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在不正常的地球開餐廳的日子 作者:一噸大蘋果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6 17:22
第一百二十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大概是自覺得吵架是吵不贏肖瀟了,所以黃毛阿姨使出了畢生絕學,三十六計中的【躺為上記】。

  她還沒碰到過不怕這招的人,一般人看見她躺下都要哆嗦一下。這年頭老太太躺下的成本可比漂亮小姑娘躺下的成本高多了。

  後者最多讓錢包出點血,前者怕是要賣房賣車傾家蕩產。

  當然兩人,這躺下也也是需要看人的。有的老太躺下不動彈,這就是比較差的一種了,威懾力還不夠。

  還有一種是躺下後撒潑打滾說著我不活了,XX打人了,XXX欺負人了。這一類的老太要比一動不動的要強一點,不過還是比較差。與其說有威懾力,倒不如說膈應人。

  黃毛阿姨在這方面有著長足的經驗,她很明白怎麼樣的躺下才具有威懾力。不是一動不動,也不是撒潑耍賴,而是裝病!

  沒錯,就是要裝病。這年頭老年人有點病太正常了,什麼高血壓的,什麼心臟病啊,諸如此類的還是挺正常的。

  當發現吵不過對方的時候黃毛阿姨就會使出這招裝病。要嘛說自己被氣的頭昏了,要嘛說自己的心臟被氣的跳不齊了。然後死活的就要拉著人去醫院。

  這招可是太狠了,一般人沒有不怕的。要是黃毛阿姨身上真的有病,並且就賴上你了,說是你給她氣出的病。那可就樂子大了。要知道現在醫院看病費可不便宜。隨隨便便的檢查化驗就要好幾百,要真找出毛病開點藥住個院幾千一萬塊就沒了。

  就算是沒有病,光是這樣拉著人去醫院折騰浪費時間,一般人也受不了啊。你個黃毛阿姨退休了,有大把的時間了。但是別的年輕人還要上班啊。

  要是敢報警,那麼黃毛阿姨就更不怕了,她甚至可以賴在警局裡不走,反正警察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所以根據以往的經驗,黃毛阿姨就順勢倒在了地上。並且倒地之後還用顫抖的手指著肖瀟,她用一種斷斷續續的語氣說著:「妳……妳……妳氣得我高血壓了,哎喲,不行了,不行了。頭昏的咧,我心臟也不好了。」

  剛剛還身體健康,看著至少能大吵三百個回合的黃毛阿姨就這麼突然地倒地不起了,並且還開始渾身顫抖。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忘記扯著肖瀟的褲腳。

  當然了,不扯著對方的褲腳,要是對方跑了的話怎麼辦?黃毛阿姨又不傻。

  「妳起來,妳不要裝死啊!起來!」肖瀟沒有想到黃毛阿姨居然祭出這樣的絕招。她猜得到這個傢伙一定是在裝死來著,但是她現在卻一時間沒有了辦法。

  而黃毛阿姨一邊扯著肖瀟的褲腳,一邊還對著超市的主任說道:「幫我報警啊,打急救車電話啊。」

  超市的主任也懵了。他都沒有想到這個黃毛阿姨居然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一開始黃毛阿姨來罵人投訴什麼的,主任附和著她一起說了兩句。這算是超市方面的表態,要平息客訴。

  因為服務行業是這個樣子的,很多時候不管客人有理還是無理,都要當成對方是對的,一定不要和顧客爭吵。這是超市崗位培訓的時候再三強調的。

  原本主任想著說說王學文,讓這個阿姨的氣順了以後自己給她換過一個價簽,這事就解決了。但是這個老阿姨有點過分了啊,她現在不僅僅是斤斤計較了,現在還要變成來店裡訛人了。

  要是店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就麻煩大了。在聲譽上也不好聽啊。所以主任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他反而說到:「阿姨啊,要不然我先把妳送去醫務室休息一下?」

  作為一個能在超市當上主任的人,這種人最擅長的手段之一就是搗糨糊。

  但是黃毛阿姨死活就不起來,她就在地上耍賴,並且要求找警察然後驗傷什麼的,她看著就是賴上了肖瀟了。

  而王學文這個時候也從後面走了過來,他現在還一時間沒有認出張桐來。他走到了黃毛阿姨的面前還想要道歉什麼的來著。

  而周圍一群圍觀的群眾也開始紛紛撤離,現在碰上了個賴子,鬼知道這個黃毛阿姨會不會隨意賴上其他的人。

  而一直看著這一出鬧劇上演的張桐只覺得莫名地荒誕。嘿,這個世上還真的有如此不要臉的人,並且好像還混得很好。大家都一副惹不起她的模樣。

  張桐看著倒在地上裝病耍賴的黃毛阿姨一陣無語。她的生命磁場明明強得很,怕是能健康地活到八九十歲。

  說起來上一次在自己面前倒地不起的傢伙是誰來著?哦,對了,好像是一個很業餘的殺手來著。這個傢伙目前還被關著吧?張桐搖了搖頭,既然都喜歡耍賴,都喜歡躺在地上,那兒就不要怪我了。

  張桐打斷了還在和黃毛阿姨扯皮的肖瀟和王學文以及市場主任三人。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黃毛阿姨用一種淡漠的口氣說道:「妳躺在著地上也不嫌髒啊。」

  黃毛阿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哼了一聲。

  張桐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欸,妳知不知道地板很涼的?天氣這麼冷,躺在這麼涼的地板上妳就不怕肚子受涼,一會兒就拉肚子了?我猜妳要是拉肚子找不著廁所,等會兒受的罪可比妳在這裝死裝活要難受。」

  黃毛阿姨繼續不聽,她還嚷嚷著要周圍的人給她打電話報警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缺心眼的人真的幫她報警去。

  反正黃毛阿姨是不聽勸的,她躺都躺下了,要是不見到一點實惠的東西是不會起來的。要不然自己不是白躺下了?

  主任都要聯繫負責整個超市管理的經理了,看看要怎麼解決這件事。黃毛阿姨隱隱約約的聽見購物卡什麼的,她內心嘀咕著:要是少於五百,不!一千塊的購物卡,老娘才不起來呢。

  但是她才剛剛立下絕不站起來的信念後,忽然一陣從腹部的疼痛感傳來。接著是伴隨著咕嚕嚕的翻騰聲音,好像整個胃腸都開始動了起來。

  之前黃毛愛意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但是這一刻她卻感覺到了便意洶湧。好像有一陀巨大的東西要從自己的身體內噴湧而出。

  原本還打算繼續躺在地上的黃毛阿姨這個時候跳了起來。她現在已經管不上繼續賴人了。什麼高血壓啊,心臟病啊,這一瞬間全部都好了。

  她對著還在詫異的主任問道:「廁所在哪兒?!!!」

  「啊?那邊。」主任剛指了個方向,原本還裝病的阿姨生龍活虎地開啟了競速模式。她飛一樣地向著廁所跑去,但是她跑得越快,肚子內的疼痛感就越快。就好像它們就是不想到廁所後再出來,它們現在就渴望自由。

  很近了,很近了,距離廁所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一米,打開門廁所門了。

  噗~。

  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6 22:40
第一百二十一章 請你喝杯酒

  張桐和王學文的敘舊是在王學文下班之後的事情了。肖瀟已經被張桐打發回家休息去了。

  王學文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能在見到張桐。也沒有想到這次為自己出頭的還是張桐,這和十幾年前的學生時代幾乎一模一樣呢。

  「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啊。」在張桐的小店裡,王學文上下打量著張桐後說道。雖然王學文說話速度有點慢,而且咬字有點奇怪。

  但是他盡力地讓自己的發音不顯得突兀。而是盡量和一個正常人一樣。

  「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都說你離家出走,叔叔阿姨(張桐父母)當年找你找了好久。最後實在是找不到。」王學文看著張桐緩慢的說著。

  「我們那些同學也都一直在找你。我也幫忙找了,最後叔叔阿姨走的時候也沒看到你,哎~」王學文歎了一口氣。

  張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事已矣,好多事情身不由己。我去了另一個世界,現在回來成了一個歸鄉者。這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不談這些了,說說你吧。你現在怎麼樣了。」張桐給王學文倒了一杯水後問道。

  「就……就這樣吧。」王學文有時候發音有一點吃字,而且說話特別慢,但是張桐不急。在讀書的時候他就已經習慣了王學文這種慢慢說話的腔調了。

  「你看到了,在超市做稱重呢。」王學文笑了一下:「還算穩定。」

  張桐問道:「對了,那個黃毛阿姨的事情對你有影響嗎?」

  「沒~沒事。」王學文擺了擺手:「我們超市的主任雖然嘴巴很厲害,經常……經常罵人。但是人還是很好的。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他都是當著顧客的面罵我一頓,讓顧客消消氣。但……但是從來不會把事情上報。也……也沒有扣過我工資。」

  按照王學文的講述,這個蔬果生鮮處的主任還算是很照顧他啊。用一種很圓滑的方式來處理問題。只不過處理的方法王學文多少是要吃點虧的。

  「我現在其實還挺滿意的。一個月工資加獎金有三千多塊。我也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你知道我有點病的,很多工作都不收我。嫌棄我手腳反應慢,現在能在超市工作我覺得挺好的。」王學文笑著這麼說。

  雖然王學文長的不帥,甚至說有點醜,笑起來也不好看。但是能笑出來,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無比珍貴的事情了。

  張桐點了點頭示意王學文喝茶。張桐淺飲一口後問道:「學文,結婚了嗎?」

  王學文擺了擺手還是笑著說:「沒,沒有。那有女孩看得上我啊。而且我也不要禍害人家比較好。」

  「不要老說我了,說一下你啊。你回來多久了?異界好不好玩?對了,龍珠新出了好多劇場版你看了沒有?」王學文好像憋著很多話想要找人說。

  與王學文的敘舊談天一個多小時,十點多鐘了,王學文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回家的班車了。

  在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之後,兩位老同學暫時告別。

  張桐看著遠去的王學文,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堵得慌。

  王學文和自己的關係很好,不要說學生時代了。就算是自己去往異界之後,王學文也幫著自己的父母打聽過自己的下落。並且還尋找自己很長一段時間。

  而之後自己的父母過世,王學文也來上香祭拜過。

  王學文是一個活得很認真的人。從唸書的時候就是這樣,雖然因為邏輯理解能力的反應比較慢,所以他的成績一直都不是很好。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一直非常認真的上課學習記筆記。

  長大後因為反應比較慢,手腳不是很協調所以很多工作都幹不了。可以做的工作,老闆又嫌他做的慢,沒有效率。

  所以工作一直不穩定,經常是做了幾個月就要換一個。王學文其實給自己訂的標準很低,他只求做到一個普通正常人能簡單完成的標準。

  生活如此,生命如此。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小目標對他來說依舊是困難。出了學校進了社會,這樣的困難被無限放大。

  別人背幾遍就能記住了產品編碼他需要反覆的背誦才能記全。別人可以手腳麻利的幫顧客稱重打包,但是他需要萬分集中注意力才能做到普通速度。

  生活好像開了一個小玩笑,它在一個活得無比認真的人面前鋪了一條玻璃渣澆築的道路。

  不過即便如此,王學文還是努力地向前走著。他還笑著對張桐說:「我還算好的,我只是輕度。也就是反應比較慢,手腳比較慢。別人最多說我笨笨的,但是我還能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

  「不要靠吃父母的退休金,我也能存錢給家裡添置東西。我也可以給父母養老送終。有這一切,我覺得……覺得就可以了。」

  王學文說的這些話還在張桐的耳邊迴盪。莫名的讓張桐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唐氏綜合症是基因染色體病變,自己對此束手無策。

  守著店,張桐看著店裡天花板的吊燈發出暖白色的光芒。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要喝酒。

  「自己終究還是一個人啊。」張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有七情六慾。」

  從櫃子裡拿出了兩瓶小瓶裝白酒,弄了點花生米和拍黃瓜。張桐想了想後拿起電話撥通了江華的號碼。

  「喂,還在忙嗎?」

  「沒呢,今天早就結束了。你幫了不少忙呢。現在皇甫青松在醫院,沒有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轉,我人都輕快了很多。」電話那頭的江華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的味道。

  張桐笑了笑說到:「要是不忙的話,現在有空不?」

  「有空倒是有空,不過你這麼晚問我有空沒空,你是想要幹嘛?」江華的語氣有點警覺。

  「想要請妳吃個宵夜,喝杯酒。我下酒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邀請江小姐大駕光臨嗎?」張桐帶著笑意地問道。

  「不行,這麼晚了。孤男寡女一起喝酒,影響不好。」江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張桐一聽,得了,沒戲。就在張桐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聽到電話裡有一個比較不清晰的聲音傳出來,這是王茜的聲音:「華華啊,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吃宵夜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7 21:55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冒菜

  江華這邊剛準備拒絕張桐的邀請。畢竟都十點了,這麼晚一個男的請一個大美女去喝酒吃夜宵什麼的,這不是不懷好意嗎?!

  孤男寡女這麼晚一起出去喝酒什麼的,只要自己答應了,不過有沒有發生什麼,對方一定都會誤會的。答應這種約會肯定會給對方一種錯覺。

  可是自己這邊剛說完,自己的老媽王茜就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她說到:「華華啊,這裡附近有什麼地方好吃夜宵啊。」

  「啊?」江華的電話還沒有掛呢,她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說道:「這麼晚了,吃哪門子的夜宵啊,媽。」

  王茜白了江華一眼:「廢話,就是晚了所以才要吃夜宵啊。要是在早一點吃的那就不叫夜宵,叫晚餐了。」

  「妳今天出去,我看了新聞。什麼異能者大戰什麼什麼的。妳還出現在電視鏡頭裡了。弄得我一整天吃不下飯,都在想妳有沒有出事。」王茜拉著江華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

  「妳要不回來啊,我今晚都怕是睡不著了。我晚上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餓了,叫妳陪我吃夜宵還不可以嗎?妳還是不是我的女兒了?」

  王茜的一同說辭立馬讓江華投降了。她擺手說道:「好好好。吃夜宵,吃夜宵。妳想吃什麼?」

  「麻辣火鍋。」王茜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江華眉頭一皺:「媽,妳開玩笑呢。這麼晚了去吃麻辣火鍋?吃這麼麻辣的東西,我怕明天起床會水腫啊!」

  「咩的麻辣火鍋吃,我才要水腫勒。這附近的菜場曉得很,賣花椒辣椒的攤子都要不得,賣的東西都不行。我做了個麻婆豆腐出來都莫得香味。」王茜連雙慶方言都飆出來了。

  「我就愛吃這一口嘛。妳爸爸當年啷個追求我滴?還不是會做麻辣串串,天天騙我去他家吃麻辣串串。然後才有的妳,做人莫要忘本。莫得麻辣串串,辣裡來的妳喲。」

  好吧,這可真實真實的故事啊。不過為什麼聽著這麼羞恥呢?江華伸手打住母親王茜打算繼續說下去的計劃。

  「好咯,好咯。我曉得咯。」江華也說著雙慶話:「但是好晚咯,哪裡還有的賣麻辣火鍋的嘛。」

  「冒菜也可以塞。」王茜退而求其次。

  而在電話的那一頭,張桐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母女兩人的對話。當王茜說到冒菜的時候,張桐立馬對著電話說道:「冒菜有的,冒菜可以有的!」

  麻辣火鍋這東西自己一時間還真弄不出來。川渝地區的麻辣火鍋分兩派,一派清油(採油)一派牛油。但是不管是清油還是牛油,炒制鍋底料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自己也沒有準備,材料也不全。但是炒個冒菜的底料就相對簡單一點了。可以用自己有的材料來做一下。雖然未必做得特別好,但是估計也不會很差。

  對了,江華家裡不是賣串串的嗎?順便還可以聊一聊串串的製作嘛。

  而張桐這聲音還挺大的,江華的電話還沒有關。所以直接傳到了江華和王茜的那邊。

  王茜一開始看著江華在一邊打電話悄摸摸地說著什麼,還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還以為她是在說工作上的事情了。

  結果這一下張桐的聲音傳過來,因為電話的聲音多少是有一點失真的,而且聲音也不是特別大。所以王茜一開始沒有聽清這是誰的聲音。

  但是她聽到了這是一個男聲。嗯,自己的女兒在大半夜十點鐘和一個男生在打電話,而且還是悄摸摸地躲到了廚房裡去說話。有姦……咳,有隱情!

  王茜笑瞇瞇地看著江華問道:「這是誰啊?」

  看著王茜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江華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每一次自己的媽媽想要套路自己的時候,她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江華立馬對著電話那頭的張桐說道:「那就準備一份大份的冒菜。」說完她就把電話給關上了。

  然後江華若無其事地對著王茜說道:「沒什麼,就是個廚子。我就猜妳晚上肯定餓了。所以就聯繫個廚子幫妳準備夜宵。」

  「就這樣?」

  「就這樣!」

  藍色的火苗在鍋底歡呼跳躍。它們肆意地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熱量在釋放,黑鐵鍋被燒得火熱。

  清涼的菜籽油被倒入,五成熱下各色香料。因為之前沒有準備的特別充分,所以張桐只能用自己有的料來。

  包括陳皮,八角,豆蔻,丁香,桂皮,砂仁等等十幾種香料。當然還少不了最常見的蔥薑蒜以及花椒辣椒。這裡面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川菜的靈魂之一:豆瓣醬。

  炒料是一個非常繁複的工作,原本應該要炒制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甚至還需要讓炒製好的香料連同油料一起浸泡十幾個小時,讓香味更加地沉積濃厚。

  不過現在「顧客」正在外面等著呢,所以張桐不可能把料炒完後沉澱。

  在油料炒制好飄出濃郁香味的時候,張桐在一邊準備需要冒的菜也好了。

  包括大白菜,豆芽,腐竹,豆皮,金針菇。還有之前超市賣的肥牛片。

  里脊肉改刀切細條。裹上面粉蛋液後下鍋炸成酥肉。

  將這些材料全部備好後一起下鍋冒。

  小店的廳裡,王茜坐在江華的旁邊擠眉弄眼。

  她拉著江華的手小聲地說道:「妳還說妳沒有和張桐談戀愛?妳就騙我吧!」

  「真沒有!」江華辯解了一句,至少現在沒有。這個傢伙老氣得不行,有一種莫名的隔閡感。和老張在一起莫名的感覺他有一種像自己的爸一樣的錯覺。

  和老爸談戀愛?江華想一想都覺得有點惡寒。

  江華在極力地辯白,而王茜卻一直笑而不語。張桐給夜宵準備得還挺豐盛的。

  有涼菜有花生米,還有一鍋正在做的花生米。香味已經傳來,聞著味道王茜點了點頭:「嗯,還算有點章法。」王茜可是火鍋冒菜的老饕了。

  冒菜出鍋,張桐雙手端著滿滿一個大海碗的冒菜上桌。

  紅油湯內盛裝著黃白綠各色的食物。在這些食物上還撒上一層熟芝麻,在點綴上青蔥。在賣相上無可挑剔。

  「請嚐嚐吧。」張桐帶著笑意說著。

  王茜在張桐帶著期待的眼神中嚐了一口,吃完後王茜臉色一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18:48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聽我解釋

  王茜吃了第一口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張桐做的這個冒菜的味道這麼熟悉啊?

  雖然因為底料是剛炒好沒有經過沉澱,所以沒有那種醇厚的香味,香味顯得有一些流於表面。但是基本味道卻很好,該麻的麻,該辣的辣。

  各種香料搭配著芝麻飄散出來的香味也很好。這一切都好,但是有一點,這個味道怎麼這麼像自己家從前賣串串的那種味道勒?

  雖然細微處有些不同,但是已經有八九成像了。要知道這個底料的搭配和份量是經過自己老公江愛軍花了好多年研究才弄出來的配方。而之後的火鍋配方也是在這個配方上做了一些細微的調整而改進的。

  不說在全國獨一無二,但是在雙慶市也算是排得上名號。這可以說是自家生意的立身之本了。

  怎麼這個不起眼的小店老闆隨便做一做就有了這個味道?王茜心生疑竇。

  張桐看著王茜皺了眉頭,他心裡一突:該不是王茜不喜歡吃這個味道吧?還是說她對冒菜火鍋之類的很挑剔?也對啊,自己家是賣這個的,難免會拿來比較。

  張桐看著王茜眉頭越皺越深,他趕忙說到:「王阿姨啊,怎麼?這個冒菜的味道是不是哪裡不對?您指點指點,您是這的行家裡手啊。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儘管提。」

  張桐算是會說話了,這樣一句話也能把事情給圓過去。

  「媽,不好吃嗎?」江華看著自己母親皺眉,她也夾了一塊肥牛送進嘴巴裡。

  冒菜在川菜中應當是屬於江湖菜的派系,江湖菜的特點就是味道奔放,奪人口舌。一入口就要立刻感受到味蕾被打開的感覺。

  現在全國到處流行的川菜都是川菜中的江湖菜這個分支,但是川菜卻遠不僅僅是江湖菜一種。

  入口第一感覺是香,霸道的香味充斥口腔,通過喉管傳遞到鼻腔。上下連成一線,呼吸之間充滿著濃厚的香味。

  香味來自於花椒,來自於海椒,還有草果,豆蔻,大蒜等等十幾種調料的復合香味。

  香味過後則是感覺到鮮,幾種食材在熱力烹飪下釋放出了自己本身的鮮甜味道。這道冒菜調味雖眾,但是卻沒有掩蓋食物本身的鮮味。

  接著則是辣,其實辣味並不是一種味覺,而是一種觸覺得反饋。那是辣椒素在灼燒口腔與舌頭時所發出來的刺激感。

  痛覺刺激著人的口腔,就好像有一種被受虐的快感一樣。愛的人愛死,恨的人恨死。

  而在剛剛感受到口腔灼燒的時候,另一種觸覺也開始反饋。

  比起辣椒的灼燒,這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就像是有千萬個小氣泡在舌尖上聚集然後破裂。每一個小氣泡的輕微破裂都會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這種感覺人們稱呼為麻。這是一種比辣更難接受的感覺,但是一旦接受並且樂在其中的話,那麼以後就將無麻不歡。

  一口肥牛片下肚,江華就感覺舌尖的味覺,口腔的觸覺,鼻腔的嗅覺全都被打開了。

  「呼~」江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豎起大拇指:「好吃!」張桐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應該不難吃。

  「媽,這個冒菜做的挺好的啊,妳皺眉幹什麼啊?」江華不解地看著王茜問道。

  王茜放下了筷子,她轉頭看向江華,皮笑肉不笑地對她說道:「好吃?」

  江華點頭:「是啊,是好吃啊。」說著話,江華又夾了一塊字腐竹。唔,腐竹的味道更棒。因為腐竹能吸味,比肥牛的味道來得更加濃郁。

  在淮海好多年沒有吃過這麼地道,這麼雙慶味的冒菜了。這樣一吃突然感覺很幸福啊。

  王茜看著江華毫無所覺得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妳就不覺這個味道很熟悉嗎?」

  聽著王茜這麼一說,江華覺得是啊,確實有點熟悉。然後她又吃了一口,嗯,還要再嚐嚐。為了確定這個味道,江華吃了五分之一的量了。王茜都快被她給氣樂了。

  最後江華終於想起來了:「是啊!這個味道怎麼這麼像我們家從前賣串串的味道啊!」

  看到江華終於想起來了,王茜忍不住用手指指著她,同時搖頭說到:「江華啊,江華。從小到大妳的飯是白吃了啊!從小妳吃家裡多少串串,妳原來有多重妳心裡就沒點數?」

  「現在連自己家裡的味道都吃不出來了,妳還真的忘本啊。」王茜還好在外人面前留了個面子,沒有說江華從前兩百多斤的事情。江華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萬幸沒有提具體的體重。

  不對啊,江華想起來了:「老張,你怎麼會做這種冒菜的?」

  江華提問的方式不太對,冒菜的做法百度上到處都是。但是那些特色店家都有各家具體的用料標準,這是一般百度和菜譜上不會寫的。江華其實想問的是張桐怎麼會做和自家一樣味道的冒菜。

  王茜白了江華一眼:「演,妳再演。」

  「我演什麼了啊我。」江華有點不明白王茜為什麼好像有點不高興。

  張桐也有點沒頭腦。事情好像發展的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啊?

  王茜盯著江華:「我們家的配方除了妳爸,就妳學了怎麼炒製底料。妳爸一筆一劃親手教妳的,從選料到製作。咱們家的秘方就你們父女倆會。」

  「妳爸爸研究這個配方費了多少心思。妳到是好,輕飄飄地就把秘方交給了別人。」王茜看了張桐一眼。如果現在是一款戀愛遊戲的話,張桐應該可以看到:王茜印象分-100。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江華立馬否認三連。她看著張桐說道:「老張,你說句話啊。這方子是不是你研究出來的?我可沒有教過你什麼炒料的方子啊。」

  王茜全然不信。很多食物看上去做著味道都差不多,但有時候就是多一個香味,或者多一種回味就能吸引顧客。

  在古代的話,一個飯店最核心的就是廚師的秘方了。即便到了現代社會,想要學習廚藝中最精髓的一些手藝,還是需要通過古老的拜師才能學習。

  江家就指著這秘方開店吃飯,王茜生氣是有道理的。女兒這樣輕飄飄地就把這樣的秘方送人了,換誰能不氣?

  妳不是說這張桐不是妳男朋友嗎?不是妳男朋友妳就把秘方給人家了?要是他成了妳男朋友,那豈不是要把整個家裡的火鍋店全都給送出去了?

  王茜喘著粗氣不說話,場面一時很尷尬。張桐聽著江華和王茜的對話,他大概是搞明白了王茜生氣的原因了。這事看起來還真的必須要解釋一下,不然的話自己恐怕真的要和江華說拜拜了。

  所以張桐清了清喉嚨說道:「王阿姨啊,妳聽我說。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8 18:51
第一百二十四章 緣分啊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啊阿姨。我這配方要說是江華教的也能說得通。」張桐這句話剛說完,江華就差點跳起來。

  「你別亂說啊,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個啊!」江華左思右想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教過自家的秘方給張桐,所以她極力辯駁。

  江華又不傻,自家的秘方不可隨意地教給別人這種事還能不知道?

  王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冷哼了兩聲看著江華的表情也不善。

  江華看了眼王茜,她看懂了母親臉上的表情,那分明是一種:妳等著,等會兒回去後老娘給妳好看的模樣。

  王茜在外面總是給自己的老公和女兒留足面子的。有什麼問題有什麼火從來都是回家發。她這個表情江華是經常見的,不過一般這種表情都是對著自己父親使的。每一次有這個表情之後,就代表著老爸回家要遭罪了。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江華瞪著張桐:「你胡說什麼呢?!」

  「別急,別急啊。聽我說完。」張桐示意江華稍安勿躁:「江華,妳還記得那天咱們兩人一起去醫院檢查,然後出來一起買菜嗎?」

  「記得啊,怎麼了?」江華自然記得:「但是我也沒有教你秘方啊。」

  「等會兒!你們兩個一起去醫院檢查?檢查什麼?!!!」王茜聽到張桐說他和女兒一起去醫院檢查,王茜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

  什麼秘方啊,什麼透露啊,什麼給女兒好看啊。這些事情王茜都拋到了腦後。

  一男一女兩個人一起去醫院檢查?檢查什麼呀?有什麼好檢查的啊?還兩人一起去?

  王茜平時可沒有少看社會新聞。現在新聞裡各種奇葩的事情都有。什麼未婚先孕,十四歲少女廁所產子,無良渣男腳踏七條船等等。

  社會很危險啊!

  所以王茜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該不會華華和他有了那什麼吧?天吶!

  王茜想到這裡立馬拍桌子,這可不是回去再說的事情了。她當場就責問江華:「妳到醫院去幹什麼去了?!」

  「啊?」江華搞不清母親發哪門子的火,她只能說道:「去檢查乙肝啊。」

  張桐也點頭:「對啊,一起去檢查乙肝啊。」

  王茜:………「沒事,我就問問。繼續。」萬幸,還好自己剛沒有問兩人是去醫院安胎還是打胎。

  哎,年紀大了就是愛胡思亂想。不過這也怪江華。都二十九(王茜按虛歲算江華的年紀)的人了,也沒個穩定的對象,當媽的能不胡思亂想嗎?

  張桐繼續:「其實那天我們一起去買菜,不是讓妳幫著買調料嗎?江華妳說自己是選花椒海椒的高手,妳還記得嗎?」

  「記得啊。」江華回答。

  「就是那天,妳一邊買花椒海椒的時候,一邊念叨了一些挑選這些香料的小竅門。還說了一些簡單的香料搭配的方式,雖然沒有說什麼方子,只是單純地講什麼和什麼搭配在一起能出什麼香味,而且講得也不多。但是妳說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張桐無比認真地說道。

  「在那天之後,我就嘗試按妳說的方法來實驗各種炒料。而今天妳們吃的這個,就是我摸索出來的。」張桐指了指冒菜。

  「所以,阿姨。妳也不要怪江華,她確實沒有和我說秘方什麼的。她只是偶爾幾句話把我給點醒了。」

  江華嘴巴微張,驚訝著:「我就是隨便一說的啊,你當真了?」

  張桐點點頭:「對啊,妳說的我都有很認真地在聽啊。」

  張桐這話說完,江華莫名地感覺有點曖昧。這話說的,就好像是情侶之間的情話一樣。偏偏張桐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卻不令人反感。

  張桐現在已經開始轉換一些策略了,他知道他對江華的攻勢進入到了一個僵持階段。在江華和自己打過機鋒之後,兩人之間其實有一點點小小的曖昧,但是卻沒有捅開。

  自己身上有一些習慣江華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這並不妨礙自己開始攻勢。

  人生在世總是這樣的,做了什麼事情就一定要說出來告訴別人。

  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卻不說。也許這樣做顯得品德挺高大上的,但是看看國家號召了這麼多年大家學雷鋒做好事。

  雷鋒是沒有把自己做的好事大聲的說出來,但是人家全寫日記本上了啊!最後不還是被人翻騰出來了?然後被大肆宣傳?

  所以領會精神,事情不僅僅要會做,而且要會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

  對自己的女神好,而且一直默默付出,覺得這樣女神就能收到自己的心意然後知道自己付出的所有溫柔,最後接受自己。

  醒醒吧!少年!少看點偶像劇吧,看那玩意兒還不如看媽媽們喜歡看的家庭生活劇有用。

  真要按照偶像劇的這個套路來最後的結果就是成為一個備胎。說不定連備胎都不是,就是一個千斤頂。也許好不容易轉正了,發現自己是個接盤俠。

  不懂得自我表達訴求,一昧對人好,覺得只要對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的思想還是拋棄吧。這年代會說有的時候比會做還要重要。

  張桐一本正經地說著:「我覺得妳說得挺有道理的嘛,所以我就試一下咯。妳不是雙慶的嘛,應該在這方面很擅長,不是嗎?」

  剛剛升起的曖昧氣氛被張桐這段話給打斷得剛好,沒有把曖昧變成尷尬。

  兩人的關係確實是有點近了,但是還沒有近到那種曖昧到非常自然的狀態。尤其是王茜還在呢,要是放任曖昧發酵,那麼將會進入非常尷尬的地步。

  王茜剛剛在思考張桐說話的真偽,還真的沒有察覺到他和自己女兒自己有一點小曖昧。

  而這之後王茜歎息了一聲:「罷了,我相信張老闆說的是真的。你的廚藝我是見識過的。只是沒有想到你僅僅憑借華華的幾句話就能摸索出這個方子。」

  王茜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桐就立馬打斷地說道:「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王茜一愣,然後忽然笑了起來,表情不再是剛剛的嚴肅。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是緣分嗎?」她看了看張桐,又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下江華。

  張桐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緣分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29 19:37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該遲到

  在張桐把事情全部說開之後,王茜也勉強算是理解了。不是江華換個缺心眼的女兒把秘方外洩,只能說是張桐太有天賦了。能夠簡單的憑借江華說的一些話就反推出了自己家的秘方。

  這除了天賦異稟以外還能怎麼說呢?王茜覺得無話可說了。不過在之後吃夜宵的時候,王茜明顯還是對這件事很上心,還反覆詢問了張桐是怎麼反推出這一切配方的細節。並且還詢問了其中炒制了過程。

  張桐說的方法和製作手法已經和自家當年做串串的法子像了九成。王茜不得不承認張桐說的,這一切都是緣分了。

  不過既然已經這麼像了,所以王茜最後乾脆也不藏私,把剩下的一成也給張桐說清楚了。因為她猜張桐自己摸索的話沒多久估計也能摸索出來,找到差不多的配方比例。自己還不如顯示得大氣一點。

  這引起了江華的不滿。她撇了撇嘴說:「切,剛剛還說我洩露了秘方。現在倒好,妳直接把秘方全都告訴老張了。」

  王茜白了江華一眼,這個女兒啊。就是會和自己頂嘴,跟自己頂嘴就最在行了,其他事情就差遠了。

  王茜沒有理會江華的小抱怨,她給自己到了一小杯白酒(大約一兩),然後又給張桐到了一大杯白酒(至少三兩)。她舉杯說道:「既然張桐你都說了這是緣分,那麼就不要怪阿姨欺負你了。我喝這杯小的,你喝這杯大的。我把秘方都交給你了,這就當學費了。」

  「好!」張桐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就把三兩的白酒一口氣給幹了。王茜都大方了,自己就不能小氣。有句老說的不一定全對,但是有的時候還是有點道理的:酒品如人品。

  張桐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慫。

  在九十年代開始經營餐館的老闆大多有點江湖氣或者按現代話說有點社會氣。因為在那個年代治安還沒現在這麼好,社會上的閒雜人員和混混的數量比現在要多。

  尤其是餐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在首都和淮海這樣的重要城市還好,到了西北西南地區或者是南北方的一些小城市,混混流氓來飯店吃飯賒賬不給錢,甚至吃拿卡要一條龍太常見了。

  作為飯店的老闆多少都要有點社會江湖氣才能和這些人打交道。要不然飯店開不了兩年就能被這些人給攪黃了。

  王茜就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在夜宵的餐桌上頻頻舉杯向張桐敬酒,而且每次都是一套一套的,弄得張桐不喝都不行。不過王茜很雞賊,她每次就隻喝一點。而張桐則是每次都舉杯就幹。

  王茜本來想看看張桐喝醉之後的表現是怎樣的。人常說酒後露真性嘛。

  有的男人(女人)平時看著一本正經,但是兩杯馬尿下肚什麼破事都來了。要嘛是打老婆(老公),要嘛就是去賭錢,喝醉了能安靜睡覺得是最好的。

  王茜本來想看看張桐這方面的表現怎麼樣,因為她現在覺得張桐真的不錯了。尤其是廚藝上特別有天賦,要是江華真的和他處對象的話,以後家裡的後廚交給張桐管理,他研究新菜或者是拷貝那些名店的名菜回來賣。怕是能把家族的店面生意擴大幾倍。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王茜覺得張桐窩在這個小店裡委屈了。他的這個廚藝的技能已經不是簡單的混口飯吃的水平,而是能做到出人頭地的水平。

  抱著這些想法王茜頻頻向張桐敬酒,但是事情有點超出預料。張桐一個人乾了差不多一瓶半的白酒,除了臉色發紅以外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是王茜一直在敬酒,喝了半瓶白酒之後就不行了。結果江華一個沒看住,王茜就喝大了。

  「媽,媽?」江華搖了一下王茜,王茜靠在椅背上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但是就是不醒。

  「好像是喝醉了呢。」張桐看了王茜一眼,他做出了判斷。

  「這還需要你說啊?」江華無奈扶額:「誰讓你給我媽灌酒的?」

  「天地良心,妳摸著胸脯問一下,剛剛是誰給誰灌酒?」張桐覺得委屈:「我都喝多少了?」

  江華看了眼張桐的杯子喝空了的酒瓶,她嘖了一聲:「行吧,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先讓我媽瞇一會兒。剛剛她在我都沒太敢吃東西。你這冒菜有點開胃,很容易收不住拳腳啊。」

  「那就請隨意。」張桐比了一下:「不喝一杯嗎?」張桐本來也給江華準備了一個酒杯,但是江華一口酒都沒喝。就喝了瓶冰紅茶。

  江華狐疑地看了張桐一眼:「你的這個酒量我現在還敢和你喝酒?你怕不是要灌醉我?你有何居心?」江華的眼睛瞇了起來。

  「青天大老爺,不要冤枉我了。我就是請妳喝杯酒,僅此而已啊。」張桐無奈地說著:「只是因為今天心情有點堵,所以想要喝酒聊天。但是現在的淮海我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就想到妳了。找妳來傾吐一下我的煩惱而已。」

  「怎麼了?」江華有些好奇地問道。

  「哎~」張桐歎了一口氣,將今天碰到自己老同學王學文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是有的事情還是一直沒有變呢。欺負人的人和被欺負的人。我其實回來之後覺得世界再向好的方向扭轉。」張桐喝了一口白酒,如喝水一般。

  「大家的收入高了,雖然有窮人,但是比從前卻要少了不少。高樓大廈也越來越多,路上的汽車也越來越多。電腦和手機幾乎一人一個。我原本覺得這個世界和我從前完全不同了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看著王學文被欺負,還有那些冷淡地站在一旁圍觀的人。我忽然覺得其實始終如一呢。妳覺得這個世界好嗎?」

  江華聽著張桐這樣的詢問,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你喝醉了。」

  「差遠了呢。」張桐擺了擺手:「其實這個世上這些討厭的人真的很多呢。有的時候會忽然很想這些人全部突然去世,還世界一個清靜呢。妳說要是全世界的這些人都沒了,這個世界會不會更好?」

  江華盯著張桐看著,她的眼神有點銳利:「你是認真的?」

  「YY吧。」張桐沒有看江華的眼神,他撿起一粒花生米丟進自己的嘴裡。

  江華搖了搖頭:「那麼誰來定這些人的罪呢?因為冷漠,因為這樣欺負人就要判這些人死刑嗎?誰來界定誰該死呢?」

  「哈哈。」張桐突然笑了出來,很突兀。江華莫名其妙地看著張桐問道:「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最近看了一些小說。妳這樣的性格,在這些小說裡會被人罵成聖母婊呢。」張桐解釋了一句。

  「哈!」江華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聖母婊嗎?還真是諷刺呢。

  「也對,妳是執法者。立場不一樣,電視裡不是常說嗎: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絕不會缺席。」張桐算是把自己剛說的話給圓了一個場。

  但是這話剛說完,江華卻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然後則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絕不會缺席?哈哈哈哈哈!」江華忽然拿起張桐的白酒杯喝了一口:「真是笑話!」

  「妳怎麼了?」張桐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刺激到江華,他有點緊張地看著江華。

  江華的眼神如同鷹隼:「在這個世上也許有很多話都說得很對。但是這句話我並不認同。」

  「正義不該遲到,也不該缺席。無論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在我這裡,遲到的正義就已經缺席。我為之奮鬥的信念便是讓正義不在遲到。」江華說的斬釘截鐵。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0 00:06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江華的堅持

  「正義遲到了還叫正義嗎?」江華喝了酒之後聲音變大了不少。她看著張桐犀利地說道:「你說別人在1990年借了你一百塊錢,等到2010年在還了你一百塊錢。你覺得這種借錢的方法公平嗎?」

  「自然是不公平啊!」張桐立刻答道,傻子都知道這二十年物價漲成什麼樣子了。1990年的時候,一塊錢可以買四個生煎包子了好嗎。再加五毛錢可以買一碗豆漿了。

  現在四個生煎一碗豆漿最便宜的都要七八塊了。物價漲了五六倍不止,要是還按照當年的物價還錢,那麼這就是坑人啊。

  說起來好像確實有人乾過這樣的事情,印度當年就是趁著蘇聯盧布大貶值的時候瘋狂的買進盧布,然後還了當年欠下蘇聯的債務。

  當然這樣做的下場就是徹底破壞了之後和俄羅斯的關係。於是俄羅斯之後就想方設法的坑印度。所以這樣做事不地道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華擺了擺手:「是啊,你都知道要是晚二十年還錢,並且還是按照當初的價格還錢是一件非常不好,甚至說噁心人的事情。」

  「那麼法律的追溯呢?」江華說到這裡眼睛瞪大:「你說假如有一個強姦犯,他在一九七零年犯下了罪行,但是卻一直到二零一零年才被捕。」

  「犯案的時候他四十歲,被抓的時候已經八十歲。他坦然地渡過了四十年的人生光景。但是在法庭上卻說這漫無邊際的鬼話。」江華揮舞了一下拳頭,張桐感覺大地都顫抖了一下。

  「說自己這四十年來無時無刻地被愧疚折磨著內心,每天都寢食難安,他已經飽受折磨。他在法庭上說得潸然淚下。還有媒體來為這個老禽獸說情。」

  砰~!江華把桌子拍出了巨大的響聲:「這全TM的是鬼話!如果寢食難安的話為什麼不去自首?不要說苦衷,沒有苦衷能比犯法後伏法來的更大!」

  「天理倫長,世間之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法字!」江華說著這些話很激動。張桐第一次看見江華展現出這種執拗的一面。

  不是她在辦案時的那種強勢,不是她在下班後在母親旁偶爾的小女生狀。而是她性格中最深處,並且是最堅持的一些東西。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些東西支持著這個人在這世上活下去,並且是有目的的活下去。

  這些東西也許是家庭,也許是友情,也許是愛情,或者是對事業的渴望,或者是對遠方的遐想。

  而江華也和芸芸眾生一樣,她有著自己人生中的執念。但是又和芸芸眾生不一樣,江華的執念更寬泛,且非常又目標的在踐行這個執念。

  「但是這個世上卻總有一些人說著各種風涼話。認為一個八十老翁不該在受刑罰。但是有罪不罰是對這個世上所有奉公守法者最大的不公!」江華義憤填膺,說著又喝了一口酒,還好不算很多只有一兩。

  不過張桐的酒是五十六度的,有點猛。所以江華還是打了一個酒嗝。

  「嗝~」。

  「妳有點醉了。」張桐想把江華手上的杯子拿下,但是江華一個閃身沒讓張桐拿到。

  「這才哪到哪?!」江華繼續說道:「你就說吧,一個人犯罪了,並且過了四十年後才被抓。他逍遙自在的渡過了人生中愜意的四十年,卻把另一個人的人生置入灰暗中四十年。而最後,他甚至難以得到懲罰。」

  「即便是得到了懲罰哪有怎樣?四十年過去了。他人生中最好的時光也過去了。就算是把他抓去坐牢又能怎樣?還有什麼可怕的?說句不好聽的,八十歲的牢犯有什麼可在愧疚和反省的?他的人生已經走到盡頭了,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等死而已。」江華嗤笑了一聲:「你說這種遲到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張桐抿了抿嘴沉聲說道:「只能說比沒來強。」

  「是啊,也只是比沒來強。」江華搖了搖頭:「你說說看吧,從上學到上班,遲到三十分鐘算曠課曠工半天,遲到一個小時算一天。而曠工就是算你沒來,當天的工資就不發了,還要罰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遲到。」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正義可以遲到?我思前想後得到唯一的答案,那就是執法者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給阻礙了。有客觀的有主觀的,正義不會自己聲張,法律不會自己踐行。它們都需要借由執法者的手來完成。」江華指了指自己。

  「而我就是一名執法者。我不允許任何一名犯罪分子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哪怕對方背景顯赫,哪怕對方靠山強大。但是犯法者就是犯法!我會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送上法庭。」江華不知不覺也喝了三兩酒了。她顯得有點莫名的興奮,也許是她從來都沒有和其他人透露過類似的想法。

  「如果法庭無法裁決他們,那麼我會在我可以動用的權利之下解決這些人。與背景,與身份,與一切都無關。犯下滔天大罪就該服罪。」江華說的這些讓張桐若有所思,他莫名的聯想到了皇甫青松。江華這樣的性格多半是讓她和皇甫青松之類的人有過舊怨。

  「有人說我天真幼稚,但是哪又怎樣?世界上已經有那麼多的【現實主義者】那麼多的【理智派】那麼多的【明哲保身派】,這世上的【理智派】不缺我江華一個。讓理智派們好好的去理智吧!這是他們的選擇。而我就讓我這個天真的人站在風口浪尖來保護他們,讓這些理智派們能好好的繼續生活下去。」江華真的有點醉了。

  她帶著一絲川劇的戲腔說唱著:「我乃齊天大聖孫悟空!今日就要踏破這靈霄寶殿~。」

  張桐笑了笑:「妳真的醉了。我送妳回去。」

  江華抓著酒瓶子揮舞了一下,假裝拿的是如意棒:「呔~!何方妖孽速速報上名來。」有些醉意的江華極其逗逼,張桐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江華拿著酒瓶子一板一眼地說唱著:

  「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

  今日歡呼孫大聖,只緣妖霧又重來。」

  看著臉頰發紅,醉態可掬的江華,張桐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就好像日月輪迴交替,不理朝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0 20:01
第一百二十七章 俏麗嗎

  皇甫青松現在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輕鬆。這一次的淮海之行一點都不順利,本來他是被人授意來抓江華小辮子的。

  江華當年在首都可是樹敵無數,狠她的人狠到咬牙切齒,要把她撥皮拆骨。但是江華這種性格也讓一些大領導很賞識她。所以有人針對她,同時也有人保她。

  本來這一次來抓江華的小辮子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皇甫青松發現自己的行動一點都不順利。

  那個黃剛明明和江華有間隙,但是在卻有意無意的保著江華。壓根不給皇甫青松什麼抓辮子的機會。

  這也只能說黃剛是個公私分得很開的人。他討厭江華是私人情緒,但是卻不會因為私人情緒來影響公事,尤其這個被影響的公事對他來說很有可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原本皇甫青松打算慢慢地等,等江華犯錯。因為剛剛出現的異能者在市區內大暴走的事情絕對是今年的大案,上面肯定會重視的。

  這個案件如果沒有處理妥當,那麼江華也好,黃剛也好,都會惹上不小的麻煩。自己可以留在這慢慢看著,自己不急。反正上面會有人幫自己擺平時間的問題。

  不過自己剛準備這樣做的時候,自己居然還出了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自己居然受傷了!自己好好的在淮海什麼都沒幹,就是在特偵部門的大樓裡溜躂就受傷了?這說出去誰敢信?

  而且自己受傷的方式還特別地羞恥,特別的難以啟齒。居然是被人用頭撞了一下,然後就把舌頭給咬傷了。

  現在最坑的事情自己在醫院做完了手術,因為舌尖部分有一塊肉被咬掉了,而且後面還有一部分受傷了。所以醫生給了一個相當嚴格的醫囑。

  「最近一個月最好不要開口說話了,人只要說話舌頭就會不自覺地動起來。這中動作是很影響傷口恢復的。」大夫這樣說著話,並且用手制止了準備說話的皇甫青松。

  「千萬不要開口說話,說的越多恢復的越慢。你這個傷口很深的。而且舌頭前面有不少的神經單元都受傷了。現在強行說話也是大舌頭。而且還給你的舌頭打了麻藥,現在麻藥的效果還沒有退。」

  皇甫青松不得已,只能讓人找來紙和筆寫字:大夫,那要多久才能好呢?

  「這個啊,最少要一個月吧。」大夫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說道。

  【這麼久?!】皇甫青松覺得這時間也太長了。

  「這哪裡長啊?你想想看啊,平時你吃飯咬到舌頭是不是都要痛三五天啊。舌頭是很柔軟和敏感的,神經又多,恢復起來慢是很正常的。」大夫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說話也不緊不慢。

  但是這種不緊不慢的說話方式卻讓皇甫青松覺得心焦。

  「這段時間呢,你是絕對不能開口說話的,不然以後會留下後遺症。比如說話大舌頭流口水的。這些事情可是很麻煩的。」金絲眼鏡大夫說的後遺症是皇甫青松難以接受的。

  如果自己以後一直說話大舌頭和流口水的話,這是會影響自己的仕途啊!

  「還有,這段時間呢你只能吃流食了,硬的東西不能吃,辣的東西不能吃。這些都是禁忌啊,要記著。」大夫說的話很輕鬆,但是皇甫青松一點都不皇甫輕鬆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小傷能弄得這麼麻煩。這個傷不重,但是處理起來卻巨噁心。

  金絲眼鏡的大夫在說完皇甫青松的病症之後就離開了病房,只留下皇甫青松在獨自生悶氣。

  他現在就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怎麼處理這件事。那個撞了自己舌頭的那個傢伙應該怎麼處理?

  告他?但是自己能告到什麼程度?坐牢?有點難啊,不是故意傷人很難入刑。

  利用權利搞他?算了吧,最近上面才剛剛開完會,領導提出國家的新機遇新轉型,正是抓的嚴打的緊的時候,自己要是這個時候跳出來怕不是要被抓成典型。

  私下裡找人搞他?那就好像更加沒有什麼必要了,自己是官面上的人,因為這種小事被一些無關人等和陰暗面的老鼠拿到自己的把柄就太不值了。

  思來想去,皇甫青松發現自己居然一時間沒有什麼辦法對付張桐了。他總不能擼胳膊挽袖子的去和這人乾架吧!

  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好像只能是追究對方的民事責任了,讓對方賠錢僅此而已。

  對於其他人來說賠點錢這種小事也就算了。但是對於皇甫青松來說,他莫名的舉得自己好像則損了面子而且這個面子還挽回不回來一樣。

  就在皇甫青松還在糾結的時候,黃剛來了。還是那幅死人臉的樣子,不苟言笑的像個大領導。

  「知道皇甫隊長受傷的消息後,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來看你了。」黃剛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傷的嚴重嗎?哦,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

  皇甫青松的臉色臭得不行。

  「關於皇甫隊長受傷的經過,張桐,也就是傷到你的那個人已經錄口供了。並且表示願意賠償。不過根據當時在場的其他警員:江華,李天風,李一珊。這三人的口供來判斷,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並不在張桐。」黃剛一本正經地拿出了一個筆錄對著皇甫青松說著。

  「因為是你突然站在了張桐的身後,你屬於他視線的盲區。所以在責任劃分中,可能張桐只能劃分百分之三十的責任,而皇甫隊長你要承擔百分之七十的責任。」

  如果可以開口說話的皇甫就打算開口罵人了。這尼瑪是赤裸裸的偏袒了吧!

  「當然了,如果皇甫隊長對這個定責不滿的話可以繼續討論上訴。要是覺得庭外調解不合適的話,還可以去告他。我們都是支持的。」

  告個屁啊!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要鬧得沸沸揚揚的,自己在系統內的風評還要不要了?

  「如果皇甫隊長沒有什麼意義的話就在這調解協議上簽字吧。」黃剛把調解協議書放在了皇甫青松的床頭,看上去他就是來幹這個的,之後就打算走了。

  但是在走出門前黃剛回頭說了一句:「哦,對了黃副隊長。我把你受傷的事情和詳細經過給上報了。」

  「我覺得應該算是工傷,上面應該會批准你休假的。畢竟也是在工作時間受傷嘛。而且醫生不是也說了你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說話嗎?所以還是休息吧,我提議暫時換一個特請組領隊。皇甫隊長不要擔心工作了,好好養病吧。」

  說完話,黃剛不給皇甫青松反應的時間就直接推門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皇甫青松才反應過來,然後他也不管醫囑了,用大舌頭的聲音大吼一聲:「王崗,窩俏麗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0 20:03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調走了

  無論皇甫青松高喊:俏麗嗎或者是麗俏嗎。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因為黃剛的動手速度很快,他早就把對皇甫青松的傷勢等問題全部上報了。

  沒有太多的添油加醋,但是卻如實說了所有的情況。比如說皇甫青松現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說話,而且只能吃流食什麼的。

  並且字裡行間有一種深情並茂的感覺,寫著皇甫青松帶病堅持工作,每天熬夜到很晚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還有雖然皇甫青松受傷了,所以處理事情的速度變慢了。但是為了不拖延檢查進度,所以每天加班什麼的。

  這真是見鬼了,皇甫青松才傷了幾天?

  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上面的一些領導需要的只是一些藉口而已。

  首都某個大院內,一位滿頭銀絲的領導端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大杯。杯子裡是滿滿一杯濃茶,因為泡的極濃,所以也分不清到底是好茶還是壞茶了。因為這麼濃的茶葉也吃不出什麼了。

  「帶病堅持工作啊。」領導對著杯子裡冒著熱氣的茶水吹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著:「學習焦裕祿的精神還是很可取的嘛。這年代焦裕祿這樣的精神還是要學習的。」

  聽著是誇獎人的話,但是熟悉領導的人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們知道領導喜歡喜歡拐彎。要嘛欲揚先抑,要嘛欲抑先揚。

  反正就是一點,不會好好地說話就是了。不過這個小缺點是沒有人會提醒大領導的。

  「但是嘛。」果不其然,領導話鋒一轉說道:「精神是值得提倡的,但是做法就算了吧。」

  「人生病了哪裡還能專心工作?人又不是神仙,毛病犯了一定會分心的。在認真也容易在生病的時候犯錯。對於這種好同志我們需要好好的保護,而不是讓他們在這種時候犯錯。」

  「他們犯錯要受罰,這是我們的損失啊。」領導喝了一大口濃茶。

  「所以嘛,皇甫青松同志還是回來好好休息吧。暫時把他的職務給解除了。返回首都休息,讓特勤那邊再派個人過去就好了。我們不能讓好同志流汗又流血啊。」大領導已經定調了,皇甫青松喊在多遍的俏麗嗎都沒用了。

  而皇甫青松背後的某老人也氣到跳腳。

  「這皇甫青松是傻子嗎?!好不容易給你派個這樣的職務,居然出了這樣的紕漏,XXXX!你以為這樣的機會好找嗎?」老人暴跳如雷,腦門上青經暴起。

  而在一旁的秘書看到這個情況立馬上來安撫道:「秦老,醫生說了,您不能輕易動怒。血壓升高對您的身體有害!」

  「呼~」秦老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後說道:「拿藥來。」

  秘書飛快的拿來了降壓藥遞給秦老,還細心的遞上了一杯溫水。

  秦老有高血壓,這種病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生氣。一生氣就血壓高,而這個年紀的老人血壓高是會壞事的。

  很容易誘發腦血栓,腦梗之類的病。所以秘書還是很擔心秦老的身體的。作為秘書,他和秦老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但是不管秦老怎麼發脾氣,事實卻已經無法改變了。皇甫青松被調離淮海是必然的。

  並且領導還把他安排到了鬆山靜養院,給他放了三個月的假。就讓他在靜養院裡安靜的恢復身體。弄得他好像得了什麼絕症一樣。

  當調令下來的時候皇甫青松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去鬆山靜養院這就是個訊號啊。因為這個靜養院一般可都是給那些離休的老幹部們修養的。雖然說設施很好,但是畢竟是給離休幹部使用的。

  領導層中有人把他提議他去那裡休整是不是有很多含義呢?皇甫青松有些憂心忡忡。

  但是調令來了他就必須要走了。交接的工作交給副手和下一任隊長交接。反正他現在也是個啞巴,留在這的用處也不大了。

  張桐很守約的賠了相應的民事賠償,因為責任不多所以賠償金額也不多。

  皇甫青松作為公職人員,並且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公職人員也不可能和一般人一樣,逮著一起民事訴訟就用盡全力的要求賠償什麼的。自己還是一個要臉的人啊!

  所以張桐最後賠了大約三千多塊,這件事就這麼了了。

  皇甫青松的這次淮海之行糟透了。說是虎頭蛇尾都抬舉他了,最後的退場完全就是一個笑柄了。

  因為被個送外賣的撞了一下,結果咬壞了舌頭,然後就因工傷休息三個月?

  這事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來之前氣勢洶洶,走之前寂靜無聲。

  甚至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張桐都不知道皇甫青松已經要領便當退場了。

  他最近要忙的事情還挺多的,比如說自從那天晚上江華和的有些醉意耍了一場川劇美猴王之後,張桐就不得不把店裡被打破的啤酒瓶子全部收起來,然後還要一一丟掉。

  江華的酒品太差了!哪有人喝醉以後打猴拳和醉棍的?!!!

  張桐決定了,以後絕對不能再找江華喝酒了。或者是找江華喝酒,自己喝酒,她還是安靜的喝飲料。

  不過這件事也是有一點好處的,張桐覺得自己更加瞭解江華的另一面了。

  人都是很複雜的,從來就沒有三百六十度都是同一副面孔的人。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只能說這個人活的太單純了。

  每個人都有善的一面,每個人都有惡的一面。

  世上最險惡的壞人也許是一個大孝子,世上最善良的好人也許最喜歡私底下罵人髒話。

  這樣的江華很真實,不是那種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不在人間的女神,而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女生。

  她有自己的堅持和自己的夢想,張桐覺得自己現在越發的喜歡江華了。甚至一大早理髮店剛開門就跑去理個髮型出來。

  肖瀟說了,自己的髮型有點老土。

  就在張桐剛剛理好頭髮剛回到店裡的時候,江華突然出現。她氣勢洶洶地對著張桐問道:「你昨晚做了什麼?」

  「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3-31 17:59
第一百二十九章 問你媽去

  「什麼?」張桐對於江華的詢問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做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應該是說妳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吧!」

  張桐沒有被江華的氣勢壓倒,反而一轉頭就用更加有氣勢的模樣反擊了回去:「妳都忘記妳昨晚做了什麼嗎?」

  「啊?」這下輪到江華有點懵了,說好的應該是自己來興師問罪的呢?怎麼變了一副模樣了?

  自己昨天本來是打算好不喝酒的,但是不知怎麼的就迷迷糊糊地被張桐給灌酒了。(張桐:天地良心,誰灌酒給妳了。明明是妳自己搶著喝,我搶都搶不會酒瓶。)

  自己很不能喝酒的,因為沾酒就最。這種高度白酒一兩就上頭,二兩就能忘我。

  江華最後的記憶還保留在了王茜被張桐灌醉。(張桐特委屈:講點道理啊!昨天到底是誰在灌酒?!)然後自己因為一些事情喝張桐發生了分歧,導致自己也大口的喝了好幾口酒。

  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說了很多東西但是最後卻記不住自己最後說了什麼。然後迷迷糊糊的好像自己發生了一場搏鬥什麼的。

  等到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了,而且還換了全身的衣服。外衣換成了睡衣,內衣都全換了。

  這一下把江華給嚇蒙了。昨晚老媽喝醉了啊,是誰把自己給送回來,還換了全身衣服的?江華本來想找老媽王茜的,但是王茜在另一個房間裡睡的喝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所以思前想後,江華覺得張桐是最有嫌疑的。

  張桐啊張桐,看著你濃眉大眼的,想不到是一肚子的壞水啊!果然現在濃眉大眼的都背叛革命了啊!江華氣壞了,甚至早上請了個假,來找張桐興師問罪。

  不過自己才剛剛開始問罪,怎麼好像這個形式就調轉過來了?這個傢伙怎麼還有臉來質問自己?他還要不要臉了?!

  張桐繼續說著:「都做了遮掩過的事情,妳就不打算對昨晚做的事情付一點責任嗎?」

  「什麼?我負責?我負什麼責啊!」江華第一次看見人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了。

  在語言的交流中掌握主動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論是談戀愛,或者是談判,亦或者是何人辨認。

  當你處在一個對方的假設立場上和對方辯論的話,那麼怎麼說都是錯的。

  就像是戀愛中有的男人(女人)一昧的順應女性(男性)的要求,如同應聲蟲一般。如果是已經確認了戀愛關係的話還好,但是如果還沒有確認戀愛關係就這樣,那麼接下來就只有當備胎的命了。

  因為對方說什麼都是對的,對方要做什麼都會去做。既然朋友都能當的這麼輕鬆愉快且好用,別人何必和你談戀愛當男女朋友呢?

  朋友和男女朋友還是要分出區別的。張桐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了。因為他見過不少這樣的人。

  一個男的喜歡一個女的,無休止的對人家好。還把各種資源傾斜給她,讓她成長。男人覺得這樣這個女人就會感受到他的好,然後在愛上他。結果卻只是呵呵了。

  人家愛上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如他的男人。很神奇是嗎?但是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對方太會把握戰術節奏了。

  女生喜歡一個男生,多半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一個應聲蟲,這樣顯得男生非常沒有主見。而【沒有主見的男人】這個類型可是被很多女生所嫌棄的。

  但是很奇怪,女生又不喜歡男生特別的和她唱反調。南轅北轍的顯示主見也會被女生嫌棄覺得兩人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有技巧的贊同女生的言論,在恰當的時候提出自己的看法轉移話題太重要了。

  話術之所以可以被稱為【術】這本質上就代表著這是一種技法,是需要學習和訓練才能掌握的一項才能。

  會說話和油腔滑調的說話是不同的,不是話癆就叫會說話,只有在恰當的時候說出恰當的話才是關鍵。

  就比如現在張桐故意用一種模糊視線的方法和江華交流一樣。

  實際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沒有發生什麼,江華喝醉了打了一套猴拳,然後用掃把耍了一套醉棍。功夫表演的倒是出神入化,張桐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花生米看了十來分鐘。

  代價就是店裡堆在角落的好多啤酒瓶被打碎了。搞的張桐打掃了好幾分鐘的衛生,然後酒瓶子破了下次換酒的時候要加點錢僅此而已(酒瓶子可以抵一點錢)。

  然後就是王茜醒了,作為老江湖的王茜其實很會喝,她喝江愛軍夫妻兩個在雙慶也是有名的酒場宿將。靠在凳子上睡了半個來小時,王茜的酒酒醒了不少,然後被江華個吵醒了。雖然還有點暈,但是在張桐的攙扶下還是把江華給送回了家。

  江華回家之後的事情就和張桐無關了,想想能有什麼事情呢?最多就是王茜給江華洗臉洗澡換衣服這一套東西而已。用大腳趾都能猜的出來是什麼。

  但是張桐如果如實相告,以一種很無趣的方式說:我昨晚什麼都沒做,妳媽醒了,然後我和妳媽送妳回家了。

  得了吧,這種話術對非常熟,已經確定了男女朋友或者是老朋友的人說是沒問題。但是江華和張桐現在的關係很微妙。

  生活其實很無聊,如果自己的朋友和另一半也很無趣的話,那麼人生何其的難受。人生在世總是要給自己找一點樂子,弄一點折騰的。

  平凡的說話沒有什麼不好,但是也沒有什麼好。讓人無法留下印象而已。兩個經濟獨立的成年人的戀愛和學生戀愛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所以張桐才故意說道:「妳昨晚把自己大鬧天宮的事情全忘了?齊天大聖江悟空?妳昨晚踏碎凌霄可精彩了,我店裡的玻璃寶瓶可都不知道被妳打碎了多少。怕是太上老君看到了都要哭泣了。」在江華的脾氣快要上來的時候,張桐突然這麼說。

  這讓原本覺得張桐在戲耍自己想要發火的江華瞬間火氣下去了,好像自己和張桐說的不是一件事?隱隱約約中,江華有點印象,好像自己昨晚確實做了一些什麼。

  她的語氣弱了一點:「那個什麼,昨天我怎麼回去的?」

  張桐斜著眼看著江華:「問妳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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