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動用了一個大隊的日本軍隊,帶著三千多名土匪,朝著獨立師的阻擊陣地,發動猛攻,戰鬥的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大日本帝國的戰士,勇猛進攻外,其餘的土匪,被獨立師密集的子彈,打倒一排後,個個把腦袋埋在地上。

    就像縮頭烏龜,一步不敢前進,把帝國的戰士,孤零零的暴『露』在支那軍隊的槍口下,使忠勇的帝國戰士,僅僅一次進攻,就損失了三百多人。

    後來,乾脆演變成了一場大潰退,這倒還能容忍,畢竟是一夥土匪武裝,和正規軍沒法比,進攻受挫,退下來正常,可是這些可惡的支那土匪,在潰退的時候,竟然搶奪大日本帝國士兵的槍支,要是撿一些陣亡士兵的槍支,也說得過去。

    土匪嗎,把槍看得很重要,帝國的槍支,對於這些土匪來說,是千金難求的精良武器,可是,這些該死的支那土匪,為了拿到武器,竟然把帝國傷兵殺死,巴達爾胡在望遠鏡裡,親眼看到,有不少土匪,用刀子刺進帝國士兵的身體,沒把他氣吐血。

    就這樣,幾十名只要得到救治的帝國傷兵,會很快能重返戰場,沒有被獨立師的子彈打死,到死在自己的盟友手中,真是千古奇冤,他們的靈魂,肯定進不了靖國神社。

    後來,儘管又組織了幾次進攻,每到緊要關頭,這些土匪就撒腿往回跑,把大日本帝國的士兵,涼在戰場上,成了獨立師的活靶子,遭受了嚴重損失,現在,傷亡已經超過兩個中隊,這一切,都是這些支那土匪造成的。

    想到這裡,把巴達爾胡的眼睛,凶光四『射』,就像一隻要吃人的餓狼,他已經調查清楚,殺害帝國士兵的是那個匪股,他一擺手,衝進來幾百個日本兵,手裡的三八槍,明晃晃的刺刀,對準每一個土匪頭目,把他們『逼』坐在原地不敢動。

    指揮部裡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這些匪首,聽到傳出來的好消息,帶著手下,緊趕慢趕的來蹚這趟渾水,看著這塊大肥肉,這幫不知道死活的傢伙,眼珠子發紅,哈喇子直流,大傢伙撿雞『毛』湊膽子,商量著做了這筆買賣。

    實指望著能分到點好處,哪知道,碰到獨立師這塊硬骨頭,現在,又被這個不知道是蒙古人還是日本人的雜種,硬架著當炮灰,尤其是今天參與進攻的那幾伙土匪,各自折損了好幾十號弟兄,正上火呢!

    現在,這二串子來這麼一手,他想幹啥,就今天打敗仗的事兒,拿那個老大開刀?這也不願俺們吧,被你吹到天上的日本兵,剛一上去,不也是被人家獨立師打的屁滾『尿』流,死了好幾百人,俺們頂個屁事兒,幾百個匪首,各有打算,驚疑不定的看著巴達爾胡。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章 非常手段

    第二百五十章非常手段

    巴達爾胡的心裡異常急躁,他知道,獨立師的幾萬大軍,不是吃素的,這也就是趁著運送槍支彈『藥』的部隊,孤軍清楚,抓住這個空擋,才敢驅使兩萬多土匪,打獨立師是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對於自己很不利,要是獨立師被攻擊的部隊,向主力部隊求援,那自己可就被包餃子了,要是二十九軍派來接應部隊,也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攻擊了整整一天帶半夜,除了一大堆傷亡之外,什麼也沒撈著,尤其是自己帶來的皇軍士兵,傷亡要超過這些土匪,想到這裡,巴達爾胡心疼得直哆嗦。

    必須要殺一儆百,這些散漫、狡猾的土匪,不給點兒厲害,他們是不會賣命的,既然登上了這條船,想下去,沒那麼容易,想不出力,幹得好處,沒這便宜事兒!

    巴達爾胡打定主意,就拿今天殺害皇軍傷兵的,那幾個匪首立威,他狼眼一瞪,高聲喊道:「黑豹子、草上飛、順風劉給我站起來!」這三個匪首,不知道咋回事,他們的手下,今天參與了進攻,還遭到不小的損失。

    本來這些土匪,都是隨大流兒、跟著揀點便宜,要是沒有巴達爾胡的日本兵『逼』著,遭到獨立師一團第一次打擊的時候,早就腳底抹油溜了,犯不上為這些武器彈『藥』,把老本兒都搭進去。

    這三個匪首,還在那琢磨,是不是向這個傢伙提出點要求,老子手下幾十號弟兄,都搭在那了,該補償點兒啥,日本人的三八槍不錯,弄個百十來支,在自己那塊地頭,就沒有對手了,這三個匪首,算盤打得不錯。

    聽到巴達爾胡喊自己的綽號,驚疑不定的站起身,不知道這個傢伙發哪門子神經,就算是表揚,也不用這麼大動靜吧?

    巴達爾胡目『露』凶光,恨不得一口咬死這三個縱容手下,殺害皇軍士兵的匪首。

    看到巴達爾胡的表情,三個匪首心裡一沉,壞了,莫不是今天撿便宜的事兒,讓這個小子發覺了?想拿爺們出氣?

    都是老江湖了,聞到氣味兒不對,敢情不是表揚,是要拿哥幾個開刀,這三個匪首,心裡發『毛』,手腕一動,就要掏槍,那個都不是好說話的主兒,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的,就是土皇上,大不了拉著隊伍,趁夜跑就是了,不趟這趟渾水,不給日本兒賣命了!

    巴達爾胡眼中的凶光更勝,還敢反抗?他朝著日本兵一揮手,幾把雪亮的刺刀,毫不猶豫的刺進匪首的身體,一陣劇痛,徹底淹沒了這三個匪首,刺刀抽出,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

    三個匪首的屍體,轟然倒地,縱橫江湖大半生,沒想到落個這樣的下場,也許,他們在彌留之際,心中會有無限的悔恨。

    這三個匪首的保鏢,一看大當家的叫日本兵給挑了,眼睛都紅了,跳起來就要拚命,那容得他們還手,一頓刺刀入體的「撲哧」聲,帳篷裡又多了十幾具屍體。

    刺鼻的血腥氣,瀰漫整個帳篷,地上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周圍是如狼似虎的日本兵,場面緊張又恐怖,巴達爾胡的凶光掃過,眾匪首的脖子,不自禁的一縮,噤若寒蟬,心裡打定主意,和日本人合夥做買賣,還是多留幾個心眼兒,找機會就溜吧,可別沒讓獨立師打死,到讓日本人給滅嘍。

    這一切,都落在混進匪幫的特戰分隊分隊長眼裡,他觀察這些匪首的表情,知道這些烏合之眾,心生懼意,都打定了找機會就溜的主意,實際上,這個臨時糾集起來的武裝團夥,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的邊緣。

    巴達爾胡自認為這一手,可以震懾住這些土匪,實際上,效果恰恰相反,弄得這些土匪,人人自危,替日本人打頭陣的,都是這種下場,不出力氣的,還有好果子吃?何苦來啊。

    巴達爾胡說明了處死這三個人的原因,看著下面的匪首,畏懼的目光,他很滿意自己這一手,支那人,就是有奴隸『性』,得用鮮血告訴他們,應當遵守的規則。

    接著,他又做了重新部署,把所有的土匪部隊,分成三個攻擊波次,每個波次達到六千多人,明天天一亮,就對獨立師的阻擊部隊,發動全面進攻,他把三個大隊的鬼子,平均分配到每個攻擊波次裡,充當進攻的主力,也包含著監視土匪部隊的意思。

    攻擊隊形如下,土匪部隊充當進攻的箭頭,日軍作為每個波次的突擊力量,跟隨在土匪後面,當土匪部隊,把獨立師阻擊部隊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日軍突然加入攻擊行列,一舉突破獨立師的防禦陣地,日軍炮兵中隊,給每個波次的進攻,提供火力支援。

    各攻擊波次,決不允許撤退,如果那個進攻波次的土匪部隊,沒有接到自己的命令,而擅自撤離戰場,跟在後面的日軍,立即『射』殺,執行戰場紀律。

    當然,規定一大堆必殺令之後,巴達爾胡沒忘了,給這些就像死了爹娘一樣沮喪的匪首們,吃甜棗,他告訴匪首們,這批武器彈『藥』,大日本皇軍一點都不要,會根據各位的戰場表現和功勞的大小,按照實際戰功分配。

    另外,全殲獨立師的部隊戰鬥結束後,大日本皇軍,會把現在使用的一部分武器,額外獎勵給戰功卓著的部隊,包括歪把子輕機槍和迫擊炮。

    這個決定一頒布,底下的匪首們一陣『騷』動,還別說,這個傢伙開出的條件,蠻誘人的,有些匪首,心裡食指大動,眼前似乎出現白花花的大洋和黃燦燦的金條,為啥?有槍就有錢唄!全然忘記了剛才恐怖的場面。

    有些老成持重的匪首,心裡暗暗盤算,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他們,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瞧這個傢伙的兵力部署,那是讓俺們打頭陣,替日本人抗槍子,就算最後打贏了,恐怕手底下的弟兄也剩不了幾個『

    給槍?得有人使用不是?還是看看再說,肥肉是香,可骨頭也難啃,別肉沒撈著吃,倒把門牙崩掉幾顆,自己賣命,給別人趕網,爺們還沒傻到那種程度,就讓那些傻貨先去碰碰再說。

    土匪們各踹心腹事,回到自己的伙裡,那種巴達爾胡的要求佈置去了,巴達爾胡在帳篷裡志得意滿的來回踱步,他認為自己,在今天晚上,展現了一個優秀指揮官的素質。

    帳篷外傳來幾聲槍響,手下過來報告,抓到幾個逃跑的土匪,是被處決的那是三個匪首的手下,巴達爾胡毫不猶豫的命令,立即槍決,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掛在桿子上示眾,看那個還敢臨陣脫逃,這就是下場。

    隨後,他又命令王英匪部,加快行軍速度,必須在明天上午之前,到達神堂堡和懷台一線,務必堵住獨立師部隊的前進道路,使他們走不出小五台山區。

    黎明悄悄來臨,唐秋離接到了特戰分隊發來的情報,詳細的匯報了昨夜土匪們的情況,在電報中,分隊長還把自己的分析,向師長做了報告。

    唐秋離看著電報,知道尾追攻擊馮繼武的土匪武裝,已經不足為慮,一支喪失了鬥志、各自打算盤的部隊,儘管人數眾多,毫無攻擊能力可言。

    倒是一個聯隊的日軍,成了獨一旅的主要對手,他還很奇怪,這些土匪,被護送部隊,拖了七八天,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反而被一團打的頭破血流,還沒散夥,那個巴達爾胡必定有他的獨到之處,此人絕對不能放過。

    唐秋離給二十九軍各地駐防的部隊,發去電報,詢問各部隊對面的日軍動向,讓他滿意的是,各地駐軍,都是軍事主官親自回的電報,這說明,自己在作戰會議上的指示,得到了徹底的落實,二十九軍的各級軍官,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指揮。

    回電中,各地均報告,當面之日軍,沒有任何異動,部隊還處在一級戰備狀態,嚴密監視當面之敵,如有異常情況,立即向副軍長報告。

    唐秋離心中大定,只要是各地日軍沒有積極的行動,就意味著,日本人還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戰役企圖,只要日本人不再搗『亂』,小五台山戰役,可以按照計畫進行。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二十九軍的部隊,嚴陣以待的態勢,對日軍產生了威懾作用,是他們不敢妄動,無論結果如何,這種局面,都是自己所希望的。

    他實在害怕,各地的日軍,發動突然攻擊,導致華北戰事提前發生,自己又騰不出手來,這些瘋子,他們的思維,不能以正常人的看法來理解。

    陽光灑滿草原,清晨的空氣,沁人心脾,唐秋離處理完所有電報後,帶著部隊,朝著王英匪部的行軍路線,迎頭趕上去。

    王英在接到巴達爾胡的命令後,滿腹牢『騷』的驅趕著手下的弟兄,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不情願的大清早行軍,在山寨的時候,那天不是睡到太陽照屁股。

    弟兄們那吃過這種苦頭,紛紛咒罵著,拖著懶洋洋的身體,帶著未醒的睡意,在各級頭領的斥罵下,踏上了不歸之路,稀稀落落的行軍隊形,就像一串串羊糞蛋,污染著綠『色』、潔淨的草原。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一章 馬蹄聲碎(一)

    王英不想走也不行,跟隨他們一起行動的ri本兵,就像催命鬼兒似的,硬逼著他手下的弟兄們,每天走完規定的行軍里程,尤其是那個中隊長,更像閻王爺轉世,動不動抽出戰刀,「八嘎、八嘎」的罵個不停,弟兄們雖然聽不懂ri本話,可也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王英手下的一個小頭目,昨天晚上,不知道嘴咋還禿嚕了,也許是想學學ri本人的威風,朝著ri本一個小隊長,說了句「八嘎」,結果不但挨了一頓大耳瓜子,還好懸被刺刀給挑嘍!

    要不是自己拉下臉來,手下的三千多號弟兄不服,ri本人也覺得惹起了眾怒,那位兄弟就沒命了,為這,手下的弟兄,沒少在耳邊嘀咕,弄的王英心煩意亂。

    自打接受了ri本人白花花的銀子,王英就覺得沒有以前自在了,處處受管制,思前想後才覺得,ri本人的錢,不是好花的,不過,王英絕不後悔,自從抱上了ri本人這個大粗腿,原先和他爭地盤的大大小小幾股土匪,都被他借ri本人的手給滅了,他成了那塊地方的皇上。

    按照王英的理解,接了ri本人的錢,就得給ri本人賣命,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誰給咱錢,咱就替誰幹活,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得講江湖道義和綠林規矩。

    多年的為匪生涯,使王英喪失了做人的最基本良知,和最起碼的道德觀念,至於民族大義,他做了八宿夢,也夢不到這塊兒,有此,王英就成了ri本人在察哈爾一帶,最忠實的走狗。

    讓他心裡不太舒服的是,昨天晚上,在龐家堡紮營的時候,手下的弟兄,給他弄來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據說還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己玩完兒之後,摟著還在不停哭泣的美人兒,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ri本人怎麼得到信,衝進來十多個ri本軍官,硬是把小美人從自己的床上搶走,氣得自己好懸沒掏槍,就是沒那個膽兒。

    那個小美人的慘叫聲和ri本兵的狂笑聲,一晚上就沒停過,天亮的時候,ri本兵才消停,小美人兒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自己過去瞄了一眼,哎呦,那個慘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聽站崗的弟兄們說,昨晚上,一百六十多個ri本兵,把小美人給輪姦死了,ri本兵排著隊,輪流上,到後來,小美人都沒氣了,ri本兵也沒放過。

    王英覺得奇怪,ri本沒有女人咋的?這些皇軍,就像發情的公牛,看見中國女人,個個都像色鬼似的,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交代在ri本兵是手裡,王英不由自主的暗暗咬牙,倒不是他忽然良心發現,痛恨ri本人凌辱自己的同胞,他是為了今後幾天,沒有女人在身邊,而氣惱ri本人不講道理。

    現在,他看著這些ri本兵,覺得納悶兒,這些皇軍,折騰了一晚上,怎麼沒看出來一點疲憊之態,個個挺胸昂頭,精神頭十足,看著看著,他有些羨慕這些皇軍,再看看自己的弟兄,一個個無精打采,王英的心裡,對ri本人忽然有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人家ri本人能輕鬆的拿下東三省,又佔了大半個華北,不是吹的,真有本事,就這精神頭,中國人也比不上,能有這樣的靠山,自己個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愁嗎?

    王英在馬上,美滋滋的做著美夢的時候,渾然不知道,有一隊騎兵,正像利箭一樣,朝著他和他手下那些罪惡纍纍的嘍囉們shè來,他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無法預知的。

    上午九點多鐘,六月的豔陽,照耀著水汽升騰的遼闊草原,前面負責偵查的騎兵小分隊,飛一般跑了回來,前面十多里處,已經發現王英匪部的前頭部隊,大約是一個騎兵營的兵力,正在往這裡搜索前進。

    唐秋離聞訊,頗為意外的一愣,按照王英土匪的正常行軍速度,應該在中午十一點鐘左右,在懷來西北一處平緩的草原遭遇,這也是預定殲滅王英匪部的地點。

    自己掌握著行軍速度,是王英加快了行軍速度,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發現了自己的意圖,而採取的主動行動,這一帶,不太適合大規模的騎兵作戰。

    首先從地形上來看,淺丘陵地區,覆蓋大片的灌木叢,便於步兵隱蔽和利用天然屏障,構築防騎兵工事,騎兵部隊的快速、靈活和機動ing,會受到很大的限制,也會成倍的增加傷亡。

    其次,一旦騎兵部隊的進攻,達不成突然ing,那個中隊的鬼子,就會有時間做出有效的反應,鬼子的重武器可不是擺設,單兵作戰素質,更是厲害,會給部隊造成極大的威脅,甚至使這場殲滅戰,演變成擊潰戰。

    還有,王英匪部前出的那隊騎兵,僅僅是前鋒部隊,還是王英想利用騎兵的快速,搶先攻擊,打亂自己的部署,為後面的大部隊展開,贏得時間?

    唐秋離高估了王英的智商和軍事素養,他,包括一個中隊的ri本兵,到現在還不知道,前面有幾千騎兵部隊,正在張網以待,等著他來送死。

    行軍途中,又接到了巴達爾胡的電報,詢問他們現在的位置,得知王英匪幫行動緩慢時,巴達爾胡勃然大怒,在電報裡,除了痛責王英行動不力,把作戰命令視為兒戲,還威脅要把王英槍斃。

    那個ri軍中隊長,也遭到了斥責,把巴達爾胡責罵他不是天皇陛下的勇士,給大ri本帝國的軍人丟臉,讓這些支那土匪瞧不起,把這個中隊長,罵的心頭火起。

    其實,這個ri軍中隊長,現在也是渾身乏力,昨晚,在那個支那小美人身上,耗盡了精力,把積攢了一年多的精華,全部釋放到美女的身體裡,何止是梅開二度,估計六七度都有,差點兒精盡而亡,自己盡興後,把支那美女賞給手下的士兵,自己還興致勃勃的在一旁觀看,後來,色心又起,在支那美女冰涼的屍體上,又發洩一回。

    現在,他腰膝痠軟,身上直冒虛汗,為了大ri本帝**人的面子,他不得不裝出一副精神抖擻、生龍活虎的狀態,那是做給支那土匪看的,心裡有苦心自知。

    接到巴達爾胡的電報後,ri軍中隊長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渾身湧上一股蠻勁兒,骨子的武士道神經,又開始氾濫,大聲命令部隊跑步前進,還讓一個小隊的士兵,組成臨時監督隊,專門督促王英手下的土匪。

    在這些虎狼一般的ri本士兵凶狠的驅趕下,王英手下的土匪,不得不硬著頭皮,趟著清晨的露水,跟頭把式的跟著ri本兵猛跑。

    也不敢不跑,這些ri本兵也太不講人道主義了,一點兒兄弟之間的交情都不講,好歹咱也是和大ri本皇軍一家人不是?這些土匪,親眼看到,一個平時就愛偷奸耍滑、有硬活兒就躲,見便宜就上的弟兄,裝作肚子疼,躲在草棵裡,想偷一會兒懶,被兩個ri本兵看見,二話沒說,上去就用刺刀給挑了。

    這位兄弟,打多少回仗都沒碰掉一點兒皮,哪成想,就因為動點小心眼兒,就把自個小命搭進去了,ri本人下手也太黑了,這些土匪,目睹ri本兵的凶狠、殘暴,嚇得不敢大氣都不敢喘,跟在ri本兵的屁股後頭,一路猛跑,直跑得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也不敢停下腳步,都怕步那位聰明的兄弟的後塵。

    就這樣,王英匪幫,比唐秋離預定的殲敵時間,提前了有兩個多小時遭遇,也錯過了最佳殲敵地點,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唐秋離帶著騎兵旅長和duli師的幾位軍官,悄悄的潛行,來到了一處較高的山丘,一眼望去,平緩的道道丘陵之間,是伸展開去的草原,一叢叢灌木林,形成了天然的隱蔽場所。

    在唐秋離的望遠鏡裡,王英土匪的三千多人,拉開的行軍隊列,足有十幾里地長,稀稀拉拉,就像是一幫沒人管牧的鬆散羊群,在前面,有一百多人,排著整齊的隊列,這肯定是ri軍的那個中隊,距離行軍隊列,有兩公里左右的距離,有一大隊騎兵,正在緩緩的搜索前進。

    看到土匪的行軍姿態,完全是毫無戒備,唐秋離放心了,王英匪幫還沒有發現部隊的蹤跡,應該是偶然的因素,促使王英加快了行軍速度,才在這裡,和自己提前遭遇。

    他立即改變部署,命令二十九軍騎兵旅,派出兩個騎兵連,偽裝成從懷來出來巡邏的二十九軍騎兵部隊,做出和王英匪幫騎兵驟然遭遇的樣子,佯作敗逃,把匪部騎兵,引進大海陀子山區。

    切記一點,不要和匪騎兵交戰,更不可戀戰,把他們吸引離開王英的主力部隊,就是勝利。

    隨後,duli師騎兵一旅三團,派出一個加強騎兵連,尾隨土匪騎兵,進入大海坨子山區,待匪部騎兵全部進入山區後,二十九軍騎兵,突然由退卻,轉為進攻狀態,會同duli師尾隨之騎兵,把這伙土匪騎兵,全部殲滅在大海坨子山區。

    此次戰鬥,由騎兵旅參謀長帶隊,全權負責局部作戰,因為兩部分騎兵加在一起,兵力已經超過土匪騎兵,此戰要求務必全殲,務使一個土匪漏網,否則,軍法從事。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二章 馬蹄聲碎(二)

    接到命令,騎兵旅參謀長精神抖擻的,帶領三個多騎兵連的部隊,悄悄的前出,迎著王英匪部的騎兵,奔馳過去。

    看著土匪們稀落的行軍隊形,瀝瀝拉拉的拖出十幾里地,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隊形,不方便騎兵包抄,也不利於發揮部隊的火力優勢,得想辦法把土匪往一堆兒趕,要不,戰鬥打響,把土匪打散嘍,再追擊,滿草原攆羊似的,就費力氣了。

    唐秋離下達第二道命令,duli師精衛大隊,全部下馬,把馬匹隱蔽到後面的灌木叢中,由騎兵改為步兵,在王英匪部前進道路上的丘陵上,利用地形,緊急構築阻擊工事,第一波次的打擊目標,是走在前面ri軍中隊,具體要求,利用自動火器的突然打擊密度,在最短的時間內,給ri軍以做大的殺傷。

    二十九軍騎兵旅第一團,前出至土匪行軍隊列左側的大片灌木叢中,隱蔽待命。

    第二團,前出至土匪行軍隊列的右側丘陵後,隱蔽待命,第三團,繞行到土匪的後面,隱蔽待命。

    duli師所餘騎兵,擔任正面突擊任務,具體要求是,各迂迴部隊,不得暴露目標,待正面阻擊戰鬥打響後,見到三發紅色信號彈,在同一時間發起連續衝鋒,不給土匪部隊以喘息之機。

    部隊裝備的所有迫擊炮,組成臨時炮兵中隊,在精衛大隊阻擊陣地後面一公里處,構築炮兵陣地,重點壓制和摧毀ri軍的炮兵與輕重機槍。

    唐秋離下達完命令,隨手拿起一支衝鋒槍,要跟隨精衛大隊去阻擊前沿陣地,這下,可把騎兵旅長和精衛大隊副大隊長兩個人嚇壞了,我的祖宗啊,那地方是您去的嗎?

    誰都知道,戰鬥一開始,正面阻擊陣地,必將承受土匪幾千人的進攻,萬一副軍長出現意外,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就得搬家,您體諒一下做下屬的苦衷,就把指揮部設在這裡。

    後來,這倆人急得都快哭了,死活不讓唐秋離去前沿陣地,唐秋離只好作罷,把指揮部設在這一處,可俯瞰整個戰場的高地上,特別衛隊的戰士們,很快就挖好了一個掩蔽部,觀察孔正對著下面的草地,還在上面,做了偽裝,遠遠看去,唐秋離的指揮部,就像一處長滿灌木的山坡。

    這也是特別衛隊的戰士們,平時訓練的基本科目之一,他們的任務,就是平時保護師長的人身安全,在戰場上,儘可能的為師長構築掩體,所以,這點夥計,對他們來說,輕鬆得就像在堆玩具。

    一隊騎兵,忽然出現在大批土匪的眼前,人數也就三百來人,距離土匪的騎兵,不足兩公里,他們好像才發現有大批的武裝,隊形顯得混亂起來,前面的騎兵,掉轉馬頭往回跑,後面的騎兵,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兩下正好頂牛。

    王英昏昏yu睡的眼睛,忽然精光四shè,一瞬間,多年為匪養成的凶悍氣息,散逸開來,到讓他身邊,騎在馬上的ri軍中隊長一驚,對這個土匪頭子的輕視之心,收斂起不少。

    他們兩個立即用望遠鏡觀察,騎兵身上的軍裝,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二十九軍部隊的裝束,王英立即來了精神,他不止一次和二十九軍的部隊交過手,雖說是敗多勝少,對他們的戰鬥力還是很瞭解的。

    他眼饞那三百來匹戰馬,這可是好東西,要是放在平時,王英還沒有這麼大的膽量,現在不同了,身邊有一個中隊的,大ri本皇軍精銳部隊給自己撐腰,自己的騎兵數量,幾乎是二十九軍騎兵的兩倍,放著這麼大塊兒肥肉不吃,那是傻子。

    再說,瞧那些騎兵的熊樣,一看就是從懷來城裡出來巡邏的守備部隊,不是正兒八經的野戰騎兵,連馬都騎不穩,更別說打仗了,要是把這三百來匹戰馬拿下,就算打duli師的輜重,一點好處都撈不著,自己也賺大發了。

    打定主意,他命令在身邊躍躍yu試、眼冒藍光的騎兵隊長,「給老子使勁兒追,就算攆到懷來城,也要給老子把這三百來匹戰馬牽回來,二十九軍的兵,老子一個都不要,就地解決,快他媽去!」

    王英很快就會為自己這個愚蠢的決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因為他輕易的斷送了自己的騎兵部隊,不過,這也是他生命中,倒數第二次後悔,最後一次後悔,是不應該和duli師作對,他的生命,很快就不屬於他了。

    得到命令的土匪騎兵隊長,帶領著四百多名土匪,一陣風似的追了下去,陣陣狂野的喊聲,充肆著草原的上空,一時間,倒也顯得殺氣騰騰,勇猛無比,ri軍中隊長,對這種氣勢很滿意,他朝著王英一豎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道:『王桑,你的戰士,大大的勇敢,呦西!」

    王英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顯得頗為受用,能得到天下無敵的大ri本皇軍軍官的誇獎,是他最大的榮幸,土匪的騎兵,以蒙古人居多,幾乎都是蒙古人中的敗類,早已忘記了蒙古人的淳樸和善良的天ing,變得凶殘而暴戾。

    這些土匪的騎術,相當精湛,雪亮的馬刀在手,嘴裡打著唿哨,朝著二十九軍誘敵的騎兵追去,如雷的蹄聲,震撼著草原,兩隊騎兵,很快就翻過一道山坡,消失不見,馬蹄聲也漸漸遠去,最終聽不到任何聲音,草原又回覆了平靜。

    在隱蔽部裡,看著二十九軍騎兵的動作,唐秋離幾乎要笑出聲來,這些士兵,還真有表演的天賦,連自己都認為他們是倉惶而逃,害怕王英不上當?

    果然,土匪騎兵一窩蜂似的追了下去,少了這些機動力量,剩下的土匪,就好對付多了,再加上突然襲擊,幾乎處於被宰割的命運。

    在土匪前面的那個中隊ri本兵,其實,早就口乾舌燥,全身乏力,從早晨到現在,沒停腳的連走帶跑了幾個小時,再加上昨晚造孽,沒休息好,個個疲倦以極。

    他們最希望聽到的是休息的命令,儘管後背的軍裝,已經被臭汗浸透,再加上火辣辣的太陽迎頭烤著,那滋味,和受刑差不多,多數ri本兵,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ri本人死要面子的特徵,表露無遺,為了大ri本皇軍的尊嚴,還排著整齊的隊形,機械的邁動早已麻木的雙腳,昏昏沉沉的往前走,沒有一絲風,綁在刺刀上的膏藥旗,就像陽痿似的,無精打采的低著頭,在這種時候,ri軍的精惕ing是最低的,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觀察前方的異常情況。

    前面是一道比別處略高的丘陵,翻過這道丘陵,就可以看見大片的灌木叢,似乎還有一道彎曲的小河,在陽光下,露出誘人的亮白色,對於口中都能幹渴的冒煙兒的ri本兵來說,這無疑是一道幸福的源泉,引誘他們去品嚐甘洌的清泉。

    ri本兵加快了腳步,和後面的土匪,拉開了一段距離,快要接近丘陵頂部的時候,平整的地面,忽然片片草皮飛起,一排黑洞洞的槍口,突兀的出現在ri本兵眼前。

    而槍口的距離,如此之近,在最前面的ri本兵,甚至可以看得見槍身上冷冰冰的烤藍,處於驚愕狀態的ri本兵,還沒有從這種狀態下清醒過來。

    平地忽然颳起一陣金屬風暴,密集的槍聲,打破了正午草原的寧靜,驚飛了大群灌木叢中的飛鳥。

    最前面的ri本兵,被密集的子彈,幾乎攔腰打斷,在他們生命消失的最後剎那間,留在他們記憶裡的是,跳動的槍口噴出的火焰,跳躍的彈殼,從槍身歡快的飛出,他們幾乎能感覺到金屬彈頭打進自己身體的聲音。

    這就是duli師最精銳的部隊,師部精衛大隊戰士們的單兵素質,他們ri本兵放到了距離自己只有二十米的距離,才突然開火,徹底的貫徹了師長的命令,以突然而兇猛的火力,給ri本兵以最大的殺傷。

    二十米的距離,膽小的人,想想都哆嗦,敵人幾秒鐘就能衝到眼前,精衛大隊的戰士們,連一絲汗都沒有,這些久經沙場的老戰士,最低的軍銜也是少尉,在東北,和鬼子拚死打了幾年,早就鍛鍊出他們非凡的膽略和作戰技能。

    戰士們已經能聽得見鬼子的皮鞋,踏在草地上的聲音,已經清晰的看到鬼子們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孔,這個距離,也最能發揮衝鋒槍的威力,也是考驗戰士們心理素質的極限。

    突然的打擊,近距離密集的火力,發揮了奇效,把衝鋒槍近距離的殺傷力,發揮到了極致,一百六十多個鬼子,有一百多人,永遠的躺在異國的土地上,其中的幸運兒,被多發子彈同時擊中,幾乎毫無痛苦的死去。

    在隱蔽部觀察戰場形勢的唐秋離,也被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精衛大隊副大隊長,竟然把鬼子放到這麼近的距離,通常來說,三十米已經是最後的極限,一定是山虎那個變態的傢伙,平時就這樣訓練他的兵,別人沒有這麼大的膽量,真是什麼樣的將,帶什麼樣的兵,山虎把精衛大隊的戰士,都訓練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太冒險了,回去,一定勒令山虎這傢伙,把這樣的訓練方式改一改,稍有不慎,小鬼子的刺刀,就能捅到戰士們的胸膛。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三章 馬蹄聲碎(三)

    二十米的距離,衝鋒槍的殺傷力驚人,六七百支衝鋒槍,以這麼近的距離齊射,對於這一個中隊的日軍來說,遭受的打擊是毀滅性的,無遮無攔的平坦草原,成了日本人的屠場。

    剩下的六十多個日軍,被密集的火力死死的壓在地面,只能借助同伴的屍體,作為臨時掩體,別說施展重火力反擊,只要是腦袋稍微抬得高一點兒,立刻被打成爛西瓜。

    緊趴在地上,聽著呼嘯的子彈,打進死去同伴的**裡,近在眼前子彈入體的聲音,不時激起的血花,頭頂是尖嘯而過的子彈,殘餘的日軍士兵,神經幾乎崩潰。

    在大隊中間騎在馬上的王英和日軍中隊長,聽到前面傳來分不清個數的射擊聲,慌忙滾下馬鞍,日軍中隊長知道,自己的中隊完了,他嚎叫著指揮跟在後面的炮兵小隊,立即架設炮兵陣地,對支那軍隊展開炮擊。

    訓練有素的日軍士兵,立即在原地,把四門迫擊炮迅速架設起來,第一排炮彈,呼嘯著落在警衛大隊陣地前沿,炸起的泥土,濺得戰士們一身。

    日軍的好運到此結束,捕捉到日軍炮兵陣地的,獨立師臨時炮兵隊,攆著彈著點,立即回敬一輪三發齊射,幾十顆迫擊炮彈,呼嘯著掠過警衛大隊戰士們的頭頂,把日軍僅有的四門迫擊炮,籠罩在一片煙塵之中。

    硝煙散去,日軍炮兵陣地,四門已經是零件狀態的迫擊炮,周圍是凌亂不堪的日軍士兵的屍體,那個指揮炮擊的日軍中隊長,很不走運的被呼嘯的彈片,削去大半個腦袋。

    到死他都不明白,支那軍隊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山虎把警衛大隊的戰士們,都訓練成土工作業的高手,他們在丘陵上開挖工事和掩體,挖出來的土方,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運到遠處,草皮被完整的保留,巧妙的覆蓋在工事上,戰士們隱藏在底下,從遠處看,根本方向不了任何人為的跡象。

    王英從馬上滾落在地,立即被幾名保鏢架著,跑到一處灌木叢中,他驚魂未定的剛喘一口氣,剛才下馬的地方,被密集的炮彈覆蓋,炸起的朵朵土花中,他親眼看到皇軍士兵的屍體,被高高拋起,空中綻開一蓬血雨。

    那個皇軍中隊長,肯定是完了,王英也奇怪,怎麼突然和二十九軍的部隊遭遇呢?在他的記憶裡,二十九軍的裝備,沒有這麼精良,聽前面的槍聲,那可都是自動火器在齊射。

    他忽然想到了,去追二十九軍騎兵的弟兄,猛的打個冷戰,看現在的情形,一定是對方有預謀的行動,自己苦心經營的騎兵隊,凶多吉少,怕是要交代在這。

    太遠了顧不上,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王英這才有心思看看自己的部隊,前面的槍聲一響,這些土匪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臥倒,尋找最近的可以隱蔽的地方,用刺刀狠命的掘土,很快就挖成了一個簡單的掩體,馬上伸出槍口,對著敵人開始還擊。

    看著弟兄們慌而不亂,把和二十九軍打仗的盡頭都拿出來了,王英心中安定不少,以他的判斷,伏擊自己的二十九軍,兵力不會太多,雖然槍聲密集,那是使用自動火器的緣故,想一口吃掉老子的全部人馬,只怕你宋哲元還沒有這副好牙口。

    這是王英通過多年的實戰,摸索出來的經驗,在和別的土匪火拚,和二十九軍打仗的過程中,發揮不小的作用,尤其適用野外驟然遭遇伏擊的時候,王英頗為得意的把這稱為刺蝟陣。

    從唐秋離的角度看,土匪們三三倆倆的趴得到處都是,初看雜亂無章,仔細看,瞧出點兒門道,三五個土匪為一組,組成臨時戰鬥小隊,前面的幾個,不停的朝著警衛大隊的陣地開槍。

    後面的幾個,負責監視周圍的動靜,防止再次出現伏兵,臨近的幾個戰鬥小隊,又組成了一個大的防禦圈,互相可以用火力支援,唐秋離看得暗自點頭。

    這些土匪,雖然比不上自己的部隊,缺乏正規的訓練,但是,他們自有一套作戰方式,可能是在多次血戰或是土匪之間火拚之中,摸索出來的一套行之有效的作戰方式。

    這種土匪的防禦方式,疏而不漏,無論攻擊部隊從哪個方向進攻,都逃不過監視四周的土匪的眼睛,會立刻遭到還擊,這就相當於進攻部隊,不得不去清除一個個臨時火力點,雖然最終呢個全部消滅土匪,自己的傷亡也小不了。

    尤其是相對於缺乏重武器的二十九軍部隊,對付這樣的土匪,傷亡程度可想而知,王英能縱橫察哈爾和熱河兩省多年,卻非浪得虛名,有自己的一套。

    可惜,今天遇到的是唐秋離,他讓通訊員傳達命令,盡快解決前沿殘餘的日軍,迫擊炮和重機槍前移到警衛大隊的工事。

    等通訊員跑到前沿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趴在地上抬不起頭的日本兵,還在做垂死掙扎,在一個軍曹的指揮下,發動了決死的衝鋒,六十多個日軍士兵,嚎叫著從地上跳起,挺著明晃晃的刺刀,朝著警衛大隊的陣地撲來。

    臨死前的反撲,沒有任何效果,衝鋒的日軍,被衝鋒槍密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眼,有十幾個日軍士兵,衝鋒的速度很快,雖然身上中了幾十顆子彈,還是搖搖晃晃的一頭栽到工事裡,三八槍的刺刀,直接捅進土裡。

    這倒把警衛大隊的戰士們嚇一跳,幸虧反應靈敏,及時閃開,躲過了當胸刺來的刺刀,要不,警衛大隊就會,因為出現被已經死亡的日軍士兵,用刺刀扎死的輝煌紀錄,而聞名獨立師,不知山虎作何感想。

    氣得警衛大隊的戰士們,在鬼子屍體上,狠狠補了幾槍,生怕這些瘋狂的傢伙們詐屍,想想也是後怕,要不是使用衝鋒槍,說什麼也不敢這麼打仗。

    說來也可憐,一個中隊,一百六十多個日軍,幾乎沒放一槍一彈,就被全部消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這場戰鬥,恐怕沒有人能相信,日軍的頑強和凶悍,在二戰史上,是多有留名的。

    迫擊炮和重機槍轉移到警衛大隊的工事後,唐秋離也離開的隱蔽部,特別衛隊分隊長,怎麼也勸阻不住,只好安排二十幾名特別衛隊的戰士,在他身邊,組成了一座人體碉堡,小心翼翼的衛護著師長,來到前沿陣地。

    土匪的子彈,不時從頭頂尖嘯飛過,只是距離實在太遠,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衛隊的戰士們,連眼皮都懶得抬。

    二十幾門迫擊炮和十幾挺重機槍,在唐秋離的指揮下,由遠及近,逐個清楚土匪的刺蝟陣。

    在這麼遠的距離,又是居高臨下,所有的目標,全部展現在眼前,迫擊炮和重機槍,發揮了優勢,土匪臨時挖掘的掩體,被重機槍子彈,像一條條金屬編織成的鞭子,打的草皮翻起,草屑亂飛,然後又穿透薄薄的土層,鑽進土匪的身體。

    被重機槍威力巨大的子彈,擊中的土匪屍體,不停地痙攣和跳動,人體組織和碎肉,刺激得還僥倖活命的土匪,幾乎要窒息,紛紛離開保命的掩體,往子彈麼有打到的前方躲避著。

    迫擊炮更乾脆,三五個人的土匪臨時掩體,吊過去一發炮彈,掩體的深度夠了,也更安全了,只是已經沒有活著的生命,土匪的身體,隨著炸點,被拋上半空,又被彈片撕裂,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唐秋離逐點清除的戰術,收到了奇效,王英引以為自豪的刺蝟陣,宣告瓦解,零散分佈的土匪,受到了致命的打擊,為了躲避被重機槍子彈和迫擊炮彈擊中的命運,被壓迫著,本能的往一起靠攏,逐漸在草原中央,擠成了一坨。

    躲在灌木叢中的王英,雙眼幾乎要滴血,每一發炮彈,都帶走幾個手下的性命,每一塊草皮翻起,塵土飛揚,那個地方的手下,已經不是完整的屍體。

    看著自己積攢多年的老本兒,在逐漸的被消滅,王英心疼得直哆嗦,這是他賴以縱橫熱察冀一帶的本錢,有槍就是草頭王,王英很清楚,自己為匪這麼多年來,欠下多少血債,結下多少冤家對頭。

    零星殺人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光是屠滅整座村莊的事兒,自己就干了不下十幾起,這還不算跟了日本人後,配合日本人,打死了多少零散的東北抗聯戰士。

    就是和二十九軍交手,抓到的俘虜,不是砍頭、活埋就是點天燈,沒有一個活命的。

    沒有了人槍,自己就是沒牙的老虎,在熱察冀一帶,一天都混不下去,那些冤家對頭,還不把自己生吞活剝嘍,投奔日本人,日本人是那麼好說話的,有人有槍,你是座上賓,白花花的大洋,供著你,沒人沒槍,在日本人眼裡,屁都不是,還不如一條野狗。

    一陣定點清除後,丘陵下面的草原上,留下了一千多具土匪的屍體,流淌的鮮血,染紅了青青的草地,對於這些惡貫滿盈的慣匪,唐秋離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興趣,尤其是投靠了日本人的土匪,禍害起自己的同胞,比日本人都心狠手黑,斬草除根,是唐秋離對待這樣的土匪,採取的唯一方式。

    時機已到,該是埋伏的部隊,發起衝鋒的時候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四章 匪首王英的末日

    第二百五十四章匪首王英的末日

    王英心疼自己的本錢,此時的他,已經萌生退意,什麼巴達爾胡的命令,堵獨立師護送武器彈『藥』部隊的退路等等,統統見他媽鬼去吧,老子把老本兒拼光嘍,到時候,沒有一個人出來替老子說話,還不是個個眼珠子發紅,惦記老子那點黃白貨!

    王英不是一個魯莽之徒,他很清楚,自己就這樣退卻,會被二十九軍追著打,鬧不好,會全軍覆沒,他一直沒弄明白個問題,宋哲元的部隊,什麼時候這麼能打了?和二十九軍交手,也不是一回兩回,雖說沒佔著大便宜,可也沒吃多大虧,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管明白還是不明白,王英知道,必須擺脫目前的困境,再怎麼消耗下去,老本兒真的拼光了,聽前面的槍聲,也就是五六百人的的部隊,這個老匪眼珠一轉,想出個主意。

    他把幾個心腹召集到一起,命令二當家的,帶領一千弟兄,把前面二十九軍的陣地拿下來,要是辦不到,你也別回來了。

    二當家的不情願的去了,王英嘴角帶著獰笑,早就看這小子不太地道,最近幾年,總背著自己搞點小動作,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尤其是投靠日本人之後,這小子有意無意的在日本人面前,和自己爭功邀寵,擺明了要和自己分庭抗禮。

    今天正好是個機會,二當家帶領的人馬,都是他的心腹和親信,能把二十九軍的陣地攻下來,固然是皆大歡喜,萬一失敗,他的人馬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二當家的僥倖逃命,也沒有了本錢,看他還憑什麼在自己跟前支楞『毛』兒。

    自己手裡還有一千多心腹的弟兄,有了這些看家的本錢,不出一年,老子照樣拉起幾千人的隊伍,照樣在冀熱察一帶,呼風喚雨,那個敢小瞧自己。

    二當家的組織了第一次進攻,土匪跳躍著,做著各種戰術動作,當然不是正規的戰術動作,是這些土匪憑著多年的血戰,拿腦袋換來的經驗。

    土匪們想靠近對方的陣地,憑著精準的槍法,給敵人大量的殺傷,他們和二十九軍打仗的時候,就採用這種比較有效的方式,可是,對面的守軍,也太刁了,工事修築的極其有利於守軍隱蔽,自己離得遠,對方就用迫擊炮和重機槍招呼。

    突擊得稍微近一些,對方的衝鋒槍,就像颳風一樣,子彈密的像雨點兒,偏偏這些當兵的,戰術動作,極為老道,身體壓得特別低,那些槍法好的弟兄,乾著急,找不著目標,愣是沒轍。

    就折騰了一回,自己的手下,已經折損了大半,連對方『毛』都沒看著,這些二十九軍窮當兵的,什麼時候會打仗了?二當家的和王英一樣,心中也充滿疑『惑』。

    這面,王英吩咐心腹,收攏兄弟,趁著二當家的和二十九軍拚命的空當,趕緊開溜,這些心腹,著急忙活的去通知各種的匪股,二當家的在警衛大隊陣地前,留下幾百具屍體後,也撐不住勁了,帶著剩下的弟兄,嘩啦撤離下來。

    正好和王英的心腹土匪,擠到一起,當時那個『亂』勁啊,就別提了,土匪的真實一面,這個時候,暴『露』無遺,打勝仗、有便宜可撈的時候,土匪兇猛無比,悍不畏死。

    一旦吃了敗仗,或是被包圍的時候,就喪失鬥志,陣腳大『亂』,恨不得爹媽再給生出兩條腿兒,逃命要緊,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對土匪武裝的真是寫照。

    丘陵間的土匪,正『亂』作一團的時候,天空升起三顆紅『色』的信號彈,沿著軌跡,劃出三道優美的拋物線,就像在蔚藍的天空,綻開三朵美麗的禮花,即便是正午的陽光,也無法暗淡它的豔紅,

    土匪們呆頭呆腦的看著天空的美麗,都納悶是怎麼回事兒?

    腳下的大地,忽然顫抖起來,滾雷般的巨響,從各個方向響起,眼尖的土匪,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最先看到的,是一片如巨浪般雪白的刀光,接著是烏雲般的大隊騎兵,風一樣的朝著自己的方向壓過來。

    土匪們的臉『色』,驟然變得如同死灰,那是幾千騎兵,從四面八方衝殺過來,曉是最具悍『性』的土匪,面對這種排山倒海般的騎兵集團衝鋒,也是腿肚子轉筋,冷汗瞬間佈滿全身。

    土匪們頓時慌『亂』起來,絕望的喊叫著,沒頭蒼蠅似的可那『亂』撞,即便是匪首們大聲的吆喝,也無法控制嚇破膽的土匪們,逃命的本能,反倒被裹挾著失去自主的能力。

    王英絕望的閉上眼睛,他徹底明白了,這不是二十九軍的小股部隊,對方從一開始,就精心的布下一個局,等著自己傻乎乎的往裡鑽,我真他媽傻啊,信了巴達爾胡那個雜種的鬼話。

    以為可以大撈一把,也可以在日本人面前『露』一手,結果,不但把苦心經營多年的老本兒搭進去,還把自己的『性』命,丟在這個不知名的荒地,設計這個局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看著身邊『亂』如螞蟻的手下,王英心底湧起一股狠勁兒,反正沒命了,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他咬著牙,眼珠子血紅,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太陽『穴』上的血管,蹦蹦跳動的聲音。

    這個匪首的槍法還不錯,手中的駁殼槍,打出一個連發,幾個二十九軍的騎兵,應聲栽到馬下,兩千多土匪,開槍還擊的,就他一個,立即成為『射』擊的活靶子。

    一陣彈雨飛來,其中還包括幾挺捷克式輕機槍的『射』擊,王英的身上綻開朵朵血花,身體劇烈的顫抖,一頭栽倒在草地上,身體抽動幾下,凶眼黯淡,失去生命的光澤。

    這個危害冀熱察一帶多年,惡貫滿盈、血債纍纍、雙手沾滿無辜百姓鮮血的大土匪、大漢『奸』,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聲,也許到臨死,他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丟到『性』命,小河溝裡翻船?

    這個匪首不知道,他和獨立師成為敵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命運,這陣彈雨,也照顧到了王英身邊的心腹土匪,幾十人被子彈擊中,紛紛慘叫著栽倒,成了王英的陪葬品,在黃泉路上也省的寂寞。

    唐秋離神態平靜的站在丘陵上,身邊是呼嘯掠過的戰馬,在他如秋水般明亮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多年的戰爭生涯,和日本人,在白山黑水間的一場場血戰,搏殺,多少戰友和敵人,倒在戰場上,見慣了這陣場面,他的心都有些麻木,激不起一點波瀾。

    警衛大隊副大隊長,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的師長,唐秋離明白他的心思,看著騎兵在下面殺敵,這些驍勇的戰士,急的手心兒發癢,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不得已留在自己身邊。

    對於戰士們的求戰熱情,怎麼能忍心拒絕,唐秋離微笑著朝警衛大隊副大隊長一揮手,警衛大隊的戰士們,唿哨著跨上戰馬,一股激流般的衝向戰場。

    身邊只留下表情平靜的特別衛隊的戰士們,他們的目光,並沒有被下面的戰鬥所吸引,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在這些戰士們的心中,下面的戰場,與他們無關。

    特別衛隊的職責,就是保護師長的絕對安全,山虎大隊長在訓練的時候,是這樣說的:「你們記住,特別衛隊的成員,殺敵不是你們的任務,如果師長受到一點傷害,即使你們消滅了一萬個敵人,也是失職,就不配在特別衛隊存在!」

    這樣的話,山虎大隊長,幾乎每天都要講,師長的安全,是特別衛隊唯一的任務,其他都是次要的,這個信條,已經深深烙印在特別衛隊戰士們的心中。

    丘陵間草原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騎兵衝鋒,就像巨浪掃過沙灘,馬刀所到之處,土匪慘叫著栽倒,一波巨浪過去,又一波巨浪衝來,兩千多名土匪,陷入滅頂之災,曾幾何時,他們在屠殺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的時候,可曾想到今天的結局。

    二十九軍騎兵旅,不愧是宋哲元手中的一張王牌,他們並不是一窩蜂的衝殺,而是按照營連序列,分成若干個攻擊波次,形成不間斷的攻擊頻率,期間的銜接,如行雲流水般順暢,不給土匪頑抗和喘息之機。

    獨立師警衛大隊和騎兵,沒有加入到騎兵旅的衝鋒隊形中。他們按照師長的叮囑,在外圍攔截潰逃的散匪,縱馬馳騁,也忙得不亦樂乎。

    在混『亂』的戰場上,警衛大隊戰士們的單兵素質,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們警覺的注視著戰場,那些還想負隅頑抗的悍匪,被他們眼疾手快的紛紛擊中,保證了騎兵旅,以最微小的代價,全殲了兩千多土匪。

    戰場安靜下來,土匪們的屍體,鋪滿了草原,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兒,騎兵旅的戰士們,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中的馬刀,還流著殷紅的鮮血,粗豪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此戰,以傷亡不到二十幾人的代價,取得了全殲土匪三千六百多人和日軍一個中隊,一百六十多人的重大勝利,騎兵旅自從組建以來,以這麼少的代價,何時取得過這麼輝煌戰績,這一切,都是那個謎一般的年輕副軍長,一手謀劃的。

    騎兵們的目光,轉向了前面的山坡,尋找副軍長的身影。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五台山戰役(一)

    陽光下,午後的微風,吹拂著唐秋離的披風,像微微張開的翅膀,似乎隨時都要飛向天空,看著山坡上,負手而立的副軍長,陽光在他的身上,輝映出一輪炫目的光暈,幾乎讓人產生幻覺,他是否是從藍天下走來的戰神?

    也許是被某種情緒感染,沒有人組織,二十九軍騎兵旅的全體士兵,和獨立師的騎兵,以營連為單位,自覺的排成橫隊,在旅長的一聲喝令之下,手持馬刀,刀鋒豎立於眼前,向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的副軍長,致以騎兵最崇高的禮節,在唐秋離的眼裡,青青的草地上,陽光下,豎起一片雪白的刀林。

    一種情緒在他的心裡湧動,為這些可愛的戰士們而感動,他知道,從此以後,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戰士們,即使是面對刀山火海、槍林彈雨,也會義無反顧的去衝鋒陷陣。

    自己唯有竭盡全力,謀劃好每一場戰鬥,使這些年輕戰士們的生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這是自己的責任,也是一種使命,唐秋離莊重的給戰士們還了一個軍禮,這樣的戰士,值得尊重。

    僅剩的幾十個土匪俘虜,被押到唐秋離面前,這是橫行一時的王英匪幫,碩果僅存的幾十個人,他們見證了這個罪惡匪幫的毀滅。

    還是這些傢伙見機得早,看著苗頭不對,早早的跪倒在地,雙手舉槍,等著被俘虜,騎兵的馬刀,在他們的頭頂帶著風聲掠過,一匹匹矯健的戰馬,從身邊飛馳而過,如雷的馬蹄聲,把他們徹底淹沒。

    這些土匪,早就嚇得處於半昏迷狀態,緊閉雙眼,把性命交給老天爺,等他們睜開眼,看到同夥的屍體,遍地都是,暗自慶幸,還是自己聰明。

    唐秋離簡單的審問了一下,以他兩世為人的經驗,從這些被俘的土匪眼睛裡,就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世界,這些土匪,應該是加人王英匪幫時間沒多久,內心還殘存在做人的天性。

    唐秋離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他感興趣的是,王英的全部家當,王英為匪多年,幹盡了劫掠的勾當,家底兒少不了,據被俘的土匪交代,這一回,王英為了撈得更多的好處,是傾巢出動,老巢只留下他最信任的師爺和三十多個老弱病殘的土匪。

    唐秋離的眼裡,冒出綠光,獨立師的戰士們都清楚,一看到師長這種表情,就知道有天大的好處,等著咱們去撈。

    一個騎兵連長湊了過來,唐秋離朝著他微微一點頭,這個連長心領神會,押著十幾個俘虜,帶著自己的連隊,沒有驚動二十九軍騎兵旅的人,悄悄的發財去了,這種事情,有的時候,還是不說破的好,剩下的土匪俘虜,把戰場上,土匪們和日軍的槍支彈藥,歸攏好,教育一通後,全部釋放。

    至此,殲滅王英匪幫的任務,圓滿完成,就等著在海坨子山區,負責殲滅土匪騎兵的二十九軍騎兵旅參謀長的好消息,那個戰場,唐秋離並不擔心,要是在那種情況下,仗打得還不乾淨利索,他的參謀長算是白幹了。

    戰鬥結束後,部隊於下午撤離戰場,渡過洋河,傍晚時,在新保安附近的東暖泉一帶休整,一方面是等待執行,大海坨子山區作戰任務的騎兵歸來,主要是在小五台山山區戰役進行時,北平附近的鬼子,抽調兵力前去增援,現在,整個北平周圍,就自己手裡這支機動力量。

    獨立師良好和完善的後勤保障,使騎兵旅的士兵們倍感驚奇,激戰過後,在一個臨時休整的地方,能有這麼好的伙食條件,而且是在不騷擾居民的情況下,這在二十九軍騎兵旅官兵的眼裡,簡直不可思議。

    同樣感到驚奇的還有當地的居民,歷來,兵禍和匪患,是普通百姓最可怕的滅頂之災,自從部隊進駐到這一帶之後,當地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有大姑娘、小媳婦的人家,早早就關門閉戶,惴惴不安的傾聽著街面上每一處微小的聲音,更有些老太太,虔誠的跪在觀世音菩薩面前,燒香磕頭,祈求保佑全家平安。

    等到了半夜,也沒聽見讓他們心驚肉跳的砸門聲,難道這些丘八轉性了?二十九軍的軍裝,這些百姓認得,畢竟是駐守在當地的軍隊,再加上二十九軍的軍紀相對來說,還是很嚴明的,極少有騷擾百姓的事情發生,居民倒是不大害怕。

    可獨立師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軍裝,是中央軍的式樣,留在他們印象之中最深刻的,是民國十一年,中原大戰時,中央軍也曾經到過這一帶,如蝗蟲過境,幾乎是片瓦不留,直到五六年後,當地才恢復往日的生機。

    唐秋離不知道,這些普通百姓的想法,他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在了即將開始的小五台山戰役上去,至於對群眾的工作,自有專門的部門負責。

    在獨立師裡,有其他中央軍沒有的機構,比如在各團、旅設置的民運科、民運處,是專門負責做群眾工作的,這也是唐秋離採納了李洪剛的建議,參照**軍隊的做法,到了華北之後,才成立的部門,為了以後開闢根據地打好基礎,並且全部由**黨員擔任各級職務,別人還真幹不來。

    唐秋離可清楚這些**黨員的厲害,只要這些人下到村莊,沒幾天功夫,整個村子裡的幾乎所有人,都會和部隊親熱得像一家人,**也因此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在未來的華北敵後作戰中,民運部門播下的種子,會成為一塊肥沃的土壤。

    唐秋離向各部隊通報了全殲王英匪幫的消息,護送部隊,可以解除後顧之憂,全力對付巴達爾胡的正面進攻,護送的武器彈藥,現在已經接近小五台山預設戰場,負責梯次阻擊的部隊,仍然和巴達爾胡的尾追土匪,發生激戰,土匪攻勢猛烈。

    劉鐵漢還在率領左右翼包抄部隊,艱難的跋涉在華北的崇山峻嶺之中,預計在明日凌晨六時許,部隊可全部到達指定位置,唐秋離完全想像得出,兩翼的幾萬部隊,是在什麼樣的條件下,才能提前將近四五個小時,到達指定位置。

    他又要通了負責去接應,武器彈藥的二十九軍趙登禹旅,趙登禹回電,「副軍長,我部已經接近預定會合地點,沿途進展順利,預計再有三個多小時,可到達指定位置,請副軍長放心,我旅全體官兵,堅決完成任務!」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鐘,唐秋離看了一下表,趙登禹旅在凌晨兩點鐘之前,可以到達接應地點,劉鐵漢的左右翼包抄部隊,在凌晨六時到達指定位置。

    這就是說,中間還有四個小時的空當,這也是考驗護送部隊的時候,他們將要面對,兵力遠超過自己的土匪們的瘋狂進攻,其中還有一個聯隊的日軍,這股日軍,不可小視,四至五個時間,獨立第一旅,將承受巨大的壓力。

    他命令,馬上給馮繼武和李洪剛發電報,督促護送武器彈藥的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明日凌晨兩點鐘之前,到達指定交接地點,和趙登禹的部隊會合。

    移交完武器彈藥後,獨立第一旅,同時動用四個團的兵力,展開全線阻擊,務必把巴達爾胡日軍和土匪部隊,牢牢的吸引在小五台山區預設戰場。

    其餘的護送部隊,唐秋泉的特種支隊一、二大隊,劉春的騎兵一旅一、二團,分別擔任阻擊部隊的左右翼護衛,防止巴達爾胡分兵包抄阻擊部隊兩翼。

    獨立第一旅及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日軍和土匪部隊,牢牢的阻擊在小五台山區,預設戰場一線五個小時,為兩翼包抄部隊,順利抵達和展開,贏得時間。

    尾隨土匪武裝的騎兵第一、第二旅,劉春、佟巴圖部,黃崖洞警備旅姜雁鳴部,從明日凌晨兩時三十分起,對土匪部隊後衛,展開全部進攻,最大限度的減輕,擔任正面阻擊的,獨立第一旅李洪剛部的壓力,此次進攻,由騎兵第一旅少將旅長劉春全面負責,其餘兩部,應全力配合。

    戰役部署,已經全部完成,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劉鐵漢的部隊,只有他們到達指定位置,巴達爾胡的三千多日本兵、兩萬多土匪,就插翅難逃。

    但願匪首王英臨死前,沒有給巴達爾胡發去告急電報,否則,以巴達爾胡的狡猾和奸詐,不難判斷出局勢,在這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可從容佈置,把全部武裝,撤離戰場,和獨立師脫離接觸,這些土匪,重新回歸山林。

    以李洪剛的獨一旅和尾隨土匪的部隊,不足以打一場包圍戰、殲滅戰,弄不好,餃子餡兒會把餃子皮兒撐破嘍,被打得損兵折將的土匪,會把這種仇恨,都記在獨立師的頭上,以後的小麻煩是少不了的。

    從開始和獨立師的護送部隊交火到現在,時間僅僅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巴達爾胡卻感覺像二十多年那麼漫長,他最擔心的就是時間,獨立師還有將近五萬多的部隊,那個陰險、毒辣的獨立師師長唐秋離不可能坐視這批武器彈藥受到損失。

    可是,到現在,除了發現,緊咬在自己屁股後頭的幾千獨立師的部隊外,沒有發現自己最擔心的,獨立師大部隊的任何蹤跡。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五台山戰役(二)

    帳篷外黑沉沉的夜空,似乎某種不知道的危險,在向他悄悄襲來,巴達爾胡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可不認為那個魔鬼一樣的唐秋離,是這麼愚蠢的人,坐視自己的部隊被消滅。

    他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命令日軍大隊長,向戰場的兩側,各派出一個中隊的兵力,偵察和警戒兩翼縱深五公里的範圍,是否有獨立師的大部隊來襲,到現在,傳來的都是好消息,沒有發現任何大部隊靠近的跡象。

    半個小時前,第一波次的攻擊部隊,輕鬆的佔領了獨立師防守部隊的陣地,參與進攻的匪伙,包括那個日軍大隊長,都額手相慶,和獨立師打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這麼輕鬆的佔領過對方的陣地。

    每次都是被打的頭破血流,被迫撤出進攻,多少次,都是丟掉幾百條性命,才佔領對方棄守的陣地,向這麼輕鬆,真是令人興奮,這是否說明,獨立師的部隊,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成了強弩之末,抵擋不住兩萬多人,不間斷的進攻。

    巴達爾胡並沒有高興,土匪們佔領的,是空無一人的陣地,除了吃一頓對方撤離時,埋下的詭雷,丟掉了幾十條性命之外,什麼也沒撈著,甚至連一支丟棄的槍支都沒有,對方是有意放棄陣地。

    巴達爾胡焦躁的在帳篷離來回走動,就像一隻飢餓的狼,兩萬多土匪,被自己用強制手段捏到一起,這幫傢伙,究竟還有多少耐心和勇氣,看到勝利的曙光,他的心裡實在沒底兒。

    獨立第一旅突然撤離阻擊陣地,迅速脫離戰場,反倒讓巴達爾胡產生了一絲警覺,他判斷,前面一定有負責接應的部隊,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續作戰,他得出和匪首們同樣的結論,獨立師的阻擊部隊,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不得不迅速脫離戰鬥,以期望和接應部隊盡快會合,擺脫被全部殲滅的命運。

    既然有接應部隊,在這個方向上,沒有獨立師的部隊,那只能是二十九軍宋哲元的部隊,兵力也不會太多,最多一個旅或者兩個團的規模,以二十九軍的裝備和戰鬥力,尚不足為慮。

    不可否認,巴達爾胡是經過日本軍校,系統學習過的軍官,他的判斷完全正確,二十九軍的接應部隊,的確只有趙登禹的一個旅,侵華戰爭初期,日軍的軍官素質,可見一斑。

    帳篷裡,大眼瞪小眼兒的匪首們,莫名其妙的看著巴達爾胡驢拉磨似的來回轉圈兒,臉上一會晴、一會陰,表情變化不定,都琢磨不透這個傢伙在打什麼主意。

    他轉悠了一會兒,才注意到帳篷裡坐滿了伸長脖子,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他,等他拿主意的匪首。

    巴達爾胡幹笑一聲:「諸君,經過各位和我大日本皇軍,連續二十多小時不間斷的進攻,獨立師的防禦部隊,傷亡慘重,已經無力防守阻擊陣地,不得不連夜倉惶撤退!」

    他可沒敢說出自己的判斷,在前面,有二十九軍宋哲元的一個旅,在接應獨立師護送部隊,這話一說出來,巴達爾胡絕對相信,已經略顯疲態的土匪部隊,不到天亮,就能溜走一多半人馬。

    這幫傢伙,本來就打得吃力,要不是攝於自己的強硬手段,早就作鳥獸散了,現在一聽說獨立師又來了幫手,那還不得屁都嚇涼嘍,腳底抹油是突發的看家本事,想到這裡,巴達爾胡一陣氣惱,要是自己帶領的是兩萬多大日本皇軍士兵,別說面前小小的一個獨立師部隊,就是橫掃華北,為大日本帝國打出一片王道樂土,也是很輕鬆的事兒。

    這種表情還不能露在臉上,他接著說道:「諸君,我們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趁著獨立師的部隊,喪失了鬥志和勇氣的時候,連夜急追,追擊、追擊再追擊,在天亮前,把他們緊緊咬住,就地消滅。」

    「那些價值不菲的武器彈藥,可就是在座各位的囊中之物了,具可靠情報,這批武器彈藥,足夠裝備一個加強師,除此之外,還有大批的火炮、輕重機槍等重裝備,」巴達爾胡看著下面,已經被他吊起胃口,眼前直冒金光的眾匪首,滿意的點頭微笑。

    「諸君,現在我宣佈一道命令,那個部隊先追擊上獨立師的護送部隊,並能搶到武器彈藥,就讓這支部隊,優先挑選自己需要的武器,,並且享有對這批武器彈藥,四分之一的支配權!」巴達爾胡說完,停下來觀察匪首們的反應。

    這支狡猾的惡狼,他準確的把握住匪首們的心裡,這幫傢伙,和獨立師打了天一夜,各匪股,都遭受了損失,在戰場局勢沒有變化的情況下,不撈回點兒本錢,現在退出,實在不甘心,俗話說:「賊不走空,」何況是劫掠成性的土匪。

    看著匪首們冒著綠光的雙眼,躍躍欲試的神態,巴達爾胡再一次有勝券在握、掌控別人命運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這一席話,就是把匪首們,心底貪婪的慾火點燃,等於放出兩萬多只嗷嗷叫的餓狼,夠獨立師的部隊喝一壺的。

    匪首們卻是另一種想法,打得注意差不多,打了這麼久,就算是一顆硬核桃,也該被砸出幾道裂縫,倒下的各路弟兄,也該有四五千人,就算兩命換一命,獨立師的部隊,也傷亡了一小半兒,是被打得半殘的老虎,這時候收手,那不便宜別人了,那個是傻子?

    何況,還有三千多日本兵,那可是硬邦邦的扎手貨,日本兵逮住獨立師的部隊,往死裡打,也不知道雙方咋結的梁子,這些武器彈藥,就是白花花的現大洋,幹完這一票,夠本兒了,老子就插旗散兵,到上海、天津享福去,也省的過這種刀頭舔血、有今個兒沒明個兒的日子,說不定那天就拋屍荒野,落得個孤魂野鬼的下場。

    帳篷外,大呼小叫的各路土匪,亂哄哄的也沒個隊形,一窩蜂似的,朝著獨立第一旅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生怕別人搶先,白花花的大洋,裝進他人的口袋。

    巴達爾胡對三個日軍大隊長,面授機宜,命令他們,趁著土匪和獨立師的部隊,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加入攻擊,所有的重武器一起開火,要求火力攻擊無差別覆蓋,首輪射擊,就要給獨立師的防守部隊,造成重大殺傷,至於土匪的死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些土匪,本來就是起炮灰的作用,為的就是減少帝國士兵的傷亡,三個日軍大隊長,連連稱讚,巴達爾胡閣下就是高明,在您的指揮下,一定能夠取得巨大的勝利。

    巴達爾胡的心情,就像久陰的天空,忽然陽光普照,他和這三個日軍大隊長,軍銜相同,何況他還是個血統不純的半拉日本人,幾個他認為,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屬於大日本帝國的。

    可這三個大隊長不這麼想,被調歸把巴達爾胡指揮後,這三個鬼子,著實鬱悶了一陣,心裡的不服氣,那是掛在臉上的,和他相處了這段時間,覺得這傢伙還是有些鬼點子,直到他想出了這個毒辣的計畫,這個三個老鬼子,才真正的佩服。

    來自於純種日本人的稱讚,巴達爾胡把這個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他努力做這一切,包括出賣自己的祖宗,都是為了獲得日本人的真正認可,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巴達爾胡朝著三個日軍大隊長,深深的鞠躬,「諸君,拜託了,此戰必定大漲我大日本皇軍的軍威,創造殲滅獨立師近萬人的輝煌戰績!」

    三個日軍大隊長,一齊立正,「請閣下放心,定不負閣下厚望,為大日本帝國建立功勛!」說完,三個老鬼子,殺氣騰騰、信心十足的組織部隊,跟在土匪後面嘴裡下去。

    巴達爾胡收起指揮部,也跟在日軍後面,投進黑漆漆的也算之中,此一去,成為了他生命的終結,因為他過於自信和貪婪,一頭撞進唐秋離為他和土匪們,精心編織的大網之中。

    小五台山雄臥太行山脈東側,屬恆山餘脈,位於河北省張家口蔚縣、涿鹿南部山區,東鄰北京門頭溝南接保定。

    東西長六十公里,南北寬二十八公里,有東、北、中、南、西台五個突出的山峰,因為東台為河北境內之最高峰,高度達兩千八百多米,故小五台山有「河北屋脊」之美譽。

    山體結構複雜,脈絡交錯,溝壑縱橫,峰谷落差高達極大,大多山脊的北坡均為斷裂面,蒼松翠柏斜生其間,無路可尋;南坡山勢相對平緩,山脊線從東北向西南方向鋪開,為涿鹿與蔚縣的縣界,同時也是一條巍峨的分水嶺。

    此處為天然的戰場,便於部隊大規模運動,隱蔽伏擊。

    凌晨兩時,小五台山東南麓一處山間谷地,二十九軍一一三旅旅長趙登禹,焦急的看著前方黑漆漆的夜色,除了山風掠過林間樹梢發出的低吟聲,四野沒有其餘的動靜。

    他的部隊,經過幾天的急行軍,終於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指定會合地點,極度的疲勞,這些士兵們接到休息的命令後,疲憊的躺倒在山間小路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小五台山戰役(三)

    趙登禹也是從士兵一步步幹起來的,體諒弟兄們的苦處,自己騎著馬,都很疲憊,何況這些憑著雙腳,跑了幾百里地的普通士兵,雖然如此,他沒有放棄軍人的警覺。

    趙登禹發現,此處的地形極易遭到伏擊,伏擊者可以居高臨下,能給密集在谷底的部隊,以重大的殺傷,而自己卻可以借助夜色的掩護,安然撤退。

    他不敢大意,命令旅部警衛營,迅速搶佔兩側制高點,控制附近區域,監視一場動向,趙登禹此舉,使一一三旅,免於陷入一場滅頂之災。

    應巴達爾胡的要求,於一九三六年四月份新上任的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田代皖一郎中將,命令華北的日軍特務機關,利用當地游雜武裝,不惜重金收買,從而摧毀這批武器彈藥。

    巴達爾胡把這批武器彈藥作為誘餌,驅使土匪武裝,從正面進攻的同時,早在兩天前,就給田代皖一郎中將發去緊急電報,請求司令官閣下,務必派出別動隊,在正面進攻無果的情況下,想辦法炸燬這批武器彈藥。

    按照巴達爾胡的想法,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批武器彈藥,落在二十九軍的手裡,那樣無異於使宋哲元如虎添翼,與大日本軍隊以後在華北的軍事行動,極為不利。

    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田代皖一郎中將,深有同感,他根本不願意看到,將要消滅的對手,得到任何有利於增加自己實力的補充,日軍特務機關,啟動了隱藏很深的情報員,找到了一股沒有趕上大股土匪,而在燕山餘脈遊蕩的一股地方武裝。

    在重金收買下,這伙有四百多人的地方武裝,跟著日本特務,朝著小五台山地區搜索前進,他們的運氣不錯,昨天晚上,發現了趙登禹的部隊,就悄悄的跟在後面。

    日本特務推測,二十九軍的大股部隊,到了這裡,肯定是與獨立師護送的這批武器彈藥有關,聯想到巴達爾胡的通報,日本特務越發堅信自己的判斷,他們這幾百人,吃掉一個旅的部隊,那是痴心妄想,不過,趁其不備,炸燬這批武器彈藥倒是有可能的。

    現在,他們就在趙登禹旅兩側的高地上面埋伏,等獨立師的武器彈藥一到,趁著雙方交接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把二十九軍拿到手的肥肉,在他們的嘴邊給毀了。

    這伙游雜武裝,見到是和這麼多的正規軍交手,早就嚇得腿肚子轉筋,腳底抹油就要開溜,日本特務連哄帶騙,又許諾了許多好處,這些人才勉強答應。

    他們的首領告訴手下,一會兒看見大車小輛,每個人丟五顆手榴彈,打三槍就跑,至於效果咋樣,就不管了,誰他媽幹活不機靈,手腳不利索,被這些當兵的逮住,自認倒霉。

    還別說,這小子的計畫挺毒辣,不大的谷地,那麼多車輛擠在一起,密度極大,一通手榴彈下去,保不齊那顆引爆了車上的彈藥,導致連環爆炸,獨立師費勁心血護送的這批裝備,就會毀於一旦。

    一一三旅警衛營,剛摸上制高點,就和這伙想佔便宜的游雜武裝交上手了,一陣排子槍,警衛營的弟兄倒下幾十個,也暴露了這些打黑槍的傢伙們的位置。

    一一三旅機炮營的重機槍、迫擊炮一陣猛打,這些游雜武裝,想撤退已經不可能,處於絕對優勢兵力的一一三旅,把這四百多人,團團圍住,當場消滅了三百多人,剩下的百十來個俘虜,被五花大綁的壓在山腳下。

    那個日本特務,剛剛架起電台,沒來得及發報,就被一發迫擊炮彈,連電台帶整個人轟上半空,這場遭遇戰,不到三十分鐘就結束了,趙登禹抹抹頭上的冷汗,好懸,身為軍人的他,很清楚後果,被這幫傢伙伏擊,彈藥殉爆,自己這個旅,恐怕剩不下多少活著的人。

    通訊兵送來,獨立師參謀長馮繼武將軍的電報,通知一一三旅,武器彈藥,已經接近約定地點,前衛營已經趕往約定地點聯絡,剛才的槍炮聲是怎麼回事?

    獨立師的護送部隊,比規定時間,晚到了將近三十分鐘,卻因此躲過了一場有可能發生的災難,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不過,因為遲到,獨立第一旅旅長李洪剛,在戰鬥結束後,受到了師長唐秋離的嚴厲批評。

    用唐秋離的話說,這是兩回事,功過不能相抵,沒按規定的時間到達,就是沒有完成任務,任何的僥倖心理,都會葬送部隊,尤其是和日軍作戰的時候。

    這是獨立第一旅自組建以來,第一次受到師長的批評,從血手團的第一大隊,到一支隊,再到後來的獨立第一旅,李洪剛旅的戰鬥力,官兵的素質,都明顯要高出其他的部隊,打了不少大仗、惡仗。

    尤其是在東北安東之戰,當時的獨立第一旅前身,血手團一支隊,獨自抗擊日軍一個野戰師團的多次進攻,幾乎打殘了,減員幾乎超過二分之一,這樣的一支部隊,因為小事兒,而受到嚴厲的批評,全旅一萬三千多官兵內心的委屈,可想而知,有些干部戰士的牢騷和怪話,不可避免的出來了,也傳到了唐秋離的耳朵裡。

    私下裡,他也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為了能按時到達約定地點,安全地把武器彈藥,移交到二十九軍手中,脫離大部隊後,日夜兼程趕路,很多駕車的騾馬,都要累倒了,獨立第一旅四團的護送戰士,每逢上坡騾馬吃不住勁兒的時候,就把繩子系在車上,把自己當騾馬用。

    唐秋離也看到四團,不少幹部戰士肩上的勒痕,和手腳上的傷痕,心裡也問過自己,是不是太苛求了?

    李洪剛倒是沒什麼負擔,他還特別召開了一次,全旅連級以上軍官會議,把有牢騷和怪話的軍官,狠狠批了一通,又讓軍官們分頭做戰士們的工作,這股風很快就剎下去了。

    趙登禹帶著警衛營,在前面等待著獨立師護送部隊,四團的先頭營,很快就趕到,雙方取得了聯繫,很快,後面一眼看不到頭的騾馬車輛,從黑夜裡聚攏過來。

    雖然有心裡準備,一一三旅的官兵,還是被數量巨大的武器彈藥給驚呆了,他們看著車上的機槍、火炮,一陣眼熱,恨不得馬上裝備。

    四團移交完武器彈藥,全體軍官和戰士的心中,就像放下了千斤重擔,渾身的骨頭都輕鬆,這一路上,為了這些寶貝疙瘩,沒少吃苦頭,現在,任務完成了,該回去狠揍這些像瘋狗一樣,緊追著後面亂咬的土匪。

    看著獨立師的部隊,迅速的消失在來時的路上,趙登禹的心裡,百感交集,這麼多的武器彈藥,一路上都是山地行軍,獨立師護送部隊,吃的苦頭可想而知。

    而他們馬上就能返回去,投入戰鬥,自己一個齊裝滿員的旅,卻像被保護似的呆在這安全的地方,毫無作為,副軍長對二十九軍的戰鬥力不放心啊?

    軍人的傲骨和自尊,使趙登禹不能置身事外,都是軍人,二十九軍不比獨立師差到哪去,他就覺得心裡在燃燒著一團火,是對戰鬥的渴望,還有為二十九軍爭口氣的衝動。

    他命令通訊兵,馬上給負責戰役指揮的,獨立師副師長劉鐵漢中將發電報,內容如下:「獨立師副師長兼小五台山戰役總指揮劉將軍勳鑑,二十九軍一一三旅,堅決請求參加圍殲土匪的戰鬥,全旅將士,誓與獨立師並肩作戰,望閣下批準!」

    正在行軍途中的劉鐵漢,接到趙登禹的電報,頗感為難,讓二十九軍接應部隊,原地待命,作為戰役總預備隊,是事前制定好的作戰計畫,就是考慮到二十九軍的部隊,裝備水平和單兵素質,與獨立師的部隊相比較,有很大的差距,雙方之間不好協調配合。

    現在,部隊正在急行軍,戰士們幾乎耗盡了最後一絲精力,離計畫到達時間,還有是三個多小時,李洪剛旅的正面阻擊任務,壓力很大,在兩翼包抄部隊,沒有到達指定位置前,只能像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哪裡。

    把趙登禹旅配屬給獨立第一旅,擔當正面阻擊任務,也是為了戰役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增加保險係數,何況,從趙登禹的電報中,感覺得出,這位二十九軍的高級將領,心裡憋著一股勁兒,不讓上去,心裡難免不舒服,會產生隔閡。

    仔細考慮後,劉鐵漢給趙登禹發去一個命令,命令一一三旅,抽出一個加強團的兵力,配屬給獨立師第一旅,投入小五台山東麓,孔澗至石門一線的防守,接受獨立師參謀長馮繼武將軍的指揮。

    另外,剩下的部隊,必須保護好武器彈藥,考慮到一一三旅現有的裝備水平,可先自這批武器彈藥中,裝備一部分,以確保部隊的戰鬥力。

    劉鐵漢把情況,同時報告給在冬暖泉一帶休整的師長唐秋離,唐秋離很快回電,簡單的幾個字:「處置得當,甚好,一切按原計畫進行,凌晨六時,戰役總攻準時開始,」其實,唐秋離也考慮到了劉鐵漢的想法,為了顧及趙登禹的心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0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小五台山戰役(四)

    接到命令的趙登禹,心中一股暖流湧過,劉副師長真是一位有心人,設身處地的替一一三旅考慮,這仗要是打不好,都愧對人家一番心思。

    他把戰鬥力最強的一團,配屬旅屬機炮營和旅部警衛營,組成了一個加強團,從這批武器中,挑選了十門迫擊炮,六挺重機槍,二十挺捷克式輕機槍,彈藥帶的足足,是二十九軍日常單兵彈藥攜帶量是三倍。

    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他很清楚,打陣地阻擊戰,是最消耗彈藥的,另外,他特別囑咐戰士們,多帶手雷和手榴彈,這玩意兒,有時候,比啥都好使。

    趙登禹把部隊拉上去的時候,獨立第一旅,已經在前沿構築好陣地,第一線同時展開四個團,見到馮繼武和李洪剛的時候,趙登禹又吃了一驚。

    怎麼獨立師的高級軍官,都這麼年輕,副軍長倒也罷了,那是傳奇人物,眼前這兩位,都是少將軍銜,年輕絕不超過三十歲,相比之下,自己倒是個老大哥,在二十九軍,自己還是少壯派。

    別管多年輕,級別在那擺著呢,趙登禹馬上一個立正,標準的軍禮:「報告馮參謀長,二十九軍一一三旅奉命趕到,請示任務,旅長趙登禹。」

    馮繼武也沒有太多的客氣,軍情緊急,後面兩萬多土匪,三千六百多日軍,已經像惡狼似的緊盯上來了,馬上佈置一一三旅的防線。

    按照計畫,獨立第一旅的所有部隊四個團,組成兩道阻擊防線,每道防線配置兩個團的兵力,為的就是加大防禦縱深,騎兵第一旅一、二團和特種支隊剩餘的部隊,作為戰略預備隊。

    現在一一三旅上來了,馮繼武手頭的兵力,充裕很多,他準備把趙登禹的部隊作為預備隊,騎兵一旅的兩個團,分別警戒主防禦陣地的兩翼,防止土匪部隊,分兵迂迴,威脅部隊的安全。

    這麼做,也是考慮到二十九軍的部隊,在綜合素質上,和獨立師的部隊,存在一定的差距,這種陣地防禦戰,最考驗部隊的勇氣,面對洶湧如波濤的進攻部隊,火山噴發般的炮火,一步不能後退。

    這不是趙登禹請求參戰的目的,他把自己的想法,毫無保留的對馮繼武說了,大家都是軍人,有什麼話就直說,犯不上拐彎抹角,一一三旅這次來,就是來打仗的,不想像小孩兒似的被護著。

    馮繼武考慮了一下,答應了趙登禹的請求,把一一三旅安排在防線的右翼,和獨立第一旅三團,共同防守,正好四團護送武器彈藥很疲勞,換下來做總預備隊。

    趙登禹把部隊拉上陣地,進入獨一旅四團已經挖好的工事,看到獨立師構築的防禦陣地,他傻眼了,也明白,為什麼獨立師的高級指揮官,把一一三旅作為預備隊的原因。

    這種防禦陣地,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前後共三道防線,而且是前低後高,一道比一道高出一米五,三道工事之間,相距各有一百米的距離,而這之間距離,完全是開闊地,這就使得進攻的一方,被迫不斷的攻擊一道道人工障礙,不但遲緩了進攻速度,而且,在通過開闊地的時候,會遭到守軍的大量殺傷。

    各道工事之間,都有很多彎曲的交通壕相連,方便往各道防線輸送兵力,或者補充彈藥,又能保護士兵不受進攻一方的火力殺傷,而且,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線,可以給第一道防線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

    火力點、防炮洞一應俱全,讓趙登禹感到奇怪的是,李旅長竟然把迫擊炮,配置在第二道防線,按照常規,迫擊炮可以提供火力支援或是炮火壓制,應配屬在陣地後方,這樣的佈置,倒是前所未聞。

    獨立師是怎麼在短時間內,修築好這麼完備的工事,他忍不住像緊挨著他的三團長打聽,三團長得意的告訴他,這是師長獨創的防禦方式,在東北和小鬼子打仗的時候,沒少用這種防禦方式,很管用,趙旅長你就看好而吧!

    我們獨立師在日常訓練的時候,就把土工作業當做一項主要訓練科目,根據什麼地形、土質怎麼才能以最短的時間,構築最好的防禦陣地,戰士們早就輕車熟路,都不用各級軍官操心,都知道該怎麼幹,趙登禹覺得,獨立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秘勁兒。

    趙登禹也只好按照獨立師的防禦方式,把機炮營的迫擊炮,都佈置在第二道防線,部隊剛剛佈置好,滿山遍野的土匪,打著火把,就像潮水般湧了上來。

    土匪們邊奔跑邊開槍,嘴裡大聲吆喝,聲勢驚人,子彈從戰士們的頭頂尖嘯著飛過,眼看土匪們越來越近,還是沒有接到開槍的命令,一一三旅的士兵們,都緊張的快喘不過氣兒,沒見過這麼打仗的,敵人都快衝到眼前了,還不讓開槍。

    兩發紅色信號彈,冉冉升起在夜空,獨立師的防禦陣地,在瞬間被激活,第二道防線的幾百門迫擊炮,同時開始炮擊,雨點般炮彈,拖著暗紅色的尾焰,劃著優美的弧線,落在土匪的衝鋒隊伍中。

    趙登禹有些看不懂,戰鬥開始,第一道防線,應該是首先開火,哪有前面沒打,後面倒想打起來的道理。

    而且這炮彈落點也有問題,不是為了阻止土匪衝鋒,好像是趕著土匪加緊衝鋒似的,炮彈都落在土匪第一波次後面,倒是把第二波次的土匪,炸得人仰馬翻,隊形散亂。

    密集的炮火,在第一波衝鋒的土匪後面,打成了一堵火牆,把第一波衝鋒的土匪,和後續部隊,完全隔離開來,夜色中,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土匪成堆的被炸上天空。

    前面衝鋒的土匪,還暗自高興,都說獨立師厲害,看這樣,也不咋的,這炮打得也沒準頭,都是落在後面,怕死不敢衝鋒的傢伙們倒霉,想保命,沒想到,倒替俺們挨炮彈。

    土匪距離第一道防線,已經不足一百米了,衝上來的土匪,有三千多人,趙登禹這時候,倒是有點兒明白了,心裡一哆嗦,這位馮參謀長夠狠的,用炮擊把土匪的後續部隊攔阻,使土匪們形不成連續進攻波次,這是要把這三千多土匪,都留在這兒啊,好大的手筆。

    土匪們距離第一道工事還有五十幾米的時候,沉寂的工事,忽然爆發,就像平地颳起一陣旋風,暴雨般的子彈,把三千多土匪瞬間淹沒。

    輕重機槍的狂吼,把一道道傷人奪命的火溜子,送進土匪的身體,夜色中,槍口噴出的火焰,有一尺來長,就像死神的鐮刀,收割著罪惡的生命。

    奇怪的是,第三道防線,到現在還沒有開火,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密集的火力,三千多土匪,被當場幹掉一多半兒,剩下的,被火力壓制,利用同夥的屍體作掩護,緊緊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戰士們的手雷可不放過他們,不時的有趴在地上的土匪,被手雷炸成碎塊。

    這些土匪,哭的心都有,真他媽陰損,這些當兵的都是誰調教出來的,這麼近的距離,那是往死裡打俺們那,沒這樣打仗的,連還手機會都不給,俺不服!

    一直在隱蔽部裡觀察戰場態勢的馮繼武,望遠鏡頭,被一個奇怪現象所吸引,透過炮彈爆炸的硝煙,跟在大群土匪後面的幾千人,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正規軍,他們的戰術動作,非常嫻熟,隊形保持不亂。

    這些傢伙,並沒有隨著大股土匪衝鋒,而是在炮火的範圍之外,停留下來構築陣地,九二式步兵炮和山炮,也有三十多門,炮口昂起,指向獨立師的防禦陣地,一群人在那忙活,看那樣子,在做炮擊準備。

    這幫傢伙,不會就是師長通報的那個鬼子聯隊吧?他們把炮兵陣地,就修築在前沿,也不怕土匪衝鋒的時候,炮彈誤傷了自己人?鬼子軍官,不會這麼沒有軍事常識吧?

    馮繼武忽然打個哆嗦,他完全明白了,鬼子炮兵,這是趁著部隊和土匪攪合在一起,戰士們都在戰位上的時候,突然開始炮擊,使戰士們來不及躲避炮火,給部隊以最大的殺傷,小鬼子真毒辣,想出這麼個沒有人性的招數。

    他急忙命令通訊員,通知第一、第二道防線的所有部隊,立即撤往第三道防線,不許猶豫,堅決執行命令。

    隨後,他又命令山炮和野炮兵,注意觀測鬼子炮兵陣地的方位,一旦確定,立即以密集的炮火,予以摧毀,決不允許鬼子的炮兵,有第二次開炮的機會。

    下達完命令,他緊張的觀測著部隊行動的情況,心裡十分納悶的趙登禹和一一三旅的官兵們,不情願的撤離陣地,這打得正過癮,剩下的一千多土匪,再有二十分鐘,就全都消滅在陣地前沿,這當口,下什麼撤離命令啊?

    一個反衝鋒,這些土匪就全完了,獨立師這麼打仗,透著邪門兒,也不知道他們在東北,是怎麼和日本人打了好幾年的?看著獨立師的部隊,攜帶輕重武器,之下命令毫不猶豫,迅速而快捷的撤離,趙登禹知道,軍令如山倒。

    撤退到第三道工事的趙登禹,抓起電話,直接向馮繼武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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