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968節 炫富的舶司

    說完了具體的黃金數量之後。

    柳木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其實有想過，每批次夾在普通貨物內運回來，李道宗與獨孤修羅都支持調動半個東海艦隊護送，一次運回揚州，然後再由神策衛派人接回長安去。」

    李淵問道：「這是薩拉森王者的收益？」

    「一部分收益。」

    「好，要重賞。」

    李淵也是才發現，就算找到金礦去挖，然後煉成金條，也遠遠沒有柳木掙金子的速度快。

    石見銀山出銀率非常高，從開始挖到現在，石見銀山的收益和柳木在地中海貿易的零頭都比不上。

    「寫，寫調令。」李淵將牌推了，空出一塊地方，親自拿來紙筆放在柳木面前。

    房玄齡一臉笑意，親手為柳木磨墨。

    柳木還沒反應過來：「寫什麼調令？」

    「調扶桑十萬壯勞、五萬壯婦，分批次送到長安去。另以為父皇不知道，扶桑道這兩年各在碼頭周邊的鎮子早就住滿人，每逢農場招工，工坊招工，扶桑族的人蜂湧而至，僅慈溪四縣，工坊的扶桑人就超過十萬人。福岡鋼坊周邊扶桑工匠十五萬人。」

    李淵的數字都是來自西港舶司，完全是真實的。

    按大唐的計畫，要把扶桑道除築紫島之外的原住民人數壓到十萬以內。

    四百萬人口減少了三十萬以內，那麼三百九十萬人就需要移居島外，這計畫分十年內分批次完成。

    計畫的最後一環就是，滅高句麗。

    讓高句麗的人口至少一半變成扶桑道的奴隸，高句麗族的人口數量不能低於扶桑族的五倍，再加上交人與南洋蠻夷，外族人數要達到扶桑族的七倍。

    既然李淵讓寫，柳木只好寫了調令。

    著令東港舶司徵召扶桑族鐵路工人十六萬人口，男勞十萬，女勞五萬，後勤輔助五萬。三個月內，將人送到洛陽。

    李淵招手叫過來一名侍衛，這侍衛自然就明白這樣的手令應該如何處理。

    房玄齡這時問柳木：「柳駙馬，天塹可破？」

    柳木點了點頭：「可破。」

    房玄齡說的天塹，在此時僅指長江，在隋書中就有以天塹數次代替長江。

    「有多難？」

    「十年，至少需要三年至五年時間勘察與設計，再花五年時間去建造，花多少錢算不出來，需要優秀的工匠，僅鐵匠就需要千人以上。建造的過程中，怕是幾百條人命都未必是上限，天塹！」

    柳木說到這裡停下，思考片刻之後吐出了兩個字：「鄂州！」

    房玄齡又問：「蜀道呢？」

    「也要十年，難，非常難。遇水建橋，遇山開路，大山挖洞，不知道會有多少工匠會死在工地上，不過……」

    柳木說到這裡突然笑了。

    「大唐的工匠非常的偉大，他們的智慧是無窮盡的，涇河大橋與渭水大橋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想像，特別是後建的涇河大橋，上下兩層，下層就預留的鐵路部分，上層可以走馬車，厲害！」

    涇河大橋柳木並沒有提出建議，只說要考慮一下火車。

    原本柳木思考的是，橋修寬，中間走火車兩邊走馬車，卻誰想到李春在熟悉了鋼筋水泥的神奇之後，竟然設計出了雙層橋。

    柳木記得，長江第一座大橋，就是雙層橋。

    「再寫一封信，然後繼續打牌，朕有個小提議，讓羅馬的貴族也學習一下玉器。總不能挖了玉山全部拉回長安去圈長安貴族的錢。」

    「可以試試。」

    柳木提筆寫信，不是寫給李道宗，而是寫給自己的雙胞胎二姐。

    大年初一的清晨，李道宗酒醉還沒醒。

    天還沒亮的時候，柳如雨就已經出門往碼頭去了，有些特殊的貨物是不允許存在君士坦丁的倉庫內。一但達到某個數量上限，就必須運離。

    雖然是年初一，大唐的士兵卻是盡職盡責正在碼頭上巡邏、整修船隻、看守倉庫。

    「傳本官的命令，碼頭上所有的唐軍，每人十個金幣餐補。」

    柳如雨進入碼頭之後腳步不停，直接給了碼頭管事一份手令。

    身為總舶司會計總席，柳如雨有這個權利。

    倉庫四周，有來自總舶司最精銳的一隻衛隊，他們被稱為黃金衛，任務就是押運、守護貴重物資，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軍，他們的軍餉等同於神策衛，是大唐最高軍餉的三隻部隊之一。

    另外一隻就是聞月閣的前神策影衛，現單獨分離出來，就叫大唐影衛。

    倉庫內，一箱又一箱的成色各異的羅馬舊金幣、金塊、各色珍寶。

    一名將軍來到近前：「總席，剛剛收到消息，那件東西找到了，現存於吉布提神策衛軍營內，多位將軍來信詢問如何處置。眼下沒時間派船回長安請示了，總席如何想？」

    提到那件東西柳如雨心說，為什麼之前就想到，也沒有人問一問自己的弟弟柳木呢。

    薩拉森王的王冠，權杖已經到手，早就運到了香料灣密庫內。

    這王冠，若是換錢的話，羅馬皇帝肯定願意給一個天價。用來送禮，估計羅馬皇帝的回禮也肯定很多。

    但，這卻是大唐的威儀，是大唐攻下了薩拉森王城，這是戰利品。

    若是就這麼帶回大唐，羅馬皇帝這邊面子上過不去，畢竟是盟軍，雖然說王者的戰利品都歸攻下王城的部隊，可偏偏這支王冠不普通。

    「我的意見是，送禮，送給羅馬皇帝。也不說換點什麼，我相信這份禮物在未來十年內會產生巨大的價值。不過，我也拿不定主意，似乎帶回去給聖人更好。」柳如雨無比的糾結。

    「咱們安排在薩拉森王城周邊的殘留反抗力量還在，但這個假像拖不了太久。屬下只是帶兵的將領，無論如何選都只圖自己心裡痛快，倒是燕王與王妃您，這事不能不拿個主意，左右都是為難。」

    柳如雨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說這個，眼下這些金器送到摩加迪沙，讓人挑一挑別都融了，有些似乎本身就是珍寶。」

    護衛將軍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第0969節 一件寶物

    對於倉庫之中的珍貴物資，柳如雨再一次確認了數量，然後簽字後船起航。

    半個時辰後，一雙冰冷的手捂在在李道宗臉上，正在呼呼大睡的李道宗被驚醒。

    「我們遇到麻煩了，很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誰敢與我大唐為敵，蘇伊士我還有精銳兩萬，吉布提還有奴隸軍團八萬人。誰這麼不長眼，敢找咱們的麻煩。」

    李道宗被驚醒卻一點都沒生氣，柳如雨的臉色很差，這讓他心情也十分的緊張。

    「找到薩拉森王冠了，眼下還有一件什麼寶物，三樣合起來就代表著薩拉森最高王權，咱們手上已經有兩件，這東西如何處理。戰事馬上就結束了，咱們要給羅馬皇帝一個態度，是留，還是不留。」

    聽完柳如雨的話，李道宗也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夫君，知道最後一樣是什麼嗎？」柳如雨反倒更關心寶物來。

    李道宗說道：「聽說過，一次閒聊之中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告訴我，羅馬、薩桑、薩拉森他們都差不多，王權是三樣寶物。羅馬是一隻雙頭鷹黃金權杖、王冠以及一把黃金短劍，其餘兩國也都是權杖、王冠。」

    「最後一樣呢？」

    「薩拉森王國是一隻黃金水瓶，但誰也沒見過，沒有人描述過那水瓶是長什麼樣。就算是薩拉森王城之中，估計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柳如雨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像咱們得到的珍寶當中水瓶很多。」

    李道宗打斷了柳如雨的思考：「夫人，眼下的問題是，這權杖與王冠，咱們是留還是不留。」

    「不知道。你是男人，你拿主意。」

    這個鍋甩的有水平，李道宗感覺自己壓力很大。

    思考了很久，李道宗問柳如雨：「你家大郎在那？」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若是打算找他商量，估計找到他也在幾個月之後了。」柳如雨很清楚，柳木一但出海，那就像魚一樣消失在大海某處，想找到他很難。

    李道宗又問：「那麼，這權杖當如何？」

    「你問我？」

    「夫人幫我拿一個主意。」

    柳如雨一咬牙：「若讓我拿主意，拿錢買。就算花幾十萬金幣，這東西也要送回長安去，不過羅馬想要大價錢就要幫著找到最後的那隻水瓶。」

    「嗯，今天我試探一下羅馬皇帝的態度。」

    一塊幾斤重的黃金王冠和幾百斤黃金那個更實在，相信大多數人肯定喜歡黃金。

    不過這是大唐在海外打的第一仗，柳如雨相信大唐皇帝肯定會喜歡這王冠與權杖，而不是一堆金幣。

    快到中午的時候，借用羅馬山城下的軍營臨時改的慶祝場地，來自大唐水師與大唐野戰兵的兩隻橄欖球隊已經作好了出場的準備。

    然後是大唐貴族最喜歡的賽馬。

    有專人在負責賽馬的馬卷事宜，上至羅馬皇帝希拉克略，下至君士坦丁的普通人，無論是金幣還是銀幣，投注場的火爆讓整個君士坦丁城都熱鬧了起來。

    每個街道、每個酒館，都有專人不斷的去報成績。

    賽馬場周邊早就被擠的水洩不通，當真出點亂子，估計僅是踩踏事故就能造成數百人失去性命。

    橄欖球只打半場，火熱的球賽僅用於點熱這賽場的氣氛。

    李道宗在球賽與馬賽的轉換時間為羅馬皇帝希拉克略倒上了一杯葡萄酒：「陛下，剛剛得到消息，在薩拉森王城內的一處深井之中，找到一件疑似王冠的物件。」

    希拉克略帶著一絲疑惑接過了酒杯。

    從開始攻打薩拉森的時候，特別是大唐主攻王城之時，他就想過這個問題。

    可眼下，這事情卻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夠決斷的，羅馬還有元老院的存在，元老院雖然沒有就這個問題討論過，但私下裡他卻打聽了一下，似乎也是分成三派。

    看到希拉克略的沉默，李道宗等了好一會才接著試探了一句：「不知道，他們三寶之一的水瓶是什麼樣的。」

    希拉克略突然開口說道：「那個王冠是假的。」

    「啊！」

    李道宗大吃一驚，沒想到竟然聽到這樣的話。

    希拉克略繼續說道：「水瓶在我們手中，權杖不見了，但王冠確實是假的，真正的王冠不是金的，而是用一隻獅子的頭骨以及發黑的銅製作而成，後來又增加了一些寶石，又包上了一層金，骨頭與銅還在。」

    「陛下見過？」

    「就在我的寶庫之中，這是一個陰謀，十四年前的一個陰謀。當初薩拉森王國還不存在，只是一群遊牧的部落，他們以王冠為質押借了帝國一些武器，還有金幣。他們習慣於埋伏與偷襲，擊敗古萊西貴族並降伏才讓他們有了力量立國。」

    聽到這一段，李道宗很是好奇。

    希拉克略又講道：「他們用了兩駱駝的金子打算贖回王冠，或是再借一些兵器，還有糧食。這個時候我相信了他們，而他們卻在我的士兵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趁機攻佔了那個城市，然後藉著城市之中大量的兵器與糧食，又攻下了薩桑王國的一個行省。」

    「很……高明，卻沒有廉恥的一種戰術。」

    「對，很高明。但也因為這件事情，羅馬與薩桑停戰了，接下來一邊打一邊談，兩年之後就是去年，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知道的。」

    希拉克略講到這裡李道宗全明白。

    李道宗又問道：「那麼，士兵發現的那隻黃金王冠是怎麼回事？」

    「是原王冠的複製品，當然薩拉森人宣稱這就是原本的王冠，從來沒有丟失過，也從來沒有質押給羅馬。」

    李道宗再問：「陛下有何高見？」

    「我的意見不重要，元老院的意見相信你有興趣聽。」

    「有興趣。」

    李道宗肯定有興趣聽，元老院的權利有點過大了，已經達到了可以對抗皇權的高度，這一點他已經寫信告訴過李世民。

    希拉克略說道：「元老院分成了三派，他們有三種不同的想法。」

    李道宗接口說道：「願聞其詳！」

第0970節 只要金子

    「第一種想法是，作為勝利者應該擁有戰利品，王冠就是最好的戰利品。連同幾年前薩拉森王國質押給薩桑王國的水瓶一起，希望可以換到五百匹加二百匹絲綢，要上等絲綢。」

    希拉克略開出這個的條件，李道宗差一點張口就答應了。

    區區七百匹絲綢，你再加一個零，這東西李道宗那怕花自家的錢買回來獻給大唐皇帝，他都一百個願意。

    可李道宗卻依然問了：「那麼第二個想法是什麼？」

    希拉克略點了點頭：「第二個想法就是，幫元老院訓練一隻千人的元老騎士團，並且配置上等的裝備。」

    太便宜了，李道宗已經忍不住想答應了。

    不過，李道宗忍了，他在想第三個想法會是什麼，無論是什麼條件，聽一聽沒有錯。

    希拉克略繼續說道：「第三個想法是，五萬奴隸，五萬金幣，一萬匹馬，再加上王冠與水瓶，我們想要奪回奧德索斯城，希望可以得到大唐艦隊的幫助。」

    說完之後，希拉克略看著李道宗，等候著答案。

    希拉克略在等李道宗的選擇，看李道宗會選擇那一個，也可以借此看到大唐對羅馬的態度。

    李道宗慢吞吞的品了一口酒，眼神瞬間變的銳利。

    「陛下，我有一個提議。」

    「請講。」

    希拉克略此時內心也多少有些激動，他看到了李道宗眼神上的變化。

    「首先，這個城市我需要足夠的情報。其次，我打算將你這個三個條件都答應下來，為了我們的友誼，多一點金幣不是問題，而且最終我們會將那個城池交給陛下。」

    李道宗只說付出，卻沒有提出要求。

    那幾萬金幣在李道宗眼中，遠不如一萬匹上等的阿拉伯馬值錢。

    一匹阿拉伯馬在大唐，上等良種阿拉伯馬在長安早就超過了一千貫的價值，一百匹馬肯定超過了五萬羅馬金幣的價值。

    所以金幣，是小問題。

    希拉克略當然明白，李道宗將全部的條件都滿足，而且直接表示會攻下那個非常重要的港口給羅馬帝國。

    那麼最簡單的說法就是，羅馬帝國需要加價。

    奧德索斯還有一個斯拉夫人起的另一個名字，叫瓦布耶，這個城在後世的現代叫瓦爾納城。在七世紀的時候東羅馬帝國在這裡數次失去，被斯拉夫人數次攻打，數次搶佔。

    這裡對東羅馬的威脅特別的巨大，而且影響到東羅馬在北方的利益。

    希拉克略突然往四周看看，元老們都在為賽馬而瘋狂，為自己的投注而尖叫，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希拉克略靠近李道宗低聲說道：「我再承諾一頂皇冠、一隻皇權，外加三件非常有意義的寶物。」

    「皇冠？」李道宗有些疑惑，以他對地中海的瞭解，能被稱為皇冠的只有羅馬皇帝的皇冠。還有什麼人有資格戴皇冠呢？就算是舊羅馬皇冠，希拉克略也不可能拿出來作禮物。

    希拉克略卻很自信的點了點頭：「不是真正的皇冠，卻相當於皇冠。其製作精美，而且傳承了許多年，我算一算。」

    希拉克略很認真的計算之後告訴李道宗：「二百四十三年，這是當初舊羅馬皇帝命人製作，僅製作的過程就花了兩年的時間，但得到這個皇冠需要大唐給予一點點小小的幫助，我需要一個完美的計畫。」

    「誰的？」

    李道宗有一種感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件，應該是一宗交易，而且足以影響地中海形勢的交易。

    希拉克略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告訴李道宗：「我寫一封信，這封信代表我的誠意，也希望得到大唐帝國的支持。」

    「好。」李道宗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確實被希拉克略的反應搞的很動心。

    賽馬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李道宗與希拉克略都在各自沉思著，很顯然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希拉克略是東羅馬皇帝，準確的說他和李世民很像。

    老希拉克略放棄了對原東羅馬皇帝褔卡斯的效忠，然後組建起義軍，年輕的希拉克略創造了新的王朝，繼承了東羅馬帝國成為了羅馬皇帝。

    在歷史上他的稱呼就是拜占庭希拉克略一世，也是希拉克略王朝的第一位皇帝。

    他是一位純希臘化的貴族，內心世界信仰勝利女神。

    所以，他有一個想法，借大唐帝國之手，幫他除去一個潛在的威脅，他更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威脅者有著巨大的寶庫，寶庫內有著無數的金子。

    李道宗想的卻是，大唐在地中海不需要地盤，大唐需要的是貿易，財富，以及文明的傳播。偶爾打個仗還是可以的，柳木的那一句話李道宗認同，戰爭只是政治的延伸。

    無意義的戰爭，對大唐沒有半點好處。

    當晚，李道宗就收到了一封信，信是用大唐上等的雪紙寫的，而且是一式兩份。一份用的是漢語，一份用貴族古希臘語。

    李道宗把信寫了三遍，上面的字都認識，可卻看不懂其中的意思。

    就是攻打一個巴掌大小的國中國罷了，有什麼值當兩位大帝國的皇帝去在意。

    李道宗拿著信給柳如雨看了，柳如雨也完全不明白。

    「既然如此，原先的條件我派人去和羅馬元老院談判，新年之後就是一次大採購，夫人肯定要忙的。薩拉森王國那邊的收尾工作還有許多，我也要忙。所以這信送人給柳木，看看他有什麼想法，他若也不明白，就讓他寫信給聖人。」

    李道宗也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提出這個想法的。

    柳如雨表示支持。

    話說柳木接到信已經在一個月之後，還是回程的伍德華利給他帶來的。

    大唐正在集結五路大軍，六詔也組成一個臨時的聯盟，他們合兵準備對抗大唐，六詔沒有半點談判的思想，連詐降的想法都沒有。

    六詔願意接受中原的冊封純粹就是圖一個朝貢與數十倍的回賜。

    這麼多年，窮山惡水的南蠻誰真正征服過。

    蜀漢嗎？

    那只是故事，而且是一個陰謀。

第0971節 圖騰

    在六詔人心目中，關於七擒七縱那只是一個故事。

    真相只是邪惡的諸葛亮騙了南蠻首領數次正面對決，讓南蠻首領放棄了本身的地利優勢。在正面的作戰之中消耗了大量的有生力量，讓南蠻沒辦法再打下去。

    這會說柳木，柳木看過信之後，直接將信遞給了伍德華利。

    伍德華利很意外，他知道這是羅馬皇帝的信，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去看。

    帶著驚訝與疑惑，伍德華利讀完了信。

    柳木問道：「怎麼看？」

    伍德華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一塊橡木牌雙手遞給了柳木。

    這件東西伍德華利正打算解釋的時候，柳木卻脫口而出：「德魯伊？不對，這背後卻有龍圖騰，德魯伊不是雄鹿與橡樹嗎？」

    「這是為玄空與清靈兩位大師準備的，兩位大師都表示，龍圖騰代表大唐皇家，他們不能使用，但我的族人卻非常的尊重各位大師，所以想請公爵殿下拿個主意。」

    「那麼，這個是不是德魯伊？」

    「是。」

    德魯伊這個詞的意思是熟悉橡樹的人，在伍德華利的家鄉德魯伊代表著仲裁者、醫生、預言者、教師等。

    大唐派過去的佛門子弟在種田、醫療、識字、文化、以及仲裁方面都讓伍德華利的族人信服。道門的子弟則在醫療、天文、天氣預測，也就是先知或是預言者，還有丹藥術、簡單化學、造紙術等等，都非常的出色。

    這完全合乎當地人對德魯伊的尊稱。

    德魯伊是擁有著與部落酋長、或叫族長同樣地位的人，每一個德魯伊都自然的成為族中的長老之一，這與年齡無關，才華決定地位。

    伍德華利解釋完柳木立就起身：「跟我來。」

    柳木帶著伍德華利找到了太上皇李淵。

    「父皇，道門的清靈、佛門的玄空得到了伍德將軍家鄉人民的認可，他們成為了伍德家鄉各部落的長老，成為了德魯伊。不過為了區別他們與原本德魯伊的區別，他們的橡木牌使用了龍圖騰。」

    龍紋，是代表帝皇的。

    李淵仔細看過之後，起身在屋內走動了兩圈然後拿出紙筆飛快的在紙上畫了一條龍，一條帶翅膀的龍。

    「上古三龍，帝皇的龍應該是祖龍，為父在年輕的時候讀到過一些書籍，始皇就是祖龍化身。所以在外的優秀唐民，可以使用應龍圖騰。」

    聽完這個話，柳木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西方帶翅膀的龍就是這麼一個來歷嗎？

    確定了德魯伊圖騰的事情之後，柳木羅馬皇帝的信給了李淵看，同時問伍德華利：「你的態度我理解，你們信奉的也是自然，那位的死活與你們無關？」

    「還是有點關係的，他的門徒正在不斷擴散，不列巔南部就相信，而且也在不斷的往北蔓延。我倒是希望可以領軍攻打，我不喜歡那些非黑既白的人。他們對異教徒很殘忍，而且很會騙錢。」

    「好。」柳木只說了一句好。

    李淵這時合上了信：「需要什麼理由，需要什麼花招。找個藉口直接滅掉，不服來戰就是了。我大唐信奉的是天地，代天牧民，大唐皇帝就是天子，天給予了我們風、雨、雪。大地給予了土地、糧食、牛羊。」

    「混沌之中孕育了祖龍，祖龍歷劫化為帝皇掌管人間。混沌上分為天，下分為地，混沌就是天地，混沌就是神明。這就是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柳木微微欠身：「父皇，兒臣明白。待此戰結束之後，兒臣提議由伍德將軍與赫梅利茨將軍負責清剿。至於要幫助羅馬得到的那座城，伍德將軍走海路攻擊，赫梅利茨將軍從陸路攻擊。」

    「很好。」李淵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淵身為皇帝，嘴上說什麼天地或許是真的，但李淵非常害怕那種可以對抗皇權，而且蠱惑人心的。

    比如之前的佛教，把一個天竺王子捧為無所不能的神明，這一點才是李淵默許柳木滅佛的根源，什麼寺廟佔據良田不交稅反而是小節。

    「兒臣為伍德將軍請功，伍德將軍這次回來不但帶了五千精銳，還有兩千匹好馬。在攻打薩拉森王國之戰時，伍德將軍身先士卒，兒臣以為當加賞。」

    柳木的提議李淵沒搞明白，大唐有軍規，一切都有定論。但為何要特別為伍德華利加一份賞呢。

    正在這時，伍德華利上前推辭，他不會要額外的賞賜。

    柳木卻搶先一步說道：「兒臣以為，五路大軍。給伍德將軍一路大軍先鋒的機會，這個機會就是加賞。」

    「準！」

    只是給一個身為先鋒的機會，李淵沒什麼不答應的。

    伍德華利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喜歡這個加賞。

    在表示感謝之後，伍德華利退離去整頓兵馬，整修軍械為即將到來的作戰作足準備。

    李淵這才問柳木：「怎麼突然就加賞了？」

    「父皇，他有大功，但這個功卻不能讓天下人知道。」

    「噢？」李淵很好奇。

    柳木說道：「傳播漢文化，將漢文化融入凱爾特人體系。父皇以為這功勞小嗎？」

    「不小！」

    柳木再說道：「但兒臣卻不能把這個功勞讓天下人知道，文化入侵比刀兵入侵更可怕，縱然兒臣不會與羅馬開戰，但兒臣也要把他們所謂的主困死在地中海，既然伍德願意帶兵滅了羅馬教宗，兒臣有何不答應的，父皇以為如何？」

    李淵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好，講的好。為父就知道你過來就是打算讓為父支持龍圖騰。」

    「是的父皇，想一想在海外傳播我漢文明的人，有龍為圖騰護佑。每個人都會心繫中原，心繫大唐，至少不會忘記自己所學的漢語。」

    柳木的話讓李淵深思。

    李淵在短時間內還不怎麼明白傳播漢文明對大唐帝國的實際意義。

    或許讓許多蠻夷更加的親近大唐。

    似乎是！

    李淵認為自己想到了柳木的計畫，感覺還不錯。

    李淵示意柳木靠近自己一些後問柳木：「那些個弟弟們，你有何想法？」

第0972節 李淵的留言

    弟弟？

    柳木剛聽到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那裡有弟弟。

    李淵這時繼續說道：「元景在六年前就加右曉衛大將軍，話說今年正好十八，作為第一個即將成年的皇子親王，為父倒很是頭疼。」

    柳木反應過來了，但這事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辦。

    這時，柳木突然想到，按虛一歲計算的話，李承乾十七、李恪十七，李泰十六。

    李元景是武德一年，也就是公元618年出生。李承乾與李恪都是武德二年出生，算一算今年正好實數十六歲。

    說起來，兩人也馬上要十八了。

    李淵真正要問的是李元景，還是李承乾呢？

    這個問題把柳木難住了，柳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複雜無比的問題。

    「父皇，不如……」話到嘴邊柳木猶豫了，自己的地盤是需要有人管理，但卻不能交給皇子，他們太年輕作事衝動，就怕會出亂子。

    李淵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在等柳木的建議。

    思考再三之後，柳木一咬牙：「兒臣以為，承乾也快要十八歲了，不如把淡馬錫交給他，以鍛鍊他治理重要州府的能力。父皇以為如何？」

    「不好。」李淵很直接的就否定了柳木的想法。

    不過這次李淵倒沒讓柳木去猜，而是說道：「淡馬錫何其重要，承乾這孩子還差的很遠呢，若是淡馬錫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父皇有何提議？」柳木終於把鍋甩出去了。

    李淵確實是在思考，也沒在意柳木的用詞，很快就說道：「取地圖來，要南洋海圖。」

    柳木把地圖取來，讓柳木意外的卻是李淵盯著地圖看了很久也沒有下結論。

    然後一直到傍晚，李淵依然在不時的看一看地圖，整個下午都是一言不發，很顯然這個主意不好拿。

    吃夜宵的時候李淵對柳木說道：「寫信，叫十四歲以上的皇子全部過來，就說是你的意思，別說是為父的。」

    「好，我立即就去寫。」

    柳木沒問李淵用什麼理由，既然李淵不願意自己出面那麼理由只能柳木去編，事事都要請示的話就顯得自己很無能。

    信很快就寫好，李淵問道：「理由是什麼？」

    「考核，把他們叫過來我打算給他們上上課，然後再考核一番。至於上什麼課，考什麼我就沒有寫。我相信二哥會明白其中的意思，有時候未必需要完全說清楚。」

    李淵點點頭，這個回答還算可以，但不夠。

    李淵對柳木說道：「再補充一封信，你就說有些剿滅匪類的軍務，可以讓他們嘗試一下。」

    「馬上就寫。」

    依照李淵的意思，柳木又補充了一封信，兩封合在一起派人往長安送。

    次日清晨，柳木還在夢中沒醒來，李淵卻吩咐收拾行裝，自己的船開始補給，作好隨時出行的準備。

    柳木醒來之後，李淵的船已經作好了出發的準備。

    當柳木趕到碼頭的時候，李淵的船已經離開，只給柳木留了一封信。

    而信中，也只有簡單的兩句話。

    第一句是，為父想再往千島道的東南走走。

    第二句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柳木手上拿著信站在碼頭上足足發呆了一刻鐘。

    這兩句話看起來沒什麼，但柳木想的更多，柳木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元吉之死，然後是李建成被逼反。

    能做皇帝的人就沒有智商低的，小看任何一位皇帝都是不明智的。

    那麼，李淵對曾經的事情知道多少？

    特別是那一句兒孫自有兒孫褔，確實是嚇了柳木一跳，再加上這次為了李承乾與李恪等皇子的事情李淵作出的反應，柳木不能不往曾經發生的事情上聯想。

    李世民登基已經六年了，七年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柳木還歷歷在目。

    那怕當是柳木躲了出去沒在長安，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參與其中的。

    柳木的心亂了，亂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柳木也不知道自己在碼頭上站了有多久，許多人只當是柳木與太上皇李淵的感情深，要知道柳木還是鄉野小民的時候李淵就對柳木很好，柳木能娶到獨孤蘭若就是李淵全力支持的結果。

    李淵又去探險了，柳木沒能送行，估計這會正在難受。

    牛進達站在遠處等了足足一刻鐘，看到柳木依然還在發呆，這才上前站在柳木身旁：「我這邊準備好了。」

    「什麼？」柳木沒反應過來。

    牛進達說道：「我的部下隨時都可以出征。其餘的四支部隊還在準備之中，後勤的部分還差一些，不過越國公派了自己的長子馮智戣押運一批糧食過來，也帶了兩千精銳前來，並且希望讓他的長子作一路兵馬的先鋒。」

    「嗯。」柳木只是點了點頭。

    牛進達又說道：「眼下兵馬、糧草都即將準備好，但是我們還差一個開戰的藉口，一個讓天下信服的理由。」

    柳木反問：「牛將軍，我們為什麼需要理由？」

    「隨意攻擊別國，這是不正義的戰爭，所以需要一個理由，那怕是很牽強的藉口都好。這一點兩位尚書也在思考，用什麼理由更合適。」

    柳木沒說話，他腦袋裡還在想著李淵的事情。

    牛進達繼續說道：「之前就六詔意圖去搶糧之事，我們已經懲罰過六詔。眼下全面開戰的話……」

    牛進達沒講話就被柳木粗暴的打斷了。

    柳木凶巴巴的說道：「天下間只有失敗的戰爭，沒有不正義的戰爭。勝了說什麼都行，敗了說什麼都不行。傳我的命令，全軍備戰，要作好隨時開打的準備，然後各先鋒營給我各留下一個副將的位置。」

    「副將？」牛進達不明白留副將的位置作才能。

    牛進達急急的說道：「外籍軍團在這個時候若加一個副將，怕會影響士氣。他們會認為大唐信不過他們。」

    「不，留給皇子們，聖人的六弟、七弟，聖人的長子、三子、四子。」

    柳木說完之後，不等驚愕的牛進達有所反應便大步離開。

    留下了風中凌亂的牛進達。

第0973節 碼頭的小吏

    柳木相信，李世民會下這個狠心的，一個連戰場都沒有上過的皇子是沒有資格繼承帝位的，不願意上戰場的皇子，別說是一掙帝位，連王爵都封不上。

    柳木的第三封信在當天下午交給了船隊往長安送。

    崔君肅、唐儉完全不明白柳木這是怎麼了，他們想去勸一勸，可既然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也不太好去勸，只好派人去問秦瓊。

    秦瓊此時距離這裡在幾百里之外的文單城，也就是真臘的王城。

    秦瓊有封地，但他依然是神策衛的上將軍，就文單城的防禦、周邊建設、城內外安全等問題他肯定會親自去看看。

    接下來，將會以文單城為中心，建立大唐中南半島的州府。那麼就是崔君肅與唐儉的活，秦瓊總不能讓這兩位文臣到這文單城遇到任何的危險。

    崔君肅與唐儉的信還沒有送到秦瓊手上。

    也就是李淵離開僅僅兩天之後的一個中午，一條很普通的商船船隊入港，入港的船隻登記的內容是他們從長安過來，在華亭碼頭從江船換海船。然後是船上每個船員的名單，以及貨物清單。

    除了船員之外，還有五位隨行的客人。

    碼頭負責登記的人翻看了一下名單與貨單，然後來到五位隨行的客人面前：「你們在長安的身份牌，還有長安府發出的通關文書，華亭港的通行准許。」

    通關文書，就是象後世護照的東西。

    在大唐內部各州府沒什麼用，用自己的身份牌就可以。

    一但離開大唐，邊境關卡就會有審核通關文書，然後在文書上的某一頁填寫內容並加蓋印章。

    「李元昌，恩，文書沒問題，下一個。」

    碼頭負責登記的小吏又拿過下一本翻看查看：「李承乾……

    李承乾面露不快，正準備訓斥小吏卻被李元景擋下，示意李承乾不要有任何不合適的舉動。

    李承乾心中不怎麼痛快，就算不提自己是皇長子，自己也是親王爵。

    五個人的文書全部檢查之後，小吏問道：「你們到這裡作什麼，是轉港還是行商。若行商需要有總舶司的文書。」

    李元景代表所有人說道：「探親。」

    「探親，那麼親友是誰，我們需要登記備案。」小吏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些人的名字，只是低頭在查證著相關的流程，同時也解釋道：「我剛到這碼頭上作事沒多久，這碼頭自建成以來從來沒有過探親的記錄，我要查查手冊。」

    「不急。」李元景說完後笑了，看了看身後的四人，四人也都笑了。

    當李元景回過頭再看小吏之後，李泰卻是帶著一絲嘲笑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李承乾，反倒是看李恪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佩服。

    李泰不喜歡自己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在李泰眼中，李承乾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僅目中無人，而且對老師的尊敬也不夠。

    這個時候的李承乾身體還算行。

    孫思邈在七年前就幫李承乾檢查過，用現代的話講就是先天性遺傳性糖尿病。而他的腳，就是因為糖尿病而引起的，因為發現的早，治療的早，所以腳暫時還正常。

    不過這些年以來，對李承乾限制飲食、酒、糖、肥肉等等。以及要求每天必要的鍛鍊等等。這一切都讓李承乾有著巨大的不滿，他感覺自己身為皇長子在生活上竟然不如一個普通的富商之子。

    他喜歡甜食，可偏偏不讓他吃。

    時間長了，他的性格變的有那麼一點偏激，那怕李世民多次與李承乾談話，也完全不管用。

    李世民勸不管用，長孫無忌也一樣勸說過，同樣不管用。

    反倒是身為庶子的李恪，在各個方面，無數是學術、箭術、騎術、經史、人文等等，各方面越發的象李世民，連李世民自己都感覺到，李恪像是自己的一個翻版。

    所以在新年家宴的時候，李恪在閒談之中就交通便利對大唐各州府的影響談的一些看法之後，李世民準備把自己即將成年的三個兒子趕出長安。

    為了不顯得那麼唐突，所以連帶加上了李元景與李元昌。

    五位親王，全部的隨從都被要求留在長安，而且連一個護衛都不許帶，就這麼給趕出了長安，讓他們去找柳木。

    碼頭上的小吏已經查看了全部的規則，對李元景說道：「依大唐律就海外碼頭的管理，港口分為完成港與在建港，這裡屬於在建港，那麼探親之事分為初訪與再訪，初訪需要有詳細的備案。」

    「不知如何備案，我們還不知道我們要探親的人是否在這個港。」

    「這個好辦，碼頭上有通勤的馬車，只需要交納相應數量的租金，就會有一名車伕與兩名衛兵隨你們同行，找到人衛兵就可以完成登記，若找不到人那麼你們只能回來，暫時住在碼頭的客房之中。」

    聽完小吏的解釋，李元景拿出一份家書：「這是家姐給姐夫的信，我們在長安的時候聽說姐夫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接過家書，小吏看一眼封皮，突然啊的尖叫了一聲。

    「淡定，我們不是冒充的。」李元景很是平靜。

    「是荊王殿下？」小吏雙手遞迴了家書後試探著問道。

    「是。」

    「我立即給您派馬車。」

    小吏說完後立即喊人去安排。

    然後……

    一切依然出乎這李元景等人的預料，沒有華麗的車隊，也沒有任何的迎接，只有一輛馬車，看起來挺新的一輛雙馬四輪八座的馬車。

    一個車伕，兩個衛兵分坐在前後。

    「依規矩，六個人以內就是這種馬車，若有許多行李可以再加一輛拉貨的馬車。」

    李恪突然大笑了起來，這和他母親講的一樣。

    記得李恪離開長安前楊妃單獨找過他，楊妃告訴李恪。在這位姑父面前你要擺架子，擺排場可以，用自己的人自己的錢去擺。

    想公器私用，那麼很危險，會被重罰。

    李恪當時還不怎麼相信，可此時他信了，五位王爵，一個碼頭的小吏半點面子都沒給。或許給了點面子，至少是一輛看起來很新很乾淨的馬車，不是隨便叫了一輛。

    然後，再沒有半點特殊之處。

第0974節 五位親王

    五個人見到柳木的時候，柳木正坐在一棵樹下，盤膝坐著，五心向天。

    柳木在思考，還是在思考李淵留下的信中那兩句話。

    李元景五人進入院內的時候，有護衛告訴他們，柳駙馬除了吃飯、睡覺、每天傍晚審閱備戰進度之外，已經在那樹下坐了兩天，大戰在既，此戰不容有失。這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緊張，柳駙馬的壓力很大。

    護衛帶著五個人來到樹下。

    「駙馬！」

    柳木沒睜眼睛，而是開口說道：「傳我的命令，寫信給燕州那邊。若是可能的話，運幾千石羊肉過來。大唐的軍士在外作戰，這裡有魚多，也不方便隨意捕獵。再給並州那邊寫信，看能不能調運一萬石麵粉，北方將士需要有點麵食的。」

    「是，我記下。駙馬，有客到。」

    護衛只當是柳木這兩天都在思考戰備的事情，連面與羊肉這點小事都牽掛著，足可見柳木的壓力巨大。

    柳木肯定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想的是當年的舊事。所以找些小事隨意安排一下。

    大戰的事情，崔君肅與唐儉都參與其中，候君集與蘇定方也算半個良帥，再加上牛進達。五人能把攻打六詔的事情辦的很漂亮。

    聽到護衛說有客到，柳木這才睜開眼睛。

    一看，柳木驚的差一點翻過去。

    李元景趕緊上前去扶，柳木拍了拍腿：「坐麻了，你們怎麼過來了。」

    李承乾作為晚輩，他對柳木是相當尊敬的，立即雙手奉上李世民的信。

    柳木打開信快速的讀了一遍，李世民的態度很堅決，身為皇親沒有為大唐流過血，出過力的人，沒資格享受大唐給予的榮華富貴，不要以為生的好就一世無憂，信不信十八歲就趕出家門，看能餓死不。

    信中還點評過，李承乾不知田間勞作的辛苦、李元景挑食、元昌喜歡玉器、李恪喜歡收集良馬、李泰喜歡收集印石等等小毛病。

    柳木看懂了信中的意思。

    事實上，李世民希望給自己三個兒子每個人一個機會，其中重點就是李承乾。

    因為信中寫出的小毛病李承乾最多。

    柳木看完信後將信折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裡，沒等柳木開口李元景就上前：「這是皇姐的家書。」

    柳木接過，獨孤蘭若的信不止是她一個人的。

    其中還有長孫無垢要求柳木一定要拿下玉山等等，信的最後還特別提到，大唐皇帝李世民要修鐵路，而且計畫的規模很大，讓柳木與崔君肅密議此事，若柳木也支持修鐵路，那麼就全力助李世民修鐵路。

    將兩封信都收了起來後，柳木說道：「每個人的金牌都拿出來。」

    金牌，自然就是身為親王爵的身份牌，這代表著爵位、身份，甚至是特權。身為皇子拿著金牌在任何一個州府都可以無條件借兵五百人便於行事等等特權。

    第一個把金牌捧在手上的是李恪。

    不只是一塊金牌，還有一塊銅牌，銅牌是普通身份牌，僅代表戶籍。

    柳木將所有的牌子都裝在了自己隨身的袋子裡，然後站了起來：「你們跟我來。」

    門外，護衛牽來五匹馬，柳木讓五人上馬跟自己走。

    柳木去的第一站是伍德華利的地中海奴隸軍團的主營，主要的軍官還有重要的軍需物資都放在這裡。

    聽聞柳木到，伍德華利趕緊帶人迎了出來。

    沒等伍德華利開口柳木就搶先一步說道：「別說話，這裡有五塊牌子你抽一塊。」

    伍德華利不太明白，但還是從五塊銅牌之中隨意拿了一塊。

    柳木又伸手討要了回來，翻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將銅牌扔給了李恪，這才說道：「這位是咱們陛下的三皇子，從今天開始他在你的軍營之中給你作副將，什麼雜活累活辛苦活都可以安排給他去作，他是軍人，不是來享受的。」

    「明白。」伍德華利是很簡單的人，他不會去想太多，就依柳木字面的意思去理解。

    柳木繼續說道：「他的部下依大唐律，副將的親隨是十七人，我特別給他加三人，一共二十個人，這二十人從你的兵營之中讓他自己挑選，只能從士兵當中挑。所需要的裝備用他的軍功折成錢幣來找我換，可以先借，但需要每月一成利息。」

    「公爵，這個是不是有點太苛刻了？」

    「我不認為苛刻，身為皇子連這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那就放棄身份守著百十畝地作一個安穩的普通人，別讓我知道你特別照顧他，後果很嚴重。」

    「明白，他只是一個派到我軍營之中的軍人。」

    柳木滿意的點了點頭，在伍德華利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你挑選一隊人研究一下夜間泅渡突襲。」

    伍德一臉的懵：「什麼是泅渡突襲。」

    「報告將軍，我知道。」李恪用了報告將軍的開頭。

    沒等伍德說話，柳木就轉過身來：「這是軍務，不可兒戲。」

    李恪很認真的回答道：「我真的知道，有兩年時間我斷斷續續跟著神策衛訓練了七個月，雖然沒有達標，但懂了不少。」

    柳木一擺手：「我們走了，去下一個軍營。」

    李恪被留下了。

    伍德華利依然還沒有明白什麼是夜間泅渡突襲，李恪說道：「將軍，我請求看地圖。」

    這個要求不過份。

    在地圖前李恪一眼就看出了柳木的目的，指著地圖說道：「將軍我們要進攻的敵營，一面是山坡我們需要仰攻，這是最難打的。一面是山崖，我們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想繞過去很可能會中埋伏。」

    「嗯。」伍德華利也研究過這一帶的地形。

    李恪繼續講道：「還有一面是平地，卻被敵軍挖了無數的壕溝，這裡不算難，但強攻死傷肯定不小，還有一面是河，河道的寬度足有十二丈，而且水估計不淺。」

    「這條河我派人去查看過，敵軍在河邊還有守軍。沒機會從河裡過去。」

    「半渡而攻是非常危險的，我們會被打敗。當年淝水之戰……」李恪一口氣講了三個經典戰役，全是因為半渡而被敵軍擊敗。

第0975節 悲劇的皇長子

    講完三個渡河之戰的經典戰役之後李恪說道：「六詔的將軍們研究過秦軍、漢軍、唐軍的戰史，他們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們更要反其道而行。夜間小規模泅渡滲入，然後再用繩索與竹筏接應精銳士兵過河，然後用火攻。」

    伍德搖了搖頭：「這點人數，無法決定勝負。」

    「我們在正面擺出強攻的姿態來……，我有一計。」

    李恪講了一個全新的計策，不是泅渡突襲，卻依然還要利用河道進攻，當李恪講完之後伍德華利的眼睛亮了。

    地中海的戰爭模式還是方陣硬拚式。

    別說伍德華利，就是羅馬皇帝身經百戰，他都不知道長矛兵克制騎兵，訓練一個長矛兵只要十幾天就可以，訓練一個優秀的騎兵需要幾個月，甚至是數年時間。

    就是戰損一比一，騎兵都是輸了。

    李恪的戰術並不算高明，依然還沒有脫離硬拚的範圍，不過卻能將兵力的佈置發揮到最大優勢，已經算是合格的統帥。

    這一戰換成李世民來打，肯定是中心開花，四面圍攻，打的是攻心戰。

    在李恪給伍德華利講自己的戰術想法的時候，柳木已經又分配出去兩人。

    對於李元景與李元昌來說，他們作副將與李承乾三兄弟不同。李元景與李元昌本著不求有功，但求無功，不爭功勞掙份苦勞的心態。認真作點事情，只要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就可以，他們沒壓力。

    到了第四個營區，是近衛忠仁的營區。

    柳木在前面走著，李泰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是倭奴營，不對，現在不應該叫這個名字，是扶桑族軍營，這個心裡真的不怎麼痛快。」

    李泰只是自己抱怨了一句，同時暗下決心這點事要能忍。

    雖然是副將，但各位將軍還是把皇子當回事的，自己不擅長騎射，兵書也沒有讀多少，不過卻懂統籌學、後勤管理等，也是可以掙一份功勞的。

    但這話，聽到李承乾耳朵裡就不怎麼是滋味了。

    高高在上的皇嫡長子不應該待在這裡，就算是歷練也應該放在唐正規軍裡。

    更何況在這裡還有神策衛的軍營，為什麼不把自己放在神策衛的軍營之中呢。

    看柳木挑的五個大營，地中海奴隸軍團，那些純粹就是奴隸。然後是扶桑兵營、交人兵營、投降的真臘兵軍營、驃國軍營。別說沒有神策衛，連大唐軍的軍營都沒有，就算是來自大唐的僮族兵軍營也行。

    身為皇子和這些下等人打交待，李承乾原本就不痛快，被李泰自言自語的幾句話一說，心裡更加的難受了。

    「我身體不適，我需要醫官！」

    李承乾在軍營門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柳木愣住了。

    一瞬間柳木想的很多。

    柳木想的是，自己是需要教導與拯救李承乾呢，還是只公平的作一個考官？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柳木就作出了決斷。

    「來人，立即請軍醫官承乾皇子診治，拿我的手令去調十名原真臘王國優秀侍從，再請驃國國王派十人過來照顧承乾皇子。」

    「得令！」護衛立即就去辦了。

    李泰趕緊上前兩步：「姑丈，那我就在這個軍營了。我不會打仗，我會管後勤，我還懂一點淺薄的兵法，勉強能當一個參謀。」

    「挺好。」

    近衛忠仁這時已經迎了出來，柳木對近衛忠仁說道：「皇子李泰，聖人第四子。在你軍營之中作副將，理材適用。別讓我知道你對他有什麼特殊的照顧，他只是你軍營之中的一名軍士。規矩是……

    每個人的規矩是一樣的。

    柳木又對李泰說道：「既然你擅長後勤，那麼不如想一想三國演義關於官渡之戰的烏巢小戰役。」

    「謝過姑丈指點。」李泰長身一禮。

    所有人都分配完了，柳木也給了每人一個提點，怎麼使用這個提點在個人。用不用，也在個人。

    唯獨只有李承乾選擇了放棄，柳木也不打算說什麼，又吩咐讓以自己的名義問驃國國王借了一處別院供李承乾休息。

    柳木對李承乾說道：「當你感覺身體恢復之後再去軍營報導，這些天你需要什麼儘管告訴我，我會儘量為你準備的。」

    「謝過！」

    李承乾說謝，卻沒有任何的尊稱。

    別說是皇嫡長子，就是尋常的皇子也遠比駙馬級別高多了。

    不過，也要看是什麼駙馬，就不說柳木，大唐還有柴紹呢，柴紹在這些皇子面前可以絲毫不用給面子，一聲姑丈是誰不叫宗正卿就有理由責罰。

    李承乾藉口身體不適沒有進軍營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另外四人的耳朵裡。

    李泰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和近衛忠仁拉關係，李泰雖然沒帶隨從，可依然從長安帶出一些小禮物。

    比如金釵、精美的匕首。

    「這金釵是長安城非常有名的鋪子打造，聽聞近衛將軍要迎娶牛將軍的女兒，一點小小的心意。雖然說不能有特別照顧，不過我的武藝實在太差，將軍可否給我派幾個厲害的士兵。謝過，謝過。」

    李泰送了禮物後，又非常聰明的提出一個根本不算事的小要求。

    瞬間，近衛忠仁感覺自己的人生昇華了，有皇子願意結交自己，這是何等的榮幸。當下就挑選了十位非常強的部下，就算是低層軍官這會也臨時降成士兵。被挑上的人也感覺無比的榮幸。

    李承乾的事情近衛忠仁還特別派人又去打聽了。

    近衛忠仁在瞭解了事情的全部之後，對身邊的人說道：「泰皇子是陛下的嫡次子，我們若有機會效忠將會是人生大幸。所有人不得聲張，用心用事，這一次作戰一定要儘可能搶到首功，最次也要保住大功。」

    有人問道：「那位嫡長子去打聽的人報告，說沒什麼大病。」

    近衛忠仁內心在思考：已經不需要在意他了，他永遠也登不上皇位。

    這話無論對誰都不能說出口，這是死全家的罪名，不過近衛忠仁還是再次吩咐身邊的人，雖然不用刻意巴結泰皇子，卻要不斷的展示他們這一營的優秀一面，更要在作戰的時候英勇衝鋒。

第0976節 刻意迴避的話題

    李恪聽到這事的時候，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因為他正和伍德華利帶人親自去查看地形，打算將計畫作的更加完美一些。

    傍晚休息的時候，李元景與李元昌倒是坐下喝了一杯，身邊沒有侍女，飯菜是在軍營之中領的武官飯，酒是驃國將軍贈送的。

    「看來，這立長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慎言。」李元景年齡更大一些，人更謹慎，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酒之後說道：「千萬別小看咱們這位姐夫，說駙馬官職爵位都比親王小，也要看對誰。承乾這次是自己自斷後路，怪不得誰，我們少說這事，把自己的事情作好才對。」

    李元昌也點點頭：「知道，若是作的不好，估計真的能被免去親王爵。」

    李元景不客氣的說道：「宗室的親王爵免的還少？」

    「說說這次征六詔，我們……

    李元昌當真不敢再聊禁忌的話題，只說他們當下。

    李承乾的事情可以說，在這裡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崔君肅與唐儉只是笑了笑，兩個人對這件事情保持著驚人的一致，保持沉默。因為兩人比其他人更加的清楚，李承乾就在今天，自斷了皇位之路。

    李世民會挑選繼承人。

    房玄齡告訴六部尚書，柳木有皇位繼承人的一票絕對否決權，只要理由充分、合理。那麼柳木否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備選繼承人，甚至於連親王爵都可能會被免去。

    崔君肅與唐儉作為六部尚書，自然是知道柳木手中這個一票絕對否決權。

    這個秘密，李承乾永遠也不會知道。

    長孫無忌知道，但他能如何，任何敢於干預大唐立儲的人，那怕是長孫無忌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脖子還能不能撐住腦袋。

    崔君肅與唐儉只當自己不知道李承乾今天的表現，難得月色這麼好，值當喝一杯。

    兩人準備好酒菜，剛剛拿出好酒來的時候，柳木來了。

    「這是聞到酒香就跑來了。」柳木絲毫也不客氣的給自己拿了一隻杯子放在桌上。

    「這可是好酒，用的是扶桑產的青梅去年泡的上等梅酒，是唐公親自泡的酒。」崔君肅一邊解釋這些酒，一邊給柳木倒上一杯。

    柳木笑呵呵的說道：「少來騙我，去年唐公沒有外出，扶桑道的梅子運到長安估計都爛在筐裡了。」

    「外行了吧。」崔君肅笑的極開心：「扶桑的梅酒眼下有好幾種，卻沒有用鮮梅泡酒的，都是用梅干醃過之後再泡酒，這一泡就是大半年，有些聽聞要泡一年多。泡好的酒然後才蒸一次，加入少許蜂蜜。」

    「原來如此。」柳木還真的不知道。

    大唐的梅酒是用鮮梅泡的。

    柳木仔細品嚐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果真與長安的梅酒是兩種不同的味道。」

    「當然，你身為總舶司使，估計都不知道在扶桑道熊本轉運司那裡最新的報告，他們認為扶桑梅酒會成為扶桑道的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收益項目。戶部特批了一大筆錢幣以幫助扶桑道在三年內建起七十座酒坊，其中北海府的冰葡萄與冰梅酒深得長安貴婦的喜愛。」

    崔君肅這話題一打開就收不住了。

    崔君肅繼續說道：「扶桑道的整合還在繼續，原本戶部拿出海量的錢幣準備一次性給東港舶司投資的小股東們把扶桑道的紅利分配，結果十成十的人都選擇了紅利轉股，熊本運轉司、奈良轉運司、北海轉運司的股票最終有三成都在散戶手中。」

    「厲害。」柳木真沒想到長安的投資慾望竟然這麼強。

    唐儉在旁補充了一句：「你怎麼沒提那次放開股票交易。」

    哈哈哈！

    崔君肅大笑幾聲之後對柳木說道：「去年中秋，你的計畫股市到了每旬一次的交易期，正好東港舶司股票轉扶桑三大轉運司的最後一批，想來會有許多人出手，結果買盤接近六百萬貫，賣盤只有一百股，還是一位工匠的兒子娶妻家中沒錢，賣出一百股。」

    柳木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事還是壞事。

    柳木並不是股票精英，只是大概的瞭解那麼一點點股票知識。

    所以柳木問道：「那麼，這件事情是好事，還是壞事。」

    被柳木這麼一問，崔君肅與唐儉臉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兩人變的很嚴肅。唐儉說道：「內閣就此事討論過，總體而言應該是百姓認可大唐在海外的投資，但股票既然無法流通，那麼股票的交易還有必要存在嗎？股票的價值相對於實際的投資物資數值是有些虛高的，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可預見的收益。」

    崔君肅制止了唐儉再說下去：「今個不提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讓戶部下屬的股票司去討論吧。」

    「對，喝酒。」唐儉果真不再提這個話題。

    股票對於大唐何止是新鮮事務，實是一種逆天的東西。

    崔君肅又對柳木說道：「股票在內閣眼中如猛虎，這猛虎用的好就是大唐之虎，用不好就會傷及自身。你把股票限制了兩年禁止交易不能說不高明，開放交易之後也是每旬一次，漲跌限制在一成內更是高明。但股票還是需要更多的規則以防止奸商投機。」

    柳木聽懂了。

    崔君肅所說的意思就是，內閣不希望看到投機者，大唐是支持投資性的商人，反感逐利的投機商人。

    「喝酒。不提那煩心事了，咱們聊個有趣的。」

    柳木嘴上說有趣，唐儉與崔君肅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他們怕柳木提及李承乾。

    柳木開口說道：「皇后來信，說若是可能的話，支持一下聖人修鐵路的計畫。」

    崔君肅聽到這話，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鐵路這事就算有錯誤，那怕是白修了幾百里鐵路，也比扯上李承乾輕鬆。

    唐儉也是大笑：「估計朝堂上這會已經吵翻天了，老夫可是知道的，有些人主張先修洛陽，然後一路往北去並州，原來分叉去齊州，另一條路去燕州。也有人主張修到朔方去，更有說先修西域的。」

第0977節 運河與鐵路

    「若有那三船黃金，加上今年擴大的福岡鋼坊產量的話，三條一起修，不知道會不會驚天動地呢。」

    崔君肅臉上不由的多了一絲得意。

    柳木與唐儉跟著一起大笑。

    唐儉問柳木：「你能拿出多少勞力來？」

    「你們若是不管扶桑奈良以東的開發，僅扶桑道就可以出四十萬勞力。再加上交人十萬，真臘二十萬。大唐國內再征招一部分，足數的百萬人。但……」

    柳木說到但字的時候停下了。

    崔君肅也明白，百萬人的調動，曾經隋煬帝也是征招百萬勞力，無傷無數。

    「還是先修一條吧。」崔君肅也沒有剛才的興奮勁了。

    唐儉問柳木：「怎麼看前隋的大運河？」

    「好河，一條運河帶動了周邊的經濟發展，店舖林立只是表相。若是有隋時各地的數據的，那麼運河可以增加人口，增加手工業發展，增加農業，帶動文化學術的交流等等。只是前隋征役太重，傷了國本。」

    唐儉聽柳木說完後又補充道：「還有兩點，引黃河水是一個錯誤。河南道三十州，每年都要疏通運河，泥沙過多。還有就是，挖運河當年的主管不懂水務。」

    「不懂水務挖什麼運河？」

    柳木表示自己不理解。

    唐儉解釋道：「秦時都江堰，漢時六輔渠，晉時的芍陂、茹陂等。都是利民千年的工程，大運河不能說錯，但大運河卻因為太過急躁、沒有認真規劃至使抗洪澇的能力減弱，特別是汴州一帶尤其嚴重。」

    崔君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去年用水泥加固了百里河堤，怕是……」

    唐儉接著說道：「怕是武德四年那次十萬戶無家可歸的慘劇會重現。」

    柳木點點頭：「我懂了，二位的意思是。修鐵路要慎重的規劃，切莫盲目。」

    「嗯，是這話，特別是修橋。這橋的選址很重要，工部有一項提議，要兩處泥沙極少的河段修水庫，再加上鋼筋水泥這樣的利器，可以修兩座水壩。這樣就能保證黃河以南的水利控制，也可以為鐵路保駕，不受洪澇的影響。」

    了不起，柳木心中佩服無比。

    誰說古人就比現代人差，古人也有真正懂水利，懂水文的人。

    柳木點上煙斗，斜觀月色，緩緩說道：「看來，是需要另一件神器現世的時候了。」

    神器！

    崔君肅與唐儉驚的合上不嘴，柳木這人他們瞭解，淡漠的性子，對什麼都不那麼在意。當年被柳木稱為神品的物品，火炮改變了戰爭形態，蒸汽機直接改變了大唐的產業結構。

    那麼又一樣神器會帶來什麼？

    「再等幾天，等我大姐夫回來，我給你們看。這件東西被列為華原禁庫第三絕密，可以說連聖人都不知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超過一百人。這一百人協助研究此物的，以及以性命為保證來保護此物秘密的。」

    崔君肅很想問柳木，第二絕密與第一絕密是什麼？

    不過他沒問，他相信柳木不會說，連大唐皇帝都瞞住的絕對禁忌，那一定是可以改變整個大唐，足以驚天下的物件。

    柳木華原密庫，絕對禁區內有七大絕密。

    眼下就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也僅僅知道，蒸汽機排名第五，火藥排名第七。望遠鏡都沒有被排在七大絕密之中。

    崔君肅與唐儉從這一晚開始，幾乎天天都等著秦瓊回來。

    他們非常期待可以見到大唐排第三的神器，相信大唐每一位重臣都想知道。

    終於，秦瓊回來了。

    秦瓊沒有休息，他聽到崔君肅講述之後立即就奔到柳木住的院落。

    一刻鐘後，柳木的遼東森嚴的戒備可以說超過了大唐的太極宮，連李承乾都不能超過警戒線。

    與此同時，另一處地點也在戒嚴，這是神策衛的軍營，距離柳木的院落有十五里遠。

    「還在等什麼？」秦瓊催問著。

    「不急，等天黑。華原排第三的絕密不是某一樣東西，而是一個系列。只說第一步勉強完成，第二步有上百人還在日夜研究之中，第三步、第四步還沒邊呢，連門都沒有摸到。真正要讓這發揮力量，至少達到第三步。」

    無論柳木說的是什麼，秦瓊等三人能感覺到的只有神秘。

    終於，天完全黑了下來。

    秦瓊吩咐掌燈，柳木卻制止了侍衛。

    「不需要燈嗎？」

    「燈，先讓你們見一種新的燈。」柳木從懷中取出一把鋼製的鑰匙，與尋常的鑰匙不同，這個鑰匙是十字形的。然後是封鐵盒內的一張紙，紙上寫著六串六位數。

    柳木的護衛拿著鑰匙與這六串六位數的密碼離開。

    又過了兩刻鐘，一個侍衛抬起來一隻球形的玻璃，玻璃下有一個精鋼的支架。然後是兩隻精鋼的盒子擺在桌上。

    秦瓊問道：「此物若是華原密度的絕密物件，你竟然帶在身邊？」

    「大姐夫，不帶在身邊如何讓侍衛們抽空練習，這東西訓練一個熟悉的好手，至少要半個時間。」

    柳木解釋的時候，門外一架懸空的腳踏車由兩名強壯的侍衛開始踩。

    屋內的護衛這才先打開一隻鐵盒的開關，然後再打開那玻璃球的開關。

    瞬間，玻璃球亮了，那明亮的光芒在黑夜之中比起太陽也不差，刺目的強光讓秦瓊等人都不由的用手去擋。

    夜裡，突然出現的亮光，那怕遠不如後世的電燈亮，對於大唐這個時代也是強光。

    護衛將燈罩蓋上，光線柔和了許多。

    柳木說道：「唐公，在這裡您最年長，你可以寫一段話，不要太長。然後大姐夫派人去十五里外的神策衛軍營，那邊的人會把唐公寫的話寫給您。我的人不會離開這個屋子，你可以派人守在門外。」

    秦瓊不會派人守在屋外，柳木沒必要在這裡作假。

    唐儉提筆寫了兩行字，是完全不相關的，甚至無法組成句子，更別說是詩了。

    柳木的護衛坐在桌旁，打開了另一隻盒子，戴了一隻能包住半個頭更是將耳朵都包在內的頭盔後，拿出一個小物件空點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