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鋼鐵風暴 作者：搞個錘子 (已完成)

110章 試探性進攻

    在吉林已經先一步打起來的情況下，日軍也加快了前進的步伐，第二師團僅存的長谷部照第3旅團部與步兵第4聯隊，第2騎兵聯隊加起來兵力不過四千餘人，好在有之前突襲長春穆炮兵團繳獲了36門75火炮，另外於深澄召集了一些土匪，

    舊部萬餘人，甚至此時宣佈獨立的吉興暫時還遠水不解近火。面對陷在吉林大包圍圈中僅存的第2師團部分兵力，如果不盡快擊破奉天城的阻攔，也許第2師團僅存的一點骨血也要被打掉了。

    「嘶！」抵達甦家屯外圍的獨立39混成旅團旅團長上野龜甫看到密密麻麻的工事群頭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來過幾次奉天，奉天城以前是什麼樣子上野龜甫再清楚不過，可眼前的這些工事群顯然是最近十多天才修築好的，甚至有一些甚至不過才幾天的功夫。

    打還是不打？在38混成旅團還未趕到的情況下，

    就算打現在也只能是試探性的進攻，可如果暫時不打，一旦拖延時間，這些新修築的工事時間往後拖，水泥的硬度便會提升，一旦達到十幾天，再想拿下這些工事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完全用大炮敲開這些防禦，

    上野龜甫有些不敢想像那巨大的消耗，至少，

    從朝鮮帶過來的那些彈藥還遠遠不夠。

    經過一番猶豫之後，上野龜甫最終還是決定先打一陣，這些修築的工事看上去也有幾天了，若是等工事有半個月，水泥的強度達到正常的九成，再打勢必要付出更大的損失。

    上野龜甫不清楚奉天的工事怎麼修築得這麼快，他自然是不清楚黃顯聲與藏式毅動員了多少人日夜趕工才有了眼下這些工事的規模，單是從撫順煤礦那邊拉過來直接投在工事上的勞工便多達五萬人，還有一些自發幫助修整工事的奉天民眾。

    這些勞工在礦區的遭遇眾口相傳，使得奉天的民眾對於日本人佔領奉天后的統治充滿了害怕，奉天所有的水泥，制磚廠也是開足了馬力生產，對日本的仇恨是民眾做事的最好催化劑。在姜立看來，幾乎全部用人工趕出來的這些工事在這個時代也能稱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這次他帶過來的除了20師團所屬的炮兵聯隊，還有一個獨立重炮兵大隊，8門150MM加儂炮，正好用來敲開眼前的烏龜殼。上野龜甫冷笑一聲，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由於資源上的限制，日本是一個十分節約的國家，為了節約寶貴的銅資源，子彈用的是6.5MM的，當然，也有出於步槍後挫力的考慮，但節省資源也是十分重要的，

    在平時士兵的訓練當中，

    日軍也十分重視拼刺，強調射擊的精準度，為了提高日軍的作戰技能，士兵的訓練是十分艱苦的。因此寶貴的重炮彈當然不能肆意用來浪費，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必須在試探出支那軍最重要的防禦工事後予以摧毀。

    「板載！」作戰經驗豐富的林洗十郎嘴裡喊得震天響，兩個步兵中隊在兩處不同的點上向前小心翼翼地前進著。

    「真他娘的穢氣，這些日軍就不能緩幾天再打？」江文浩與姜立正在視查前線的防禦工事，沒想到日軍就已經開打了。

    「日軍的指揮官也不是傻子。別緊張，把日軍放進了打，咱們躲在這烏龜殼裡，那些日軍又不能穿牆殺進來。」姜立拍了拍暗堡內一名士兵的肩膀笑道。

    「是，是，旅座！」羅坤嘴上答應著，實際上仍然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姜立不以為意地一笑，遠處日軍的進攻已經開始了。兩個步兵中隊從兩個不同的點切入。日軍的陣形分得很散，不管是炮擊還是機槍掃射，都能起到降低傷亡的作用。

    「3號，7號地，校準炮口，覆蓋性射擊！射擊後轉移火炮。」在另外一處地點，炮兵陣地發出這樣的指令。

    咻咻咻…

    炮彈在空中一陣陣的忽嘯，幾十發炮彈相繼從遠空飛至，

    在日軍驚恐的目光中墜落下來。

    「隱蔽！」

    進攻的日軍大駭，可面臨已經來到頭頂的炮彈如何能躲得過。兩支日軍中隊才展開隊伍，還未發起實質性的進攻，便被兩輪覆蓋性的炮火各自炸死炸傷超過百人。

    「不錯，不愧是以前奉軍炮兵的掌舵人，有幾把刷子，連試射都免了，炮竟然打得這麼準。」江文浩興奮地說道，日軍進攻隊形的周邊騰起的火球一道接著一道，一具具肢解的屍體從空中拋飛下來，望遠鏡裡面的視野中，

    充斥著飛舞的泥沙與腥紅，

    這場面太帶勁了。

    「確實有幾把刷子，炮打得準，準備工作也做得多，鄒旅長剛到奉天城，就地日軍可能進攻的一些點作過測量，選了一些參照物，數據是現成的，日軍一頭紮進來，不炸他們炸誰。」

    姜立心情也還不錯，鄒作華的能力越強，炮兵的輸出也就越高，對於鄒作華這幾天所做的工作，姜立也是十分認同的。能被以前的張作霖看著，將奉軍的炮兵訓練與指揮都交給鄒作華，果然盛名之下必無虛實。

    希律律….

    在軍官的催促下，剛才**的炮兵們趕著馬拖拽著火炮迅速轉移，炮彈箱也抬上了馬車，由於準備充足，這些重達上千斤的大傢伙也沒費多少功夫便轉移出了幾百米的距離。

    每一個中隊都有近十門火炮的覆蓋炮擊，各自丟了上百人之後，連守軍的邊都沒摸到就狼狽地退了下來，一清點，無論是擲彈筒，還是機槍手都丟了近半。這親的結果讓上野龜甫暴怒不已。他媽的，

    一個步兵中隊，便砸下來幾十發炮彈，

    這種砸彈藥的打法，簡直可恥。

    「開炮！」此時熊中太郎揮舞著指揮刀，4門150MM加儂炮已經校準炮口，對著剛才支那軍開火的方向實施報復性的炮擊。

    轟…

    地動山搖一般的震顫，

    那些趕著馬匹的炮兵們回頭看著身後那駭人的大洞，毀天滅地一般的氣勢，震駭的同時，也是一臉後怕，要是時間上晚上幾分，這幾發炮彈就打到他們頭上來了。這些日軍可真夠厲害的。

111章 陣地戰

    上野龜甫還不知道他那寶貴的重炮彈像放煙花一樣打在了空地上，除了穿出一連串的深坑以外，什麼都沒有得到。

    如此往復地捉一陣摸迷藏之後，僅管再小心不過，也丟了三四百人可連支那軍第一道塹壕的邊都沒有摸到。上野龜甫還要進一步發動進攻，野炮兵大隊長林銑作已經匆匆趕來。

    「林銑君，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已經在實質上摧毀了支那軍的炮兵？」上野龜甫臉色不太好看地問道。

    「旅團長閣下，根據我的經驗，支那軍的炮兵在跟我們捉迷藏，他們打完一次後，便會立即轉移陣地，之前咱們打出的炮彈很可能已經白廢了，再繼續這種進攻是於事無補的，重炮不便於移動，再打下去，我的重炮兵很可能會被支那軍炮兵捕捉到位置，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林銑作眼皮子一抬說道。

    「依你的意見又該如何？」上野龜甫反問道。

    「除非是發起大規模的進攻，否則這種小股部隊的試探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支那軍的彈藥十分充足，

    我們耗不起。大規模的進攻，支那軍的火力便會暴露無疑，

    中隊以下的試探，對方只要保持這種程度的炮火覆蓋，便能打退我軍的進攻。」林銑作提出十分嚴峻的一點道。

    上野龜甫慎重地點頭，也認識到小打小鬧確實如同撓癢癢一樣，現在是陰天，如果不抓住機會，等天氣放晴，支那軍的工事更加堅固不說，更為難纏的機群也將出現在他們頭頂上狂轟濫炸。

    「板載！」

    隨著上野龜甫與林銑作的意識達成一致，一個步兵大隊被壓到了前線上，為了掩護地面部隊的進攻數十門三八式野炮，山炮次遞開火，而林銑作的重炮兵則如同隱藏在暗處的猛獸，逮到目標隨時準備躥出來咬上一口。

    一個大隊上千人的日軍在漫長的陣線上撲向第7旅陣地。迫擊炮的聲音次遞開火。

    在拐角的一處碉堡內，斜起的小土坡，讓碉堡的射擊視野一片開闊。噠噠噠……，隱藏在碉堡內的重機槍陡然開火，噴吐的火舌讓趴在前面的六七名匍匐前進的日軍相繼橫死。日軍還擊的子彈打在水泥與紅磚構築的防禦工事上濺起細碎的渣子，但這種程度的攻擊於事無補，機槍仍然放肆地掃射著。

    「快快滴，步兵炮，擲彈筒，打掉支那軍的火力點！」日軍中隊長氣急敗壞地下令著，同樣趴在地面頭都不敢抬一下，他娘的，

    打了這麼久的仗還沒遇到過這樣難啃的刺頭。

    　　　…

    日軍的反應速度頗快，八九式擲彈筒的射程也能夠得著這處碉堡，幾發榴彈相繼落在碉堡之上，這種小型榴彈的殺傷半徑還算不錯，不過拋射性的彈藥意味著穿透力不夠，若不是碉堡修築的時間不長，甚至濺不起多少水泥渣子。

    轟！

    打偏了三發之後，平射步兵炮的炮彈穿過上六七百米的距離砸在碉堡之上，一聲爆響，上面炸出一個小坑，露出裡面破碎的磚塊，給碉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操作，但37MM口徑的火炮殺傷力仍然有限，遇到堅固一點的防禦工事也是啃不動的。日軍經典的九二式步兵炮此時也還未大規模配製到部隊，甚至數發**打在碉堡上後，碉堡內的機槍手王發群耳膜震得嗡嗡響，搖了搖腦袋，稍微停了一陣後，繼續保持著火力輸出。

    面對日軍的猛攻，陣地上的守軍也並非不還手，相比起75MM山炮，迫擊炮的密集程度尤有過之。

    清脆而緊湊的迫擊炮一陣橫掃，之前那幾具日軍指向全部被淹沒在火光之中。四周的日軍仆倒一地。

    偶爾日軍反擊的榴彈落入戰壕內也能引起數名守軍的陣亡。

    此時日軍距離嶄壕尚有五百多米，這個距離上三八大蓋的子彈打出來都有些打飄，日軍的射擊就算精準，沒有瞄準鏡的情況下，這個距離也是收效甚微的。此時交火的是迫擊炮，擲彈筒等步兵支援火力。

    砰！相對來說潛伏在嶄壕各處的幾名狙擊手此時卻沒有這個顧忌。

    靠，竟然打偏了。徐寶山撇了撇嘴，跟馬東昇一樣，也是獵戶出身，生就一副好視力，常年在山裡打獵，槍法也是一等一的，三四百米的距離不在話下，不過五百米就有些力有未逮了，槍是好槍，二戰之前的德國原產毛瑟九八質量是最好的，比起三八大蓋的精度還要高。

    子彈打出去後，目標仍然生龍活虎，徐寶山低罵了一聲，不過狙擊小隊裡大多跟他一個水平，恐怕也只有旅座那個怪胎能在這種距離上做到百發百中。

    好在這麼遠的距離，眼前的日軍一群接著一群，機會還有的是。

    在雙方機槍咆哮的聲音，炮彈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徐寶山凝神靜氣，捕捉著視線中的一名擲彈筒日兵，八九式擲彈筒的最大射程近七百米，已經超過了重機槍，更為難纏的是這些日軍老兵的精準率高得驚人，十發硬是有七八發能打到嶄壕裡面，給嶄壕內的守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幸好嶄壕內每隔幾米便有一道牆隔住大部分，榴彈打進嶄壕造成的殺傷力也十分有限。否則這殺八半徑達到八米的小鋼炮也許氣勢不及那些大口徑火炮，但實際上對士兵的殺傷卻並不會在其之下。

    　！

    又是一發榴彈打出，日軍老兵準備繼續填彈的時候，徐寶山再次扣動扳機，砰！

    子彈穿過數百米的空間，扎進了日軍士兵的胸口，劇烈的疼痛讓日後痛苦地倒地，已經放進擲彈筒的榴彈也由於日兵無法再握持擲彈筒倒伏在一邊。火光驟然間騰起，旁邊的十多名日軍慘叫著倒在爆炸中。

    「打得好！」旁邊的士兵興奮地叫道，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徐寶山，羨慕徐寶山的槍法，也羨慕對方手上的那桿好槍，擦得油光發亮，上面還裝了一具瞄準鏡，比起手裡的奉天造步槍賣相好了一倍不止。

    徐寶山沒理旁邊士兵的看法，隔著五百多米的距離，

    他還是第一次擊中目標，

    這次超越從前的戰績讓他心裡也興奮異常，打出了一點感覺，徐寶山又將槍口對準下一個目標，日軍軍曹，砰，砰…一連串槍擊之後，陸續倒在徐寶山槍下的日軍達到了十多人，若是算上之前那場爆炸，

    徐寶山有擊殺至少二十七人的戰績，一個人差不多就報銷了對方一個小隊。

    是時候換位置了，日軍也有精銳的射手，很快會盯上這裡，或者是用火炮報復，按照旅座的話來說，狙擊手在城市戰中打一兩槍最好是換地方。也就是現在在混亂的戰場上，徐寶山才推遲了換地方的時間。見識了姜立親自出手後，徐寶山跟其他人一樣，把薑立的話奉作聖旨一般。

112章 塹壕， 塹壕

    轟……

    「板載，板載！」

    地上是枕藉的屍體，日軍打瘋了一般衝擊著第7旅陣地，火力再密集，被天皇武士思想洗禮過的這些士兵絲毫不覺得可怖，當初日俄戰爭中，日軍也是用這種瘋狂的方式攻佔了旅順，打出了日軍的郝郝威名。日軍堅信手中的步槍和刺刀。在距離第一道嶄壕不足兩百米的情況下，機槍掩護著大隊的日軍向前衝擊。

    為了給第7旅一個下馬威，日軍甚至動用了8門150MM野戰炮作縱深攻擊。一炮砸下去，對面的嶄壕便是一個巨大的缺，水泥塊與泥土在火光中四濺，偶爾也夾雜著第7旅士兵的慘叫聲。幾個有經驗的老兵死死地摀住耳朵蹲下，旁邊兩名新兵蛋子卻趴在了地面。

    「蠢貨，快起來。」老兵粗聲罵著，之前明明已經說過，日軍的炮一打起來，緊張下這幾個傢伙竟然全都忘記了。氣浪的波動讓張嘴提醒的老兵耳膜生疼，而趴在地上的幾名新兵卻因為地面的震動嘴巴，鼻子處都流出鮮血，重炮的殺傷力可不止是彈片，距離爆炸點太近，對地面造成的震動足以讓這些趴在地上的人內臟受損，輕則內傷，重則當場斃命。

    數十門火炮在第7旅陣地上掀起一陣狂躁的風暴，近千名日軍咆哮著衝向第一道防線。

    轟，轟，轟！

    還沒接觸到第7旅的陣線，地面相繼爆起大量的火光，泥沙四濺。

    「八嘎，那是什麼？」上野龜甫看得額頭上青筋暴起，雖然他調集了所有能動用的火力，協同步兵作戰，可沒想到支那軍除了反擊的大量火炮之外，地面竟然會無端地爆炸，在混亂的戰場上，也許一兩次爆炸還不能讓人察覺，可接二連三的一窩幾名不等的士兵倒在爆炸中，若是還看不出端睨，上野龜甫也不配當到旅團長的職務了。

    「旅團長閣下，是地雷，支那軍在陣地前方佈置了大量的地雷！」工兵中隊長柳信衛重大步走來說道。

    「狡猾的支那人，你立即組織人手排雷！我會派人掩護你們的行動。」上野龜甫深吸了一口氣，

    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氣。

    「哈依！」柳信衛重躬身領命。

    39混成旅團只有一個工兵中隊170餘人，分散在雷場裡各自排雷。

    「殺！」此時在戰場的另外一側，一處碉堡被日軍的重炮掀開，機槍被炸成了零件，裡面的六七名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打下了這個火力點的日軍興奮異常，大隊日軍朝碉堡撲過來，付出四十餘人觸雷身亡的代價之後，大量日軍一擁而入，從被炸開的碉堡處一躍而入，

    碉堡與嶄壕是相通的，從炸開的口子處，在日軍蜂擁而入。

    「快，把口子堵死！」一旦打開一道缺口，瘋狂的日軍還不藉機擴大口子也枉費日軍多年積攢下的威名了。

    「營座，快退下，這裡還用不到你。」一個連長攔住趙鐵樹大聲說道。

    「退個屁，老子跟著旅座幾十人就敢跟數百日軍對著干，現在有兵有將怕個球！」趙鐵樹冷臉哼了一聲，拉開一枚手榴彈算準延時的時間，猛然擲向被炸開的碉堡，手榴彈在空中打著旋，落在十餘米外的碉堡內。

    轟！蜂擁進碉堡的十餘名日軍正準備向塹壕內擴散，爆炸聲陡然響起。十餘名日軍盡數倒地。

    「炸得好！」

    「一排，跟老子一起把日軍趕出去，後面的把機槍架起來！」趙鐵樹營裡的王排長大吼一聲，帶著幾十名士兵大吼著衝出去，後面幾挺捷克式相繼在胸牆的射擊孔處擺起。

    「殺光小鬼子！」

    「殺光這些支那人！」

    兩隊士兵操著兩種不同的口音絞殺在一起，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展開一場生死搏鬥，激烈的喊殺聲，慘叫聲，鮮血從碉堡內淌到嶄壕化作濃濃的血漿，不多時，碉堡內已經被屍體所堆滿，雙方衝進去的士兵已經露出了半截身體，為數不少的日軍又跳進了塹壕的其他段。與第7旅守軍展開了血腥的搏殺。

    「鄒旅長，差不多了，再放進來前面怕兜不住了。」姜立看向旁邊的鄒作華道。

    鄒作華點頭，拎起電話，發麵了一道命令。

    防禦陣地的修建，那些嶄壕，碉堡是硬件，另外還必需要有相應的通訊設備，施工的時候，電話線鋪設到一些重要的防禦地點。隨著鄒作華一聲令下，

    之前看上去略微有點示弱的第7旅炮兵聲音陡然間狂暴起來。

    數十門75MM口徑的大炮次遞開火，相較這些聲勢巨大的火炮，殺傷力不弱的火炮，真正對日軍形成大量殺傷的卻是第7旅的迫擊炮，迫擊炮的射程雖然不遠，但是其射速卻是那些山炮野炮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而且迫擊炮的製造也比75口徑的山炮，野炮要簡單得多。除了150MM迫擊炮外，82MM迫擊炮配製到營一級，上百門兩種口徑的迫擊炮同時開火足，　　　足以湊成一曲不間歇的樂章。只是這道樂章對於日軍來說無異於催命曲一般的豐在。

    進攻的大隊日軍被這一波攻勢打蒙了，前後進攻的隊伍中間被騰起的火球清理出一片無人區。日軍根本沒想過支那軍的火力竟然會兇猛以如此程度，迫擊炮的爆炸威力不山炮，野炮，但這種飽和度的進攻對步兵來說卻是最致命的。再驍勇的日軍面對這種程度的進攻，一時間也愣在原地。

    「八嘎，還擊，還擊！」上野龜甫氣急敗壞，付出巨大的傷亡，衝過雷區才有第一批人衝進戰壕與支那守軍展開白刃戰，沒想到竟然被這該死的炮火所打斷，支那軍怎麼會有比帝國還要猛烈近倍的火力？如果不是這頓該死的炮擊，日軍便能源源不斷地湧入塹壕，與守軍展開白刃戰，能節約子彈用白刃戰的方式解決戰鬥，哪怕是傷亡大一些，上野龜甫也是可以接受的，

    此時受武士道精神洗禮的日軍對於白刃戰是十分崇尚的。

113章 堅固的工事

    可想以獨立39混成旅團壓制住第7守的防守火力無異於痴人說夢，日軍拚死的幾波反擊都在第7旅覆蓋式的火力下死傷慘重，硬是沒能衝過那道封鎖線。而那數百人被阻斷的日軍不少人回望了一眼，此時退回去也會淪為笑柄，帝國武士此時還沒有在戰場上後退的先例，一咬牙，繼續扎進了塹壕內。雙方的士兵在拚命著。只是被阻斷的這支日軍已經成為一支孤軍，若是且戰且退，就算會在炮火下傷亡重大，總能撤回去一些，面對塹壕內源源不斷的守軍，這些日軍跟陽光下的初雪一般，在迅速的融化。

    上野龜甫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部軍隊被逐漸吞噬，直到最後消失不見，戰鬥從白天打到晚上逐漸消停，對面仍然人頭湧動，大隊的民夫，民役正在修整破損的工事，看著那黑暗中的塹壕，上野龜甫感覺像面對一道無盡的深淵一般，能不斷吞噬帝國軍人的性命。打了一天，死傷上千人，竟然又回到了原點，僅管已經將20師團的精銳全部都帶出來了，但如此大的損失也沒能啃動對方的陣地一點，上野龜甫心裡也有點氣餒，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本莊繁會在奉天城損兵折將，相比起來，本莊繁倉促行動，甚至局面還比不上他現在。遠處的黑夜溝壕縱橫，

    若是對面的支那守軍能有足夠的兵力，需要多少人才能填得滿眼前的絞肉機？

    眼下還不算，讓上野龜甫更加難受的是第二天天色轉亮，原本被打爛的工事竟然又恢復了原樣，甚至還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加固，此時上野龜甫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發起進攻，天色已經轉晴，這些新修的工事很快會變干，時間拖得越久，打下這些工事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只是天上出現的機群又給上野龜甫帶來了新的麻煩，這些飛機根本避無可避。地面上好不容易組織起的新攻勢，往往會因為機群的降臨而打亂節奏，支那守軍趁勢反攻下，給39混成旅團帶來的損失更是讓上野龜甫心痛不已。

    不過好在獨立第38混成旅團，第8，第10師團部分兵力已經紛至沓來。其中第8，第10師團部隊兵力已經渡過渾河，一頭撞在沙嶺鎮，翟家鎮的防線上。不下四萬日軍直接投入戰場，短時間內，這是日軍所能投到奉天的最多兵力了，畢竟沒有鐵路的支撐，想要保證數萬日軍的後勤，足夠的彈藥補給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日軍的數量勢必會進一步增加。整個奉天城周邊都被淹沒在喧囂的炮火當中。

    「快快快！」

    不斷地有成編制的軍隊上戰場，也不斷地有傷兵被抬下來，傷兵營裡**聲一片，輕傷不下火線，這些都是重傷差不多致殘的士兵。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黃顯聲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個傷亡比例我都笑不動了。眼下日軍還未來得及修建前進機場，等日軍的機場修建起來，日機陸續投入戰場，我們的好日子就到砂了。」

    姜立搖頭一笑，不得不說奉天的八十多架飛機是一股能左右局部戰場勝負的力量。若是換個立場，日軍能掌握絕對的空中優勢，

    能打得姜立找不到北。

    哪怕姜立此時擁有著空軍的底牌，依然也只能固地自守，並且在與日軍的作戰中傷亡重大，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無非是雙方在士兵素質上的差距，別看眼下奉天的守軍已經達到近四萬人，但真正能打的還是只有原來的第7旅不足萬人。至於其他人便是張海鵬的省防二旅，一些地方警隊，鄒作華的邊防旅雖然比起新兵要好一些，但主要也是炮兵還算不錯，普通步兵比起原來的第7旅也是要差上一些的。鄒作華雖然是一名極為出色的炮兵教官，但短時間內想提升所有炮兵的整體水平還不現實。

    把部隊拉出去打野戰，在日軍的凌厲反擊下，

    守軍的步炮協同太差，攻擊不免凌厲等問題都會暴露出來。一旦被日軍逮到機會便是傷亡慘重，甚至大敗虧輸的下場。姜立自然不會做這種揚短避長的蠢事。把守軍放在塹壕等堅固的防禦工事內，在戰場之前對戰場多處位置都做過測量，才能最大程度地拉近守軍與日軍之間的差距。

    「不管怎麼說，日軍那邊的傷亡也不會小。

    這一仗咱們還有得打。」能打成現在這種局面，黃顯聲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馮校長那邊已經組織起了一批學生，我安排這些人南下北平，然後轉道上海去美國了。」

    「那就好，過幾天會有一批防毒面具過來，舅父你接收一下。」姜立說道，若是在平時，想採購到這麼一大批防毒面具，沒幾個月的時間恐怕不成，不過有那一批黃金打底，狡猾的查理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以極快的速度聯繫了貨源，四處調貨運往奉天城，並且在前兩天通知了他，得知這批防毒面具會陸續抵達之後，姜立也鬆了口氣，整個奉天作戰的最後一環也被補上了，否則日軍打些毒氣彈過來，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奉天戰局這麼緊張，

    你若是走開了，可沒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萬一戰場上出了亂子該怎麼辦？」黃顯聲遲疑不定地說道，雖然他是姜立的長輩，但對於這段時間姜立在軍事上表現出來的才能卻讓他也歎服不已，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打開局面，並且將有利的條件運用到最大的程度，創造出眼下奉天城積極防禦的一面，給日軍帶來大量傷亡，黃顯聲自問是辦不到的。

    「日本人的攻勢看上去猛，

    但暫時還持續不了多久，

    日軍初來乍到，所攜帶的彈藥輜重有限，

    撐過了這三板斧，日軍要等到後面的物資運到才能維持相當的攻勢，舅父只要協調一下戰場，及時補充兵員，還有加固後方的防禦工事修築，第一道防線失守，再退到第二道防線。不必死守在某一地，雖然日軍暫時無法攻破防線，

    但日軍的精銳程度也超出預計，不做些工作，後面日子怕是不好過。」

    姜立嘆了口氣說道，關鍵還是士兵訓練程度不夠，

    而且姜立不想將手裡有限的力量都在塹壕裡耗乾淨，否則後面的計畫無法展開。

    「你打算去哪裡，有什麼比呆在奉天指揮戰事更重要？」黃顯聲問道。

114章 22旅， 趙毅

    「去吉林，跟馮佔海，李杜的聯軍包夾長春的日軍，

    打通與吉林軍之間的聯繫，如果有可能，端掉吉林的偽軍，先把咱們的後方整理一遍再說。另外馮佔海，李杜也要跟他們踫個面才好，如果能拉到他們的援軍南下，一起守衛奉天城，將日軍擋在奉天城外的計畫就萬無一失了。」姜立說道，不管是出於保衛奉天的計畫，還是出於西遷之後，東北的抗日局勢，去吉林消滅關東軍最後的殘餘力量，整合東北抗日武裝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這樣啊，李杜，馮佔海，丁超，刑佔清幾旅再加上其他抗日武裝，加起來兵力恐怕不下於四萬人了，難道對付吉林的日軍還有一部分偽軍還辦不到？」黃顯聲皺眉說道。

    「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日軍繳獲了駐長春的炮兵團之後，在重火力上已經得到加強，吉林軍的武器多年未經過更新換代了，武火力嚴重不足，關東軍吃了虧，日軍勢必會更加謹慎，有心防守之下，馮佔海他們一時間難以奏功。」姜立搖頭說道，「另外我收到了消息，日軍在鳳城本溪一帶正在大力修建前進機場，若是不能趕在日軍航空兵抵達戰場之前擊潰吉林關東軍，後面奉天的戰就不好打了。」

    「好吧，你盡快回來，

    我這手頭上的事情也多。」黃顯聲從軍一二十年，前面加起來的煩心事也不及最近這段時間來得多。

    姜立點頭，走一步看三步，除了奉天抗戰的需要外，

    姜立也想藉著這場戰鬥用日軍的殘酷善戰把手下的軍隊都磨勵出來，練出一支戰場上浴火重生極具戰鬥力的老兵。否則也不至於眼下手裡擁有著一副不錯的牌，卻只能打出就地防守的憋屈戰。

    …………….

    「甦旅長，只要你能支持熙洽省長，

    日後滿洲復國，甦旅長可就是股肱之臣，眼下熙洽省長正值用人之跡，別說一個旅長，就是師長，軍長也是唾手可得的事。」一名頭上戴著青色小帽，深紫色馬甲的半百老者滿臉笑意地看著甦德臣說道。

    「這，我對熙洽省長也是仰慕已久，

    不過旅裡反對的聲音不小，

    恐怕暫時難以對熙洽省長做出實質性的支持。」甦德臣苦笑著說道。

    「甦旅長，眼下數萬日軍大舉進攻奉天城，姜立與黃顯聲斷然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是到時候再做決定，恐怕就拿不到眼前這個價了。」老者笑咪咪地從懷裡取出一張五萬元的支票。

    甦德臣看到那張支票眼楮一亮，伸手接過支票道，「好說，好說，待我準備點時日，說服旅裡幾個反對的人之後，必然起後擁護熙洽旅長。」

    「好，好，那就靜侯甦旅長的佳音了，

    能得甦旅長相助，大事可期矣。」老者欣喜地說道。「我這就回去回覆熙洽省長，如果甦旅長這邊需要幫助，熙洽省長也是很樂意幫你解除一部分人指揮權的。」

    「好，周先生且先回去，且麻煩熙洽省長派一支兵到扶餘，協助我完成部隊的整編工作。」甦德臣此時也下定了決心點頭說道。

    「那便一言為定。」事情談定，老者臉上滿是喜色，起身向甦德臣抱拳，便要告辭而去。

    嘩嘩…….

    屋外腳步聲響起，甦德臣面色一變，起身想要開門呵斥，沒有他的命令竟然闖到他的住處來，真是反了天了。

    「砰！」門被一股強力打開，露出後面一個體形精瘦，

    面容堅毅的中年男子。

    「不用旅座去找我，我自己送上門來，不知旅座打算如何解除我的武裝？」趙毅也不顧甦德臣與老者大變的臉色，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堯臣，你這是何意？」甦德臣面色十分難看地問道，

    要說國防22旅誰的威望最高，無疑就是眼前的趙毅了，趙毅素有清名，從不剋扣軍晌，再加上22旅大多數士兵都不願意當漢奸，在趙毅的一力堅持下，

    旅裡幾乎九成的士兵都被拉扯過去，當然，

    其中還包括一部隊無所謂的士兵，甦德臣相信如果他能解除趙毅的武裝，旅裡大部分人還是願意跟他的，沒想到此時趙毅竟然搶先一步。

    「沒別的意思，咱們國防22旅的兵都是東北的子弟兵，更是民國的一份子，數典忘祖，當漢奸的事萬萬不能做，

    不管是誰，想走出這一步，都是我的敵人。」趙毅冷聲說道。

    （歷史上日軍侵略東北時，

    在早期確實反抗的人比較多，

    趙毅，王德林，馮佔海，哪怕是後來投靠日本的丁超在初期也是反日的，後來跟關東軍打了幾場，孤立無援，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後，丁超等人投敵人，其他人或是入關繼續抗日，或是留在東北打游擊，也有的淡出軍界，出路各不相同。）

    「良禽擇木而棲，堯臣，你應該看得到，日軍大舉進犯奉天，姜立跟黃顯聲根本是守不住的，少帥已經放棄東北了，軍隊大多撤到了錦州一帶，獨木難支大廈，我能有什麼辦法？」甦德臣替自己叫屈道。「再說我這是投靠熙洽省長，又不是直接跟日本人當下屬。」

    「日軍進攻長春，吉林，熙洽直接下令不準抵抗，

    現在還在日軍的支持下，

    讓於深澄拉扯起一萬幾千人的偽軍，協助日本人防務，投靠熙

    洽跟投靠日本人有什麼區別？」趙毅不屑地說道，「就算打不過日軍又能怎麼樣，姜旅長跟黃司令都敢頂在第一線，22旅也是東北的老爺們，憑什麼就怕了日本人？」

    「你，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甦德臣氣極，發現屋外已經被趙毅的人佔領

    ，此時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承蒙旅座多年照顧，

    這次我就不為難旅座了，

    不過22旅是抗日的武裝，不能讓旅座帶走，旅座請便吧，希望不要與旅座在戰場上踫到，否則絕不留情！」趙毅束手離去，甦德臣對他也算有恩，不過經此一事，兩人算是恩斷義絕了，在院子外，

    趙毅看著南邊幽暗的天空嘆了口氣，國事日艱，

    但總有些熱血之士挺身而出，

    奉天城的軍隊是好樣的，

    而他跟22旅，

    也將奔赴那血與火的戰場。

115章 著道了

    「黑狗子，你他娘的當什麼不好，非得去當漢奸，現在整個長春都快被包圍了，反正吧，跟我們一起打到長春城去！」

    德惠縣的牛尾坡，張國民向對面叫常黑的傢伙叫喚著。

    「張大炮，沒辦法，我們家一口子現在可全都到了長春城，一家老小幾張嘴全指望我一個人餬口，大家各有各的奔頭，你就別勸我了。」常黑粗著嗓子喊道。

    「黑狗子，要麼，今天你放我過去，要麼咱們就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張國民又喊話，對面沒了回聲，半晌後一咬牙向旁邊的士兵道，「媽了巴子，要打日本鬼子，這往日的交情是不成了，都他娘的給我打。」

    幾百號士兵在前面槍聲打得　啪響，對面常黑領著一群人同樣還擊著，打了一陣，對面槍聲逐漸稀薄，一名士兵向張國民說道，「營座，對面的人都跑了。」

    「這黑狗子，還是念交情的。讓他們先走，咱們後面再往縣城打。」張國民低聲一笑，然後又低罵道，「這他娘的都什麼世道，跟日本人打就算了，還要跟自己人打，張作舟那王八蛋也特不是個東西，日軍來了一槍不放就直接跑路。現在再把長春搶回來，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弟兄的性命。」

    旁邊的士兵們也深有同感的附喝著。事情確實如同張國民所說的那樣，當初日軍只遇到零星抵抗，以極小的代價拿下了長春城，此時花上數十上百倍的代價一埋單難以將長春城從日軍手裡奪回來。

    「滾犢子，總算把這些王八蛋給兜住了。壽山兄，你看咱們要不要先禮後兵，派個人上去招降？」李杜扯了扯領口子的衣服，北國的秋天來得比南邊要快一些，坐在馬背上跑了一段，此時身上也熱起來。

    「時間緊迫，奉天城那邊都打得血流成河，屍體堆得跟山一樣高，日軍要是願意投降早投降了，先開打吧，看看日軍的火候，對方受不了時會繳械的。」

    馮佔海搖頭說道，為了打擊東北各地方軍的抵抗決心，震懾張學良與南京方面，日本對於這次大舉出兵不僅沒有保密，反而大舉宣揚，實際上快速動員了第一批六個師團，號稱十個師團，向外表露出日本對於東北的志在必得。馮佔海認為日本也許沒有十個師團，就算削掉一大半，來兩三個師團，按照以往的經驗，奉天城那邊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好，那便打吧。」李杜點頭。

    「射擊！」馬鞍嶺上，中隊長

    英順北條揮舞著指揮刀，

    指揮部下向四周合圍的24旅一個營的士兵實施反擊，並非李杜不想速戰速決投入更多的兵力，而是眼下日軍佔據有利地形，兵力太多也展不開，不過能投入倍數的兵力相信也能在短時間內拿下小山頭上的日軍。

    只是接下來的戰鬥讓李杜與馮佔海等高級軍官均是大吃一驚。衝在前面的幾十名士兵在一陣　　啪啪的聲音之後大半倒地。

    轟….

    擲彈筒的幾發榴彈精準無比地落在進攻相對擁抗日的人群在，頓時死傷枕藉，片刻之間，進攻的24旅這個營便死傷達到四十餘人。

    「看來平時這些兔崽子是閒得太厲害了，等挨過了這一陣，看我不將他們往死裡訓。」攻擊受挫，李杜的臉色不太好看地哼了一句。

    「植初兄勿需如此，換了我的人來，恐怕也好不了多少，日軍能打下偌大的威名，確實是有真本事的。」

    此時馮佔海臉色也一片凝重，

    日軍反擊的槍聲並不算猛烈，

    但望遠鏡裡面衝在前面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地，大多是隔著近兩百米的距離，只能說明一件事，日軍士兵的槍法之準，

    不是他們這些東北土著能比得上的。「把炮兵調過來吧，就眼前這個架式，只怕再填一個營進去才能把這個山頭拿下來。」

    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倒在地，李杜面色也嚴肅起來，沉重地點了點頭，「若長春城裡面的日軍都是這麼個情況，不知道得拿多少人才能填這個坑，真不知道姜立在奉天城那幾仗怎麼打的，幾乎全殲了除吉林省的關東軍。」

    馮佔海也點頭認同，實際上當然不像兩人現在認為的那樣，單論戰力，

    第7旅就算比起他們兩部要強，

    也絕對沒到懸殊的地步。只是姜立手裡的牌要好打得多，佔據了許多優勢。若是讓精銳的日軍把佔優勢地形，在沒有飛機大炮協助下，就算換第7旅的士兵上，也同樣要在日軍的面前撞得頭破血流。

    又是幾發榴彈的爆炸，

    再撤下來的時候，一個營已經死傷近百人。而日軍方面死傷卻是極小，加起來也沒超過十人。不過很快，日軍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幾門75MM山炮被架起。

    「開炮，開炮！」

    前面的幾發炮彈打過了，

    後面又打近了一點，幾番校準後，炮彈終於落到小山頭上。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

    不敢與帝國武士展開公平的決鬥！」英順北條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旁邊的士兵已經倒了十幾個，炮擊仍然還在持續。

    轟隆隆……….

    遠處一陣更猛烈的炮火響起，

    一股人馬潰散過來。

    「混蛋，慌什麼慌，出什麼事了？」馮佔海率先怒道。

    「不好了，司令，馮副司令，日，日軍打過來了，前面的隊伍被打崩了。」潰逃過來的一名營長驚慌失措地說道。

    「什麼，日軍來了多少人？」李杜等人大驚失色地問道。

    「近，近萬人。」營長說道。

    「放屁，整個吉林省的日軍加起來也不超過四千人，壽山兄，看來咱們著了日軍的道了，不過左不過是幾千日軍加一部分偽軍，你帶人滅了山頭上的這支日軍，我去擋住日軍主力。媽了巴子，姜立一個第七旅能滅掉關東軍近萬人，我就不信咱們幾個旅加起來還能讓幾千個日軍翻天了。」李杜罵了一句，催馬便上前。

    「日軍出長春城跟咱們打是好事，讓咱們去攻城要麻煩多了，擋住了日軍的三板斧，看他們怎麼死。」馮佔海點頭，現在他的人馬還未到齊，讓李杜先在前面擋上一陣再說。

116章 戰吉林1

    轟…….

    在面臨敵人據地而守，

    但又沒有足夠堅固的防禦工事的情況下，火炮具有決定性的作用。這也是為什麼日軍大舉侵華，下城如下面而自身傷亡卻非常低的原因。如果沒有足夠的火炮，日軍每攻一下一座城池，傷亡都足以高得讓人難以承受。幾輪火炮過後，小山頭上的日軍已經凋零遍地，而相比之下，李杜的主力24旅卻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十數發炮彈迎頭打在增援上來的24旅頭頂上，一連串爆炸之後，地上除了坑坑塵塵的大坑便是散落的屍體，近百個人還未來得及做任何抵抗便被這一輪炮擊給抹去。

    「旅座親自馳援戰場，所有人都去殺小鬼子！」

    「旅座有命，臨陣退縮者皆斬！」幾十個戰場上的執法隊拎著大刀堵在原本在潰散的隊伍上，明晃晃地大刀砍下去，一時間人頭滾滾，陸續殺了十幾個人後，那些原本潰退的士兵止住了腳步，跟增援上來的大隊再度投到阻擊的隊伍中。日軍的炮擊並沒有讓這些人徹底喪失完全抵抗的勇氣。

    噠噠噠………….

    四處可聞重機槍的咆哮聲，望遠鏡中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倒地，日軍的炮彈臨空落在頭頂上，李杜臉色難看異常，按照這麼個打法，估計一仗下來他的24旅便要減員嚴重了。好在這段時間因為日軍的動作，李杜又收編了一部分人，24旅擴大到了七千多人，若不是武器不夠，隊伍還能進一步擴大。

    姜立因為控制著奉天兵工廠，又有高志航的支持，無論是空中還是地面火力都能壓制住之前的關東軍主力。但李杜手裡的部隊只是一個普通的東北旅，炮兵只有一個營，而日軍之前繳獲了長春整整一個炮兵團，此時在野外遭遇，形勢對於李杜是十分不利的，若不是有馮佔海拉過來的一些炮兵，險些便有些支撐不住。

    得得得，大隊的馬蹄聲響起，數百日本騎兵抄著24旅的屁股襲殺過來。在這個戰場最為危急的時候。

    「24旅的騎兵，跟老子上馬！」士兵以驚人的速度減員著，李杜的心頭在滴血，看到大隊的日本騎兵想在此時撓亂自己的陣形，好讓正面部隊一舉將其擊潰，李杜紅著一雙眼楮大叫著，

    論起炮兵，步兵，日軍要勝過24旅，

    可騎兵上了馬，那都是一樣，24旅有騎兵營，還有馮佔海帶過來的，人數上稍微劣勢一點，但已經足夠跟日軍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了。

    兩支騎兵如同兩列高速奔行的火車撞在一起，慘叫馬嘶混雜成一片，

    李杜的身先士卒讓部下舍了性命跟日軍奮戰，民國從不缺熱血軍人，在李杜的帶領下，這些士兵們的血性完全被激發出來。前線與日偽軍奮戰的士兵每個片刻都有數人，十數人死去。不過士兵們的勇烈卻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戰術素養上的缺陷，日軍看似佔盡了上風，但卻總是無法徹底擊潰面前之敵。而日軍自身也出現了一定的傷亡。

    「停止進攻，陸續撤出戰場。」認識到眼前這股敵人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之後，長谷部照沉著一張臉下令，之前在長春與吉林的順利讓他以為大多數支那軍是不堪一擊的，哪怕本莊繁在奉天，也不過是遇到的極少數而已，奉天城作為東北軍的武庫，

    本繁莊有此一敗，也不算太過離奇，可眼下李杜這支24旅雖然戰力平平，但是那股敢玩命的氣勢卻讓他也有些心驚，不過也只有一腔悍勇而已，若不是擔心長春城空虛，給他多一些時間，哪怕是兩千多日軍加大量的偽軍協助，他也有把握擊敗眼前的軍隊，此時兵力有限，若是被對方源源不斷趕來的軍隊纏住，情況就不妙了。

    此時在吉林，日軍不過四千多人，以於深澄為主的偽軍一萬二千多人，投附過來的各支部隊有些是派不上用場的，在吉林，反日的軍隊至少在數量上要佔據優勢。

    相對來說如此激烈的戰爭，

    倒是讓那些偽軍心驚肉跳。

    ……………….

    火車在鐵軌上以相對平緩的速度行進著，前後三列火車，裝載了三千餘士兵，還有一個炮營，不過各式子彈，炮彈，還有大炮卻佔了相當大的空間。

    沉重的車身壓在鐵軌上，

    此時姜立的對面坐著一個面，

    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日本人。

    「喬君先生，希望你的情報有會有錯，以後我才能放心的跟你合作下去。」姜立看著眼前正禁危坐的日本人，微微一笑道，這次北上吉林，姜立自然不會是腦子發熱，而是這個喬君柃木所提供的情報，原本因為這個傢伙可能知道高爾察克部分黃金的消息，才留著他到現在，沒想到喬君柃木在吉林也是有一定的基礎的，有這個傢伙相助，姜立可以利用日本特務的身份混進長春城，不過在此之前，姜立得先跟李杜，馮佔海等人聯繫上再說。

    「當然，在下喜歡跟強者合作。

    請姜立君放心，我對你」喬君柃木點頭一笑，看著姜立卻有些發怵，他親眼看到姜立把一個日本特務身上塗滿蜂蜜綁在一根樹上，然後那個日本特務身上爬滿螞蟻一點點在痛苦中死去。喬君柃木可不想落得同樣的下場。

    「嗯，對於肯合作的人，我是很友好的。」姜立點頭一笑。

    「姜立君，關於高爾察克黃金的事，我暗中調查了數年，可以肯定，還有一批黃金遺落在了貴國的黑龍江，當年帝，哦，我國駐滿洲裡的幾個軍官私吞了這一筆黃金，不過因為分配不均，也引起了其中的一場內鬥。最後得勝的人現在成為了日本暗中最顯赫的家族之一，而另外幾名軍官家裡卻因為各種意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不過那名笑到最後的人也沒能完全吞沒那筆黃金，這十幾年來，派了數支隊伍暗中到黑龍江查獲剩下的黃金下落。」喬君柃木目光閃礫地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姜立好整以暇地看著喬君柃木問道。

117章 直入敵營

    「因為我便是其中家破人亡留下來的殘餘，這些年改頭換面，趁那人退出軍屆從政，我卻混進了軍隊的系統，不然早就被滅口了。」喬君柃木冷笑著說道。

    「我知道姜立君是有本事的人，只要你給我足夠的人手，那批黃金咱們六四分，不七三分。」說到黃金，喬君柃木呼吸急促起來，看到姜立不為所動的眼神連忙又改口道。

    「你現在還是我的俘虜，

    就算能得到黃金，那也全部是我的，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

    姜立說道。

    「不，姜立君，如果你不能分給我一批黃金，

    哪怕是死，我也決不會把黃金的消息洩露出來的，我還要靠著那批黃金去復仇！」喬君柃木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是嗎？」姜立淡然點頭，這個時代的日本也是極其黑暗的，像喬君柃木這樣在權力鬥爭中淪為犧牲品的大有人在，在日本留給他的是慘痛和仇恨的回憶，通常這種被仇恨和金錢矇蔽了雙眼的人對國家的忠誠度是最低的。

    「姜立君，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幫助我復仇，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都會幫成的。」喬君柃木看到姜立不為所動的表情頓時急道，他是親眼見過張學良大帥府上那批黃金的，姜立作為此次掌握整個奉天城的人，不用說，這批黃金肯定是落到了姜立手裡，有那麼大一批財貨，黃金哪怕再多一些也只是個數字了，也就是說那些虛無飄渺的傳言對其誘惑力根本不夠大。

    「其實你要黃金，要報仇都是可以的，咱們可以合作，第一次合作便是幫我攻下長春城。得到黃金之後，我甚至可以放了你，甚至可以幫助你組建一定的勢力，但是日後在需要的時候，我需要你在適當的時刻給我提供一定的情報。」

    姜立意念一動說道，情報在任何時代都是極其重要的，姜立早就有意建立一個特務機構，但是手下缺乏合適的人，而眼下喬君柃木卻是個十分合適的人選。

    「可以，只要能復仇，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喬君柃木臉色再次變得陰鶩，低沉地說道。

    「很好，打下長春城之後，我會給你一批人手去尋找黃金。」姜立拍板道。

    在與李杜，馮佔海聯軍一戰之後，

    長谷部照發現沒什麼空子可鑽，齊深澄的那些偽軍又不堪一用，畢竟現在全面抗戰還未爆發，日軍在吉林也沒有表現出絕對強勢的地位，哪怕有些從了偽軍的此時心思仍然搖擺不定。此時的長谷部認為照除了所部日軍，其他偽軍也是都不能相信的。

    為了防止敵人有空子可鑽，

    此時長春城實行全城戒嚴，每一道城門處，都有偽軍把守，還有一定數量的日軍，長谷部照手裡兵力嚴重不足，恨不得一個兵當成兩個用，否則以支那軍那點戰力，長谷部照實在看不上眼。早就打出城去，殲滅那些阻礙帝國大業的傢伙。

    「站住，車上拉的什麼？」城南處，幾名偽軍攔住一輛拉著木柴的馬車。

    「軍，軍爺，我是給城裡鄒老爺家送柴的。」趕馬車的老漢連忙躬身說著。

    幾名偽軍狐疑地掄起刺刀在乾柴堆裡圍著捅了幾下，揮揮手趕蒼蠅似的催促道，「好了，走吧，走吧。」

    「站住，幹什麼的？」另外兩人將姜立與竇玉仁給攔住了。

    「八嘎，滾開，我有重要情報能通知旅團長閣下。」姜立一巴掌甩過去，對於這些個漢奸，姜立手沒有手軟，一巴掌用了幾分力氣。

    幾名負責壓場子的日軍看到這一幕都圍了上來。姜立揚出一道黑色的小令牌。

    幾名日軍立即站直身體向姜立行禮，日本特高課的人見官大一級，更何況這幾名普通士兵。

    「奉天戰情危急，我有重要情報要向旅團長閣下匯報，你們立即帶我去旅團部。」姜立用一口十分純正的江戶口音說道。

    「哈依！」一名日軍帶著姜立與竇玉仁兩人便往前走。

    長谷部照的旅團部設在之前張作舟府坻，在日軍攻佔長春之前，

    張作舟又是張作相的族親，可以算是長春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旅團部的防衛並不算森嚴，

    從站崗的兵力可以看出此時日軍在吉林的兵力確實稀缺到了極點。姜立跟著日兵向前走時打量著四周的警衛分佈，很快放棄了刺殺的想法，在奉天城他與黃顯聲一起擁兵數萬，解決了吉林的日軍與李杜等人匯合之後，奉天城還有血腥的城市巷戰等著他去指揮，犯不著在這裡冒險。

    「大谷正三郎，見過旅團長閣下。」姜立向長谷部照行了一禮道。

    這個身份自然是喬君柃木提供的，原來叫大谷正三郎的傢伙是喬君柃木仇家的嫡系後代，被喬君柃木暗中逮住折磨至死，姜立眼下正好用到這個身份。

    「你是從奉天城裡面逃出來的？

    聽說你有緊急的情報要向軍方匯報？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旅順？」長谷部照緊盯著姜立問道。

    「旅團長閣下，關東軍主力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現在奉天城南面，東面四處都是支那軍，帝國在奉天城的根基幾乎被連根拔起，特高課的人員亦損失慘重，這個時候我不想再向南冒險，而且我接到新的命令。」姜立淡聲說道。

    「是什麼情報？」

    「奉天城支那軍姜立方面，

    有一批特種彈，數量至少超過五千發，

    必須將這一情報發送電報給進攻奉天城的帝國軍隊，嚴加防備，儘量多準備防毒面具，否則一旦支那軍動用特種彈，後果不堪設想。」姜立沉聲說道。

    「什麼，至少超過五千發特種彈？」

    長谷部照頓時大驚失色，

    不過很快臉色又恢復正常，

    「國聯已經禁止在戰場上動用化學彈，就算支那軍有特種彈，也未必敢擅自動用。」

    「旅團長閣下，在戰場上，只能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敵人不動用化學彈上，支那軍的指揮官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如果他是一個膽小，按常理出牌的人，也不會公然違抗張學良與南京方面的命令，擅自帶兵抵抗帝國大軍，他為了收編原來駐洮南的奉天省防二旅，甚至綁著炸藥只帶了兩個人去談判。可見這是一個極其瘋狂而且膽大妄為的傢伙，一旦在這方面有所大意，到時候帝國軍人很可能會承受難以預計的損失。」

118章 不一樣的結果

    姜立直接指出長谷部照的錯誤想法，提醒日本人奉天城有特種彈也是姜立此次前來的原因之一，如果直接放消息出去，日本人未必會相信，而由自己特務打探來的情報，看上去則要可靠得多。

    此時姜立還真怕日軍喪心病狂地用毒氣彈，雖然姜立有反制的手段，甚至通過美國人查理買了一大批防毒面具，但太早地進行毒氣戰卻不是姜立想要的。因為就算有防毒面具，此時的奉天城守軍防化意識也是十分薄弱的，防毒面具暫時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相對毒氣對日軍的殺傷，姜立更期待後面的巷戰。

    無論是第7旅，還是日軍，對於巷戰都是十分陌生的，而他卻是一個十分精於巷戰的專家，此時已經構築了兩道外圍防線，而奉天城還在大肆修建第三道防線，就等著後面日軍鑽進來。

    「大谷君說得有理。」長谷部照沒有因為姜立的直言動怒，反而思索一陣後點頭，然後又問道，「不知大谷君是否方便透露新的任務是什麼，需要我的協助嗎？」

    「南滿株式會社的高層在支那軍全面收繳帝國僑民財產時提前搶運了一些，需要運到長春城內，旅團長閣下放行就可以了。我的任務與奉天城的支那守軍有關，根據可靠情報，奉天城支那軍已經在籌劃退路，有計畫的開始進行糧食，機械的轉移，方向正是向蒙古草原，我接到命令，前往草原聯絡帝國在草原上的傀儡勢力，出兵騷攏，破壞支那人可能的行動。」

    姜立說道，此時長春城形勢如此緊張，不爆些猛料難以取得長谷部照的信任，況且這次西遷計畫動靜太大，日本人在東三省的情報機構可謂是無孔不入，姜立不奢望這麼大的西遷行動對方會不察覺。

    「奉天城的支那軍竟然想撤退？情報準確？」長谷部照眼楮一眯道。

    「旅團長閣下，請不要情疑我冒死得來的情報！」姜立毫不示弱地看著長谷部照。

    「喲西，大谷君辛苦了，我會如實向新任關東軍司令匯報的，至於南滿株式會社的那些傢伙，你儘量少跟他們來往，是群只貪圖眼前利益的傢伙。」長谷部照感到眼前這個姜立還是很有前途的，得來的情報也非常有價值，姜立身上的氣質跟鐵血的帝國軍人十分接近，長谷部照這個戰爭狂人看姜立也還算順眼，特意提點了姜立一句。

    「哈伊！」得到長谷部照的首肯，姜立心頭一喜。如果長春城破，也不枉費他透露的兩個重要情報。只要長谷部照點頭後，作為特高課的人，他在長春便有了相當大的自主權，並不需要向那些低級軍官交待。

    竇玉仁一直在等姜立回來，身陷日軍勢力範圍內，竇玉仁這個鋼鐵一般的漢子也有些焦灼，不過看到去而復返的姜立，才算是鬆了口氣。他也有些搞不明白，姜立一個奉天戰局的指揮官，竟然幹這種孤身入敵營的事，還不止一次，就連他這種天生膽大的人跟著姜立也有些心驚肉跳。不過好在姜立回來了。

    姜立跟竇玉仁打了個沒事的手勢，竇玉仁是個啞巴，姜立便將會的一些手語都教給了竇玉仁，包括特種作戰的那些戰術手勢，事實上這傢伙也學得很快，到現在已經可以跟姜立進行一些普通的交流了。之所以把竇玉仁帶在身邊，是因為竇玉仁這傢伙的底子太好了，簡直是一名天生的特種兵，唯一的缺點便是他是個啞巴，不過這對於他成為一名殺人機器並不影響。

    「先出城，再做計較！」作為一名特務，並不直屬第二師團，姜立在行動上是有著很大自主權的。

    帶著竇玉仁出了長春城，姜立派出去聯絡李杜，馮佔海的人也回來了，並且李杜，馮佔海還各帶了一隊人馬親自與姜立踫面。長春城的日軍雖然能打，但兵力終究只有兩千多人，剩下的都是些偽軍，之前在封面外阻擊李杜，也是打了李杜一個措手不及，若是沒有及時撤走，李杜緩過勁來，用人海戰術，清空是能慢慢吃掉那一股日軍的。是以李杜，馮佔海也能輕鬆地繞過長春城來與姜立踫面。

    「9月18日晚，整個東北軍都鴉雀無聲，唯有姜旅長奮起反抗，想不到姜旅長竟然這樣年輕，百聞不如一見。」馮佔海爽朗一笑，在馬背上抱拳向姜立拱手說道。「我馮某人不說眼高於頂，可瞧得上的人也沒幾個，真正能讓我佩服的，除了李植初，就只有姜旅長了。」

    「論起年紀，在場幾個我還沒服過誰，不過論打仗，這幾仗都打成了這樣，我哪裡有臉跟姜旅長比。」李杜搖頭苦笑著從馬背上下來。

    「兩位太謙虛了，你們跟日軍已經對過陣仗了？」姜立咦聲問道。

    「是啊，不怕讓你笑話，日軍確實能打，在野外跟日軍打了一場，要不是兵力上佔了不少優勢，恐怕有些扛不住了，攻了兩次城，除了死傷了些人手，也毫無進展。」李杜有些無奈地說道。

    「是啊，倒不是我們故意誇大困難，幾仗打下來折損了三千多人馬，連日軍的邊都沒撈到，我估計日軍的傷亡大概在四五百人左右。真不知道姜兄弟你跟關東軍主力那一仗是怎麼打的。」馮佔海有些羨艷地看著姜立道，都是帶兵的，這差別也太大了一些吧。

    「死傷了四五百人？也算不錯了，日軍在長春撐死了兩千幾百人，只要打垮了這些日軍，偽軍遲早得崩盤。」姜立聽了面色一喜，至於李杜，馮佔海兩部跟日軍的傷亡比例達到驚人的近乎七比一。不過注意到兩人面色有些尷尬，姜立連忙又說道，「你們也不用羨慕我，我在奉天那戰績是用錢堆出來的，打垮關東軍主力就打出去近四萬發炮彈，這還不包括那些航彈，單是東塔機場那八十幾架飛機，就價值三百多萬元，當時投入了上百門火炮，還有一個金貴得緊的坦克連，少帥的一點家底都留在了奉天城，不然我就是三頭六臂也整不開奉天的局面。」

    「動用上百門大炮，一場仗打掉四萬發炮彈，我的個乖乖，你也特鋪張了吧，就一點都不心疼？」馮佔海，李杜兩人聽得直咋舌，這還不算航彈，與其說打贏，倒不如說用錢砸出來的這場勝利。他們手裡兩個旅，火炮加起來按編制也有36門，實際上能動用的卻只有門，炮彈一起也沒超過三千發，跟姜立比起來，窮得跟叫花子一樣了。

119章 士兵比錢金貴

    「我那也是沒辦法，若是沒用錢砸款關東軍主力，

    現在日軍又大隊增援過來，

    奉天都兜不住了。」姜立苦笑道，「9月18日日軍已經是佔領了兵工廠，左右這些東西少帥不要了，我也是從日軍手裡搶回來的，現在不用掉，難道等日本人再搶回去？還不如廢物利用，就算全用來打日軍，那也不心疼。」

    「這麼大的家業，少帥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也舍得下，指望日本人吞到嘴裡再吐出來，比白天做夢還要天真。姜兄弟你說得對，與其給日本人揀了便宜，不如自己用了，打下了長春的日軍，咱們再去奉天城跟日軍好好打一場，守著奉天兵工廠，有槍有炮，難道還怕了日本人。」提起張學良，馮佔海也不無怨氣地說道。

    「說得不錯，不過到時候還是兵分兩路比較好，吉林那邊的日軍還等著去收拾呢。」李杜糾正了一句，然後又道，「姜兄弟這次帶了多少兵過來？」

    「奉天那邊日軍打得猛，

    我只帶了三千人過來。」

    姜立說道。

    「這樣啊，看來打長春城還得廢一番手腳。」李杜皺了皺眉。

    「我知道李老哥與馮老哥都是深明大義的人，已經帶兵南下，這次我特意帶了大批的軍械過來，三百萬發子彈，六千發炮彈，75MM山炮20門，野炮12門，37MM平射炮20門，輕重機槍100挺。相信兩位老哥用得著。」聽到李杜的話，姜立淡然一笑道。

    「什麼？這些東西你準備都給我們？」

    馮佔海，李杜兩人驚聲道。這麼多東西，比起他們兩人現在的家底都還要厚了。

    「奉天城那邊戰事太緊，

    兵力是抽不動了，吉林這邊的戰事還得兩位老哥為主，奉天兵工廠的軍械，自然是要給抗日的隊伍，國難當頭，兩位老哥能鋌身而出，抗日的隊伍是一家。我不過是借花獻佛，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再說我一個人兩隻手，又拿不了那麼多傢伙。」姜立笑道。

    「哈哈，好，好，難得姜兄弟不把我們當外人，行，就沖姜兄弟你這氣概，

    我馮佔海第一個對你服氣。」

    馮佔海大笑，然後狠聲道，「有了這些傢伙，不愁敲不開長春城的烏龜殼了。」

    「好一個抗日的隊伍是一家，行，這仗咱們包打了。」李杜也興奮地點頭。

    「現在兩位老哥手下有多少人馬？」姜立問道，雖然之前已經估算了一個大概，當然是親口問一下比較靠譜。

    「論起兵力，咱們是日軍，偽軍的數倍，我馮老弟收羅了張作舟，

    李桂林兩旅不少舊部，現在有一萬三千多人，

    我手裡也有七千多人，

    另外26旅，28旅，現在都已經統一了口徑，五日之內，必到長春城下，22旅趙毅驅逐了甦德臣，不日亦將前往長春，超過四萬餘眾，屆時再合圍吉林，解決熙洽的偽吉林政府。」

    李杜神色頗為振奮地說道。

    「四萬人，不錯，拿下長春和吉林問題不大了。」姜立吸了口氣，長春的日軍就算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根釘。兩千多的日軍，其他偽軍戰力低下，負責一下治安問題不大，真正遇上硬仗，打醬油的成分居多，此時馮佔海的隊伍裡面就有相當一部分跟長春城的偽軍之前是一個部隊的。如果能殺進城，偽軍甚至會出現大量倒戈的情況。現在還不是日軍橫掃東北，華北，華東的時候。漢奸還不是那麼深入人心的。

    「消滅了吉林的駐軍，

    咱們也去奉天城會一會日軍，聽說十餘萬日軍合圍奉天城，真來了這麼多人？」馮佔海疑惑的眼光看向姜立道。

    「暫時還只有兩三萬日軍，

    不過旅順那邊每天都有大量日軍登陸，後面日軍就算沒有十萬人，六七萬肯定是不會少的。」姜立臉色沉凝地說道，「奉天城現在作戰的主力是第7旅，還有鄒旅長的屯墾旅，雖然兵力也不少，但大多是新兵，戰力不強，我這不是眼巴巴地來吉林求援了，若兩位老哥不支應，我可不知道奉天城到底能守多久。」

    「打垮了吉林的日軍，

    咱們的後方就暫時安定下來了，到時候再集中力量與日軍決戰於奉天城，有奉天武庫，我就不信那些日軍是鐵打的。」李杜此時也狠聲道，他們這裡創有四萬多人，匯合奉天城守軍最少也有七八萬，再招納一些新軍，很容易就能整出超過十萬大軍的隊伍。用於防守，總是能守住一段時間吧，只要能打出一個持久戰，總是會得到國內各地支援的。

    李杜與馮佔海熱情高漲，姜立點頭，暫時還不能打消抗日的積極性，事實上姜立不像兩人想像中的那樣樂觀，奉天城肯定是守不住的，一個奉天兵工廠還無法與整個日本相抗衡。雖然兵工廠能自己生產，可一旦戰事爆發，很多原料供給都會受到影響，不得不停工。更何況有很多武器還是現在的奉天兵工廠無法生產，或者是無法批量生產的。東北軍與老牌日軍師團的差距也是很大的。姜立只想著儘可能利用城市巷戰給予日軍大量殺傷，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至於死守，那是不必要的。

    李杜與馮佔海原本打算強攻長春城，不過姜立現在已經有了計畫，便約定以城南爆炸為號，群起而攻。

    乘著還有點時間，姜立用懷錶做了幾個定時炸彈。然後又裝了幾十車的現大洋，醫藥，草藥，人參，毛皮，字畫之內的玩意。

    「嘖嘖，這麼多東西，價值怕不有一兩百萬元吧。」

    李杜看得直咋舌說道。

    「有得有失，文人有句話叫什麼當官的把筆耍，下面的跑死馬。咱們這些指揮官不用親自上戰場，也算為下面的士兵做些事吧，能用這些錢財炸開城門處，也不用戰士們用血肉之軀去硬頂日軍的槍林彈雨，有些人覺得當兵的是賤命，死一些再招就是了，但是對我來說，這些為國，為家而戰的兒郎才是最高貴的，有選擇的時候，總不能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讓更多的戰士犧牲。」

    想到日軍跟民國軍人驚人的交換比例，姜立嘆了口氣，也許後面的抗戰比例會更加懸殊，歷史上的長城抗戰，甚至高達15比1的地步，但這些大多是泥腿子出身的士兵，軍人們卻用自己的鮮血，生命將抗戰堅持到了最後。

    「姜兄弟摯誠之心讓人歎服。」馮佔海，李杜兩人聽得肅然起敬，便是旁邊警戒的士兵此時也挺起了胸膛，看向姜立的眼神更加狂熱了幾分。有什麼比一個帶著他們打勝仗，能珍惜他們的將領更讓人值得擁護，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