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第1690章：敵將來降

　　何去何從呢？此時王保保心中已有了定奪，吸了一口長氣，決絕道：“全軍迅速回師太原，走最近的道路！”

　　太原城外，明軍的三萬兵馬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主帥下達攻城的號令。

　　這三萬兵馬都是一路追隨常遇春的精銳，雖然勒住馬韁立于大帳前方空曠之地上，但那股無形的殺氣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明軍大帳內，徐達、常遇春、蕭雲、郭英、正秉燭看著看被高高掛起的太原城防圖，各自仔細看了許久，都暗記各自攻打的城門，自從徐達採用了常遇春夜襲的計謀之外，他便展開了佈置，他是個小心謹慎之人，雖說眼下機會難得，他還是想做到萬無一失，畢竟太原是王保保的根基所在，對於此人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看了一陣，常遇春站起來道：“王保保移師攻打大都，只留下五萬人馬以及豁鼻馬、賀宗哲兩個部將鎮守，此時得知我大軍前來，必然人心浮動，正是夜襲的好機會，若再拖下去，等王保保率領大軍返回太原，單靠我們這三萬兵馬可抵擋不住啊？”

　　郭英道：“是啊，不說王保保的十萬大軍，便是這座太原古城就是難啃的骨頭，城內的部署相互交咬，一旦王保保返回太原城，那便是進亦可攻、退亦可守，再想要攻城可就不易了！”

　　徐達點了點頭，道：“諸位所言甚是，我們既然來了，怎能放著太原城不攻呢，只是，大都離太原不遠，萬一王保保趕回來，我大軍該如何全身而退？”

　　常遇春沉聲道：“既然退無可退，那便無須再退，一路殺過去便是？”

　　“退無可退，那便無須再退！”徐達默念了兩句，忽然一昂頭，笑道：“好一個退無可退，那便無須再退，既如此，我們就一攻到底！”

　　“一攻到底！”眾將士齊聲喝道。

　　剛喊了兩聲，就聽外邊一陣呼喝聲響起，跟著有人走到了大帳外，低聲道：“啟稟大帥，太原城王保保部將豁鼻馬求見，卑職怕有詐，此人已被我們抓回來，請大帥定奪！”

　　大帳內一片寧靜，徐達、常遇春、郭英面面相覷，唯獨蕭雲一臉茫然的望瞭望眾人，白癡的道：“豁鼻馬？是個什麼東西？”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常遇春笑道：“小兄弟這豁鼻馬不是什麼東西，是王保保的心腹愛將！”

　　蕭雲臉色一紅，燦燦道：“原來是愛將啊，這名字也太怪了些，任誰聽了第一個想到了可不是畜生麼？”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郭英道：“這豁鼻馬是王保保的心腹愛將，他來這裡做什麼？”

　　徐達眉頭一皺，沒說話。

　　常遇春滿不在乎的道：“做什麼的，見了不就知道了，我看八成是聽說我大軍已經抵達太原城下，這傢伙害怕，來投降了！”

　　蕭雲與徐達相視一望，笑道：“在我老家常危險來了畜生最會躲避，我看這豁鼻馬取了一個畜生的名字，還真說不定如常大哥所說來投降了！”

　　徐達朝蕭雲、常遇春望了一眼，遲疑道：“見見？”

　　常遇春與蕭雲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道：“徐元帥你也太小心了，一個韃子而已，這裡都是我們的人馬，這廝若不是來投降的，難道還是來喝茶的不成，真當我常遇春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好漢了？”

　　徐達點了點頭，道：“常兄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便見他一見！”

　　豁鼻馬自從進了明軍的陣營，眼睛一直都沒停下，眼看著這太原城外的三十裡的地方，處處是走動的人馬，互相廝殺的聲響，馬鳴聲交織在一起，宣器非常，然後這一切看似雜亂，卻給了他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勢，是什麼他看不出來，這些人仿佛不是來打仗的，是來遊玩的一般，每個人旁若無人的相互廝殺訓練，人馬遊動看似亂，其實落到每一個人身上，一切都是秩序井然，行列整齊竟沒有半分的亂，看了好一會兒的豁鼻馬才從腦海裡迸出兩個字。

　　“從容！”

　　豁鼻馬看在眼裡暗暗點頭不止，心道：“這一次算是來對了！”

　　他是王保保的部將，原本就不是王保保的嫡系，先前還奉命抵抗王保保，後來被王保保的強硬力量給打怕了，才效忠了王保保做了他部將，這些年追隨王保保南征北戰，倒也立下不少戰功，被王保保所器重，這一次才被王保保留下鎮守太原城，但韃子北逃後，眼看著北方漸漸被明軍所占，光伏大元江山，奪回大都的希望也越來越小，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他下定了決心投靠明軍，見了明軍後，若說先前還有點猶豫，眼下是徹底的沒了，因為他看了一支讓他害怕的軍隊，王保保的大軍軍紀同樣嚴明，但在他看來，便是最嚴明的時候，也遠不及眼下看到了這些明軍，一舉一動都有一種無形的從容，那種從內而外的殺氣足以讓他膽寒。

　　豁鼻馬被侍衛引領著進了大帳，大帳內，徐達、常遇春、蕭雲、郭英、薛顯等人都已經安靜的坐在那兒，等待著他的進入。

　　一見豁鼻馬進來，徐達象徵性的站了起來，對著門口的豁鼻馬抱拳道：“呵呵，原來是豁鼻馬將軍，歡迎，歡迎啊！”

　　豁鼻馬望了一眼大帳深處數十名手執彎刀的侍衛筆直站在不遠處，手中明晃晃的彎刀把整個大帳映射得亮如白晝，豁鼻馬摸了一把額頭上溢出的汗珠，飛快的掃了一眼在坐的幾個人，與心中相想的明軍大將一一對應。

　　徐達似乎看穿了豁鼻馬的心思，忙將常遇春、蕭雲、郭英、薛顯、傅友德一干名動天下的人物一一介紹一番，一聽都是這些猛人，豁鼻馬的心算是徹底投降了。

　　徐達讓豁鼻馬坐了對面的長椅上，讓人送了一杯茶，然後一屁股坐在帥座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不知來做什麼的敵將。

第1691章：包藏禍心

　　“不知豁鼻馬深夜造訪，所謂何事？”徐達端起茶几上茶杯，低頭押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問。

　　好不容易平下心的豁鼻馬看到了徐達動作優雅，從容不迫的神情，狠狠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尋思道：“這些傢伙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這一次總算是來對了？”

　　徐達斜眼瞧了一眼對面的豁鼻馬，看他驚恐的模樣，眼裡露出一絲得意，居高臨下的問：“不知豁鼻馬前來所謂何事？”

　　豁鼻馬見了這一干猛人後，早已沒了架子，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抱拳道：“不瞞諸位將軍，小人此番前來是來投誠的？”

　　“投誠！”饒是徐達、常遇春等人心裡早已猜出了七七八八，陡然聽到了這麼一句，還是忍不住楞了一下，徐達、常遇春相識一望，各自眼裡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徐達面容不改，緩緩道：“投誠？豁鼻馬將軍該不會是與我說笑吧？”

　　豁鼻馬忙道：“在諸位將軍面前，小人豈有這個膽？自從見識了諸位將軍的手段後，對諸位將軍是由衷的敬佩，特來投誠？”

　　一直沒說話的常遇春冷哼了聲，道：“別說得這麼好聽，你們蒙古人狡猾的很，你該不會是在我等面前假意投誠，返回太原城後誘我們深入好打擊我們吧？這樣的事情，你們韃子可沒少幹啊？當年的太尉納哈出那個老匹夫可不是這麼幹的？”

　　納哈出紮刺兒氏，官至太尉，屬蒙古劄剌亦兒氏。為成吉思汗四傑之一木華黎裔孫。初為太平路萬戶，元至正十五年，朱元璋攻克太平時被俘，因其為名臣後人之故，好言勸降，但其堅決不肯。後來朱元璋好言相撫，厚贈銀兩，准其北歸元朝。元亡後，元順帝北逃，史稱北元。以納哈出手握重兵，封其為丞相，繼封太尉。不久，元遼陽行省平章劉益降明，遼東大部為明所有，納哈出領兵踞開元路（今開原），屯兵二十萬於金山（今昌圖金山堡以北至遼河南岸的吉林雙遼東北一帶），持畜牧豐盛，與明軍對峙，是韃子除王保保後對明軍最大的敵人，當時常遇春覺得納哈出不可靠，建議殺了他，被朱元璋否決，後來納哈出歸順了元朝韃子，讓常遇春好生氣惱。此事一直在他腦海裡多年揮之不去。

　　豁鼻馬擺手道：“小人是真心投誠，絕無二心，還請諸位將軍明察！”

　　“你說絕無二心，就是絕無二心了，我還是說你包藏禍心呢？”常遇春脾氣暴躁，若不是看中了這韃子對攻入太原有大的作用，依著他性子，早就命人拉出去給殺了。

　　豁鼻馬嚇的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不止，邊磕頭，嘴裡邊叫嚷著：“諸位將軍，小人絕無包藏禍心之意，還請諸位將軍明察，明察啊……”

　　常遇春看了徐達一眼，沒有急著說話，這一番恐嚇，讓他多少看出，這傢伙非常的怕死，一個怕死的人，絕不會被人派來做使者，相反只有怕死的人，才會背叛，才不會一條道走到黑。

　　徐達放下手中的茶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豁鼻馬，開口道：“豁鼻馬起來說話！”

　　豁鼻馬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卻不敢坐下。一雙眸子驚恐的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那摸樣就好比對面是幾隻餓很的猛虎一般，隨時來一個餓虎撲食，將他廝殺。

　　徐達嘴角湧出一絲笑意，呵呵道：“豁鼻馬將軍，既然真心投誠，那便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就不必拘禮，坐下吧？”

　　可憐的豁鼻馬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徐達待他坐好，平息了一下緊張的氣息，才不瘟不火的道：“說說城中的情況吧？”一個人若是真心投誠，尤其是這個時候說出的話兒，絕對是假不了。

　　豁鼻馬戰戰兢兢地將城內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說道都統賀宗哲已經派人趕往居庸關求救，徐達等人面色變了變。

　　徐達心中暗暗焦急，眼下是攻取太原最佳的機會，不說王保保主力離開，便是眼前豁鼻馬前來投誠，這太原城就不得不打了，猛吸了一口氣，臉上還是一副顯山不露水的神色，繼續問道：“去了多久！”

　　豁鼻馬道：“夜幕時分！”

　　“夜幕時分！”這一下不僅僅是徐達在心底吃了一驚，常遇春、郭英、薛顯等人也一臉的驚訝，唯獨蕭雲從後世知道，這一次王保保照樣沒戲，聽了這句話，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眾人望向徐達，等待他拿定主意。

　　徐達心中也急得厲害，居庸關離太原並不遠，一匹快馬，用不了多久便能追上，一旦追上說服王保保，十萬鐵騎反悔太原城，再想要攻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這讓他如何不急，對著豁鼻馬擺了擺手，先讓他下去。

　　豁鼻馬抱拳對眾人行了行禮，便被人引了出去。

　　待豁鼻馬消息在帳外，按捺不住的郭英微微傾斜著身子，望著徐達道：“大帥，這，這消息可靠麼？會不會是王保保的計謀啊……”

　　徐達搖頭道：“不會，豁鼻馬所說的與我軍打探的消息絲毫不差，不會有假？”

　　郭英微微皺了皺眉頭，仍舊有些不放心的道：“韃子原先也有不少人投誠，可最後還是叛逃了，這豁鼻馬為人如何，我等不清楚，萬一是計謀，我等只有三萬兵馬，如何能抵擋王保保的大軍！”

　　郭英還沒說完，一直沒說話的蕭雲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

　　很不湊巧，這笑意正好被徐達瞧見，摸了一把下巴，笑道：“此事，蕭兄弟可有看法？”

　　蕭雲道：“看法到是沒有，鬼點子到是有一個？”

　　徐達、常遇春知他能耐，徐達道：“都什麼時候了，有鬼點子還不說，藏著掖著留個過夜啊？”

第1692章：混入敵營

　　蕭雲沒好氣的翻了翻了白眼，道：“這不是正要說麼，被大帥這麼一嚇唬，咦，我剛才想什麼來著？”

　　徐達狠狠捏了雙拳，哭笑不得的道：“我的好笑兄弟，剛才是徐大哥錯了還不成麼，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徐大哥這麼一回，好不好？”

　　蕭雲摸著下巴笑道：“這還差不多？”

　　徐達搖頭苦笑，道：“可以說了吧？”

　　蕭雲好生得意了一把，才道：“其實要想知道豁鼻馬是不是真心投誠，很簡單！”

　　眾人相視一望，常遇春對於自己這個小兄弟實在好的可以，重重在後背上拍了一記，笑道：“好了，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蕭雲很是抗議了一把，可惜無人理會，不得不繼續說道：“如今我大軍抵擋太原城的消息，想必居庸關的王保保必然得知了消息，若王保保引兵回城，我大軍未到，太原一戰勢必難以進行，故而，想要奪取太原城就在這一刻！”

　　眾人點了點頭，心中同樣是這麼想。

　　蕭雲掃了一眼眾人，對眾人沉思的表情極為滿意，故意慢騰騰的道：“所以，豁鼻馬來降對我大軍來說，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我們大可放他回城，作為內應配合我大軍攻城！”

　　“不錯，讓他納下投名狀，他若不答應，那便是假降，我等大可殺了他？”郭英附和道。

　　徐達、常遇春各自望了一眼，低頭思索。這法子自然是可以試一試，只是，豁鼻馬既能投誠，不管真假，這個要求絕不會反對，內應不內應倒也無多大用處。

　　蕭雲似乎看穿了徐達心思，再一次說道：“這內應自然不全是由豁鼻馬來做？”

　　徐達眉頭一挑，抬起臉來望著蕭雲問：“此話怎講？”

　　蕭雲道：“豁鼻馬乃王保保的副將，手中親衛兵自然不少，我們大可趁此機會，派遣一千人馬混入城中，待我大軍攻城之時，舉火為號，趁亂打開城門，我想縱然是王保保回城也無可奈何，碉堡潰敗從內部開始，那王保保縱然厲害，也不能想到我們給他來這一手吧？”

　　徐達雙眼一亮，便是常遇春、傅友德等人眼神也亮了亮，常遇春點頭道：“不愧是小兄弟啊，鬼點子就是不一般啊，這樣一來，不經能試探豁鼻馬的真心，還能趁勢打入太原城中，讓韃子徹底從內部瓦解，此計可謂是一箭雙雕，難得好計謀啊？”

　　徐達道：“不錯，常兄弟所言有理，如果有我方兵馬進入太原城，攻打太原城就大大有利了！”

　　傅友德思索了片刻，忽然問道：“此計謀甚妙，只是這入城的人馬該怎麼選呢？”

　　“哈哈，這個好辦，傅將軍與郭將軍麾下武功高手居多，混入城中對我大軍攻打城池最為有理，這進城的人馬便有勞兩位將軍了！”徐達對傅友德、郭英笑道。

　　兩人一抱拳道：“大帥放心，我等一定王完成任務！”

　　徐達點了點頭，忽然伸手在牆壁上城防圖太原城池的位置用力一點，道：“諸位，成敗就靠諸位了！”

　　當晚將這個計畫告訴豁鼻馬，本以為這傢伙念著自己是蒙古人的份上，多少有些拒絕的意思，誰知道豁鼻馬這傢伙沒有半分的猶豫，一臉高興的答應，讓蕭雲很是鄙視了一把。

　　按早蕭雲的計畫，徐達詳細的問了城池的情況後，才令郭英、傅友德各自率領兵馬五百人照依元兵裝扮，隨著使人混入元營，夜半舉火為號。其餘三萬人馬，命常遇春領兵一萬，埋伏與太原城正門，蕭雲領兵五千死守太原側門，薛顯領兵埋伏與太原城後門，剩下五千人馬則有耿炳文率領，為流動人馬，來回策應各道城門，一一吩咐完畢，已經深夜。

　　夜色如墨，偶爾被雲層遮住的月光會小心的露個臉，照亮著太原城。

　　經過大半夜的急速回軍，王保保的十萬兵馬總算是連夜趕了回來。

　　“元帥，看，是明軍！”前方斥候伸手指著東南方向的明軍大營道。

　　“我們要不要攻過去？”韓紮兒勒住馬韁靠了過來，望了一眼隱沒在夜色下明軍大營問道。

　　王保保望了片刻，卻搖了搖頭道：“我軍舟車勞頓，不易再戰，眼下大事是大軍儘快趕回太原城池，諸位將士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與敵軍廝殺！”

　　眾將士對他極為信任，聽他這般言語，便不在多言，數十萬大軍連夜趕回了太原城池。

　　“不好了，大帥……不好了，大帥……”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前方斥候便在門外叫了起來。

　　大帳裡徐達正在誦讀呂不韋編纂的《呂氏春秋》，對於這本書，徐達並沒有多大的好感，全書共分十二卷，一百六十篇，二十余萬字。《呂氏春秋》作為十二紀、八覽、六論，注重博采眾家學說，以儒、道思想為主，並融合進墨、法、兵、農、縱橫、陰陽家，算不得什麼好書，徐達之所以誦讀，實在是大帳裡除了一些兵法的書籍之外，再也找不到一部可讀的書籍來，他素來有晨讀的習慣，便是這些年，跟隨朱元璋打定遠，攻克滁陽(今滁州市)，取和州，官授鎮撫。領兵過長江，破採石、取太平、下集慶、戰當塗，攻陷平江（今蘇州）滅吳，俘張士誠及其將士二十五萬，還師後封信國公，這個習慣一直都沒落下。

　　眼下的這本《呂氏春秋》雖算不得上上之作，好在是出於眾人之手，風格不完全統一，其中有些文章精練短小，文風平實暢達，用事說理頗為生動，仍然可以稱得上是不錯的篇章，聽到了聲音，徐達放下手中書卷，對著帳外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第1693章：準備夜襲

　　門外的那斥候焦急地道：“回稟大帥，王保保率領十萬大軍已經返回太原了？”

　　“什麼？”陡然聽到這個消息，饒是一向鎮定著稱的他也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聲音也微微變了變：“回來得這麼快？”

　　“傳我指令，命常元帥，蕭將軍前來大帳議事？”徐達急切的道。

　　不多時，睡意朦朧的常遇春、蕭雲走進了大帳，徐達也多話，將王保保已經安然返回太原城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回城了，回得這麼快？”蕭雲吃了一驚。

　　徐達點了點頭，道：“王保保軍之速，確實出乎本帥的意料！眼下太原城池人多勢眾，城池堅固，想要攻城只怕不易了？可我大軍既然來了，豈能就此輕易離開？”徐達說著話的時候，蕭雲瞥他一眼，竟發現這個一向有儒將之稱的主帥，眼裡閃過一絲剛毅之色。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還攻城麼？”蕭雲試探的問。

　　“大軍竟然來了，豈能有退走之理，再者，眼下王保保十萬大軍回城不假，可我們還有一手，城內還有我們的一千將士，出其不意的攻打太原也不是沒有可能？”常遇春一臉不以為然的道。

　　見徐達、蕭雲沒啃聲，常遇春繼續道：“徐元帥，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如今的局面，我大軍尚未趕來，與王保保決戰自然不行，不過咱們可以利用騎兵以及城池內的一千兵馬，在今晚由我親自率領五十鐵騎夜襲敵營，趁敵眾一亂，咱們正可乘機捉拿王保保！擒賊先擒王，抓了王保保太原城必亂，到時候大帥再趁勢攻入，一舉奪下太原？”

　　徐達皺著眉頭眉頭思索了起來，依著眼下的局面，擺在眼前的唯有兩條路，第一條繼續等待馮勝的大軍趕來，但榆次離這裡何止上百里，沒了馬匹的步兵何時能到來，誰也不知道，況且依王保保如此為人，豈能讓他坐等大軍前來。

　　第二條就是趁此機會攻城，但雙方力量懸殊太大，硬攻城的話，無疑是白白送死，好在昨晚那一千兵馬已經成功混入了太原城池，這是王保保始料未及的，按照常遇春所言，夜襲敵營，趁敵眾一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抓了王保保，太原城也就算是攻下了，只是這法子太過危險，一旦不成功，後果難以想像……”

　　常遇春似乎看出了徐達的顧慮，道：“大帥放心好了，我老常不過是去騷擾敵軍，並不是真的去攻城，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再說了，這不是有小兄弟麼，他的武功就不用俺老常多說了，保護我老常離開，那絕對沒問題。”

　　徐達歎了聲，道：“既如此，那一切小心了！”

　　攻城在深夜，蕭雲與常遇春率精騎潛襲元軍陣營，舉火鳴炮，伏兵回應，城門大開，蕭雲與常遇春率領五十鐵騎看准王保保大帳的所在，一陣風的殺了過去，殺聲震天響。

　　王保保自小受義父言傳身教，自身漢學修為也很高，便是在軍中也常常手不釋卷，此時正點著蠟燭坐在大帳中讀書，旁邊還有一左一右兩個書童，一個正小心的磨墨，一個煮著茶水。

　　越來越大的喊殺聲打斷了王保保的思緒，他放下了手中書卷，凝神細細聽了幾聲，卻聽得不真切，便對左側的書童道：“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那書童應了聲，轉身跑了出去。不多時氣喘著沖了回來，喘著粗氣道：“不好了大帥，南蠻子，南蠻子攻進了城了？正沖著大帥大帳而來？”

　　王保保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能，徐達主力未到，豈敢攻城？”

　　那書童道：“大帥，你還是快些逃吧，小人聽那些南蠻子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你……”

　　王保保臉色大變，這一切雖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但有一點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整座太原城誰都可以落入南蠻子手中，唯獨他不行，所以他要走，要逃，然後東山再起。

　　耳旁聽而越來越近的喊殺聲，一向鎮定的他也不免心慌了起來，倉猝之間不知外面情況如何，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敵軍，自己是否應該按出城迎戰，但敵軍喊殺聲音讓他猶豫不決起來。

　　那書童聽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喊殺聲，心驚肉跳，看王保保還在猶豫，忙一把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道：“大帥，你且快些離開才是，不然南蠻子殺過來，不會放過大帥的？”

　　王保保被他一推，再聽了這書童的一番話兒，一咬牙趁勢出了後帳，剛站穩便聽得韓紮兒縱馬而來，一臉驚恐的道：“大帥你可算出了，南蠻子人多勢眾，我等抵擋不住，這太原城只怕是保不住了？”

　　夜色下，城內四處喊殺聲，燈火遊動，王保保翻身上馬，放眼望去，城內到處是明軍的火光，正迅速往這邊移動，城內蒙古起兵不少，卻沒人抵擋，更讓他憤怒的是其中有不少蒙古人揮舞著火把四處廝殺自己人。

　　“這是怎麼回事？”王保保一臉的不信。

　　韓紮兒道：“這些好像是南蠻子？”

　　“南蠻子怎麼進了太原城？”王保保臉色大變。

　　便在這時，部將賀宗哲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哭著道：“大帥，豁鼻馬反水了！”

　　“什麼？”這一下王保保徹底臉色大變，望著前方湧動的蒙古起兵，罵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豁鼻馬自從見識了明軍的陣容後，便鐵了心投降了，幫郭英、傅友得一千精銳明軍混入城內，一直是戰戰兢兢的等待消息，好不容等來了消息，卻是王保保率領大軍回城的消息。

　　這個消息好好比是一把利劍，直接刺進了他的心窩，就差沒宣判死刑了，戰戰兢兢的等了大半夜，才聽得動靜，又見煙火四起，便料定是明軍來攻城了。

第1694章：發兵關中

　　此時的他唯有一路追隨明軍才有活路，當下也不含糊，見了常遇春便告知王保保的大帳所在，常遇春、蕭雲二人立即帶領麾下人馬，朝王保保這邊殺來；此時城內一片混亂，四處是遊動的人馬，誰也不曾注意豁鼻馬率領百來人馬。

　　王保保氣得咬牙切齒大罵豁鼻馬是賣國賊，正罵著，忽見對面沖過來一隊人馬，為首一人正是豁鼻馬，借著燈火的光一眼便看到了王保保的所在，眼看著王保保身邊不過數十個人，登時大喜，笑道：“今日活該讓我立下這第一大功啊，聽說那南蠻子的皇帝很仁慈，這一次高官厚祿只怕是少不了！”

　　豁鼻馬將王保保看做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的籌碼，哪裡還有絲毫的客氣，伸手對著對面的王保保一指，大聲叫道：“諸位將軍，中間之人便是王保保！”

　　他聲音極大，便是王保保等人也聽得一清二楚，王保保大怒，抽出寶劍喝道：“豁鼻馬你這個賣國賊，本帥要殺了你！”說完就要衝殺過去，卻被韓紮兒一把拉住：“大帥，對方人多，大帥肩負重任不可以身涉險，要殺豁鼻馬也在一時半會，遲早有一天，末將親手將他抓回來，讓大帥將他千刀萬剮！”

　　賀宗哲道：“韓將軍說的極是，大帥身負重任斷然不能為了一個小人以身犯險，大事要緊，大事要緊啊！咱們，咱們還是快逃吧！”

　　王保保咬了咬牙，望了一眼豁鼻馬營地所在的方向，但見大隊的人馬喊殺了過來，以常遇春、蕭雲領頭，人人口中呼喊：“活捉王保保，活捉王保保……”而城中則是殺聲震天。元軍不知所措，亂作一團，自相蹂躪，不戰而潰。

　　“大帥……”韓紮兒焦急的掃了一眼，叫道。

　　“大帥……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賀宗哲也跟著叫了聲。

　　“大帥……”身後十八騎齊聲喊了聲。

　　王保保淚流滿面，一咬牙，一拉麻將，喝道：“我們走！”

　　十八騎尾隨王保保左右，衝殺而出，不多時出了城門逃往大同，繼而轉入甘肅。

　　深夜，徐達遂率軍進營城西，豁鼻馬獻城投降。十二月初一日，明軍進佔太原，俘獲官兵四萬人，馬四萬餘匹，刀、槍、劍、杖、牛、羊、輜重，不可勝計。

　　這是明軍第一次與王保保正面交鋒取得頭一場的勝利，逃走的王保保先是逃奔大同，後來在常遇春親自率領一百鐵騎一路追趕，不得已不遠走甘肅一帶，迫於明軍實力強大，當年出使王保保大營的大都督府都事汪河被拘凡六年後，被王保保釋放歸來。至此，常遇春才停止了一路追趕。

　　在徐達、常遇春北路大軍攻下太原後，南路大軍馮勝部也先後發動了攻擊，得知王保保北逃，山西蒙古將士紛紛潰逃，馮勝大軍根本沒受到任何有效的抵擋，一路連戰皆捷，先後攻克，平陽、克絳州等，至此山西全境蒙古大軍徹底被趕出了山西一帶，王保保在山西經營多年的根基就此連根拔起。

　　徐達大軍攻克山西消息送入應天後，朱元璋很是高興，除了口頭嘉獎外，更是派遣大軍送來大量的軍用物資，全軍上下一片歡慶。

　　此後封賞聖旨也先後送來，先是表彰汪河出使王保保的功勞，有原來的大都督府都事，榮升為吏部侍郎，其餘有功將士，各自記下軍功一級，主帥容大軍凱旋之後，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封賞，聖旨的最後，是讓徐達大軍趁勢一舉奪取甘肅一帶，徹底將韃子趕出北方大漠。

　　對於朱元璋的聖旨，不說朱元璋當初還是一方主帥的時候，徐達、常遇春等人執行起來沒有折扣，現在做了皇帝，徐達、常遇春自然不敢多說了什麼，簡單在太原城池慶祝了一方後，徐達便召集諸將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畫。

　　礙于馮勝大軍尚未趕到太原，徐達為了保證攻下甘肅、陝西兩地的兵力，先後派遣平章俞通源召馮勝等人的大軍速速趕到太原集合，而後，命令守衛河南的何文輝率領河南大軍趕赴太原。

　　經過差不多數一個多月的等待，馮勝大軍以及河南各部人馬都積聚太原府邸，北伐大元帥徐達，這才召開了商討大計。

　　待眾人坐定，徐達道：“陝州、潼關，三秦門戶，自古易守難攻，如今我大軍發兵在即，不知諸位將軍可有建議？”

　　徐達話音剛落地，先鋒大將軍馮勝搶過話頭道：“太原失守，王保保潰逃，在關中唯獨剩下李思齊、張良弼兩人。此二人這些年忙於與諸將自相爭戰，勢力大不如前，不足為慮！”

　　郭英道：“馮將軍所言極是，如今我大明三十萬精銳聚集在此，區區一個李思齊何懼之有，強悍如王保保都北逃，關中的韃子，聽聞我大明大軍前來，還不聞風而逃！”

　　這句話說得甚是得意，不少將士哈哈大笑了起來，附和之聲也有不少。

　　徐達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們太小看了他們了！這李思齊乃韃子一員虎將，當年與察罕帖木兒同舉義兵，克復羅山。有司奏其功，授思齊縣尹。元惠帝說：“人言國家輕漢人，果然！”自此授知汝寧府。從察罕帖木兒平河南、陝西。至正十七年，拜四川行省左丞。十八年，奉命率領十萬精兵鎮守鳳翔。深受察罕帖木兒器重，這樣的人物，豈是好對付的！

　　光是一個李思齊倒也罷了，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張良弼，此人以任子起家。三世將兵，夙嫻韜略。元末，天下兵起，張良弼以所部討李喜喜于鞏昌，遂駐秦州，襲破拜貼木兒神聲名大震天下。

第1695章：鐵和血

　　元惠帝對其極為喜愛，特下旨命張良弼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討南陽、襄樊。此後出南山義谷，駐藍田營鹿台。轉陝西行省參知政事，伏兵大破李思齊於武功。

　　李察罕死後，王保保領其軍，封河南王，總天下兵馬。檄關中諸將，不應，引兵西擊，張良弼複與李思齊合盟長安含元殿基，拒保保。經年數百戰而不敗，旗下兄弟七人，良佐、良臣、德、山、珪、俊德、順德共七人，皆善戰。軍中語曰：不怕金牌張，惟怕七條槍。蓋一指乃祖之勇，一指良弼、良臣等勇也。足見其厲害，這等良將，豈能會被區區三十萬大軍給嚇得聞風而逃？”徐達苦笑了聲，不知說什麼好。

　　眾人見徐達低著頭不吭聲，各自望瞭望，一時誰也不知道大帥心中所想，人人默默不語。

　　大帳一時氣氛有些壓抑。

　　蕭雲坐了半響，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便站起來道：“其實兩軍對敵，並非需要用鐵和血來解決的，有時候用嘴巴也可以的？”

　　他聲音不大，但眾人受到徐達氣氛所致，一時沉默，故而這句話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先是一望，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常遇春笑道：“小兄弟，嘴巴除了能解決吃飯，最大的用處就是來逛窯子的時候，用來親吻的，可不是用在戰場上的？”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蕭雲絲毫沒笑的意思，臉上的神色無比的嚴肅，盯著徐達一言不發。

　　“娘的，誰不知道嘴巴是用來親吻的，還可以吹簫呢？不過是女子的嘴巴而已，老子玩這一招的時候，你們這幫王八蛋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徐達臉色古井不波，唯獨一雙眸子被蕭雲看的時候，閃了閃，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蕭兄弟所言也不無道理，當年諸葛孔明舌戰群儒，才說得孫權連兵抵抗曹軍，最終赤壁一戰大敗曹軍，從而魏、蜀、吳三分天下，可見打仗一事，並非光靠拳頭決定輸贏，有時候嘴巴更靠譜！”

　　眾人聽徐達發話，只得點了點頭，但臉上的表情頗為古怪，更多是一臉的笑意。

　　“一群頭髮長，見識短的傢伙！當年的毛爺爺，用這一招可是無往不利啊，三封感人肺腑的書信便是徹底俘虜了人家傅大將軍的心，掏心掏肺的交出了北京，自從北京和平解放！”

　　“不知這一場大戰，蕭將軍要如何用嘴巴去取勝呢？”說話的是北伐右副將軍馮勝，話中三分詢問，七分調侃，更可惡的特意在“嘴巴”二字上家中了語氣。

　　眾人又是一笑，唯獨徐達、常遇春、耿炳文微微皺了皺眉頭，而末座的毛驤則乾脆怒目相向。

　　馮勝一臉的不屑，盯著蕭雲姿態甚是傲慢。

　　馮勝是在朱元璋攻戰至妙山時，隨兄長一同歸附，受到重用。馮國用累立軍功，升至親軍都指揮使，去世後由馮勝襲其官職，典掌親軍。

　　洪武元年，馮勝兼任太子右詹事。因犯小法而被貶官，任都督同知，北伐開始後，朱元璋命隨軍北伐，一路率軍逆河而上，取汴、洛，下陝州，直趨潼關。守將夜逃，於是奪潼關，取華州。返汴之後，前往朱元璋行在謁見，被授為征虜右副將軍，留守汴梁。隨即被派遣跟隨徐達征伐山西，由武陟攻取懷慶，越過太行山，克碗子城，取澤、潞，於猗氏擒獲元右丞賈成。又克平陽、絳州，擒獲元左丞田保保等，俘獲將士五百餘人，立下功勞不少，朱元璋特意頒下詔書，命右副將軍馮勝位居常遇春之下，偏將軍湯和位居馮勝之下，偏將軍楊王景位居湯和之下，地位可謂超然。

　　“我叉叉你個圈圈？你爺爺的，有了點小功勞，很了不起麼，臭顯擺啥啊，難怪被朱元璋不喜，親自賜死啊！”心中暗罵不已，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滿之意，瞟了馮勝一眼，朗聲道：“兵法有雲，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句話的意思，想必不用蕭某多說什麼，諸位也都明白！”

　　眾人沒做聲，唯獨馮勝冷哼了聲。

　　蕭雲也不理會，繼續道：“王保保大敗，關中李思齊、張良弼必有耳聞，他二人在關中的兵力不過十余萬人，單靠這十萬兵馬，抵抗我大元三十萬兵馬，除非二人是孫武、諸葛再世，否則是絕無可能！”頓了頓繼續道：“依我看，這二人此時正在心中打鼓要不要與元帥對抗，如果我朝派遣使者前往關中李思齊、張良弼陣營，對二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說服他們投誠也不是不無可能？”

　　眾人依舊沉默，數十個人你望望我，我看看，面面相覷，卻是誰也沒說一眼。

　　“娘的，不行就不行，也用不著用不說話抗議啊？”

　　過了片刻，常遇春忽然一排大腿，哈哈大笑道：“對啊，我老常怎麼沒想到啊，李思齊、張良弼並不是蒙古人，對我漢人並無深仇大恨，如今韃子皇帝北逃，王保保新敗，若派遣使者前往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兄弟你這法子果然還真是動嘴皮的？”

　　常遇春何等地位，自然比馮勝高了許多，話一出口便有不少將領附和，剛才還等著看戲的將領，這會兒也收斂了一臉的玩笑。

　　“嗯，蕭兄弟這法子的確不錯，如今我大明根基漸漸穩固，只需許諾他們高官厚祿，金銀財寶，相信要他們投誠也不難，如此一來，我大軍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這樣最好不過了！”徐達點頭道。

　　這一下誰也不再露出嘲笑的神色，人人對這個年輕的忠勇伯刮目相看，末位的毛驤則是一臉的崇拜，嘴裡嘀咕道：“大哥就是猛啊，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讓人刮目相看！”

第1696章：先難後易

　　“不過，這件還需陛下親自來做才能更見效？”蕭雲趁著眾人議論之中，又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什麼，讓陛下親自去，你瘋了吧？”馮勝冷笑道。

　　蕭雲心道：“你爺爺的，又不是讓你去，你急什麼？再說了，就你這性子，去了也白去？”不過這話他自然不能說出口，不說馮勝今時今日的地位，就是沒有這些虛的，他也不會去輕易得罪一個人，得罪君子倒也罷了，小人可讓人頭疼的很。和顏悅色的道：“這麼做，一方面是顯示我大明對李思齊、張良弼歸降的誠意，另一方面也是給兩人一種壓力，試問依今時今日的陛下的聲名與地位，天下有幾人能拒絕他的邀請？”

　　“這……”馮勝微微一愣，想反駁兩句，細細一想也是那麼回事。

　　“這個蕭兄弟，想法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膽，每次都那麼出人意外，卻又讓人不得不佩服？”徐達感歎了聲，開口道：“這法子非本帥能做主，不過，本帥會將這法子境況的送給陛下，讓陛下定奪吧？”

　　當日，徐達令斥候以最快速度將這次的會議的結果送到了應天，沒想到的是，朱元璋的聖旨來的更快，聖旨上除了大肆表彰蕭雲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做法大大表揚了一番之外，還出乎意料之外的讓徐達大軍趕赴關中靜候他的好消息！”

　　這個結果除了讓眾人大大吃了一驚之外，更是讓蕭雲好生得意了一把，見人就說：“還是陛下識貨啊！”只把徐達、常遇春一干人等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

　　接下幾日，眾人便聽得了一個比較有趣的消息，說朱元璋接到徐達送上的建議後，立即派遣使者前去招降元軍，但使者有去無回，朱元璋於是寫信給李思奇說：“我的使者至今尚未回來，莫非是你將他扣留了？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名聲呢？你現在擁有地利，而且兵多將廣，但你的手下卻非常不團結，各自懷有私心，不可能和你一起堅守陣地。你現在不趁機自立為王，等到我佔領了整個中原，那就為時已晚了。請你仔細考慮，如果想通了，我一定厚禮相待，否則，後果自負。”

　　李思齊看了降書心中有些動搖，但是他的養子趙琦卻不願投降，他建議李思齊向西逃到吐蕃。暫避明軍鋒芒，倘若大勢有變，再圖進取，仍不失為中興重臣。李思齊心有所動，最後同意了，才沒因此而投降明軍。

　　對於這個消息，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但好面子的朱元璋則很是生氣，當天就派人送了旨意讓徐達率領大軍攻打李思齊。

　　得知動嘴皮子沒用，徐達當即以副將軍常遇春和馮宗異為先遣部隊渡黃河攻取陝西。經過一日，徐達率大軍自蒲州渡河，進據蒲城，逼降元鄜城守將施成，聞訊逃往慶陽(今屬甘肅)，明軍不戰而佔有慶陽，此後攻打李思齊老巢奉元。

　　得知徐達已經率大軍到達了奉元（今陝西西安），張良弼本來想帶兵援助奉元，但聽說明朝大將郭興前來，當即嚇得屁滾尿流，一溜煙兒跑了。孤立無援的奉元很快就被佔領，守將哈麻圖逃跑後，被當地的民兵奪去了性命。此後，明軍發現關中一帶正在鬧饑荒，於是朱元璋派徐達給每戶人家送去了救命的糧食，很快就籠絡了民心。

　　十二日，常遇春率部進逼鳳翔，李思齊逃往臨洮(今屬甘肅)，鳳翔又不戰而克。恰好前線傳來傅友德攻下鳳州的消息，鑒於鳳州的地理位置，徐達移軍紮營鳳州。

　　由於剛剛攻下鳳州，一切還比較了亂，到處都是走動的人馬，燒火造飯，搭建帳篷的，擦拭兵器的，四處宣器聲不斷，顯得甚是熱鬧。

　　此時的大帳裡，徐達正與北伐的一干眾將商議下一步的進軍方略。

　　“眼下局面，諸位有何看法？”徐達掃了一眼眾人問道。

　　性子有些急躁的郭英道：“張良弼據慶陽，兵強不如李思齊，就鼓舞士氣而言，末將以為還是先取慶陽後攻臨洮。”

　　徐達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道：“臨洮歷來為控扼隴蜀的戰略要地。秦築長城以制南牧之患。蜀姜維出狄道以擾關隴，魏人據狄道，使姜維不能得志。唐哥舒翰鎮邊，宋王韶安撫熙河，均以洮河流域為必爭之地，此地更是西通蕃、戎，北界河、湟，民風剽悍，加上物產豐盈，李思齊善治軍，萬一被他久據此地，收取民心，招兵買馬，只怕難以攻克了！”

　　馮勝附和道：“大將軍言之有理，一旦讓李思齊坐穩臨洮，為患非淺。臨洮既克，慶陽必克！”

　　諸將紛紛點頭。

　　常遇春道：“眼下我大軍三十萬，自北伐一來，一路攻克山東，河南、大都、太原，雖有險阻，卻也十分的順利，可謂勢如破竹，韃子莫不是聞風而逃，一敗塗地，強悍如王保保也是兵敗太原，可謂對韃子打擊不小，今日我大軍勢大，不妨兵分兩路，同時攻取慶陽、臨洮，早日將韃子趕出中原，完成陛下的統一大業！”

　　徐達依舊搖頭道：“常兄弟所說，原本也使得，只是，我軍將士大半是居住南方，此番前來許多將士水土不服，再者關中被李思齊，張馬弼經營多年，不可輕視，分兵只怕對我大軍不利，還是各個擊破吧！”

　　“是啊，這一次韃子必定是困獸猶鬥，可大意不得！”傅友德附和道。

　　常遇春見眾人附和，便也不再說什麼。

　　下一步計畫已定，徐達命令大軍軍西向，一路連克隴州(今陝西隴縣)、秦州(今甘肅天水西)、伏羌(今甘肅甘穀)等地。入鞏昌（甘肅隴西）後，兵分兩路，一路由馮宗異率領，進取臨洮；一路由都督同知顧時率領，進取蘭州好切斷李思齊逃回大漠的去路。

　　如此一來，明軍對臨洮形成三面包圍之勢。

第1697章：士為知己者死

　　臨洮城中，李思齊皺著眉頭在大帳裡走來走去，他沒想到明將如此厲害，一路不費吹為之力，便進據蒲城，逼降元鄜城(今陝西洛川境內)守將施成，厲害如張思道聞也帶領大軍逃亡老巢慶陽，這個結果是他不曾想到的，當初，王保保兵敗太原的時候，他心中還有些嘲笑王保保收取大都無望，還丟了根基，實在可笑，可如今不管是聽到的，還是看到了，明軍的確是足夠的強大，強大到不是他能對付的，也許只有那個已經死去的人放手一博，或許能贏回來。

　　他是漢人，對於元朝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好感，甚至對朝廷的不少的政策大大的痛恨，但這些年來，他卻沒有生出絲毫的背叛之心，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以及死出了多年的察罕帖木兒對他的賞識，女為知己者榮，士為知己者死，讀了一些書的他談不上滿腹經綸，卻唯獨記住了這兩句。

　　此後，他一路追隨這個知己，組織之地主義兵，設計襲破羅山，平河南、陝西，遏制紅巾軍，維護那個將要傾倒的朝廷，這一路走來，他無怨無悔，但察罕帖木兒還是死了，死在兩個小人之手，得知察罕帖木兒被殺身亡的消息，那一晚他獨自一人喝得伶仃大醉，醒來大哭了整整一晚，那一晚，他告訴自己，絕不背叛，若非如此，他難以堅持今日。

　　“父親……”門外養子趙琦喊了聲，將李思齊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進來吧？”李思齊頭也沒抬道。

　　一陣腳步聲，走進來一個人來，昏黃的燭光映出來人的相貌，一張古銅色的四四方方的臉，鼻樑比尋常人要大了少許，絡腮下長滿了並不濃密的鬍鬚，來人用一雙三角眼迅速掃了一眼坐在燈下李思齊，隨後飛快的瞥了一眼左側一張大床上大箱子，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徐達的大軍到哪兒了？”李思齊依舊頭也不抬的問道。

　　趙琦收回了目光，舌頭下意識的伸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身子微微向前傾斜了少許，低聲道：“今早徐達的大軍兵分三路，圍困了臨洮！

　　李思齊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臉色如常，唯獨一雙眸子盯著遠處閃了閃，歎了聲道：“命令將士麼，誰也不准出城迎戰，若有違抗軍令者，斬！”

　　“是！”趙琦應了聲，用眼角的餘光飛快的掃了一眼大床的大箱子，吧唧了兩下，迅速出了大帳。

　　李思齊並沒有起身，目光仍舊盯著大帳外，許久，自言自語的道：“大人，卑職最後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臨洮城外，蕭雲正與耿炳文說著打仗心得，這位未來大明第一守將，還真不是蓋的，孫子兵法說得頭頭是道，更難得他都有獨特的見解，這點尤其被蕭大將軍狠狠敬佩了一番，常常笑道：“若是當年趙括有了你一半的覺悟，說不定早就成了千古名將了！”

　　耿炳文一臉得意之色，嘴上卻含糊的說了一大堆：“差得遠，差得遠！”

　　氣得蕭大將軍罵了句“虛偽”，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著便見王銘陰沉著臉色走了過來，邊走邊罵，摸樣甚是氣惱。

　　“我說我的王大將軍，是那家的窯子的娘們得罪你了，一路罵罵咧咧的？”

　　一聽這話，王銘忽然嘿嘿一笑，道：“要是窯子的姑娘到好了，老子大不了讓來個老漢推車的什麼的，讓爺耍耍？”

　　蕭雲與耿炳文相視一望，各自“哦“了聲，蕭雲笑道：“不是窯子的姑娘，能讓王將軍如此生氣的，看來這人不簡單啊？”

　　“屁，一個縮頭烏龜而已？算那門子不簡單啊？”王銘破口大駡。

　　耿炳文實在有些好奇，笑道：“我說王兄弟，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你都把我們弄糊塗了？”

　　王銘繼續罵了幾聲，道：“還不是李思齊那個王八蛋？”

　　蕭雲心道：“李思齊？娘的，他怎麼惹得你了，難不成爆你了菊花了？”眼珠子朝王銘身後掃了一眼，自言自語的道：“這走路不是好好的麼，看樣子不像啊？”

　　王銘哪裡想到自己敬佩的蕭大將軍一腦子齷蹉的念頭，若是知道，只怕提刀追殺他的念頭都有啊。這位莽漢嘟著嘴巴罵了聲，不滿的道：“這個李思齊老子還以為他是一條好漢，誰知他娘的竟是一個縮頭烏龜，自我大軍抵達，這個老不死的竟然下令固守不出。害得老子沒仗可打，你們說說這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該死！”

　　蕭雲與耿炳文哈哈大笑了幾聲，蕭雲道：“王將軍請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有仗打了？”

　　王銘平日子除了喜歡上陣殺敵之外，還就是每次大戰結束後，佔領一個城池後，一定會去當地的青樓，找幾個窯子的姑娘，好好雲雨一番，美其名曰他王銘所到之地，都佈滿他的女人。如今跟了蕭雲後，這廝還多了一樣愛好，那就是聽蕭大將軍分析敵情。

　　“何以見得？”王銘將身子往蕭大將軍身邊湊了湊。

　　蕭雲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挪動了腳步，沒好氣的道：“這個還不簡單，李思齊根基在鳳翔，哪裡才是他的風水寶地，如今被我大軍一路追逼，不得不逃至臨洮，這臨洮雖稱狄道，自古為西北名邑、隴右重鎮、古絲綢之路要道，是黃河上游古文化發祥地之一，但這裡民風剽悍，李思齊初來此地，根基未穩，豈能堅守長久，所以待城內糧草已盡，大戰還不是指日可待？”

　　王銘一拍手，笑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蕭雲笑駡道：“你這個豬腦袋，能想到才怪呢？”三人哈哈一笑，就在陳門外的大帳裡說起笑來。

　　臨洮城，李思齊正挑燈看桌前堆起的一座簡易的城防土堆，上面插滿了各色的旗幟，當看到了蘭州被明軍所占，他重重的歎息了聲：“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後路，唯一的活路就在臨洮古城的正門外。

第1698章：不戰而屈人之兵

　　今早趙琦已經告訴他，城中糧草不足，軍心動盪，不少將士都私竊財貨婦女，趁著夜色開城逃走！”他相信再過幾日，逃逸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趙琦已經殺了幾批，還要殺都被他制止了，再殺下去他怕釀出了兵變，當初那個像一座山一樣的男人，可不是這麼死的麼？”

　　燈光下，一個白色的信箋平靜的躺在書桌上，這封信箋被他看了不下十遍，他實在沒想到當了皇帝的朱元璋會親自給他寫信，信中所說的話兒，他一定都不懷疑是朱元璋親筆所寫，也正是這樣，對於這一戰，他才在心中猶豫不決，士為知己者死不假，可他不想死。

　　李思齊輕歎了聲，伸直了身子，便在這時，門口急急忙忙的沖進了一個小將，顫聲對他道：“將軍不好了，不好了，趙將軍……他……”

　　李思齊心頭一驚，厲聲道：“快說，趙琦他做了什麼？”

　　那小將兀自哭道：“趙將軍說這一場大戰將軍必敗無疑，所以沒必要跟著將軍了，趁著城外的大軍尚未攻進來先走為好，他帶著將軍的錦衣珠寶，還有麾下的三千多兄弟，打開城門，趁夜色逃走了！”

　　“這個挨千刀的趙琦，老夫當真是瞎了狗眼，當真竟收了他做義子！”李思齊咬牙切齒的罵道。

　　“將軍，眼下城內糧草不足，大軍將士軍心浮動，說明軍是天兵天將，將軍不是敵手，幾日來，逃走的將士不下上萬，在這麼下去，恐怕明軍沒攻入城池，城內已經沒人了？將軍……”

　　李思齊咬著牙閉了著雙眼，在閉眼之前掃了一眼桌前的信箋，輕輕歎了聲道：“當真要走這一條路麼？”

　　“將軍……”那小將打著膽子喊了聲。

　　“有話便說？”李思齊閉著雙眼，長吸了一口氣，冷聲道。

　　那小將抬頭看了一眼李思齊，見他臉色如常，並沒有生氣的樣子，膽子大了不少，抱拳道：“將軍請恕末將大膽，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兒？”

　　李思齊沒吭聲，只是眯著雙眼微微睜開了一些，透著一絲疑惑。

　　那小將見大將軍完全沒有發火的模樣，提起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大著膽子說道：“末將聽聞，那朱元璋自小吃苦長大，對明間疾苦深有體會，這些年對百姓極為愛護，自他在應天登基一來，恢復漢人江山，減免江南賦稅，被百姓稱作一等一的好皇帝，末將讀書不多，卻也知道這江山，只有這樣的人坐了，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過上好日子，如今韃子皇帝不得人心，我們何必為了一個荒淫無道的狗皇帝而與一個好皇帝作對呢？”

　　李思齊久久不動，許久，雙眼一睜，目光落在了書桌上的泛起黃色的信封上，長歎了聲，道：“你說的對，我們豈能為了一個荒淫無道的狗皇帝而與一個好皇帝作對呢？告訴將士們，這一戰，我們不打了，打開城門開門投誠！”

　　第二日，李思齊打開城門，率領麾下五萬兵馬投誠。徐達大喜過望，立即他轉送應天。朱元璋對李思齊極為欣賞，加上知道他與王保保的關係，便是優禮相待，命他為江西行省左丞，留居京師，不必赴任。

　　李思齊既降，關中唯獨剩下僅有五萬兵馬的張良弼，眾人一番商議，決定三日後發兵攻下慶陽，隨後兵分數路一舉光伏關中。

　　此時，慶陽府裡，張良弼顯得有些急躁，今早臨洮已破，李思齊投降的消息經過探子打探，他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知道，他才感到煩躁，更多的是吃驚，剩下的唯有害怕。

　　一來他沒想到這些明軍如此厲害，一路攻殺來不費吹灰之力，便是勢大如王保保也兵敗太原，再來，李思齊投降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沒了李思齊整個關中，他就是明軍的活靶子，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徐達的大軍一定會來攻打慶陽的。

　　對於這一戰他心知肚明，論打仗他比不上王保保、李思齊兩人，這些年跟他們打，可沒占什麼便宜，兩人一敗一降，這便是告訴他，這一戰他無論如何是贏不了。

　　“既然贏不了，那就逃，就躲！”背負著雙手，來回走動的張良弼冷哼了聲，自言自語的道。兩道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下來。

　　“對，逃！”

　　張良弼再一次嘀咕了聲，目光緩緩移動，燈光下將牆面上的一副地形圖映的清清楚楚，昔日大得離譜的山河，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塊大漠而已。

　　張良弼歎了聲，目光死死的盯著地圖上，許久才喃喃道：“看來只能去哪裡了避一避了，或許聯合王保保還能東山再起！”

　　夜色寂靜無聲，張良弼心頭的一塊石頭悄然落地。

　　第二日張良弼便把慶陽交給弟弟張良臣鎮守，自己親自率領大軍趕往寧夏，找唯一能與明軍對抗的王保保搬救兵了。

　　大軍抵達慶陽後，徐達並沒有急著攻城，依著眼下的兵力，收拾一個張良弼並不難，但他依舊沒有急著攻城，他這一次想要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哈哈……大將軍好消息，好消息啊？”傅友得哈哈大笑走進了徐達的大帳。

　　徐達放下手中的《呂氏春秋》，望了一眼門前，笑道：“何事如此讓傅將軍如此高興？”

　　傅友德大笑了兩聲道：“剛剛探子來報，慶陽守將張良弼與清晨打開城門，率領一千人馬往寧夏方向逃去，我看多半是去投靠王保保了，這個軟骨頭的傢伙！”

　　“當真！”徐達放下手中的《呂氏春秋》，一臉喜色的的問。

　　傅友德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前方斥候親眼所見，應該不會有假！”

　　徐達丟掉了手中的書籍，滿臉笑意的道：“看來是時候拿下慶陽了？馬上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拿下慶陽城？”

第1699章：唯一出路

　　第二日清晨。

　　徐達親自率領大軍圍攻慶陽，大軍東出蕭關，南下平涼，截斷元軍西北通路。此後命傅友得攻取涇川，徹底封慶陽，諸將奉命行事，一路廝殺，慶陽大軍紛紛潰逃，日落時分成功占慶陽四周郡縣，徹底將慶陽團團圍住。

　　慶陽城內張良臣緊鎖濃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無所謂，右手輕輕的敲打著茶几，微微定格的眼神才顯示著他正在想著心事。

　　身旁一個蒙古女子小心翼翼伸出白嫩的小手，捏著他略比尋常人寬厚的肩膀。

　　“姚兄弟，你說這一次大哥找王保保，王保保會幫忙麼？”

　　對面被張良臣喚作姚兄弟的中年男子，摸著下巴的絡腮鬍鬚，低著頭沉吟了片刻，道：“我看有希望，眼下朝廷勢微，除掉遼東，雲南的韃子外，整個中原唯獨大哥與王保保還有些力量，王保保為人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是什麼壞人，大哥找他幫助抵擋明軍，料想他也不會怎麼樣？大哥的安危，小弟到不是擔心，只是你我眼下的安危可有些玄了？”

　　張良臣眉頭挑了挑，道：“城外的局面如何了？”那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眼神一陣黯然，吐了口氣道：“徐達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早已攻下慶陽周邊郡縣，眼下對慶陽形成了包圍之勢？明軍氣勢淩厲，慶陽小城難以堅守，大哥趕赴寧夏求救，只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這一次我們兄弟只怕是逃不掉了！”

　　張良臣用力在茶几上拍了一下，怒道：“胡說，你我兄弟自追隨大哥起兵一來，討李喜喜于鞏昌，遂駐秦州，襲破拜貼木兒。大哥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你我便追隨左右，討南陽、襄樊。伏兵大破李思齊於武功，這些年抗拒王保保，那一次敗過，徐達一群南蠻子而已，何懼之有！”

　　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歎了聲，道：“這一次只怕沒那麼簡單了，大哥去寧夏求援的消息徐達一定知曉了，才會對我慶陽形成包圍之勢，用不了多久，怕是要攻城了？”

　　張良臣剛才不過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才說了一句大話而已，為人並不蠢，徐達三十萬大軍一路北上，未嘗一敗，便是強勢如王保保也一敗塗地，根基太原都被攻下了，一座小小的慶陽城能抵抗徐達的三十萬大軍，只要十個人都能看出誰輸誰贏。”

　　見張良臣沉默不語，那個被稱作“姚兄弟”男子身子微微向前傾斜了一些，左右瞧了一眼，對幫著張良臣的揉著肩膀的女子擺了擺手，那女子知趣的離開了。

　　待那女子離開，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低聲道：“小弟昨晚已經打探過，這慶陽城其實還有一條出路？”

　　張良臣疑惑的看了對面的兄弟一眼，道：“你想幹什麼？”

　　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道：“城門外的子午嶺尚且還沒發現徐達大軍，如今我城池內還有三萬兵馬，我等不如趁徐達大軍尚未攻城，連夜趁子午嶺西麓向北撤退，一路退人蒙古？”

　　張良臣怒道：“混帳，大哥已經出城求援，我奉命守城，敵軍尚未攻城，我等便棄城逃走，若他日大哥回來，讓我如何交代，再者，我等追隨大哥起兵，南征北戰未嘗一敗，今日若是逃了，他日有何種面目苟活與世上！”

　　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面色微微一紅，不敢直視張良臣的雙眼，但也只是那麼一刹的功夫，刹那間一過，臉上立即回復了原有的神色，看了一眼滿臉怒色的張良臣，不急不躁的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明軍一路北上，徐達、常遇春所到之處，韃子莫不是聞風而逃，先後大敗王保保，剛剛逼降了李思齊，三十萬大軍可謂士氣正盛。我軍一來兵力不過三萬，難以與之對抗，二來徐達、常遇春乃當世一等一的大將，你我非是敵手，三則，大哥前往寧夏，生死未知，若一味的抵抗，只怕到頭來死的是你我！”

　　張良臣道：“大丈夫死便是死了，死在沙場上也是一條好漢！”

　　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嘴角溢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但很快閃過，道：“二哥這話原也說得，只是，你我未必到了絕路，只需你我率領大軍退出慶陽城，退回漠北與朝廷主力回合，他日殺回中原，豈不美哉！”

　　張良臣有些拿不定主意，掃了一眼對面的兄弟，沒有立即答應，卻也方才那麼反對，歎了聲道：“局面如此，怪不得你我，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容我想想！再做定奪？”

　　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也不以為意，淡然一笑後道：“那二哥好好想便是，小弟這便是去準備準備！”

　　張良臣擺了擺手，被稱作“姚兄弟”的男子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腳步聲剛落，腳步聲又起，門簾被人輕輕掀了開來，剛才那個女子端著一杯茶水，扭動著腰肢緩緩走了進來。

　　張良臣眯著雙眼，目光隨著那女子身姿微微轉動，忽然毫無徵兆的身後將那女子一拉，擁入了懷中。

　　那女子驚慌了叫了聲，跟著手中的茶杯“當“的一聲落在地上，被摔的粉碎，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也灑在張良臣的身上。

　　張良臣渾然不在意，握刀的右手在那女子身上一陣摸索，稍微一用力，聽得“嗤“一聲，那女子的衣衫被撕扯開了，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白的肌膚，昏暗的燭光下，胸前的那一對豐滿的波濤，因為張良臣的撕扯，微微顫抖，誘人至極。

　　那女子徹底的驚慌，想要叫，卻有不敢，唯獨咬著嘴唇，任由抱著自己這個男子胡來，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衣衫盡落，急躁的張良臣用力一推，那女子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跌落在一張大床上。

　　張良臣雙眼紅如火，猛的吼了一聲，張開雙臂撲了過去。

　　夜色裡，聽得那可憐的女子幾聲驚叫，不多時一陣一陣的皮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