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1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0章 東歐決戰(十四)

    對於西面的戰鬥,張海還是比較憂慮的。

    在之前外情部送來的情報中:來援的西班牙新軍有一兩萬人之多。這些軍隊的裝備水準實際上要明顯強於新軍一般部隊,不在這麼多日子以來的新軍近衛部隊的水準之下。就算在兵源選訓還有戰場覺悟上,新軍近衛部隊精銳的水準絕不是什麼勢力都可以比擬和相提並論的,但在兵力對比相差十倍還面臨眾多波蘭軍隊負擔的情況下,力量也明顯的居於下風。

    如果不是夜戰的環境極為有利於近衛部隊精銳發揮自身的優勢,再加上劉洪濤是一名比較突出的將領,還有劉洪濤的堅持,張海說什麼也不會讓劉洪濤只帶一千精兵就去襲擊數萬人包括大量強敵在內的敵軍主力。

    李少華最初說隊伍完全將殘敵包圍起來的時候,張海並不完全覺得這符合事實,不過當率領八百人左右的隊伍趕到之後,心也開始安了下來。

    劉洪濤所率領的近衛部隊主力如同張海所率領的隊伍一樣,只付出了不到一百人的戰鬥減員就徹底擊潰了波蘭人。當然不同的是因為波軍主力騎兵化的程度更高,且在之前的戰爭中不是沒有面臨過這樣的情況,至少有近半做為預備部隊的騎兵還是在斯特凡恰爾涅茨基的率領下突圍。

    北路集群的近衛部隊同劉洪濤所率領的人馬匯合之後,兵力達到一千七百餘人,還擁有了北路集群部隊送來的不少後備彈藥補充和不少的重手榴彈的支持。這樣一來,就徹底的壓制並保衛住了來援的一萬五千名西班牙新軍主力部隊了。

    如果按照力量對比和戰爭規律來說,以中遠距離投射火力為主的西班牙新軍擁有九倍左右的兵力優勢就會帶來八十一倍左右的平方律優勢,將劉洪濤等人並不算多的精銳力量輕而易舉的壓制住甚至是殲滅掉,哪怕新朝近衛精銳的選訓與人員戰場心理素養再高也沒有用。

    可是在夜間:不僅僅西班牙新軍定裝線膛炮的射程優勢不能得到完全發揮,還在戰術與武器應對乃至夜戰經驗上處於明顯的下風,這樣一來,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同張海謹小慎微的指揮習慣不同,在同強敵接觸的時候,劉洪濤則果斷的將隊伍盡可能的以連為單位“集中”起來,並以早就通用的夜戰聲光信號進行有效的戰場聯絡,對敵軍展開無所顧及的迫近作戰,在五十米到七十米左右的距離上展開戰鬥。

    這樣兒的直射距離上,神箭隊的神箭手們能夠依據火銃開火時的聲光精確的射中單個目標,而黑夜裡在這個距離上,就算夜間視力的個別敵軍能看到黑影晃動也很難用那沉重的定裝線膛抬炮有效的瞄準射擊。

    當然,這些定裝線膛抬炮的威力還是有小的,西班牙新軍甚至還配備了不少定裝霰彈,其中只裝數枚彈丸的重霰彈在這樣的近戰中即便是展開壓制性的射擊還是給新軍主力部隊帶來一定傷亡。夜戰之中,至少有上百名近衛部隊精銳官兵傷亡于敵軍那猛烈的、可以接連不斷發射的定裝線膛炮火。但是在神箭隊官兵和其他精銳近衛部隊的重手榴彈與待發排槍火力之下,首先還是那些幾乎沒有經歷過太為嚴酷考驗的西班牙新軍首先支持不住起來,並喪失了在黑夜中與新朝近衛精銳對射的勇氣。只能像之前他們所圍攻的新軍主力部隊官兵那樣畏縮不前。

    劉洪濤在張海到來之前也曾經對這些防禦之地展開過一次重手榴彈與神箭隊官兵緊密配合之下的攻勢,不過一來劉洪濤所率領的新軍並沒有張海所率領的親衛連隊那麼精良的夜戰裝具,二來西班牙新軍的工事體系也並臨時抱佛腳的俄軍主力強出很多。不僅僅前沿並不是那種很容易估距並展開測射的直戰壕,還擁有不少簡單的被覆。這些被覆當不住神箭隊官兵射出去的箭,卻可以大幅度的削弱重箭的能量以至於對防禦優良的西班牙新軍造成不了多少傷亡。

    劉洪濤也曾經打算進行不計代價的強攻過,可是因為近衛部隊的人數本來就不多,如果在只有不過一千七八百人的隊伍的情況下展開強攻,很容易被守敵在夜間抓住幾乎突圍出去,因此戰局就一時間陷入了新朝近衛部隊稍占上風的僵局。

    而張海帶領八百新軍主力部隊及負責警戒俄軍的不少北路集群新軍部隊趕來之後,力量對比就進一步發生了明顯變化,就連張海也明白對敵展開強攻的時機來臨了。

    “天色怎麼這麼早就開始有亮起來的反應?”宋子悅看了看東面的天空的時候也不由的歎道:

    “歐洲夏季的夜間比中原的北方還要短暫,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我們要展開一次決定性的進攻了。如果不能在夜戰中利用我們的優勢決定性的削弱敵軍的力量,那麼天亮之後恐怕依然會面臨被動的戰局!”張海最後下令道。

    北路集群新軍主力部隊各旅的軍輜抵達前沿之後,猛烈的進攻迅速施展開來。新軍主力部隊官兵逼近到三四十米左右的距離上以早已填裝好彈藥的燧發排槍猛烈的壓制著敵軍的火力,掩護和神箭隊官兵和持有重手榴彈及近戰兵器的近衛精銳們逼近到距離敵軍戰壕很近的距離上展開爆破作業。上千名投入到前沿突擊作戰之中的近衛部隊的官兵一下就給予敵軍沉重的壓力,殺傷了幾千名防禦中的敵軍,而新軍近衛精銳的傷亡也一下增加起來。在塹壕和地堡之類連綿不斷射來的定裝線膛炮火的壓力之下,也有二百餘名新軍近衛部隊精銳和上百名輔助作戰的北路集群官兵傷亡。這些被線膛抬炮命中所導致的傷亡很多還是嚴重的死傷。

    可是當新軍徹底在敵軍的塹壕與堡壘處打入一塊陣地之後,接下來的戰鬥就相對順利起來。被壓制在壕溝之下的敵軍開始遭到源源不斷重手榴彈與燧發排槍的清理陷入了徹底的被動之中。

    此時的不少西班牙新軍將領也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聽李峰的勸告迅速撤退,而如今所能期待的也只是太陽光芒儘早一點兒照亮天空罷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1章 東歐決戰(十五)

    夏季的歐洲天色比東方亮的更早,在官兵們的印象裡夜間的戰鬥只不過持續了半個夜晚左右,還沒有露出地平線的太陽就讓天空開始由黑轉藍起來。雖然淩晨的光線依舊暗淡,卻可以勉強讓殘敵看清天空中飛來的重手榴彈甚至一定距離內的重箭。而對人影的發現距離也不再像晴朗的夜晚時那樣只有四五十米,而是可以發現百米內站立著的人或是幾十米內匍匐前進而來的目標。

    這光線也徹底改變了戰局,殘敵的火力開始在天色微亮的時候就重新旺盛起來。威力巨大的定裝線膛炮彈能夠把田壟甚至簡單散兵坑的胸牆打穿威脅到後面的新軍官兵,這讓殘敵似乎重新掌握了壓制火力的主動權。

    劉洪濤對於這種情況卻並不怎樣驚慌,在突破敵軍第一道陣線的時候就繳獲了數以千計的線膛抬炮,在夜間重新補充了水源花了一個多時辰初步開始恢復體力的北路集群官兵們選出了七千多名官兵前來助戰,用於負責操作剛剛繳獲的敵軍定裝線膛炮。

    這種新式的火器雖然同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們以往用的不太一樣,不過受惠于平時的火器基礎知識教育,大部分湧進戰壕的官兵們還是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掌握了這種筒射無後坐力火器的原理,一個人負責發射、兩個人負責填裝炮彈,很快就把繳獲的還算堪用的兩千五百余支定裝線膛火器充分運用起來。

    新軍主力部隊的一般官兵在兵源選訓上比近衛部隊精銳差上不少,可是相比那些殘敵也顯然依舊擁有不少優勢。即便在使用這種剛上手火器的情況下射速慢一些,中遠距離精度稍有欠缺,也用更強的戰場心理素養彌補了這一點。

    當這些被繳獲來的火器重新開始作用於戰場的時候,暫時的被動終於得已逆轉。七千名操作敵軍線膛火器的普通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完全不比對手遜色。而一千六百餘名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在白天平方律的作用開始體現的情況下,即便用類似性能的火器也依然至少相當於五六千名殘敵。而經過夜間的激烈交鋒,西班牙人的新軍部隊戰死被俘及重傷多達六千餘人。就是加上那些臼炮手也沒有多大優勢了。

    控制了大部分戰場並且恢復了戰鬥力的其他北路集群官兵中的炮兵們重新奪回了不少被繳獲的火炮,並且開始利用爆破類拋射彈藥展開向殘敵的進攻。

    “要不要對敵人展開勸降?”劉洪濤向張海詢問道。其實按照劉洪濤的看法:新軍主力一向不願意承擔大量俘虜的負擔,但殘敵已經不過一萬餘人,相比很快就會擁有四萬餘人馬的隊伍來說並不算是多大的負擔。如果敵軍能夠最終投降,雖然有可能給北路軍其餘新軍主力官兵帶來一定負面影響,不過卻會在以後的戰鬥中也盡可能的減少可能付出的代價。之前新軍主力部隊並不在意戰俘政策,很大程度上也是敵軍過弱的緣故,可在此時的情況下面對這些能夠對新軍主力部隊帶來一定威脅的敵人,就有必要更慎重的考慮了。

    張海在思索片刻後也同意如此。基輔附近的戰鬥,新軍主力部隊已經付出了太多代價,儘管消滅眼前之敵只要多花費上一些時間就可以用不超過千人的代價解決掉,但張海此時的想法卻是要抓緊每一天的時間,盡可能的加快西征進度。時間多拖延一天,那麼在以後西歐的戰鬥中,新軍主力部隊面對敵軍的學習和改進極有可能遭遇到更大的代價。

    如果是真對一支東方文化體系下的像樣部隊,更重視家國的精兵們往往很難做出投降的選擇,對於這些西班牙人來說,來自于對國王忠誠或是對家庭忠誠的壓力就要小的多。不過也不是沒有人沒有顧慮,在之前的戰鬥中,西班牙新軍給“不可一世”的新朝主力部隊官兵帶來的代價太重了。沒有人相信如果要是被俘,會有什麼好的命運會等待著自己。

    “我們如果選擇投降,恐怕很有可能會被那些東方來的惡魔們虐待至死。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這些人以往的一些做派麼?”一名同李峰的關係還算不錯的西班牙旅長堅決的說道。

    新軍近衛精銳的陸續抵達徹底改變了戰場力量的對比,得知風聲並感覺到士兵有些部隊的兩名西班牙旅長最終決定投降。這兩個旅最終只有少數人選擇堅持戰鬥。整個西班牙殘餘的力量只有一半左右選擇投降。

    但即便如此:在這一半的敵軍投降之後,新軍主力部隊更是擁有了明顯的優勢,針對殘餘的敵軍當機立斷的展開了進攻。

    增加到三四千人左右規模的近衛部隊精銳以精度更突出的線膛槍壓制對手的火力,用連綿不斷的後膛抬炮針對敵軍的一切堡壘據點展開了猛烈的轟擊。有所經驗的近衛精銳在熟練的掌握了這種新式定裝線膛炮的彈道特性後還可以有意的在瞄準射擊的時候把銃後稍稍放低。那穿透力巨大的彈丸甚至會穿過一米以上的土層殺傷簡單塹壕內的人員。

    三千多人的近衛部隊精銳主力在白天也發揮火器條件下折合一萬名強敵的實力,而再加上使用繳獲火器的上萬名北路軍主力,折合四倍的兵力優勢在火力戰中帶來十六倍的優勢。經管依託工事防禦體系的殘敵在防守中也占不少便宜,可雙方在戰鬥中的死傷占各自比例還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相差很多。

    激烈的最後戰鬥持續到了黃昏來臨的時候,新軍近衛部隊及參戰的北路集群新軍主力在又付出了六百餘人傷亡損失的情況下最終將敵軍徹底消滅。

    至此,基輔附近第聶伯河河畔的關鍵一戰終於落下了帷幕。李少華所率領的北路集群主力遭受重創,傷亡兩萬餘人。張海及劉洪濤所率領的近衛部隊精銳在最後的戰鬥中也付出了上千人傷亡損失的代價。但取得的戰果卻是同樣巨大的,不僅僅在於消滅了四五萬俄軍及累計五六萬左右的西班牙與哥薩克聯軍,還在於繳獲了大量的的馬匹和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來製作的定裝線膛抬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2章 重新整編

    基輔附近的決戰結束後的第二天,新軍精銳先頭部隊的後續力量才陸續的抵達並彙聚起來。當新軍近衛精銳的兵力重新達到萬人左右,並且有上萬名原北路集群的官兵們利用繳獲過來的無後坐力定裝線膛抬炮重新武裝起來的時候,就是尋常的戰士也開始明白:隊伍雖然以及身在險地,卻已經安全起來了。不論是那波蘭的精銳騎兵還是那西班牙人模仿新軍主力部隊所建立起來的部隊,都不可能給這兩萬神箭隊官兵或是使用線膛火器的精銳以任何威脅了。

    張海卻沒有像過去一段時間那樣清閒下來,而是抓緊時間忙碌著有關這些繳獲過來的新式火器的訓練,並測試這些火器的彈道性能與射表,甚至利用暫時數量並不算多的隨軍工匠改進這些火器的瞄準裝置。

    “李峰沒有皇城兵工那樣的組織條件和人員水準,生產出來的定裝線膛抬炮似乎比我們的後裝線膛炮在精度上差不少,一裡左右的距離上,就是固定起來進行調試,也有不少炮彈是脫把的。”測試完這些武器後,北路集群傷亡損失並不算特別大的第九暫編師師長周明不由的歎道。在他的心目裡,是希望這些換裝後的官兵們是可以達到像神射手隊伍一樣的水準的。

    “這種精度就已經足夠了。”劉洪濤卻並不以為意。三百分之一不到的理論精度水準雖然和新軍主力部隊那堪比神箭手一般的線膛火器有差距。但實際上因為這種火器的發射方式不需要射手承受巨大的後坐力,對於選訓不那麼突出的官兵來說更加有利於實戰發揮。在對手沒有強有力的反制火力的情況下,能夠把大部分彈丸打到人牆靶附近的範圍,這實際上就已經能夠滿足基本實戰所需了。

    “敵人為了進一步強化戰鬥力,戰鬥部隊幾乎平均每人都裝備一門類似的後膛身管,目的是利用已經填裝好的火器像我軍那樣在短時間內就形成有效的火力輸出。可是在我軍看來:繳獲到的這九千余支還算堪用的後膛炮管和三千余支炮筒完全可以武裝兩萬人左右的隊伍了。敵軍的那些定裝臼銃雖然對我軍的作用不那麼明顯,可歸根結底還是有些作用。這樣一來:我軍各部隊至少可以有九到十個旅戰鬥群的步兵部隊可以用這些定裝線膛抬炮武裝起來。如按照三分之一的配備比例,則可以極大的改善各部隊步兵的火力能力了。”

    劉洪濤的這些話讓原本第九暫編師的周明失落不少,可是當仔細回想這過往以來的一些戰鬥的時候,卻也大致明白劉洪濤及張海等人為什麼要這樣安排了。

    如同當年的超輕臼銃一樣,精製的四聯或五聯燧發排槍也在新軍主力部隊建國以來的衝突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不論是遠征美洲還是征服日朝都少不了它的身影。在對付中原周邊之敵的時候,這種口徑並不算大彈丸的戰前填裝好彈藥的待發火銃都發揮了巨大作用。新軍主力部隊精良的黑火藥和精工細制的彈丸模具和槍管保證了雖然他是早期水準的小口徑火銃,卻可以給亞洲的絕大部分對手以威脅。

    可是當隊伍開始在東歐遇到裝備大量中型馬和一些不俗防護裝具對手的時候,這種小型彈丸威力不足的缺陷還是暴露出來。在面對精銳敵騎的衝鋒的時候,往往需要命中對手七八發彈丸才能讓對方徹底失去戰鬥力,還未必是無可挽會的重傷。以至於在面臨全新對手的時候,雖然近衛部隊精銳能夠表現出突出戰鬥力優勢,可是普通步兵部隊還是太缺乏足夠的殺傷能力和中遠距離作戰能力。繳獲過來的定裝線膛抬炮做為加強如今新軍主力部隊的一種武器實際上是應有之意。

    大概在臨近六月底的時候,規模龐大的船隊開始沿著黑海乃至第聶伯河下游浩浩蕩蕩的行駛過來,那是柳香等人率領的五個暫編師及不少工匠及老營人員在內規模多達十萬人的新軍主力。

    隊伍抵達後,整個新軍主力部隊連同傷患在內的全部人員增加到十四萬人之多,除了留守波斯境內的力量之外,這幾乎是新軍西征隊伍的全部主力了。

    張海最終還是決定將隊伍重新整編,基輔附近的激戰後,第七暫編師和第暫編師傷亡嚴重,而其他各部隊在經歷了自出發以來的一系列惡戰之後也多少有所減員。因此就講第七暫編師與第八暫編師所轄各旅補充到前六個暫編師中。第九暫編師則降級為第七暫編師。

    這種取消番號的做法讓不少官兵覺得失落,卻沒有多少人覺得不公。新軍主力部隊自從青州建軍以來,最大的敗仗或者說遭到殲滅性打擊的事情也就是營一級單位,而且是孤例。一次損兵兩萬人左右,就算戰役最終依舊取得了勝利,並且依靠其他部隊取得了數倍於損失的戰績,可是在大多新軍主力部隊官兵的心目中,這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敗”。撤銷部分部隊的番號以及軍事主官的職務,已經算是很輕的了。

    不過李少華所率領的青年旅雖然損失也很嚴重,還是成建制保留下,並安排在新的第七暫編師的名義之下。對此,李少華反而有些羞愧。這一路上以來,不論是出於什麼樣兒的原因,他所遭受的失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張海卻李少華安慰的說道:“出征以來你有不少責任,我也有。不應該把剛剛從軍不久的你獨領大軍。這是沒有發揮你的長處的緣故。不過我也不希望在以後的作戰中你因為對過去的一些事情心有芥蒂而做出什麼冒險的事情來。我們新軍主力部隊如今集中在一起,很多時候都將要集中起來戰鬥。我不希望因為你個人的一些包袱而影響到整個大軍的安危,明白麼?”

    李少華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張海卻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今後的作戰,大軍不會再繼續輕易的分開。我軍的作戰指導思想也會進行一些調整。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在次要的作戰任務上浪費時間,而首先要向對我們威脅最大的目標展開進攻,不管目標在哪裡。整個歐洲還算豐富的人煙應該也足夠支持十幾萬人的騾馬化大軍有效的展開機動戰,所以這並不是因為過去的教訓才選擇這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3章 一路向西

    新朝十年七月上旬張海統帥的大軍在出發之前,當然沒有忘記徹底“洗劫“了基輔。基輔這座俄羅斯民族早期時代的歷史名城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被波蘭人所佔據,甚至在沙俄二十年前奪回莫斯科的時候依舊遠離俄波邊境。歷史上的此時,沙俄正在發起旨在奪取斯摩棱斯克的俄波戰爭並最終以失敗告終。直到二十年後的“大洪水戰爭”時期,俄軍才恢復到現代俄羅斯的版圖並重新佔據了斯摩棱斯克。位於第聶伯河河畔的基輔自然就成了波蘭人在東歐最為重要的戰略據點,是對烏克蘭人起義可能性威懾的前線和對俄戰備的大後方。

    新朝西征大軍的洪流之下,波俄爭霸的歷史格局灰飛煙滅,但新軍主力部隊依舊在基輔繳獲到了大量的軍事物資。包括三萬輛馬車及數以十萬計的馬匹、上萬石黑火藥以及大量的鉛、銅、還有數量不少的火炮。

    同新軍主力部隊同亞洲對手交鋒時的作戰繳獲不同,此時代諸如明朝殘餘日本朝鮮越南等勢力的工匠也好、武器也好,對於領先了兩個層次的新軍來說完全是“朽木不可雕也”。這個時代歐洲特別是東歐國家的不少工匠和兵器雖然也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完全不如新朝管理體系與人才選訓下製造出的東西精良和先進,但經柳香與張海等人評定卻屬於“只要轉換思路,還是可以利用”的範疇。因此有上萬名能夠為戰爭服務的工匠,還有不少勞動力被張海等人所徵集。

    一個持有冷兵器、鎧甲並不隨身的古代中國普通士兵最多只能看押四五個持手空拳的俘虜,超過兩個以上就只能用繩子把他們捆起來,方便的時候都要“解手”。而對於火力體系已經進步巨大的新軍主力部隊來說,就是僅僅只裝備了一些超輕臼銃和輕小待發火器的輔助部隊,每個人也可以有效監督四五個人進行有效的勞動。如果按班算,那就是一個人值班的時候可以看管十幾個並不被繩索鐵鍊束縛起來的人。

    管制成本大幅度降低。而且就是新軍工匠的自己人進行勞動,也有專門的監管人員以確保生產過程中的高品質,這些也是張海與劉洪濤等人在反復權衡之後敢於利用當地勞動力的原因。

    這樣一來,整個遠征大軍在出發的時候重新增加到二十萬人上下的規模,在草木茂密的夏季而且是第聶伯河以西的地方,勉強可以通過各種準備和征掠維持大軍的給養,比要在冬季遠征莫斯科的拿破倫時代的法軍明顯狀況要好不少。

    包括大量輔助人員的大軍在前進的時候,依然保持了每天六十裡上下的行軍速度,除了淘汰掉徵集人員中的一些老弱外,這是通過給那些徵集來的人在前行的時候相對減輕負擔並合理的安排作息與保證給養來獲得的。對於有著狂妄自大名省的新軍來說,這讓被徵集的不少烏克蘭人及部分波蘭人都感覺到一絲驚訝。

    “排長,距離我們的最終的目標還有多遠的路?”一名戰士在休息的時候向張洋問道。

    出征以來僅僅是大半年的時間,年紀還少的近衛部隊神射手英勇勳章獲得者張洋就已經在基輔附近的大戰之後很大程度上的擺脫了兒時的稚嫩乃至諸多幼年時陰影帶來的性格弱點,至少在表面上來看已經像個老戰士一樣沉穩了。雖然並不是新軍中最突出的那些人,但做為年紀最小且進步最大的英勇勳章獲得者也得到了來自上級的“特殊培養”,鑽研過地圖,也從外情部那裡學習了不少有關世界特別是西方一帶的地理知識。

    “從基輔到華沙,大概是一千五百至兩千里路,從華沙到巴黎,又是兩三千里的路程。而從巴黎到馬德里又是大概兩千里左右的路程。這一路下來的距離大概是六千里,幾乎和從遼東到滇地差不多。當然,路要比西南一帶好走不少,如果我們這一路上只是行軍,大概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抵達。可是如果考慮這西方一帶不是過去我們經歷的那些荒涼險惡之地而是同中原一樣富饒甚至更為富饒的地帶,敵軍兵力眾多而殺不勝殺,恐怕我們一路勝仗打下去至少也要花上大半年,也就是過了春節之後才能抵達馬德里一帶。再考慮善後還要耽誤一定時間,不過最遲到新朝十二年春節來臨至夏季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返回故鄉了吧。說的準確一點兒的話,最遲明年夏天到後年夏天,我們的隊伍就要行走光榮回鄉的路上了……”

    官兵們大多一路向西走了很遠的路,聽到還有這麼遠的路雖然感覺到不少壓力但心裡也大多有了低:兩三萬里之遙的征途如果能夠在三年左右的時間裡返回故鄉,那麼也算是很順利的結果了。幾乎相當於兩年行軍一年打仗。

    行軍的路上,張洋也不忘鼓舞著官兵們的士氣,頗有些日俄戰爭時期日本軍官們的作風:“上一次大戰的時候,我看見很多人聽到彈丸呼嘯的聲音動作就走樣兒了,這並不僅僅是懦弱的表現,還是無知的表現。不知道你們算過沒有:如果你們聽到彈丸的呼嘯聲,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中彈的概率是多少?”

    “不知道……。”

    張洋想了想,以盡可能淺顯的話講道:“這西方之敵的彈丸都不小,戰鬥中的你們也要在它們掠過你們三尺之內的時候才有可能聽到它們的呼嘯聲。半徑三尺的範圍面積能有二十七平方尺那麼大。你們如果依託壕溝或臨時掩體展開射擊而不是衝鋒的過程中,那麼正面的投影將只有一平方尺不到的樣子,敵人的三十次呼嘯聲從概率上說因為一些重複,打中你們的可能性也只有六成左右。而你們即便中彈,我你們在大戰中見到過的傷患數量來看,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犧牲、三分之一的概率永久傷殘退伍。後者的待遇你們不是不知道,那其實沒有多大關係,不會少了成家立業的可能。如果是在立身衝鋒的過程中,那風險大一點兒,但聽到這種聲音被打中的可能性也不過十分之一略強罷了,如果你們距離敵人並不算近,稍有側向運動就能將這種風險大幅度降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4章 富饒西方

    張洋的那些話如果說給一個文盲半文盲聽,或者是說給一個成年很久早就把中學學的東西基本交給老師的人聽,都會給人一種莫名其妙之感。可新軍主力部隊官兵中的這些官兵們卻是一個特例,他們大多是剛剛經歷了文化訓練的少年們,其實就像張洋一樣。因此沒有人對那些數字和概念過於陌生或是有突兀之感。

    聽到這樣的話,在稍稍仔細思索之後也有些釋然了:“排長!我們明白了!有的時候彈丸從身邊掠過並不代表很有可能中彈!”

    “對,就是這個理。”張洋笑著回答道。

    舊時代樸實的新兵們往往在潛意識裡都有一種理念:如果壞事的幾率不過半,至少不過三分之一,那就意味著安全。並不能如經歷過不少惡戰的老兵們那樣對“概率論”有更加深刻的體會。一件惡事的危險即便只有一成,其實也往往是一種不可承受之重。就像一種賭博,贏了只有家產的一成的利益,輸的概率是一成,卻要全部家產甚至是一隻手做抵押。這樣殘酷的賭博就是多半普通賭徒也不會參與的。因為失利的危險是一種不可承受之重,會那樣的現實而且可怕。更何況是未必有那樣大利益回報的戰爭了。

    經歷過不少戰事的張洋也隱隱的明白了這一點兒,不過他在瞭解了不少事情之後卻相信:即便在以後的征途上要經歷一次惡戰,那也很可能是天下間可以預期的未來之內最後一次惡戰了。

    夏季的東歐天氣並不算炎熱,尤其在這個時代;而歐陸的地形也比東方平坦多了,不是草原就是連成片的耕地。雖然有一些森林和山陵但也不是必須經過,這讓官兵們在行軍的時候也少了不少負擔。

    在渡過第聶伯河向西開進的過程中,歐陸大地第一次展現出了它的廣袤和富饒。耕地多到幾乎家家戶戶可以是養馬戶的水準,而且即便是人煙密集的一些地方也見不到中原繁華一帶那麼多骯髒的糞便及其帶來的一系列骯髒事物。

    歐洲的城鎮在此時還並不比東方大多數地方強多少,尤其是這東歐一帶,可是農村的富庶也就是新朝這幾年以來逐漸發展起來的江南一帶才有可能相提並論。

    “排長:這西方人到底有多少田地?這田連阡陌的景象就是在中原腹地一帶都少見啊。”

    張洋思考了片刻後也有些無奈:“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在外情部的時候我們只是聽說過:歐洲大部分地方的農耕條件其實不如中原,可是卻很少水旱災害,加上耕地廣袤。就是在一些並不富庶的地方,人均能夠征掠的糧食也不遜色於江南,甚至要遠遠多之。江南的糧倉糧食最多放一年就要開始大量黴變了,聽說也就是南京的皇城糧倉還好一些。而在這相對乾燥而溫和的歐陸,農民們幾乎無需為這黴變的事情發愁。聽說當年的特落伊城儲備了十多年的糧食。而我們的鄉間老財們,最多也不過三年之積。城裡人存放超過一年的糧食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吃了。”

    “這個我倒聽說過!”這時候張洋所率領的神炮手排所負責支持的暫編第一師近衛第一旅的一名主力營副營長忽然說道:“前年隊伍組織在南京新華書局自由讀書的時候,我在一本新出版的地理雜誌上聽說:從西方最東的俄國到最西的西班牙與英吉利,整個西方大陸面積猶如包括西域遼東和草原在內的唐漢鼎盛時期的疆界一樣大,在這個疆界之內,耕地以及很容易就可以開發成耕地的肥沃土地的比例卻比兩京十三省還要多。西方文明區域的陸地總面積大致有一百五十億畝地左右。這其中的耕地和潛在耕地多達五十億畝,還不計專門用於放牧的草場。聽說那西歐諸國如英法等等,還在開始在東洲新大陸北部建立據點。而在那世界的另一邊,不算西班牙人現在佔據的東洲中南部多山區和熱帶森林的地方。僅僅是在東洲新大陸北部的廣袤富饒平川曠野之地,就有四十億畝耕地。連同整個西方大陸加在一起,整個西方世界的耕地潛力多達九十億畝,九倍于我中華,就是考慮我們那裡的水稻同等情況下的單產天然比北方的穀物要高,那差距也多達六到七倍……。”

    聽到這樣的話,就連對新朝向來自信的張洋都感覺到一絲恐懼:他曾經如很多新朝官兵們一樣,覺得兩千年來的歷史上,那邊地和遠方的夷人之所以能同漢地的文明互有勝負甚至在近千年來有逐漸占上風之勢,根本上說是舊時代的組織力有限。億萬人口的大國能夠組織和管理的可靠軍隊並不比百萬人口中的動員兵多多少罷了。而在舊時代的戰鬥方式中,顯然是貧困落後接受磨難歷練更多的一方擁有凝聚力和戰鬥力上的優勢,而富庶的一方則擁有選兵訓練及一定的兵力補充優勢,兩種優勢各有長短,形成近千年來華夷各另風騷幾百年的事情。可是西征以來的一些事實說明:整個西方通過多民族政權的優勢正在把廣袤原野上的潛力逐步發揮出來,超越了舊時代原有的漢地文明,其實是不是什麼偶然,而是地理與資源潛力上的一種必然。

    想到這裡的時候,張洋不由的更為恐懼了:難道真像有些俘虜們說的那樣:西方是一片註定領導世界神賜之地?否則,上天為什麼把這麼廣袤而富饒外加交通方便通衡四海的地方讓給了外人而不是中華?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張海到是對新軍主力部隊營及以上軍事主觀講過一些更深刻的東西,因此聽到相關議論的近衛一旅營長並不為這種事情為難,笑著說道:“大家想一想:如果上天把這樣一片發達而富饒而且沒有多少水旱災害、通蘅四海的世界王地在很早的時候就交給我們華夏一脈,那會發生什麼事情?因為文化相對統一的緣故,競爭將會更少、而且同一文化下的內戰競爭將更偏向於陰謀詭計與詭道,而不是技術領域和硬實力方面的競爭。因為很早得了比華夏更為富饒的地方,壓力也會更少。不是需要徹底的分裂才能發達起來,就是會沉淪在這富饒的土地上進步更為緩慢。而上天給了我們最大的人口潛力,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民族,卻安排在如那秦國一般的“金角銀邊”之地,才是真正的天賜之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4

第1245章 戰略調整

    西征路途漫漫,張海也並不原因因為一時的冒進而使得最終的進度受到影響,因此向西的方向很明確:就是那最西端的西班牙17世紀以來的新首都馬德里及其附近的心腹地帶。如果對手最終逃亡到美洲,那也只能從長計議了,但是無論如何都要在西方之地得到必要的國力補償。在核心目標確定的情況下,張海其實在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敵人打算來乞求談判,那麼自己不會像以前那種強硬的態度,而是暫時答應一些可以接受而且對新朝有利的條件,以最大限度的達成目標。

    在這平坦而少有山區的原野之上,規模龐大的隊伍竟然能夠展開全戰鬥橫隊展開行軍。負責警衛的人們不用爬山也不用冒一些生死之險就可以看到幾十裡以內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這氣候相對溫和的歐陸之地,真正影響到戰鬥力的大雨天總的來說還比較少。

    這粗曠的異域之地也讓張海明白了為什麼中國的傳統兵法講究“詭道”“三十六計”之類,而古代西方軍事思想甚至近現代西方軍事思想就不流行這套。

    孫子的“九地篇”恐怕有多半在這歐陸之地就沒有用武之地。在這樣平坦開闊隨處都可以征掠到足夠給養甚至還有穩妥的水路戰略後勤的地方,要想打一支軍隊的埋伏或者搞什麼疑兵之計什麼水淹七軍火燒糧道之類,那實在太難了。而分權文明的形態和多樣化的文化語言體系,又最大限度的遏止了各種陰謀詭計策反手段。戰場上的隊形和兵種、訓練的具體條例也就成了人們重點注重的方向而促進了古典時代的軍事科學進步。而在東方,龐大的兵源潛力、相近的文化還有複雜的地理地形都讓戰爭的複雜性很大程度上提升。

    不過這一切對於張海乃至其統帥的新軍主力部隊來說顯然是一件好事。如果論領兵打仗或者玩詭道,只要是經常打仗的地方,必有連劉洪濤也無法企及的名將。自己的弟子們就算有所選拔和培養,那最多不過是從幾千人中挑選出來的,就算有種種有利條件,又如何能同萬人百萬人中誕生出來的龍鳳比軍事天賦與情商呢?

    大軍從基輔附近向西出發,連續開進了大半個月左右的地帶,漸漸的逼近了波蘭帝國的心腹華沙。因為有了足夠的馬隊,在廣袤而越來越富饒的土地上獲得給養的效率更高了。有的時候發現方圓附近百里內的水井都被扔下了屍體,隊伍就展開急行軍跨越數十裡到百里左右的地方來到另一處人家。

    在人煙相對稠密農業潛力巨大的地方搞“堅壁清野”越來越顯得毫無用處。如果“壁”不夠堅,甚至根本當不住新軍主力部隊小股力量的輕易攻擊,在廣袤的人煙稠密地區“堅壁清野”也就成了天方夜談。就像如果79年的中國軍隊有對印作戰對朝作戰時的心理素養和戰鬥效率,一個禮拜攻勢之內輕易消滅當面上百里縱深內的任何越軍,那麼越軍所謂的“堅壁清野”也將成為一個笑談。經歷過這麼幾次事件,如同陰雲一般的憂慮也消散了不少。

    在西征之前,新軍主力部隊最擔憂的問題有二,一是對方堅壁清野的可能性,二是那數量眾多的堡壘。而實踐證明:張海顯然高估了那些歐洲的堡壘,發射四兩到六兩彈丸的線膛炮炮彈幾乎就能打穿不少堡壘的牆壁了。那上萬個城堡,並非個個都如想像中的那樣是修建在山上的僅僅比布達拉宮略遜色些的建築。這種堡壘在展開射擊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要依託射擊口。可是靈活而精確的線膛抬炮,特別是從西班牙新軍中繳獲的那些在很大程度上的解決了這種威脅。城堡中射來的火力最多威脅到八十步到百步左右的距離上,超過這個距離就可以用廉價的手段來防護了。而那些精度不是很好的後裝線膛炮在這個距離上也能把彈丸打在敵軍射後不超過四個方向上半尺左右的距離內。可以輕易的給依託堡壘開火的人以傷亡的壓制。之後,就是那堡壘就會在火力的精確壓制下被精確的以特製的推杆雷灌滿白煙。

    而繳獲過來的充足火炮和彈藥更是能相對廉價的威脅這些大多數規模並不算的城堡要塞。

    這樣一來,擺在新朝西征部隊前面的就只有一個問題:西方的潛在對手們在大軍面前會不會聯合起來,會不會派人來談判。那種新式兵器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強、擴散有多大。

    張海想到這裡的時候就在一天安下營來的時候找到宋子悅、幾名影衛親信還有親衛連的一些軍官乃至柳香等人召開了一次密會,詢問道:“這一路以來,我們攜帶的那些‘決戰手段’保管的還算良好吧?有沒有出什麼問題?抽查過麼?”

    “抽查過,這個月抽查過其中的十枚,除了一枚的引信似乎有些問題外,其他的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張海的心也多少安了下來。按照計畫,如果沒有太多的意外因素,新軍主力部隊加上後續補充的兵力足夠擊敗西方所有的兵源潛力,但這卻是建立在對方的軍事水準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太大提高的基礎上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原有的一些戰略方針似乎又有些動搖了。此時代的歐洲經過文藝復興早期至今二百年左右的發展,很多地方都有著毫不遜色的工藝能力和兵工製造能力。所欠缺的僅僅是在管理與組織上的一些經驗,一旦讓某些勢力在被征服之前積蓄了足夠的力量,那麼後果將是不可預料的了。

    想到這裡,張海就放棄了有機會暫時求得同某些勢力妥協的打算:只要敵軍阻擋不住大軍前進的步伐,西征大軍就會按照計畫和步驟的對歐洲諸勢力展開攻掠並最大限度的限制其積蓄力量的能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5

第1246章 新舊聯合

    張海率領主力部隊在臨近華沙城下的時候依據沒有見到請降的使者前來。基輔城下新軍精銳力量所體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似乎在威懾方面過猶不及,他沒有迫使大多數歐洲勢力在“淫威”之下妥協投降,反而引起了很多人關於整個“上帝世界”存亡的我危機。

    有過幾百年合縱連橫競爭歷史的歐洲諸勢力其實都明白:妥協和投降只有在自己的力量雖然弱于對方,但卻不是太為弱勢的時候才是一件合理的選擇或者有利可圖的事情。

    如果強勢的一方擁有絕對壓倒性的戰鬥力,那麼至少對方也要是一個有過足夠信用紀錄、寬容而講規矩的人面前才能妥協投降。羅德島的騎士們讚賞和敬佩土耳其人,卻絕不可能向土耳其人投降。而土耳其人同西歐人僅僅是信仰不同而非連人種都不同。

    此時的新朝遠征部隊帶給西方的並不僅僅是恐懼,還有面臨重回黑暗與“黃禍”時代的巨大壓力。

    在這個時候,矛盾俞演俞烈的天主教與新教還有歐洲各國各勢力就像《共產黨宣言》中說的那樣“聯合起來了”,不論是正在打小算盤的路易十三還是遠在海峽之外似乎同歐陸毫無關係的查理一世,乃至這些國家中大部分躁動不安的新教勢力都已經開始逐漸瞭解到一個巨大的幽靈自東而來並在歐洲的上空徘徊。

    在基輔之戰後的十天時間內,消息就通過近代化的驛站系統傳便了大多數國家,而在基輔之戰一個月有餘的時間裡。法國的路易十三、英國的查理一世、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還有奧地利神聖羅馬帝國名義上的皇帝腓迪南二世,天主教勢力範圍內的四大巨頭乃至國內眾多貴族的代表就在水路上距離最近的羅馬古城舊地展開了在原來的歷史上根本不可能有的一次緊急會晤。

    17世紀的羅馬古城早已沒有了一千多年前的輝煌,退化成了一個只有十萬人左右人口的普通城市。但即便是十萬人口左右的海港城市,放在此時代城鎮化規模無出其右的東方也算的上是一個繁華的古城了。

    不僅僅是天主教的勢力,德意志境內一些曾經在去年的時候還跟天主教勢力殺的你死我活的新教諸邦也派出了代表來參加了這次緊急的會議。並沒有打算趟過去教派戰爭渾水的波蘭人和瑞典人也出席了這次跨越教派的聯席會議。

    以往的時候,在傳聞超過了人們想像範疇的時候人們下意識的選擇是“不信”,可是為了使人們確信新軍主力部隊的威脅有多大,竟然有五名在基輔會戰中被俘的俘虜被壓了上來,這些俘虜不但說著同廣東一帶的華語似乎完全不同的“新朝白話”,還略懂一點兒西班牙語。這樣兒的人,除了西班牙人那裡以外其他國家根本沒有管道來瞭解。

    “我聽說你們的國王正在派遣一支只有十幾萬人的大軍向西逼近而來?我希望你們能夠告訴前來的朋友們:如果新朝想要什麼利益,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現在已經不是幾百年前那個時代了。整個歐洲現在已經空前的團結起來,你們不可能達到必要的目的的。如果說不好,還會給你們的戰友帶來危險……。”法國國王路易十三的一名通譯對那五名中的一名新軍被俘人員說道。

    那名被俘的新軍官兵似乎並沒有受到過太多的虐待,看起來精神面貌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像是受過刑一類的人,因此那名年少的東方面孔的士兵漸漸的昂起了頭,鼓其勇氣在整理了整理思緒後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在去年還打的不可開交或者各有算盤的人如今能坐在一起,就已經能夠證明你們的自信了。我可以再將更詳細的一些事情告訴你們:我聽說西班牙的國王手下有一支在不久前威震整個歐洲的新軍,只出動了幾千人就擊敗了幾萬瑞典人。而三個旅大概一萬七千名這樣的新軍卻在我們精銳部隊主力兩千人的攻擊下就在不到一晝夜的時間內潰敗了。當然,我們出動的也是精銳部隊,不過我想:這在客觀上也說明了我們新朝和諸位的對比。我們新朝是一個擁有著和整個歐洲差不多面積及人口的國家,記住:它是一個國家。發起這樣的萬里遠征雖然花費大了點兒,但也不算是多大的負擔,反正給養大部分都是通過征戰來獲得的。不是當年蒙古人那樣的一次性的行動。今年的兵力不夠,明年還會有大軍集結過來。其實我想新的大軍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你們的選擇就只有一個:放棄對所謂上帝的迷信,我們的天帝、我們的聖主,才是世界上惟二的神!無君無父的你們,要重新確立新的秩序,孩子們在我們的課堂下學習語言。女人們和我們那些更懂得如何珍惜也好說話的男人們在一起,成為東方的一部分……。”這名新朝俘虜的話不像是一個想要卻說些什麼或著表現些什麼的人,很顯然是想故意激怒在場的人或讓在場的人感覺到新朝帶來的恐懼與仇恨,很多人甚至已經開始猜到了:這極有可能是押送他們前來的西班牙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僅僅是在於鼓動更多的勢力充當炮灰罷了。”

    “我要派人和你決鬥,敢不敢?”一名法國人在會上站起身來試探著問道。

    “這毫無問題!”那名俘虜並不畏懼的說道。

    為了避免意外,測試就在會場的外面展開,不過所有人通過窗戶都能夠看到。

    人與人的差距是巨大的,一支弱軍往往也能挑選出超過強軍的人,這名負責試探的法軍骨幹似乎十分擅長於近距離使用手發臼銃的戰鬥並且嫺熟的在比試中首先出槍把對手打倒在地,大威力的重彈直接命中對方的右臂。而負傷的俘虜卻在二十多步遠的距離上忍通用左臂展開了早已填裝好彈藥的燧發排槍火力……

    沒有什麼,比這種實戰測試更能說明一名士兵真實的戰鬥力了。這件事情讓很多對新朝遠征部隊之前那些戰績多有懷疑的人也都沉默了下來。

    接下來的有關組建聯軍事宜雖然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但在進度上也比腓力四世的預想好了不少。巨大的威懾讓更多的人進一步的放下了顧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5

第1247章 羅馬會議

    此時代的歐洲在軍事制度乃至農業經濟潛力上遠遠不如兩百多年後民族戰爭時代更為突出,可是文明存亡的危機卻讓大多數以往那些把戰爭看做是牟利手段的人們不得不透支糧倉和家底的來進行戰爭動員。很顯然:面對那個令人恐怖的遠征大軍“閃電”式的長驅直入,如果不能在一兩年內抗衡或挫敗對手,那麼整個歐洲將很有可能重回黑暗時代。這不是能不能為王室賺到利益與否的問題,而是面對“野蠻的文明”能否生存下去的問題。

    因此,在羅馬古城會議上,路易十三及不少國內人物的代表同意徵召不少曾經服過兵役的人乃至海軍進行陸戰訓練,在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將兵力擴充到六十萬人。

    英國民眾多信新教,查理一世卻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竟然同意將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內將軍隊擴充到二十萬人左右的規模。不少武裝商船和巡航艦上的火炮和人也將陸用,並在八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出兵十萬左右的力量增援歐陸。

    而此時做為歐洲之首的西班牙帝國在本土國力上其實遠不如法國,但因為得到了亞平寧半島諸邦乃至神聖羅馬帝國的支援,在征服了荷蘭本土之後準備將陸軍兵力從三十萬人擴充為六十萬人,海軍火炮的很大比例將進行陸用。

    神聖羅馬帝國的德意志諸邦的土地遠不如法國更為肥沃,並且還在之前的戰爭中遭受過不少創傷,但也同意將陸軍兵力擴充到二十萬人左右。

    而參加會議的瑞典代表則表示此時的瑞典實際上如波蘭與俄國等國一樣隨時處於新朝的兵鋒之下正在“抗戰”中的國家。說不定此時新朝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不過依然慶倖的說道:“瑞典因為之前的戰爭已經處於動員狀態,總兵力將達到二十萬人,如果能夠僥倖倖存下來,也將全力支持中西歐的“抗戰。”

    這樣一來:英法西瑞及神聖羅馬帝國五國同盟的陸軍總兵力將計畫在三個月到半年左右不等的時間內擴充到一百八十萬人左右的規模,如果連同已知正在抗戰前線的波俄兩個遭受嚴重打擊的東歐國家,在西曆1633年也就是新朝十年的夏季,用於抵抗遠征大軍的兵力將達到一百八十萬左右,擁有十幾倍左右的兵力優勢。

    當然,經歷了奧斯曼人舊疆乃至基輔一帶的一系列作戰後,絕大多數歐洲勢力已經開始認識到此時代的歐洲軍隊與新朝遠征大軍之間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十幾倍左右的兵力優勢完全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戰鬥力差距達到一定程度而且對手也擁有相對雄厚的兵力的情況下,數量優勢已經很難像以前的一般火器時代戰役那樣帶來明顯的優勢了。

    在兵力動員上,各國代表沒有太大的爭議。因為如果不是太為離譜,誰也很難對對方的動員人數做出限制和規定,甚至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將陸軍擴充到這種程度上還有一定戰鬥力,更是難以監督的事情。

    而稍有爭議的,是西班牙人的權力與義務。見識到了新朝主力大軍的強悍乃至惟有西班牙人的精銳部隊才對那些強悍的敵軍有一定抗衡之力後,英法瑞以及神聖羅馬帝國普遍接受以西班牙這個地理位置最優、軍力最強、對新朝和新軍瞭解最多的人為首腦國家的事實。

    不過,當腓力四世在一開始漫天要價的提出要求各國軍隊動員大量人力物力乃至軍隊在西法邊界上修建山地工事以抵禦可能新朝遠征大軍的時候,也終於遭到了以路易十三為首其他各天主教國家的反對。

    “你們這些年來已經在那裡修建了不少新式的堡壘和工事體系了。這種提法,難道是要將其他諸國徹底拋棄麼?如果我們註定要被拋棄,那還不如向東方的強敵求饒與妥協。我相信在短時間之內,那位新朝的聖主是回同意我們的條件的,畢竟對人家最大的威脅首先是你們!”路易十三有些氣憤的說道。

    在遭到了法國的強烈抵制、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反對、英國和瑞典等國代表也大多沉默不言的事實後,腓力四世只得放低姿態:改提議以萊茵河為抵禦新朝遠征大軍的主要防線,並且要求英瑞等國儘快投入兵力展開“萊茵河防線”的建設。對於這個意見,路易十三也終於鬆了口氣:“這樣才對:我們也很想幫助神聖羅馬帝國諸邦以及奧地利皇帝,可是如今我們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動員部隊並從水路抵達戰場。在順利的情況下也要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的時間。各國軍隊乃至各部抵達戰場的時間也必然有先有後,這很容易被來襲的強敵所各個擊破。惟有中東歐諸國盡最大可能的遲滯對手,才有可能為歐洲的拯救創造那麼一絲條件……。”

    對此,斐迪南二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則似乎早有準備的說道:“我聽說新朝遠征大軍已經撤出並放棄了伊斯坦布爾,我想,他們應該沒有興趣在繞過海峽舊地重遊,你們暫時可以向前土耳其人的地盤那裡撤退。如果實在不行,地中海並不算多麼的寬闊,也可以撤回西班牙……。”

    整個歐洲暫時所能動員出來的一百八十萬地面主力當中,顯然法國和西班牙人占了三分之二之多,是各國聯盟的主力。如果考慮到西班牙新軍的戰鬥力對其他各國普通部隊幾乎有以一當十的表現西班牙的力量權重至少占到了一半左右,而西法兩國力量之和則接近四分之三。不論是還不瞭解國內安危的瑞典人還是奧地利皇帝,也只能默認這種安排了。

    在確立了西法兩國領導權的情況下,應敵的商議就變的簡單起來:經過不少的教訓,就算有十倍甚至更多的兵力優勢,也沒有人願意去在進攻中直面新軍主力部隊的兵鋒了,在很多人看來那完全是送死的表現。在萊茵河西岸至法國與神聖羅馬帝國的邊界一帶以最快的速度修建防線準備應敵,就成為為數不多的選擇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5

第1248章 華沙之戰

    在新朝十年的夏天,中西歐各大國雖然感覺到了壓力與緊迫,但好歹還有時間擴軍並準備應敵,而此時的波蘭人卻已經要直面新朝遠征大軍的兵鋒了。各個貴族們的領地上都進行了最大限度的動員。曾經遭受過重創的翼騎兵隊伍在重新補充了不少退伍不久的人員後重新擴充到了三十個連隊四五千人左右的規模。可是能夠投入到華沙保衛戰的波蘭軍隊各路人馬的機動部隊卻也僅僅只有十萬人不到的兵力,還不如新軍遠征部隊的數量,動員效率如同歷史上17世紀中期一樣可憐。

    作為一個人口堪比西班牙本土及英國之和的國家,波蘭人的動員效率在危急的情況下也是顯得那麼低下,過於超前的民主制度終究帶來了惡果。誠然,波蘭人幾乎如同一些理想的自由主義者們所期望的那樣,是全歐洲最熱愛私有產權和自由主義、最反對東方式專制與強權的民族。甚至到了蘇聯時代社會主義傀儡時代還能爭取到諸如民國一樣的土地私有化加土地自由交易權,成為社會主義國家中的一朵奇芭。

    波蘭民族還是一個有著強烈公共意識的民族,就如同後世的團結工會一樣,達到了必要的政治目的就自動的銷聲匿跡,衰弱到退出重要政治舞臺的地步。

    可是理想的民族品質和對自由主義個體主義的崇尚乃至一切深刻的哲學解釋,都不能解決人在面臨戰爭威脅下根本上的趨利而避害的本能。

    當貴族的僕從不再是奴隸,而是擁有投票權的公民,在沒有足夠擴張利益的情況下就必然如羅馬後期的公民一樣放棄了自己的責任與義務,在戰場上甚至不由自主的消極避戰。

    正如後世的美國也是一個崇尚自由主義和個體主義的國家,還是一個崇尚武力和熱愛武力的國家。連包括火焰噴射器在內的一些軍用支援武器都可以民有,維持全球較高水準的軍費開支也從來沒有多少民眾反對。可是大多數普通人卻根本不能如同自由派哲學家們所期望的那樣,既主張個人主義,又不會因此而造成趨利避害的膽小與懦弱。美國人很幻想人人都能成為英雄,就向從一戰後的《一個人的戰爭》那種個人英雄主義式的英雄。可是從兩次世界大戰到朝戰越戰,如果不算國力堆積起來的優勢炮火,只算槍戰傷亡比,面對德軍日軍解放軍越軍沒有一場不處於下風,直到80年代的技術革新之後單兵裝具上有了全面的進步,才在面對落後國家武裝時改變了這一面貌。

    在一部分波蘭“積極分子”遠離家鄉面對強敵英勇出戰的時候,更多的人卻只想以“守衛親人”的名義逃避戰爭義務,在不少次集中兵力的襲擾遭受挫折之後,一些在戰前勇敢而積極的人見識到了強敵的強悍火力戰力之後也開始退縮了。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在面對暫時不打算執行全面佔領政策的“重點進攻”的時候,顯現的那樣的無力。此時的波蘭國王瓦迪斯瓦夫卻明白別人可以在戰爭中苟全性命,特別是那些並不知名的人,而自己卻不行。波蘭民族難以承受一個妥協而投降國王。斯特凡恰爾涅茨基成為在華沙唯一一個可以倚重的人了。

    “整個華沙城內的準備做好了麼?”瓦迪斯瓦夫詢問道。

    “還剩下的三萬主力、兩萬哥薩克人以及四萬臨時武裝起來的華沙市民累計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雖然我們根本不可能取勝,但我想會讓後人永遠記住這裡的。

    “還用不用向城外派出使者?”斯特凡恰爾涅茨基詢問道。

    “不用了,我們不能給敵人留下什麼,在這樣的力量對比面前,和談也終究是無價值的。”

    就在此時,隱隱如雷聲的炮聲從遠方的城外穿來,留在議會裡的人也都開始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來了。

    維斯瓦河河畔,有一位手持劍與盾的青銅美人魚,那是華沙的象徵,也是波蘭民族精神的象徵。當時有一個名叫華爾的男青年和一個名叫沙娃的女青年衝破王權的阻撓此地開拓家園,據說當時河中的美人魚是他們的見證人和庇護者。這裡逐漸發展成一座城市,後人為了紀念他們,便把他倆人的名字合稱“華沙”作為該城的名稱。同時,把美人魚形象作為華沙的城徽。

    而在此時,這座手持劍盾的美人魚卻只能看著那黑色流星一般的彈丸降落在原本整潔和寬闊的街道與地面上,乃至不少正在準備集結起來的士兵們中間。

    很顯然:新軍主力部隊的數百門火炮從四面八方構成的炮火網並不僅僅是把目標局限在重兵雲集的前沿陣地,而是城內那些有可能做為至高點並構成威脅的一切建築上。針對城內的猛烈的炮擊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大概僅僅只有不過十分鐘左右。但數千發實心彈乃至數以萬計的重霰彈卻也讓城內的一些建築變的千創百孔甚至垮踏下來。

    在城的週邊,波蘭人修建了連綿二十餘裡的城郊防線,這些防線不再是舊式的胸牆或者棱堡,而是蜿蜒曲折的帶被覆的塹壕工事,用石板而非木板壘城的被覆原本可以有效的抵禦火炮發射的六兩上下的重霰彈。

    可是西班牙人在基輔城外的覆滅卻留下了不少發射一斤重彈且精度不短低的聯裝臼銃。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測試與研究後,訓練有素的新軍炮兵們就掌握了這些武器的使用。從一裡以外的距離上發射的一斤左右的重彈以高高的彈道飛到接近一裡左右的空中,又落在目標縱深不超過十米左右的縱深之內,精確的轟擊大幅度的加強了進攻效率。數萬枚重彈的測向轟擊之下,駁岸人修築的石板被覆塹壕有不少的地方被砸的徹底跨他下來。僅僅短時間內的數輪連續發射,就讓超過一成的被覆被粉碎了,數以千計的人死傷於壕溝之內。新軍主力部隊不廢吹灰之力的就在多個地方達成迅速突破,將敵軍的週邊防線分割開來,並展開了猛烈的掃蕩。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05

第1249章 華沙之戰(二)

    經歷了不少次攻堅實戰、特別是針對這種和新軍主力部隊防禦模式類似的塹壕防禦體系後,有著戰鬥總結及推廣相關章程的新軍主力部隊對這些也開始輕車熟路了起來。

    如果人少而且攻堅準備不足,這種塹壕掃蕩作戰並不輕鬆,可對於此時擁有足夠兵力優勢的新軍主力部隊來說,在將塹壕內的敵軍火力徹底壓制之後已經有了足夠的兵力全面突破對手防線了。在二十餘裡的戰線上,上萬名新軍主力部隊投彈手和爆破手接連把四五萬枚重手榴彈利用捆綁住的木杆製成簡易的爆破筒成群成片的展開了爆破。

    這種裝有一斤黑火藥的重手榴彈對於鎧甲良好的敵兵來說,按理說如果不送到近兵可以砍斷的距離上根本就很難殺傷對手。未必比67式手榴彈或民國時期那些手榴彈還差。可是其帶來的聲光煙霧效果卻至少能夠同劣質版本的震撼彈一樣影響到三四米範圍內的敵軍。當訓練有素的新軍精銳們在上百米的範圍內實施密集爆破突破的時候,就算其中一些敵人躲在了那挖的並不算深的崖孔裡也遭遇到了極大的震撼,被逼近到近距離上的新軍主力部隊們以密集的燧發排槍逐一清楚。

    在華沙週邊的戰鬥中,數以萬計的波蘭人只有千把個因為負傷或者精神崩潰而被俘的人,大部分人選擇了拼死血戰到底,這也讓不少人重新回憶起了南征北戰攻掠遼東的時候所遇到的那些令人肅然起敬的後金武裝平民。然而在如今新軍主力甚至在兵力上都不處於下風的情況下,企圖頑抗的敵人並沒有給戰鬥帶來怎樣的拖延,多道防線內的敵軍依然在戰鬥全線展開之後的斷斷一刻鐘時間內就徹底崩潰了。新軍主力部隊消滅這數萬英勇頑強的守軍大概僅僅付出了百餘人的傷亡損失,其中只有一半是不可恢復性質的減員。

    經歷了東歐乃至西征路上的不少大戰之後,多數官兵們對這種傷亡損失風險已經完全無感了。

    華沙城內的街道並不是像中原的城池那樣四方方筆筆直直,方便城頭上的士兵很輕鬆的就能控制城內,而是蜿蜒曲折自然而然的如同放大版本的不少集市小鎮一般,這也讓以街壘為依託的抵抗成為了一種可能。

    波蘭人把不少火炮如同地雷一般佈置在一些建築之內,當敵人逼近的時候不惜冒著自己傷亡的風險直接向牆開炮以求給來襲的敵人帶來一點兒殺傷。

    還有一些人學習新軍主力當年炮兵的戰鬥方式,在街道之製造拋石雷,用黑火藥把成噸的石頭如天女散花一樣炸開來。甚至連炸點也不挖,直接把不少建築和牆壁做為爆破而攻擊對手的方式。

    這些戰法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多多少少帶給主力大軍一些威脅。

    張海下令熱氣球升到空中很高的地方用望遠鏡觀察敵情並引導地面部隊交鋒,炮兵也開始進行火力準備逼近到一裡以內的地方直轟那些不少高大的建築,這雖然多花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卻使六個暫編師數十個營戰鬥群對於整個城池的清剿更為順利起來。

    “我們其實無需這麼麻煩,也能夠擊敗對手的。”張海身邊的宋子悅似乎覺得這種作戰方式有可能讓士兵們養成害怕惡戰或者有威脅就依賴炮兵的習慣,而張海卻歎道:“西征一年以來,一路上雖然消滅了不下一百六七十萬的各路敵人,可隊伍遭遇的傷亡損失也不小。特別是基輔之戰一次就有超過兩萬人的減員,我不得不採用更慎重的作戰方式了。因為後面還有更強的敵人在等待著我們,真正的大戰之前我不像讓隊伍在掃蕩清剿作戰的時候付出太大的代價……。”

    華沙城的戰鬥結束的要比很多人預想的要快,從戰鬥開始到結束不過大半天的時間。自從建軍以來,新軍主力部隊不論攻堅還是野戰往往以少量兵力對付人數遠優於自己的對手,因此遇到的惡戰也並不是沒有。

    張海並沒有特意的詢問波蘭的將軍與國王找到了沒有,而是首先詢問被俘的戰士們解救出來了沒有、華沙城內找到多少能夠加以利用的火器、馬匹車輛、還有工匠。

    “敵人沒有想到我們進攻的這樣迅速,在我們趕到幾個預定地點,甚至搜索到一些事先不知道的地點的時候,守軍竟然不相信我們這麼快就突破了城防。因此城裡已經發現的俘虜大部分都解救出來了。城內已經救出的官兵們總共也只有兩千人左右。我們初步詢問得到的消息:似乎大部分基輔之戰的我軍被俘的官兵都被向西押送走了……”

    張海沉默了許久,並非僅僅是像旁人所想的那樣是在為被俘的官兵們憂慮,還是在思索對於在戰場上那些被俘的官兵應該採取什麼態度。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沒有思索太久,張海在心中就有了決斷:在工業時代的大規模戰爭中,對於水準不是很高的隊伍,部隊在被動和逆境的情況下堅持力如何,確實很大程度上事關戰爭利益。在某些方面反對被俘的風氣,也並非不可以理解。可是對於如今的新軍主力部隊來說,如果局面惡化到要考慮是否投降的地步,那麼即便官兵們堅持到最後並且打勝了又如何?如果面對這麼強的對手和這麼被動的局面,那就已經說明西征或者其他重要戰事要面臨敗局了。因此,並不寬容的對待這種惡戰中的俘虜,並沒有怎樣的意義。

    “噢,繼續說下去吧!”

    聽到這樣說,負責報告的小慧蘭繼續說道:“這一戰包括清理的那些傷患我們斃敵六萬餘人,俘一萬七千餘人。還有少部分人似乎逃散了。不過,波蘭國王的屍體被我們發現並得到了確認。還有斯特凡恰爾涅茨基的屍體也被我們發現了並得到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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