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076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08
第0888節 一塊身份牌

    張初塵在東海拉網式搜查的時候,一則小小的消息傳到了張初塵的耳朵裡。

    一隻掛著高句麗旗的貨船在華亭碼頭入港,碼頭上的人發現這條船的貨物與記錄中的高句麗往來貿易的貨物不同。

    另一處奇怪的就是,這條船船長使用的是淵氏的身份牌。不止一次強調在採購絲綢等奢侈品之時,要求店舖必須要按友族優惠價來核算。

    聽到這兩條消息之後,張初塵讓獨孤修羅作了安排,從四面八方包圍了華亭外海。

    再派人趕回華亭去,盯住那條船。

    幾天後,耽羅島以南約五百里,那條船開始往築紫西外五島的方向偏。

    「抓人。」張初塵不再猶豫,這麼一條船就算真是淵氏的,也不允許靠近五島的位置,五島再往東就是長奇港,那裡是北海水師最重要的一個修整港,而且還是大唐海外前三的造船港之一。

    一隻僅三百料的平底大船,在沿海跑一跑還行,卻膽子巨大的跑到外海。

    被十幾條一千二百料的大唐戰艦包圍之後,船長立即命令投降。

    耽羅島東港。

    自船長往下,所有的船員全部被綁在架子上,所有人分開關押,審訊。

    耽羅守將曹春親自拿起鞭子和這條船的船長在講什麼是規矩。

    僅僅半個時辰後,張初塵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領,他們是百濟人。冒充淵氏的人已經很久了,原本是在卑沙城那邊藉著咱們給淵氏等數個高句麗貴族的優惠價掙錢,近來……」

    聞月閣的人匯報著,張初塵打斷了他:「他們是什麼人,準確一點。」

    「百濟王宮第二侍從官,負責北宮的安全。」

    「好,你繼續再講他幹了什麼?」張初塵臉上已經有了一絲怒意,這件事情足以讓她狠狠的收拾一下各港的守將,還有聞月閣的人馬。

    難不成等這些小賊摸到長安之後,才後知後覺嗎?

    「卑沙城的店舖對他開始懷疑,因為他採購的物品沒有多少拉回去再銷售的物品,全是供享樂的奢侈品。而淵氏對奢侈品的採購是單獨有商號負責,每一件都有記錄在案,他的解釋是這是支房與給小貴族賞賜用的。」

    「卑沙城懷疑之後,他就改道去萊州,萊州那裡不作小宗交易,普通的店舖區又沒有優惠。然後這條船就繼續再下,到海州之後又去了華亭。」

    張初塵追問:「身份牌呢?」

    「查證過是真的,是咱們製作發給淵氏的。上面有編號,卻不知道淵氏發到了誰的手中。」

    張初塵要過那塊身份牌後在手上端詳片刻後說道:「把身份牌送到柳駙馬那裡去,與淵氏之間的事情交給他去辦了,咱們要好好梳理一下各港的防務問題,以前還是太鬆懈,還好沒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

    派快船,立即給柳木送去。

    柳木正在新津港宴客,宴請的就是文珞笪。

    文珞笪帶來了正式的新津港興建唐坊的公文,上面已經有了柳木劃出的一塊地的標註,比起平城的唐坊大了五成,增加的部分不建居住的屋,那裡標明是倉庫區。

    木料採購的新合約也形成了公文。

    文珞笪這次趕到新津港可不光是為了送公文,他代替淵蓋蘇文想來討要那個鋼筒坊的生意,還有粗麻坊的生意。

    鋼筒坊的生意淵蓋蘇文想留下自己作。

    粗麻坊則是分出去用來安撫高句麗其他貴族的,特別是那些與淵氏交好的貴族。

    眼下是宴會,文珞笪也算是高句麗淵蓋蘇文身邊得力的官員,他會在合適的時機說合適的話。

    不過柳木不會。

    柳木想說什麼,特別是對高句麗的人來說,柳木不會刻意的選擇時間、場合。

    當那塊身份牌送到柳木手邊,事件的過程讓柳木知道之後,柳木直接命人將那塊身份牌送到文珞笪的面前。

    文珞笪看到有侍女捧著托盤過來,揭開上面的蓋子之後,露出了一塊身份牌。

    這身份牌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這是當初柳木與淵蓋蘇文盟約之後,特別製作了一些身份牌,其中有淵氏、高氏等各大族的,這牌子唯一的用處就是到了唐港之後識別身份,並且以協議的價格來交易。

    這裡卻一塊屬於淵氏的。

    「柳駙馬,這……,外臣不解。」

    「百濟王宮有一位叫沙祿翎的人,可曾聽過。」

    文珞笪立即作出了回答:「知道,負責百濟王宮北宮安全的侍從長。此人非常的貪婪,身居高位卻膽小如鼠,武藝更是不值一提。卻有一個好出身,身為百濟八大族之一的沙氏。」

    柳木示意身旁的人替自己說。

    這位聞月閣的精英拿出厚厚的卷宗來到文珞笪面前:「在半個月前,東海各碼頭,巡邏的船隻,以及倭蘇我氏的貨船等接到駙馬的手令,要求嚴防百濟人的船隻。」

    「這,難道這……」文珞笪臉色大變,他意識到這塊出自淵氏的身份牌是從姓沙的那侍從官手中搜到的。

    「供詞當中有說明,沙姓匪人已經借這塊身份牌數次往返與卑沙城等港,我大唐碼頭、港口守衛,各店舖本著對淵氏的信任,並沒有嚴格的調查……」

    聞月閣的人每講一句,文珞笪都感覺背後更陰冷一分。

    供詞是真的。

    柳木的人很巧妙的將這些供詞順序作了一些極細微的調整。

    所以在文珞笪的耳朵裡聽到的感覺是姓沙的侍從官先是借身份牌的優勢在卑沙城得利,並且分給了淵氏提供身份牌之人大量的好處。

    在取得足夠的信任之後,這才想作地一步的行動。

    至於行動是什麼,是從淵氏何人手中得到的身份牌,聞月閣表示沒有詢問。

    柳木這時說道:「這些犯人可以全部交給莫離支,畢竟我們是朋友。沒有詢問一些事情,也是不希望影響到淵氏內查的判斷。不過這件事情的後果相當嚴重,我已經安排大量的船隻遍佈東海,就怕這樣的船這樣的人,還有。」

    文珞笪長身一禮:「謝柳駙馬。」

    「嗯,想必你也無心飲宴。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09
第0889節 滅口

    得到柳木允許提前離開的話之後。

    「謝柳駙馬。」文珞笪再施一禮後,捧起杯子一飲而盡後,拿起那塊身份牌轉身離開,當時就命人安排出行,他要立即趕回平城去。

    柳木既然說過人可以交給淵氏來審,他卻不敢接,這一切要等淵蓋蘇文親自作主。

    文珞笪離開之後,柳木連酒杯都沒有放下,立即給侍衛發佈了一條命令:「殺了他,然後命令邢州那邊將一些淘汰的舊鋼坊設備往平城運。」

    「郎君,這是要偽裝成有人想搶走那塊身份牌嗎?」

    柳木點了點頭:「沒錯,有合適的人手嗎?」

    侍衛問道:「百濟人如何?」

    「好。」

    從新津港到平城,走陸路最慢也不會超過四天時間,快馬兩天的路程。

    從新津港送出消息到耽羅,再從耽羅到平城至少需要八天時間。邢州那邊運鋼坊設備,那麼至少也要在二十天之後。

    裝有百濟沙祿翎以及部下的船,就在距離平城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停泊著。

    柳木的船就在卑沙城。

    一直到二十三天之後,裝有邢州淘汰鋼坊設備的船進入平城碼頭,柳木的船也到了平城碼頭,淵蓋蘇文都沒有再派人去新津港。

    淵蓋蘇文不想見柳木,因為每一次見柳木都讓他有一種屈辱感。

    所以淵蓋蘇文不想催,無論文珞笪的談判進行到那一步,有什麼困難與進展也罷,淵蓋蘇文不想催也不想問。

    可柳木的船到了平城,而且擺明旗號的入港。淵蓋蘇文就不得不去迎接。

    在淵蓋蘇文心中,這是忍受著無盡的屈辱,為大高句麗的崛起身忍辱負重之下陪著笑容去迎接柳木。

    柳木一見到淵蓋蘇文就非常熱情的拉著淵蓋蘇文的手。

    「淵兄,你派來的人真的是一位談判高手,我服了。這不,我把邢州的鋼坊的設備都命人拆了過來,只為了能讓你這邊建鋼坊盡快投產。」

    淵蓋蘇文愣住了,因為他沒有得到文珞笪的任何上報。

    「你不知道?」柳木先是疑惑的一問,而後笑道:「看來淵兄你非常信任你這位部下,或是你這些日子太過忙碌。」

    聽到這話,淵蓋蘇文才說道:「文珞笪並沒有回到平城,我以為他還在新津港。」

    「什麼?」柳木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

    柳木叫過一位侍衛問了兩句,那侍衛說道:「他在二十三天就從新津港離開,帶著……」

    侍衛要說的過都是事先演練過的,無論是語氣,還是語速,用詞什麼的都很出色。

    淵蓋蘇文更是感覺古怪,示意身邊的人退的遠一些,柳木也讓自己的侍衛退離的遠一點後,淵蓋蘇文才問道:「柳駙馬,二十多天前就從新津港離開,他為什麼沒有回來,或有什麼事情發生。」

    柳木托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後:「要說事,倒真有一件事。」

    「何事?」

    「一個月前,我的人在海上抓了一些人……」

    柳木把事情簡單的一講,淵蓋蘇文臉色變的極為難看,說到最後柳木招手叫過來一名侍衛:「那個人在何處?」

    侍衛回答:「不知,但肯定關押在某處,郎君要我去查問嗎?」

    這一次沒等柳木說話,淵蓋蘇文就急急的說道:「柳駙馬,請將這些人交給我。」

    「沒問題,上次我把一部分證據交給了文珞笪,也對他說過我會把這些人交給你,這樣吧,我這就去安排人把他們給你帶過來。」

    柳木對淵蓋蘇文說完後轉身對侍衛說道:「這件事情你去辦,若是那些人當中有受刑有傷的,安排人治一下,保證所有人活著送到這裡來。」

    「是。」侍衛施禮後退離。

    淵蓋蘇文再無心與柳木說話,連接風宴都無心去擺,吩咐人宴請柳木。

    柳木反倒客氣了兩句,意思就是既然有事發生,宴會都是小節。

    淵蓋蘇文腦海之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淵氏家族之中那些個不服自己的老傢伙們跳出來了,這些人都應該去死。

    淵蓋蘇文自問,自己一直都在關注著家族的利益,那些收益並沒有獨吞過。

    柳木在唐坊有地方住。

    從柳木住進唐坊開始,駐平城的聞月閣成員就全力出動。

    兩天後,淵蓋蘇文的部下找到了文珞笪的屍體,以及許多散佈在周圍的可能是證據的物件。

    抱琴讀著來自聞月閣的報告,一整天都笑個不停。

    柳木聽抱琴笑個不停,也是好奇的問道:「有什麼值得這麼開心的。」

    「不是開心,是感覺有趣。自從有人在距離三百步外的地方找到一隻吊墜之後,淵淨土就親自帶人搜了周邊五里範圍內的一切,然後又非常了不起的發現在一處宿營地的痕跡,並且在營地外找到埋在土裡一隻瓦罐。」

    柳木沒關注過細節,也不知道侍衛們如何去作的。

    還是抱琴給柳木解說了一些細節。

    「郎君,那個瓦罐是咱們大唐裝醬菜的,但瓦罐內殘留的卻是百濟獨有的一種豆醬,那種豆醬的味道很不好聞,高句麗人相當的反感,也只有百濟人在吃。」

    「高明,不過細節不用再講了。需要銷毀的物件趕緊都銷毀了,不要再留下任何不應該出現的物件,咱們不是搞這些事情的人,開端我作了,後續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再管了。」柳木這會打算抽身,接下來必然會是複雜的,需要無數人腦力的陰謀套著陰謀的遊戲。

    相比淵蓋蘇文不願意見柳木,因為有一種屈辱感。

    柳木也不願意見淵蓋蘇文,因為每次見到淵蓋蘇文柳木都感覺對方無論從長相,還是那內心自大無比的心態,或是那雙眼睛,都讓柳木感覺噁心。

    好在淵蓋蘇文這才幾天藉口調查,也沒有來讓柳木感覺到煩。

    幾天後,姓沙的一夥人被秘密的帶到了平城,淵蓋蘇文親自帶自己的親信將沙祿翎等人帶到了一處秘密的營地。

    與此同時,張初塵也秘密的到了平城。

    張初塵見到柳木之後問道:「你怎麼突然就想要殺死文珞笪?」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09
第0890節 埋下一顆雷

    為什麼要殺死文珞笪。

    柳木難道要告訴張初塵,自己看那個棒子不爽嗎?

    所以就算是編,也要編出幾個不錯的理由來。

    柳木對張初塵說道:

    「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這個文珞笪太優秀的,再給他一些時間的話,我估計他的才能連房、杜二位都會稱讚。當然,或許我看錯了,但寧殺錯莫放過。」

    「夠狠!」張初塵給了柳木一個大拇指。

    「第二個原因是,那塊身份牌我不打算讓淵蓋蘇文拿回去,相信他肯定會審沙祿翎,也會知道有一塊真的身份牌。這個時候姓沙的無論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以淵蓋蘇文的為人,他一定會把所有擁有身份牌的人全部核查一遍。」

    柳木說到這裡之後攤開雙手:「接下來肯定還會發生許多事情,那麼有李夫人你接手,我相信淵氏會更頭疼。」

    張初塵微微的點了點頭:「懷疑每一個人,也讓每一個人內心產生不安。相信在錢幣的誘惑之下,淵氏族人內部會出現許多讓淵蓋蘇文生氣,發怒,甚至是想殺人的事件或是人,你的目的不是文珞笪,也不是沙祿翎。」

    「對。」柳木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張初塵又說道:「你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淵氏自你佔了卑沙城以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被淵蓋蘇文挖出來。」

    柳木很開心的說道:「到時候,他是準備掩蓋呢,還是狠狠的教訓一些族人。」

    「對。」張初塵也笑了:「作為族長最難的就是一碗水如何端平。親信的人犯錯,是否能同罪,全族都在看著呢。」

    柳木認同這個說法:「那麼,既然高氏有心上位,我們扶高氏一把。」

    「如何扶?」張初塵沒想過這些。

    「很簡單,讓瓷瓶的採購提前進入暴發期。我認為一年之內,高氏等人擁有的瓷器產業的交易量會達到一個巨額的數字,這個時候就需要更多的高嶺土,更多的煤,更多的人力。相信百濟的貴族會非常樂意參與其中。」

    「利益分配不均的時候,會死人的。」張初塵會在乎死人?

    答案是否定的,紅俠的紅代表就是血流成河。

    淵蓋蘇文審訊的本事不強,姓沙的已經被打的死去活來,這讓淵蓋蘇文沒費什麼力氣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再加上那船上所有的東西柳木都沒有動,其中有不少東西就是百濟人獨有的。

    幾天後,當淵蓋蘇文的部下在樹林之中找到一位左腿受傷,躲在某個小樹洞內苦苦求生的,差半口氣就要死掉的文珞笪護衛的時候,這場遊戲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淵蓋蘇文已經可以肯定,文珞笪之死就是因為那塊可以證明身份的身份牌。

    在這個時候,更顯示出張初塵比柳木高明的地方。

    一塊假的身份牌放在柳木的桌上。

    「這東西那來的?」

    張初塵輕輕的擺了擺手:「這等小事還需要問。」

    柳木吃驚不小:「你的意思是,假牌子換成了真牌子?」

    「智慧!」張初塵的笑容之中帶有著一絲驕傲。

    確實是值得驕傲的。

    張初塵告訴柳木:「我安排人夜探淵氏,好在之前留下的人手調查的很詳細,只需要再稍加分析就能得到結論,大概是誰換了身份牌。」

    「這個,難道要一個人一個人的去翻?」

    「裝糊塗,還是真傻。」張初塵笑的很得意:「其實很簡單,在卑沙城就可以查證。換的人必然是經常到卑沙城的,人面已經熟悉,身份牌只是走一個形勢,這樣的人才可能暗中換成假的,當然還有其他許多細節,比如家中有江南的貨物等等。」

    張初塵沒打算詳細的解釋,柳木也不想多問。

    張初塵說完之後柳木接過話題:「我看這事要亂,原本淵蓋蘇文還能查出是誰在暗中搞鬼,讓李夫人你這麼一整,所有人手上都是真的,那麼所有人都有嫌疑,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殺文珞笪的人,淵大頭一定會頭疼的。」

    「哈哈哈!」張初塵像一個男子一樣的爽朗的大笑著。

    「柳木,你告訴本夫人,你最終想達到了的目的是什麼?」

    柳木原本就沒打算瞞張初塵,立即回答道:「李尚書研究的戰略是國戰,兵鋒所指。我呢只是希望有一天淵蓋蘇文想和大唐開戰,結果卻是高句麗無數貴族不願意,甚至於淵氏內部都有許多人強烈的反對。」

    張初塵不解「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人心不齊,憑什麼敢說國戰。更何況,我還有一招狠手。」柳木抖出一張紙幣來。

    張初塵搖了搖頭:「突然讓紙幣失效,那麼其餘使用紙幣的地方肯定會對大唐心生懷疑。」

    「誰說讓紙幣失效了?」

    「那如何作?」

    「印,不斷的印,十倍百倍的印。然後再讓高句麗人深深的感覺到,一但與大唐開戰,這東西就會變成廢紙,他們會願意呢。當然,這一招要放到最後,在這之前,還有我最喜歡用的招數。」

    柳木也得意的笑著。

    張初塵思考了很久,也不明白柳木最喜歡用的是什麼招數。

    在張初塵眼上,柳木就像是那話本之中,獨孤九劍那樣,根本就沒有招數。

    卻見柳木站了起來高舉拳頭:「起來,不願意作奴隸的人們……」

    張初塵一口茶全部噴了出去,這招數確實是柳木最喜歡的招數,這一招在倭島用到了極致,殺領主分田地、農奴翻身作平民。

    柳木感慨了一句:「我們大唐的奴隸快沒有了。」

    張初塵想反駁,可仔細一想柳木說的也有道理,大唐確實還有奴隸,但大唐自身的唐民除了少數的罪犯之外,大部分都變成了平民,或是半平民。

    婢也擁有了平民的權利,主人家不能在家規之外惡意打罵、隨意傷害。

    身份也從終身奴婢變成了長期合同制。而且後代為平民,不強製為奴等等。

    大唐人眼下已經不願意使用唐民的婢、僕、役等。開始把目標投向了不在官府保護之例的唐外之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09
第0891節 再送一份禮

    羅馬那邊大量的極廉價的兒童奴隸被運到了大唐,大唐在華亭等數縣有著規模龐大的學校,訓練這些兒童奴隸學漢語,學廚藝,學泡茶等等極高端婢、僕的高級才能。

    柳木與張初塵腦袋裡各有想法,沉默了好長時間之後,柳木突然說道:「李夫人。」

    「嗯。」張初塵點了點頭。

    柳木說道:「這裡估計怎麼也要鬥智鬥勇數年,我準備陪太上皇的探險隊遠行一個月,看到一切正常這才放心。」

    「這是正事。」張初塵表示支持。

    同時,張初塵也慢慢的接受並且自我昇華了間諜的藝術。刺殺,絕對是間諜最低等的一個級別,高等的間諜可以顛覆一個邦國。

    所以張初塵打算借柳木鋪墊的半島局勢來一次真正的練兵,聞月閣的大練兵。

    柳木離開一段時間,正合張初塵的心意。

    沒等張初塵再說什麼,柳木又說道:「然後我準備一路往西,往西,往西,再往西。」

    「你,你想幹什麼?」張初塵聽柳木的意思,這一直往西能到那裡去。

    柳木心說,自己想繞地球跑一圈,可內心又對地球充滿著敬畏,害怕這一圈危險過多。

    聽張初塵問了,柳木這才回答:「這個,我就是想去羅馬轉一圈。」

    「挺好。」張初塵心中有計算過,柳木到羅馬跑這一圈來回最長就是一年,完全不影響東海的佈局,大唐也不可能在一年內對半島什麼大舉動。

    張初塵對柳木說道:「大唐天下太平,國泰國民,近來唯一不安的就是六詔。聖人私下對我家藥師說過,他很不高興,若是有可能就讓六詔變成五詔、三詔。」

    「這是要殺一半。」

    「是。」

    「李夫人。」柳木突然變的很嚴肅,張初塵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柳木繼續說道:「李夫人,在平城面對淵蓋蘇文的,您最好派一個比較合適的人,他還沒資格讓您親自出面。」

    張初塵以為是什麼事呢,笑了幾聲後啪啪的拍了拍手。

    進來一人聽張初塵低語吩咐之後離開。

    沒多大一會功夫,進來一人在柳木面前施禮。

    「朱易,你不是調任去作縣令了嗎?」柳木真的很吃驚。

    張初塵解釋道:「這是一個人才,我也是這一年才想明白了,聞月閣要的人不僅是打打殺殺的人,打打殺殺只是尋常的才能,真正高明的是腦袋好用。所以我挑選,並且訓練了一批人,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他的才能。」

    「好,挺好。」柳木是真心稱讚。

    柳木對朱易說道:「你能為大唐朝堂出力,將來也會有機會更進一步,光宗耀祖。」

    「謝郎君。」朱易很正式的用官員的禮節向柳木施了一禮。

    說走並不容易。

    一次遠行至少要準備一個月的時間。

    高句麗淵氏流下第一滴血的時候,柳木已經到了江南,那怕高句麗血流成河與柳木也沒什麼關係。

    就在柳木人剛到江南的時候,接受了張初塵訓練的蘇我芽子又獻上了一份大禮。

    一隊有著強烈倭式風格的樓船,沿著海岸線吃力到到了耽羅島,這船隊背後還拖著三條船,三條裝著真正的百濟王族派往倭王室的使節。

    平城,手上的刀還在滴血的淵蓋蘇文得到了來自唐坊的消息後,放下手上的一切,立即坐船前往耽羅島。

    朱易就在耽羅島等著淵蓋蘇文。

    見面之後,一封仿造的蘇我蝦夷親筆信交給了淵蓋蘇文。

    只是仿造一封信,對於怪才無數的大唐聞月閣而言,幾乎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在蘇我芽子的幫助下,連用詞、語氣等都作的盡善盡美。

    信中寫道,推古女王正在彌留之跡,這是蘇我家最重要的時刻,蘇我家支持的皇子沒有得到傳位詔書,接下來的日子對於蘇我家而言是艱苦的,也是最重要的。

    蘇我家有誠意與淵氏結盟,但眼下蘇我家的力量受限,僅能幫淵氏儘可能多的將所有到倭島的百濟人抓住,並且送給淵氏。

    倭島上層貴族之間的惡鬥即將開始,蘇我蝦夷相信蘇我氏會得到最終的勝利。

    為了避免一些不太好的言論流傳,蘇我氏將儘可能少的與淵氏聯繫,對於攔截百濟王室的回報,希望淵氏可以暗中支持蘇我蝦夷的侄女蘇我芽子,在新羅、高句麗、唐,為蘇我家得到必要的資金等等。

    淵蓋蘇文看過信之後,對朱易說道:「敢問如何稱呼。」

    「下官朱易長平公主府外管事,負責在外採購隆慶宮、太極宮及長平公主府的部分物資。」朱易報的確實是自己的身份,不過去是幾年前的。

    淵蓋蘇文點了點頭。

    他知道隆慶宮是大唐太上皇的居所,太極宮就是大唐皇宮。

    能掌握這樣的採購,必須是心腹。

    看來柳木也很小心謹慎,想來倭推古女王快要死了,柳木也很緊張,畢竟這關係到柳木在築紫的利益。

    「辛苦了,我這就寫一封回信。」

    在為淵蓋蘇文準備紙筆的時候朱易又說道:「莫離支閣下,這是我家駙馬給您的手禮。」

    一份地圖,代表著耽羅島上一個秘密的小港口。

    淵蓋蘇文很滿意這一份禮物。

    柳木可恨,但不代表柳木作人差,柳木在作人、作事上淵蓋蘇文是相當佩服的。

    給自己一個秘密的小港口,自己可以安排些可靠的人。象百濟王室這些人也不能一刀全部殺死,有些人需要關起來,有些人需要軟禁,有些人需要審訊。

    有一個秘密的小港口確實方便了許多。

    朱易悄然離開,留下淵蓋蘇文還有那三條百濟王族的船,船上的人沒審過,張初塵沒興趣去在意這些小事。

    淵蓋蘇文看著船上所有人身上幾乎沒有多少傷,這讓他很高興。

    有些秘密淵蓋蘇文不想讓唐人知道,也不想讓倭人知道。

    淵蓋蘇文這次沒有帶多少手下,他留了一半人在這裡看守這些百濟人,並且吩咐自己的部下,不允許這些百濟人交談,也不允許他們被餓死,更不允許有人自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09
第0892節 絕對真實的承諾

    回到平城的淵蓋蘇文殺心四起。

    就是在家中,看到自己院中的婢、僕,淵蓋蘇文都感覺到這裡有敵對著的暗探。

    待在家中的淵蓋蘇文看誰都不怎麼順眼。

    當淵蓋蘇文打算找柳木聊一聊,雖然每次見到柳木心裡都不舒服,淵蓋蘇文卻不得不承認柳木是一個非常冷靜,並且非常高明的人。

    親自到平城唐坊後,淵蓋蘇文卻被告之,柳駙馬出去遊玩,根本沒有人知道柳駙馬去了那裡。

    若是淵蓋蘇文真有急機,這邊可以派人送信回去,請江南或是長安那邊轉交。

    事實上柳木根本就沒有走遠,柳木就在卑沙城。

    柳木根本就不想見淵蓋蘇文。

    當淵蓋蘇文接到柳木的回信已經是一個月之後,柳木是讓劉仁軌跑了一次平城,將信交給了淵蓋蘇文。

    柳木的信中寫道:

    自己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陪公主,所以準備出去遊玩,去羅馬。

    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尋常的小事自己已經安排給了朱易。

    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淵蓋蘇文找劉仁軌,這是自己的妹夫,絕對是自家人。

    淵蓋蘇文看過信之後,吩咐僕從設宴招待劉仁軌,他至少從信中知道劉仁軌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而且在緊要的時候還可以向秦瓊救援。

    僕役去準備宴會的時候淵蓋蘇文問劉仁軌:「劉將軍,柳駙馬現在何處?」

    「他,這會應該距離大唐有數萬里之外了。」

    聽到這個回答淵蓋蘇文也知道想找到柳木完全不可能了,只好對劉仁軌說道:「不知道將軍對於封住百濟與倭王室之間的來往有什麼好的建議。」

    「其實很簡單。」

    「請將軍賜教。」淵蓋蘇文把姿態擺的很低,這個時候他是需要幫助的。

    劉仁軌被請到了內室之後才說道:「其實真正想完全封住的話只要達成幾個條件就不難。」

    「那幾個條件?」

    「首先,蘇我氏願意幫助。那麼在倭島幾個重要的港口蘇我氏會派人長期留守。一但發現有倭王室的船離開就上報,若是派去的人得力,就能查明倭王室的船是準備去大唐,還是準備來百濟。」

    淵蓋蘇文點了點頭:「劉將軍講的在理,那麼也需要在百濟的港口安排合適的人盯守。」

    「是。」劉仁軌順著淵蓋蘇文的話往下講:「在兩邊王宮盯,非常容易被發現,那麼就守在路上。」

    「對。」

    劉仁軌繼續說道:「出海不同於在陸地出行,光是船隻的準備就需要至少兩天時間。說走就走這種,只有時刻準備出發的貨船、軍船才可以。」

    淵蓋蘇文認可劉仁軌的說法。

    他也出海過,海上難說會發生什麼,肯定要多作準備,淡水、食物等都是出海前才往船上裝的,百濟與倭的王族肯定會帶上許多路上享受的物品,這更費時間。

    淵蓋蘇文問道:「若是他們秘密往來,搭乘貨船偷偷出海怎麼辦?」

    「為防止走私,我大唐與倭大和國有協議,每條船在出海的時候都會登記貨物與航路,這就是第三重保護,海上看似一望無邊的海水,卻有著固定的航線,每一條航線都是經過認真測量,多次探路才能夠安全行駛的。」

    淵蓋蘇文不懂大海,劉仁軌的話他聽的很糊塗。

    劉仁軌花時間給淵蓋蘇文上了一道海洋知識的課,比如水文,氣象,洋流,暖流,礁石,暴風,大雨等等。

    淵蓋蘇文很認真的學習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放下心來。

    劉仁軌的安排是五重保護。

    先說兩邊港口派人去打探消息,然後在關鍵的位置會有巡邏的船隻,比如奈良過來的船都會經過福岡那海峽。若是繞大圈的話會被鹿兒島、熊本等數個巡邏隊發現。

    百濟去奈良的船肯定要經過耽羅島周邊的海域,若是繞行的話就會靠近大唐的海岸線,也會被海岸線巡邏船發現。

    除此之外,對馬島那裡有一支人馬。

    眼下領軍的將軍是柳木大姐夫曾經的親將,同樣是自己人。

    「海上很危險,只要說遇上風浪什麼的都好說,也可以一問三不知。總之不能讓倭王室與百濟王室再來往,不需要太久,兩年就足夠了。」

    「好,這件事情我保了。」

    劉仁軌下這種保證沒有半點心理壓力,倭王室早就死光了,倭貴族也全部死光了。

    所以劉仁軌給了淵蓋蘇文一個非常肯定的承諾。

    「莫離支,我向你承諾,若有一個倭王室成員,不……。」劉仁軌擺了擺手:「有一個沒有經過柳駙馬允許的倭貴族靠近半島,這就是我的失職,我會自請調到西北守邊。」

    淵蓋蘇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用力的挽著淵蓋蘇文的手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淵蓋蘇文高喊著:「來人,把禮物抬上來。」

    淵蓋蘇文給了劉仁軌一份極重禮,當然這重禮之中肯定有給柳木的部分,還有劉仁軌用於分賞部下的。

    金銀珠寶之外,光高句麗美人就給了一百六十人。

    劉仁軌拿出一塊絲錦,當場給淵蓋蘇文寫了一份契約,契約書上寫道:「若有一個倭貴族未經允許來到半島,或是有一個百濟人能活著到倭島,淵蓋蘇文給的這份禮物,自己雙倍返還。」

    淵蓋蘇文客氣的推讓了只一下,就趕緊將那張絲錦收到了懷中,一隻手在不自然的緊緊的按在那塊絲錦上,足以證明淵蓋蘇文有多在意。

    從平城離開的時候,劉仁軌還特別借了一條貨物,否則淵蓋蘇文給的海量禮物,還有一百六十名高句麗美人靠劉仁軌的戰艦根本拉不下。

    出了海,劉仁軌立即吩咐:「目標耽羅島,中途轉向海州。」

    「得令。」船長立即給船員發佈任務。

    兩天後,海州港西北一百六十里,秦瓊的近衛營所在青雲嶺。

    柳木要去羅馬,最開心的莫過於劉仁軌。

    劉仁軌實在是接受不了柳木的作事風格,可每次都不得不按柳木的方式去作。

    正好柳木不在,劉仁軌自然非常願意有事就來找秦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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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3節 翼郡王府家事

    秦瓊剛陪著柳家大娘如煙從醫館回來,柳如煙已經再次懷上孩子,原本是可以讓醫館派人過來作檢查,柳如煙卻想去看看自己的阿膠坊的工作進展。

    阿膠不僅僅是大唐貴族女子追求的頂尖補血佳品,更是秦瓊所需的一味重要藥材,柳如煙自然在親自關心。

    柳家三娘如眉原本在福岡住,自秦瓊帶著柳如煙搬到沂州之後她也跟著過來了。

    姐妹二人有個照應挺好。

    回家之後,秦瓊親自送柳如煙回屋,親自端來熱水。

    柳如眉酸酸的說道:「大姐夫身為大將軍公務那麼繁忙,作這些尋常小事會耽誤公務的。大姐你也不勸阻。」

    柳如煙挺尷尬的,想自己鄉野民女,秦大將軍娶自己為正妻,這會又親自端水給自己喝。確實讓柳如煙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秦瓊笑的很自然:「難得在家,這舉手之勞的小事也耽誤不了什麼公務。」

    柳如眉抱怨著:「大姐夫是讓大郎教壞了,我家那傻呆只會氣人,我想吃酸的。他倒好,派人去買了兩罈醋回來,他就不懂有酸梅子、酸棗什麼的。」

    秦瓊與柳如煙一起笑了。

    劉仁軌是挺呆的。

    正說劉仁軌呢,有人進來報告,北海提督到。

    全身戎裝的劉仁軌在報告的人還沒有退下之時,就大步流星的衝了過來,見到秦瓊之後單手扶刀行了一個大唐的軍禮:「將軍。」

    施禮之後,這才解下披風、佩刀,再次抱拳:「大姐夫好,大姐好。」

    秦瓊已經是很呆版了,劉仁軌更甚。

    「你就這麼空著手過來,沒有禮物。」柳如眉沒等秦瓊發問就搶先開口。

    「有禮物,我帶了北海的一些海鮮過來,還有一點來自新羅的紫水晶,這是崔一言給大郎的,說是請公主殿下品鑑。大郎陪太上皇去探險一兩處地點後就要去羅馬,這會不是在千島道,就是去交州洞海港補給準備西行。」

    劉仁軌說完後,柳如眉眯著眼睛:「那麼,你過來沒公務。」

    「有。」

    「那是有公務順道來看我,還是……」柳如眉繼續逼問之時,秦瓊給劉仁軌猛打眼色,劉仁軌追隨秦瓊多年,立即就說道:「公務不重要,高句麗的淵蓋蘇文想巴結大郎,送了無數的禮物,我是把禮物帶過來請大姐夫作主。」

    柳如煙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柳如煙心說自家這五個姐妹出身貧民,怎麼一個個都厲害的不得了。二妹把李道宗訓的夫綱不振,納了兩個妾其中一個還是當年看不起李道宗,認為李道宗拿不出彩禮的崔氏支房家女兒。

    結果那崔氏也被柳如雨收拾的服服貼貼。

    另一個妾是柳如雨的親密鐵桿,張初塵的弟子月華,跟著柳如雨也姓了柳,改名柳月華。

    眼看著三妹柳如眉也在往這個方向發展,柳如煙心說要趕緊教訓一下,這樣發展下去絕對不是件好事。

    柳如煙瞪完柳如眉之後對劉仁軌說道:「三弟正好過來,有件家事希望你派人幫著主持一二。二弟北上燕州,似有重要公務抽不開身。」

    「大姐有吩咐,弟必全力以赴。」

    劉仁軌回答的非常痛快,無論是大姐,還是秦瓊要讓他辦事,他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秦瓊也不知道什麼事,坐在一旁聽著。

    柳如煙說道:「月光跟著家裡已經有好些年了,沒一個名份。我準備給她一個名份,這件事情要隆重些。你大姐夫身為郡王,家中卻只有一子,我已經寫信回家。老叔公回信,族中待字閨中的女兒有,與家中交好的杜家也願意選一個良子。你派合適的人回長安去見老叔公,若左右為難,兩人都選來。」

    這件事情柳如煙也是考慮了很久的。

    獨孤蘭若貴為公主,為柳家開枝散葉都給柳木挑選了兩個名門的妾室。

    自己本就是鄉野民女,秦瓊開府郡王家中連一個妾都沒有,知道內情的人只會說秦瓊疼愛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如煙是妒婦。

    秦瓊沒什麼好反對的。

    劉仁軌卻是非常的支持,別說派得利的人去辦這件事,讓他親自來回跑著辦此事都沒問題。

    秦家人丁單薄,柳如煙此時選擇的時機也非常合適。

    劉仁軌說道:「隆重些好說,只是這還是要回長安去辦的。」

    「夫君以為如何?」柳如煙這才問秦瓊的意見,不是在問秦瓊是否同意,而是在問是否放在長安去辦。

    依唐禮,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主導權確實是在柳如煙身上。

    「長安。」秦瓊只說了這兩個字。

    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躲在沂州這樣的小地方辦事,一定要在長安,而且宴客之前還有許多友情上的往來。以及在涇陽老莊子,給各莊戶送去酒食之類。

    「那麼,細節就有勞三弟了。」柳如煙不是不想管,而是眼下懷孕有心無力。

    而且讓劉仁軌去辦,無論怎麼辦秦瓊都不會多問。

    劉仁軌這時說道:「大姐夫,淵蓋蘇文送了無數的禮物,還有美人一百六十名,這要如何處置。」

    「禮單呢?」秦瓊也是眉頭一皺。

    接過禮單一看,秦瓊也嚇了一跳,不算一百六十名高句麗美人,其餘的物件頂上了淵氏一個月在礦區的純收入。

    這大手筆。

    柳如眉也在旁邊看了一眼,一臉輕鬆的說道:「我雖然是女流,不懂政務。這事若是讓我說,難辦的事情肯定是交給厲害的人辦。李夫人前幾天還到這裡喝茶來著,走的時候只說去石見山轉一圈,然後去奈良。」

    「高。」秦瓊給了一個大拇指。

    劉仁軌也回過神來:「好主意,這禮物拿著扎手,不如交給李夫人去分派。」

    秦瓊對劉仁軌說道:「淵蓋蘇文有梟雄之才,和他打交道要千萬小心。」

    淵蓋蘇文這個人,不說歷史上怎麼樣。自柳木派霸刀去新羅開始,淵蓋蘇文就是一個重點被調查的對象。

    大量的資料集中在聞月閣之後,張初塵開始留意,最終連房玄齡都要求盯住淵蓋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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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4節 人工珍珠

    劉仁軌回答道:「李夫人教了我一招,我既然無法與淵蓋蘇文鬥智,那麼我就是愚笨到低,認準了的事情無論他怎麼說我也不會改變,拿不準的絕對不點頭,實在不行回來商量之後再說,再退一步就不見面,憑書信來往,手下的參謀不少,集眾人之力不怕鬥不過他。」

    「對,再不行就去求援。」秦瓊指了指自己,又說道:「找我,找李夫人。再不行就派人往長安送信。」

    「是。」

    秦瓊又說道:「崔一言給你水晶,就是讓木幫著拿一個主意。估計產量與成色都非常的驚人。我的意見是,派人挑些成色極好的水晶往長安送,送到皇后那裡。或是讓二娘轉交到皇后手上,這事你別粘。」

    秦瓊的交待劉仁軌都會認真的聽。

    水晶,又是上上等紫水晶,劉仁軌私下留幾塊不是問題,但數量過大的話柳木都撐不住場面。

    秦瓊親自去看過所有的禮物後,給張初塵的信,還有給長安的信都是秦瓊代寫的。

    論身份,論經驗,秦瓊都高過劉仁軌。

    劉仁軌在秦瓊面前也甘願追隨其後。

    這個時候,柳木在陪著大唐太上皇李淵走過幾個小島之後便分開,柳木這會人在受州。

    原本是要到洞海補給的,此時的洞海那邊正在準備開戰,所以柳木選擇遠離洞海。

    這是柳木遠行的最後一處在大唐控制下的補給港,光是出發前修整船隻,補修帆等工作,就需要至少五天時間,而且還需要準備大量的罐頭。

    特別是水果罐頭。

    馮盎設宴,在前線準備開戰的候君集,還有訓練兵馬,整備軍用物資,準備去進攻六詔的蘇定方都來到了受州。

    受州在後世的現代叫清化。

    這裡自漢代開始就是中國的領土,大唐的士兵已經將這裡的好好的整修過,無論是禮儀,還是規矩,都代表著大唐的威儀。

    酒過三巡,馮盎對柳木說道:「你應該再多等十天再出發。」

    柳木笑問:「多等十天,能等到什麼好事?」

    「還記得下龍灣你教出的那一批珠女嗎?」

    「記得。」柳木雖然記得,但也不明白馮盎說的是什麼。

    馮盎示意隨從還有侍女們退離。

    之後馮盎才說道:「用你的法子,她們整出了這個。」馮盎從袖子裡摸出一物扔給了柳木。

    柳木接過一看之後放在了桌上。

    然後又拿回手上掂了掂,珍珠個頭夠大,差不多直徑一點五釐米了。可憑手是掂不出那種極細微的差別的。

    最後柳木用紙捲了一個筒,走到窗前將珍珠放在紙筒內對著太陽看了看。

    「上等真珍珠。」

    馮盎大笑:「怎麼樣,值不值得帶上幾箱去羅馬。」

    柳木問道:「顏色呢?」

    「還不知道,只是試了一隻水籠。這一枚是白色的,還有兩枚上上等是綠色,一枚深一些,一枚淺一些。」

    馮盎與柳木的對話聽的候君集與蘇定方一頭霧水。

    馮盎這才解釋道:「這是一個絕密的法子,知道這法子的人都是可靠的人,連打雜的雜役都是軍屬。十八月的時間,就能養出這麼大的珠子來,若是在海中尋找,找一盤這樣的珠子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法子好,區別大嗎?」蘇定方很冷靜的追問了一句。

    「懂珠子的人肯定能分得出來。就算不懂的,大貴族家的婦人買回去三五年,也是能看出區別的。要說真或者是假,這珠子不算是假珠,只能說是取巧。」柳木給了一個解釋。

    馮盎也跟著說道:「這說法算是中肯,就是這話,這東西算不得是假。」

    馮盎將珍珠放在桌上,抽出佩刀用力的砍下去,不愧是頂尖的武將,這一刀將還在桌上滾動的珍珠完美的一分為二,而且還沒有在桌子上留下一絲痕跡。

    這一手刀法,柳木相信自己再練三十年也不行。

    柳木沒誇馮盎的刀法,因為不知道怎麼誇。

    蘇定方與候君集沒誇,因為這只是小技巧,大唐的將軍們成百上千人都能作到。

    拿著分成兩半的珍珠,馮盎給蘇定方與候君集一看,兩人立即明白了。

    真正的珍珠從內到外基本上都是珍珠,而這個裡面很大的部分是貝殼磨成的核。

    「此物可以在羅馬換到無數的財貨。」

    「沒錯,所以這件事情要保密。」馮盎沒有把刀放回到刀鞘內,而是放到了桌上後對蘇定方說道:「我觀察了,扶桑族這個民族很是古怪,難怪我柳兄弟要把倭島滅了,將領民變成扶桑族人收歸大唐。」

    「為什麼?」候君集一直都不明白柳木當初滅倭島的原因是什麼。

    眼下倭島貴族被殺光,大唐確實得到了無數的好處,不過候君集問過李靖,也問過秦瓊,當年柳木對倭島動手的時候,腦袋裡就沒想過從倭島搶來的好處。

    馮盎笑著說道:「扶桑族人好,只要服了你,他們非常的忠勇。男人們非常敢去拚命,根本就不怕死。女子更是直接,那怕作妾室的,認準了你可以隨時為你去死。好,扶桑族確實是好,我大唐有了這四百萬扶桑族,必擴地千里。」

    柳木差一點就噴了。

    不過再想一想,扶桑族這種惡狗一樣的性格,倒果真是馮盎所說的那樣。

    柳木提醒了一句:「扶桑族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如果你變弱了,那他們比惡狼還狠。」

    「好性格,不過他們還是老實的當狗合適,我大唐弱不了。」馮盎信心十足的回答了柳木的告戒:「我大唐雄兵百萬,國泰民安,英主在位,區區扶桑小族他們只有跪地拜服,用心用事拿到唐人的戶籍。」

    蘇定方也認可馮盎的話:「想必越國公的意思是,挑選合適的倭人來養殖這種大珠?」

    「對,咱們的人手已經不足,我畫定了三大珠池。僅為這三大珠池提供肥料,就要選建不低於三萬頭豬的養豬場。以五百頭一個豬場來計算,就是六十個豬場……」

    馮盎想要更多的倭人,這一點柳木完全可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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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5節 戲言引發的出戰

    馮盎繼續說道:「珠池是一個很容易貪到錢的地方,我想要卻不敢要,這裡還是你自己管著吧。將來會怎麼樣不知道,至少幾年,十幾年內,還是你管著好。」

    「這個……」柳木有些猶豫了。

    「不需要你現在作什麼,只要認這個名就行。眼下珠池的管理者還是你訓練的那些珠女,有些幫手也是聞月閣的女子。」馮盎的話說到這份上,柳木再不接手就不合適了。

    馮盎心裡很清楚,這技術是柳木的,從身份上這種生意也只有柳木能作。

    柳木也會將利益分配的非常好。

    宮裡的,宮外的。

    所以除了柳木,馮盎想不出來誰能作這樣的生意。

    「等十天,這一批珍珠再加上我原先帶的軍械,這一次可以換回來大量的財寶。」柳木認可了這個新的安排。

    候君集這時問了一句:「這次遠去羅馬,路上可有風險。」

    「除了大海需要敬畏之外,這一路上風險或許會有,但我的船有小將軍炮,一般的敵人還不能怎麼樣。說到這一路上,倒是有一個地方挺重要的。」

    柳木也是一時興起,拿了紙筆畫了一副南海的圖。

    畫好之後指著其中一處說道:「這裡叫淡馬錫,反正我是這麼稱呼的。這一片有一個小國,名叫已利鼻國,這淡馬錫眼下算不算他們的我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我也不知道。」

    已利鼻國是最早在中原有記錄的名字,之後有叫過三佛齊王國,也有叫過室利佛逝王國。

    馮盎、蘇定方、候君集三人盯著地圖看,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樣的地圖大唐沒有,大唐有遠去羅馬的海船繪製過一些海圖,卻沒有柳木畫的這麼直觀。

    大唐去羅馬的船繪製的海圖雖然有麻六甲海峽,卻沒有再往南的部分。

    柳木畫的有。

    馮盎指著海圖說道:「原本以為這裡只是一處水道,現在看來南北之地這是唯一的水道,那麼這個淡馬錫就不尋常了。」

    候君集也說道:「咽喉之地。」

    柳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後笑著說道:「誰得到了這裡,誰就控制了東西的航線,就如同高昌一樣,可以卡住海上絲綢之路。」

    「來,咱們繼續喝。」柳木又給馮盎等三人把酒倒上。

    柳木隨口一說,在座的可以不是隨便一聽。

    這事不普通。

    馮盎等三人誰也沒開口再說什麼,只是陪柳木喝酒說些趣事。

    柳木被送回房之後,剛才在酒桌上看著都醉了的馮盎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兩位將軍,無旨出兵這罪名不輕。萬一那裡是什麼鼻子?」

    「已鼻利國。」候君集在旁補充了一句後發表了自己的態度:「既然我等南下作戰,這樣的咽喉之地不佔據不好。」

    蘇定方這時說道:「其實很簡單,咱們算不上無旨出兵。只需要討一份許可就行。」

    「什麼許可。」

    「我立即帶兵往那邊去,馮將軍明天清晨派人去見公主,只說周邊海域有些海盜。咱們的船打擊了一部分,海盜往南逃了。駙馬和公主要遠去羅馬,雖說船隊兵強馬壯,不怕小小海盜,但也不能讓海盜衝撞了我大唐公主。」

    「妙計。」馮盎輕輕一拍手:「就說打海盜,那地方如果真的被人佔了,先看看是什麼來路。若是那已鼻利國,咱們談一談,不行就把那海角的港口買下來,若不是……」馮盎作了一個殺的手勢。

    「就這麼辦了。」候君集也認為是好事。

    蘇定方特別強調:「這件事情我要親自過去,手底下的人沒分寸,萬一那裡是已鼻利國的城池,有衝突就是國戰,這個罪名咱們背不起。若不是,我就在那裡立界碑。」

    「好。」

    三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蘇定方連夜點兵帶著五條船就往南去了。

    次日清晨,柳木還是醉酒之中沒醒來。

    馮盎的夫人就去見獨孤蘭若。

    按馮盎預先教過的話一講,獨孤蘭若根本就沒想太多,更何況馮盎討要的只是五條船,幾百人的南下剿匪。

    而且不需要獨孤蘭若出示任何手令,只需要證明此事獨孤蘭若知道了就行。

    這麼一點小要求獨孤蘭若就是想拒絕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只能感激越國公的善意。

    中午柳木陪獨孤蘭若吃飯的時候,獨孤蘭若把清晨的事一講,柳木用筷子頂著腦袋開始發呆,飯也不吃了。

    「夫君,難道有何不適?」

    「不是,我在想昨天我只是一句半玩笑式的話,誰想到越國公他們竟然當真了。」柳木給獨孤蘭若解釋完,立即大喊一聲:「抱琴。」

    抱琴飛快的入內,沒等抱琴站穩柳木就說道:「趕緊派人去看看,三位將軍是否都在這裡,或是誰身邊親信的將軍外派。」

    抱琴立即去安排人。

    這種事情不難打聽,柳木吃完午餐的時候就得到了結果,蘇定方不在受州。

    「他們是搶地盤了。」

    獨孤蘭若聽完卻說道:「若早知道是這樣的事情,我能可以把兵符借給他們。」

    「兵符?」柳木都不知道獨孤蘭若有兵符。

    獨孤蘭若示意月明去取來。

    確實是真正的大唐兵符,銅製黑色,上面的文字有兵部的,還有大唐皇帝李世民的。

    獨孤蘭若解釋道:「這是二哥悄悄派人送來的,原本不讓你知道是二哥擔心我們。這兵符在我手上很久了,從我們離開長安往江南來的時候,就在。是怕萬一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憑此兵符可以在任何地方調兵一萬人。」

    「好多年了?」柳木大概猜到了。

    獨孤蘭若點了點頭:「嗯,當時二哥剛登基,就怕還有些不安份的人。一直沒機會用,也忘記還給二哥,二哥也沒有派人收回。總舶司的護衛隊連卑沙城都能夠打下來,這兵符也當真沒用。」

    「確實沒用。」柳木手上有兵權,總舶司的護衛隊全部集中起來可以打一起小規模的國戰,這上限一萬調兵權的兵符,調來一萬人也未必有總舶司精銳部隊的三千人戰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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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6節 海峽入口

    「收起來。」

    柳木有權力讓馮盎打一場超出馮盎、蘇定方等人權限的戰爭,就拿這次的事件來說,是柳木一句半玩笑的話引發了一場戰爭。

    那麼柳木就應該負責,或是幫馮盎一把。

    柳木沒有,柳木也不能這樣作,下克上是絕對禁止的一種行為,那怕是親兄弟也不行。一但這個口子開了,以後會有更無法無天的事件發生。

    所以柳木只是對蘇定方秘密去攻擊淡馬錫裝了一個糊塗。

    十五天後,柳木的船隊準備好了一切正式出發,船隊總數達到三十六條船,純戰艦四艘,全是一千三百料的大型戰船。

    然後是一千料武裝商船。

    柳木的武裝商船拉到地中海去都比純戰艦強大數倍,更不用說裝有三十六門火炮的完整戰艦,柳木帶了一隊武裝到牙齒的士兵,訓練有素的水手。

    船隊浩浩蕩蕩的開到了淡馬錫。

    船隊沒入港,這裡也沒有港口可以用,藉著小船從岸邊將裝有乾淨水的水桶運上,將空桶拉回岸邊。

    岸邊的一塊巨石上,柳木指著大海對蘇定方說道:「這裡要修一座城,修一座燈塔。這份手令你派人送到江南去,會有人給你送來十六門炮。最後就是,佔這個地方是功還是過,你們自己扛吧。」

    蘇定方點點頭表示明白:「依唐律,私調兵馬五十就是罪。這次的事件我們鑽了一個空子,是剿匪。」

    「哈!」柳木乾笑一聲。

    蘇定方明白柳木笑的意思:「這件事情有功還是有過,還是要看監察御使的態度。有藉口總比沒藉口好,有藉口至少讓人有個台階下。」

    「我唯一的建議,趕緊送信到長安去。請房公拿一個主意,打不是錯,麻煩在於一但已鼻利國的兵馬到這裡,要如何面對。附加一個建議就是,準備大量的可以交易的貨物,還有一些小禮物之類備在這裡,在長安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前,和已鼻利國能不翻臉就不要翻臉。」

    「謝過郎君。」蘇定方很清楚,柳木給的建議是非常中肯的。

    柳木又說道:「這件事情我有調兵,甚至是開戰的權利。我沒有寫手令,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苦衷。」

    「理解,不過。」蘇定方停下了。

    柳木追問:「不過什麼?」

    蘇定方也笑了:「大唐唯一敢私自調兵,唯一敢不經兵部、尚書省就與發動國戰的就是郎君你,而且一連數次。」

    聽到這話柳木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說的似乎有理,不知道別人怎麼看?」

    「李尚書的原話是這麼講的,柳駙馬其實不懂兵法,不懂三軍,動手的時機卻總是掌握的很絕妙。李尚書建議聖人,將攻打高句麗的發動權交給你。」

    「這話和沒回答一樣。算了,不提這個。」

    蘇定方又問道:「那麼郎君認為攻打六詔的時機到了嗎?」

    柳木搖了搖頭:「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比任何人都想拿下六詔。你和候君集若想在對六詔的戰事上立上奇功。首先要作的是訓練一隻真正強大的山地部隊,然後摸清六詔的各路地形。讓越國公想盡辦法控制矩州(貴陽),大量與當地各族交易,取得好感。」

    「不打仗,這些人白養活著?」蘇定方心說,十萬倭兵,每天光吃的米就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烈兄!」柳木壓低聲音:「記得我給你提過的一處出海口,你應該記得三角州的概念,那裡魚米豐盛。你們不過十萬兵馬,不多。」

    蘇定方腦海之中立即出現了中南半島的地圖。

    略一思考就明白柳木說的位置,當下問道:「若是從愛州到湄公河口這一刀切下去,這是要完全滅了佔婆國才行。」

    「你們才十萬兵馬,若有三十萬,我倒認為可以打到那個小漁村,從受州直接將半個中南半島切出來,這一片的特產、人口、海域。」

    柳木拿出紙筆給蘇定方一畫,蘇定方立即明白了。

    這一切再加上淡馬錫,然後往東邊再婆羅洲北佔上幾個港,那麼這一片海域就是大唐的內海。

    確實,十萬人馬根本就不夠用。

    「郎君,再給我們二十萬兵馬,我知道你可以。」蘇定方絲毫不懷疑柳木的權力,看似是一個閒散駙馬,管著一個看似是商會的舶司,柳木或是需要發動一場國戰的話,他可以調動五十萬唐軍。

    「我給不了你。不是我調不了這麼多的人馬,而是一但真的這麼佈局的話,聖人肯定要求滅真臘,然後對六詔進行南、北、東三面合圍之勢。這時莫說二十萬,扶桑兵派來四十萬人都不意外。」

    蘇定方懂了,達到這個程度的時候別說是他和候君集級別不夠,就是馮盎都不敢粘這個主帥。

    必定會是長安派來戰將千員,有宗室親王、六部副官、御使等壓陣。

    派出不低於六名上將軍分任各路主將,再調一員統帥級的大員出任征南元帥,神策衛不一定會出戰,尉遲恭與秦瓊至少要一位,那怕是在後方觀戰。

    蘇定方思考的時候,柳木笑著說道:「我可以私下再給你們三萬扶桑兵,以及一千神策衛的火器兵。」

    蘇定方的眼睛亮了:「那麼若我們訓練降軍,就靠這點兵馬作到這次戰略佈局呢?」

    「這是賭,成了你和候君集有可能在未來的三年內拿到征南元帥之職。或是戰損過高呢?」

    「我的項上人頭會擺在太極殿聖人面前。」

    「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剛才許諾的兵馬,以及一份徵糧手令。我要求稻米產量在未來三年內增加三倍,若增加糧食產量就需要更多的良田,更多的奴隸,其餘的……別把自己整死了。」柳木笑著在蘇定方胸口捶了一拳。

    蘇定方用力一抱拳。

    柳木的支持他看到了,有兵馬,有藉口。

    而且攻打佔城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有秘旨的。拿下佔城之後,控制、消化佔城。然後訓練降兵,想那個時候柳木就差不多從羅馬回來了。到時候只要這邊兵精糧足,蘇定方相信自己可以從柳木手上討到出兵手令。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10:10
第0897節 遠行路線

    對外發動戰爭。

    整個大唐除長安那邊的尚書省之外,也只有柳木以總舶司使的身份有權利發動對真臘的國戰。

    蘇定方心中認為柳木還不能確定自己和候君集的領軍能力,所以猶豫不決。

    那麼,就證明給柳木看。

    蘇定方相信候君集也是這樣的選擇,男兒富貴馬上求。

    柳木在淡馬錫補給花了半天時間,柳木上船往麻六甲海峽前進。

    船上,柳木和獨孤蘭若說了自己和蘇定方的對話,獨孤蘭若不解:「你為何不直接出示手令,蘇、候兩位你說過是成長之中的名將,他們是緊次於李尚書的優秀統帥。」

    「我輸不起。」

    「輸不起?」獨孤蘭若不解。

    柳木解釋道:「都看到我手上有權利,我總舶司的護衛隊足以發動一場小型國戰。可這些傢伙卻沒有人想過,我打贏了的情況下,我對外開戰的權利依然在手上。若是敗了呢,就算聖人不責怪我,我也要把這開戰的權力交回。」

    「不,這不對。」獨孤蘭若反對柳木的說法:「身為上位者,要敢作敢為。」

    「好吧,你說的對。這件事情我依然堅持,至少讓我看一看,這兩位將軍獨立作戰的能力,他們手上只有總數約在一萬一千人的唐軍,而且還不是最精銳的部隊,其餘就是十萬倭兵,等我從羅馬回來看他們能作到那一步,再讓我下決心。」

    這一次柳木的理由獨孤蘭若認可:「也好。」

    話題到此為止,獨孤蘭若沒有再就這事提半句。

    獨孤蘭若說道:「夫君為何想去羅馬?」

    「羅馬只是第一站,我想有生之年有你陪著周遊世界。」

    「世界?」獨孤蘭若對這個詞完全不明白。

    大唐,沒有這個詞。

    柳木輕輕一拍腦袋,自己不是漢語專業的高材生,對歷史也只是碼農級別,這個詞似乎還沒有出現。

    柳木解釋道:「世就是天下,世間。這個字道教有過解釋,世人什麼的。」

    「有這個詞,記得楚辭-漁父上有寫過:世人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這是一種超脫之人對普通人的稱呼。」

    柳木心說厲害,不愧是名門教育的結果。

    獨孤蘭若繼續說道:「界是指邊境,領域。世界合起來的意思就應該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或可指……天下。」

    「對,就是天下。世界的意思可以理解為所有、全部的天下。」

    「好吧。」獨孤蘭若並沒有追問世界這個詞的出處,肯定不是柳木發明的,柳木的語言才能獨孤蘭若很瞭解。

    當然,給柳木留一些小秘密也是獨孤蘭若作為妻子的寬容。

    「那麼,周遊世界,如何一個游法呢?」

    「要看夫人想怎麼游,光是在海上很趣的。但若不斷的靠岸會有一些危險,至少有一個地方的海岸我暫時是不想靠近的。」

    獨孤蘭若問道:「那裡的海岸夫君不想靠近?」

    「天竺。」

    「那夫君有何建議?」

    柳木給獨孤蘭若看了一副地圖:「這裡叫錫蘭島,幾百年前梵語命名的,眼下應該是在戰亂期,泰米爾人與僧伽人打的你死我活,不過他們的戰爭在夫人眼中,估計也就是兩個村子拿著農具混戰。」

    「這裡有什麼?」

    「美景不少,但因為混戰所以這裡不安全,但卻有著無數的寶石礦脈。錫蘭藍寶石是極品,錫蘭紅也是上上等。」

    獨孤蘭若點了點頭:「挺好,可以派兵馬佔據,為將來夫君帶兵攻入天竺打前站,更何況這裡的海產,寶石,珍珠肯定無數。」

    「夫人好眼光。」

    柳木的手指繼續往西,指向了索科特拉島。

    「夫人,這裡值得一去,這裡有八百種以上天下獨有的植物,特別是龍血樹。上等龍血滴象淚水一樣的,價值不低。是藥材,也可以作染料。當然,這裡還有一寶,天下間估計只有為夫知道。」

    看著柳木那得意的神情,獨孤蘭若笑的極是開心,卻依然順著柳木:「那就請夫君不吝賜教。」

    「百年級……龍,涎,香!」

    龍涎香三個字出口,獨孤蘭若滿臉的震驚。

    柳木又補充了一句:「順著海邊走一圈,至少可以撿到幾百斤的純白色龍涎香。這個價值絕對就是撿黃金的價值。」

    獨孤蘭若驚的一個字都無法從嘴裡發出來。

    坐在一旁正學著擺弄茶具的抱琴尖叫一聲,飛快跑到門口看了一眼,趕緊回來將門緊緊的閉上:「郎君,可不敢再說了,若讓她們幾個聽到,這還了得。」

    柳木在後世沒去過索科特拉島,不過卻聽說過那裡。

    這島上很神奇,所有的植物都感覺像是外星的植物,與地球其他地方完全不同,而且許多植物的功效很奇特。

    但卻沒有開發的價值,距離大唐太遠。

    柳木的手指往北:「接下來這裡就是紅海,從這裡一路往北然後再經過一條古運河,再步行一段路程,就到了地中海。我思考了很久,不打算走這裡,因為放棄了我的船隊這讓我不安心。」

    「那夫君打算如何走?」

    獨孤蘭若看過貿易的船隊帶回來的海圖,似乎這是唯一的路。

    柳木快速的在海圖上畫了幾筆,然後又多了一個小島:「這裡,馬達加斯加,就算有活人估計也不會太多。這個島有一處非常神奇的地方,天然的香料島,數以千萬畝計,無數大唐根本見不到的珍奇花朵無數。」

    「然後我們靠岸,夫人可以見到百萬野牛狂奔,百萬野馬狂奔,數以萬計的象,獅子,豹子等最最狂野的野獸。我想,這裡有可能就是崑崙奴的家鄉。這裡的金銀礦脈能佔天下的一多半。」

    獨孤蘭若看柳木的眼神變了,那怕她願意給柳木保留一些小秘密。

    可眼下她聽到的一切,已經無法讓她理解柳木怎麼會知道這些。

    柳木沒注意獨孤蘭若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這裡的木材無數,名貴木料更是無數。不過中南半島也足夠多了,還不值當到這裡來砍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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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