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王者 作者:尋飛 (連載中)

 
regn13 2018-3-8 18:42: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5 19697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398 甦菲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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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我是平趴著躺在一張小上,旁邊還放著半碗像豆腐腦似的東西,屋子裡飄蕩著一股長期沒人住的霉味,屋裡基本上沒擺設,除了我身子底下的一張小外,就是方比我爹歲數都大的八仙桌。

    我本來想要爬起來的,結果稍微一動身子,後背瞬間傳來一陣劇痛,那種徹骨鑽心的疼痛叫我忍不住「嘶啊嘶啊」的低吼,緊跟著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師父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了眼我後背,接著沒好氣的翻翻白眼罵道︰「我發現了,你特麼才是我親爹啊,每次半死不活的時候就想起來找老子,老子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什麼孽了,這輩子才會收到你這麼活爹,上次是手腳被廢,這回是後背燙傷,下次你準備受點什麼傷來考驗一下我的醫術?」

    我幹咳兩聲說,對不起師父,昨天那種情況,除了你以外,我真不知道應該找誰幫忙了,所謂一日為師,終日為父,受了委屈我能想到的就是你了,如果給您帶來什麼麻煩,您儘管開口批評我,反正我也不會改的。

    師父斜楞著眼扇了我後腦勺一巴掌,端起旁邊那碗跟豆腐腦似的黏稠物件就往我身上塗抹,也不知道碗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塗抹在我後背上清清亮亮的,雖然還是很疼,可是感覺比之前舒服了很多。

    幫我塗抹完以後,師父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你昨天昏迷以後都一直在呼喊誰都不能信。

    我苦澀的咧嘴一笑,把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講了一遍,包括昨天差點被燒死,大老闆說的那些話也一字不差的告訴了他。

    師父沉寂了幾秒鐘說,也就是說你也懷疑你兄弟中有內鬼?

    我點點頭說,懷疑不然紙條不會到了大老闆的手中,但是我沒法確定那個內鬼是誰,我現在半死不活的,誰都能輕鬆要了我的命,我害怕,最重要的是既然大老闆認定我們昨天一定被炸死了,我不如索性將計就計,藉著他的嘴巴把消息傳達出去,我到要看看,我的那幫兄弟都是什麼反應。

    師父撇撇嘴說,你其實是更想找到機會活剮了那個什麼大老闆吧?老子瞭解你的脾氣,睚眥必報,他昨天差點弄死你,你要是說算了,我特麼給你當場跪下。

    我幹笑著點點頭說,這也是個主要原因,目前我的首要任務是先養傷,等好的利索了,再慢慢往出挖

    師父掄圓胳膊又是一巴掌呼在我後腦勺上說,老子就喜歡你這個越挫越勇的個性,該鬧鬧該哭哭,萬事就是不服輸。

    我委屈的仰著臉說,喜歡你也打啊?

    「這是老子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你不服氣啊?」師父說著話又舉起了胳膊。

    我趕忙縮縮脖子討好著說,服氣誰也不服,就服我師父,除了長相比我帥,功夫比我好,最重要的是我師父以德服人

    師父滿意的點點頭,瞥眼看了看我後背,嘆口氣說,你以後夏天別光膀子了,背後簡直能嚇死人,就算好了,那疤痕讓人也看的反胃,倒霉孩子

    一開始我還以為師父說的「反胃」只是誇張,十多天后,我差不多能下了,當站在大衣櫃的鏡子面前打量自己背後的時候,我的眼楮當時就瞪大了,燙傷的地方沒完全好利索,不少地方還有燎泡,不過也有受傷輕的部位長出了新皮膚,新皮膚和舊皮膚的顏色完全不同,一片紅一片白,再加上我原來的傷痕,真心讓人作嘔。

    我問師父,後面的傷口永遠好不了麼?

    師父搖搖頭說,很難,植皮說不定能成吧。

    我站在院子裡歇斯底里般的嘶吼,臥槽尼瑪大老闆老子一定要把你活埋

    師父嘆了口氣說,紋身也能掩蓋住,不過需要滿背紋身,那玩意兒是一輩子的事兒,我不建議你這麼幹,身上花花綠綠的像個什麼樣子。

    我悶著腦袋一句話沒有吱聲,紋身這個念頭像是一顆瘋狂的種子一般植入我的心底,迅速的生根發芽,我要紋身

    我問師父,你認識紋身的行家麼?

    師父搖搖頭說,我認識都不在崇州,你的後背可是一項大工程,輕易也沒什麼紋身師敢接手。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身牛仔裝的身影走進了院子,順手將遠門給關上,我下意識的從旁邊撿起一塊磚頭,等那人把鴨舌帽從腦袋上摘下來以後,衝著我爽朗的哈哈大笑,眼楮紅通通的說︰「老子就知道你丫肯定掛不了」說著話就要過來跟我擁抱。

    我送了口大氣,趕忙擺手說︰「亮哥別抱,我後背有傷」

    沒想到蔡亮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我扭頭望向師父問,你的?

    師父打了個哈欠說,看你一天愁得褲衩都要往腦袋上套,老子不幫你想想轍誰幫你?行了,你們嘮吧我先回公園去了

    蔡亮長出幾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問我,王興和胖子呢?

    我指了指旁邊屋說,他倆午休呢。

    我吸了吸鼻子問他,三號街現在啥情況?

    蔡亮遞給我一根菸說,放心吧丁點問題沒有,全在咱們手上握著呢,你們消失以後,林昆就接手了三號街,為了給你們籌贖金,阿倫基本上把場子裡的現錢全都拿出來了,你說巧不巧?緊跟著咱們場子裡就發生了幾次惡鬥,還都是看場子把人打傷需要賠錢的事情,大家愁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林昆從別處貸了幾十萬款,把事情給按下來了。

    我冷笑說,真的是巧合麼?

    蔡亮接著說,這小子確實有能力,只用了兩個禮拜的時間,就把場子裡的兄弟全都混的滾瓜爛熟,而且還迅速提拔起來幾個新人,到一中接替王興的位置和在幾家夜場裡負責,一開始大家誰都沒懷疑什麼,都在忙著找你們,一次偶然的機會,小強發現林昆和劉森的關係密切,當天就撕破了臉皮。

    我皺著眉頭問,打起來了沒?

    蔡亮搖搖頭回答,那到沒有,小強只是藉著這個機會給咱們保存實力,因為他琢磨不透林昆什麼意思,所以只帶走了一大波兄弟,不過花椒和大鐘都跟小強徹底鬧掰了,那段時間兄弟們幾乎真的要分崩離析,林昆接手三號街後就迅速和四號街的黑鬼聯盟,跟一號街的廚師幹了幾場,咱們現在和廚師是死仇。

    本來我是不想問林昆和甦菲發生了什麼,可是實在忍不住,連續深吸了幾口氣後說,那林昆和甦菲現在有麼?

    蔡亮笑著說,必須有啊

    我的心瞬間糾結在一起,感覺呼吸都開始有些不順暢了,沉寂了幾秒鐘後,覺得沒啥必要再問下去,就輕輕點了點腦袋。

    蔡亮替我點著嘴邊的香菸說,瞅瞅你那點小心眼吧,怪不得當初把甦菲從學校裡接出來的時候,阿倫會說不跟你丫解釋清楚,你估計能瘋掉林昆和甦菲的關係就是大嫂和小叔子甦菲現在才是咱們三號街名正言順的大掌櫃

    「啥?」我有點傻眼了。

    蔡亮搓了搓鼻子「嘿嘿」一笑說,當初林昆接管三號街,把我和阿倫都給逼走了,阿倫去找到了一個叫文錦的牛人,文錦出的主意,把甦菲接到三號街替你暫管三號街,就算是林昆也找不出來毛病所以我和阿倫又以甦菲保鏢的身份回去了

    我驚詫的張大嘴巴,一時間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蔡亮拍了拍胸脯說,放心吧,弟妹那頭有我和阿倫呢,穩穩地你打算什麼時候正式露面?

    我想了想說,再過陣子吧,甦菲還好麼?

    蔡亮當時就翹起了大拇指說︰「菲菲特別堅強,最讓我感動的地方就是,當聽說你被炸死的時候,她摟著你的衣服哭了整整,第二天一大早走出房間,讓我把所有人喊到藍月亮的門前,她說三號街是我老公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誰想禍害都不行,我老公一天不回來,我就替他守一天,一年不回來我就替他守一年,一輩子不回來,我就替他守一輩子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三號街和一號街暫時休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399 繼續裝死

    聽完蔡亮的話,我當即陷入了沉默,腦海中彷彿出現甦菲拖著單薄的身體傲立「藍月亮」的大門口,雖然眼楮通紅可是卻滿臉剛毅的嬌吼,要替我守護三號街的畫面。

    我使勁嘬了口嘴裡的香菸問他,甦菲怎麼確定我沒有葬身火海?

    蔡亮搖搖頭說,她不確定,完全就是憑著一股子倔強,當時這個消息爆出來的時候,我和阿倫曾帶著她到現場看過。什麼都沒有發現,警察都說不確定裡面到底有沒有屍體殘骸,所以她就固執的認定你一定還活著。

    我想了想又問,得知我們仨可能死的消息後,誰的表現反常一些?

    蔡亮思索了幾分鐘後開口,最反常的應該是林昆!

    我心神一緊說,怎麼個反常法?

    蔡亮說,他在你們出事的現場扇了自己一耳光,特別的響亮!不過我和阿倫一直覺得他是在作秀,按照當時的日子算,你們頭七的那天晚上,阿倫想要去給你燒點紙錢的,可是他到達那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發現有人比他早一步,雖然沒見到具體是誰。不過他看到林昆坐車離開的。

    我嚥了口唾沫說,我們幾個身死的消息,是大老闆這頭畜生傳出來的吧?

    蔡亮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這話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不過咱們藍月亮裡的小姐、服務生好像比別人更先知道,好像是說有個小姐就在附近租房子還是什麼的。

    我頓時生出了一絲警惕,跟蔡亮說︰「亮哥,你想辦法幫我找出來到底是誰第一個放出來這個消息的人,我有大用。」

    蔡亮輕輕點了點頭。

    大老闆之前跟說過我的兄弟裡面有內鬼,我一直就認為他是故意瞎逼叨,可是現在想來藍月亮裡面或許真藏著一隻「鬼」,從紙條被大老闆掌握,再到放消息擾亂大家的心智,看來這只內鬼從我們身邊應該呆了不少日子。

    蔡亮深呼吸了一口說,三子,有件事必須得提醒你,林昆不光腦子好用,套路多,而且身手也很好,我見過他跟廚師單挑,如果不是這小子收手,他能把廚師活活打死。

    我自嘲的笑了笑說,畢竟從監獄裡呆了那麼久,沒點手段那個劉森也不可能看上他,他現在的目的是要搶下來一號街麼?

    蔡亮說,不清楚,我很少和他交流,不過我感覺不太像,如果他真想拿下一號街的話,估計早就得手了。我覺得他更像是在無事生非,就是故意挑釁廚師,禍禍東城區。

    「禍禍東城區?」我皺起了眉頭,良久之後我問,上帝能任由他這麼幹?

    蔡亮笑了笑說。上帝現在顧頭不顧 ,劉森和八號公館的人三天兩頭的就到西城區去鬧騰,西區畢竟才是他的嫡系,如果不是甦天浩和最近新冒出來個「不夜城雙龍」扛著,我估摸著劉森他們能直接打到「裁決盛世」去,

    我說,林昆的目的其實就是製造混亂,讓上帝無暇顧及,對了,周正霸掛了吧?

    蔡亮愣了一下,朝我翹起大拇指說,牛逼啊小三爺,昨天晚上才發生的事情,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一臉懵逼的說︰「昨天的事情?不應該吧,之前上帝就想對他抄刀的,難道昨天才動手?」

    蔡亮說,你們剛失蹤那兩天的時候,確實傳出來周正霸販毒,不過上帝好像沒忍心下手,加上劉森和八號公館聯手。他手裡頭的人手更吃緊,所以就一直讓周正霸戴罪立功,明顯人都看的出來,上帝有意放過他,一直到昨晚上。傳出來消息周正霸嗑藥嗑多了,意外墜樓。

    「自殺了?」我嘴巴立時間張大。

    蔡亮邪笑的說,很多人都說是甦天浩把他從樓上丟下去的,誰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上帝現在也不能把甦天浩怎麼著,這步棋走的真心妙。

    我想起來在老家的那個沙場,甦天浩輕描淡寫的槍殺幾個「毒販子」的場景,搖搖頭說,甦天浩本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做出來這種事情不足為奇。

    又聊了很多不夜城最近的事情後,蔡亮跟我說,三子你現在不用管別的,就放放心心的養好身體,三號街不會出問題。二號街會不會出問題我不敢說,完全取決於你是不是活著,小強很公開的表示過,他只認趙成虎大哥,如果你不在了。他估摸會離開崇州,這小子是真放得開啊!

    我笑了笑說,他確實不稀罕區區一條二號街,咱們混的叫社會,狗犢子混的是感情。對了亮哥,你知道哪裡可以紋身不?我這後背讓糟蹋的不能看了。

    蔡亮心疼的望了我後背一眼說,知道一個高手紋的相當棒,不過那傢伙脾氣很古怪,紋身不在乎多少錢,完全看對方是不是順眼,而且紋身圖案不能自己選,他幫你安排。

    我說,把地址和姓名給我吧,這兩天我去拜訪。

    蔡亮把地址告訴了我。

    之後我叮囑他別怕我沒死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就密切的注意大老闆的行蹤,我要送他份大驚喜。

    蔡亮問我,那林昆的事情咋整?就任由他亂搞?假設上帝搞定了劉森和八號公館,第一個下手的肯定是三號街啊。

    我嘆了口氣說,暫時先不聞不問吧,畢竟是我兄弟,關鍵時刻幫襯他一把。

    蔡亮無奈的撇撇嘴,想說話最終還是欲言又止的點頭答應下來。

    送走蔡亮以後,我朝著旁邊的偏房吹了聲口哨笑罵,別JB藏了。你當人家亮哥真不知道你倆從旁邊偷窺呢?

    偏房門「吱嘎」一聲開了,王興和胖子滿臉不好意思的走出來,胖子的側臉上被燙了一塊大疤,王興的頭髮被那場大火徹底燎光,現在徹底變成了禿子,兩人最近都有點自卑,一直躲著不見人。

    王興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苦笑,三子你剛才為啥不問問亮哥,劉晴安全不?

    我不屑瞟了他一眼說,出息吧!亮哥什麼都沒說就是最大的喜訊。你倆也不能老貓著了,我師父說過胖子的臉肯定能好,興哥你的頭髮也一定可以生出來,真心沒啥覺得自卑的。

    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咒罵。草他媽的大老闆!

    我說,休息一兩天,咱們回趟五號街,完事去紋身!

    胖子磕磕巴巴的問我,上五號街幹啥?

    我冷笑著說,昆哥不是希望東區亂起來嘛,咱們就再幫他加把火。

    王興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說,你想做掉五號街的大掌櫃?

    我點點頭笑著說,渾水才好摸魚嘛,不一定非要弄死他,現在一三四號街都參戰了,總不能讓五號街獨善其身,悶聲發大財吧?掙錢的事情交給咱家強子去辦就好,火拚到最後比的就是一個鈔票。

    王興抽了抽鼻子問我,三子咱們會不會有一天跟林昆開戰?

    我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長出一口氣說,我希望不會,只要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咱們兄弟的事情,我不會!

    我們哥仨同時嘆了口氣,現在局勢已經越來越明了,林昆其實在跟我們越走越遠,只不過沒有到劍拔弩張的那一刻,我始終不願意否認他這個兄弟。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繼續呆在這裡「裝死」一個是為了引出來大老闆這頭賤豬,再有就是想看看林昆的真實目的是什麼,至於甦菲我心裡確實擔憂,不過有甦天浩這個傢伙在,她應該很安全。

    現在不夜城這麼混亂,冒冒失失的露頭,只能給自己找麻煩,還不如等到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再跑出去撿便宜,可惜我是這麼想的,偏偏有人不願意讓我稱心如意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0 口氣大如天

    蔡亮離開後,我腦子裡陷入了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幹,原本的計畫是偽裝成廚師的人偷襲五號街的大掌櫃,可是具體落實起來卻發現困難重重,我現在山窮水盡,兜裡要錢沒錢,旁邊要人沒人,我們仨人傷成這個逼樣,都不需要刻意的露臉,只要往不夜城裡面一站,有心人肯定就能一眼認出來,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師傅的照拂,我們這些人估計下頓飯都得出去集體乞討,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榕樹底下陷入了發呆,從晌午一直坐到天黑始終沒有拿出來一個具體方案,

    王興從偏房裡發現一麻袋的稻穀,找了條繩子吊在樹上當沙袋,還特意從沙袋上寫下「大老闆」仨字,沒事他和胖子就對著沙袋「  」的打拳,師父偶爾有時間也會教大家個一招半式,

    大人怎麼都好解決,隨便湊合一頓是一頓,可問題是楊偉鵬還帶著老婆和孩子,孩子嗷嗷待哺,媳婦吃的太差又不容易下奶,蔡亮走的時候倒是給留下幾千塊錢,勉強算是解決燃眉之急,可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誰知道我們要從這間小院裡具體呆多久,

    倒不是蔡亮不想給我們多留錢,主要他現在手頭上沒多少,之前為了保我們,倫哥把場子裡的錢全都拿出來了,三號街的周轉資金是林昆借來的,當然所有錢都握在他手裡,甦菲名義上暫代大掌櫃,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實權,

    我們眼下的首要任務是掙錢,起碼溫飽問題解決了,才能考慮別的,

    已經是初秋季節,一陣涼風「嗖嗖」刮過,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楊偉鵬從旁邊的小屋裡走出來,湊到我跟前小聲說,三哥我想了一天,咱們這樣下去不成,要不然我冒個險找家飯館去當廚子,起碼能解決了大家吃飯的問題,

    面對楊偉鵬一家人我其實挺內疚的,如果不是因為收留我們,人家的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也不至於跟著我們現在東躲西藏,雖然他媳婦嘴上什麼都沒說,不過這段時間我也看的出來,對我們已經有了很深的意見,如果這種時候再讓楊偉鵬拋頭露面,我自己都覺得不是人辦的事情了,

    我擺擺手說,偉哥,你容我一兩天,我保證咱們不會一直狼狽下去,

    「你之前不是還保證將來一定會賠給我們一間五星級賓館,現在呢,我們娘倆跟難民似的,小偉你給我滾進來,明天我就聯繫我娘家,咱們到我媽那去住,只當是你眼瞎倒了血黴,誰愛死死,愛活活,這種日子我過夠了,」楊偉鵬的媳婦從屋子裡發出尖銳的嘲諷聲,

    楊偉鵬皺著眉頭罵了句,你特麼給我閉嘴,老娘們家懂個JB,然後回頭朝我道歉,三哥你別往心裡去,這兩天兒子有點不舒服,她發神經了,

    我一點都不生氣,這種時候如果沒有情緒反而不正常,我拍了拍楊偉鵬的肩膀說,偉哥相信我,容我個一兩天,我指定能想出來辦法,改善咱們生活,

    楊偉鵬欲言又止的點點頭,轉身走回了屋裡,

    王興和胖子從旁邊望著我,我能感覺出來哥倆也覺得挺委屈,想想之前我們揮金如土的生活,再看看現在,喝點粥都得指師父接濟,我自嘲的咧嘴笑了,

    這個時候師父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青年,這青年我認識,正是之前見過幾面的那個康子,師父叼著半根菸走到我面前說,這下知道錢難掙、屎難吃了吧,讓你以前再得瑟,我跟你明說吧,你們現在吃的花的都是之前你給我教的學費,老子就知道你太狂,早晚會落魄到生活都不能自理,

    一句話說的我心裡難受無比,我抽了抽?子朝著師父和康子點頭問好,

    叫康子的青年手裡拎著個黑色塑料袋,哈哈大笑的丟給我一包煙說,大喜大悲看清自己,大起大落認清朋友,人一輩子要是不經歷點波折,老了以後都沒臉跟兒孫吹牛逼說自己年輕過,兄弟別覺得自己一窮二白,看看你身邊的倆兄弟,這才是你一輩子最寶貴的財富,還記得上次我說過,咱們很快會見面的吧,

    我拆開煙的封條,點燃一根長長的吐了口眼圈說,你是來幫我的麼,

    康子微微笑著說,看架勢你現在不需要什麼刺激了,差的只是鈔票吧,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

    康子說,我手頭上有點活兒,你敢幹我就敢給錢,不過都是違法的事兒,出了任何問題,我不會負責,你敢不敢辦,

    我提了口氣說,敢幹,

    康子歪著脖子笑著說,不怕我故意坑你,

    我搖搖頭說,不怕,你是我師父的朋友,如果這種時候我師父都耍我,我想我怕是永遠翻不了身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實際上也沒啥可被坑的了,無非就是幾條小命,這玩意兒不值錢,

    康子看了看狗爺說,狗叔,你這徒弟真心有點意思,甚至比咱們選中的那個小傢伙更有趣,估摸著他真能給咱們帶來點驚喜,

    狗爺沒好氣的說,像不像你當年,我記得當初小四好像也沒看上你,

    我沒聽懂他們說的到底是啥意思,這種跟我無關的事情,也不願意去深考慮,只是低著腦袋尋思他說的事情能不能干,正猶豫的時候,我聽到楊偉鵬房間裡的孩子哭聲,心一橫出聲問他︰「具體需要我們做啥,」

    康子輕輕點頭從兜裡掏出來一個紙條遞給我說,我叫宋康,你可以喊我康哥,這是我需要你辦的事情,地址上的人叫丁輝,是劉森手下的一個頭馬,我不希望他看到明天的太陽,事成之後我給你拿五萬,如果你自己心思活範點,今夜之後你說不準就又爬起來了,甚至比過去爬的更高,

    「殺人麼,」胖子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宋康沒有吭聲,而是眼楮一眨不眨的看向我說,你已經知道我的事情,不管幹不幹,都沒法下船了,要麼你拿錢辦事,要麼我幹掉你,

    我看了眼旁邊的師父,師父卻嘬著煙嘴把頭扭向了別處,

    我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說,我們現在的模樣太顯眼,正大光明的出去恐怕會壞事,

    宋康聳了聳肩膀從兜裡掏出一把車鑰匙丟給我說,胡同外面停輛面包車,車裡有面罩和我給你們準備的一些工具,事情成了,明天下午我過來跟你交易,事情萬一崩了,你們自求多福,

    我說,我信不過你,先給我們拿一半定金,

    宋康揚起嘴角笑了笑說,狡猾,將手上的黑色塑料袋遞給我說,五萬塊錢全給你,如果你耍花招,就是自己把路走絕,

    我看了眼塑料袋,裡面確實是厚厚的一沓鈔票,朝著宋康微笑說,放心吧,肯定完成任務,

    接著我抓起黑色塑料袋敲開了楊偉鵬的房門,把袋子塞給他說,晚上給嫂子整點好吃的,楊偉鵬臉色複雜的望向我,我拍了拍他肩膀什麼都沒說,

    交代完楊偉鵬後,我又走到宋康的身邊問,幹掉劉森的頭馬,難道你是上帝的人,

    宋康不屑的歪著嘴說,上帝給我提鞋都不夠資格,劉森也一樣,只不過現在他破壞了遊戲平衡,讓我們這些看戲的覺得很不爽,警告他一下,

    這傢伙說話的口氣特別狂,讓人聽得就渾身不舒服,劉森、上帝在他面前屁都不是一個,敢情他才是崇州市的老天爺唄,不過不知道為啥,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我又感覺這傢伙好像不是在吹牛逼,,,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1 瘋狂

    瘋狂的行動

    如果說生活是張千層餅一層繞一層的話,那麻煩就好像是餅上的黑芝麻,總是密密麻麻,層出不窮,

    答應了宋康的任務,我沒有一絲後悔,眼下我們真屬於靠山山要倒,靠人人會跑的兩難局面,

    而且我心裡總有個念想感覺這個劉森恐怕比上帝還要難對付,如果劉森拿下不夜城,我早晚還是要面對他,不如趁早斷劉森一條胳膊,好過將來被他吃掉,還有一點是因為林昆劉森的人,不知道為啥我總憋著一口勁兒想要跟他比試比試,

    宋康稱自己為「看戲人」而且還用的是「我們」這個詞兒,也就是說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人,只是不知道這個「我們」裡面包不包括我師父和文錦,但是我感覺他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

    之前王興跟著魚陽學過幾天開車,雖然技術不咋地,不過勉勉強強也能上路,捱到凌晨一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哥仨動身出發了,臨出門前,竟然發現師父一個人蹲在院子裡的大榕樹底下一明一暗的抽菸,

    我們往外走,師父輕聲說了句,槍管懟進半瓶礦泉水裡有消音的作用,

    雖然沒聽明白師父的話到底是啥意思,不過我還是微微點點頭說,師父天涼了,你早點休息,上歲數不比年輕人,

    師父伸了個懶腰望著我說,小心,

    等坐進面包車裡以後,我才理解了師父剛才說的到底是啥意思,宋康給我們準備三個鬼臉頭套,幾把匕首還有兩把手槍,幾副真假不明的車牌照,甚至還有一把鑰匙,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把鑰匙應該可以打開丁輝的家門,摸著沉甸甸的手槍我心裡一陣打?,

    這次的目標丁輝住在市中心的一處小區裡,去之間我們先換了一副車牌,從便利店買了幾瓶礦泉水,然後又到他居住的小區附近來回轉了幾圈,找好最佳的撤退路線,王興才把車開進了那間小區,

    把車停在丁輝住的樓前,我們仨人沒著急下去,而是坐在車裡抽了一根菸,胖子嘴唇有些發白的望著我說,三哥咱們真的要殺人麼,

    我點點頭說,我覺得這是個契機,宋康不是一般人,背後肯定隱藏著一股大勢力,我記得倫哥說過,文錦十有八九是天門人,那麼這個宋康說不定也是,天門到底有多龐大咱們不清楚,但是我想一定要比不夜城強很多,

    王興說,你的意思是咱們準備加入這個天門,

    我搖搖頭說,那倒不一定,不過如果能得到天門的青睞,我想咱們指定可以平步青雲,良禽擇木而棲,只要可以崛起,身後背著什麼樣的招牌,其實一點都無所謂,

    王興和胖子一?點點頭說,我們聽你的,

    三個人在車上墨跡了幾分鐘之後,我轉身就把車門打開了,我們哥仨一塊走進了樓口,我和王興表現的特別的平靜,就是一邊的胖子,整個人感覺都好像有點飄,

    走到了丁輝的門前,走廊的燈很暗,這一層就總共兩戶人家,丁輝住在左邊這戶,昏黃的燈光斜照在我們臉上,我看到胖子和王興的鼻尖都冒出了冷汗,

    我壓低聲音說,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咱們想要立足,那就要狠,想要飛黃騰達,就要沒有人性,把僅剩的那點人性留給在乎的人,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次咱們差點掛掉,我對所有兄弟都有怨恨,不明白為什麼大老闆都能注意到的細節,他們會沒注意,這是後話,咱們以後再說,

    胖子和王興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掏出來那柄鑰匙,深呼吸兩口後插進了鎖孔裡,手脖子輕輕轉動「嘎巴」一聲脆響,房門居然真的開了,路上我計畫過,如果鑰匙打不開門,我們就強行進入,現在看來省去了一大筆麻煩,

    我和王興互相看了一眼,接著,我們倆人分別掏出了手槍,我在前,王興在後,我輕輕的把門打開,裡面漆黑一片,我們哥仨屏住呼息,踮起腳尖悄悄踏進了房間,這是小複式樓層,還有二層的,一層是漆黑一片的,

    二層隱隱亮著燈光,還能聽見不止一個男人異常淫蕩的狂笑聲,此起彼伏,我楞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王興和胖子,我們仨人都把眉頭皺了起來,原本以為這個時間段裡面的人肯定睡了,沒想到屋裡的人不但亢奮,而且還不少,

    我沖王興擺擺手,都褲兜裡拿出來提前準備好的半瓶礦泉水頂在槍口上,慢慢的往樓梯上面走,二樓上一共就三個房間,門縫裡全都亮著燈光,這個時候,猛然之間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別驚恐的喊叫︰「不要,」

    我思索了幾秒鐘後,指了指另外兩間房門,分別朝王興和胖子比劃了一下,他倆悄悄的摸到門口處,我這才一把將房門給擰開了,猛地衝了進去,

    剛一進房間,我當時就有點懵逼,首先看到的是房間裡鋪著一塊巨大的毛絨地毯,三個光著膀子身上雕龍畫鳳的精壯漢子叼著煙「桀桀」的狂笑,旁邊還站著幾個穿泳衣的年輕女孩手足無措的低聲哭泣,我還以為進錯房間,走到選美現場了呢,

    旁邊還有一張沙發床,一個剃著大光頭的男人,胸口滿滿的都是紋身,就連腦袋右側都紋了一隻壁虎,看起來特別的猙獰,他左邊摟著一個女孩,變著法子佔便宜,右邊的一隻手握著個插了吸管的礦水瓶「咕嚕咕嚕」的吹泡,礦泉水瓶底下還點著一根蠟燭,

    我推門進來的時候,一個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全都盯著我看,

    地攤上趴著的三個男的最先反應過來,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往我跟前衝,一個側臉上有條刀疤的傢伙從旁邊抓起一把凳子就要往頭上砸,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小蟊賊,偷東西偷到你爺爺家了,老子弄死你,

    這傻叉估計把我當成入室盜竊的賊了,我也懶得多解釋,順手就把槍舉了起來,拿礦泉水的那頭對準那傢伙冷笑說︰「你敢再動一下,我特麼打死你,」

    三個大漢全都被我嚇住了,條件反射的舉起雙手,那個從沙發床上溜冰的光頭大漢徑直走了過來,指著我腦門罵,小逼崽子拿把仿真槍嚇唬爹呢,老子玩這玩意兒的時候,你還撒尿活泥玩呢,

    我沒有應聲,只是表情平靜的望著他,他從小弟手裡搶過來凳子,「 」的一下直接砸到了我腦袋上,我被砸的往後退了一步,使勁搖了搖腦袋,額頭的鮮血流了出來,

    「小逼崽子,來啊,不是要開槍麼,不是要打死老子麼,」光頭異常的囂張的又往前走了一步,抓起凳子又準備往我腦袋上砸,

    同一時間,我左手握著礦泉水瓶頂到了大漢的額頭,槍口塞到了礦泉水瓶上,我額頭上的鮮血已經流到了嘴角,我微笑了起來,拿舌頭舔了舔嘴邊說,讓你先動手打我,我心裡好有個安慰,起碼死了以後能跟閻王爺說,我是被迫自衛的,

    光頭根本沒理我的話茬,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想把我手裡的傢伙搶走,狗日的也是無知者無畏,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估計到現在他都認為我手裡面的玩意兒是滋水槍,

    就在這個時候,我猛地叩動了扳機,「噗」的一聲悶響,那個光頭大漢兩隻眼楮瞪得圓溜溜的,依舊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整個人直接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屋裡的幾個女孩全都嚇得「嗷嗷」尖叫起來,我拿槍管指向其中一個馬仔說,丁輝在哪,

    這個時候,另外一間房門也開了,裡面走出來個穿條四角褲衩的男人,揉著眼楮不滿的吼叫,叫喚個JB,你們,,,

    他話只說到一半,就被王興拿槍指向了後腦勺,,,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2 任務完成

    被王興拿槍頂住腦門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歲,身材魁梧,肩膀到胳膊的地方刺了一條青色的過肩龍,胸口和肚子上有不少刀疤,身上只穿條四角褲衩,聽說話的口氣感覺就像是個大哥。

    被王興拿槍管頂住腦門,只是臉上的肌肉稍微抽動兩下,硬擠出個笑臉問︰「幾位小兄弟是求財的吧?咱們有啥話好好商量著來,要錢的話我屋裡的保險櫃有,幾萬塊錢還是能拿的出來。」

    我沒理他,一把按住一個馬仔的脖頸,拿槍頂在他太陽穴上問,他是不是丁輝?

    那小弟面色猶豫的望了一眼紋「過肩龍」的男人,吱吱吾吾的沒敢接話,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那傢伙應該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丁輝,我一腳把那馬仔蹬出去老遠,掉頭朝紋身男走了過去。

    我拿槍管戳了戳他腦門微笑著問,大哥就是丁輝吧?

    他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我是丁輝。可是我好像不認識兄弟吧?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搖搖頭說,不會認錯人,我們專程來找你的,有人讓我問問你,林昆和劉森是什麼關係,不知道丁大哥方便解釋一下不?

    丁輝嚥了口唾沫說,他們好像是從監獄裡認識的吧,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森老大先出獄的,後來把昆哥給弄出來,昆哥感激森老大就一直跟在他左右。

    我皺著眉頭問,沒了?

    丁輝忙不迭的點點頭說,我知道的就這些。

    我冷笑著說,那林昆到不夜城也是受劉森的命令咯?

    丁輝直晃腦袋回答,確實是森老大下的命令。森老大讓昆哥佔領幾條街好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昆哥沒有照做,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森老大說起這件事情還挺生氣的,摔了兩個碗。

    我說,如果沒什麼要補充的東西,我就送你上路了。

    丁輝慌忙掙扎的說,「別別衝動兄弟,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千萬不要衝動,會給自己招惹上麻煩的,而且還會把警察給引過來,咱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你特麼拿警察嚇唬我呢?」我瞅了眼丁輝,又回頭看了看地上已經沒氣兒的光頭男,冷笑著說︰「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還是殺,老子手上本來也有人命,反正讓抓住也是一個死,我無所謂的!」

    丁輝腦門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落,一臉的恐懼,再也沒有剛才的那股子氣勢了,乾澀的衝我說︰「兄弟你聽我說。不管什麼事情咱們都可以好好商量,能和平解決的最好,幹嘛非動這麼大火氣,你說是不?」

    我側頭看了眼丁輝,又瞧了瞧身後的那三個馬仔擠出個笑臉說。你的意思是想拿錢保命唄?你能出多少錢?保你自己還是連帶後面的那幾個廢物?

    丁輝咬著牙,瞄了眼屋裡的三個小弟說,我保險櫃裡有十五萬現金,還有屋裡那幾個小丫頭的果照、視頻和賣身契,如果你同意放了我們,這些東西全是你的,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找任何後賬,畢竟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一開始我還以為屋裡那幾個衣衫不整的姑娘是某家夜場的小姐,現在聽丁輝這麼一說才發現,六七個姑娘的年齡都不大,感覺應該跟我們差不了多少,有兩個甚至比我們還要小一些,稚氣未脫的臉上噙滿了淚水,此刻全都戰戰兢兢的蹲在牆角發抖,而且脖子上還套著像是狗鏈一樣的項圈。

    現在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來之前宋康會說,如果今天晚上任務完成的好,我們不光能迅速爬起來,而且比過去爬的還要高,我邪笑著問丁輝,那幾個妞什麼來路?

    丁輝以為我動心了。賤笑著說,有幾個是按摩院的正經技師,還有兩個是學生,放心吧,她們的把柄都在我保險櫃裡。到時候我教給你,你讓她們往東,她們絕對不敢朝西,這些姑娘都被我調教的好好的,嘿嘿嘿

    我仰起臉笑了。丁輝也配合著「嘿嘿」的笑,我猛地一槍托砸在他腦門上,直接把狗日的給踹了個踉蹌,抬腿就往他的腦袋上「  」的猛跺,一邊打我一邊罵,沒看出來你個畜生,不光混社會,還兼職當人販子啊?

    幾腳下去丁輝就被我踹的滿臉都是血,捫心自問我不是個什麼好人,可是絕逼做不出來丁輝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我也拍過照威脅過女人,可那是因為她們招惹了我,無緣無故的把人當成畜生似的圈養,丁輝的病態程度可見一斑,再想想他背後的劉森估計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

    被我踹了幾腳後,丁輝老實了,趴在地上朝著我「  」的磕響頭,一個勁地狂甩自己嘴巴子說他不是人,我沒興趣聽他惺惺作態的表演,一腳勾在他下巴上說,把錢和證據給我,老子放你一馬!

    丁輝為難的說,兄弟如果你得到東西還撕票的話,那我不就虧大了?

    我冷哼一聲,直接握槍頂在他腦門上說。你現在有資本跟我討價還價麼?我數到三,你不做,我就干掉你,然後自己搬走保險櫃,相信一個破保險櫃難不住我。

    丁輝猶豫的望著我。沉寂了幾秒鐘後說,我做,希望兄弟言而有信!

    我笑著說,放心吧,我這個人說話最算數了。既然拿了好處肯定不能再使槍懟你,不過先讓你的小弟互相把自己捆綁起來,畢竟你們人多,我不太放心。

    丁輝朝著幾個小弟努努嘴,三個馬仔從沙發底下拿出來麻繩開始捆綁自己。看來平常也沒啥幹這種事情,做掉這樣的人,我心裡其實沒多少愧疚。

    我讓王興過去檢查了一下後,才點點頭︰「走著丁大哥,東西給我,咱們就此別過!」

    丁輝爬起身子慢慢的從前面走,我警惕的拿槍戳在他後背上跟著,回到他的房間後,我看到丁輝的床上躺著個女孩,女孩兒哆哆嗦嗦的拿被子掩蓋住身體,驚恐的望向我們。

    牆角確實放著個半人多高的保險櫃,丁輝小心翼翼的轉動保險櫃上的把手,來來回回磨蹭了幾下後,保險櫃「咯 」一聲開了,因為這傢伙是背對著蹲在地上的,我也看不清保險櫃裡具體有啥,鬆鬆緩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丁輝猛地轉過來,手裡同樣握著一把黑色手槍指向我大吼,草泥馬的!來啊,有本事一起開槍,小逼崽子敢他媽跟老子玩陰的?

    我當時真有點傻眼,暗嘆一聲還是大意了,擠出個笑容說,那輝哥的意思是打算怎麼著?咱們幹靠著?就這麼互相拿槍指一夜?

    丁輝囂張的從床上躺著的女孩說,浪貨。從枕頭底下把老子的手機拿過來,這個月老子不打你。

    床上的女孩遲疑了一會兒,從床上爬起來,拿條毛巾被半遮半蓋著身體把手機遞給了丁輝,丁輝哈哈大笑著說。小兄弟你死定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個女孩猛地抓起保險櫃上的花瓶「 」的一下砸在丁輝的腦袋上,趁著這個空當,我把槍管對準丁輝的腦袋「�紜繃 刀 肆較擄食br />
    沉悶的槍響聲,震的牆皮往下「簌簌」的脫落,丁輝半個身子躺在保險櫃裡,睜著兩隻大眼楮盯盯的望著我,「啊!」那個女孩兩手抱頭蹲在地上驚聲尖叫起來。

    王興和胖子趕忙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倆也傻眼了,我大吼了一聲,看我幹雞毛?還不趕快找東西把保險櫃裡的東西拿走。

    「安靜!」我惡狠狠的推了一把女孩,將丁輝從保險櫃旁邊挪開,王興翻箱倒櫃的找出來個黑色塑料袋,把保險櫃裡的現金和一些檔案袋一股腦全塞進去。

    我朝著胖子說,去讓外面的那些女孩穿好衣服,跟咱們走!

    然後我又看了一眼剛才拿花瓶砸丁輝的女孩說,你也麻溜穿好衣服去!

    把現場簡單的打掃一遍後,我們又把丁輝的幾個馬仔全都推進廚房裡,然後我將門窗關嚴,打開了廚房的煤氣,幾個馬仔全將自己捆綁的嚴嚴實實,嘴上也貼著透明膠帶,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下輩子跟對主子吧。

    然後將廚房門重重的合上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3 大功告成

    大功告成

    我們哥仨帶著幾個女孩驚魂未定的躥進面包車裡,臨出發前,我和胖子還特意把前後車牌又換了一副,慶幸的是面包車的空間足夠大,裝這幾個姑娘不費勁兒,而且深更半夜的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也很少,

    害怕會留下什麼馬腳,我特意讓王興開著面包車到市郊區溜躂一圈,然後從另外一條小路開回市裡,又兜兜轉轉了好幾個圈子從公園的附近再次換了一副車牌,最後把面包車停在附近的一個停車場裡,我們才抄小路返回住的地方,

    一路上幾個姑娘都沒敢吱聲,像是小貓一樣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很聽話的跟在我們身後走,回到我們住的小院裡,我讓幾個姑娘先到我住的房間等著,將黑色塑料袋裡的現金拿出來,然後又叫王興和胖子把那些所謂的「證據」直接燒了,

    一切該處理的都處理完後,我們仨人走進我住的那個房間,進屋的時候幾個女孩嚇得再次擠到一團,看都不敢多看我們一眼,只有之前拿瓶子砸丁輝腦袋的那個女生膽子還稍稍大一點,時不時的偷偷打量我幾眼,

    望著這些好像小狗一樣的可憐女孩,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醞釀了很久後才出聲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可憐人,放心吧,那些欺負你們的魔鬼以後再也不會殘害你們了,我們雖然也不是啥好人,但是起碼不會勉強你們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我說完話後,本以為這些女孩會感激涕零的朝我道謝,結果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她們仍舊擁擠在牆角裡哆哆嗦嗦的顫抖,不過已經有幾個女孩敢抬起頭看我們,只是偷瞄兩眼,就馬上又低下了頭,

    我們雙方就這樣陷入了僵局,大概有五六分鐘左右,之前砸丁輝花瓶的那個女孩望著我,聲音很小的問,那你會把那些賣身契和果照、視頻還給我們,放我們走麼,

    我搖搖頭說,暫時不會,晚上你們也看到我們做過什麼,說句好聽的,你們是受害者,說句難聽話,你們也是從犯,畢竟剛才收拾現場的時候你們都有動手,就算我真放你們走,你們還敢回家不,丁輝所屬的勢力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嗎,你們自己想想,

    那個女孩裝著膽子說,那你的行為跟他們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把我們從一個籠子轉移到另外一個籠子,我們仍舊還是供人玩樂發洩的動物,

    我沉默了幾分鐘後,指著門口說︰「那你走吧,如果你能完整無缺的活過一個禮拜,興許真能逃過一劫,你們無所謂,想想你們的家人,丁輝既然有本事把你們囚禁起來,他背後的大哥手段會比他差麼,我敢保證如果讓丁輝的大哥抓到你們,你們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淒慘,信不信由你們,」

    一幫女孩不知道是絕望了還是被我給嚇到了,全都嚶嚶的啼哭起來,

    等她們哭了十幾分鐘左右,還是先前問話的那個女孩說,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照你的說法,我們豈不是走投無路了,

    我說,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丁輝所屬的勢力現在確實強大,但不代表會一直這麼強大下去,說句實在話,我的目的就是踐踏他們的強大,從這一點上來看,我覺得咱們是朋友,我不相信被丁輝糟蹋了這麼久,你們能毫無怨言,沒有想過報仇,

    幾個女孩全都眼淚汪汪的看向我們,

    我接著說,我們哥仨剛剛到崇州市,就是奔著大干一番來的,你們現在跟著我,就是我最早的一批人,以後我若是沒出息了,那便是沒出息了,若是有出息了,飛黃騰達了,在這裡的所有人,我誰都不會虧待你們的,

    那個女孩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問我,我們需要做什麼,

    我嘆了口氣說,我打算近期開一家KTV,需要你們幫我陪酒、推銷酒,簡單直白點說,就是讓人動手動腳的佔點小便宜,但是能掙到不菲的小費,但是我可以保證,不會叫你們受到任何實質傷害,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留下來幫我,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在KTV裡幫著打打下手,我不會勉強任何人,該說的話,我都坦誠相告,能不能接受在你們,

    幾個女孩全都互相對望著,好半天誰都沒敢吭聲,我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這種行為挺卑鄙的,像是在把你們往火坑裡推,但是現在真的沒有辦法,還不知道需要躲藏多久,咱們這麼多張嘴每天都要吃飯和喝水,那些都得要錢,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丁輝這件事情風頭過去了,你們誰要走,我絕對不會阻攔,而且肯定會把那些證據雙手奉還,

    幾個姑娘依舊沒有表態,我點點頭鞠了一躬說︰「今天晚上你們先從這間屋子睡,明天我想辦法再租一套好點的房子,委屈大家了,對不住啊,」

    然後我們仨人轉身往門外走,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猛地有個女孩張口說話,請問,,,請問你真的可以保證我們不被任何人傷害麼,

    我轉過身點點頭說,我可以發誓,除非我們兄弟仨掛了,不然誰都不能強迫你們做任何事情,

    接著又有一個女孩站起來問,那,,,那我賺的錢是歸自己所有,還是替你們掙的,我們家條件不好,我想往家裡打錢,

    我吸了吸鼻子說,咱們對半,我管你們的吃住,掙到的錢咱們對半分,不過也只是初期,以後我做大了的話,你們掙的錢全是自己的,咱就以半年為期限吧,半年之後你們不論掙多少,都歸自己所有,

    接著又有幾個女孩問了一些問題,這些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可憐女生問的最多的還是自己會不會被折磨被打,會不會被強迫做不想做的事情,我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

    通過簡單的交流我知道,這些女孩基本上都屬於那種家庭條件不太好的窮孩子,有的是想到城市裡掙大錢,有的還是學生,想要做兼職,結果才會被丁輝打著「拍電影」的幌子騙進那棟房子裡圈養起來,

    這是個很不錯的開篇,既然她們想要掙錢,我能讓她們真正的掙到錢,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而我們目前不上不下的尷尬局面也會打破,我們現在只需要一個落腳點,然後像是滾雪球似的囤積發展,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以往的實力,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我從兜裡摸出一支菸,點著,抽了兩口說︰「站在身邊的是兄弟,站在對面的是敵人,用自己的命保護自己的兄弟,用自己的命拼對面的敵人,這就是我的生存法則,你們站在我身邊,那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只要我還活著,就會把你們守在身後,像保護自己女人一樣保護你們,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一樣,我和我兩個兄弟,一定擋在諸位的身前,在我們三個人的眼裡,你們不是工具,也不是跟我們的合作關係,我們把你們當姐姐妹妹,咱們是兄弟,是兄妹,」

    「對,我王興一輩子沒做過一件對不起自己人的事情,大家一起努力,有錢一起賺,」王興跟著開口說︰「我是個老爺們,說話一個吐沫一個釘兒,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兄弟只要不死,大家就都沒事,起步會比較難,希望大家同心協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先前砸丁輝花瓶的那個女孩盯著我的眼楮問我,是不是丁輝的事情處理完,我們想走的話,真的隨時可以走,而且你還會把那些東西還給我們,

    我點點頭說,等這件事情風頭過去,你們要走,我不會攔著,而且以後不會主動打攪你們的生活,

    幾個女孩的情緒平穩了很多,開始竊竊私語的商量起來,我朝胖子和王興使了個眼神,我們仨人悄悄的退出房間,站在院裡的大榕樹下,王興問我︰「三子你真準備再開家KTV麼,」

    我點點頭說,對,再開一家KTV,不過咱們不露面,就從背後默默的打理,,,

    胖子說,打算去哪開,

    我笑了笑說,不需要咱們操心,我想宋康肯定已經為咱找好地方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4 原來真是一夥的

    這一夜我們哥仨從小院裡整整蹲了一宿,一個是因為我把屋子讓出來給這些姑娘沒地方睡,再有就是興奮,發自肺腑的興奮,就好像一個要了半輩子飯的乞丐突然被人拽進餐館裡請吃滿漢全席一樣,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自打從看守所出來以後我入手過最大面額的鈔票就是五十,還是上次幫著楊偉鵬出去買醋,已經太久沒見過以「萬」為單位的「大團結」了,

    院牆外面的路燈搖曳,一切照舊,誰都不知道,劉森手下的頭馬丁輝已經與世長辭,以丁輝的人品和秉性我估計哪怕是那棟樓的鄰居跟他也不會有太多交集,等人真發現的時候,那幾個馬仔估計也早就死的透透的了,而所有的目擊者全都在這間小院裡,

    整晚上胖子腦門上的冷汗就沒有消停過,眼瞅天色漸亮,他深呼吸兩口問我,三哥你說警察會不會知道是咱們做掉的丁輝,

    我微笑著說,警察如果知道就意味著劉森也肯定知道了,把心收進肚子裡,誰都不會想到咱們三個「失蹤人口」還會突然出現,而且咱們和劉森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相比起來上帝的嫌疑更大,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清晨六點多鐘,楊偉鵬端著尿壺出來,猛不丁看到我們仨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蹦,他把房門掩住,低聲問我︰「三哥,你們是起得早還是一宿沒睡,」

    我說,剛起來,給孩子買奶粉、營養品沒,

    楊偉鵬搖搖頭說,沒敢出去,怕被人跟蹤上,這不尋思今天早點出去買,三哥你們身上還有錢沒,別全給我們了,自己吃糠咽菜,

    王興憨笑著說,放心吧,你就當好你的全職奶爸,對了,嫂子的情緒好些沒有,

    楊偉鵬點點頭說,你嫂子其實也不是針對你們,主要這次挺受打擊的,你們都別往心裡去,,,

    我揪了揪鼻子尖說,偉哥待會我找人幫你買奶粉,你到附近早市去逛逛,買點肉菜,中午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成不,

    楊偉鵬說,穩妥,

    他準備出門的時候,我說︰「照著十五個人的伙食置辦,」

    楊偉鵬愣了一下沒有多問,打開院門離開了,我沉思了一會兒,望了眼楊偉鵬的房間,衝著胖子壓低聲音說︰「跟上,別露出馬腳,眼下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咱們先小人後君子,」

    胖子比劃了個OK的手勢,也迅速離開小院,

    然後我又看了眼我住的那間房子,跟王興小聲說,待會我隨便喊個女孩去幫著買奶粉和補品,你從後面跟緊,如果發現她有想跑的意思,及時拖回來,

    王興說,萬一被劉森的人盯上怎麼辦,

    我笑了笑,把嗓子壓的特別小聲說,不可能的,這些姑娘的存在怕是劉森壓根不知道,你想想如果你家裡有一萬斤?金會隨隨便便告訴別人不,幾個女生八成都是丁輝的私人玩物,

    交代完以後,我輕輕叩響房門,我們一宿沒睡,相信她們肯定也整夜沒敢闔眼,看裡面沒人出聲,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經過一夜的熟悉,幾個女孩的膽子明顯大了不少,從牆角挪到我的小床上去坐著,見我進來全都眼巴巴的望著我,

    我笑了笑說,不知道哪個姐姐待會願意幫我點小忙,出去買點東西,

    幾個女孩互相望瞭望誰都沒吱聲,沉寂了幾分鐘後,還是昨晚上拿花瓶砸丁輝的那個女孩問我,會不會被丁輝的人發現,

    我搖搖頭說,不會的,這附近很太平,他們的人注意不到,

    那女孩猶豫了一下說,我去吧,

    我挺詫異的,本以為會費不少口舌,沒想到她竟然痛痛快快答應了,笑著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這麼主動,

    女孩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肩胛說,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就喊丁輝給我起的編號吧,我編號七號,反正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而且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會是我們的老闆,掌控我們生死,如果看不到一點價值的話,我怕,,,

    她話雖然沒說完,不過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我擺擺手說,如果我就喊你小七吧,小七我重申一遍,即便你們什麼都不做,我也會好吃好喝的供著,昨晚上我說過了,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咱們就是兄弟姐妹,不願意幫我也是人之常情,

    小七沒有應聲,站在我對面等待命令,她長得挺不錯的,估摸不超過二十,五官特別標緻,皮膚也很好,一笑露出兩顆小酒窩,感覺就和領家小妹似的,怪不得丁輝會佔為己有,

    我把買奶粉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小七驚愕的望著我,不過沒多說話,

    我笑著解釋,這棟院子裡還有我朋友的一家,他們有個孩子,

    小七輕咬嘴唇說,這種時候你能對孩子和女人都這麼有耐心,我相信你的為人,

    我抱拳說,多謝信任,

    小七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走出房間,我朝著剩下的幾個女孩說,姐姐們先湊合休息一下,中午咱們吃點好的,下午我找朋友幫忙從附近給大家找間大房子,

    安撫了幾個姑娘一頓後,我重新站到院子的榕樹底下抽菸,暗自揣測宋康什麼時候會到,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丁輝「金屋藏嬌」的事情,也是故意讓我們去做掉丁輝的,那麼這些姑娘何去何從,想必他心裡早就有打算了吧,

    一根菸抽完,師父狗爺慢吞吞的跨進小院,宋康跟在他身後,見到我後,他好像沒事人似的,特別從容的跟我打招呼,早啊小兄弟,任務完成的不錯,看來收穫也不小吧,

    我點點頭微笑說,還好,不知道康哥接下來打算怎麼安排,我們眼下自己養活自己都成問題,屋裡還有一幫鶯鶯燕燕真心不好打算,

    宋康伸了個懶腰說︰「少跟我扯淡,你敢說自己真沒打算,本來我以為你會帶著頭套進去直接打死丁輝掉頭就走,沒想到你們那麼大膽,頭套也不帶,竟然全部滅口,看來還真讓文錦跟說準了,你小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攀爬的機會,」

    「文錦,」我吃了一驚,雖然心裡想到文錦可能和他是一夥,可是聽他親口承認,還是多少有些意外的,

    宋康拋給我一支菸賊笑著說,裝,接著裝,我不相信你一點沒有察覺,行了,這些姑娘的去留還是一個雙項選擇題,按照一般人的邏輯,會利用她們雞生蛋,錢生錢,

    我點點頭說,我是一般人,

    宋康接著說︰「還有一個選項,可以用她們創造更大的價值,男人喜歡的無非就是女人、金錢和權勢,其中女人佔很大比例,如果你正跟某個女人溫情的時候,會不會想到她會一刀割破你的喉嚨,」

    我大腦當時就有點短路,遲疑了好半天后才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的意思是讓她們做殺手,

    宋康擺擺手搪塞,斜眼看了看旁邊的狗爺說︰「我可什麼都沒說啊,都是你自己胡亂猜測的,守著個大高手不知道怎麼用,我都替你惋惜啊,」

    師父一巴掌扇在宋康的後腦勺上笑罵,打死你個龜孫,小文錦現在都沒有你陰險,

    我從旁邊捂嘴偷笑兩聲,看來在他們那個組織裡,狗爺的地位應該比宋康還要高出不少,沉?了幾分鐘後,我望向宋康問,可是她們不一定聽我的,

    宋康眼神一冷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仇恨更能讓人魔化的,如果她們的家人出現意外,而且還是被上帝或者劉森做的呢,

    我長吸一口氣搖搖頭說,我做不到,我是個人,不是畜生,做不到為了一己私慾把她們全變成殺戮的工具,

    宋康搖搖頭,口氣冰冷的說,已經有人替你做了,丁輝有個馬仔沒死透,把昨晚上的事情還有幾個女孩的家庭情況告訴了劉森,,,

    我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草泥馬,你是個畜生嘛,明知道有人沒死透,還他媽留活口,不是故意害這幫姑娘麼,

    宋康滿臉淡漠的望著我說,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5 平淡還是燦爛

    望著宋康那張近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孔,我心底有些發涼,這是要經過多少的生離死別、人情冷暖才能擁有的冷漠,沒錯,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溫度,就好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宋康輕聲嘆了口氣說,你的心志還是太過稚嫩,入佛門六根不淨,走仕途狼性不足,唉,,,

    我抽了抽鼻子,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怒吼,您的意思其實是想說我一事無成吧,康哥,我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雖然裡面那些女孩子跟我不沾親也不帶故,可是畢竟禍不及家人的話不會是只隨便說說吧,劉森是他媽畜生麼,還是法律的作用只能拘束那些無可奈何的老實人,

    宋康搖搖頭說,這些話從來都只是句口號,不及家人的前提是你得足夠強大,即便你不強大,你背後的勢力也足以震懾對手,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管在哪條道上想要成王敗寇,每踏出去一步踩在腳下的都是鮮血,不止有敵人的,還有自己的,

    我扯破嗓門嘶吼,劉森迫害她們家裡人,難道就沒有人管麼,

    宋康指著我腦門訓斥,你特麼成熟一點,想要人管是麼,那你昨天宰了丁輝的時候想過沒有他的妻兒老小也會哭,這條路上沒什麼對和錯,有的只是敵人或者朋友,那些女孩子的家裡人確實或多或少受到了損失,但沒你想像中的嚴重,我已經安排妥當,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給她們烙下仇恨的種子,讓她們心甘情願的踏上你的船,

    我同樣指著宋康的腦門一字一句的回應,我他媽不干,老子不是你的小浣熊,玩不出你想要的其樂無窮,

    師父從旁邊重重咳嗽一聲,朝著我說,徒弟,沒人非要強迫你去做什麼,那些女孩子現在的身份和你哥仨一樣都屬於失蹤人口,如果她們想要找回自己的身份,勢必會被挖出讓丁輝囚禁的那段非人歷史,你自己想想,到那時候她們應該怎麼面對世俗的眼光,還有你槍殺丁輝的事情也肯定會被調查出來,你打算背著一個通緝犯的身份繼續東躲西藏嗎,

    我惱怒的一巴掌推在狗爺的胸口上怒罵︰「你一早就知道的吧,你們聯手計畫我,虧我口口聲聲的喊你師父,虧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想到第一個來找你,你就這樣玩我,」

    狗爺也不生氣,咬著煙嘴使勁嘬了兩下,最後吐出一口白霧說,即便你沒有昨天干掉丁輝,以你的性格早晚也會幹掉別人,我只不過是把過程幫你提前了,小三子,師父捫心自問不曾虧欠你一分,如果你想要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師父也會竭盡全力幫你安排新的身份,你自己考慮是想要平淡還是燦爛,

    說完話他和宋康一起離開了小院兒,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指天怒罵,草泥馬得,都是一幫王八蛋,處心積慮的設計我,老子偏偏不會如你們所願,

    罵的累了我一屁股崴到榕樹底下呼呼喘氣,不經意間回了下頭,看到那些女孩全都淚眼婆娑的站在我屋子的門口,楊偉鵬他媳婦也正抱著孩子呆呆的看著我,

    我先是看了眼楊偉鵬他媳婦,抽了抽鼻子說,嫂子給你們帶來的麻煩,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晚點我會讓王興把我們昨晚上掙的錢全都給你們,你和偉哥帶著錢換座城市生活吧,對不起了,

    然後我又朝著那些女孩無精打采的擺擺手說,都走吧,你們的證據昨晚上回來之前我就讓人燒了,放心吧,以後誰也威脅不到你們,我現在自身難保,照顧不到你們周全了,

    良久之後,那幾個女孩哭哭啼啼的走到我臉前,其中一個留著學生頭的姑娘擦了擦眼淚朝我哽咽的說,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我們確實回不去了,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什麼,」我一臉詫異的仰起頭,

    幾個女孩全都輕輕的點點頭,學生頭的女孩抽泣著說,跟那些人相比,你起碼沒有把我們當成工具,更沒有當成消遣的玩物,我們自願上你的船,

    我坐在地上,倚靠著大榕樹擺擺手說,你們都先回屋去吧,讓我自己冷靜一下,

    正說話的時候,楊偉鵬和胖子興高采烈的拎著一大堆食材跑進屋裡,胖子樂呵呵的喊,三哥你看我買這只王八大不大,待會讓偉哥給咱燉湯喝,,臥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胖子火急火燎的跑到我跟前,我垂頭喪氣的搖搖頭說,該幹啥幹啥去,讓我安靜一會兒,

    楊偉鵬他媳婦把胖子和楊偉鵬拉到旁邊小聲解釋剛才的事情,幾個姑娘很有眼力勁的幫著洗菜、擇菜,小院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我點燃一根菸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心底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我不後悔走上這條路,到死都不後悔,讓我真正憤怒的是,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那種無奈,

    不多會兒王興和小七也一前一後回來了,胖子他們又分別跟兩人說說了剛才的事情,幾分鐘後王興坐到我旁邊,跟我肩膀靠著肩膀的仰頭抽菸,儘管他什麼都沒說,可我清楚,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兩三個鐘頭後,香噴噴的飯菜做好了,大家用木頭板墊著磚頭在小院裡壘了張簡易的飯桌,十多個男女青年,就這樣聚集在一起,誰也沒敢喊我,全都呆呆的望著我和王興,

    王興拍了拍我肩膀憨笑著說,吃飯吃飯,一上午咱倆啥也沒幹,要是吃飯還不趕趟多讓人笑話,哥就一句話,沒有過不去坎,也沒有砍不死的人,被人算計是好事,說明咱們有價值,剩下的看你,你說咋辦,我咋干,

    我和王興一塊走到簡易飯桌旁,我抓起一瓶啤酒咬開瓶口,「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後說,吃完這頓飯,所有人來去自由,愛留留,想走走,想走的我祝你們好人一生平安,留下的我會想辦法幫你們弄到新的身份,前提是你們必須要聽我的,偉哥和嫂子晚上離開崇州,

    我剛剛說完話,師父和宋康就推開門跑了進來,師父挖著鼻孔滿臉不樂意的嘟囔,孽徒,走好飯都不知道喊師傅,平常真是白疼你了,說罷話就往我跟前擠,

    胖子搬了兩塊磚頭給宋康當板凳,他倆一點沒客氣,抓起筷子就往嘴裡面塞菜,好像上午的事情壓根沒有發生過,師父大口咀嚼著雞翅,從懷裡摸出一個髒兮兮的檔案袋遞給我說,你們哥仨的新身份,吃完這頓散夥飯,離開崇州市吧,省的你丫又說我算計你,

    我沒有接檔案袋,目光直視宋康說,幹掉劉森以後,我需要給她們新的身份,你可以幫我麼,

    宋康喝了一小口酒說,可以,不過前提是咱們什麼關係,我為啥要平白無故的幫你,

    我咬著嘴唇說,我祈求加入你們的組織,求收留,

    宋康點點頭說,這個關係勉強說的通,不過我們組織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收留,想加入沒問題,等你成為崇州市說一不二的人物吧,我們組織需要的是獨當一面的新鮮血液,

    我舉起酒瓶跟他踫了一下,然後又看向狗爺說,師父我不要平淡,我想要燦爛,這幾個姐姐拜託你了,

    師父歪著腦袋啃豬蹄,含糊不清的說,你可得讓她們想好了,我教的是殺人,不是宰雞剮魚,還有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是你自己選擇的燦爛,別特麼再絮叨老子設計你,

    我點點頭說,該說我會都說清楚的,

    師父沒有應聲,吭哧吭哧的啃起了豬蹄,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一個豬蹄啃乾淨,師父把油膩膩的手從我身上蹭了蹭說,你記得欠老子一個人情,老子這屬於無償幫忙,其實已經破壞了平衡,

    雖然不知道師父說的「平衡」到底是指什麼,不過我還是點點說,謝謝師父,

    吃罷飯,師父和宋康帶著那幾個女孩離開了,楊偉鵬兩口子跟我們聊了很久,最終我還是強制他,帶著妻兒離開崇州,熱鬧的小院瞬間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我們哥仨,

    我彈了彈菸灰伸了個懶腰說,抽完這支菸,陪我出去紋身,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6 阿金美發

    蔡亮告訴我的那個紋身師叫胡金,住在市郊,屬於個城鄉結合部,到達地方以後,望著「阿金美發」四個燙金大字和門前的粉色小珠簾,我當時就有點懵逼,

    這特麼不就是家低檔「雞店」嘛,披著理髮店的名義干賣肉的生意,蔡亮搞什麼飛機,

    胖子猥瑣的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看看咱亮哥多懂生活,知道三哥最近氣血旺盛,特地給咱找了家敗火的好地方,」說罷話這貨一溜煙就躥了進去,

    我和王興拽都沒拽住,無奈的也掀開門簾走進屋裡,

    裡面的面積不算大,就跟我們縣城的「商業街」差不多,前面人模人樣的弄了幾面大鏡子,兩三張理髮椅,擺台上面整整齊齊的放了些電推子,吹風機之類的物件,估計是為了預防警察突擊檢查的,靠近牆角有兩個小門,裡面估計是進行「特殊服務」的地方,

    一個三十歲出頭穿件大紅短裙旗袍的大齡「姐姐」,搔首弄姿的朝我們眨巴眼楮問,理大頭還是祛小頭,

    胖子沒羞沒臊的湊過去問,小頭是哪個頭,

    說話的時候還故意捏了「姐姐」屁股一下,本以為那姐姐肯定會半推半就把拉推進牆角的小屋裡,誰知道女人一反常態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胖子的臉上,掐著腰咒罵,吃了他媽豹子膽吧,居然敢調戲老娘,

    我和王興從旁邊笑著看熱鬧,誰也沒吱聲,自打柳出國以後,這混球沉寂了一頓日子,就變得好像內分泌失調似的,抓著個蚊子都想掰開腿研究研究是公是母,是該讓丫好好漲漲教訓了,

    胖子委屈的捂著臉說,姐不是你問我大頭還是小頭嘛,

    女人噴著唾沫指向牆上掛著的項目單咆哮,你瞎是不是,大頭是理髮,小頭是幫著祛除臉上的?頭,你他媽以為是什麼,

    這下我和王興瞬間笑噴了,女人指著我倆一塊往外趕,滾滾滾,都滾出去,一幫盲流子,

    合著我們理解錯了,人家這是一家偽裝成「雞店」的正經理發店,

    我趕忙拽過來胖子,指了指太陽穴說,姐姐不好意思啊,我弟弟這兒有問題,那啥,,我是想問問胡金在不在這裡,我來找他紋身的,

    女人稍微愣了一下,不耐煩的擺手罵,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這個人,

    王興憨笑著說,姐姐您就別逗我們了,您這理髮店名字就叫「阿金美發」,欺負我們不識字呢,

    這個時候從牆角的一間小屋裡哈欠連天的走出來個男人,不滿的揉著眼楮問,幹啥呢,吵吵把火的,

    女人回頭抓起一條毛巾就甩在那男人的臉上罵,你他媽是不是又偷偷出去給人紋身了,這下好了吧,還有人專門慕名找過來,你看你多厲害,生怕別人不認識你,

    那男人大概二十八九歲,小平頭,方形臉,長長的丹鳳眼,看起來很清秀,不過胳膊和脖頸凡是裸露出來的地方全都是密密??的紋身,猛地看起來就好像短袖裡面又套著一件長袖似的,聽到「紋身」倆字,他皺了皺眉頭擺手說,不好意思哥們,我現在不紋了,你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我趕忙說,您就是胡金吧,金哥,我叫趙成虎,是蔡亮介紹我來的,

    男人和女人同時愣了一下,男人小聲嘀咕一句,蔡亮,你認識他,

    我點點頭說,他是我哥,一直都挺照顧我的,我們眼下從不夜城混飯吃,

    不知道是聽到「蔡亮」這個名字的緣故還是別的,女人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沒有再繼續驅趕我們,而是拿起牆角的笤帚「刷刷」的開始掃地,胡金看怪物似的來回上下打量著我,沉?了幾分鐘後說,阿亮現在是跟你混吧,不用給面子說漂亮話,實事求是的講,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是,不過我拿他當哥看,

    胡金很突兀的笑了,朝著我點點頭問,你想紋什麼部位,紋什麼圖案,

    我把上衣脫下來,轉過身子被對他說,您看應該紋什麼,亮哥說你紋身不許客人挑圖,更不能提任何條件,所以您看著來就好,

    胡金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輕輕在我後背上撫摸了一下說,有燙傷、有刀傷、這些密密??的小傷痕是怎麼來的,年齡不大,經歷的可不少,怪不得亮子會跟你,

    我苦笑說,小傷口是被一個狗逼從地上鋪碎石子,把我按在地上碾傷的,

    胡金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說,燙傷可以改成雲團,這些小傷口紋成龍鱗或者龍鱗再合適不過,稍微一加工就栩栩如生,接著他就陷入了沉寂,我把衣服穿好以後,看到他仍舊皺著眉頭一臉的思索,

    那個女人安靜下來其實挺漂亮的,讓我們先坐下,幫著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剛先前那副潑辣的模樣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沉寂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後,胡金猛地看向我說,我想到一幅圖給你紋最合適不過,不過我現在沒太大的把握,先去手繪幾張草圖,你等我幾個鐘頭吧,

    說罷話,胡金就快速走進了那間小屋裡,

    女人望著胡金的背景稍顯有些呆滯,接著揉了揉臉看向我問,亮子這幾年過的還好不,這個癟犢子好多年都沒捨得給我們聯繫過了,

    我把蔡亮的近況簡單跟她說了說,說完後我有些疑惑的問她,姐姐也認識亮哥麼,

    女人點點頭說,太認識了,我們倆口子和阿亮以前是拜把子兄妹,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一晃眼這都好些年過去了,

    「兩口子拜把子,那你們平常是稱呼對方大哥二妹,還是叫老公老婆,,,」胖子壓低聲音小聲嘟囔,

    女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躥到胖子的跟前,一把揪住胖子的耳根子罵,小胖子你別以為老娘沒聽見你說什麼,?溜給老娘道歉,

    胖子趕忙雙手抱拳的求饒,姐姐我錯了,

    我從旁邊看的有點吃驚,這女人的腳步也太快了吧,

    本來我還想再她點別的,想了想又沒好意思開口,畢竟我們也不熟悉,問太多的話,容易引起人反感,不過聽口氣,他們兩口子和蔡亮一定有過一段非凡的過往,看來有時間應該套套蔡亮的話,

    等待的時間最煎熬,特別是這種決定我將來要背什麼圖案一輩子的關鍵時刻,更是讓我沒由來的心慌,那種感覺就好像以前考試,老師要念分時候的惴惴不安,

    我們從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胡金始終沒從房間裡出來,捱到傍晚六七點的時候,女人招呼我們就在她店裡吃飯,就忙前跑後的去張羅了,我和王興、胖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望,

    胖子瞅瞅門口小聲說,三哥,那娘們手勁兒真不小,之前我故意坐著沒起身,他揪我耳朵把我愣是給生提起來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楮沒好氣的罵,我鼻子頂上的這倆窟窿是喘氣用的,看不見,不行,我得給亮哥打個電話去,心裡一點底沒有,

    我擺擺手朝理髮店外面走去,從附近找了一家公用電話撥通蔡亮的號碼,我剛「喂」了一聲,蔡亮直接說,你們沒在那間小院啊,我下午去找你了,

    我趕忙問,怎麼了,

    蔡亮說,你不是讓我打聽誰第一個傳出消息,說你們被燒死的麼,我找到人了,對了,還有點別的事情,電話裡說不清楚,你人在哪,我現在過去找你,

    我說,我在你介紹的這個紋身師店裡,

    蔡亮驚愕的「啊,」了一聲,沉?了幾秒鐘後說,行吧,等著我,

    這個時候王興從美發店門口喊我,三子,金哥手繪出圖案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9
407 刺龍

    聽到王興的呼喊聲,我掉頭快步走回了美發店,

    胖子和那個女人正圍著一張半米來寬的手繪圖嘖嘖稱奇,胡金的額頭上還掛著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眼神特別的狂熱,興奮的衝我說︰「這是我能畫出來最好的一幅圖,如果紋到你身上一定是我紋過最棒的紋身,」

    我輕輕點點頭朝著胡金抱拳說,讓金哥費心了,

    胡金無所謂的擺擺手說,別喊哥,叫我金子或者胡金都成,

    我笑笑說,你和亮哥的習慣一樣,

    胡金打了個響指說,當然了,我和他是把兄弟嘛,有些習慣肯定免不了相同,

    我走到胖子跟前,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草圖,嘴巴當時就長成了O形,確切的說應該是被震撼到了,

    草圖上畫著的是龍,不多不少剛好九條,猙獰的龍頭高高昂起,看起來格外的霸氣,龍身通體呈黑色,烏光爍爍,鱗片在黑暗中閃爍著點點神秘的光華,栩栩如生的好像在狂嘯一般,每條龍尾處縛捆著一條鎖鏈,鎖鏈的另外一端纏繞著一方棺槨,給人整體的感覺就是霸道、狂囂,

    「這是,,,」我嚥了口唾沫回頭望向胡金,

    胡金叼著煙吸了一口笑著說,九龍拉棺,龍,傳說中的存在,與神並立,凌駕於任何規律之上,九為極,既代表至尊又像征皇者,尾端的棺槨寓意陞官發財,也有步步高陞的意思,你滿意不,

    我傻愣愣的點點頭說,滿意,太他媽的滿意了,金哥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動工,

    胡金使勁嘬了口煙嘴說,現在就開始吧,趁著我這會兒感覺還沒走,不然睡一宿再紋又得找感覺,紋身感覺很重要的,

    我點點頭,那就辛苦金哥了,

    胡金舔了舔嘴唇說,紋身是個體力活,你要不吃點東西再開始,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就跟著胡金一塊走進牆角的一間小房裡,

    本以為充其量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兒,結果真正開整以後才知道,這玩意兒還真是個「體力活」,

    小屋裡有張按摩用的那種小床,等我趴下以後,胡金奉若珍寶一般的從床下搬出來一個小箱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取出來一瓶黑漆漆的東西,感覺像是墨汁似的,

    「金子哥,這是什麼玩意兒,」我好奇的嗅了嗅?子,聞到一股形容不上來的香味,

    「鯰墨,鯰魚皮加上一些香料熬出來的墨汁,上色鮮艷而且不會掉色,這玩意兒現在可不好整咯,據說手藝都快失傳了,比現在紋身用的那些個化學材料強上不知道多少倍,」胡金吸了口氣,從我後背上輕輕的按摩擠壓微笑著說,你放鬆身體就好,越放鬆刺出來的圖案越不容易走形,不然修改起來更費勁兒,

    我深呼吸幾口,儘可能的舒展身體,感覺放鬆的差不多了,朝胡金點點頭說,金哥可以開整了,我準備好了,

    胡金鄭重其事的看向我說,出於規矩,我還是要問你一遍,你確定要紋身了麼,這東西只要下針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輩子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哪怕是死也會緊緊的貼在你身上,

    我猶豫了一下,緊跟著重重點頭回答,我確定,

    胡金深出一口氣拍拍我後背說,剛開始的時候會比較疼,你咬牙堅持,如果實在疼的受不了的話,就喊停,咱們緩口氣,

    我說,是不是紋到後面就不疼了,

    胡金搖搖頭說,不是,紋到後面你估計已經麻木了,

    我無語的撇撇嘴說,開始吧,老爺們要是連這點疼都受不住,還不如學娘們以後蹲著尿尿,

    胡金哈哈一笑說,希望你能記住現在說的話,不過說真的紋身就是一種針刺的享受,紋完這次以後,你會發現會上癮的,

    說罷話,他就拿起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小機器,往裡面灌了一些鯰墨,

    剛開始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和不適,就好像小針從上面輕刺一樣,雖然有點疼,可並不是忍受不了,感覺胡金剛才的話有些誇張了,隨著時間加劇大概紋了有十幾分鐘左右,我開始覺得有些疼了,咬著嘴皮說︰「金哥,你不能總殼一個地方刺吧,」

    胡金抽了抽?子說,一個地方最少要走十遍線路,才能保證永久清晰,別著急現在才紋了一隻龍角,我再走三四遍就可以紋第二隻角了,身體別哆嗦,

    一瞬間我有種想罵娘的衝動,本以為這會兒起碼紋半條龍了,沒想到只是一隻角,一條龍兩隻角,九條就是十八隻,還不算龍頭、龍神、龍爪,和那個棺材,等這些全紋完,起碼得兩三天吧,我當時真是掉眼淚的心思都有了,

    紋了半個小時左右,我疼的就開始渾身冒虛汗,著急忙慌的喊疼,讓王興給我送進來一包煙,點著狠狠的嘬了幾口後,長出一口氣說說,繼續吧金哥,

    胡金重新啟動那台跟小馬達似的機器,折磨人的癢痛感再次出現,我形容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千萬隻小螞蟻同時對著一個地方嗜咬一樣,讓人疼的想要喊叫,實在是怕喊出來丟人,我只能玩了命的狠狠嘬手裡的香菸,一根接一根的咬著煙嘴,

    兩三鐘頭左右,我是真忍不下來了,喘著粗氣喊停,肩胛那塊的皮膚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我朝著胡金問,金哥,咱們明天再繼續行不,我扛不住了,

    胡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搖搖頭說,明天會比今天更痛苦,你現在皮膚正在適應這種刺痛感,明天又得重新再來一次,而且明天我不敢保證還會有今天這麼得心應手的感覺,做龍頭不光需要經歷,還得有忍耐,我給上一個大哥紋身的時候,他就是一次性成功,

    我兩眼一閉從牙縫裡擠出來句︰「開干,」

    胡金擦了擦手上的汗漬,重新啟動那台小機器,不誇張的說現在我聽到那紋身機的轟鳴聲都覺得心發顫,當針刺到皮膚上的時候,我止不住顫抖了一下,腦子裡竭力去想別的事情轉移此刻的注意力,可惜此刻具體的疼痛感根本就沒辦法讓我分心,

    紋了大概五六個鐘頭,胖子送進來兩瓶水和一些面包,我和胡金就從小屋裡邊吃邊休息,此刻已經紋到差不多紋到半個後背的位置,真如同胡金之前說過的那樣,熬過了最開始的階段,我現在疼的已經有些麻木了,

    胖子一臉誇張的望著我後背說,三哥快好了啊,已經紋出來一條龍了,

    我直接拿礦泉水砸向他咒罵,滾蛋,老子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都被你一句話給摧毀了,一條龍,還特麼有八條啊,亮哥來沒,

    胖子點點頭說,來了,正跟紅姐從外面聊天呢,亮哥說不進來了,不然金子哥看到他會激動,影響發揮,

    從我的角度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胡金臉色的肌肉衝動了兩下,顯得格外的激動,他喝了口水問我,可以開始了麼,咱們得加快進度,不然三天都完成不了,

    我叫苦連天的說,金哥你意思是咱們得連續干三天,

    胡金點點頭說,如果你不總休息的話,兩天半就該差不多,你是趴著的,而是一直都在彎腰動手,兄弟你敢不敢心疼一下我,

    我點燃一根菸點點頭說,開始吧,我不休息了,

    本來想要大義凜然的裝把硬漢,結果胡金的紋身機剛剛踫到我身上,我就很沒出息的「啊,臥槽,」喊叫出來,

    之後的一天一夜裡我們倆人基本上都沒有休息過,當然吃東西、撒尿這種事情不能算在裡面,除了第三天早上,胡金的手累的直接抽筋,我們緩了半個小時左右,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一氣呵成,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左右,胡金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從我後背上輕輕擦拭幾遍,長出一口氣說,完工,

    我的心這才從嗓子眼裡放下來,在胡金的攙扶下走出小屋,顧不上跟店裡等待的王興他們打招呼,我迫不及待的跑到店裡的鏡子面前看自己的後背,

    當時自己都看傻了,九條猙獰的惡龍互相纏繞盤旋後背,一方青銅色的棺槨傲立後背當中,兩條龍的尾巴甚至拖到了屁股上,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表現的簡直淋灕盡致,

    另外一頭胡金虛弱的坐到椅子上「咕咚咕咚」大口喝水,眼楮直勾勾的望著不遠處靠牆站立的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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