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958節 傳播中的僧道儒

    在學堂建好之後的第一天，並沒有在屋內上課，而是在屋外。

    「我們要學習的第一課是禮，這個禮講細了太深奧，我們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講這個禮，人總要吃飯，人總要穿行，人需要有屋子住。那麼先從吃開始。」

    來自大唐的一位道長充當了第一堂課的老師。

    一張張剛剛用原木製作好的桌子擺開，有些上面放著筷子與碗，有些放著刀叉。

    「吃飯不要用手去抓，這個叫筷子，是我們唐人幾千年以來一直使用的吃飯工具，這雙筷子再配上一隻勺子的話，可以解決一切食物。」

    「這個叫刀叉，這是我們唐人為羅馬皇帝以及羅馬貴族特別設計的貴族餐具，結束了羅馬貴族用手抓來吃飯的習慣。」

    「首先，吃飯要洗手。為什麼要洗手，洗去手上的污穢，以一顆感恩的心去對待即將要食用的飯菜。飯菜來自天空、大地、海洋，我們要感恩天空、大地、海洋……」

    這位道長只講到這裡就講不下去了，圍觀的人有些騷亂。

    一場由數千人參與的大討論開始了。

    起因就是一位元老提問：「那麼，筷子與刀叉，那一種才是更好的吃飯工具。」

    有人說，為了抵抗羅馬入侵，他們與羅馬人打了五百多年，羅馬人才不過才從手抓食物學會了用工具，為什麼不學習使用了幾千年的筷子呢。

    中國的筷子根據唐史學者的研究，應該是在商代中期就有。

    因為有些史冊記載，紂王就用過筷子。

    折騰了大半天之後，刀叉被拿走，只留下了筷子。

    接下來換人，不是因為技術問題了，而是這位道長已經很累了。

    「我來自長安的慈恩寺，曾經是一個罪人，我的罪在於貪婪。貪婪的問題我們以後講，眼下要講的就是解決吃飯的問題，要想吃飽，吃的好，那麼我們需要更多的糧食。大地給予了我們糧食，我們應該向大地報恩。」

    學堂那裡在講課，道觀之內來自大唐的人聚集在一起，為首的幾人正在開會。

    「我認為，這裡有麥，雖然與我們的麥似乎有些不同，但也是麥。首先第一步應該作的就是建一個最簡單的鐵匠坊，我們打造犁以及各種工具，增加糧食的產量。舊羅馬城的神棍們那一套全是騙人的，什麼也比不過吃飽穿暖。」

    說話的是一位和尚，年齡三十多歲的和尚。

    長安滅佛他在涇陽修了三年的河道與路，然後在大農莊又工作了三年，依大唐律，僧道皆可娶妻嫁人，所以他有自己的家。

    這次遠離長安，他就是為了掙足贖罪的分數。

    或是依舊在大農莊工作，他還需要至少五年才能夠得到自由身，若是來到地中海，一但有功勛的話，全家都能變成自由人，而且還可以繼續作僧人。

    又一位說話了，這位也穿的是僧衣，可臉上卻有一道刀疤，曾經是隋末叛軍的一位小將領，後為了逃跑住進廟裡，他的罪更重，如果不來地中海怕是下半輩子不用考慮再變成自由平民了。

    這位僧人說道：「草原上可以養羊，圈地種田。我想一兩年時間這裡就會變的很富足，我唯一擔心的是，富足之後萬一有人眼紅怎麼辦？」

    「打，咱們可以訓練一支護家隊，這裡的民風彪悍，農閒訓練至少能達到大唐二等衛軍的戰鬥力。這事咱們能辦……

    伍德華利則帶人北上，他要去維京人。

    雖然曾經與維京人是敵人，但眼下他更希望成為盟友，維京人能夠提供許多優秀的水手，而且維京人是捕魚的高手，也是優秀的戰士。

    伍德華麗在家鄉一邊為建設家鄉而努力，一邊在為柳木徵召優秀的士兵。

    而這個時候在長安城。

    柳木派人運回去的石頭還沒有接近長安城，剛剛到長安東邊的霸河就被禁衛軍截住。

    得到消息的獨孤蘭若第一時間就帶著自己全家人，還有暫時留在長安的柳家大娘，現在的翼王妃柳如煙，以及蕭靈兒、謝星兒等人衝到了太極宮。

    「皇嫂，為什麼派人擋下我的……」

    剛剛進門，獨孤蘭若就急急的開口，可當兩位宮女將蔓帳拉開之後，獨孤蘭若無論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但李世民的四妃在這裡，長安城中一品爵的夫人就有三十多位坐在這裡，只說是來喝茶。

    「在華亭換運河船的時候消息就開始往長安傳了，你的船還沒有過洛陽長安城想知道這消息的人都知道了。」長孫無垢倒是給了獨孤蘭若一個解釋。

    「只是一些……」獨孤蘭若想說是石頭，可此時當真沒辦法作到睜眼說瞎話。

    楊妃倒是一臉笑意的將柳木的信遞給了獨孤蘭若：「駙馬來信了，妹妹要不要回後室先讀信，然後再來一同品茶。」

    獨孤蘭若也沒迴避誰，打開信快速的讀了一遍。

    這個信，就算給楊妃看楊妃也未必看得懂。

    全是簡體字，在唐人眼中這種字基本就算是缺少筆畫甚至亂畫的字了。獨孤蘭若卻是看得懂，因為看的太多了，也習慣了這種簡體字。

    看過信之後，獨孤蘭若笑了幾步走到長孫無垢旁邊坐下。

    「皇嫂，非是我捨不得而是這些石頭內未必就有玉，有玉也未必就是好玉。木送這些回來是因為神策衛一萬精銳連年都沒辦法過就需要出征，所以這些是給要換錢給出征的將士補貼家用，以及給軍械坊支付一些軍械的費用。」

    「那麼，定價如何？」

    這種玉已經有切開的，宮中玉師沒給定價，物以稀為貴，這種玉是極少見的，而且暫時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品評標準，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定價。

    獨孤蘭若嘴角出現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絲笑意被長孫無垢發覺，但長孫無垢卻不動聲色只是捧著茶杯安坐。

    獨孤蘭若說道：「不如這樣，找一個天平來。然後一邊放上石頭，另一邊放上銀幣，等重就算數。至於切開之後是石頭，還是普通的玉，或是真的有誰運氣極好，出一塊至尊帝皇玉，那看個人運氣。」

第0959節 天意

    聽完獨孤蘭若的建議後。

    「就這麼辦！」長孫無垢根本就沒有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拍板。

    事實上，眾人細思之後，也認為這個辦法好。

    更何況唐人好賭，無論是男女都好賭，這種賭法很刺激。

    蕭靈兒負責安排這一次的小小盛會。

    可是，剛剛才選好地方準備搭檯子就有人前來阻止，以盧、崔、鄭三姓為主帶著幾十位貴族就跑去堵了李世民的門，他們也要參與，這樣的機會不能只交給官員家的夫人。

    一千塊石頭多嗎？

    對於長安城有貴族來說，一人分一塊都不夠分。

    李世民為此事專門去找長孫無垢，商量之後下令，第一批只給長安城三品以上官員家眷以及五姓七望三十六名門家的貴婦，五姓之家每家可派出三人，名門每家兩人。

    然後按石頭與人數分配，抽籤按順序每人每次可以挑一塊。

    這樣以來，人數就壓制二百人以內，再加上後宮的妃子，以及獨孤蘭若、蕭靈兒還有柳如煙姐妹一共二十塊。

    但獨孤蘭若除了可以依身份選第二塊之外，其餘的也要抽籤。

    至於開石的玉器師？

    那個貴族家裡請不一位優秀的玉器師，拿長平公主府來說，屬於府中的玉器師良匠就有五位以上。

    貴婦加上各自的婢女，還有帶來的隨從、玉器師。

    太極殿前殿廣場上足有兩千多人圍坐在高台四周，高台上搭起了足有九層的架子，每次往架子上擺上一百塊石頭。

    有沒有特殊的？

    答案是否定的，柳木後世只是一個碼農，賭石這種高檔的活動他聽過也沒見過，說句不好聽的他在後世的現代連原石什麼樣都沒見過，怎麼也不懂如何分辨那一塊原石好。

    就算帶在身邊的有懂點玉，也完全不懂這些的原石。

    長孫無垢卻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她認定了玉是千萬年以來集天地精華而形成的，所以去找那些看起來非常古老，非常有原始味道的石頭，那麼就算出不了好玉，也至少有一塊玉才對。

    或許這天下就應該讓李家坐天下，或許上天就注定了讓長孫無垢母儀天下。

    就在長孫無垢站在台上也不知道應該挑那一塊的時候，在陽光的角度下她突然看到有兩道一明一暗的綠光。

    這是陽光照耀著石頭的裂縫上之後，正巧反射到她眼中的。

    「第六層左數第四塊。」長孫無垢立即選了一塊，同時暗暗記下另一塊的位置，在走下高台之後與獨孤蘭若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語了兩句。

    獨孤蘭若上台後，只是轉了一圈後就報出了長孫無垢告訴她的那個位置。

    在獨孤蘭若離開高台之後，立即有人又抬了兩塊補足了剛才的空位，在這時，長孫無垢突然宣佈：「玉為天賜，本宮只選這一塊，其餘的機會讓給了宮中有德嬪妃。」

    四夫人本就有資格選，其餘的身份不算低，但畢竟這次石頭太少了。

    長孫無垢點了幾個人的名字，這幾位嬪妃原本只是旁觀者的身份，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感激的得不了。

    點完名字後，長孫無垢應該還有一次再選的機會，就是還有一塊。

    長孫無垢看著獨孤蘭若。

    獨孤蘭若表示明白。

    「我有五次選擇的機會，我讓出一塊給牛將軍，作為牛將軍嫁女的禮物。其餘的三塊一塊給柳家四娘，一塊給五娘，至於最後一塊。」

    獨孤蘭若停了下來。

    這時長孫無垢接口：「我與長平各自一塊，長安令推薦無爵有功有德有義富商兩人，所推薦之人若被今日三分之一認為不合適，那麼資格取消。所得錢幣捐給長安保育、安老兩院。」

    緊接著，崔、李、鄭五姓也表示各捐出一塊來，其他人或許不甘願，但也有跟著捐的。

    長孫無垢說道：「長安城並沒有太多有功有德有義的商人，九塊正好。其餘的若是有心，依第一塊選擇的石付出雙倍，多的那一份給長安城的保育、安老以及醫聖館捐助。」

    「皇后……

    歌功頌德之聲連綿不斷，長孫無垢不斷的起身請求各位繼續選石，而不用再說這些無用的話。

    台下，兩組工匠已經開始切石，切的正是長孫無垢與獨孤蘭若那兩塊。

    獨孤蘭若盯著石頭緊緊的閉著嘴。

    長孫無垢輕聲問道：「不甘心捐出一塊。」

    「錢幣是小問題，石頭也就這麼多。」獨孤蘭若說出的正是許多不願意捐石頭之人的心聲。

    長孫無垢繼續說道：「有些人貪心的要把玉山依當初與朝廷的合約劃歸自控礦區，你說貪心不。」

    「誰這麼……」獨孤蘭若正準備說誰這麼大膽子，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有這麼大膽子以及這種合約的只有柳木一人。

    看著獨孤蘭若尷尬的樣子長孫無垢用更低的聲音說道：「二郎前天晚上告訴我，他和尚書省商議，準備調一個水師去外海常駐，水師駐軍的港口有三個，錫蘭、馬達班、麻六甲西口。人選只有兩個，或是劉仁軌將軍，或是獨孤修羅。」

    「這……」獨孤蘭若雖然不懂軍事，她卻知道那一塊的地圖。

    可以說，玉山外圍就在柳木手上控制著。

    六詔則是玉山靠近大唐的區域，那裡一但被打下來，至少十年內的守將只有兩個人選，牛進達或是蘇定方。

    「別在乎一塊石頭，什麼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嫂嫂都比你看的清楚，這些石頭就是二郎與木拿來給長安的貴族們逗樂的，順便再給神策衛出征準備了一點軍費。」

    一點嗎？

    那邊的銀幣已經堆成山了，與石頭等重的銀幣，一千塊石頭就算都是寒瓜大小這也很巨大的數量。

    大唐的貴族誰在乎這點銀幣，他們要頂級的美玉。

    突然，一名工匠飛奔著衝到太極殿前跪地高呼：「天祐大唐……

    工匠台上，一塊已經切開三分之一，磨出玉面的原石就擺在那裡。

    大唐的玉匠不懂翡翠，們不懂什麼叫玻璃種、冰種、豆種……他們卻懂玉。

第0960節 五京論

    好玉講究的首先就是細膩，質地的細膩。然後是晶瑩剔透的程度。最後看色澤，不一定是純色，但也有許多講究。

    僅僅只漏出的一角，那一片滿綠……

    美，美到無法形容。

    幾乎每一位貴婦都帖到極近的距離仔細看過，有人突然說了一句：「有傳聞柳駙馬講過，最頂尖的叫至尊玻璃種帝皇綠，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算不算不重要，眼下這是切開的第一塊。

    如此品相讓所有的貴婦如打了雞血一樣的瘋狂。

    傍晚的時候，高台上也只挑出了一百多塊石頭，明天將會再繼續，可太極殿前殿廣場上卻沒有一個貴婦打算回家，她們派人運來的北方草原上用的軍用加厚帳篷，她們不走了，看著那堆石頭就開心。

    也更害怕一走，明天過來石頭就沒了。

    而長孫無垢那一塊已經完全的將外皮的雜質取掉，並且切下了一隻手鐲的料。

    僅僅是粗打磨了一下，完美到極致的玉石連李世民都被驚動了。

    那怕李世民在乎土地高於石頭，也不影響他本身對玉的喜愛，特別是聽聞長孫無垢第一個挑了一塊石頭切開後懷疑就是極品的時候，李世民小跑著就來到了前殿的廣場。

    相比起長孫無垢的那一塊，獨孤蘭若的這一塊要差一些，但也好過之前柳木收藏的那些。

    開出與獨孤蘭若相似品級的還有一塊，而個頭還能更大一些，是城南杜家的老夫人挑中的一塊看似很普通的黑灰色石頭內開出的。

    擺著那塊翡翠，李世民內心想的更多的是，這種珍寶對大唐的影響。

    特別是柳木開出的這個價格，石頭與銀子按重量一比一，是不是太狠了點。

    正在這裡，一位貴婦卻在托楊妃過來和長孫無垢幫著講話。

    楊妃對長孫無垢說道：「姐姐，有人想用四十金買下你切手鐲料這塊，打算除了手鐲之外再製作兩塊玉牌。」

    沒等長孫無垢說話，韋貴妃就立即接口說道：「誰這麼小氣，才四十金，依我看就手鐲中扣出的那一塊，少於一百金就是沒誠意。」

    韋貴妃剛說遠，燕德妃就代表自己的姐姐前來說情，一百二十金，要這一塊手鐲料

    「一萬九千二百貫，就為了這麼一塊。」李世民感慨之後給長孫無垢打了一個眼色，長孫無垢表示收一百金，這塊就轉讓了。

    這麼一塊，只相當於長孫無垢那整塊翡翠的差不多七至八分之一。

    也就是說，長孫無垢這一塊翡翠在沒有製作之前就值十萬貫。

    十萬貫換成後世的鈔票，值五個億。

    韋貴妃在旁又說了一句：「聖人，至尊帝皇綠是不是應該立下規矩，皇家之外不允許使用。」

    「你去提議案吧。但這一次就別太多事了，更何況朕還不知道這一塊是不是至尊帝皇綠。這樣吧，等拿下玉山，朕特許由你帶宮中與長安最頂尖玉匠一百人，陪同長平公主前往玉山，就翡翠一案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拿出定級標準來。」

    「謝聖人。」韋貴妃感動的差一點哭了。

    不是因為去玉山，而是她終於一次離開長安去看一看天下的機會。

    長孫無垢也說道：「不要以為這是輕鬆的活，護衛要帶足，這次也要帶年少的皇子去見識一下大唐的天下。」

    「是，遵皇后令。」韋貴妃表示明白。

    第二天清晨，賭石依舊，有人開出的純粹的一塊石頭，也有開出的品相普通的翡翠。第三天，驚人的出現了兩塊極品，一塊超過了獨孤蘭若那塊，非常接近長孫無垢手中的，只是可惜太小，只有拳頭大小。

    但對於開出這一塊的貴婦來說，當場就暈倒了。

    另一塊是卻是紫白綠三色，質地極佳，卻因為是三色而讓人討論這塊的品級是高還是低。

    李世民停朝七天，理由是太極殿被佔用。

    事實上，李世民卻在兵部辦公，那堆成山的銀幣讓李世民可以很華麗的打一場大戰，拿下六詔，這是大唐兵部明年最重要的對外作戰計畫。

    三年內，整個中南半島到大唐的國土掃清一些不安定的存在。

    李靖看了一眼報上來堆在太極殿前廣場的銀幣大概數據後說道：「有錢好辦事，臣以為現在就開始準備三萬副輕甲，快速連弩五千副立即起運，著令軍械司加班加點的幹活，力爭在最後一批物資起運前，再準備三萬副輕甲。」

    「臣有不同的看法。」杜如晦站了起來：「應該讓軍械司分出力量，加強摩加迪沙軍械坊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擴大六大院。小小六詔，如柳駙馬之前就說過，已經是猛虎搏兔了，難道還要把猛虎都全副武裝嗎？」

    李靖立即反駁：「兵在外，多作準備才是上選，萬一吐蕃出兵呢？」

    「聞月閣日夜盯著，出兵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等他們出兵西南強行爭調都來得及，眼下應該往五年後考慮，天竺是必須要打的，是我大唐的既定國策。」

    「我還是認為……

    兩人說的都在理，一個在意眼下的戰略佈局，不容有半點閃失。一個在意未來五年，甚至是十年、十五年的發展。

    李世民突然說道：「木有一次閒聊和朕提到了一個詞。」

    「聖人？」

    所有的臣子都轉過頭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說道：「他說，大唐應該執行新的一種模式。首先是交通便利，這個交通便利的第一步就是十二時辰距離。朕問過華原工坊，依工坊最新的蒸汽車頭，在保證鐵路的情況下，十二個時辰可以達燕州城。」

    李世民又補充到：「當然，這十二個時辰是指一路不停。這一路上大的州府不少，不可能不停，所以加上停靠的時間，十六個時辰也是可以到燕州的。」

    「請聖人明言。」杜如晦完全不懂李世民在說什麼。

    李世民伸出一隻手張開：「五京，就是大唐需要五個文化、經濟、貿易、政治的中心。另外四個中心都與長安可以一日夜到達。」

第0961節 戰略計畫

    五京的概念確實是柳木提出的，其意義就是讓大唐變成一個多中心發展的多元化國度。

    僅靠長安是不夠的。

    李世民開始解釋這個五京的概念。

    「長安自然是大唐京城，獨一無二，長治久安之地。五京四港七海衛的設計，朕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大唐的西京應該放在高昌，還是放在更遠一點，陸絲綢之路、天山腳下的輪台縣。這是一個長遠的考慮。」

    確實很長遠，這個距離遠的驚人。

    杜如晦問道：「聖人，火車可一天到達嗎？」

    「火車一日夜只能到涼州，到輪台至少需要四天三夜，甚至更久。但就長久計，朕確實考慮是這樣，或是二天一夜的高昌。」

    「高昌好，高昌那裡有鹽湖，可以建一座巨大的工坊城，北有牧場、西有棉田、東有糧田。那鹽湖是提煉火藥原料的戰略要地，可為西部的中心位置。但臣不解，五京夠嗎？」

    李靖一句五京夠嗎，問的相當高明。

    李世民笑著說道：「長安之外的五京。」

    「聖人英明。」

    事實上，李靖已經猜出了五京的位置，李世民一指李靖：「看來李尚書想到了，那麼不如說來聽聽。」

    「臣以為，南應該是廣州城，東應該是揚州城，北應該燕州城。那麼西南，蜀地若是無京的話，西南則不安穩，但蜀道難，臣想不明白。」

    李世民開懷大笑：「我大唐有良臣，大唐何有不興。這五京之地，朕拿不定主意的有兩個，一個就是西北，高昌好，朕也認為好。唯獨這東，柳木數次提議，東應該放在華亭，或是杭州。」

    李靖立即說道：「聖人，華亭不好。」

    「說說理由。」

    「聖人，各位臣工，華亭將來必是一個富足之地，無論是工、漁、商都會極佳，但華亭沒有戰略緩衝，若敵軍強大水軍直撲我大唐而來，華亭危險了，華亭可以作為第一道防線，將揚州作為東部的中心。」

    李世民反問：「敵軍水師若來，我大唐第一島鏈衛，七海衛難道不能作為第一道屏障？」

    李靖很直接的告訴李世民：「聖人，臣防備的不僅是外敵，還有七海衛。以廣州而言，廣州灣外可以有防線，瓊島就是最外的防線。燕州距離海港還有百里，雖然有運河但卻多了一道屏障。」

    李靖堅持自己的想法，七海衛太遠了，眼下都是忠誠可靠的人，但一百年後，幾百年後呢。所以大唐本土一定要對外有足夠的威懾力，任何人有一絲異動，當以雷霆之姿滅掉。可萬一，突然發難的話，多一道屏障更安全。

    李世民倒也不避諱，當下問道：「若是五京有不臣之心呢？」

    李靖更是直接：「聖人，若是連五京都有不臣之心，那國之危已，輕則七王之亂，重則漢末之混戰。」

    「聖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討論的好，臣以為還有一地可選，揚州在江北，自隋以為江北就在刻意的壓制江南各城，若想大唐能有飛越式的大發展，臣提議，建業城。」

    杜如晦提出的建業，也就是金陵，後世的南京。

    「臣以為，合適。」李靖也支持建業城，這裡因為地理的優勢，特別是扶桑道的生絲大量的運入，江南四大絲匠城分別是揚州、杭州、建業、蘇州四城。其中蘇州的織機已經超過了一萬架，建業也達到了六千架。

    杜如晦突然插嘴說道：「華亭縣已經有足夠的人口與收入可以升州。華亭縣現有魚肉加工與罐頭坊臣都數不清，只知道每天都會有幾萬隻罐頭被運到碼頭。華亭還是大唐最大的麻布生產地以及市集。」

    「挺好，朕看過戶部的報告，華亭去年產的麻布已經超過武德九年大唐全國麻布產量的一倍，這才僅是一縣之地，好。」

    李世民很滿意這個發展。

    杜如晦笑道：「那聖人應該表揚一下邢州，邢州的精鋼產量已經是武德九年的大唐全國產量的三十五倍，這也僅僅是一州之地。不過邢州明年保持不了第一了，福岡鋼坊新的五座高爐已經完工，產量已經成為大唐第一鋼坊。」

    李世民沒等杜如晦說完立即說道：「那麼，可以為大唐修鐵路了嗎？」

    「臣以為跑題了，今天要議的是六詔之戰。聖人你把話題引到了五京上，這繞了圈又回到了鐵路上。」杜如晦實在不想提鐵路，這鐵路花錢不是流水，而是長江狂奔之勢。作為尚書省的右僕射，他一直希望再等等。

    「這個，鐵路也是長久之計。」李世民依然還是希望鐵路可以立項。

    杜如晦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聖人，若要修鐵路，臣以為第一條鐵路走秦直道北線，往朔方去，而不是往洛陽去。洛陽至少要蒸汽船有運河，在運河上無論是順流還是逆流而上，緊急之時都可以一日夜之內調兵萬人。」

    「可以，就往北修，朕准了。愛卿立即提交相應的報告，新年一過就選吉日祭祀天地，第一步先把長安到華原的小鐵路換成正式的鐵路，然後一路往北修，這事就這麼定了。」

    李世民這一個坑挖的杜如晦驚呆了。

    李靖在旁推了杜如晦一把：「往朔方修，這個建議好，保證大唐北防的安全，然後繼續往北往西往東。」

    「不！」李世民一擺手：「四橫四縱八輔，朕要在三十年內修鐵路十萬里。哈哈哈！」

    這一次連李靖都驚呆了。

    這是何等瘋狂。

    不過，修鐵路確實是一件大好事，雖然花錢超級多，動用的人力超級多。但鐵路通，整個大唐的經濟與戰略實力會再往上翻十倍，甚至幾十倍。

    終於可以修鐵路了。

    尚書省還在聯合六部作計畫的時候，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一份提案就已經送到。

    拿著李世民給尚書省的提案，姚思廉笑著說道：「這一份從墨跡上看，估計寫好了很久很久了。」

    眾臣子都是面帶笑意，他們追隨李世民時間不短了，特別是這幾年李世民表露出對鐵路的狂熱，每個人都明白。

第0962節 又見鐵路狂熱

    提到人員的任免問題，姚思廉表示：

    「李弼倒也是一個人才，讓他暫時作為長安至華原將試作鐵路更換成正式的鐵路的主持官員，倒也是合適。只是聖人為何要將拆下來的舊鐵路佈置在朱雀大街，這事確實讓人想不明白。」

    有懂的，李靖立即就說道：「這事我倒是有所聽聞，真正跑遠路拉貨拉人的，那是真正的火車，還有一種叫輕火車，無論是鐵軌還是車頭都比起真正的火車要差很多，而且速度也不會太快，就是在大城市之中用來拉人的。」

    「拉人，如何一個拉法？」

    「就拿朱雀大街來說，在街道正中間修鐵路，與周圍的路面修平，不影響行走。而後每四個坊的十字口可以停下來接人，與眼下長安城內按路線通勤的馬車用處相當，依聖人這個計畫，修中心十字，那麼調兵到城南會比之前快數倍。」

    李靖依然還是在戰略的角度在思考。

    從太極宮到城南的明德門，足足有二十里。

    長安城是大城，靠兩條腿去跑的話，這二十里差不多需要士兵花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能趕到。而且體力肯定會消耗不小，不利用馬上作戰。

    李靖又說道：「聖人既然有心修這個輕火車，那麼我倒是認為在長安城內修四條，朱雀大街是正中心主路，這個不要動了。從太極宮兩側修城南到城北的兩條，也就是芳林門……」李靖停下了，搖了搖頭。

    沒有人催，因為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這種輕火車。

    想了一會之後李靖說道：「改一下路線，從光華門修下去，然後城南再開一個城門，或是將城南的安華門往西移一個坊的距離。」

    姚思廉聽明白了，立即接口說道：「那麼不要中軸的延平至延興是南邊的東西輕火車，城北的難道要從皇城門前過？」

    「有什麼不好？無論我等上下朝，或是快速從禁軍調兵，都是件極好的事情。」李靖是支持的。

    杜如晦問道：「這個是否有要所區別，不同的人乘坐不同的車廂？」

    李靖回答：「這是禮部的事情，我只管修好的輕火車路線，這路線眼下對城中百姓有用，戰時對調動兵力有用。不過，依大唐眼下的防備力，想突破八水打到長安城下，比登天還難，但長久計，這輕火車可以修。」

    杜如晦點了點頭：「大唐富足，這點小錢還是能花的。」

    在路面上修四條輕軌火車，總里程也不過一百里，這點小錢尚書省不在乎。

    但真正的火車，重軌的要開山劈路遇水建橋，這要花的錢幣數量太大。

    按大唐皇帝李世民想要的，三十年修足十萬里，這個數據嚇的尚書省與六部主要官員齊齊一哆嗦。

    所有官員認為，三十年修足三萬里，最多五萬里，已經讓大唐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萬里這個數據，太嚇人。

    當然，皇帝有這個想法可以理解，內閣與尚書省會支持，但不會照這個恐怖的數字去動員全國的力量拚命的修鐵路。

    未來三年尚書省的對鐵路的計畫僅僅只有一千八百里，最多也不可能超過三千里。

    別說尚書省、內閣、六部。

    就是柳木聽到三十年修十萬里鐵路都嚇的一哆嗦，柳木可是知道，新中國初鐵路也就是四萬里多一點，到柳木穿越前，鐵路也就是二十多萬里。

    靠大唐眼下的工業能力，鋼鐵產量，三十年修十萬里鐵路和作夢一樣。

    雖然是作夢，偉大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卻真正已經開始動作，僅僅就是幾天後，大唐長安的街道就開始分段式的封路，將原本的石板挖起來，然後重新打下更結實的地基，運來大量的碎石。

    從華原到涇陽的那條最低級別的小鐵路發揮了最後一次的作用。

    一台巨獸被分成了零件運到了長安城北的涇河南岸，然後就在岸邊建成了一座石料場。

    蒸汽機的力量帶動巨獸，一塊足有三尺見方的大石塊被扔了進去之後，轉眼之前就變成了無數碎石滑入了料斗。

    長安城內輕軌修建工程拉來了大幕。

    話說此時在西翼州，秦瓊部下的近百名參謀人員已經將方園三百里範圍內的河道、小山、樹林等繪製成了一副初等的地圖。

    會議室內，秦瓊坐在上首的位置安靜的品著茶，其餘的爭論一句也沒有落入他心中。

    事實上，秦瓊也拿不定主意將城建在何處。

    不遠處的李淵背著手站在地圖前，眉頭緊緊的皺著，在他眼中至少有十五處非常良好的建城地點，按李淵的計畫，這裡可以建上二十個以上的城池，每一個都是好地方。

    可眼下卻不需要這麼多城，要的只是一個主城。

    房玄齡這時走到李淵身後：「太上皇，臣以為最合適的地方只有兩個。」

    「說來聽聽。」

    「無非就是兩處河道彙集處，作為第一個城運輸才是第一要務。太上皇您看，上河道叉口那邊依地形，水域太多不利於城池。下河道處往上十里就有一塊平原，城就建在這裡。大港建在柳駙馬選的位置，往內河走自然是換內河船了。」

    「嗯，這麼說來確實是一個好建議。」

    李淵很認真的分析了房玄齡的建議之後，也認為很是合適，有河的話首先能夠保證水源，然後是運輸的便利，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秦瓊拿不定主意。因為他在這些方向不擅長。

    柳木則更注意到出海口外深水港的選擇，沒有深水港就沒辦法停大船，大唐眼下大型貨船的已經超過二千料，沒有足夠可靠的港口就沒辦法讓這些船隻停靠。

    房玄齡看李淵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立即說道：「那麼太上皇，接下來是否可以就選址的問題進行投票。然後進入下一項議題，農業種植的方向，臣以為當以稻米為主，麥、豆為輔，其餘作物也需要商議，還有就是畜牧業也很重要，關係到糧田的肥料問題。」

    李淵點了點頭：「休息一下，然後投票。」

第0963節 到年底了

    一處全新的，沒有開發的，卻有著優良的水道以及肥沃土地的地方，確實是值得人好好討論的。

    如太上皇李淵、長安過來的房玄齡等人，還有秦瓊。他們非常清楚，這裡將來不僅僅是大唐的西南出海口，更是威懾中南半島與天竺半島的重要武力。

    所以一開始設計，就要從戰略的角度上考慮。

    不僅僅要能夠自給自足，更要有足夠的屯兵、訓練，建造軍械坊等等，完整的大城池體系才能保證這裡的戰略作用。

    初步的規劃意見定下來之後，房玄齡來到李淵身旁：「太上皇，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過年？」李淵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後反問：「沒見下雪呀！」

    眾臣子齊齊一愣，同時大笑。

    李淵也回過神來了，自己在熱帶待的太久了，這裡根本就沒有冬天，也跟著大笑：「那麼就好好操辦一下，這個年要過得好。」

    在那裡過年才是重點，西翼州這裡連一座木屋都沒有，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夠過年的地方。

    「回室裡差羅去，新年宴會一應所需讓宮裡調錢糧過來，眼下先從西港舶司調。」李淵一句話就給過年這大事定下了基調。

    過年，對於大唐人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於受漢文化影響的驃國、扶桑等也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吉布提港，碼頭上的船隻這些天少了許多，許多原本是奴隸的碼頭工人都在暗自抱怨，他們的收入可是按背貨量來計算的，若是這樣持續一個月的時間，那麼他們下個月怕是整月都只能吃粗糧雜飯了。

    特別是家中還有小孩子與懷孕婦女的工人臉上的愁容更重。

    一支由三條船組成的小船隊這時靠港，船上的水手卻沒有打開搬貨的圍欄，只是將船停在泊位。

    有位工頭跑到了碼頭管事近前，看著那船上下來的人完成登記之後，快速的靠了上去。

    管事知道這位工頭的來意，笑著說道：「他們封船十天，十天之後遠行大補給，再更換一些貨物。」

    「又一個十天。」工頭感覺自己要瘋了，為什麼這些商人都想掙錢了。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要求封船的船隊了。

    管事只是笑了笑，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卻沒有解釋。

    一切都是這裡新任府尹的安排。

    下午的時候，來是來了不少的船，碼頭上的工人在數著，七個船隊共有三十多條船，結果僅僅只有一個小船隊要求補充淡水，然後急急的就離開，聽說去什麼香料灣。

    香料灣在那裡碼頭工人不知道，但從補水的情況來看，應該不太遠。

    眼看著太陽西沉，碼頭工人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這是他們自從在這裡作工之後最慘的一天，連同之前的十幾天，那麼這絕對是他們最慘的一個月。

    怕是下個月只能吃更差的食物了。

    碼頭工人將他們能夠買到的食物簡單的分為五個等級，最差的就是他們所謂的等同於以前的飯食，就是奴隸吃的。然後就是唐人稱為的豬食，接下來就是粗雜飯。

    高級一點，就有薯條米飯高粱，最高級的就是有新鮮的肉類再加上充足的鹽、糖，許多香料一起製作的。

    輕快的鼓點聲響起，碼頭工人都是一臉的哀怨，這是下工的鼓聲。

    碼頭工人是靠計件來掙收入的，他們的反應是最強烈的，其餘的比如各工坊作事的人，倒沒太多感覺，只是感覺這幾天活比時安排的少了那麼一點，但差別不是很大。

    正在碼頭工人排好隊去交還工服，還有自己一天掙到的簽之時，一隊穿著是亮鎧甲的士兵帶著上百架驢車來到了碼頭。

    工頭興奮的迎了上去：「要夜裝嗎？」

    夜裡裝貨會加三成的工錢，在這個收入低的日子裡，夜裝是件讓人興奮的事情。

    帶隊的唐人軍官一臉笑意的退到一旁，他身旁的原奴隸兵副官上前，副官也是在一個時辰前才接到的命令，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所有人，立即整隊。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在宿舍區外空地集合。」

    工頭很想知道為什麼，更何況這位副官在奴隸營的時候他就認識，這副官卻冷著臉說道：「還不立即去執行，馬上。」

    碼頭上的當班工頭無奈，他知道唐人的規矩嚴，沒敢再多說什麼，催著所有人立即交了簽，將工服換下來後小跑著往宿舍區去了，也安排人將宿舍區沒有上工的人叫出來在空地上集合。

    碼頭工人跑著離開後，唐人隊長對副官說道：「沒想到你也這麼惡趣味。」

    副官樂呵呵的回答道：「我喜歡驚喜，我想他們也會喜歡，憑什麼就我們有驚喜而他們沒有。」

    「隨你開心，今天你負責我只看著。」

    副官敬禮，笑的更是開心。

    大唐的規矩很嚴，但也從來不隨便處罰任何沒有作錯事的人，也不會為難讓人去作一些作不到的事情。碼頭工人們雖然緊張，但卻不害怕。

    很快，在冊的碼頭工人們開始在宿舍區外站成方陣。

    男的三個方陣，負責後勤婦女一個小方陣。

    「明天是一個大日子，後天是一個更大的日子。明天叫除夕，是一年的最後一天，這一天要吃餃子。後天叫新年，是一年的第一天，預意著新一年的美好，要喝酒。」

    副官在前面講著，唐人隊長站在後面心說這講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總算是說明白有除夕有新年。

    「每個人，十斤肉、十斤細白面、十斤白米、兩匹細麻布、一斤糖果、一斤細白糖……女子每人再多賞五尺絲綢、男子每人賞賜酒五瓶。」

    整個空地上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反應，懵。

    無論是那一族，曾經是什麼身份的奴隸此時都完全不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

    「蠢貨們，新年就是……」

    副官卡殼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新年是什麼，對於大唐文化他的瞭解還很少，僅是二十四節氣就沒有搞清呢。

第0964節 準備過年

    副官卡殼後，唐人隊長這才上前：「新年就是，放假休息、與家人在一起快樂的唱歌，穿上新的衣服，吃美味的食物，為新一年的更好的生活喝一杯。」

    一片歡呼聲立即響了起來。

    唐人隊長退後幾步，示意副官上前。

    副官一臉的羨慕，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解釋方式。

    「你們立即排好隊，準備開始領年賞。」

    非洲草原上有著無數的牛羊，這次發的肉每個人只有牛羊肉各一斤，其餘的全是豺狗的肉。奴隸軍團殺了無數的豺狗，理由只有一個，豺狗在搶他們的牛羊。

    非常強大的理由，老狼等人竟然無話可說。

    豺狼肉挺好吃的，而且根據大唐醫官的鑑賞，這種肉大補，就是有點熱，要記得喝涼茶。

    幾乎就是同時，蘇伊士南港、吉布提港、神奇島、摩加迪沙、香料灣等等，大唐控制的非洲各城鎮、港口在臘月二十九全部進入放假狀態。

    然後發年貨。

    僅一個下午，光是麻布的發放量就高達七十條重型貨船的運輸量。

    這還不算來自大唐的許多小玩意，梳子、小鏡、腰帶等等。

    有些品級高的管事還會有茶葉、茶具等高端年禮。

    在地中海的李道宗以燕王以及大唐派駐地中海總領的身份下令，這是年禮，不是年賞。一字之差，卻代表著完全不同的含意。

    別說整個非洲所有的大唐佔據地，就是在君士坦丁城內，大唐人以及大唐僱傭的人也開始準備放假。

    李道宗吩咐人將一整條街上掛滿了紅燈籠，然後貼年畫。

    就是街面的石板，李道宗都吩咐使用大紅色的地毯給鋪了一遍，這讓整條街都變成了大紅色。

    「新年，大唐的新年。給本王吩咐下去，所有人把精神頭都給本王拿出來，狂歡是件小事，要讓這裡的蠻夷見識一下什麼到天朝上國，什麼叫大唐的文明。誰若是把事沒有辦好，香料灣往內陸八百里有塊小地方，那裡就是你們的去處。」

    李道宗吼叫著，拿著刀鞘指過每個人的臉前。

    「給本王記住了，錢不是問題，每個人一件新衣這件事情一定要辦好，差一件就把你們身上的給本王脫下來，誰要是丟了我大唐的臉面，香料灣往東兩千里的海上有一個島，風景挺不錯的，可以養老。」

    「辦好了，官進一階，爵半階。」

    吼完之後，李道宗一揮手：「好了，都去吧，把事情好好辦。」

    呼啦一下，整屋的人散去了大半。

    其餘的人紛紛拿出準備好的冊子一一遞到李道宗面前。

    「燕王，這是除夕夜宴的菜單，一共十八道菜，冷……」

    「翻一倍，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至少三十六道菜，記住了，色香味意形，那一點都不能差了，有問題嗎？」

    負責晚宴的人想說，這裡許多材料都需要從大唐運來，而且很貴重。

    可李道宗既然說過錢不是問題，那麼就沒什麼的。大不了將一些珍貴的香料與食材也拿出來使用就好了。

    「燕王這是賓客的名單。」

    李道宗看過名單後又問道：「元老院所有人的請柬都準備好了，包括之前曾經身為元老院的人也要請。」

    「燕王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而且請柬之中還有十一位是這次攻打薩拉森有功的羅馬普通將軍，相信再過不了多久，他們也能成為高等貴族，所以也在我們的宴請之例。還有，這裡的有名的算學家、煉金術士、天文、地理、繪畫等名士，也都在邀請之列。」

    「嗯。」李道宗滿意的點了點頭。

    禮部的官員又問了一句：「這人數這麼多，花銷非常非常的巨大。咱們是不是順便掙點錢？」

    「有何良策？不過別影響了正事。」

    「記得七年前，柳駙馬的中秋盛典，下官那時還在戶部被借調過去。事實上，那次盛會柳駙馬實收……」

    這位官員沒說完李道宗就擺手制止了：「停，本王知道那次支出了多少。」

    李道宗將實收改為支出。

    李道宗又問道：「只是，舉行什麼比賽好呢？」

    「橄欖球。」

    「你去安排，然後借用一處合適的地方。還有，宴會之中還有一筆大錢可以掙，將一些真正的上等珍品拿出來，誰要想收藏幾個的話，你懂得。」

    「下官懂。」

    李道宗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另一位官員一指：「你有什麼匯報的。」

    「燕王，突尼斯港的羅密歐縣子希望慶祝新年，順便舉行一場貴族高端用品的發布會，他宴請了一百七十多位來自法蘭克、西哥特以及更北邊許多小王國的貴族商人。他準備了大約兩千金幣，只需要我們借用一些珍貴的貨物，以及懂慶典的人。」

    李道宗哈哈一笑：「兩千金幣能幹什麼，本王丟不起這個人，派人帶兩萬金幣以及依地中海物價，價值二十萬金幣的珍品過去撐場面。要讓這個羅密歐明白，忠於大唐，大唐會給予他一切。」

    「是！」

    「下一個。」

    突尼斯，羅密歐公爵看到了裝滿金幣的箱子，掛有大唐特級廚師的廚師長，以及全部穿著羊絨、絲綢衣物的廚師團隊，除了感動就只有感動。

    「縣子您放心，我會讓你的客人明白，什麼是貴族。」

    「感謝，非常感謝。」羅密歐很是激動，他可以感受到來自大唐的支持。

    廚師團隊沒有休息立即開始準備。

    羅密歐的老管家對羅密歐說道：「唐帝國的縣子就是子爵，與西哥特王國的候爵平級，客人來到時可別忘記了。」

    「還好你提醒我，我也是才知道唐帝國的公爵竟然分為三等。」

    大唐分為縣公、郡公、國公。

    老管家又說道：「唐帝國與咱們這裡不同，他們尊重有才華的人，能把菜作到極致的人也有低等貴族的爵位雖然我不明白准爵是什麼級別，但感覺像是預備貴族，我建議你也學習一些藝術，比如唐帝國的書法、繪畫，似乎大部分的唐帝國高等貴族都會。」

    羅密歐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第0965節 美食

    羅密歐很感激自己身邊老管家給自己的幫助。

    在自己落破的時候不離不棄，現在更是全力在幫助自己。

    正當羅密歐想說一些感激的話之時，老管家象變魔術一樣拿出一個捲軸來：「今天前來主持新年慶典的帝唐國官員給了我這個。」

    羅密歐見過這捲軸，他也有一隻，封山他為縣子的捲軸。

    搶到手中打開，羅密歐激動的說不出來了，老管家卻是很淡然的保持著微笑。

    「這是應得的，應得的。」

    一隻冊封捲軸，老管家優秀的管理才華得到大唐的認可，這是一份縣男的封爵，而且封地還在唐屬香料島，擁有五十戶佃農管理的千畝果園。

    當晚，除夕夜。

    在地中海周圍不同的地方主持宴會的後廚的數位廚師長都在念叨著同樣的一句話。

    地中海這邊的窮酸貴族，他們只認價錢不認貨。

    這話是柳木教的。

    換成一句經典的台詞就是，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大唐除夕夜宴的第一道菜就震驚了整個地中海。

    這道菜名叫渾羊歿忽，在真實的歷史上是安史之亂後才產生的，是韋巨源升任尚書左僕射，依大唐的規矩向唐中宗進宴。

    就在這次宴會上，出現了這道菜。

    而柳木，把這道菜玩的一個更高的高度，可以說純粹就是為了折磨地中海這些貴族而特別設計的。

    這道菜也只不過是把鵝包在羊肚子裡烤，然後貴族只吃鵝肉。

    柳木玩的更高。

    這道菜別說是地中海人，就是李道宗這位大唐的宗室都給嚇住了。

    君士坦丁的皇宮之中，第一道菜是由三十六名強壯的奴隸抬上來的，是一隻高度有一丈多的圓柱形陶器。

    就這巨大的陶器地中海都製作不出來。

    「陛下，這道菜是我大唐皇家排第三的名菜，這十大名菜非大宴不能用，我大唐皇帝愛惜百姓，時常提醒我們這些皇室子弟要懂得節儉，要懂得與民同甘共苦，今日除夕，這道菜一定要陛下品嚐。」

    李道宗一翻話說的希拉克略很是感動，他已經不止一次體會到大唐貴族的風雅與禮節。

    他還記得一件小事，他與李道宗這位親王就在君士坦丁的街市上，李道宗突然停下了向路邊的一位在戰場上傷殘後成為乞丐的士兵施禮。

    當時希拉克略很不理解。

    李道宗當時卻說：他看到乞丐向自己行禮了，如果自己沒有回禮，那麼身為乞丐都知禮難道他身為貴族卻不懂禮。

    這件事情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都是希拉克略教育臣子的一個正面案例。

    此時的希拉克略對於這位來自大唐的親王有著巨大的好感，以及對李道宗的品德有著極為認真的敬仰。

    他相信李道宗的話，大唐皇帝是提倡節儉的。

    一丈高的巨大陶器被慢慢的吊了起來，裡面是精鋼的架子，架子上掛著一隻完整的駱駝。

    無論的羅馬貴族驚呼一聲，完整的烤駱駝，大唐人果真豪氣。

    正在眾元老們不由的吞口水的時候，李道宗卻對希拉克略說道：「今晚宴會，後廚與宴會廳內服侍的人很多，在宴會還沒有開始之前，可否請陛下將這烤全駝賞賜給他們。」

    「這……」希拉克略很想吃這只烤全駝。

    可既然李道宗開口，他實在沒辦法拒絕，只好答應。

    駱駝被切開，駱駝肚子裡竟然有一隻羊。

    香味已經散了開來，客人們再次吞了口水，許多人暗想，這大唐人果真厲害，原來烤全駝竟然是為了駱駝肚子裡的羊。

    可這裡，李道宗又說了：「陛下，侍衛們日夜護衛，很是辛苦，這羊可否分給侍衛們？」

    希拉克略已經開始不淡定了，心說這宴會我還沒吃一口呢，怎麼就這麼分完了，但出於對李道宗的尊重，還是答應了下來。

    羊肚子切開，一隻鵝被取出來擺在桌上。

    這時，羅馬的頂尖貴族們也不去想這鵝了，他們也搞不清，這鵝是不是給他們吃的。

    特別是羅馬元老院的元老們，眼睛瞪的老大，硬是擺出一副非常淡定的神情，可嘴角上的口水卻掩飾不住他們對美食的渴望。

    大唐的廚師手中的刀光閃動，那隻鵝被切成無數的薄片。

    每個元老的盤子內，最多只有五錢鵝肉。

    在羅馬皇帝希拉克略期待之中，他卻沒有鵝肉吃，只見鵝肚子裡還有一隻鵪鶉，鵪鶉則是給元老院幾位頂尖的大人物。

    在鵪鶉的肚子裡，有著用糯米、瘦肉、菜包的一份飯，然後有一隻鵪鶉蛋。

    這飯，也僅僅只有半兩。

    「陛下請！」

    「這，難道說，所有這一切就為了這一口飯？」

    李道宗無比淡定的回答：「當然，所有的美味都集中在這一口飯當中。這道菜，就叫小蒸飯。」

    先不說好不好吃，就這派頭，這一口飯就足以震驚整個君士坦丁。

    當然，這才僅僅是開始。

    「陛下，接下來是我大唐排名第二的名菜。千鵝宴！」

    希拉克略感覺自己有一種要瘋的衝動，擺上來的是一條長度達到兩丈的鐵板，火將鐵板燒熱，然後趕鵝在鐵板上奔跑，給自己吃的卻是鵝被熱鐵板燙掉的鵝掌。

    大唐第一名菜，無名。

    希拉克略面前是一盤鯉魚鬍子。

    「這道菜無名，因為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字來給他，鯉魚在我大唐有特別的意義，這道菜需要精選兩千條黃河大鯉魚，最終的精華也就是這麼一點，用非常特殊的方式保存運到這裡，特別是保持與數月前一樣的新鮮。」

    希拉克略拿著刀叉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在他眼中這道菜值一箱金幣。

    他很想知道，那些魚身上不精華的部位都在那裡。

    「開宴！」李道宗也不再和希拉克略解釋，這才吩咐開宴。

    侍女們依次入內，每個人桌前都擺著八件冷盤，每一盤就也是一口，然後正式上熱菜，宴會這才算正式開始。

    特別從大唐找來的樂舞團，雜耍等表演。

    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喝的有點高，羅馬的貴族們有許多人都在思考，這樣的宴會他們辦得起嗎？一場宴會就折騰進去一半的家產，這可實在可怕。

第0966節 過年要吃餃子

    宴會如果僅僅這樣，只是顯得大唐的貴族奢侈。

    所以在午夜的鐘聲敲響之後，侍女們魚貫而入，將所有人桌上的菜、酒、點心全部收入，將桌子清空。

    「新年到了，那麼除夕的酒宴新年的餃子，我大唐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吃完新年的餃子宴。來……」

    李道宗一聲吩咐，侍女們再次開始依次入內。

    每人每盤只有三隻餃子。

    希拉克略指著盤中的餃子問李道宗：「你剛才說，從來沒有一個人吃完，難道還有什麼困難不成？」

    「陛下莫急，這只是開始，餃子接下來會不斷的上，絕對不會重樣。」

    李道宗信心十足，因為確實沒有人把所有的餃子品種吃全過，自己曾經很努力的吃，連煮的餃子這一層都沒有過關，然後才有蒸的、煎的、混合的。

    號稱九百九十九種，實際全部算下來，去年的品牌總數為五百七十種，今年已經增加到了六百零九種，估計材料不斷增加，這餃子的品種也會不斷的增加。

    大唐皇帝李世民曾經下過特旨，十年內，餃子宴一定要達到滿數。

    第五十七道，水晶皮糯米蝦肉蒸餃。

    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僅是看到這蒸餃就感覺美味無比，原本已經半躺的他吃力的坐了起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想去拿叉子，可吃太撐了，手伸不過去。

    伸手想去抓那水晶蝦餃之時，第五十八道餃子已經端了上來。

    鴛鴦蒸餃之花開富貴，這僅是鴛鴦蒸餃十九種的一種。

    希拉克略開始糾結了，他知道自己吃不下去了，這可個看著一半紅一半綠的，似乎更好吃，再吃一個，可選那一個呢？

    根本就沒有選的機會，因為接下來就是水晶玉兔鮮肉餃。

    然後是牡丹蒸餃……

    五色梅花蒸餃……

    珍珠魚湯餃……

    希拉克略有一種絕望的感覺，突然他站了起來，小跑幾步衝到了一顆樹旁，拿出一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灌進嘴裡，眨眼之間，希拉克略狂吐不止。

    漱口之中，希拉克略臉上那是得勝歸來的神情，飛快的掃平了桌上的十幾種餃子，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宴會廳的門口，期待著送餃子進來的侍女。

    李道宗懵逼了，還能有這樣的事情。

    雖然他聽說過，以前舊羅馬貴族實在想不出花樣來表現其奢華的生活，就有人研究出了一種沒有任何痛快的催吐藥。

    一桌子酒肉吃到撐，然後吐。

    奴隸收拾桌子之後再換一桌親新的酒肉擺上，然後不斷的循環。

    李道宗是一點食慾也沒有了。

    最終，希拉克略與羅馬的元老院依舊是敗了，吐的次數多了人也很難受，餃子的品牌沒超過四百，整個宴會廳的羅馬貴族全部是被抬回去的。

    李道宗也離開了，至少十幾天內他是不會再到這個院子來了。

    明天，新年還有一次橄欖球，然後是小宴。李道宗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給本王來一碗結實點的面片，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都過來，本王有事要吩咐。」

    李道宗已經決定，明天要換個花樣玩了。

    說話東羅馬的君士坦丁舉辦如此奢華的宴會，事實上在長安城也差不多。

    區別就是君士坦丁的宴會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在羅馬貴族面前擺出一個讓他們羨慕到流淚的姿態。

    長安卻不同。

    長安也烤了駱駝，但最後的那半兩米飯卻是給了西征之時功勛最大的一位將軍，而不是大唐皇帝李世民自己。

    千餃宴有。

    太極殿內參加夜宴的人，每人只有十種不同的餃子作為選擇。

    長安城內的百姓喜歡的還是最簡單的豬肉菘菜餡的餃子，貴族們倒是喜歡各類的蒸餃。

    非洲幾大港當然也有夜宴。

    吉布提港的守將看著那一鍋又一鍋的所謂的餃子，沒有半點食慾。

    「將軍，士兵們頭一次包餃子。」

    「隨意了。」

    看著唐軍士兵吃餃子，奴隸兵們吃的是繪面一樣的食物，就是餃子在鍋裡沒包住散開了。

    每人一大碗，依然是笑聲不斷。

    大塊的醬野牛肉，大碗的酒。

    新年的喜悅從每一個港口的每一處有唐軍士兵的軍營開始往四周傳播，沒到後半夜，大唐在非洲的各處港口、基地無論是士兵，還是尋常的奴隸工們，都是笑聲連著笑聲。

    知道什麼是過年不？

    知道與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今個高興就好。

    室利坦羅城，柳木也在吃餃子，用魚肉作的餃子皮，用魚肉作的餃子餡。宴會上喝的差不多了，新年鐘聲之後，柳木陪著太上皇李淵打麻將。

    麻將桌上，崔君肅有一句沒一句的給李淵匯報著大唐這兩年的各產業增值情況。

    李淵突然放下手中的牌：「要說遼東之地早在前隋的時候就有爭議，那裡地廣人稀，窮山惡水的苦寒之地，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去佔的。」

    房玄齡在一旁說道：「太上皇說的對也不對。」

    「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李淵笑問著，同時將手中的牌打了出去。

    房玄齡說道：「是苦寒之地沒錯，前隋不佔也是沒錯的。那裡隨便有一個加封為臣屬，只有邊疆安穩就是好事。眼下卻是不同，朝中收益一年比一年高，鋼鐵產量更是一年翻數翻，倒是問柳木，火車從長安到遼東，真正需要幾日。」

    柳木原本沒在意這種柳天，聽到提問之後愣了一下。

    房玄齡第二次問，柳木才回答道：從長安到燕州，咱們不能按緊急軍列去計算，從路線上看，肯定是要經過洛陽、鄭州、邢州、恆州、易州然後才到燕州，這些大站肯定要是暫時停靠，以供乘客上下車。或還會有些小站也要停。」

    「嗯。是這個話，確實不可能直達燕州，也沒必要。」房玄齡認可柳木的說。

    柳木這才說道：「我估算著，十八個時辰能到燕州。再往北，那麼三十個時辰可以到達遼城。再往北修鐵路就有些浪費了，遼城我想暫時足夠。」

    李淵突然問道：「這暫時是幾年？」

第0967節 哭窮的戶部

    暫時是幾年，這個問題柳木沒辦法回答。

    李淵卻說道：「朕要說的是，修鐵路的就是為了人往外走，在長安每年只掙幾萬個大錢，若在遼東能掙百萬大錢的時候，人就會往遼東涌。」

    房玄齡在旁補充了一句：「鐵路就是保障，擴土的保障。」

    「修到遼東，花的錢幣估計能堆成山。三筒，我的！」柳木慢吞吞的拿起房玄齡剛才打的三筒後，將自己的牌推倒：「給錢。」

    李淵盯著牌看了好一會，再看自己的牌，突然發現自己要的夾二條竟然是柳木有一對，房玄齡有一對。

    沒等李淵抱怨幾句，崔君肅在付錢的時候開口說道：「戶部事實上暗中計算過，若是長安到朔州的鐵路通車，每年可以增加國庫收入至少三百萬貫，沿路州府的百姓用你發明的那個詞，國民總產值，估值可以達到一千九萬貫的產值。」

    李淵也顧上問二條的問題，鐵路的事情在眼下確實是件大事，李淵問道：「那為什麼戶部三番五次的阻止修鐵路？」

    「窮，戶部太窮。這三年來，戶部咬緊牙關存了些錢，又不顧工部與兵部的反對，強行擴大了福岡鋼坊與邢州鋼坊。所得產出的鋼半點也沒給工部與兵部，這事特別是工部意見非常大。」

    崔君肅說窮，若是希拉克略在這裡，肯定會哭的。

    大唐的國庫年收入已經超過九千萬貫，也就是九千萬羅馬金幣，正往一億這個數字奔。

    大唐的尚書省、內閣、六部都信心十足，新的一年國庫收入過億，這個一個非常偉大的數字。

    錢多，花錢的地方更多，所以崔君肅在哭窮。

    李淵又問道：「兩個工坊的鋼那裡去了？」

    「福岡那邊的鋼，除了扶桑道自用之外，全部變成軍械運往了地中海換成了金幣或是有價值的貨物。邢州鋼坊的鋼，三分之一也換成了軍械運往地中海，其餘的一直在囤積，而且囤積的是三尺一石，每根長三丈三尺的重軌。」

    「啊！」柳木都大吃一驚。

    房玄齡卻是一臉的淡然，很顯然房玄齡是知道這批鐵軌的。

    李淵很驚奇：「難道？」

    「太上皇，聖人知道邢州工坊有生產鐵軌，但聖人不知道產量，也不知道庫存。知道此事的人之前總共有七個人，當初提議此事的是左僕射蕭瑀。」

    「神通，是他！」李淵很吃驚。

    房玄齡指了指柳木：「這事，柳駙馬其實是知道的，而且邢州鋼坊的巨型蒸汽鍛造機還是華原工坊製作了主要的部件，華原工坊派了三十名優秀的巧匠到邢州工坊幫助建造的。蕭公告老的時候，想把這事上報聖人。」

    「結果呢？」

    「結果是，柳駙馬的小妾蕭氏在家中知道了此事，然後告訴了長平公主，長平公主又告訴了皇后，皇后特找到我等七人，要求保密。因為聖人那時對修鐵路已經到了……」房玄齡停下了，作為臣子評價皇帝已經是錯，更何況是惡評。

    李淵聽懂了：「朕知道，二郎那個時候對鐵路已經有些頭髮暈。」

    其他人不敢說，柳木敢，柳木說道：「就是狂熱的失去理智了。」

    房玄齡與崔君肅都點了點頭，房玄齡繼續說道：「是皇后要求我們一邊勸阻，一邊慢慢的準備些重要的材料，也為修鐵路存些錢幣。斷不能因為鐵路而傷及大唐的根本，皇后言明，前隋修運河功在千秋，罪在當代，大唐不能再錯一次，聖人登基沒多久，請老臣子們多用些心，若是聖人震怒，皇后表示一切有她。」

    「賢後！」

    李淵作為太上皇，這兩個字的點評足以讓長孫無垢名留青史。

    柳木這才拍了拍腦袋：「我似乎聽到過風聲。」

    「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唐可以修鐵路了，存下的重軌總長有兩千里，那麼按規劃雙軌並行，長安到洛陽這一段肯定是夠修出來的。但眼下，卻無一個真正合適的主持者，也沒有足夠的勞力，錢還差了些。」

    「錢不是問題，李道宗告訴我，我有黃金三船，銀十一船。其中一半歸神策衛與東海水師，三成歸總舶司，一成歸奴隸軍團，一成歸兵部。」

    柳木用船來計算黃金，倒是霸氣十足。

    崔君肅追問：「那種船？」

    「好像是裝在了貞觀三年的三號武裝貨船內。我忘記了三號是……

    沒等柳木說完，崔君肅就說道：「貞觀三年定型下水一共是四種規格的武裝貨船，其中一號與二號是近海武裝貨船，連千島道都去不了。三號、四號是遠洋武裝貨船，其中三號是一千三百料重裝、四號是九百料高速武裝貨船。」

    「沒想到崔尚書記得真清楚。」

    「年年都有備案送到長安，去年下水的武裝貨船已經不再建造貞觀三年的這四種規格，採用的最新的六種，最大的是二千一百料重裝，最快的是一千五百料高速武裝貨船，火力最強的是一千九百料二十四炮位，水手二百二十人武裝貨船。」

    柳木很尷尬的笑了笑，這些數據他有，他這邊有報告，只是他沒看。

    李淵給了柳木一個台階下：「木，那麼三船金子，價值不少吧！」

    沒等柳木說話，崔君肅就說道：「臣估算，遠洋航行又運的是金子，肯定會重裝，也就是至少裝有十二門小將軍炮，水手肯定是滿員，補給必然是滿量補給，那麼空餘的地方裝黃金，一條船最多裝一百二十萬兩黃金。」

    「嘿嘿！」

    柳木乾笑了兩聲。

    李淵也跟著笑了：「看來猜的估計差不了太多？」

    房玄齡與崔君肅與跟著笑了。

    「那麼差多少？」

    李淵再問之後柳木對具體的數字作出了回答：

    「八百石，確實就是這個數字。零偏差，因為這批黃金我是要求融成一斤的金錠，然後裝進木箱內整齊的擺在船內，然後要求最高規格護衛。貞觀三年的三號遠洋重裝貨船是質量最好的一批，眼下就在等黃金融好，船隻整修完畢，就會從摩加迪沙港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