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898節 如外星一樣的島

    獨孤蘭若的眼神之中充滿著疑惑。

    柳木依然在自顧自的說著：

    「然後呢，我們繞過這裡，一路北上，在象牙海岸停留一段時間。獵殺大象太殘忍，不過這裡優質的水果無數，品嚐一下還是可以的。運氣如果不錯，找到大象墓園去撿一些像牙，這個倒也行，老天不會拿雷劈我。」

    柳木的手指繼續往北，然後穿過直布羅陀海峽：「在這裡有羅馬皇帝稱為三大蠻族之一的西哥特王國的一個海外小小領地。」

    「我，準備買下來。哈哈哈。」柳木得意的笑著：「我知道，這十幾二十年來，他們換了無數的國王，最長的一個雖然說是作了十年國王，不過卻不是唯一的國王，其餘的一兩年就換一個，我想一箱珍珠足夠了。」

    獨孤蘭若的臉完全冷下來了。

    獨孤蘭若允許柳木有小秘密，但不允許有這種驚天的大秘密卻不與她分享。

    柳木掌握的都是什麼，連遠在數萬里之外的蠻族王國什麼時候換國王都知道，而且換了多少個這類的事情竟然也知道。

    這些不是公開的秘密，波斯商人、阿拉伯商人、羅馬商人。這些有人償的提供給了大唐無數關於地中海的情報，從軍事到人文，幾乎遍佈所有的一切。

    但柳木說的，大唐卻沒有收集到。

    「夫君……。」獨孤蘭若一開口柳木就聽出不同的味道了，很顯然獨孤蘭若很不高興。柳木立即靠在獨孤蘭若身旁：「夫人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我給夫人找來。」

    「沒什麼。」獨孤蘭若在開口的時候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去追問一些細節。只說道：「這一大家子人都在船上，自然是安全第一。」

    「曉得。」柳木感覺到獨孤蘭若是話到嘴邊才改口的。

    獨孤蘭若想問什麼柳木這會沒想到，也沒打算問下去。

    船隊在科倫坡作了短暫的停留與補給之後，開始了一次超長距離海中航行。

    這一路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島，也沒有海鳥。

    卻有過巨鯨、鯊魚、超大規模的魚群。

    柳木的船隊沒有重裝貨船，清一色的全帆式高速船，以平均每小時二十五公里左右的時速，用了大約十一天的時間到完成了這一次五千八百九十里的遠程航行。

    其間有數次線路小偏差，還遇到過一次暴雨，以及一次船員落水。

    索科特拉島。

    「立下界碑……」

    人還沒有下船，獨孤蘭若就大聲下令。

    柳木驚呆了，佔地盤也沒有這樣子佔的，這距離幾萬里只是路過這裡就直接要立界碑，那麼將來是派兵守護，還是不派兵呢。

    「得令！」

    沒等柳木回過神來，護衛船長的高虎就大吼一聲，然後帶人下船去找石頭，準備讓石匠去刻碑。

    「我說夫人，這地方離咱們很遠很遠的。」柳木這才在一旁勸說。

    「你不是說過，若是羅馬將那條名叫蘇伊氏古運河修整之後，咱們的船就可以直上地上海，那麼這出海口的島，可以作為大唐子民的一個臨時修整地，或是還有更合適的地方。」

    柳木托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古蘇伊士運河在一千四百年前就開始挖河，中間有多次中斷，也有數次荒廢。上一次真正有效的使用是在咱們大漢朝的時期，眼下這河道需要好好清理。」

    柳木還有些沒說完，歷史上古運河第二次開放是公元六四零年，也就是幾年之後。

    事實上，羅馬人已經在整修蘇伊士運河了。

    古蘇伊士運河與現代的不同，那時只挖了約一百公里，只是為了將紅海與尼羅河貫通，其中為了繞開瀑布又修了幾處轉彎。

    柳木不知道古運河能支撐多大的船，萬噸巨輪肯定不用想。那麼一千五百料戰艦有沒有可能通行。

    「好吧，有個地方值得佔上。」柳木畫了一副圖，就是紅海的海口，後世叫吉布提。

    柳木記得二百年之後，阿拉伯帝國全面崛起之後那裡才真正有人居住。

    更何況海岸邊佔一塊地方，然後蓋一座要塞也是件好事，這事不急可以先佔地盤然後花十年二十年去建要塞。

    護衛船隊分出六條去柳木給出的位置查看，獨孤蘭若則帶著蕭靈兒、謝星兒上島去觀看柳木說的奇景，奇樹。

    這島上竟然有人，而且還有村落。這個發現非但沒有打消獨孤蘭若要佔下這個島的心思，反面加的堅定。

    隨行的人員中有精通古希臘語、古埃及語的人。

    這些人都是唐人，也是奧斯卡巴迪的學生。

    一匹絲綢，很普通的絲綢。這種絲綢作成的衣服別說是獨孤蘭若，就是蕭靈兒的侍女都不會穿，太普通，普通到有損柳木的面子。

    一匹絲綢作為禮物送給了村長。

    村長拿出一塊一尺見方的頭巾一比較，大叫著長老院袍服衣料什麼的，然後無數的東西給堆在村外的空地上。

    獨孤蘭若身為大唐公主，那怕在道觀清修過，也是見識過奇珍的。

    看到堆在村外空地的那些物品心都在抽。

    蕭靈兒的侍女很不爭氣的暈倒了，給村民的說法是因為熱的，醫官卻非常清楚，這是過度了受刺激所以暈倒。

    「重量超過兩石，純白色的龍涎香。」蕭靈兒在分清眼前那一塊東西是什麼之後來到獨孤蘭若身旁低聲說道：「這麼一塊放在長安，價值……無法估量，無價之寶。」

    獨孤蘭若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緩緩說道：

    「龍涎香那邊還有許多塊，還有那些是乳香。波斯商人賣到長安也是極高價格，在南海周邊數以百計的尋香隊找到無數香料，卻沒找到乳香，沒想到在這裡發現，而且數量如此巨大。派人去取些其餘的物品來。」

    在蕭靈兒的親自指揮下，這個村落所有人兩天的時間從半野人轉變了文明人。

    他們有了唐氏的麻布衣，有了唐氏的碗、碟、梳子……

    甚至於，有幾個聰明的人還學會了用筷子。

    鐵鍋成為這島上的另一樣奇珍。

第0899節 文明入侵

    翻譯對村長說道：「我們來自天朝上國，我們的天子代表上天統治天下。天子讓所有的子民過上幸福的生活。你們的村子太破舊，那麼我們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居住環境。我們來建一個新的村子……」

    在獨孤蘭若的主持下，船隊不走了。

    柳木的這一支船隊成了扶貧隊。

    船隊的物資有限，肯定不能無限的供給當地上。

    船隊的英傑無數，他們列出一個詳細的計畫，教當地人造新式的漁船，教當地上利用棕櫚樹編漁網。

    柳木眼看著自己的遠行計畫被打亂，無奈的也獻上一策。

    那就是面包樹。

    村子開始執行了一個全新的計畫，那一家有男孩出生，就去種二十棵面包樹，就靠這二十棵面包樹足可以吃一輩子。

    當地的島民不會種樹不要緊，大唐的人會。

    半個月後，村長開始教育其他村子的人。

    「天神在人間的使者被稱為天子，就是天神的兒子，用唐語叫聖人。」村長竟然能完美的發出聖人二字的音節，足可見翻譯下了多大的功夫。

    「聖人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天神的子民生活的更好。聖人派了他的使者來幫助我們，我們應該學習天朝上國的語言，學習更高貴的生活方式。」

    有人就問了：「那聖多馬呢？」

    「聖多馬沒有帶給我們這些。看一看，你們有這麼漂亮的衣服嗎？你們有鐵鍋嗎？你們還在用手抓來吃飯，高貴的人卻在用筷子……」

    村長被洗腦的很成功，然後他開始洗腦其他村子的人。

    一塊塊新的石碑被立了起來。

    最初到的這個村落被名為大唐神奇島迎聖村，村長被賜姓李，唐名李迎聖。

    三天三夜盡於瘋狂，村長帶著一顆無比虔誠的心不斷的練習著，終於他可以用毛筆寫下李迎聖三個字。

    柳木呢，坐在海邊架起火堆烤著巨大的龍蝦。

    柳木可以感覺到獨孤蘭若以下所有人的狂熱，他們要盡全力將這一片未開化的土地，一個在兩千年前就作為古埃及王室的珍稀香料基地，打造著一個唐人國度。

    半個月後，神奇島上有了自己的府兵，還有五十副鎧甲兵器。

    一個月後，神奇島上有了一座學館，這裡白天傳授唐文化，晚上在教一些生活技能。

    柳木呢，依然坐在海邊，這次換成了烤魚，一條兩米多長柳木叫不上名字的魚被放在火上烤，這是神奇島上造出的第一條二百料魚船出海的成績。

    柳木到達神奇島整兩個月的時間，一條來自泉州的商船隊靠近了這裡。

    這裡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停留地，因為再往前一天的路程就到了陸地，不過當船隊的領隊看到這裡停著許多大唐的船隻時，也將船隊靠了過來。

    獨孤蘭若以大唐公主的身份下令，這島名為神奇島，島上的居民是新加入大唐的子民，所有的補給都要在這裡，並且命令船隊將這條命令帶回長安去。

    每一個來往於羅馬的商船隊都要當這裡為大唐的領地，在這裡補給，與這裡有交易。

    柳木沒想到的是，這條命令竟然執行的如此完美。

    遠行一個多月的唐人船員看到這裡碼頭上的唐式建築，看到穿著唐服雖然服色不同的神奇島島民，看到這裡有鐵鍋炒菜，看到這裡還有唐式的點心，甚至還有茶館與酒館。

    以及一個正在建的道觀後。

    船員們瘋狂了，他們愛這裡，這裡有唐的氣勢，有家鄉的感覺。

    對於常年在海上的海員來說，一個多月的海上生活，看到家鄉街市的感覺，是如此的親切。

    當第二批船員們拿著錢袋在神奇島上買醉的時候，獨孤蘭若終於心滿意足的帶著船隊離開了神奇島。

    有著一種功成身退的驕傲感。

    船頭，柳木對獨孤蘭若說道：「夫人高明，將龍涎香定義為寶物，將乳香的價格提高了十倍。憑此兩樣就得到了島上居民的愛戴，而且還斷絕了波斯商人、阿拉伯商人前來交易的可能性。」

    「當然，十倍的價格對於大唐來說，依然是無比廉價的。那龍涎香就算提高一百倍的價格，對於我大唐來說依然不值一提。」

    柳木又說道：「若是波斯商人來搶呢？」

    「搶？」獨孤蘭若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太壞了。」柳木批評了一句之後不再說什麼，獨孤蘭若的心思他已經猜到了。一但島上的居民與大唐的人並肩對抗過外敵，那麼關係就會更親近。

    獨孤蘭若派人計算過，眼下大唐與羅馬的貿易數量的巨大的，一年已經達到了一千船次，平均五天就會有一條船隊會在神奇島停靠，想來也會有不少大唐人到這裡來居住，和當地人成為一體。

    這樣密集的船隊，波斯人就算敢來搶，也打不過大唐的武裝商船船隊。

    華麗了搞了一次文華入侵之後，獨孤蘭若把柳木獨自一人丟在了房間裡，召集了蕭靈兒、謝星兒、抱琴。金德曼隨船，可她沒資格參加這種討論。

    大唐女子的不甘於男人之下的決心在此時暴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蕭靈兒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給獨孤蘭若匯報：「這一次，我們花費的物資折算成錢幣低於五千貫，而我們的得到的……無數。」

    蕭靈兒用無數這個詞來形容換到的香料價值。

    蕭靈兒繼續說道：「僅純白色的龍涎香我們就換到了不低於一千四百斤，這些都是無法估價的極珍貴香料，就我調查所知，島上還能找到的龍涎香最保守估計還五倍以上的數量，成色可能會低一些。」

    「總要讓船隊喝點湯，再說了所有的船隊都隸屬於總舶司。」獨孤蘭若給這件事情定了性。

    無論什麼事情也不可能好處獨佔。

    謝星兒也拿出一個小本：「我們在神奇島上一共停留了八十三天，其中能用漢語簡單的交流的人達到了二十七人，熟練用漢語對語的有四個人，李迎聖的長子可以書寫超過三百個漢字，已經可以背出三字經。」

第0900節 鬼門巨浪

    「這些都是成績，教導天下萬民本就是天朝上國對世界的責任！」

    獨孤蘭若這句話要讓柳木聽到，柳木一定會驚的心跳停止，獨孤蘭若這麼平和的女子流露出的態度是，掌控世界！

    四個女人圍在一起整天開會，總結、研究。

    倒是便宜了金德曼。

    柳木已經連續五天時間在金德曼的屋內待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柳木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嚮導，帶著獨孤蘭若東非看野牛，數以萬計的野牛狂奔，何其壯觀。

    野牛之後是角馬群、獅群。

    然後在南部非洲還發現一個小型的鑽石礦。

    「晉書起居註：咸寧三年，敦煌上送金剛，生金中，百淘不消，可以切玉，出天竺。」謝星兒拿著一塊拇指大小的原鑽背出了柳木連聽都沒有聽過的書籍內容。

    獨孤蘭若下令：「標記此地，日後派人前來挖掘。」

    「得令。」

    有官員立即就在海圖以及新的世界地圖上作出一相應的標註。

    「停留一天，隨意挖掘。」獨孤蘭若這是給所有隨行者一個無形的賞賜。

    事實上大唐軍規極為嚴格，那怕是侍女都並沒有私藏，一天時間還要有人去取淡水，有人去找些水果，還有負責去打獵的，警戒的。

    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去挖鑽石。

    所以一天時間找到的一捧大大小小的鑽石都被上交給了獨孤蘭若這裡。

    獨孤蘭若留下十顆，其餘的依品階賞賜，沒有得到鑽石的也有記下一份錢幣的賞賜，回到大唐之後可以在長平錢莊領取。

    十天後，柳木的船隊遇到第一次巨大的危機。

    巨浪！

    高度達到數丈的巨浪出現在船隊的側面，帶隊的船長是柳木從準備航海開始的就重點訓練的第一批船長，他們倭海、南洋經歷過無數次航行。

    在經驗豐富的船長指揮下，整個船隊通力配合。

    結果卻依然還有一條船受了重創，數條船需要修理，傷了幾十人，有兩人落在海中根本沒有半點可能找回來。

    「這就是咆哮西風帶，鬼門關巨浪區。如果在極端天氣經過這裡，真的是鬼門關，怪我，竟然忘記了航線上這麼可怕的地方，倒是運氣不錯在風平浪靜的時候通過好望角。否則……」

    柳木是冷汗直流，他是真正被嚇到的。

    不是怕自己的危險，而是全家人都在船上，萬一有什麼萬一，柳木估計此生都會不安。

    靠岸修船，獨孤蘭若示意其他人遠離，連抱琴都被要求要外面守衛。

    這時，獨孤蘭若內心這個壓抑了數年，在近四個月以來強烈無比的問題，此時在柳木的面前提及。

    「夫君，我傻嗎？」

    「當然，你不傻怎麼會嫁給我這個鄉野小民。」

    柳木只當是獨孤蘭若的一句玩笑話，不過說完之後柳木意識到不太對，立即改口說道：「夫人怎麼是傻呢，剛才只是玩笑話。」

    獨孤蘭若被柳木這一句戲言說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

    獨孤蘭若語氣平靜的問道：「夫君，你所知道的書中絕對不會有，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人到過，而你卻知道。在波斯人、阿拉伯人，羅馬提供的海圖之中，根本就沒有馬達加斯加島，也沒有這完整的大陸。」

    柳木愣住了。

    獨孤蘭若沒有再催問什麼，只是盯著柳木的眼睛。

    過了好一會，柳木開口說道：「我就是知道，我編了一個謊言給二哥聽，我告訴二哥莊周夢蝶，我一夢一千五百年。我知道許多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也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懂了，我不問了。」獨孤蘭若這不是氣話。

    獨孤蘭若聽懂柳木話中的意思，柳木不想騙自己，要說一定會是真話。

    這個秘密對大唐皇帝都用了一個謊言，可見秘密是多麼的不凡。

    柳木說道：「除了一夢一千五百年之外，其餘的話都是真的。」

    「那告訴我，夫君為何要滅倭？」

    「很簡單，倭人的文明來自中原，從漢、晉、唐。然後唐滅亡之後中原大地一片混亂，經歷了五十三的混亂，史稱五代十國期。而後有一個新的朝代誕生，宋。」

    「我大唐……」獨孤蘭若自己都沒有感覺之中，兩行淚水流下。

    「夫人，大唐不會亡，因為有我在。二哥也有心改變大唐的結構，制度，希望可以延續千年以上，甚至一千五百年。」

    「嗯。」

    「說到宋，宋朝有無數英傑，也有無數悲壯的英雄。」

    「夫君，不要往後講了，就講一講宋的英傑，當真按你所說，你知道從現在開始一千五百年發生事情，二哥也有心讓我大唐延續千年，那麼混亂不會出現，宋也不會。」

    柳木將獨孤蘭若攬在懷中：「說到宋，那就要講一文一武，這兩個人值得大書特書。文就是有著青天之稱的包黑子。武，岳爺爺。」

    獨孤蘭若靠在柳木的懷中，此時的她已經不急於去問柳木為何知道這些。

    她在聽柳木講故事。

    這是故事，卻也是未來真實發生的事情。

    獨孤蘭若的心中越發的平靜，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吃驚，柳木懂的確實太多，多到許多知識都找不到出處。

    一夢一千五百年也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原來新式強弩是來自宋的神臂弓。」

    「算是，再往後還有改進。那新式的犁……」

    柳木講的很慢，獨孤蘭若也在不斷的問著一些細節，當柳木講到岳飛之死的時候，獨孤蘭若突然說道：「那秦檜只是一把刀，殺岳飛的必是那昏君。」

    「厲害，二哥初次聽到也是這麼說的。」柳木才是真吃驚。

    獨孤蘭若繼續說道：「按你講的故事，我可以感覺到幾百年之後人的道德觀產生的巨大的變化，女子的地位越發的低下。」

    「這就不能不提扒灰佬。」

    「這是何等敗類……」聽到扒灰這個詞的時候獨孤蘭若的反應很強烈。

    當再聽到那位是儒學大家，並且影響上千年的時候，獨孤蘭若起身立即去拿紙筆，她要立即寫一封信，生怕自己忘記了。

    「夫人，你要寫什麼？」

第0901節 休達

    柳木看獨孤蘭若準備寫什麼。

    獨孤蘭若一邊寫一邊對柳木說道：

    「夫君，我只是先記下來，回長安再整理呈給二哥，我從你講的事情聽到的是，過度的愚民才是亡國的根本。當然或有其他的原因，不急，咱們這次羅馬之行還長著呢。」

    柳木卻有些不以為然：「這種事情，二哥已經苦思了很久。」

    「一人技短，三人技長。」

    「我記得是二人技長吧？」柳木開始懷疑自己的知識，這是顯然沒有自信的反應。

    獨孤蘭若指了指柳木，又指了指自己。

    「對，三人。」柳木也算是大大方方的告訴獨孤蘭若，再沒有給任何人說過。

    「先不講其他的，夫君講一講宋的這一文一武兩位英傑。」獨孤蘭若拿出一枚金幣向柳木比劃了一下，柳木拿過金幣：「字講文，人頭講武。先聲明，宋也是英傑倍出的時代，只是我更喜歡這兩位。」

    「知道了，快扔。」

    柳木扔到了字的一面，將金幣放下後柳木講道：「講到這個文，先說一說我小時候最喜歡聽的包公案，當然就歷史考證有些案子是後人編出來的。」

    獨孤蘭若聽到柳木無意中講的小時候三個字。

    聽到也裝作沒聽到，既然柳木已經開始講了這麼一個大秘密，一些小問題以後在說。

    柳木和獨孤蘭若每天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開始變長，這讓蕭靈兒意見很大，前來抗議了兩次之後，獨孤蘭若一直等到柳木把自己記憶中的包公案講完，這才讓蕭靈兒與謝星兒進他們的艙室。

    「算一算路程，我們馬上就要到象牙海岸了。先聲明，別幹那種有傷天和的時候，獵象取牙這種事情，咱們不要作。回去之後也立一條規矩，或是慢慢的引導一下，減少或是不要使用象牙製品。象並非是人工養殖的豬羊。」

    難得柳木在意一件事，獨孤蘭若都表示支持的情況下，船隊之中沒有人敢作怪。

    不過，柳木卻又發佈的另一條消息，採集水果，還有就是羅馬人提供的所有的油棕果出油率都不算高，誰能在這裡找到出油率超過四成的真正油棕果，賞錢七個九。

    就是差一文錢萬貫。

    阿洛美！

    這個時代這裡還沒有人煙，無邊的原始森林，天然海港，還有無數的面包樹、油棕以及幾十種唐人沒見過的樹林。

    獨孤蘭若問柳木：「既然無人，為何叫阿洛美。」

    「跟我來。」柳木帶著獨孤蘭若找到一種樹，切下一小斷樹枝讓獨孤蘭若含在嘴裡，很快樹枝的纖維自動裂開，就像天然的牙刷一樣。

    「這樹就叫阿洛。所以這裡叫阿洛美，可以告訴他們是美麗的地方，真正的意思是，這裡在阿洛樹的包圍之中，在樹中間。」

    聽完柳木的解釋，獨孤蘭若沒再問下去。

    唯一的一種感覺是，柳木曾經來過這裡。

    柳木確實來過，在後世的現代曾經有朋友想投資咖啡貿易，這裡是咖啡的絕佳種植地，所以才知道阿洛樹。

    進口貿易太麻煩，最終柳木還是放棄了，雖然這裡有准一流的咖啡豆。

    停留三天，收集了水果無數，油棕果也找到許多，只是船隊沒有懂榨油的，更沒有機器，收集了油棕果之後開始繼續北上。

    終於，在歷經了半年的航行之後，柳木的船隊進來到直布羅陀海峽。

    在進入海峽之前，柳木讓船隊找地方臨時靠岸。

    柳木先是對獨孤蘭若說道：「夫人，我們來這裡不是純為玩樂的。首先，要代表大唐有一個盟約，這是面子活，所以夫人你要親自關注，讓所有人把壓箱底的好衣服給拿出來，誰穿的破舊就不允許下船。」

    「是彰顯國威，還是為了作大生意？」

    「當然是為了作大生意，這世間女人的錢最好掙，讓羅馬的貴族們感覺自己像是鄉下的野人之時，她們就會強迫她們的男人想辦法去努力弄來金銀，然後找咱們換成各種珍寶來打扮自己。」

    柳木說完後一指高虎高豹兩兄弟：「你們兩個聽好，威武些。需要打架的時候儘可能展示裝備的精良。羅馬的貴族男人憑什麼去弄金銀，就是一個字，打。他們想去打仗弄金銀，就要先想辦法買更多的軍械。」

    「得令。」

    「不是得令，是動一動腦袋，賣不空大唐的軍械庫，就對不起我親自跑一次羅馬。」

    好可怕的野心，大唐的軍械庫足夠裝備百萬士兵。

    「記住一句話，咱們就是來這裡為大唐掙錢幣的，有了足夠的錢幣這裡的好馬，珍寶都可以拉回去。還有就是，誰丟了我大唐的威儀就不用回去了，把我的話傳下去，要讓每個人都記在心裡。」

    「現在，休整一晚，明天給我精神一點，咱們進直布羅陀海峽。」

    眾人散開，各自去給自己管轄的人傳達柳木的話。

    蕭靈兒與謝星兒都不例外，她們親自給僕婦、婢女們訓話。作出必要的警告等等。

    次日，柳木的船隊掛滿帆，船隊除水手之外的士兵披甲。

    直布羅陀海峽東側，地中海西出海口南海岸，休達。

    休達是一個軍事重鎮，在公元前五世紀就有人在這裡建城，駐軍。後羅馬人成功的佔領了這裡，在一百多年前，羅馬帝國滅亡後，江達爾人佔領了這裡，再然後就是拜占庭人，也就是東羅馬帝國。

    近期，因為東羅馬帝國接連戰敗，西哥特王國趁機佔領了這裡。

    現在，柳木來了。

    柳木也想佔了這塊地方，那塊是一塊距離大唐幾萬里之外的飛地，柳木也想好，這裡畢竟是直布羅陀的咽喉所在。

    柳木的船隊強行進和離休達港。

    這個時候的地中海，他們還不會玩船呢，在二百多年後，才有利用側風的原始帆船，這水平勉強相當於漢代的帆船水平。

    柳木眼下的戰艦，相當於十七世紀末的大航海時代全帆式帆船。

    眼下地中海除東羅馬帝國的船隻技術還勉強不錯之外，其餘的用的都是奴隸划槳再輔以小帆，體積有限的小船。

第0902節 羅密歐男爵

    柳木的船隊強行入港，在柳木的一千三百米全帆式戰艦面前，當地最大的船也沒有超過五百料的小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力。

    休達總督是西哥特王朝的人，聽到手下的匯報之後飛快的跑到窗口。

    數量巨大的船隊，巨大的船隻，威武的士兵！

    這是那一國的船，戰艦進入休達竟然沒有事先派出禮節性的通告船，這是入侵。

    不，柳木絕對不想打。

    但，柳木卻擺出來你敢動手試一試的凶惡態度來。

    五百精銳士兵全身披甲，氣勢洶洶的往總督府而來，這一路上有商人在圍觀卻沒有士兵敢上前阻攔，甚至都沒有人敢去問一句。

    只看到那武裝到牙齒的精銳士兵，那精鋼製成閃閃發光的全身鋼甲。

    那是比西哥特國王的鎧甲還要華麗，還要結實的鎧甲。

    身下的士兵都比國王富有，那麼誰敢輕易去攔，更何況還有龐大的船隊停在海港內。

    身穿大唐國公華服的柳木終於來到了總督府門前，士兵在兩旁列隊讓總督府的守衛鬆了一口氣，總督的府的管家打開正門，總督已經來到門前。

    柳木大步往裡走，他見到總督了。

    總督穿的還不如大唐尋常的商人，那古怪的白紗製衣領子是什麼鬼。

    柳木打了一個響指，身後一親衛與翻譯一同上前，翻譯拿掉親衛著托盤上的絲綢，一盤子三十六粒珍珠。

    「公爵向您問好，這是見面禮。」

    見到這個見面禮，休達總督猜到面前的人是誰了。

    不認識，卻聽說過。

    他聽到過從極東之地來的商人，用珍貴的絲綢來包裝一些樹葉、珍珠、瓷器。

    其中珍珠、瓷器在休達總督心中或許比絲綢珍貴，但那樹葉是什麼，他只知道那個被稱為神奇的東方樹葉，據說有神奇無比的效果，比聖水還神奇。

    無數的傳聞讓人無法分清真假。

    「尊貴的公爵閣下，我叫羅密歐-卡門。只是一個尋常的男爵，在您的面前勉強算是一位貴族。」

    「羅密歐，好名字，我聽過一個非常動人的故事，男主角就叫羅密歐。」柳木隨口說著。

    羅密歐在一旁說道：「尊貴的公爵閣下，您若是來攻打這裡，倒不如去攻打圖盧茲。這裡無比貧瘠，除了可以為停靠的船隻提供一些食物與淡水之外，僅靠農業的收入不足以養活這裡的所有人。」

    「打仗？不，我從來都不喜歡戰爭，而我也沒興趣參與戰爭。我更習慣制定計畫，然後站在遠處看著許多想成為貴族的勇敢士兵去展示他們的勇氣，奇取他們應得的榮耀。扯遠了，我到這裡來確實是有原因，但確實不是戰爭。」

    翻譯把柳木的話講完，羅密歐整個人一軟差一點坐在地上。

    剛才就強撐著的他，為了貴族的榮耀他必須戰鬥。

    一但聽到柳木沒興趣發動戰爭，鬆懈下來之後羅密歐感覺到腿發軟。

    既然不打仗，那就擺宴了。

    長長的長條桌上，完整的一隻烤牛、一隻烤羊，然後是完整的兔子、完整的雞，還有麻雀，竟然還有一隻天鵝……

    總之，所有的肉食都是完整的。

    然後一盆又一盆的碗豆、黑豆什麼豆。

    一筐又一筐的黑呼呼的面包。

    一桶又一桶的似乎是葡萄酒與牛奶混合物的飲料……

    這些東西擺上桌，羅密歐一方的陪同者眼睛都亮了，顯然這樣的華麗美食並不是經常能夠享受到的。

    不過柳木看著這些，特別是羅密歐下手去從大盆裡抓了一把碗豆放在自己的碗裡之後，柳木感覺自己一口也吃不下去。

    開宴。

    羅密歐的吃像很狂野，柳木只用小刀切了一小片肉放在嘴邊嘗了嘗，然後就猛灌了一口清水將嘴裡的一切都吐掉了。

    柳木側頭給翻譯說道：「你告訴他，這些東西是人吃的。」

    翻譯指了指那邊猛吃猛喝的羅密歐，那意思很明顯，除非你認為那些不是人。

    「好吧，找藉口讓我離開，然後讓廚師來見我，明天讓這些野蠻人見識一下什麼叫飯，這一群野獸。」

    柳木抱怨著。

    翻譯卻不能實話實說，只說公爵因為坐船時間太久，沒有胃口，明天就在這裡，還是這個巨大的餐廳，公爵準備從早到晚準備三餐，再加一次下午茶，來感謝羅密歐男爵盛情的款待。

    柳木沒住進這座城堡內，因為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柳木回到碼頭上住進了帳篷內，這讓總督羅密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當晚，總督羅密歐和他的幕僚整夜都睡不著，他們不明白來自神秘東方國度的一位公爵到這裡來作什麼。為什麼偏偏到了這一處有著……

    有人想通了：「總督，這裡是海峽的出海口，控制這裡就等於控制了海峽。我們近距離觀察著神秘客人的船隻，船隻的精美是無法形容的，這樣的船隻在這裡沒有人能夠造出來，就是曾經強大的羅馬帝國也不行。」

    羅密歐問出了一個自己最無奈的問題：「若是打起來，我們能抵抗多久？」

    「半天，或者更短。在碼頭上，有士兵換下鎧甲去搭建帳篷，也僱傭了許多碼頭上的人幫助他們搬運一些淡水，有人抬起過鎧甲，是重甲。還有，這些神秘的東方人非常的強壯，他們可以抱起碼頭上需要兩人抬的草料捆。」

    羅密歐突然笑了：「我認為，還是讓他們去打圖盧茲比較好。」

    圖盧茲就是西哥特王國的首都。

    此時的西哥特王國相當於後世的葡萄牙、西班牙與法國的全部面積還多。是一個日耳曼人王國。

    「那神秘的東方王國距離這裡有多遠？」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這裡的一多半官員都不認識字，他們怎麼可能知道世界是什麼樣的。

    大約到凌晨的時候，管家慌亂的跑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羅密歐看到管家這緊張的神情，自己也緊張了起來。

    「男爵，那些神秘的東方人又來了，他們開始整理餐廳、廚房。他們認為這裡太過髒亂，實太難以想像這是貴族居住的地方，還，還有……」

第0903節 柳木的紅毯秀

    「還有什麼？」羅密歐已經有些急了，衝著管家吼了起來。

    「還有，船上有一位公主！」

    「公主有什麼。」羅密歐一臉的輕鬆，領主的女兒全部都叫公主，就是西哥特王國的公主沒有幾萬也有大幾千人了。無數的公主還穿著打有補丁的衣服，素面朝天，身上還有著羊圏與馬廄的味道。

    管事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主人，生平頭一次衝自己的主人吼了起來：「男爵，你傻了嗎？那是神秘的東方國度的公主，一位皇帝的妹妹，一位擁有著五百萬精銳士兵，數以萬計巨大戰船皇帝的妹妹，你以為是你家鄉的羊圈裡的公主嗎？」

    「你，你說多少，五百萬精銳士兵？」

    管事揪住了羅密歐男爵的衣領：「我的男爵，你若不想讓所有人陪你死掉的話，你最好明白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們停留在這裡僅僅只是為了某種禮節。東羅馬帝國皇帝為了表示對東方帝國的敬意，要派出高規格特使到直礬羅陀來迎接最最尊貴的東方帝國公主。」

    約在凌晨四點的時候，羅密歐公爵讓出了自己的城堡。

    嚴格來講這個城堡屬於他，但並不是他建造的，這是羅馬時代的產物，歷經數百年的不斷擴建與不斷修繕，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一座要塞式城堡。

    得到城堡的使用權之後，柳木派人告訴羅密歐，宴會推遲，自己要清潔城堡。

    很顯然，柳木已經把這座要塞式城堡當作是自己的財產了。

    純石頭的哥特古典城堡，獨孤蘭若非常的喜歡。

    整個城堡內所有的一切，包括家具等全部都扔了出來，在海邊的空地上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包括那些在羅密歐眼中花了大價錢製作的窗簾也一樣全部扔進了火堆。

    數以千計的奴隸、農夫被召集過來，三天三夜用了幾萬桶水，將城堡從屋頂到角落全部清洗了一遍。

    城堡外圍那一圈用粗木頭釘在地上的圍欄被推倒。

    許多圍欄的用料都是上上等木料，大唐的木匠們日夜忙碌製作著家具。

    七天之後，城堡內部也僅僅只有三個房間能夠勉強使用，其餘的依然還是整修之中，光是換窗戶就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就為了一次宴會，清潔城堡花掉的錢數在羅密歐眼中已經是天文數字。

    羅密歐記得很清楚，一個當地的承包商堆滿笑臉搓著雙手去要工費的時候，神秘的東方國度的一位年輕的管事抓了一把珍珠優雅的撒在了那位貪婪的商人面前。

    然後那位貪婪的商人像一隻忠順的狗一樣，日夜的跟著那位年輕的管事背後，指揮著他和他的部下召集來的數千當地人，還有從海峽對岸召集來的數千人，沒日沒夜的在忙碌與工作中。

    十三天後，來自君士坦丁，由上百條船組成的船隊靠近休達，西哥特王緊張的以為大戰來臨，當聽聞希拉克略皇帝親自到這裡來迎接一位貴客的時候，西哥特王也非常榮幸的成為受邀請的賓客之一。

    一條紅毯從碼頭一直鋪到了城堡的宴會廳。

    有資格走在這條紅毯上的人，少之又少。

    西哥特王在海峽對岸停留了一整天時間，不是在等待，而是在討論誰才有資格走在紅毯上。因為他已經知道東羅馬帝國皇帝列出的名單上的每個名字代表著什麼樣的身份。

    有見過用火炮來打鮮花嗎？

    柳木就這麼辦了。

    在必要的迎接儀式之後，柳木與希拉克略並行，東羅馬皇后與獨孤蘭若並行。

    東羅馬帝國皇帝希拉克略的一隻腳踩在紅地毯上的時候，一隻又一隻的狼蹲炮以極少的火藥量將一包又一包的鮮花花瓣打到了空中。

    東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在鮮花飛舞的紅毯上與柳木一起走進城堡之中。

    走進城堡之時，東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對柳木低聲說道：「非常的感謝，你一位充滿智慧的朋友。」

    為什麼要感謝。

    因為柳木事先派人給東羅馬皇帝送了一份禮物。

    依東羅馬的風格，在長安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以最華麗的衣料製作的羅馬皇帝與皇后的禮物。否則今天在紅毯之行，僅是柳木與獨孤蘭若的衣服就讓羅馬皇帝慚愧。

    柳木的古希臘語很二流，不過重要的話語還是會說的。

    「大唐，是一個有著三千多年傳承的古文明國度。羅馬，同樣有著三千年傳承的古老文明國度。我們應該攜手為那些沒有開化的野蠻帶去文明，同時要教訓那些貪婪的盜賊，唐與羅馬，是朋友。」

    柳木這翻話說的希拉克略非常的激動。

    漢語比古希臘語難學無數倍，希拉克還是用自己學會的漢語高聲說道：「羅馬，唐，朋友。你，我的朋友。」

    緊緊的擁抱讓柳木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特別是身上的怪味。

    相比起柳木這邊，獨孤蘭若只用一瓶有濃香的帶酒精的香水就折服了羅馬皇后。

    年輕的羅馬皇后是一個極富爭議的角色。

    因為她還有一個身份，她是希拉克略的侄女，她的父親是希拉克略的兄弟。

    正國為這個特殊的身份，讓這位皇后，偉大的東羅馬帝后，馬爾蒂娜皇后成為權力與陰謀的交匯點。更因為，她和前一任皇后都有一個兒子，同時元老院也在爭執著各派系的權力。

    獨孤蘭若知道這一切，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沒開化的人，還不知道禮儀倫常。倭王室與百濟王室不也是這樣。羅馬人至少還知道羞恥，已經算是懂得禮儀倫常，算一個禮儀之邦。」

    宴會廳內，有資格在主廳用餐的人都是有資格走紅地毯的人。

    坐在餐桌前，看到面前疊著放的盤子，還有刀叉之類，希拉克略再次向柳木送去了感激的眼神，他在感激在半年前大唐就派人來訓練貴族的餐桌禮儀。

    比起下手抓，刀叉是優雅的，是貴族的。

    而此時，真正懂刀叉怎麼使用的，如何品嚐餐前酒的，整個餐桌上只有十一人，西哥特王國的人包括國王都不懂。

    更不要說榮幸的坐在末席的羅密歐男爵了。

第0904節 貴族

    東羅馬帝國皇帝希拉克略為什麼要把西哥特國王也順便請來。

    當然不是解釋自己到西哥特的地盤上不是為了打仗，雖然自己帶出來的人比較多，雖然自己的士兵穿戴著華麗的鎧甲。

    那怕此時，東羅馬帝國皇帝希拉克略正在炫耀。

    他依然還是打算過來結盟的。

    至於將來，誰知道的，至少眼下是可以結盟的。

    已經五十八歲的希拉克略，用手抓碗豆與肉有五十五年了，此時當他看到西哥特國王西尼安迪在衣服上擦自己的手之時，希拉克略感覺是那麼的噁心。

    當第一道菜，用來開味的魚子醬上桌之後，西尼安迪的手伸到碗裡的動作，讓曾經這麼抓了五十五年的希拉克略感覺到噁心。

    就在西尼安迪的手指快到接觸到魚子醬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他身上。

    這些視線給了這位剛剛坐上國王寶座的國王有些不安。

    這時，獨孤蘭若用一隻非常小的銀勺將幾粒魚子放在嘴邊，獨孤蘭若身旁的馬爾蒂娜皇后儘可能去學習那種優雅，遺憾的是只是學習了半年左右的她，無法作到從自小受過嚴格禮儀訓練的獨孤蘭若的那份優雅。

    即便如此，馬爾蒂娜也讓西哥特王后很羨慕。

    「安迪，這樣。」希拉克略在教西尼安迪如何使用擺在桌上那眼花繚亂的刀叉與勺子。

    「喝湯的時候能發出聲音……吃沙拉的時候要用這一根叉子。還有，是這麼切什麼反過來放在嘴裡，不是拿嘴去咬……

    生平頭一次，身為國王的西尼安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貴族。

    飯後的甜品，神秘的東方國度公主竟然嘴角沒有粘到那怕一丁點奶油，而自己卻抹了滿臉都是。

    就用絲綢擦嘴角的動作，自己反而把臉抹了更多的奶油。

    飯後飲料。

    柳木聲稱：「男人，有男人的茶，女人有女人的茶。」

    茶會分開，貴婦的茶會，男人的茶會。

    一塊大屏風將茶會分隔兩邊。

    此時，羅密歐男爵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一天這位來自神秘東方國度的公爵在自己的宴會上，什麼也沒有吃。

    羅密歐震驚於東方國度的廚師竟然把一頭牛身上的肉，還要區分十幾種，不同的肉用來製作不同的美味。

    貴族古希臘語是地中海的通用語，有一位懂貴族古希臘語的翻譯在，柳木與這些人的交流不成問題。羅馬也有人在學漢語，遺憾的是還沒有人學有所成。

    茶會開始之後，冷場。

    希拉克略皇帝不打算先開口，在這裡他不可能去談與大唐結盟的事情，閒聊他也不知道柳木的說話習慣。

    西尼安迪打眼色給羅密歐男爵。

    羅密歐男爵開口說道：「尊貴的公爵閣下，在東方您的國度，貴族平時就是享用這樣的美味食物嗎？」

    「不。這是專門為我的朋友，在無數強敵圍繞之下支撐起羅馬帝國的希拉克略陛下特別設計的，羅馬皇家菜譜，這只是菜譜中的一頁。」

    羅密歐驚奇的追問：「那麼，在公爵閣下您的國度，享用什麼樣的美食。」

    柳木還沒接話，希拉克略就搶先說道：「東方美食，一次真正的皇家宴會僅香料就需要用一百七十種，各種肉類、魚、飛鳥、蔬菜、水果上千個品種。因為唐帝國的友誼，新羅馬君士坦丁城，每一個公民，每一年都可以得到配給並足夠使用的美味香料。」

    「一，一百七十種香料？」西尼安迪不談定了。

    「香料是小問題。就大唐備案的香料而言，常用的是四十六種，有許多是不常用的，總數現記錄的有九百多種，分為食用香料、涂香料、熏香料、氣香料等等。然後也會分為植物性香料、動物性香料以及極少數的天然結晶香料。」

    柳木簡單的作瞭解釋之後，中止了關於香料的話題。

    柳木的話風一變：「我這次過來，主要是聽聞東羅馬帝國近期開始有瘟疫，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希望終結這件可怕的事情，為我們的友誼來作一份鑑證。」

    希拉克略如同被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呆了。

    東羅馬帝國不是近期開始有瘟疫的，而是一直就沒有壓制住，加上對波斯帝國的長期戰爭，許多城市人口減少，這讓國庫變的空虛。

    「這茶的味道很奇特。」希拉克略隻字沒再提瘟疫的事情，這些細節他要和柳木深談一次。

    西尼安迪也是能作上國王之位的人，他在這時試探著問了一句：「西哥特王國的公民，也希望得到香料。」

    柳木沒回答，這個問題原本就不是他來回答的。

    希拉克略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了下來，答應歸答應，但卻隻字沒提會有多少數量，那麼接下來會有一個談判的過程。

    這個時代，公元六三一年。正是東羅馬帝國版圖最大的時代，可以說整個地中海一圈，包括伊比利亞半島的一部分，都是東羅馬帝國的。

    休達往西，也是東羅馬帝國的土地，休達是西哥特王國的一塊飛地。

    柳木特意選了這個地方作為初到地中海的落腳點，西尼安迪已經準備開價將這塊土地賣給希拉克略。

    突然，希拉克略想到，唐人怎麼會從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

    希拉克略立即問出了這個疑惑：「繞了一大圈，我繞過了整個阿非利亞大陸，然後來到這裡。」

    阿非利亞大陸就是非洲最早的稱呼，或者應該叫全稱，這個名字起源自公元前柏柏爾人信奉的一位女神的名字。

    沒有人知道阿非利亞大陸的盡頭，也從來沒有地中海的船隻到過西非。

    一直以為，地中海對非洲的開發只有北非。

    浪漫的卡薩布蘭卡，此時連一個村子都沒有呢。一直到六百多年以後，柏柏爾人才在那裡建立的一座城市。

    希拉克略追問道：「有多遠？」

    「很遠，足足花了五個多月的時間。」柳木沒說真話，只是無限誇大了這個距離，把自己在索科特拉島上的三個月時間也計算在了其中。

第0905節 大人物的生意

    柳木又說道：「我應該建議尊貴的陛下您，立即修整古蘇伊士運河。至少能讓大船通過，就這個運河，我願意投資。」

    「我送給你足夠大的一塊土地，你出一半的資金。」

    希拉克略沒錢了，東羅馬帝國也沒有足夠的資金，此時希拉克略和柳木說的蘇伊士運河與後世現代的完全就是兩條運河。

    現代的是南北走向的，出口在塞得港。

    柳木此時和希拉克說的是公元前就開始修，然後數次使用，數次荒廢，眼下河是貫通的，但有許多部分有過多的淤泥，石塊之類，只能保底平底船的通過。

    這條河是東西走向的，起點也與現代的不同，只是從蘇伊士省為開端，一直挖到尼羅河的一條運河，然後借尼羅河到亞歷山大拉希德港。

    「好，要金銀，還是武器、軍械、傷藥、香料？」

    「武器，也希望你把我終結瘟疫，我要向阿爾瓦人與斯拉夫人開戰。」希拉克略是一位軍事天才，他很清楚東羅馬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是更多的稅收，更多的奴隸，更多的人口，更多的資源。

    他的帝國主體在巴爾幹半島，也就是地中海東部。

    西尼安迪非常會把握機會，雖然他在歷史上只是一個短命的國王，再有兩年他的國王生涯就會終止，當然真實的歷史上就是如此。

    西哥特王國接下來的兩位國王，沒有一個在國王的位置上活過一年的。

    西尼安迪這時說道：「我出三萬，不五萬士兵幫助您。」

    「很好。」希拉克略很滿意這個回答。

    但他依然沒有對香料的貿易作出承諾，卻說道：「不如就在君士坦丁開一次宴會，以唐帝國的皇家宴會風格。」

    「尊貴的皇帝陛下，君士坦丁是您的國都，我個人認為應該推行羅馬皇家宴會。至於唐式皇家宴會，可以換一個差一點城市，我們是客人，不能奪了羅馬帝國的風采。」

    希拉克略採納的柳木的建議：「你的智慧讓我佩服，那麼那一個城市更合適呢，舊羅馬城如何？」

    「雅典城如何。」

    「那就雅典城。」

    這個地點的選擇對於希拉克略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公爵來到東羅馬帝國的意義。至於休達這個小小的要塞，只能算是一個飯後的甜點。

    畢竟希拉克略的帝國重心是在地中海東部，就是舊羅馬城他都不太在意。

    舊羅馬城所在的地區，眼下名義上是東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國土，實際上卻是各地公候割據稱雄，有位厲害的角色想一統，並且自立，估計也要幾十年之後。

    傍晚，柳木和獨孤蘭若回到了船上。

    那怕這要塞城堡經過了整修，在柳木眼中依然有股子難聞的味道。

    在船上的臥室，獨孤蘭若問柳木：「雅典城就是古希臘的首都對吧。」

    「對，那裡有個地方非常值得去一觀，叫帕特農神廟，供奉的是女戰神雅典娜。這地中海，可以遊玩的地方至少能找出上百個來，可以痛快的玩樂。然後嘛，我們分頭行事，讓這裡所有的貴族婦人都見識一下，什麼叫奢侈品，什麼叫華麗。」

    「那夫君準備讓地中海人採購大唐什麼貨物呢？」

    柳木一臉的自豪：「當然是戰爭。他們誰喜歡打就往死裡打，誰喜歡戰爭就不斷的發動戰爭，他們打我提供武器就好，當然還有成品藥粉、丹丸之類。」

    「這世上最掙錢的，是軍械、女人用的香水、衣料、香洗之類。然後就是成藥。」

    柳木給獨孤蘭若灌輸的理論已經慢慢的起了作用。

    獨孤蘭若暗中計算過，柳木賣一船軍械的利潤頂得上慈溪的一個大工坊辛苦織一年的麻布。絲綢、珍珠需要特殊物品，將來的價格肯定會回落，就算這樣，眼下絲綢這種變態的利潤都沒有軍械高。

    當然，柳木還沒有說第四樣以及第五樣，還有隱藏的某種物品。

    深夜了，居住在那座要塞的客房之中的羅馬皇帝希拉克略拿出了一隻柳木悄悄給他的小盒子，錦盒打開之後內裝兩隻瓷瓶，一隻龍形，一隻鳳形。

    希拉克略肯定是不認識這兩隻神獸叫什麼，不過卻能分清那一瓶是給誰用的。

    兩隻瓶子上寫的文字希拉克略也不認識。

    龍形瓶上寫著金槍不倒，鳳形瓶上寫著旱苗喜雨。

    什麼利潤最大，軍械之下就是這種隱藏的秘密貨物的，這是柳木早在三年前就請醫聖館全力研究的產品。

    在醫聖館那些名醫眼中，連古屍都能磨成粉來用的歐洲人，估計耐藥性很強，可以來一點強烈的，可以下猛藥。

    柳木很想給那瓶旱苗喜雨起名叫，我愛一條柴，很遺憾柳木並沒有命名權。

    夜深了，柳木站在船頭看著月色，順便聽著夜晚的聲音。

    獨孤蘭若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見柳木不在屋內，披上衣服走到船頭，卻見柳木遠遠的看著那個城堡。

    「夫君，在看什麼？」

    「一條柴！」

    獨孤蘭若錯愕片刻後反應了過來，捂著嘴差點笑出聲來。

    柳木卻非常的嚴肅：「尋常的商人作的是尋常的貨物與交易，有些貨物是不能經過普通商人來交易的。我大唐眼下唯一的短板就是人口太少了，少的讓人內心有種無力感。」

    「人少嗎？」獨孤蘭若反對柳木的這個說法：「自武德八年以來到現在，六年時間就戶部的統計，非移居大唐，僅大唐原人口就增加了四百多萬新生兒。」

    「我知道，人口出生率最低都達到了年千分之三十七，最高一年達到了千分之四十二。但總人口基數太少，這個增長還是太慢了。」

    柳木說話間拿出一隻漂亮的銀盒，手指一劃後翻看，聞一下之後又看了看獨孤蘭若，將銀質的雪茄盒再一次蓋上。

    「聽聞，有奇異的效果？」獨孤蘭若指了指柳木手中的小盒。

    柳木並沒有急著回答，他依然還有後世的一些感覺，在老婆面前抽菸估計會被罵死，然後會很慘。

第0906節 關於一條柴

    在大唐，大唐的女子顯然不會管這些小問題。

    獨孤蘭若第二次問之後。

    柳木四下看看，沒人。這才靠近獨孤蘭若說道：「一種是正常的，只能讓人有輕微的興奮感。另一種卻是有毒的，會讓人產生強大的興奮感以及幻覺，這一點師傅他老人家正在作醫科藥學論證。」

    獨孤蘭若頭一次真正見到實物，問柳木要過來看了看後說道：「聽說是從麻內取的絨還有花及嫩葉，沒想到竟然在燃燒之後會有毒，而且會讓人產生幻覺。」

    「這不算什麼，早在古希臘時代他們就找到更毒的東西，比這個更可怕。只是現在失傳了，我不打算搞那個，那種東西我稱為惡魔之花，可以亡國亡族，我只是希望把歐洲變成咱們的獵場，而不是死亡之地。」

    「所以，你請醫聖館幫助他們終結瘟疫。」

    「對，人活著才會有力氣去打仗。才會有錢，才會有享受人生。黃金不是最珍貴的，我們還有珍珠，還有紫色的天鵝絨，還有妝花，還有一條柴！」

    聽柳木再一次提到了一條柴，獨孤蘭若在柳木的腰上狠狠的擰了一把。

    次日清晨，以古貴族希臘語的兩份羊皮卷就到了柳木的手上，休達以及休達以北五十里的森林、河流、土地都歸柳木所有，柳木受封東羅馬直布羅陀公爵。

    蘇伊士省足有一百里的一塊河灘、樹林、普通農田，還有一片沙漠的土地歸大唐皇帝。

    大唐皇帝出資十萬金索裡都斯，一起整修蘇伊士運河以及修建三處尼羅馬碼頭，以及亞歷山大港。

    並且，大唐帝國幫助東羅馬帝國，每次鑄造不低於五十萬金索裡都斯的銅幣、銀幣、金幣。製作費用從多餘的金、銀、銅中扣除。並且每年為鑄幣工坊再支付不低於一萬名男女奴隸。

    柳木接到羊皮卷之後，自己都很吃驚。

    羅密歐男爵秘密的來見柳木，告訴了柳木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促成這一切的事實上是馬爾蒂娜，一切都因為一隻鳥形瓷瓶內的物品。

    「羅密歐，你還年輕。你的封地沒有了，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可以向你的國王討要一份開拓授權，比如找一塊無主的荒蕪土地，自己開發一下。成為你的新封地。」

    羅密歐一臉的古怪，心說難道自己傻嗎。

    很明顯西哥特國王西尼安迪準備給自己一塊很不錯的封地，自己為什麼要傻到找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從零開始呢。

    「送你一份禮物，雖你還年輕用不上，不過國王陛下或許有興趣。這叫狂獅，知道為什麼叫狂獅嗎？」

    羅密歐搖了搖頭。

    「連這些都不懂，你真的是貴族嗎？有機會去打聽一下，一隻公獅子最高記錄是每天和一群母獅子來上一百多次。」

    「啊！」羅密歐驚的張大嘴巴，他生怕柳木的古希臘語發音不對，特別找柳木的翻譯再次詢問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搶過柳木給的那隻小瓶飛奔著就離開了。

    柳木這才對身邊的禮部翻譯說道：「看到沒有，本駙馬是何等高明，一群壓抑了幾百年的可憐人，咱們是來解決他們的。」

    翻譯一臉的尷尬：「駙馬，您沒給他說用法，萬一那一整瓶。」

    「沒事，他還年輕，死不了。」

    柳木大笑著：「來人，繼續收拾這個城堡，然後準備開始上課。把羅馬宮廷的優秀女官、侍從、管家什麼的來一次地獄式的培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禮節。然後，去裝扮羅馬皇宮，最後就是……，摩加迪沙！」

    「是！」柳木身邊的隨從飛快的跑去下令了。

    摩加迪沙，世界第一乳香與沒藥之者，早在公元前就是了。氣候涼爽，林木蒼翠，後世的明朝鄭和曾經兩次遠航到這座城市。

    柳木準備海外建城，不是蘇伊士，也不是休達。而是摩加迪沙。

    在這裡擁有鐵礦、煤礦、森林、無數的野牛代表著無數的皮革，象牙不列入其中，但也有著無數的其他珍奇。

    這裡的土地不適合耕種，卻有著天然的草原。

    相信草原上會有部落願意過來，也會有工匠願意過來。

    這裡再有兩百年就會成為阿拉伯人的殖民地，柳木要在這裡建鑄幣坊、軍械坊、皮革坊等等。就在這座城市不斷的去換取地中海無盡的財富。

    「對了，明天能不能吃牛肉。」柳木又給另一個護衛問了一句。

    護衛的眼神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從這裡騎馬往南走大約五十里多就能發現野牛，這些野牛護衛們見識過其厲害，體重至少二千斤，強壯的公牛敢和兇猛的獅子單打獨鬥，凶悍異常。

    當然，還可以選擇另一種長角長毛的只有四百多斤的小型白蹄野牛，那個不怎麼凶殘。

    一隻小隊全速武裝往南去了。

    路上，一名士兵問道：「伙長，殺大還是殺小？」

    「小的不好吃，那大的好吃卻不好殺，先去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小牛咱們下手弄一隻。千萬別靠近牛群。聽咱們郎君講，這片叫阿非利亞大陸的地方，最強的就是獅子，比咱們那邊老虎也不差，但整個阿非利亞大陸，獅子死掉最多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牛。」

    好幾個隊員完全不能理解，什麼時候牛成為幹掉獅子這樣猛獸的狠角色。

    「別小看這裡的野牛，異常凶殘。誰要是傷在牛角牛蹄上，別怪我們回長安之後讓全長安各營來當笑柄。」

    當天，十幾隻三色豺，也就是唐人士兵眼中的阿非利亞野狗。

    可憐的三色豺或許是走錯了路線，數以千計的野牛狂奔之下，一多半死的連肉渣都不見了，被野牛的蹄子踩在草原的泥土裡成了肥料。

    伙長問其他人：「現在，誰還看小看阿非利亞野牛？」

    看著這狂奔的野牛群，看著那恐怖的氣勢，一位隊員低聲說道：「看來需要一個計畫了……」

    這時，一個年齡小的護衛問道：「這裡有多少野牛，這些野牛的皮感覺挺厚的。」

第0907節 站穩腳跟

    阿非利亞大陸有多少野牛？

    沒有人能夠回答，在這名唐人伙長心中，估計無數隻，因為他在作為隊員護衛公主到岸上的時候，並沒有過度的深入陸地，已經看到了不知道多少次成千上萬頭野牛群的狂奔。

    記得駙馬說過，每年殺死十萬八萬頭野牛，對這片大陸的野牛群根本就沒有影響。

    若是適當的殺死一些獅子或是野狗而不殺野牛的話，估計野牛會因為爭奪食物而餓死幾十萬隻。

    不管怎麼說，柳木第二天還是吃到牛肉了。

    護衛們卻在研究那張野牛皮。

    「這皮子疤多、粗。這些是什麼？」有人指著皮上的細小傷痕問道，有懂的人說道：「這估計是牛虻或是別的什麼蟲子咬的。」

    非洲野牛的皮確實不怎麼樣。

    相比起遼東苦寒之地的牛皮，確實差的很遠。

    不過，柳木的護衛們依然很動心，就是因為數量巨大，他們準備先殺野狗、再獵獅子，然後給野牛因為天敵減少而出現一個小小的數量暴發期之後，調動人馬來一次大規模的捕獵，怎麼也要一次性獵到一萬隻以上。

    唐人作事，竭澤而漁、殺雞取卵這類的作風是不會出現的，湖裡都有休魚期，而且進山打獵的獵人，絕對不獵懷孕的母獸。

    在動物交配季節，相應的休獵一段時間等等。

    這些不是寫在法律之中，卻是民間各行業流傳的一個規則，這條規矩的根本就在於，敬畏天地，感恩天地。

    柳木並沒有和希拉克略一起去君士坦丁。

    就唐帝國公主來到東羅馬的事情暫時也被保密，盛大的宴會在放在第一批宮廷高級侍從官被訓練合格之後，東羅馬皇帝希拉克略準備藉機展示東羅馬皇家的貴族氣息。

    首先，從杜絕用手直接抓食物開始。

    「文明人，羅馬帝國正在學會禮儀。」獨孤蘭若很是贊成這一種進步。

    柳木聽到這話後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夫人你可知道，金刀金叉、銀刀銀叉，一直到最便宜的鑲鋼刀與鍍鉻叉，保守估計餐具的市場應該價值近千萬貫，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裡，這巨大的市場份額可以養活多少人。」

    「夫君高明。」

    獨孤蘭若也想明白了，出訪說什麼友誼都是假的。

    真正的原因是利益，一些商人根本無法得到的利益，必須要有大人物親自來完成。

    希拉克略離開休達之後，柳木也隨之離開，並且派人坐船到亞歷山大港，然後盡一切可能將自己的兩封信帶回去給大唐皇帝。

    而柳木，則帶著獨孤蘭若、蕭靈兒、謝星兒雅典去了。

    當然，還有愛琴海。

    這裡有一座不算小的城堡，作為柳木的臨時居住地點，遺憾的是，需要重新修整與打掃。

    先頭部隊提前一步過去，這個剛剛建好還沒有正式使用的城堡並沒有難聞的味道，等柳木到的時候，這裡已經勉強可以住人了。

    柳木坐在海邊的長椅上，咬著煙斗看著日出。

    抱琴站在水深差不多到脖子的海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清澈的水讓人心情愉快。

    「抱琴，天氣還冷，別著涼了。」

    抱琴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邁步從水裡走了出來：「我原本還打算到遠一點的地方潛水，這裡的海和咱們那裡的海沒區別。」

    「海就是海，怎麼會有區別。」柳木對抱琴這種奇怪的理論只能是笑笑。

    這時，有人給柳木送來了一封信，用貴族古希臘語寫的信，信筒是打開的，經過了羅馬安全官的檢查，然後才送到了柳木手上。

    上等羊皮紙，很顯然寫這封信的人並沒有買到從大唐運來的書寫用紙。

    柳木翻看信一看，是請求拜訪的信件。最後的署名是達戈貝爾特。

    柳木問身邊的人：「羅馬人查檢這封信，有沒有說什麼。」

    「羅馬人只是打開了信筒，並沒有將捲起來的羊皮紙打開，他們不知道內容。」聽完護衛的回答，柳木將信遞了過去：「就說，我想聽一聽羅馬人的意見。」

    護衛接過信退離。

    抱琴回到岸上，進了一座帳篷內換了乾衣服後出來坐在柳木的身旁：「郎君，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血？」柳木四下看看，他不相信這裡會有刺客。

    這裡有三重保護，最外圍有希臘駐軍派的三千人，然後是五百東羅馬皇家禁衛軍，最內側還有柳木的衛隊，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抱琴搖了搖頭：「不是說這裡，而是我突然想到那幾位客人，他們在吃過飯之後，身上就會有血的味道，他們……渴望殺戮。」

    柳木咬著煙斗緩緩的點了點頭：「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我不知道。但我從部下那裡聽到，她們偷聽了西哥特國王對身邊人的講話，用的語言我們不懂，只有少數幾個詞反覆出現。詢問過羅馬人，他們西哥特國王反覆提到的是一個叫法蘭克的王國。」

    「嗯。」柳木點了點頭：「法蘭克王國佔據了原本屬於西哥特王國的一部分土地，他們之間有矛盾，估計會打仗。」

    抱琴指了指放在旁邊矮幾上的信筒。

    柳木點了點頭：「我懂了，我們要有選擇性的支持與交易，混亂的交易會讓我們失去人心。不過，我們大唐從來沒有打算到這裡來發展，只是一個貿易的路線罷了，換取各自的所需。」

    柳木很輕鬆的說著，很顯然他並不在意。

    「我只是擔心，咱們只有這一點兵力，若是有誰來找咱們的麻煩，陸地上一定會打不過。所以這個城堡不好。」

    抱琴還是認為，柳木既然選擇了西哥特王國，那麼他們的敵人法蘭克王國的來到，若是拒絕就會是敵人，或接受那麼西哥特人肯定會仇視柳木。

    別說大唐有多強大，畢竟大唐距離這裡非常非常的遠。

    只說眼下柳木手邊的這點兵，還真的沒多少。

    柳木明白了抱琴的擔心，當下說道：「明白，咱們去轉轉。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地方，能讓船隻直接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