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948節 西翼州

    李世民沒給這些人看世界地圖，僅僅就是南亞那一小塊。

    「這裡，建個港，然後再劃三百里地作為封國，西翼城，西翼港。不設國名，依然是大唐的西翼州。」

    這地方，這名字。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準備給秦瓊封王。

    秦瓊的一個翼字，就是護翼之意，這西翼港從陸上走翻山越嶺，估計沒三個月都走不到，從海上或許能快一點，一個半月差不多。

    李世民不說話了，等著這些臣子對自己的想法或支持，或反對，總要有一個態度。

    繼續吃早餐，眾位臣子都坐下細細開始品味太極宮的早餐，話說這早餐確實作的精製，豆沙包內的豆沙當真是細如沙。

    每個人都在思考此事的得失。

    為公，也為私。

    為公就是這件事情對大唐有何影響，對眼下的影響以及對未來的影響。為私，一塊海外的封地，很有誘惑力，在座可以說無論那一個都有資格被封一塊，不要一個城邦，不要港口，有那麼一縣之地……

    李世民坐在上首的位置仔細觀察的每個人的表情。

    雖然都看起來靜如止水，可臉上依然還有細微的動作。

    李世民站了起來：「眾卿先用餐，朕片刻後就回來。」

    李世民前腳離開餐室，崔敦禮就立即衝到了崔君肅面前：「我認為可行，那地方很遠依地圖上所畫，確實是大唐西南的一個出海口，但想必眼下卻是荒蕪一片，真正建港為大唐有用，至少也要二十年之後，為長久計，卻不得不圖之。」

    「嗯。」崔君肅點了點頭，論公這話一點也不錯。

    崔敦禮的聲音變小了些：「再者說，你我從舶司買上百萬畝良田，無論如何也不如十萬畝封地。」

    「嘶……」崔君肅事實上也動心了。

    蕭瑀卻是正常的聲音大小此時說了一句：「各位，還有一點也要想好。宗室！」

    宗室二字提醒的好。

    李世民還有弟弟，還有兒子，還有堂兄弟呢。

    杜如晦也認為可以封，他說道：「原則上可行，但細節需要慎重，慎之又慎。」

    現任宗正卿是李道宗，此時李道宗人還在地中海和羅馬皇帝扯皮呢，宗室之中有資格出來商量的，沒一個在長安，最近的就是這會已經人在扶桑的李孝恭。

    論輩份，李神符是李神通的弟弟。

    但論宗室內的身份座位，他卻是在自己的侄子李孝恭之後。

    異姓王都實封了，那麼李姓王若要求實封怎麼辦？

    一直沒有開口的劉政會抬起頭：「以功論封，無功者降爵繼承。」

    「可行。」

    有沒有功勞現在可不僅僅是軍功，以舶司論，舶司各分船隊帶回來了無數的財富，這些財富就是功勛，達到一定數額之後，就可論功行賞。

    那麼，身為宗室你也別想著混吃等死。

    更何況，大唐原本就已經修改過一次關於爵位的律法，特別是宗室當年許多封王的都因為沒有什麼功勞而被取消了王爵，有些純粹混吃等死的宗室，甚至變成了縣男這樣的低等貴族。

    在這個基礎上再調整一次，未嘗不可。

    「妙！」蕭瑀支持了劉政會的提議。

    李世民再回到餐室的時候，眾臣子們已經拿出一份初步的議案，正如李世民猜測的那樣，這份議案很好的平衡了宗室與勳貴，而且同樣兼顧了公與私。

    人不可能沒有私心，但有私心還不忘公就是好臣子。

    次日大朝會。

    長安城內有點身份的貴族與官員都聽到了傳聞，有一座玉山，與之前的玉不同，是另一種美玉。

    以前長安貴族所喜歡的白玉、青玉在新的稱呼中應該叫軟玉。

    新的玉叫硬玉，極硬，如劃玻璃用的金剛石一樣的硬，因為翡翠可也要劃玻璃，效果似乎不比金剛石差。

    大朝會，大半的官員是帶著一種興奮前來的。

    漢人好玉，玉為天地精華，玉可闢邪並溝通天地，玉代表著德等等。

    玉文化五千年，漢家文化五千年。

    所有人都認為今天的朝會是為了玉，那神秘而美麗的硬玉。

    可誰想，大朝會正式開始之時，戶部先出來宣讀，大概意思就是大唐皇帝說了，尚書省也議過了，大唐設立第一個海外州府，名為西翼州，並在合適的地點建港，同名西翼港。

    然後吏部出來，表示秦瓊為第一任大總管大都督，合稱總督。

    接下來，禮部出來。

    先是五百字的華麗讚美，然後是秦瓊積功進西翼王。

    戶部又出來了，抽調從貧困山區牽出來的百姓五萬戶，佃四萬戶，長安良戶三千，各地良戶七千，一共十萬戶去西翼州，免稅十年。

    最後是兵部，實授護軍兵符，可擁有護軍萬人，水師四營，衛軍三萬，輔兵五萬人。

    大唐的移民不夠，其餘的部分著秦瓊自行解決。

    所需要軍械，兵部可以賣給秦瓊一半，錢可以分五年來付，其餘的部分秦瓊自行解決。

    一個又一個正式的官員將所屬的公文拿出來念。

    一個早上下來，那長長的條桌上已經擺滿了各部的公文。

    秦瓊事先並沒有得到消息，最初他起來以為讓自己鎮守海外某處重要位置，想到自己還能發揮的力量，還能為大唐作事。

    秦瓊不斷的領命，謝恩。

    當實封親王爵的禮部文書念出來之後，秦瓊整個人都呆了。

    兵部侍郎依然還在唸著預計的兵員規劃之類的文書，李世民走到秦瓊身旁，伸手在秦瓊肩膀上一拍低聲說道：「叔寶，大唐三大門，七大海衛，朕將最重要的一處交付於你，為子孫萬世，為我華夏萬代，莫忘本！」

    秦瓊原本是想拒絕的，李世民一句莫忘本，秦瓊立即跪伏於地。

    這莫忘本有許多種理解。

    別忘記自己是大唐的臣子，別忘記了自己的家，別忘記自己身上留的血，或更多的是，別忘記身為漢人，唐民。

    西翼州建城，大唐除了派民之外，派出一千真正的學子，李天罡親自帶隊，帶道門一百名士，慈苦帶新佛門一百高僧。兩人將會在西翼州居住五年，將漢文化深深的印在西翼州，李天罡本就是大唐國師，他有義務為大唐傳播文明。

第0949節 驃國歸化

    慈苦雖然清楚自己這一去，必會和天竺的大乘佛教一較高下。

    不過，大唐皇帝親臨，親自請他為大唐而去，五年。

    慈苦答應了。

    他沒打算再回來，似乎新佛門比舊佛門的氣息更好些，感念天地修行自我，我本是佛，何須拜佛。

    十萬戶的移民計畫至少在兩年時間才能夠完成。

    這次大朝會加封秦瓊是一會事，重要的就是考驗一次大唐的動員與組織能力。

    二個月後，室利差羅城。

    大唐左僕射房玄齡、唐禮部尚書唐儉、唐戶部尚書崔君肅。三人與秦瓊同行，帶著給馮盎的封王爵捲軸，嶺南沒找到馮盎、防港沒有、峴港也沒有。

    然後一路再往西，終於聽說馮盎跟柳木在一起。

    最終這才在室利差羅城見到了柳木。

    柳木正坐在一座寺廟內與一位老僧在喝茶，老僧和柳木看似安靜的在喝茶，但過上一會總會有人說那麼一兩句。

    大唐皇帝李淵和越國公馮盎，還有驃國的國王坐在一旁很安靜的聽著。

    還有幾位武將坐在遠處的樹下，只是遠遠的看著，沒有人靠近，也沒有人打擾。

    「天下萬物非神明創造，而是因緣而生。」老僧在又一次沉默了一柱香時間之後開口反駁了柳木的那一句，萬物自然而生，一切由星塵孕育的話。

    「花開花落就是自然。」柳木這次反駁的極快。

    老僧睜開了眼睛：「花開那一天就注定有花落，只有花落才有果。」

    是果實，還是因果的果？

    馮盎感覺自己聽不懂了。

    慈苦大師上前：「貧僧以為，為果而花開，花不曾落，花在果中。」

    老僧原本不認同，但轉念一想來者並不知自己剛才和柳木論的是什麼，僅說這一句卻也是大修為之人的領悟，當下起身道了一聲佛號。

    柳木哈哈一笑：「大師，你估計不知道我們剛才說的什麼，雖然後面跑題了。不過沒關係，沒想到這裡見到了大師，還有國師也一起，眾位前輩，一起來品一杯茶。這可是嶺南的新茶，馮老哥特意帶來的。」

    眾人坐下之後，柳木拉上秦瓊就往一旁走。

    柳木離開後，老僧對其他說道：「剛才老納正在和柳施主討論宇宙眾生萬物起源論！」

    很華麗的說法，一位偏遠地區的異族老僧能說這麼標準的漢語首先就非常讓人吃驚，聽聞老僧年輕的時候還去了北周，這更讓人感覺親近了些。

    袁天罡作為道門天師自然也有一套宇宙萬物眾生起源論，慈苦同樣有一套。

    三個人的理論雖然不同，但卻各有奇妙之處。

    柳木和秦瓊到了寺廟的一處角落後，柳木又掃了一眼此時坐在普通將軍那一圈的邱千石等人，立即問道：「大姐夫，不會當真是來打仗的？」

    「比打仗更複雜，仗是一定要打的。朝中上下勢滅六詔，認為他們不斷的攻打西南各州、嶺南各地，又攻打咱們在中南半島的良田區，必須要狠狠的教訓。」

    秦瓊說完後柳木皺著眉頭問道：「不是為了翡翠？」

    「朝堂之上是說的就是對逆勢的攻打，私下裡崔君肅問過我是否知道玉山的事，也讓我來找你打聽。貴族們是為了玉，但聖人不是。」秦瓊說完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柳木。

    這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親筆信。

    信中的內容就是秦瓊封王，以及李世民要打通西南出海口的問題，以及問柳木，白令海峽那裡是否真有的戰略價值，若沒有的話，佔上名聲將東北的出口放在海參威，然後將扶桑北島設北海戎衛，作為七海衛之一，最北的一個。

    秦瓊拿出一個鐵盒，盒內是一隻鋼製的草葉，放在五色泥土之中，旁邊留有金印，金卷。

    「裂土封茅！」

    若是連這個都看不懂，柳木也沒資格稱為歷史文碼農了。

    說完那四個字之後，柳木便不再說話，秦瓊將盒子蓋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也不再開口。

    柳木心中想的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用的是不是現有的封王錦軸，而是用古周禮的封王方式，這個肯定是有效的，誰也不敢說用古禮封會有人不承認這種傻話。

    過了很久，柳木才低聲說了一句：「封王這事其實也沒什麼，但實封就讓人頭疼了，估計天下人都看著呢，無論是咱大唐內，還是外面的人。」

    「嗯。」秦瓊也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柳木側頭往那邊茶棚下看了一眼，那邊還中品茶論道，大多數人都是一副入定的神情。

    柳木轉回頭說道：「驃國國王請求歸化，太上皇沒答應，驃國國王再請求，請上國掌軍、掌教、掌禮、掌刑。」

    「這與歸化有何區別？」

    秦瓊雖然是武將，但也明白，將軍隊、教育、法律，以及國家最重的禮法交給上國來管理，這已經是將所有的一切權利都交了出去。

    「這事，我會想辦法說服驃國國王再上書給聖人，既然作出選擇就徹底一些，請求歸化還是挺好的。我會補償他，讓驃國的貴族成為人上人，也會讓一些貴族……去死。」

    柳木的作法是不是正確秦瓊不想評價，這事肯定會有一群人來專門研究。

    更何況眼下朝中已經有在員在，他們會作出選擇的。

    秦瓊對柳木說道：「說兩件家事。懷道聖命嗣王爵，二妹的長女進爵文成公主。」

    聽到文成公主二字，柳木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立即問道：「聖人親點？」

    「嗯！」秦瓊點了點頭。

    秦懷道進嗣王爵柳木不意外，作為秦瓊長子，秦瓊進親王爵那麼既是長子，又是嫡子，秦懷道是進嗣王爵很正常。

    嗣王是唐首創，高於郡王低於親王，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擁有親王爵的第一繼承人。

    可把李道宗和柳如雨的長女封文成公主，這個就有意思了。

    柳木給李世民講過大唐的爭戰史，其中惡戰連連的就是對吐蕃，當然也有一段時間唐與吐蕃關係很好，結盟和親。

    然後就有了文成公主進藏的歷史。

第0950節 為什麼封號文成

    柳木原本一直就認為，文成公主是宗室女，應該就是李道宗或是李孝恭的女兒。

    這個猜測更偏向李道宗。

    李世民偏偏提前加封了李道宗的長女為文成公主，這事相當有意思。

    打吐蕃，西翼州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戰略要地，李世民事實上也是在給柳木一種暗示。

    西翼州，按李世民給出的設州大小，差不多就是半個後世的孟加拉拉的大小。

    「大姐夫，你的封地幾乎全是平原，水道縱橫比江南還密集，全部國土一成以上都水路與湖，不多的山林佔有一成半，其餘的全是上上等良田，極上等良田。」

    柳木的話不是胡說，作為一個沒有開發，擁有無數水路的三角州區域，土地是相當肥沃的，水道資源豐厚無比。再加上本身就擁有一個天然良港，以及與地中海的交易，這裡十年時間可以變成一個小江南。

    柳木的話說的很隨意，秦瓊卻是面北而跪：「聖恩浩蕩，我秦家必定世代報效。」

    初到大唐的時候，柳木感覺不到這些，也想不出什麼叫知遇之恩。

    此時，柳木體會得到。

    秦瓊從一個普通人到實封的親王，柳木可以感受到秦瓊內心對李世民的感激之情，曾經柳木也從自己的姐姐身上，感受到姐姐對皇家恩典的感激。

    人皆有知恩之情。

    柳木也一樣。

    次日，無論是遠來的，還是原本就在這裡的官員就在驃國王宮正式向大唐太上皇李淵見禮，然後舉行祭祀天地的儀式。

    無論李淵是否接受驃國歸化，他表示與驃國國王義結金蘭。

    這作兄弟，驃國國王加封大唐親王爵，這一點禮部的唐儉就在這裡，他只需要按大唐律一查，一切合乎律條，更何況就算不合，他也不會反對。

    實封秦瓊，是需要大唐打下一塊土地給秦瓊的。

    給驃國國王的親王還是虛封，卻有驃國這麼大一塊土地，唯一麻煩的就是將那些與六詔秘密聯繫，準備暗中謀逆的驃國貴族弄死罷了，這種事情大唐很擅長。

    甚至不需要將軍級的人物出面，隨便派一位校尉，再讓兩位聞月閣的人配合，這事肯定能夠完美的解決，所以依然還是神策衛上將軍的秦瓊根本就沒有過問。

    祭天大典過後，再次擺宴慶祝。

    驃國王宮內大宴，王宮外卻是血流成河，李淵一次次的舉杯，不斷的大笑。

    對於驃國王城的普通百姓而言，似乎一切都與他們沒有半點影響。

    李淵從柳木身上學到一個妙招，就是只殺貴族不殺平民，要殺貴族就要殺的乾乾淨淨，然後讓貴族擁有的土地、財富再分給許多平民、甚至是原貴族的奴隸。

    得到的，是感激，是對大唐的報效。

    宴後，當所有人都認為李淵醉了的時候，李淵卻在樹下找了柳木與秦瓊過來。

    沒等秦瓊施禮，李淵就先一步開口說道：「叔寶實封親王爵，朕以為實質名歸。」

    「臣……」秦瓊想說什麼，可此時卻是詞窮。

    李淵一擺手：「流血過，就要安心享受功勛。」

    「是。」秦瓊施禮後坐在旁邊。

    李淵問道：「朕想今冬就對六詔動手，可否？」

    「臣以為太急，對六詔當以猛虎搏兔之勢，一戰而下最好。若是一戰沒有打出結果來，西南小族有大小幾十個，他們在看著。打的久了，軍費消耗巨大，士兵死傷慘重，都對我大唐未來的發展不利，大唐人口有點少。」

    大唐人口少這個問題成了一個死結。

    不需要秦瓊解釋，李淵事實上也沒把扶桑族真正當成大唐人。

    在李淵眼中，扶桑族只能是大唐的僕人。

    當然，可以是高級僕人。

    秦瓊又說道：「在臣離開長安之時，聖人吩咐讓柳木準備十萬兵馬，為掃平六詔以及拿下西翼州作足準備。」

    「十萬？」李淵重複著這個數字。

    柳木在旁說道：「按理說，這事不應該歸我管。扶桑省我已經上書交給尚書省安排人管理，扶桑兵調動應該是兵部的事情。地中海那邊我托給了燕王李道宗，那邊的奴隸兵應該是由他來負責召集。」

    「你不懂。」李淵制止了柳木說下去，然後解釋道：「扶桑道不同，你一句交，尚書省卻不敢輕易說收。這其中牽扯到各家各戶的錢袋子，在沒有一個合適的方式之時，六部是不能接收的，一但接收後分配不均那麼六部收不了尾。」

    李淵說完後一指柳木：「立即寫手令，給朕調扶桑兵過來。」

    「既然讓兒臣調兵，那麼兒臣以為，叫近衛忠仁等幾位將軍回去挑兵，或許更好。」

    「妙！」李淵輕輕一拍手，然後示意一位親隨過來。

    「傳朕的話，叫近衛忠仁過來見朕，若是他醉了，朕給他半個時辰醒酒。」

    「是！」

    身為太上皇要見誰，還當真給半個時辰醒酒，這話放在秦瓊這裡，秦瓊都不敢當真，那怕是就冷水澆頭也要立即清醒了飛奔過來。

    那裡真的敢要半個時辰醒酒的時間。

    果真，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近衛忠仁就飛奔了過來，而且還是洗過臉重新整過頭髮，換了乾淨整齊的衣服。

    「朕認為，你可以帶更多的兵馬。當然，朕已經是太上皇，不再管政務。朕剛才提了這個建議，叔寶認為獨賞一人不好，人總不能不合群。」

    李淵根本就沒有和秦瓊商量過半句，只是借了秦瓊的名義說話罷了。

    李淵給了近衛忠仁帶兵七萬的權利，然後又給了另外的三名將軍分別一個四萬，兩個三萬。這樣算來，李淵的目標兵力就是十七萬人。

    秦瓊接過話頭：「築紫島、對馬島、伊之予二名島的三處訓練營。正在眼下是休戰期，你安排好營中事務回奈良去接管你的新宅子，然後挑兵補充軍力。還有，明天就是你的大日子，我大唐的武官都是打出來的。本王看好你。」

    秦瓊說完手一翻，將佩刀解了下來扔了過去。

    近衛忠仁接過刀單膝跪地：「謝翼王賜刀。」

    「去吧。」秦瓊一擺手，近衛忠仁捧著刀退了五步這才轉身離開。

第0951節 秦瓊選將

    近衛忠仁離開後，李淵問道：「叔寶你看好他。」

    「我聽牛進達講了，一個多月前他和伍德將軍比武，竟然不分高下。兩人身上各有四處傷口，若非柳木製止怕是兩人都被流血太多而自傷。」

    柳木在旁說道：「我希望他們比武，但不希望出現死人，或是殘一個。他們都是猛將，我倒是小看這個近衛忠仁了，要知道伍德華利可是在當地被稱為獅子的，他們沒有甲，就憑近於瘋狂的勇氣，是真正的野蠻人戰士，能打平手，意外，相當的意外。」

    李淵大笑：「若是看得上眼，叔寶曾經的八親將，倒可以補足這個數。」

    秦瓊的八位親將，已經有三位外放，分別是老狼、邱千石、劉仁軌。

    邱千石這次跟著過來，就是希望能繼續追隨秦瓊，舉家搬到西翼州來。他估計著老狼也會搬來，而且也願意回歸秦瓊的麾下。

    再說到劉仁軌，事實上劉仁軌也是一個念舊情感恩的人。

    但劉仁軌現在也要叫秦瓊一聲大姐夫，所以不可能再回來。

    說到補充一人，若是再打平手，牛進達不介意一次嫁兩個女兒，但這個估計有點難，男人要爭這個面子，這次兩人準備的更充分，他們各自都憋足了力氣準備一分高下。

    李淵問秦瓊：「六詔不好打，難在地形。」

    秦瓊立即回答道：「臣明白，臣已經派出了五百細作去探查地形。」

    柳木在一旁說道：「既然認可了驃國歸化，為何不把明天的比武範圍再擴大一些，近衛忠仁與伍德華利的比武可以作為壓軸戲，之前再增加幾場。對於咱們大唐的校尉們來說，相信一把將級佩刀還是足夠吸引人的。」

    「有必要嗎？」秦瓊不理解。

    柳木繼續說道：「還有，驃國那麼多的武將，難道他們就沒有幾個可用之人，我相信驃國對六詔中的蒙舍詔作戰多年，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可行。」李淵認可了柳木的建議。

    命令已經被傳了下去，驃國選八人參賽，大唐太上皇會給驃國排在前三的武將賞賜總計千匹絲綢、並且給第一的武將賜一把大唐的將級佩刀。其餘都有參與獎金。

    大唐的校尉級比武，同樣是各營選人，最終第一得到將級佩刀。

    命令傳下去之後，第一個找來的是唐儉。

    「太上皇，臣以為這樣的安排還可以更好。」

    「為何？」李淵語氣之中充滿了不高興，心說朕就是希望激勵一下士氣，你所謂的更好就是朕這個安排不好。

    唐儉一點也不緊張，滿臉笑意的說道：「臣以為，可以總選三十二人。」

    柳木接口說道：「我懂了，不是伍德華利那邊找唐公了。」

    看柳木開口，李淵便不再說話，他願意把決定權交給柳木，因為柳木每次都能讓自己很開心，安排這些事情柳木很擅長。

    唐儉微笑著點了點頭：「老夫正在給伍德華利將軍講一些大唐貴族的禮節，正好命令傳過來之時，華利將軍表示他的部下也勇猛善戰。」

    「木，你的意思呢？」

    秦瓊轉過頭來，他也希望柳木給一個好主意。

    柳木說道：「那麼就三十二人，讓地中海來的武將們參賽卻不讓扶桑族參賽不合適，那麼規則改一下，三十二人抽籤分到四個組，打一個小組賽，然後在打淘汰賽。比賽的時間推遲五天，我需要作一些準備。」

    李淵爽朗的一笑：「很好，有木在身邊朕總是很安心，這事肯定能辦的漂亮。最近也是閒，正好借中秋來一次大比。」

    「那就推後七天，正好中秋的前一天。」

    柳木放出的命令不光是規矩，最複雜的就是一套連崔君肅都看著頭皮發麻的博彩規則。

    柳木沒那麼高智商，他只是把後世的世界盃大博彩的規矩挑自己記得的搬到這裡。

    伍德華利與近衛忠仁不參賽，他們要打的最後一場壓軸比賽，參賽者的年齡唐軍將領限制在二十六歲以下，扶桑族限制在二十八歲以下。地中海來的勇者與驃國都限制在三十歲以下。

    由各部自行推薦。

    每個人都可以買博彩，可以分場買，也可以買總冠軍，還可以買所有的場次的勝負預測。最高賠率是一賠一千七百，就是猜中所有場次的勝負，這個太黑，黑到這裡算學第一的崔君肅都無語。

    崔君肅很清楚，自己是算不過柳木的，那些超高賠率的幾種，只當是買個樂子。

    參賽者的獎品也有所變化，得到第一的人，賜神策衛套裝軍械一百套，這就代表著一百各最頂尖裝備的精銳。

    給予伍德華利與近衛忠仁的決鬥，李淵表示勝出者將御賜太極宮大婚。

    正式的命令公佈的當天，城外軍營就各自打的熱火朝天。

    最先開打的就是伍德華利的地中海奴隸兵軍營，這些人當中有至少五百名以上曾經當過角鬥士的人，還有十幾位是在角鬥士打殺了無數場，重新得到自由木劍的人。

    這些人屬於僱傭兵，像這樣自願加入唐軍的人不在少數。

    僅羅密歐就推薦、介紹八百多名曾經各地的優秀軍中人才，這些人可能地位不高，用柳木的話說，這些人是非常優秀的士官。

    一位年齡差不多有四十歲，頭髮鬍子是金色，但卻看起來像全白的感覺，身上的肌肉塊不比尉遲恭差。

    作為地中海兵軍營選拔的總裁判，穿著大紅色的絲綢袍甲、鹿皮靴、佩精鋼劍。

    伍德華利就站在他旁邊，他們二人面前數以千計的人正用木棍在一對一的對打，失敗者要麼自己離開，要麼被抬出來。

    「我想得到一個最低也是前三的名次。」伍德華利突然說道。

    白髮男人叫愛德華-凱特。曾經是伍德華利的敵人，不列巔武士，祖上曾經是圓桌騎士之一，戰敗被東羅馬人俘虜成為了角鬥士。也是伍德華利的角鬥士老師，一位頂尖的武者，一位也希望此生不再平庸的武者。

第0952節 大唐頂尖高手

    伍德華利希望自己這一邊有人能夠打進前三。

    「不容易。」愛德華搖了搖頭：「我見過那位牛將軍與部下比武，招數初看過於花哨，但仔細觀察之後卻發現每一招都有用。還有，我得到一份唐軍精銳的訓練內容，一共有七冊，我們只被給予了三冊，分別是短刀近戰、赤手肉搏、刀盾訓練。」

    「我知道，但一直沒機會看那訓練內容，這些天軍務太忙。」

    愛德華接著說道：「這些內容全是戰場上搏殺用的，同樣的力量下他們的攻擊力更強，這是專門為戰場上研究出來的訓練手冊。這份東西足以證明唐人的強大，也證明唐人對咱們是接納的，也是友好與信任的，但不代表比武場上，有誰會放水。」

    「我還是希望得到一個高名次。」伍德華利想要這個名次，為的就是他們奴隸軍團的榮耀。

    愛德華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然後翻開後裡面夾了兩片樹葉。

    伍德華利不解：「這是什麼？」

    「仔細看。」

    「這……」伍德華利驚訝的合不上了嘴，這竟然是從中間以橫切面分成兩半的樹葉，這是怎麼作到的。

    「我偶爾看到的，就在前天清晨，那位從大唐長安城過來被封為西翼親王的秦瓊將軍清晨在練武，我感覺不到有一點殺氣，他的刀也感覺不到可怕，但這片樹葉，確實是他用刀在空中斬成兩半的。」

    伍德華利完全不敢相信，樹葉也不是完全平整的，怎麼就能橫著斬成兩半。

    愛德華繼續說道：「他身上有傷口無數，卻平靜的像一位學者。我去打聽了一下，西翼王曾經排得到最強的十人之一，他受傷無數，身體虛弱，眼下早已經不再有排名，但卻是無數人仰慕的對象。」

    「大唐最強的武者，有多強？」

    「不知道。」愛德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他去詢問的人也不知道。

    愛德華又說道：「我有一個建議，這次無論最終的結果你是勝還是敗，你可以去請求成為西翼王的學生，這樣的強者就算身體受傷而虛弱，但境界還在。我可以感覺到，他比我強，遠在我之上。」

    「我去練劍！」

    眼下，為了榮耀伍德華利也不能去找任何人，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先打完與近衛忠仁的決鬥再說。

    此時的近衛忠仁在扶桑營，一樣在戰前苦練。

    扶桑營中倒沒有那麼多人混戰，但也有近百人在用木刀一一對決來選出最終的八人。

    愛德華年齡過大，沒可能參加比賽，但他倒是希望在比賽前和唐軍的將領交一次手，也算是幫自己這邊參賽的人試探一下唐軍校尉的戰力。

    結果，愛德華剛剛提出這個要求之後，就被突然到來的一位女子完虐。

    張初塵到了，她怎麼可能不來。

    僅聽到玉山，就憑這一點她就要親自過來，更何況還有長孫無垢的親筆信，希望她派人去打探六詔的情況，玉山周邊的情況，以保證明年春天大軍可以順利進攻。

    愛德華是重劍流，面對靈活無比的步伐、神出鬼沒的軟鞭、加上張初塵那超快的速度。他連一點進攻的機會都沒有，完敗。

    「挺強，估計能在黑炭手下撐上百十招。」

    張初塵的話嚴重的打擊了愛德生的自尊心與自信心。

    「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不會是在窺視我的礦區吧。我可是早有契約在手，天下的礦區朝廷會給我幾處，眼下這就是其中一處。」

    「哼哼！」張初塵冷哼兩聲：「你胃口不小，這礦區你也敢獨佔。」

    「再說，再說。」柳木不敢接話，玉山他確實不敢獨佔。

    柳木和張初塵打過招呼之後來到愛德華面前，柳木可是知道愛德華來歷的，當下說道：「別難過，這位是大唐四大巔峰高手之一，另外的三位高手死了一個，傷了一個，還有一個棄武修道。能一對一打得過她的，我想不出來有誰了。」

    愛德華第一反應就是，大唐第一高手竟然是一個女子，這不可能。

    這時，秦瓊出現。

    秦瓊出現之後一言不發抽刀就戰。

    張初塵沒想到秦瓊會主動和自己過招，看來這些年秦瓊的身體恢復的不錯。

    張初塵速度快，快的驚人，秦瓊在速度上肯定不如張初塵，靈活度也不如。但秦瓊卻有自己的路子，刀鋒也不是勢大力沉，而是出招總是半招，刀留七分力。

    一但抓住出來就會全力一揮，逼得張初塵要麼躲，要用也鞭柄擋一下。

    可一但擋了，秦瓊連綿不斷的招數就展露了出來。

    張初塵也是頂尖高手，往往秦瓊粘上三五招她就能躲離出來，拉開距離再戰。

    兩人打了二十招之後比武升級，秦瓊左手已經抽出障刀。張初塵左手反拿匕首，同時拿出了暗器。

    這才是真正頂尖高手的對決，雖說看懂，能看清的也沒有幾人。

    整五十招，秦瓊與張初塵同時收手。

    秦瓊刀回鞘，同樣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張初塵卻是樂呵呵的在罵著：「要不要賭一點大的，再打一百回合。」

    張初塵也就是罵一罵，她知道秦瓊眼下的狀態，高手對決體力消耗比尋常的時候更大。秦瓊再打十招就會出現疲憊感，最多四十招，秦瓊就會體力不支。

    愛德華看著秦瓊的背影以騎士禮節雙手舉劍一禮。

    他看懂了，秦瓊在教他，他那種傻大笨的重劍打法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弱點與張初塵的優點去打，怎麼可能有一絲勝算。

    大唐武者有十八般兵器，還有異種變種兵器無數。

    不同的武器要用不同的應付方式，這一點愛德華的秦瓊的差距如同一條長江那麼大。

    柳木看到這一幕之後與張初塵對視一笑。

    很顯然，秦瓊是看重愛德華這個人了，將來西翼州的防務，秦瓊是需要人才的。

    愛德華、伍德等人，他們代表的就是地中海羅馬帝國之外的優秀人才。

    更何況秦瓊聽柳木講過，象愛德華這樣的人，非常注重於騎士的忠誠，他們視忠誠為生命，這一點秦瓊很滿意。

第0953節 武之德

    秦瓊主動遞出了橄欖枝。

    其他人難道不也是這樣，唐儉請伍德喝茶，並且講大唐貴族的禮節，難道就僅僅是為了一杯茶？

    比賽開始前，各營在內部選拔的時候就有許多人打著觀看預選的名義去看。

    大唐的貴族在人際關係上的境界足可以甩開地中海來的這些人尼羅河那麼長，扶桑族內海那麼大，甩開驃國大唐南海那麼廣。

    不動聲色，也沒有刻意的接近。

    一點點小禮物，一點點小關切，結一個善緣之後再觀察。

    一點善緣，未必就需要立即得到回報。

    比武賣出的博彩票無數，連驃國的國王都拿出一箱金銀買了全部所有種類的博彩票。

    更有奴隸營的將軍拿出了全部的身家，投入到了賭注當中。

    比賽開始前一刻鐘，負責主持這項偉大賽事名義上的主管人，也就是驃國國王，發佈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並且宣佈博彩所有的純收入，除了給所有輔助工作人員發賞金之外，兩成的錢幣用於救治受傷者。

    然後，其餘的全部錢幣將一分為三，給予驃國、扶桑島、地中海軍營每位士兵家鄉疾苦者提供一些冬衣、糧食、藥品。

    最後，請感謝偉大的大唐太上皇。

    大唐太上皇個人再捐出一千羅馬金幣或同等價值的大唐金幣。

    大唐貴族紛紛表示捐款，從八百金幣開始，最少也捐五十金幣。

    看台上，崔君肅側過頭低聲對唐儉說道：「說到掙錢，咱們大唐柳駙馬是第一人。這花錢，他也是第一人。」

    「是。」

    唐儉簡單直接的點了點頭，他認可這個話。

    他們的身份高，都是國公爵、六部尚書實權正三品，秦瓊要捐八百金幣，也就是八百貫，柳木代表長平公主府捐七百貫，崔君肅等人自然就是六百貫，這個數額不能變，關乎到身份等級的問題。

    重點的好處是，名望。

    房玄齡在一旁突然笑了：「驃國西岸有兩處聽聞都是建港的好地方，這無論是租還是買，花的錢幣一定會比之前少。名聲一出去，僱傭工匠們過去建港也更容易一些，名聲比錢幣要貴重的多。」

    大唐貴族重名。

    特別是崔君肅這樣的老牌貴族更在意名望。

    區區八百貫就能讓他在扶桑、地中海、驃國刷一次清河崔氏的名望，這一點小錢也就是他崔君肅一套漂亮的冬衣所用的價值。

    柳木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慈善基金會不能說沒好的，但許多都有鬼。

    無利可圖的事情，世上沒有多少真純善。

    比賽開始，這裡沒有大唐那麼巨大的擂台與賽場，只能說勉強還行。

    愛德華很榮幸的得到了看台上角落一個座席，他知道這是來自大唐秦瓊將軍的關照，這看台上的坐椅是花錢也買不到的，每個有資格坐在這裡的人，只憑身份。

    愛德華冷眼看著賽場上的比武，這裡不同於羅馬的角鬥場。

    羅馬的角鬥場上是不則手段殺死對手，在這裡他學會了一個詞，一個無法用地中海那邊任何一種文字去解釋的詞。

    這個詞是：

    武德！

    這個武德並不是指大唐開國皇帝現太上皇的年號。

    武，止戈為武。武是停止干戈，消停戰事的實力。德，以仁、義為核心理念、以上、止、正為行為操守的言行舉止。

    武德以仁義為準則的修習武術之人的言行舉止操守準則。

    愛德華在學習漢語的過程上發現，大唐有兵器、軍械的詞語，卻沒有武器這個詞。

    愛德華在秦瓊身上首先學習到的不是武技，而是武者七德。

    這時日子裡，愛德華感覺自己靈魂被洗滌，信仰在昇華。大唐的武德在信念上，比起騎士準則更加的完美，讓他這位圓桌騎士的後裔似有一種找到人生方向的感覺。

    比賽上有流血，卻沒有傷亡，沒有致殘。

    勝利者在最關鍵的時候留手，失敗者也不會因為對方留手而趁機偷襲，這樣作的人會被所有的武者所唾棄。

    三天的比賽。

    大唐一位年齡只有十九歲的小將軍得到了冠軍，名程小黑。

    第二名是近衛忠義，不是近衛忠仁的弟弟，只是當年最優秀的五名扶桑兵，分別取名仁、義、禮、智、信。

    第三名叫蓋烏茲，曾經的羅馬貴族，因為權力鬥爭什麼的家族變成了奴隸。

    發獎的時候，柳木一臉的黑，抬腳就踢在程小黑身上。

    「朕以為，憑本事打出來的第一，沒什麼。並沒有規定上將軍之子就不能參賽。」李淵為這個小小的爭執劃上了句號。

    程小黑，化名進入軍中，想靠自己的力量打出名聲來的程處默，自然就是程咬金之子。

    程處默領獎，得到了許多參賽者的祝賀。

    就憑程處默身為上將軍之子，明明可以憑家世，憑自己身為程咬金之子就能以一名副將之職從軍，卻偏偏熬過了大唐的軍校訓練，從一名九品校尉開始自底層從軍作戰。

    這是美德，無論是唐人，還是地中海奴隸營，甚至是扶桑兵都認為這是真正的武者。

    最後一戰。

    第四天午後，近衛忠仁對伍德華利之戰。

    這是唯一沒有開出賠率的比武，伍德華利坐在場邊，臉上塗著藍色的條紋。

    靛藍精銳突擊者，這是他民族的驕傲。

    近衛忠仁也一樣，臉上畫著一個鬼面具，他也要扶桑族爭這一口氣。

    這一戰，可以死，不能敗。

    「加注，勝者所代表的營，下一戰可以得到先鋒首發。」柳木在比賽開始前起身對所有人高聲說道。

    柳木在這個時候突然加注，用意何在。

    可無論是什麼用意，扶桑營與地中海奴隸營都喜歡聽，先鋒代表著功勛，功勛代表著財富與地位。

    至於驃國兵，柳木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弱的連當後勤兵都不合格。

    柳木的加注讓比賽無形之中又延遲了一刻鐘。

    站在台上的伍德華利與近衛忠仁光是拼氣勢就浪費掉了這一刻鐘。

    終於，一把刀與盾撞在一起，近衛忠仁用刀，伍德華利用盾與斧頭。

第0954節勝者

比武開始，柳木卻是閉著眼睛的。

不是因為柳木害怕見到血，而是柳木對這種比武的興趣遠不如直接知道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相反，李淵更喜歡這個過程，誰是勝利者並不重要。

高手對決，沒有太多的血腥，怕是只有真正的內行可以看得出其中的精秒所在，高手的比武不怎麼好看，外行看不到太多的熱鬧。

近衛忠仁勝了，慘勝。

以左臂與盾牌撞擊的時候似乎是斷了，至少骨頭裂開。

伍德華利在最少一瞬間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慢了半秒，近衛忠仁的刀比他更快一步的停在他的頸部大動脈上。

秦瓊側頭對張初塵說道：「若是生死相搏，估計是同歸於盡。」

「嗯。」張初塵認可這個說法。

最後一瞬間伍德華利在意識到自己敗了之後，手上的斧頭脫手飛到了一旁，若是強行砸下去，近衛忠仁的腰肯定是斷了，而且一定治不好。

「醫官。」看臺上的柳木高喊一聲，兩名軍醫帶著四名護工小跑著上了臺。

近衛忠仁強忍著手臂的劇痛在向李淵施禮之後，沒有躺在擔架上，也沒有讓人扶，頭上冷汗直流的自己走下了擂臺。

「明年端午，是我大唐皇帝登基六年大慶，本官此時發佈命令於天下各地。端午之時，華山之山腳將進行，馬、步、跑、跳、弓、騎、槍，棒球、橄欖球、馬球的比賽。而在華山之巔，舉行第一屆華山論劍大典，天下英傑誰能成為十大高手，誰……可以問鼎武聖。」

「明年中秋，西子湖畔賞花弄月，詩詞歌賦、誰可問聖。」

柳木有資格發佈這樣的命令嗎？

答案是：

唐儉在仔細的研究過禮部的備案，大唐皇家祭祀天地之外的任何一項皇家慶典活動柳木都有資格過問，甚至於柳木可以主動以某個藉口而大搞慶典。

這是當年太上皇李淵還在皇位的時候就給了柳木的一項授權。

只是柳木在貞觀年前從來沒有用過。

這是誰一次。

唐儉起身走到太上皇李淵身旁：「太上皇，武聖一詞可否違制？」

「沒什麼，這麼叫挺好的。只是……」李淵說完只是之後閉口不言，他很遺憾的是秦瓊這麼些年來一直在調養，一直在恢復，但卻根本沒辦法再恢復到巔峰。

更何況，這些年秦瓊因為身體的原因並沒有再進步。

相反，張初塵、慕雲這些人的武藝卻是更進一步，張初塵的武學已經無限接近宗師水準。

唐儉等了一會，只聽到李淵嘆氣卻什麼也沒有說之後便自行退回座位，他只需要問的是，武聖的聖字，是不是能用，能用就沒什麼。

比武結束了。

朱進達嫁女兒的事情怎麼也要等回長安再說，眼下緊要的是依然要準備打仗，而且是打大仗。

比武結束的次日，近衛忠仁帶隊離開，他要回扶桑島去挑兵。

伍德華利也申請離開，他也要回吉布提港去請赫梅利茨派一位騎兵將軍過來，並且帶一些阿拉伯馬與騎兵。

還有就是，他要把明年端午大比的事情傳回地中海去。

伍德華利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最強的，地中海還有更強的武者，他相信就算是不列巔貴族中真正的高等騎士也會對這樣的比賽有興趣。

大唐太上皇李淵沒離開，他喜歡每一個有著異域風情的地方。

柳木與秦瓊離開了，他們帶著兩千精銳與二十條船前往西翼港的位置，在那裡需要作一個提前的規劃。

從陸上走，柳木帶著秦瓊以及兩千精銳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在一條河道的轉彎處向北又走了十幾里，最終在一條很普通的小河旁，柳木砸開一塊寒瓜大小的石頭後，命人撿了足有一千塊石頭後開始砍樹。

柳木選的樹全是大樹，製作了足了五百木筏然後順流而下。

再一次經過室利差羅城卻沒有停留，一直漂到出海口，從真臘灣調來的二十條船也到了，柳木選了五條船將自己的信，還有那些石頭命人送回長安去，給獨孤蘭若。

其餘的船出海一路北上，往西翼州而去。

西翼州在後世叫吉大港，當然大唐皇帝李世民給的州肯定不止一個港口那麼小。

在船上，秦瓊問柳木：「你為什麼特意去撿石頭？」

柳木這才把自己砸成兩半的石頭拿出來給秦瓊看，秦瓊只看了一眼什麼都明白了，不過秦瓊依然不明白的是：「難道說，隨便在河邊撿些石頭就是硬玉？」

「不，石頭之中有些有，有些沒有，真正的玉山還要往北，這只是山中順著河被水沖到這裡來的，估計也有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歷史。反正也是閒得，取一些回去也讓長安那邊開心一下。」

對於柳木的解釋秦瓊選擇不相信。

秦瓊說道：「你不是為了讓長安開心，而是為了讓長安對這次攻打六詔擺出猛虎搏兔勢。」

「沒。」柳木搖了搖頭：「大姐夫，眼下我們手中的兵力，就算你沒來也已經是猛虎搏兔，再加上你分批到來的一萬神策衛，以及增兵達到十七萬人的扶桑兵後，三萬大唐正規軍，五萬嶺南唐軍，三萬僮兵，加上至少三萬地中海奴隸兵。」

柳木沒再說下去，秦瓊倒是反應過來了：「莫不是，聖人打算完全平定中南半島。」

「我是這樣感覺的，是否真的如此我打算讓長平找機會問一問聖人，送去的一千多塊石頭就是讓皇后開心一下，皇后肯定會幫著問的。」

「嗯！」秦瓊這才點了點頭，柳木把話說透之後，他相信柳木的判斷。

柳木的石頭運回去至少需要四十天，在柳木的石頭還沒有回到嶺南的時候，近衛忠仁已經衣錦還鄉。

在拿到原先小野妹子的宅子之後，近衛忠仁擺宴三天，以慶祝自己真正成為貴族。

小野妹子是飛鳥時代一位狡猾的外交官，就是他把那一份寫有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乎的國書送到大隋的。

第0955節 歸鄉

    近衛忠仁的宴會期間，蘇我芽子作為扶桑女王親臨，雖然只是喝了一杯酒，卻代表對近衛忠仁的支持。

    近衛忠仁擺出了臣子的姿態迎接，敬酒，接受賜酒，然後恭送。

    近衛忠仁比任何人都清楚，蘇我芽子的背後就是柳木，柳木對於他近衛忠仁來說，是高高在上的頂尖大唐貴族，柳木的家族勢力隨便一個都比他的貴族級別高太多。

    就是他的准岳父牛進達，也只是柳木大姐夫秦瓊勢力中的一位戰將罷了。

    蘇我芽子很享受近衛忠仁的恭敬。

    但離開近衛忠仁的新府之後，蘇我芽子內心卻多了一份淡淡的傷感，她感覺自己只是柳木書桌上的一隻花瓶，僅此。

    相比近衛忠仁早在無數人預料之中的衣錦還鄉，伍德華利的歸鄉才真正的震驚了無數人。

    在伍德華利的家鄉此時沒有王國，也沒有任何真正能算得上是大貴族的人。

    伍德華利的家鄉眼下有三種不同的力量，北邊靠近海邊以及一些海島上的維京人。從愛爾蘭過來同樣屬於凱爾特人，被稱為斯科特人的族君。

    最後就是伍德華利的同族，他們也是凱爾特人，曾經被羅馬人稱為皮特人。

    就是皮特人擋住了羅馬人的北上，終西羅馬到滅亡，羅馬軍隊也沒有攻佔皮特人的家園，反而修起了防禦性的城牆來抵擋皮特人南下。

    讓伍德華利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當作禮物，作為反抗軍的首領被皮特貴族出賣，成為了讓貴族們結交西哥特國王的重要禮物。

    西哥特國王在當時，控制著不列巔島南部盎格魯人貴族，盎格魯人就是十世紀後的英格蘭人。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眼下自己回來了。

    不僅僅帶著當年被一同作為禮物變成角鬥士還活著的部下，還帶著十艘類全帆式七百料超高速戰艦，以及精良的軍械。

    這類全帆式就是比全帆式差了那麼一些，少了許多輔助的帆，是大唐用於出口外銷的海上用船隻，操縱比全帆式簡單，速度在順風時不差，但在逆風時這船的速度很可悲。

    「馬上就到愛丁公爵的勢力範圍了，我們要不要掛起戰旗？」

    已經兩天了，艦隊在看到不列巔島之後，船長一直很想問伍德華利，接下來要怎麼辦。

    伍德華利站在船頭思考了很久之後對船長說道：「去愛丁堡。」

    船長用旗語向所有的船隻發出信號後，確定艦隊方向之後來到伍德華利身旁：「當年，就是愛丁公爵為首的貴族們，將我們作為禮物送給了西哥特人，然後西哥特貴族又將我們賣給了羅馬角鬥場。」

    「我記得。」伍德華利低聲回答著。

    船長繼續說道：「愛丁城堡易守難攻，除了唐軍主力過來有把握能攻下之外，眼下靠我們很難攻下來，我一直想問你，為何你沒有接受燕王殿下的幫助」

    李道宗在伍德華利準備回家之前問過，若需要回家報仇，他伍德華利的背後有大唐，作為一名為大唐立下過功勛的將軍，無論來自那一個民族，伍德華利的尊嚴就是大唐的尊嚴。

    但伍德華利拒絕了，在接受了李道宗許多禮物的餽贈之後踏上了歸家之路。

    伍德華利很冷靜的說道：「我知道，我見過唐軍主力用的軍械火器，也見過一次那真正恐怖的將三磅重的鐵球射到很遠很遠，將船擊成碎木的可怕軍械器。不過，我們這次回來不是來打仗的，我們是……」

    伍德華利沒說下去，只是看著遠方。

    過了很久，伍德華利才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回家！

    回家！

    這個詞對於許多人來說相當的陌生，或許他們的家人已經為他們立起了墓碑，他們的朋友已經將他們視為死亡。

    無論是伍德華利這樣被出賣的戰士，還是在戰場上被俘的戰俘，或是被當作戰利品從某個村子搶走的人，無論是那一種，似乎離開就等於永遠的消失。

    半天后，福斯灣中部。

    許多船員與伍德華利的戰士都從船倉之中出來站在甲板上，他們遠遠的看著那建在半山上的愛丁公爵城堡。

    他們曾經有作為士兵被俘變成奴隸的人，伍德華利的遭遇以及盡一切可能拯救戰友的這份決心，讓他們聚集在了伍德華利身旁。

    此時，每個人心中都在想，這個三面懸崖、一面是陡坡堅固的愛丁城堡用什麼辦法可以攻破。這個城堡什麼時候可以改名為華利公爵城堡，或者叫皮特城堡。

    愛丁城堡上也站著許多人，他完全不知道這只艦隊是誰帶來的。

    這麼巨大的，有著這麼多帆的船，感覺非常的強大。

    甲板上那全副武裝，穿著用鋼鐵製作的全身鎧甲的戰士，讓人有一種不可戰勝的恐懼。

    「回家！」伍德華利高呼一聲，旗艦滿帆，水手們高呼著爬上桅杆，一條又一條的船滿帆加速，向著海灣最深處急駛而去。

    城堡上，愛丁公爵大吼著：「他們是誰？」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那樣的鎧甲，那樣的船，別說西哥特王國，就是曾經羅馬帝國最強大的時候，也沒有人使用過鋼鐵來製作鎧甲。

    伍德華利的船隊靠岸，這裡沒有合適的碼頭只能用小船將人轉運到岸邊。

    沒有馬，伍德華利等人輪流拉著大車。

    船上所有人分為三批，輪流看守船隻，輪流回家。

    在步行了一天之後，遠遠的可以看到炊煙，黑灰色低矮的木屋、草棚，還有那挖空土坡建造的地屋。

    在村落的前約一百步左右，伍德華利跪伏在地上，雙手捧起了一把泥土。

    村落裡女人們開始背著為數不多的糧食帶著老弱從另一邊準備撤退，男人們則拿著木棍，叉子，斧頭開始聚集。

    無論是誰，皮特人的靛藍突擊者絕對不會屈服。

    跪伏在地上的伍德華利將臉埋在了那一捧泥土當中，貪婪的聞著泥土的氣息，十三年了，他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回來，他更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樣子回來。

第0956節 老邁的母親

    突然，伍德華利站了起來，抽出了一把大唐一等鑄劍師專門為他打造的長劍。

    這是一把足有七尺長的雙手重劍，這把劍獨一無二，代表著他大唐貴族的身份與驕傲。

    「我……獅子伍德！」

    驚天的吼聲，讓無數村落中的中年人手中的木棍不由的落在地上，曾經他們年輕的時候追隨伍德為保護家園而戰。

    他們打過維京人，打過來自愛爾蘭島的凱爾特人，打過西哥特人，打過法蘭克人，打過盎格魯人。

    準備逃跑的婦孺們停下了，紛紛開始往回走。

    一位老婦人被幾個年輕人扶著，慢慢的走到伍德華利面前，她是伍德華利的母親，十幾歲就生下了伍德華利，眼下還不到六十歲，卻顯得非常老邁。

    此時，伍德華利想起了他學漢語的時候學到的一首唐詩中的一句。

    這首詩似乎是那位柳駙馬所作，但柳駙馬一直說自己是抄來的，但抄誰的，從何抄來卻無人知。

    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有一句，讓伍德華利此時淚流滿面。

    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唐人如何解釋這兩句伍德不在意，他學習漢語的程度用他自己的理解就是，自己的母親在鏡中已經滿頭白髮，自己被抓走的時候正好是一個早晨，此時正好是傍晚。

    離開的時候母親還是棕紅色的頭髮，此時已經是白發如雪。

    伍德華利以漢式大禮跪伏在母親的面前，一路上想過許多許多要說的話，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想當時攻打薩拉森首都的時候，伍德衝鋒在前，他沒有一絲的害怕。

    此時，他卻怕的死。

    他怕自己回來的再晚幾年，可能就再見不到母親。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伍德身邊還活的其他人有這個村落的，也是哭聲一片。

    天完全黑下來了，村落外架起了行軍大鍋。

    大唐行軍第一名菜，豬肉粉條燉酸菜。然後是大鍋的白米飯。

    伍德華利的家鄉主要的農作物燕麥，大米這種食物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陌生的。

    「大唐好，雖然還沒有去過大唐，但大唐人自信，他們相信有太陽照耀的地方無論那一族，那一國，任何人都無法擊敗強大的大唐。大唐人不喜歡貪婪的貴族，他們無論攻打那裡，都不會傷害平民，也不會抓平民成為奴隸。」

    伍德開始講自己心中的大唐。

    「聽說長安城的城牆，有一座山那麼高。長安城的皇家軍團守護著那裡，那裡居住著足有一百萬人口，每個人都有絲綢穿，每個人每天都可以吃到肉，大唐長安的人不會受飢餓與寒冷的困擾，也從來不擔心會有戰火波及。」

    伍德的母親突然問道：「兒，你成為貴族了？」

    「是的，母親。從奴隸變成角鬥士，從角鬥士變成戰士，從戰士變成了將軍，現在我是貴族。」

    伍德叫人拿來了他的全部行頭。

    其中有大唐的軍禮服、戰時鎧裝、典禮輕鎧裝、宴會常服、茶會便服、出行便服等。

    有人表示不理解：「一人需要這麼多衣服？」

    伍德笑了，他記得柳木公爵有次開玩笑說過，貧窮限制了智慧、貧窮限制了眼光。

    「我是布蘭男爵，因為咱們這裡就叫布蘭。」伍德華利帶著一份自豪。

    伍德華利已經換上了他的軍禮服。

    大唐的軍禮服相當的帥氣，集合了唐式、羅馬、漢式，然後是軍中褲裝，皮靴等。有著華麗的裝飾，光是那亮晶晶的兩排銅扣對於此時的不列巔北島而言，就是價值巨大的財富，因為這裡沒有人能夠製作這麼漂亮的扣子。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金的。

    「這些衣服在大唐，還要分為春秋、夏裝、冬裝。」伍德華麗解釋的同時，在同伴的幫助下掛了短披風，紅色鑲有紫邊的羊毛軟披風。

    伍德的母親笑得合不上嘴，她沒有見過什麼大人物，自己的兒子已經是貴族了，這讓她開心。

    「我還帶了禮物！」

    絲綢是什麼？

    羅馬人懂，西哥特人懂，就是愛丁公爵都懂。

    但這個村落的人不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絲綢是什麼，也只有極少數人聽過。

    相比起絲綢、珍珠來說。

    伍德家鄉的這些人對於堆肥增加糧食產量，以及在蘇格蘭廣闊的草原上放牧養羊更感覺興趣，這比起絲綢來說，珍貴百倍。

    兩天後，愛丁公爵帶著他的衛隊來到這裡。

    愛丁公爵至少要知道，是誰來到了他控制的地區，是誰竟然不先來拜訪自己這位領主。

    這個時候的不列巔島，中部與南部有七個真正的王國，他們正在不斷的戰爭、吞併、聯姻或是欺詐。

    作為北部為數不多的擁有城堡的公爵，愛丁公爵在得到了西哥特人的幫助之後，實力倍增，他希望自己會成為一位偉大的國王。

    當然，前提就是先征服不列巔北部這無數的部落。

    愛丁公爵帶了八百人過來，伍德連鎧甲都沒有穿，他的部下有一多半都沒有去穿自己的甲，僅僅只有四十名年輕的士兵穿上鎧甲全副武裝。

    「我，獅子伍德。」伍德自信滿滿的指著愛丁公爵：「你，我曾經的敵人。弱小的敵人，我的眼中你根本被不上敵人，你只是在偏遠地區一個守著石頭房子與那一點少的可憐財富，沒有見過世界的小人物。」

    「你，你還活著？」愛丁公爵震驚的差一點掉下馬來。

    伍德華利沒打算再回話，輕輕一揮手，一百架鋼弩對準了愛丁公爵。

    只有三十步的距離，大唐的鋼弩可以射穿兩個不穿鎧甲的人，就在伍德準備下令攻擊的時候，愛丁公爵慫了。

    「我，我願意賠償。」

    「不需要……」伍德華利示意所有人警戒，轉過身看著海灣方向升起的一根根菸柱，綠色的煙柱代表不是敵人，而是有客到。

    「有客人來了，從海上來。」伍德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轉頭對愛丁公爵說道：「你走吧，我只是回家來看看，在沒有得到軍令之前，我不會隨意攻打任何人。但任何敢於向我進攻的人，就一定會體會到我的怒火。」

第0957節 國威決定地位

    伍德的鋼弩這高級的東西愛丁公爵別說見過，連聽都沒有聽過。

    但他卻認識絲綢。

    他看到了那邊堆起了的好多絲綢，以及成捆的刀劍，成堆的盾牌，還有數百上千副鋼鐵製作的胸甲。

    愛丁公爵沒有走，他帶人離開了一段距離後紮起了帳篷。

    次日，從海灣那邊過來的客人到了。

    這隊客人打著西哥特國王的旗幟，身上穿的上國王衛隊的騎士甲，這些騎士甲讓愛丁公爵大吃一驚，竟然和伍德手下士兵穿的很相似。

    不過，伍德手下士兵穿的鎧甲更好。

    難道伍德成為了西哥特國王的騎士？

    來的是一位伯爵，下馬之後以低爵位貴族見高爵位貴族的禮節向伍德施禮，卻與同級的禮節向愛丁公爵施禮。

    這就是地域差。

    西哥特王國的爵位遇上羅馬帝國爵位，自動降一級。遇到愛丁公爵這種鄉下貴族，要升兩級，對不列巔中部、南部的七個王國的貴族升一級。

    而面對大唐帝國爵位，要自降兩級。

    一個西哥特王國伯爵是低於大唐帝國男爵的人。再說的直白一點，大良帝國一位公爵就能滅了西哥特王國，所以就這麼簡單。

    實力決定地位。

    國家實力決定國民在外的身份與地位。

    「他……」愛丁公爵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問了，自己已經是公爵了，那麼伍德是誰加封的什麼爵位。

    「男爵閣下，我帶來了國王陛下的貿易備忘錄，希望能夠在未來的幾年內加強合作，更加希望能夠在明天春天的時候就採購不低於一百船的各種品級毛線。國王陛下派人送來了訂金。」

    西哥特國王的特使說完之後，身後一名隨從捧著一隻盒子上前。

    西哥特國王特使打開盒子，裡面裝著閃閃發光的偽羅馬金幣二百枚。

    伍德華利抓起了一把，他見過各種金幣，知道這是專門為西哥特王國、法蘭克王國等數個小國制定的羅馬金幣，與真正的羅馬金幣有區別，但卻是等值兌換。

    這也是羅馬皇帝允許的一種金幣。

    這些金幣與真正的羅馬金幣都出自香料灣的大唐鑄幣坊，當然羅馬人並不知道香料灣，以為這些都是從大唐長安運來的。

    「好的，我提供的毛線與粗毛暱價格是大唐那邊的百分之七十五，但質量也會差一些。細毛暱與更高級的織物再等一年或可以提供。」

    特使立即拿出一份意向書來。

    意向書的內容是在同等價格、同等條件下西哥特王國可以優先採購。

    這紙，自然也是大唐的紙。

    伍德並沒有使用西哥特特使提供的鵝毛筆，而是拿出了一隻大唐生產的鋼製蘸水筆在意向書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只筆作為禮物希望特使閣下可以收下。也請特使代我向國王陛下問好，並且獻上我對國王陛下的敬意。」

    伍德拿出一隻長木盒，盒中裝有一把五尺長的雙手重劍。

    這是一把真正的騎士重劍，而且比歐洲這邊現有的劍還長一尺，劍身相對更輕薄了一些。

    一名士兵拿了一把斧頭站在一旁，伍德華利單手握劍將斧頭劈開，然後將劍遞到了特使面前讓特使看劍刃。

    特使很是興奮的雙手接過，這件禮物太貴重了。

    在西哥特國王特使的參與下，伍德與愛丁公爵進行了長達三天的談判，伍德華利沒有半個金幣的賠償，只是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海灣以南是愛丁公爵的領地，以海灣盡頭為界限，又是一條直接往南的線。

    愛丁公爵以及他的追隨貴族總領地少了三分之一還多些，愛丁公爵忍了，他知道眼下他拿伍德沒有辦法。伍德華利似乎得到了非常厲害的靠山，否則怎麼會剛剛回來，西哥特國王的特使就追了過來。

    談判到第三天，愛丁公爵拿著筆卻簽不下去。

    畢竟是他以及他的追隨者三分之一的領地，這損失實在太大了。

    可就在這一天，來自法蘭克王國的特使也到了，提出了與西哥特國王差不多的條件。

    接下來，伍德華利與法蘭克國王特使、西哥特國王特使的談判愛丁公爵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他唯一能作的，只有簽字，然後滾回他的城堡去。

    半個月後，從亞歷山大港過來的第二批船隊來到了伍德華利的家鄉。

    這艦隊只有兩條是武裝商船，其餘的是純貨船。

    貨船的旗杆上掛著大唐的旗幟，武裝商船上掛有大唐水師的戰旗，一路順風順水。這第二批船隊出發的時間比伍德華利晚不了幾天，貨船的速度是無法於戰艦相比的。

    貨船上裝有從香料製造的梳毛機，毛線紡機，以及一個非常簡單的風力磨坊。

    船上隨員有四十名僧人，二十名道士，以及十名醫者，以及多達一百人的藥材採集隊。

    藥材採集隊的任務就是教當地人去採藥，其中十名唐人，三十名新羅人，五十名扶桑人以及十名交人。

    伍德華利帶著家人離開了原先居住的村落，在一處水草豐美之地開始建新的家園。

    部落的其他村落也開始往這裡移居，其餘關係較好的部落也開始派人接觸。

    首先建起的是學堂，然後是一間寺廟，一間道觀，以及一座醫館連同藥材倉庫和藥材的初級炮製作坊。

    儒道僧。

    伍德華利只想著帶著家人更好的生活，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已經完善的漢語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伍德華利是屬於蘇格蘭人。

    這裡有數次不同的語言，他們講的語言是皮克特語，愛丁公爵的語言來自高地蓋爾語，他們之前使用的文字有用過拉丁文，也有用過希臘語。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相對原始的部落而言，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文字。

    既然有人願意系統的教他們一種已經完美的語言與文字，並且還是來自高文明國度的語言與文字，伍德華利很快就說服了部落長老院。

    理由很簡單，為了溫暖的冬天，為了不再受飢餓，為了強大，為了將來能夠真正立國，他們需要文明的力量，他們需要技術，他們需要成為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