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54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4

第490章 考核(終)

    “清方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恕罪!”回想起自己剛才自己那得意的模樣,花清方驚出一身冷汗,他雖然是山野之人,卻也懂得人情世故。

    若是這長官心眼小的話,恐怕日後就有麻煩了。

    “花清方,你這是幹什麼,你又沒做什麼,何罪之有?”孟岩笑著將他扶了起來。

    “大人,方才清方……”

    “你心裡想的,就不用說出來了,難道我還會計較你心裡想的那些嗎?”孟岩笑著打斷道。

    “大人讓清方明白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了,清方,你在箭術方面很有天賦,我希望你好好練,這射野獸和射人是不同的,明白嗎?”

    “清方明白!”花清方激動道。

    “好了,去訓練吧!”孟岩輕輕的一點頭。

    “大神神箭,標下等終於開了眼界了。”唐笑嘿嘿一笑,圍了上來。

    “怎麼,是不是想要學我的箭術?”

    “大人肯傳授我等箭術?”

    “我就這點兒本事,犯不著敝帚自珍,你們能夠學了去,那也是好的。”孟岩道,增加部下的實力那是必須的,一個好漢三個幫嘛,他一個人在厲害,能打百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萬一敵人是兩百,三百,甚至成千上萬呢?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包打天下的。

    “多謝大人!”唐笑等人大喜過望。

    “要學箭術,沒有問題,我可以教你們,但是這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能學到多少,到什麼境界。那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孟岩道。

    “這個射箭有三大要領,簡單概括來說,就是眼到,手到和心到……”

    有道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來,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徒弟。也不可能都一樣厲害。

    吃過午飯,稍稍休息,下去的騎術考核開始了。

    射箭,這還好學,哪怕是沒接觸過弓箭的,看一遍,也能學會了,但射不射的好就難說了。

    可這騎馬,這就不那麼好學了。如果僅僅是代步,那到不難,可要是縱馬賓士,還要跟敵人作戰,那需要學習的可就多了。

    孟岩要不是帶著這具身體的記憶,在騎術上那是比不了這個時代的許多人的。

    要給訓練基地每人配一匹戰馬,孟岩可以做到,他從韃靼和瓦剌貢使團搶來數千匹上等的戰馬。除了上交的,他自己留下差不多有一千匹。都寄養在西山的軍馬場。

    這裡面其中一部分還是種馬,用來繁殖後代的,所以,能夠作為戰馬使用的也就一半兒左右。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騎術考核,只是摸一下這些新兵的底子。

    望著馬場上。那些新兵們花樣百出的洋相,孟岩都忍不住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了。

    這真叫一個慘不忍睹,比當初孟岩訓練唐笑這些人的情況差太多了。

    唐笑這些人雖然底子也不好,可畢竟也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因此上手起來並不難。

    唐笑就站在孟岩身邊。這山風吹得,人都感覺有點兒涼,他是額頭不停的冒汗,這一會兒的功夫,一條幹毛巾都讓給擦的濕透了。

    “唐笑!”

    “標下在!”

    “這個騎術考核,我不看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回去休息一下。”

    “大人,您不看了,是不是這些人讓您失望了?”

    “失望,談不上,他們才訓練幾天,這戰鬥力的形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沒有時間是不行的。”

    “是,大人。”

    “回頭,把不及格的人的名單給我送過來。”孟岩吩咐一聲,招呼郭小超一聲,便返回小樓了。

    “喏!”

    晚飯後,訓練基地的會議室。

    孟岩下令,凡小旗以上官員都必須參加今晚的會議,他還特別吩咐了,將花清方也叫上了,他算是這批新兵的代表,會議商討的訓練事務又跟他們有關係,也算是給他們一個知情權。

    其餘的那都是原來的老弟兄,還有就是老鬼的幾個手下。

    “人都到齊了嗎?”

    “回稟大人,齊了!”

    “齊了,那就把門關上,今天晚上在這裡說的任何話,都不得洩露出去,明白嗎?”

    “明白!”

    “本官召集諸位來,是想聽一下諸位對第一階段咱們巡察司新兵受訓情況的總結,大家有什麼話,都可以暢所欲言,不必忌諱。”孟岩首先給會議定下了調子。

    “大人,標下認為,如今新兵的佇列訓練已經成型,下面的話是不是可以不必訓練佇列,或者減少佇列訓練的時間,把時間勻出來,用於其他的訓練?”張沖道。

    “嗯,佇列訓練時間可以減少,但絕不能取消,標準還不能放鬆。”孟岩點了點頭。

    “大人,我是管後勤的,咱們的伙食標準是不是有點兒高了,這肉的消耗也太大了……”

    “缺口多少?”

    “大人,關鍵不是缺口,是有錢也買不到肉呀,這附近村子的肉都讓我們給買回來了,基地食堂還養著七八口大肥豬和十幾隻山羊呢。”唐笑忙道。

    “怎麼,不夠嗎?”

    “現在是夠了,可等這些吃完了,那怎麼辦?”

    “買不到,可以自己飼養嘛,咱們辦一個養殖場就是了。”孟岩道,“這既解決基地的肉食問題,也可以拿出去賣?”

    “養豬,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錦衣衛養豬,你還不被人笑死?”唐笑道。

    “有什麼可笑的,我們錦衣衛不也有很多因傷退出的士兵,他們也許幹不了重活累活兒,可喂豬總可以吧?”孟岩道,“這個養殖場本官是一定要辦的,而且還大辦特辦。到時候,不但可以供給我們自己,還要拿出來供給朝廷。”

    “大人,這養豬是要吃糧食的,咱們現在人都吃不飽,拿來的糧食?”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豬總比人好養吧?”

    “那基地的伙食標準?”

    “不要降,維持就行了,若是附近采辦不到,可以去京城,諾達的北京城,還沒有你們這幾百號人吃的肉食不成?”

    “大人都這麼說了,標下就放心了。”那管後勤的總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做了下來。

    “大人,近來有士兵感染風寒,有的還發燒了。今天就有一個帶病參加考核的,暈倒在操場,基地沒有軍醫,所以,我們只能到附近找郎中……”

    “有士兵感染風寒,你為何不早說?”

    “這等瑣碎之事豈敢勞動大人?”

    “胡鬧,感染風寒不是小事兒,這弄不好會死人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家裡的頂樑柱,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讓本官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孟岩大火。

    “大人息怒,我等並非不管不顧,只是沒有不想麻煩大人!”唐笑忙解釋道。

    “是呀,大人,我們已經給請了郎中,還開了藥了!”那說話的小旗囁嚅道。感染風寒的人就在他負責帶的新兵中隊中。

    孟岩臉色稍霽,至少這些人沒有那麼冷血,連自己部下的性命都不顧。

    “大人,基地沒有軍醫,一些小傷我們還可以處理。這若是得了重病,標下等可就束手無策了。”

    “嗯,這個問題是我忽視了,除了需要軍醫之外,基地還需要常備傷藥吧?”

    “大人說的極是,訓練中受傷是難免的,若是小傷,忍一忍就過去了,可若是出血,沒有止血藥是不行的。”

    “大人,能不能給我們臨時借一個軍醫過來?”

    “嗯,這個問題我回去之後會馬上著手解決,但現在你們還只能暫時忍耐一下?”

    “大人,何不在附近徵召一名郎中過來,這樣也就不那麼麻煩了?”郭小超建議道。

    “附近徵召?”孟岩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倒是可行的,軍醫到不一定需要很高明的醫術,當然醫術高超就更好了,但要以一定處理各種急性傷情的手段,一般坐堂大夫這方面或許還不如走街串巷的野郎中。

    野郎中雖然醫術不一定強,但是走街串巷,見識多廣,思維也比較靈活,有些土辦法還是很有用的。

    孟岩對軍醫這一塊並非沒有想法,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來。

    現在是問題出現了,得解決它,一勞永逸的辦法,那是自己培養,到時候,直接一紙軍令,要調誰就是誰,可現在不行,軍醫那都是寶貝疙瘩,而且軍醫很多時候都是臨時徵調,戰後又會遣散。

    雖說地方上有養濟院這樣的收容傷兵和老兵的地方,也提供一些醫療,但大多名存實亡了。

    大明朝的軍隊是沒有軍醫的,也沒有什麼軍隊醫院,所以,孟岩打著錦衣衛的旗號跟太醫院合作辦的仁濟大藥堂那可是開歷史先河的。

    “幾百號人,一名郎中怕是不夠吧?”

    “大人,咱們不是要淘汰一部人嗎,可以從找挑選幾個機靈的,讓他們跟著郎中後面學不就完了?”

    “人家肯教嗎?”

    “不肯教,給錢也不教嗎?再說,咱們的人學會了,又不會出去跟他們搶病人,也不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有道理,有道理!”

    “唐笑,這個方法倒是可以,你先試試看,可不可行,若能徵召到,那最好,不行的話,我來想辦法,我們錦衣衛仁濟大藥堂應該馬上就要動工了,到時候,也需要對外招收大夫和學徒。”孟岩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1章 冷鋒之疾

    孟岩在野狼谷訓練基地一共待了三天,前面兩天主要是主持新兵的第一階段的考核,淘汰一部人。

    淘汰雖然很殘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遊戲規則一旦制定下來,身為制定者也是需要遵守的。

    隨意破壞規則,那也是難以服眾的。

    本來孟岩打算來一個一刀切,將扣分扣到及格以下的人全部淘汰,但是結果讓他吃驚,如果他這麼幹的話,第一階段就要被他刷掉一半的人。

    人太多了,只能修改規則,將扣除五十分以下的人刷掉,這一刷也是不少,足足有一百四十七人被淘汰了!

    這一百四十七人並不是直接就給退回去,而是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下參加訓練,待挑選或者集訓結束後分配,第二個嘛,那就是自己選擇退出,一旦退出,日後將再無機會加入錦衣衛。

    很顯然,第一階段被淘汰的人最終沒有一個選擇離開,不光是因為加入錦衣衛的待遇和可以光宗耀祖,還有就是這些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有一股傲氣。

    就這樣被淘汰了,刷下去了,回去怎麼見父母家人?

    還有,如果留下來,就算進不了錦衣衛巡察司,也可以去錦衣衛的其他部門,待遇低一點,未必就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傻子才選擇直接退出呢!

    第三天,孟岩白天指導新兵訓練,到了晚上還召集唐笑等人制定下一階段的訓練計畫,一直忙到深夜才歇下。

    這是自己建立的第一支部曲,有些事情必須親力親為。

    “那,這是一百兩銀子,本官是願賭服輸。”孟岩掏出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放在郭小超的面前。

    “小超多謝大人了!”郭小超伸手拿過來。收了起來。

    “等一下?”

    “大人還有事?”

    “小超兄,你是不是缺錢花?”孟岩問道,按照他對郭小超的瞭解,他是不嫖不賭,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的。

    “沒有呀,我不缺錢?”

    “那你為何……”

    “哦。大人說的是打賭的事情,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這不是大人要大婚了,我這做屬下的總的準備一份賀禮,可是我從郭家出來的時候,沒帶多少錢,所以就想了這麼個辦法。”

    “我這老丈人是不是也太摳門了,你好歹在郭家幹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出來了,連一份程宜都沒有?”孟岩表情古怪起來。

    郭小超臉色發窘,他是郭府的管家,可以說還管著大半個家,就是小姐夫人的常例銀子都是他來發的,這數額郭怒從來不過問,他發多少就是多少。

    這換了一個心術不正的,早就是吃的飽飽的。偏偏他這麼一個實心眼兒的,每個月只拿五兩銀子的例錢。而這錢除了購買生活用品之外,大多數都給他買酒給乾爹達叔喝了。

    所以,執掌郭府這麼多年,他根本就沒存下銀子,還好國府管著吃飯穿衣,他對錢根本沒在意。

    “不行。回去我的找他說道去,這不能欺負老實人!”

    “大人,不用,我在郭府,老爺每個月都給我銀子的。只是我留不住錢,每個月都給花光了。”郭小超不好意思道。

    “每個月多少?”孟岩認識郭小超時間也不算短,這個傢伙潔身自好,很少看他上街,能花多少錢?

    “每個月五兩紋銀。”

    “每個月才五兩!”孟岩差點兒沒把舌頭咬了,早知道,自己費那麼大勁兒,乾脆揮舉高薪大棒把人給挖過來了。

    “小超兄,你知不知道這京城一個小小富商家的管家一個月的例錢是多少?”

    “知道,至少也得十兩銀子。”

    “那你知道,你還……”

    “我跟郭家並不僅僅是雇傭關係,大人想必是知道的,老爺也不止一次提過,給我加例錢,我都每要。”

    “這是為什麼?”

    “當年要不是達叔和老爺收留,我就餓死在街頭了,這是其一,還有就是,我拿那麼多銀子也沒地方花去,夠用就行了,我在郭府什麼都不缺。”郭小超道。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我知道,所以大人每個月給我十五兩銀子,我並沒有推辭呀。”郭小超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

    感情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的很。

    “大人大婚,小超已經從郭府出來,理所應當的要準備一份禮物不是嗎?”

    “你還想的真周到。”

    “分內之事。”

    “你打算送我個什麼禮物?”孟岩有些好奇,一百兩銀子說多不多,說不少也不少了,這郭小超能送自己什麼呢?

    什麼絲綢、蜀錦之類的太俗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會送那些個東西。

    兵器鎧甲,這可是男人的心頭好,可自己已經有了天狼刀,除非品質超過天狼刀的,否則送給他,最多也就是收藏,留作紀念。

    戰馬?

    好馬可遇不可求,但一百兩銀子只能買到一匹不錯的戰馬,想要買上等戰馬,還還不夠數。

    剩下的,孟岩就想不到了,郭小超能送給自己什麼賀禮,要是跟別人的差不多,那就不用猜了。

    “這個嘛,暫時保密。”郭小超賣了一個關子。

    “行,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的。”孟岩呵呵一笑,沒有追問,郭小超的嘴很嚴的,他不願意說的,就算你掰開他的嘴,他也不會說的。

    “大人,老鬼求見!”

    “老鬼叔,快,請他進來!”孟岩聞言,忙吩咐一聲。

    老鬼略顯佝僂的腰走了進來,那張嚇人的臉上的笑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滲人。

    一般人要這副尊榮,早就把人給嚇跑了。

    “老鬼叔,來,喝水。”對於這種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孟岩總會不自覺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能夠活下來的才是英雄。

    “謝謝大人。”老鬼接過茶杯,坐了下來。

    “這麼晚了,老鬼叔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孟岩問道。

    “這不是為冷鋒那孩子嘛,他說,他說……”老鬼吞吞吐吐的說道。

    “冷鋒怎麼了?”孟岩奇怪的問道。

    “冷鋒這孩子說,他明天不想跟大人一起回城。”老鬼囁嚅了半天,這才說道。

    “這是為何,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不是的大人,我知道這小子的想法,他是不想讓那侯家姑娘為難。”

    “這麼說冷鋒跟那侯家姑娘感情很好了?”

    “算是吧,他們原本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直到冷鋒的父親亡故之後,才跟著我生活。”老鬼解釋道,“兩家的親事就是那個時候定下的。”

    “冷鋒不想娶侯家姑娘嗎?”

    “這小子當然想,不過侯家姑娘如今出落的一朵花,那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兒,其中不少還是勳貴王侯公子,侯家眼界也高了,所以就想著毀掉這門親事,可是這事兒不能侯家主動提出來,到時候,悔婚的事情傳了出去,侯家的名聲就不好聽了,這侯家姑娘想要嫁個好人家就難了!”老鬼道。

    “侯家是想讓冷鋒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是,為這事兒,侯家已經找過冷鋒好幾次了,只要冷鋒主動婚約,侯家會拿出一大筆錢來補償他,做個了斷!”

    “冷鋒的意思呢,他願意嗎?”

    “冷鋒這孩子要強,這事兒要做答應了,以後就抬不起來做人了,何況侯家姑娘對他還有情意,這孩子內心苦著呢!”

    孟岩明白了,換做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左右為難,冷鋒右腳殘疾,前途黯淡,就算人侯家姑娘不嫌棄,他自己能讓一個女子跟著自己吃苦受窮嗎?

    何況那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

    可若是答應了侯家的條件,日後他怕是再難抬頭做人,在所有人眼裡,就算他做的是對的,放棄了一段不切實際的婚姻,讓所愛的人幸福,可一個“懦夫”的名聲是要背一輩子的。

    這裡面還有他跟那侯家姑娘的感情,若是二人素不相識,從未見過,那冷鋒也不至於這麼為難,解除婚約也就罷了,反正誰也不欠誰的。

    “他這是想要放棄?”

    “冷鋒這孩子要強,就算他要解除婚約,也不會要侯家的補償的,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老鬼道。

    “老鬼叔,你班冷鋒叫來,我要親自跟他談談!”孟岩想了一下,這件事跟老鬼說多少都沒用,還不如直接跟冷鋒談,他想要冷鋒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而不是老鬼轉述的。

    “來了,就在外面,我給大人叫去!”老鬼起身道。

    “來了,怎麼沒跟你一塊兒進來,這麼大的人了,還怕羞?”孟岩笑呵呵道。

    “這孩子,強得很,我說他不聽,大人您不一樣,你說的,他肯定聽!”老鬼道。

    “怎麼我說的他一定聽?”

    “這孩子聽了大人你的事蹟,那對大人你非常崇拜,所以,大人的話,他一定聽。”

    孟岩摸了一下鼻子訕訕一笑,他怎麼沒看出來冷鋒對自己的崇拜呢?

    老鬼出去了,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聽得外面傳來兩道腳步聲,前面走的小步,步子一致,後面的腳步一下輕一下重的,光聽就知道主人一隻腳有問題了,這是冷鋒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2章 我能治好你的腳

    “大人,我把冷鋒這孩子帶來了。”老鬼幾乎是將冷鋒推進來的,可見他有多麼的不情願了。

    孟岩點了點頭,看冷鋒這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冷鋒,還不給大人跪下!”

    “哎,不用,不用,這又不是在公堂上,不用給我下跪。”孟岩忙站起身阻止道。

    “大人,老鬼跟您說的事兒,您是不是……”

    “老鬼叔,你先出去,我跟冷鋒單獨聊一聊?”孟岩點了點頭,吩咐一聲道。

    “好的,大人。”老鬼答應一聲,狠狠的瞪了冷鋒,“好好跟大人說話,別給我犯脾氣。”

    孟岩訕訕一笑,冷鋒雖然不是老鬼的親生兒子,可是這麼多年養在身邊,那早就跟親生兒子沒區別了。

    老鬼這個樣子,也沒娶到媳婦兒,單身一個人,以後養老送終什麼的,還的靠冷鋒這個義子。

    “坐吧,在外人面前,我是錦衣衛巡察司千戶,位高權重,其實也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而已,關起門來,我跟你差不多大小,或許你還比比我大,喚你一聲冷兄也未可知呢?”孟岩儘量的語氣輕緩道,目的也是想讓氣氛輕鬆下來。

    這個樣子談話也談不出什麼來,拉近距離是第一步。

    冷鋒眼神流露出一絲訝然,很顯然,孟岩這樣的官兒,他沒有接觸過。

    那些王侯公子,哪一個不是少年得志,飛揚跋扈的,一個個都趾高氣昂的,誰會瞧得起一個瘸子?

    能不用鄙夷或者施捨的目光看他的,除了老鬼之外。沒有幾個,就是錦衣衛的同僚之間,當著面不說,背後議論他的也有不少,久而久之,他也就變得冷漠起來。除了老鬼,他誰的帳都不買,就算是受到傷害,也只是自己默默承受,而不會對任何人說。

    “你的手?”看到冷鋒右手上纏著紗布,上面還有血跡滲透,而在這之前,在山上的瞭望台的時候,並沒有。說明他手上的傷是最近兩天。

    冷鋒下意識的將手臂望腰後別了一下。

    “心裡煩躁,不好受,就學人家自虐嗎?”孟岩知道,像冷鋒這樣性格的人,什麼都會自己扛,不會告訴別人,所以戾氣原來越重,有的還會變得非常的偏激。

    “我沒有……”

    “沒有。那你告訴我,這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孟岩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臂。抬起來,送到他的眼前問道。

    “我砍柴的時候不小心……”

    “基地沒有煤炭燒嗎,要你去砍柴?”孟岩反問一句。

    “我……”

    “撒謊都不會,你說跟人打架弄傷的,或者不小心磕傷的,這我都信。”

    冷鋒頓時羞臊的低下了頭。一張臉通紅。

    “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喜歡侯家那姑娘?”孟岩盯著冷鋒問道。

    冷鋒紅著臉,嘴唇緊閉,不肯吐露半個字。

    “怎麼,你冷鋒好歹也是一名軍人。連承認喜歡一個人的膽子都沒有,難怪人家瞧不上你,要退掉這麼親事。”

    “不是!”冷鋒激動的一抬頭,脖子上的青筋畢露,眼神如刀,宛若一匹受了傷的孤狼。

    這種眼神,孟岩見得多了,執著和執拗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相差甚遠。

    執著的人往往會成功,而執拗的人往往會不斷的失敗,走向一個無人能走出來的死胡同!

    “侯家姑娘叫什麼?”

    “玉瑤。”冷鋒平靜下來,眼神沒有那麼強烈。

    能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緒,孟岩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他的這個控制力和毅力,也許事情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侯玉瑤,好名次,一聽就是一個蘭心惠質的好姑娘,難怪你鍾情於她!”孟岩贊了一聲。

    冷鋒默然不出聲,鍾情又有何用,他這個樣子,註定給不了她一個光明的未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放手。

    “你心裡一定在想,我是個瘸子,配不上她的花容玉貌,這輩子不可能給她一個錦衣玉食的將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放手,讓她可以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冷鋒一驚,眼中流露出極其驚駭的表情,怎麼自己心裡想的,他都知道?而且還是一模一樣,難道這大人會讀心術嗎?”

    “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孟岩一看冷鋒的表情,就把他的內心猜的七七八八了。

    心理學可是一門深奧的科學,前世的他可沒少在這方面下苦工,多少對手都是這樣被他給看破心理防線的。

    “愚蠢,如果那個侯玉瑤是這樣膚淺的女子,就算她想嫁給你,我還不答應呢,這樣的女子豈能配做我部下之妻!”孟岩冷哼一聲。

    “大人,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玉瑤!”冷鋒被激怒了,侯玉瑤在他心裡的重要性,那不必撫養他長大成人的老鬼少多少,就是親生父母也稍有不及。

    “我侮辱她了嗎?”孟岩冷笑一聲,“你喜歡侯玉瑤,是否因為她長的好看,還是因為你們早有婚約?”

    “不是,我喜歡玉瑤,是因為他的善良和單純!”冷鋒紅著眼駁斥道。

    “那玉瑤喜歡你嗎?”孟岩反問道。

    “喜歡。”

    “喜歡你什麼?”

    “不,不知道。”這個問題冷鋒從來沒有想過,也從來沒有問過侯玉瑤,一時間被孟岩弄的心神失守,更加不知道是為什麼了。

    “你連一個女子喜歡你什麼你都不知道,你怎麼就知道她要什麼呢?”孟岩道,“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就一定能夠幸福嗎?”

    “至少比跟我強!”

    “強,讓你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你會覺得幸福?”孟岩冷冷的斥道。

    “我,我……”冷鋒被問的額頭上汗水不斷滲出。這些都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冷鋒,你太自私了,你只為你自己著想,可曾為玉瑤姑娘著想,她若是嫁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從此鬱鬱寡歡,這就是你想要的?”

    “大人,玉瑤是個好姑娘,無論誰娶了她,都會好好待她的。”冷鋒咬著牙道。

    “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如果你的妻子一顆心在別的男人身上,你還會好好待她嗎?”

    “我,我……”

    “你一旦跟侯姑娘解除婚約,那侯姑娘嫁給誰就不由你做主了。到時候是禍是福就看她的造化了。”孟岩道,“如果她遇人不淑,你又能如何?”

    冷鋒聞言,咬著牙,拳頭緊握,眼中殺機頻閃,很顯然,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他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孟岩心中一歎,沒想到這小子還是一個情種!

    “這侯家姑娘善良。聰慧,又長的漂亮,那惦記的人可不少,要不是早跟你有婚約,怕是早就嫁人了,還有哈侯德貴也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一個小小的虎賁千戶,聽說還是個官迷,如果有人許給他一個指揮使的缺兒,他都能把女兒賣掉……”

    “大人,別說了。求您別說了!”冷鋒紅著雙眼,口裡不停的哼哧哼哧的喘著氣。

    “我說的不對嗎?”孟岩冷冷的一灑道。

    冷鋒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孟岩說的都對,但那都是他不想面對和不願意面對的地方。

    現在被人血淋淋的給說了出來,宛若扒下了保護他自尊的外衣。

    “冷鋒,你的右腳能否讓我看看?”孟岩視線轉向冷鋒的右腳,他這只腳殘疾是因為跟人打架,後來醫治不及時,才落下的殘疾。

    “什麼?”冷鋒有些不理解。

    “冷鋒,別忘了我還是一個大夫,我看看你的腳還能不能恢復?”孟岩解釋道。

    “大人,別費心了,我這只腳已經看過無數的大夫了,都說沒辦法恢復。”冷鋒沮喪的道。

    “沒辦法恢復,那可不一定,給我看看,也不打緊的對吧?”孟岩道。

    “大人真要看?”

    “怎麼,我看一下都不行?”

    “不,不,大人要看,冷鋒豈敢不從!”冷鋒忙道。

    冷鋒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脫去鞋子和襪子,一直看上去有些畸形的右腳露了出來!

    “什麼時候受的傷?”孟岩仔細觀察了一下,先問道。

    “那年我十二歲,有八年了!”冷鋒道。

    “怎麼受的傷,能跟我說一下嗎?”孟岩點了點頭,時間有些長了。

    “那天我去街角的酒家給老爹打酒,回來的時候,碰上幾個混子欺負一對乞丐母女……我當時被人打倒在地,然後其中一個人拿起一塊大石頭砸向群我的腳,我當時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家裡,右腳腫的很大,然後老爹給我請了大夫……”

    冷鋒口中的老爹就應該說的是老鬼了。

    老鬼也不清楚冷鋒的傷勢有多嚴重,雖然請了大夫,也吃藥了,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冷鋒的右腳因為沒有及時的矯正,結果落下殘疾,瘸了!

    這件事對冷鋒打擊很大,對老鬼同樣也是,後來,兩人求醫問藥,得到的都是失望,漸漸的,就失去了信心了。

    “大人,我這叫,老爹求過郭大人,請太醫院最好的正骨大夫看過,都說要是受傷的時候及時矯正的話,或許就不會了,現在骨頭已經長成了,再想恢復的話,基本沒有希望!”冷鋒道。

    “不對,他沒告訴你,你這只腳其實有可能恢復的嗎?”孟岩仔細的捏了一下,對冷鋒右腳的傷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了,原本傷勢不小,但是如果處理的好的話,確實可以恢復跟正常人一樣,但偏偏就是耽誤了治療時間,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說倒是說了,可那也只有很小的希望,而且弄不好結果會更糟。”冷鋒道。

    “他說的不錯,以他的水準,把握不大,但我就不同了,我有一半的把握讓你跟正常人一樣走路,甚至還能奔跑和跳躍。”孟岩道。

    “大人,您說真的?”冷鋒激動的差點兒從凳子上跳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3章 東廠番子

    “怎麼,冷鋒,你也懷疑我說的話?”孟岩板起臉,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樣子道。

    “不,不,大人,您誤會了,冷鋒不是這個意思……”冷鋒激動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你是什麼個意思?”孟岩冷哼一聲,似乎還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

    “大人,冷鋒錯了!”冷鋒“噗通”一聲從凳子上跪了下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向自己的父親認錯一樣。

    “冷鋒,起來,男子漢,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的膝蓋是那麼容易彎下的嗎?”

    冷鋒聞言渾身一震,繼而驚的莫名的一抬頭,眼中透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光芒。

    天地君親師,孟岩說漏了兩個,一個是君,一個是師,不知道他是有意所為,還是無意為之。

    孟岩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在他眼裡,給皇帝下跪就是一個儀式,沒什麼尊敬的意思,何況尊敬一個人不是下跪就能代表的。

    那些亂成賊子哪一個不是跪拜過皇帝,他們何曾心裡遵敬過那坐在龍椅上的木偶?

    要做一個強勢的皇帝,可不容易,同樣權臣也一樣。

    “大人,冷鋒……”冷鋒一臉羞愧的站了起來,一張嘴,不知道自己改說什麼才好。

    “你這只腳要治的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要有心理準備。”孟岩鄭重道,冷鋒的腳受傷的時間太長了,就算要動刀,重新正骨那也不能馬上進行。

    “大人,需要多少錢?”

    “錢不是問題,我要說的你,要治好你這只腳。前前後後至少需要半年時間,如果算上康復的書,沒有一年時間是不夠的。”孟岩道。

    “一年時間,我等的!”冷鋒道。

    “可那侯家姑娘能等嗎?”孟岩反問一聲。

    冷鋒愣住了,侯家姑娘大了,大姑娘要是沒有婆家。就算你生的再美麗,人家也會懷疑這姑娘是不是身體有什麼缺陷?

    何況這侯家姑娘已經因為這個婚約等了兩年了,再過一年就成老姑娘了。

    朝廷律法規定,年滿十八歲的女子必須結婚(我記得是有這一條),超過十八歲沒結婚的是要交稅的。

    “大人,我……”

    “明天,先跟我回去,去侯家提親。”孟岩鄭重的道。

    “提親!”冷鋒一驚,這他可從來沒想過。

    “怎麼。你不想娶那侯家姑娘?”

    “不,大人,我這身無分文,還瘸著一隻腳,連一點兒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我怎麼去提親?”冷鋒道。

    “聘禮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讓人安排的,你跟著我一起回城就是了。”孟岩道。

    “可這提親總要有媒人才行……”

    “你看我行不行?”孟岩道。他倒不是想要做這個媒,而是自己不出面的話。恐怕侯家未必會買帳。

    “大人,您要給我做媒?”冷鋒一驚。

    “怎麼,我不夠資格?”

    “不是,大人您當然夠資格,就是……”

    “你是說我太年輕了,自己還沒成親了。就給人做媒了,對不對?”孟岩哈哈一笑。

    冷鋒訕訕一笑,可不是嗎。

    “這樣,咱們先禮後兵,我給你找一個媒人。年紀比我大,他先出面如何?”孟岩一想也是,這是去結親家,不是去以勢壓人,結仇家的,這日後侯家姑娘夾在中間難做。

    於是孟岩想到了蔡晉,蔡晉年紀不小,更冷鋒的父親是同歲數的人,算是長輩,擔當媒人,倒也正合適。

    “那就聽憑大人安排!”冷鋒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下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回城。”孟岩嘿嘿一笑道。

    “冷鋒遵命!”

    “那接下來我與你說一說你的右腳!”孟岩認真且鄭重的道。

    “大人請講。”

    “從現在起,你每天給我按摩腳踝,還要泡熱水,早晚各一次,一次半個時辰,我另外給你一個方子,用來煎熬這個泡腳水的。”孟岩道,“天天泡,不要間斷,這樣泡足了一個月,再過來給我看,如果能動手術,我會馬上安排進行手術,不行的話,咱們還的繼續泡,明白嗎?”

    “明白!”

    “還有一個,按的時候,要用力,我給你示範一下,讓你感覺一下疼痛感,至少不能比這個感覺低!”孟岩蹲下來,將冷鋒的右腳放到自己膝蓋上,用力在腳踝的四周的按了起來。

    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到心口。

    冷鋒緊咬牙,才幾下功夫,就疼得他後背心出汗,額頭上汗珠都滾落下來。

    “就這個力道,你自己做不了,可以讓別人幫你,開始是有些疼痛,但過一些日子就好多了,這個每一次至少要按半柱香的時間,然後泡腳,這樣效果是最好的。”

    “大人,冷鋒知道了!”冷鋒感激的點頭道,彎身穿上了鞋襪。

    “你這個不但骨頭錯位了,而且還有碎骨頭,是不是走路的時候還隱隱的有些疼痛,尤其是颳風下雨的時候?”

    “是的。”

    “等開出來看情況吧。”孟岩道,這個時代有沒有x光機,光憑手是不能確定裡面骨頭具體碎的程度和情況。

    孟岩轉過身去,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道藥方:“這一劑藥可以泡三次,拿好了,去惠民藥店,我的方子,他們會給你打個八折優惠的。”

    “謝大人,冷鋒告退了。”冷鋒激動的接過藥方,欠身告退離去。

    “大人,您真的可以治好冷鋒的腳?”郭小超閃身進來,問道。

    “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不過有三成把握。”孟岩道,他雖然不是正經的外科骨科大夫,可是這種粉碎性骨折他見過的不少,前世不管是訓練還是戰鬥。受傷那不是家常便飯,比冷鋒更嚴重的傷都見過。

    除了神經受損,那沒有辦法之外,一般性的骨折,只要治療得法,最終康復。正常的不在少數。

    其實只要不是先天性的骨病,後天損傷都是可以恢復的,冷鋒的傷主要是時間長了,出現肌肉和神經的萎縮,還好,他年輕,若是四五十歲,那就不好說了。

    “三成?”郭小超驚道,冷鋒的殘疾他是知道的。太醫院的骨科聖手都沒這個把我,就算是重新打斷骨頭接上,結果也未必比現在更好。

    嚴重的話,甚至會廢掉一條腿,那就不是僅僅是跛腳而已了。

    孟岩能有三成把握,那已經是非常驚人了。

    “不過要治好他的腳,冷鋒這小子可要吃點兒苦頭才行。”孟岩繼續道。

    “與廢了一隻腳相比,吃點苦頭算什麼?”郭小超道。

    “好了。明天一早,你先回去。去衙門找蔡先生,讓他準備一份豐盛的聘禮,到德勝門等我。”孟岩吩咐道。

    “您明天就給冷鋒上門提親?”

    “明天不是好日子嗎?”

    “日子倒是不差,就這樣招呼都不打上門,這不大好吧?”郭小超道。

    “沒事兒,既然早就有婚約在先。我們代冷鋒上門提親,那侯家還能說什麼?”孟岩。

    “行,您說怎麼做就怎麼做。”郭小超也摸到了孟岩的一些脾氣,行事不拘禮法,甚至有些肆意妄為的意思。可偏偏意志堅定,不達目的不甘休。

    想要讓孟岩按照規矩來,四平八穩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第二天一早,孟岩帶著冷鋒離開訓練基地,郭小超先行一步,先回衙門準備去了。

    孟岩帶著冷鋒,走不快。

    “駕!”

    “冷鋒,騎術不錯,跟誰學的?”孟岩驚詫了,冷鋒騎著馬跟著自己,速度居然還不滿,可見騎術不一般。

    “老鬼爹。”

    “老鬼叔?”孟岩一愣,沒想到老鬼的騎術這麼好,真是沒想到,回頭一定提醒唐笑一聲,騎術教官太少了,優秀的騎術教官就更少了。

    “比一比?”

    “好!”冷鋒一想到自己的腳有可能有恢復的可能,積壓多年的怨氣一下子吐了出來。

    籲!

    “大人,怎麼停下來了?”冷鋒吃驚勒住的韁繩,朝孟岩問道。

    “不對,這條路可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一,照理說應該十分繁忙,為何,這一路上我們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孟岩皺眉道。

    “大人,是有些不對,我好像聞到什麼味道,是血腥的味道!”冷鋒吃驚道。

    “冷鋒,你的鼻子?”

    “大人,我的鼻子十分靈敏,只要是我聞過的味道,就不會忘記。”冷鋒道。

    “沒想到,你還有如此特殊的天賦。”孟岩有些驚訝,“走,前面去看看!”

    “大人,這邊!”冷鋒騎著馬在前面引路,順著血腥的味道而去。

    一陣金鐵交鳴聲傳來,有人前面激鬥。

    孟岩與冷鋒下馬,將馬藏在樹林之中,朝那打鬥聲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冷鋒雖然跛腳,但走路的速度並不比正常人慢,想來他內心是多麼想做一個正常人,但是這種渴望加重了他右腳的畸形,以至於積重難返。

    山坡下面,兩撥人在激戰,其中一撥人的裝束孟岩太熟悉了,尖帽,白皮靴,褐色的衣服,是東廠的番子。

    東廠番子的對手則是一群老少,看樣子打扮不像是走江湖的,倒像是護著大戶人家的出逃的家丁一類的,還有一輛馬車,馬車內有人,但看不清楚,估計是女眷和孩子之類的。

    奇怪,東廠的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似乎在截殺這些人,這些人又是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4章 救人

    “大人,是東廠番子!”冷鋒來到孟岩身邊,一抬頭,看到廝殺中的人群,驚呼一聲。

    “小聲點兒,我們離得近,他們隨時都會發現!”孟岩連忙道,他們就兩個人,冷鋒的戰鬥力不清楚,東廠的番子不少,還有七八個人簇擁了一個頭領,應該是這些人首領。

    冷鋒連忙閉上嘴巴,對方人多,這要是打起來,他們雙拳難敵四手。

    奇怪,自己不在京城才不過三五日,可消息並不曾中斷,東廠那邊有什麼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兩種可能,要麼是別人假冒的,要麼,這就是從外地回來的,他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了。

    那些人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東廠番子的對手,不一會兒功夫,就又有兩個人受傷被擒了。

    “大人,那些人快撐不住了,怎麼辦?”

    “你想救人?”

    “東廠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東廠的不是好東西,那些人就一定是好人?”孟岩冷哼一聲,“我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就貿然出手,萬一那是朝廷通緝要犯,豈不是要被東廠反咬一口?”

    冷鋒聞言,原本一腔熱血一下子冷了下來,是呀,跟東廠作對的一定就是好人嗎?

    須臾,東廠的番子已經將馬車周圍的反抗力量解決了,團團的圍住了馬車。

    “湯夫人,湯公子,跟我們走吧,只要……”

    車廂門被挑開了,裡面只是兩個嚇的瑟瑟發抖的丫環,並不是什麼夫人公子。

    “混帳!”那為首之人。氣的破口大駡。

    “大人,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一定跑不遠……”

    “給我追,她們的目的地是京城!”為首之人面容猙獰的下令道。

    “喏!”

    “大人,這些人怎麼辦?”

    “殺掉,留著他們浪費糧食不成?”

    “是!”

    “大人,他們……”聽到那東廠的番子首領說要殺掉所有俘虜。冷鋒急了。

    “冷靜點兒,我們就算沖過去,也救不了那些人。”孟岩眼中殺機頻現,他們距離那些人至少有四五十米,就算沖過去,也救不了那些人。

    何況,對發那個人手眾多,而且看上去都不是一般士卒,倒像是在常年在邊關廝殺的健卒!

    看他們殺人的手法就知道。這些人絕不是普通人,他們身上的彪悍氣息是在戰場上廝殺磨練出來的。

    冷鋒眼紅了,他知道孟岩說得對,就憑他們兩個,根本不是這些人對手,過去不但救不了那些人,還是送死,這樣豈不是多枉死兩個人。

    這些人殺人之後。不但沒有掩埋屍體和痕跡,而是直接就離開了。看起來根本就沒把殺人當回事,囂張之極!

    等這些人離遠了,孟岩才和冷鋒現身過去查探。

    人都已經死透了,一個老者,像是管家的模樣,還有十七名青壯。看上去像是一路保護過來的護院,然後就是隨處散落的行李,值錢的東西都被那些東廠番子拿走了。

    馬車上,兩名丫環被人割破喉嚨,眼睛瞪的大大的。明顯是死不瞑目。

    但是她們連反抗都沒有,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這些人下手又快,又恨,絕對是訓練有素,從手法看,不像是江湖勢力的做的。

    當然,他們看到的是“東廠番子”所為,但也不能肯定就是,雖說這年頭冒充東廠那是找死的行為。

    “大人,您看這一刀,從這裡斜切進去,絲毫不拖泥帶水,這除了咱們錦衣衛的緹騎之外,就只有東廠的番子能做到了。”冷鋒檢查死人傷口道。

    “哦,江湖上的殺手就沒有這樣的手法嗎?”孟岩微微一抬頭,冷鋒還有這樣的本事,這倒是他不知道的。

    “大人,冷鋒因為腳傷不能習武,但是對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還有傷人手法有一些研究,咱們錦衣衛跟東廠的人都習慣用刀,而且我們兩家的刀都是一樣的制式……”說到這個,冷鋒仿佛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顯得不一樣了。

    術業有專攻,孟岩也不是全能的,這個冷鋒瘸了一隻腳,還能把騎術練得那麼好,現在還有一手驗傷的本事,這傢伙除了一身傲骨之外,還有個不可多得人才,這下自己算是撿到寶了。

    “大人,有人來了!”

    孟岩一愣,仔細傾聽了一下,果然有腳步聲,而且聽上去腳步很亂,還不是一個人。

    兩人同時一扭頭,山坡上,一個披頭散髮的夫人,牽著一個總角大的男孩子。

    那婦人眼神無光,突然看到山坡下的屍體和馬車,發了瘋似得跑了下來。

    “柳伯,翠兒……”

    “夫人,請節哀。”孟岩站起來身來,對抱著那個管家服飾老人痛苦的婦人勸慰道。

    “畜生,我跟你們拼了!”那婦人突然爬起來,拿起地上一把帶血的尖刀直接沖孟岩刺了過來,狀若瘋狂。

    “大人,小心!”冷鋒驚駭一聲。

    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婦人會突然對情緒突變,而對自己下殺手。

    “夫人,我們不是兇手,只是路過……”孟岩連忙張嘴解釋,可是婦人充耳不聞,眼中充滿了仇恨,手中尖刀根本不停,還是朝孟岩的胸口刺了下去!

    “大人……”

    一個失心瘋的婦人,怎麼可能傷的了自己,一個側步,孟岩閃電抓住那夫人握住利刃的手,然後輕輕的一按,婦人吃痛之下,手一鬆,尖刀便掉落下來。

    但是孟岩有些低估了婦人殺他之心,她居然不顧一切的沖著孟岩胸口撞了過來。

    孟岩無奈之下,只能揮手一記手刀,切在婦人的脖頸之上。

    婦人應聲就倒了下來。

    “娘!”那個小男孩哭著沖了過來,看到母親倒在地上,更是把孟岩當成了壞人。

    “孩子,我沒傷害你娘,她只是昏過去了……”

    “大人,他們返回來了!”冷鋒突然臉色一變,發出警告道。

    “快,你帶著孩子,我來扛這個女人,我們先離開再說。”孟岩臉色一變。

    冷鋒點了點頭,一把將小男孩抱起,而另外一邊,孟岩則將那昏倒在地的夫人扛起,兩人迅速的朝來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四名東廠番子返回殺人現場,仔細檢查之後,沒有任何發現之後便打馬離開了。

    其實孟岩他們並沒有離開太遠,只是回到山坡上藏了起來,由於視線的原因,那些東廠番子並沒有發現山坡之上還藏著人。

    小男孩不哭了,他似乎有些明白,殺死下面那些人的人是那些騎著馬,戴尖尖圓帽的人,而不是救了他跟娘的兩個人。

    “冷鋒,我們走!”

    “大人,這些人肯定會在前面攔截,我們這樣帶著他們母子肯定回不了城的。”冷鋒道。

    “那就先不回城,會野狼谷基地!”孟岩點了點頭。

    “是!”

    現在也只有回基地了,將這對母子安置在那裡,應該是最安全的,至少還沒有那個人敢去錦衣衛的訓練基地麻煩。

    感覺有些不同尋常,孟岩沒有明著帶這婦人和孩子進訓練基地,而是讓冷鋒先去通知唐笑,弄了一輛外出置辦物資的馬車,然後將母子倆用馬車接了進去。

    “唐笑,事情是這樣的,你給我好好照顧好她們母子,不准出一點兒差錯,還有,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母子在基地,我感覺這可能是一件了不得大事兒,明白嗎!”

    “標下明白,不過基地沒地方藏身呀?”

    “不是有堆放物資的山洞,她們娘倆藏那兒應該問題不大,只是在你這裡藏兩天,我會想辦法把他們接走的,還有……”孟岩耳語吩咐道。

    “標下明白了!”唐笑點了點頭。

    “我得走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過!”孟岩叮囑一聲。

    “那冷鋒來,好多人看到他回來過?”

    “冷鋒是忘了把侯家姑娘定親的信物,回來取信物的,我在前面等他,他一個人回來取了信物就跟我匯合。”孟岩早就想好了說辭,天衣無縫。

    “標下曉得了。”唐笑點了點頭。

    孟岩和冷鋒很快就原路返回,一路疾馳,崇文門那高大的巍峨的城牆已然就在眼前了。

    “大人,你看前面?”冷鋒手一指,孟岩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

    一群東廠的番子居然在官道上設卡盤查行人,這簡直就是囂張狂妄之極!

    依照現在孟岩的職責,只要是京城內外,違反軍紀的諸衛軍官還是士兵都有緝拿問罪之權,東廠雖然不在諸衛之內,但錦衣衛也有監督之權。

    須知,錦衣衛跟東廠是相互監督的。

    “大人,這些人是沖著那隊母子來的,沒想到他們居然趕在這裡設卡盤查?”冷鋒恨聲道。

    “走,我們繞過去!”孟岩調轉馬頭道。

    “大人,繞過去?”冷鋒不解,印象中孟岩不是那種怕事的人呀!

    “冷鋒,我現在手上無兵無卒,很難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只能先想辦法回城調兵!”孟岩解釋道。

    “大人,咱們不是有兵嗎?”

    “不行,如果我直接從基地調兵,那對母子就藏不住了,你明白嗎?”孟岩道。

    “冷鋒知道了!”冷鋒一咬牙,只要孟岩不當縮頭烏龜,其他的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5章 抓人

    孟岩和冷鋒當然可以直接過去,不過那樣要讓這些人搜身,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行的。

    可一旦亮了身份,必然會引起懷疑,所以沒有必要非要鬥這一口氣。

    這些人既然在這裡設卡,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只要趕回去,調集人馬,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所耽誤的不過是一點兒時間而已。

    京城九門,常開的只有崇文門,因為這裡設置稅關,人和貨進京都要進過這裡交稅,九門之首的正陽門,除了皇帝出巡或者午門獻俘等大型的國事之外,一般也不會開放,其他七門都各自有自己的進出要求。

    比如這外地的犯人押解進京,得走宣武門,西山的煤炭走阜成門等等。

    但是那都是針對普通百姓的,孟岩這樣的錦衣衛是有這樣的特權,除了不能從正陽門隨意進出之外,其餘八門那是可以隨意進出。

    “城上的人聽著,本官是錦衣衛巡察司千戶孟岩,速速將城門打開。”

    “大人,可有您的關防?”

    “把這個拿去!”孟岩摘下自己的隨身腰牌,扔了過去。

    “快,打開城門!”那城門校尉一看腰牌,忙下令開門,官場屠夫,那可不敢得罪,弄不好,丟官罷職,還得掉腦袋。

    “駕!”城門打開,孟岩一夾馬肚,緩緩的進入甕城。

    “大人,您的腰牌!”

    “嗯,本官從這裡進城的消息,誰都不准透露,包括你們的上司,明白嗎?”

    “大人,這……”城門校尉一愣。

    “本官正在辦理一樁大案。為怕走漏風聲,這才從你這裡入城,若是走漏了風聲,放跑了凶徒,本官到時候拿你是問!”孟岩嚴厲的警告道。

    “是,是。下官知道了!”那守城校尉嚇的一身冷汗,連忙答應下來。

    “走,去南衙!”孟岩哼哼一聲,於冷鋒說道。

    錦衣衛南衙。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情?”郭怒聽了孟岩的稟告,驚訝萬分道。

    “這是我跟冷鋒親眼所見,那對母子現在被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算這對母子有罪,難道這些東廠番子就該胡亂殺戮嗎?”孟岩道。

    郭怒點了點頭。雖說東廠肆意妄為,草菅人命,可在京畿之地,他們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的。

    而他們居然做出如此殘忍之事,其中必定有所依仗。

    “石頭,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我們貿然介入,怕是惹上麻煩。”郭怒道。

    “您的意思是。我們先暫且裝作不知道,看看情況再說?”孟岩一愣。沒想到郭怒會是這個態度。

    “石頭,我知道你嫉惡如仇,可這件事涉及東廠,不明情由就貿然出手的話,一旦事情鬧起來,我們難以控制!”郭怒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遇到這樣殘忍的事情,我無法袖手旁觀。”孟岩道,“何況我巡察司衙門是做什麼的,有人在我的眼鼻子底下殺戮無辜之人。就更不能視而不見了。”

    “石頭,那你想怎麼樣?”郭怒問道。

    “抓人,先把人抓起來,弄清楚來龍去脈,就算東廠反咬一口,我們也可以不知者不罪一推了之,但如果真是這些人濫殺無辜,那就斷然不能放過。”孟岩一攥拳頭道。

    郭怒想了一會兒,這件事如果真的,恐怕又要夠東廠喝一壺的了。

    只是現在,東廠正縮起來舔傷口,怎麼會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呢?

    這不合常理呀。

    “爹,不要猶豫了,這件事我來做,有什麼都由我來承擔。”孟岩道。

    “你這臭小子,你以為你抓了人,最後不會算到我的頭上?”郭怒笑駡一聲。

    孟岩摸了一下鼻子,不由的訕訕一笑。

    “這樣,你去找牛大力,讓他給你調五十名精銳,將這些人先控制起來,動作要快,不能讓東廠反應過來,否則,就是大麻煩!”郭怒道。

    “我擔心此時東廠怕是已經得到消息了?”

    “得到消息,未必就會有動作,所以,你們要快,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要人抓到了,證據確鑿,就是王振親臨,咱們也有話說!”郭怒道。

    “好,那爹,我去了!”

    “拿上我的關防,沒有這個,他們不會聽你的。”郭怒遞給孟岩一張調兵關防道。

    “知道了!”孟岩點了點頭。

    “對了,爹,冷鋒先放在你這裡,一會兒我再來把人帶走!”孟岩想起冷鋒。

    “好,冷鋒在我這裡,你儘管放心。”

    “大人,讓冷鋒一塊兒去吧!”冷鋒懇切的道。

    “你腿腳不便,去了反而會累贅!”

    “給我一把弓,冷鋒就不是大人的累贅了!”冷鋒道。

    “哦,你還會箭術?”孟岩很驚訝。

    “大人,冷鋒右腳殘疾,不能練武,但我雙手雙臂是好的,還能練箭,所以,我還是能夠上陣殺敵的。”

    “好,那就跟我一塊去吧!”孟岩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

    “你們兩個小心點兒!”郭怒叮囑一聲。

    “老達!”

    “在!”

    “跟著石頭,關鍵時刻可以出手。”郭怒吩咐一聲。

    “老爺放心,憑姑爺的本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傷到他。”老達微微一點頭。

    “小心駛得萬年船。”

    “知道了,老爺,我這就去!”老達答應一聲,轉身就跟了上去。

    北衙。

    “老牛,我要五十名好手,十名弓箭說,四十名刀手,必須是見過血的。”孟岩直接找到牛大力。

    “孟大人,你想要幹什麼?”

    “這是郭大人的調兵關防,你看一下,這是一件緊急任務。”孟岩拿出郭怒的關防道。

    “有郭大人的調兵關防那就沒問題了!”牛大力點了點頭。如果私下裡借兵,那就麻煩了,還要好手,說明問題不一般,弄不好會死人。

    可如果有調兵關防,那就是上峰的指令。牛大力執行起來絲毫沒有猶豫。

    “老牛,要快!”

    “放心,給我半柱香時間!”牛大力點了點頭,如果要召集五十人,他隨時都能做到,可是要好手,還的是見過血的,那就需要時間了。

    牛大力果然沒有食言,不到半柱香時間。五十名錦衣衛緹騎就集中好了。

    而且看上去一個個都精神飽滿,眼中神光閃爍,勇猛之輩。

    “現在有一群喪心病狂的凶徒,他們殘忍的殺害了十數名老弱婦孺,我們的任務是,將這些凶徒抓住,並繩之以法,告訴本官。能不能做到?”孟岩一身戎裝的站到隊伍跟前,大聲喝問道。

    “能!”

    “好。出發!”孟岩一揮手,跳上戰馬,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身後,牛大力等五十名全副武裝的錦衣衛緹騎迅速的翻身上嗎,緊隨其後。沖出了北衙大門。

    “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閃開!”

    “快,快……”

    沿途的老百姓,看到鴛鴦戰袍,那是紛紛讓開一條路。孟岩率領這支錦衣衛緹騎如同一隻紅色的利箭馳向崇文門。

    “什麼,錦衣衛緹騎,快,快讓開……”

    崇文門的守城校尉聽到手下報告,嚇的趕緊下令,這錦衣衛可是不好惹的,一個弄不好,吃頓鞭子那是輕的,雖然現在這種事情已經很少見了。

    “這是怎麼了,錦衣衛又要抓人了?”

    “抓人,怎麼跑城外去了?”

    “哎,官家的事情少管……”

    “對,那領頭的面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見過,別逗了,這錦衣衛的大人可都是位高權重,你能見到?”旁人鄙夷道。

    “我真的見過,可是,在哪兒的,我給忘了!”那人使勁的錘了一下自己腦袋道。

    “……”

    另外一邊,唐笑按照孟岩的吩咐,阻止巡察大隊新兵進行野外拉練。

    在經過孟岩和冷鋒發現殺人的山坡,野外拉練的隊伍發現了屍體和馬車。

    唐笑果斷的下令封鎖現場,並派人對現場進行保護,同時按照孟岩的吩咐,派人回城報告消息。

    蔡莊,那夥殺人的東廠番子在這裡設置了過路檢查的關卡,距離京城不到十裡。

    這是從崇文門進京的畢竟之處,官道在這裡有一個拐彎,他們的卡子就設在拐彎之處。

    路邊的茶棚也被他們強行佔有,那名領頭的東廠番子就坐在裡面,一雙陰目不停的在來往的人身上掃尋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東廠番子急匆匆的跑過來,看臉色十分的驚慌。

    “大人……”

    “怎麼回事,這附近怎麼會有錦衣衛?”東廠番子檔頭聽到手下稟告,臉色一變。

    “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是消息走漏了,沒可能呀!”那首領自言自語一聲,眼神更加陰鷙了。

    “大人,怎麼辦,他們發現了那些人屍體,肯定會追查,萬一……”

    “哼,就算他們知道人是我們殺的又如何,他們有證據嗎,這是東廠的案子,錦衣衛又如何?”那首領冷冷的一笑,絲毫沒有把錦衣衛放在眼裡。

    “那是,如今的朝廷,還有誰敢跟翁主作對,那不是找死嗎?”手下嘿嘿一笑。

    “你帶兩個人去監視,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喏!”

    “咚咚……”突然桌子上的茶杯顫動起來,緊接著,腳下的地面也顫動起來。

    “怎麼回事?”番子首領嚇了一跳,一把抓起桌上的冰刃,從茶棚裡沖了出來!

    被攔下來的過路的商旅也紛紛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6章 抓人(二)

    “大人,是錦衣衛,好多錦衣衛……”

    “錦衣衛,難道跟城外那支錦衣衛有關?”東廠番子首領聞言,臉色勃然一變。

    如果真的有關聯,那就麻煩了。

    “大人,怎麼辦?”一名隊長緊張的問道,這前後都有錦衣衛,這若是衝突起來,就算他們這三十幾號人都能以一敵十,怕是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而且這裡距離京城不到十裡了,若是打起來,肯定動靜小不了,驚動衛軍就更麻煩了。

    番子手裡朝停在茶棚內的七八口箱子望了一眼,這些東西可不容有失,若是弄丟了,或者落入錦衣衛手中,他們有多少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都別輕舉妄動,看這些錦衣衛是什麼目的!”

    “是,那我們在這裡設置關卡,盤查過路的商旅,這會不會被錦衣衛抓住把柄?”

    “把柄,就說我們在追緝一名人犯,晾錦衣衛也不敢為難我們。”首領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對,錦衣衛敢管我們東廠的事兒?”那名隊長頗為自負的說道。

    “老牛,我們要對付的人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凶徒,他們還偽裝成東廠的番子在前面設卡,盤查過路的商旅,不過,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所以,我們得利用他們的僥倖心理,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悄悄的包圍起來,然後一網成擒!”孟岩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對牛大力說明情況。

    “好!”牛大力知道,既然出來了,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那都要下了。

    “前面拐個彎就是他們設置關卡的地方了!”

    “孟大人。這個地方叫蔡莊,我以前來過!”牛大力說道,“老六!”

    “在!”一名錦衣衛校尉從後面的隊伍中沖上前來。

    “大人,這個老六是蔡莊人呢,他熟悉這裡的環境和地形。”牛大力對孟岩道。

    “哦,還有本地人?”孟岩大喜道。

    “是的。大人,我是蔡莊本地人,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那老六道。

    “好,前面官道的那個彎道,可不可以繞過去?”孟岩手一指前面不遠的拐彎問道。

    “可以,我知道一條小路,從那邊過去,只有我們莊子上的人才知道。”老六道。

    “好,老六。你帶十個人,從那條小路過去,找個地方隱蔽起來,聽我號箭!”孟岩命令道。

    “喏,大人!”老六興奮的一點頭,這可是一次機會,抓住了,自己就算不能飛黃騰達。也能更進一步。

    要知道,現在錦衣衛多少人想搭上孟岩這條關係。

    “要小心。那些人全部都是東廠番子的打扮,看見了,繞開走!”孟岩叮囑一聲。

    “大人放心!”老六領命而去,帶著自己那一個小隊,悄悄的跟大隊分開。

    “駕!”

    “籲……”孟岩一行四十餘騎沿著官道一直向前,拐彎後。看到那群東廠番子設下的關卡,便減速下來。

    “什麼人居然在官道會上設卡攔截!”

    “嚇了你的眼睛,沒看到我們是東廠的嗎?”一名東廠番子十分囂張的走上前來。

    東廠,京城中東廠的番子見到錦衣衛都夾著尾巴繞道走,這些人自稱是東廠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混帳,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本官說話?”牛大力冷笑一聲,他今天沒有穿千戶官袍,而是穿著一件百戶戰袍,難怪被人輕視了。

    “這位百戶大人,在下樑松,大同鎮守太監郭公公麾下管事!”那番子首領走了過來,一抬手,沖牛大力抱拳道。

    “哼,這還像句人話。”牛大力哼哼一聲,騎在馬背上,並沒有下馬的意思。

    “還未請教百戶大人遵諱?”

    “牛!”

    “牛大人,您這是幹什麼去?”

    “出城辦差,怎麼的,我們錦衣衛幹什麼你們東廠也要插手?”牛大力眼珠子一瞪。

    “那是自然,錦衣衛辦差我們東廠管不著。”梁松陰測測的一笑道。

    “那不就結了,梁管事,你們在這裡設卡,盤查過往商旅這是為何?”

    “哦,我們東廠正在追緝一名人犯,懷疑她就今天會從這裡進京,因此在這裡設卡攔截!”

    “追緝要犯,為何我不知道?”

    “牛大人,您是錦衣衛的百戶,我是東廠的管事兒,咱們不是一個系統的,東廠辦案需要告訴你們錦衣衛嗎?”梁松道。

    牛大力一時語塞,剛才這梁松說了,錦衣衛辦案,東廠不管,那麼東廠辦案,錦衣衛也不好過問了!

    牛大力這是讓人把話拿到前頭了。

    這個梁松還真是不好對付,孟岩打馬上前:“梁管事,我們就是為你們在這裡設卡一事來的。”

    “閣下是?”

    “在下姓孟!”孟岩沒有告訴對方自己是誰,官職如何,只是告訴他一個姓,反正錦衣衛內姓孟的也少,而這梁松是從大同來的,還是大同鎮守太監郭敬的手下,肯定是不認識自己了。

    不過郭敬曾近派人暗中追殺過自己,未必這個梁松不認識自己,反正不管認識不認識,這些人他今天都要鎖拿歸案,之所以還在跟他耗時間,目的是給老六時間去堵這些人的後路。

    只要老六到達位置,立刻翻臉也不遲。

    “孟,沒聽說過錦衣衛內有姓孟的……”梁松猶疑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懷疑的光芒。

    “他是我的副手,他的話就代表我的話。”牛大力適時的插進來一句話。

    “梁松,我們接到百姓舉報,說你們在這裡濫用職權,設卡盤剝商旅,有沒有這樣的事情?”孟岩問道。

    “孟大人,剛才梁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在此設卡是為了緝捕一名要犯。”

    “要犯,有刑部的通緝令嗎?”孟岩問道。

    “我們東廠抓人,何須刑部的命令?”

    “那可有刑科的駕帖?”

    “那是你們錦衣衛拿人需要的東西,我們東廠不需要!”梁松冷笑一聲。

    “牛大人,什麼時候東廠可以隨便抓人了,你聽說嗎?還是皇上給東廠下了旨意我們不知道?”孟岩嗤笑一聲。這些人在外面無法無天慣了,到了京城居然還如此放肆,不知道收斂,這不是自己主動送上門讓自己好好整嗎?

    巡察司衙門成立以來,雖說也處理了一些違反軍紀的案子,但那都是小打小鬧,還沒有什麼像樣的案子。

    正愁找不到敲打東廠的機會,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何況那個郭敬跟自己也算是有仇。這就不能放過了。

    當初要不是這個郭敬一路派人追殺,自己何至於那麼狼狽的逃回京城?

    但是這郭敬在大同,背後又有王振這顆大樹,自己遠在京城,就算想報仇,一時半會兒也夠不著。

    梁松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這東廠做事霸道,隨便捏造罪名抓人下獄。這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說。他們抓人還真的用不著什麼刑部的通緝令或者刑科的駕帖。

    他們這些人在外面橫行慣了,加上在邊關,郭敬這個太監監軍比大同總兵官還要強勢,他們這些人自然就橫行無忌了。

    可這裡是京城,東廠就算權勢再大,那還是要遵守規矩的。否則,言官參劾起來,那也吃不了兜著走。

    “梁某失言了,不過我們的確是追捕一名要犯,我們有鎮守大同監軍府的通緝令!”

    “鎮守大同監軍府有發通緝令拿人嗎?”孟岩冷笑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一個鎮守邊關的太監還可以干涉地方民政?”

    梁松聞言,頓時額頭上冒汗了,眼中殺機頻現,很顯然,對方抓住了自己話中的把柄,步步進逼,雖說錦衣衛有所變故,原來的馬順一系下臺,可沒有說錦衣衛敢如此跟東廠過不去呀?

    其實這還的趕下王振等人,他們太好面子了,偌大的東廠讓孟岩一個小小的百戶弄的元氣大傷不說,還把曹吉祥這個東廠提督給拉下馬,這等丟臉的事情怎麼可能傳檄天下呢?

    梁松對京城中發生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他也不認識孟岩,他要是早認識孟岩,絕不會留在這裡還等孟岩過來,早就帶人先逃了。

    “怎麼,沒話說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休要矇騙我和牛大人!”孟岩冷喝一聲,一揮手,身後的錦衣衛迅速的圍了上來。

    “牛大人,孟大人,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何必為難我們?”梁松道。

    “為朝廷做事,朝廷讓你們私設關卡,盤剝商旅嗎,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什麼東廠的管事兒!”孟岩冷笑道。

    “孟大人,我們東廠跟你們錦衣衛速來相安無事,你可不要自毀前程!”

    “哈哈,本官看你們一個個賊眉鼠眼,就不像是善類,來人,拿下!”孟岩喝令一聲。

    “喏!”

    “牛大人,你真的要跟我們東廠過不去?”

    “還提東廠,老子我最討厭東廠兩個字,左右還不拿下這些人,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放肆,我這有鎮守大同監軍府的關防,你們誰敢抓我!”梁松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關防出來。

    牛大力和孟岩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一笑:“就知道你們不會束手就擒,居然偽造鎮守大同監軍府的關防,真是大逆不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梁松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拿出鎮守大同監軍府的關防,這兩人居然還不收手。

    “拿下!”孟岩看到老六已經感到指定位置,爆喝一聲,抽出天狼刀,直接沖那梁松劈了下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住了這個梁松,這些人就好辦多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7章 天羅地網

    孟岩搶先動手,那個梁松並沒有吃驚,反而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都怪孟岩並不知道這個梁松的身份,如果他知道梁松在加入東廠之前,是有名的大盜,凶名還在孟岩收服的紅蠍子之上。

    這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加入東廠之後,被派到郭敬身邊,名為護衛,實則暗中殺人越貨,可以說是作惡多端。

    刺啦!

    一刀匹練刀光閃過,梁鬆手中的刀居然一下子架住了孟岩的手中的天狼刀。

    孟岩愣住了,這傢伙的反應速度不慢,而且手上的力量也不小,看樣子是個高手!

    豈不知梁松也十分吃驚,雖然他會被動應戰,可他那一刀的力量他自己清楚,等閒人根本擋不住的。

    還有他手中的刀,那可是出之名師,百煉精鋼所鑄,一般的刀刃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對方不但擋住了,刀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不過當他收回到刀,再看自己的手中的刀刃之時,頓時驚駭萬分,自己的刀刃上居然缺了一個小口子。

    對方的刀肯定是一把寶刀!

    梁松驚駭之餘,心中頓時火熱起來,如果能把對方的刀搶過來,豈不是賺了?

    “殺!”梁松大叫一聲,提刀沖著孟岩殺了過來。

    孟岩驚訝之餘,也明白對手可能不是善茬,自己剛才可能是輕敵了,接下來必須慎重了!

    當當當……

    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傳出,不但孟岩與梁松的戰鬥一瞬間進入白熱化,牛大力等錦衣衛與梁松的手下也是戰成一團!

    錦衣衛跟東廠打起來了,被攔下來的過往的商旅們紛紛的退到安全之處!

    “姓孟的,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

    “你們擅自設卡盤剝商旅,已經觸犯朝廷法度,還跟本官說這些,簡直就是狂妄之極!”

    “你們就不怕內廷震怒之下,把你們統統發配戍邊?”

    “那還正好了,本官還愁找不到上陣殺敵的機會!”孟岩哈哈一笑。

    “瘋子……”梁松聞言。氣的想要罵娘,錦衣衛內怎麼會有這麼一號人物?

    這個梁松戰鬥力還這不弱,孟岩越戰越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對手,得儘快把他拿下,時間拖久了,就算他們人比對方多,也容易出現傷亡。

    “梁松,還不束手就擒,聽候發落。否則本官就以拘捕的名義將你擊殺!”

    “擊殺,哼,得你有這個本事!”梁松獰笑一聲,孟岩的實力之強也出乎他的意料,什麼時候錦衣衛內有這麼一個年輕的高手,他怎麼不知道呢?

    其實梁松是知道孟岩的,可孟岩如今是千戶,也算是錦衣衛內位高權重之人。就算動手抓人,也犯不著親自出手。

    “是嗎?”孟岩嘿嘿一笑。手中天狼刀一轉,一片刀光旋轉,朝梁松的腦袋削了過去。

    “想要殺我,哼!”梁松冷哼一聲,橫刀迎了上去。

    咣當!

    一聲脆響,梁松只感覺自己好像一刀砍空了。抬頭一看,驚駭的失聲叫了出來。

    他手中百煉鋼刀居然淩空斷成兩截,而那陰冷的刀光似乎並沒有受阻,而是朝他的腦門繼續削了下去!

    梁松也是經歷過生死的,臨危不亂。一個後仰,手中半截鋼刀直接抄孟岩的胸口擲了過去!

    想要殺我,先要你的命!

    梁松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這個時候已經不考慮是不是留手了,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孟岩冷笑一聲,他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剛才梁鬆手一動,他就明白他想要幹什麼了,怎麼會讓他得逞?

    找死!

    孟岩冷喝一聲,手中天狼刀猛然拉回,刀柄往下一拉,只聽見“咣當”一聲。

    那飛來的半截鋼刀被磕飛!

    這一招快、狠、准,完全就是從容不迫,梁鬆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這小子的眼力和應變怎麼這麼厲害?

    看到周圍不斷倒下的手下,兩手空空的梁松大吃一驚,這些錦衣衛居然都是個中好手。

    對方有備而來!

    不能被他們抓住,否則一切就麻煩了,梁松此刻心裡也不想著什麼寶刀了,眼下是逃走和保命要緊,還有那八口箱子,決不能落到錦衣衛的手裡!

    “風緊,撤!”梁松倒是一個果斷之人,知道事不可為,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撤退命令一下,一名靠的靠戰馬最近的番子翻身上馬,正要策馬離開,只聽見“嗖”的一聲破空之聲傳來!

    那命番子咽喉處多了一隻黑色的雕翎箭,直接將人射了一個對穿,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神射手!

    錦衣衛居然還帶了神射手!

    這一箭不但讓梁松等人驚駭欲絕,就連孟岩這邊也是大吃一驚,一扭頭,孟岩看到了身後彎弓搭箭的冷鋒!

    此事冷鋒完全一副冷酷的姿態,黑色的雕翎箭在他的手指縫隙,那宛若箭神一般!

    沒想到這小子箭術如此厲害,看來不比那個花清方差多少,他的腳要是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的話,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恐怕不必任何人差多少。

    這回算是撿到一個大寶貝了!

    孟岩慶倖自己沒有像普通人一樣輕視這個身殘志堅的小青年,看來,殘疾並沒有磨滅他心中的追求和信念。

    冷鋒,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治好你的腿!

    “冷鋒,誰敢跑,格殺勿論!”孟岩哈哈大笑,冷鋒這個大殺器在,這些番子就算跑的再快,能跑得過弓箭?

    東廠的番子們一個個嚇的面如土色,他們雖然很剽悍,近身搏鬥,那都是不要命,不怕死的主,可是弓箭是遠程攻擊。對方還是一等一神射手,這大路朝天的,連個遮擋都沒有,跑起來,那不成了活靶子?

    打鬥驟然停了下來,雙方都有傷亡。不過是東廠番子那邊死了人,而錦衣衛這邊雖然也有人負傷,但還沒有死人。

    “聽著,放下刀,自縛,否則,格殺勿論!”牛大力也不是什麼山南星女,既然動刀還出血死人了,那就沒有緩和的餘地。只能幹到底了。

    何況他手中有錦衣衛指揮使的關防命令,根本不怕這些人,就算鬧大了,那還有高個兒的頂。

    “牛大人,你知道抓了我們的後果嗎?”梁松面孔猙獰的喝問一聲。

    “後果,本官不知道,本官只知道抓你們這些凶徒回去!”牛大力冷笑一聲。

    “凶徒,牛大人。我們東廠何事成了凶徒了?”

    “梁松,你們做下的事情。你們會不知道?”孟岩冷笑一聲,喝問道。

    “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梁松,你以為你們偽裝的很好,就可以瞞天過海?”

    “哈哈,就算你們知道又如何。沒有證據,又能奈我們何,再說了,我們東廠跟你們錦衣衛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這是在自找麻煩!”梁松狠辣道。

    “你威脅我們?”

    “威脅你們。就怕到時候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梁松冷笑道。

    “老牛,這人腦子估計是秀逗了,東廠怎麼有這樣的蠢貨,居然敢說這樣的話?”孟岩笑道。

    牛大力哈哈大笑起來,東廠現在是夾著尾巴做人,看到錦衣衛的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碰到這麼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還真是不多見,一看就是外地回來的。

    “梁松,是讓我麼過去將你們綁起來,還是自己乖乖的放下兵器,自縛呢?”

    “大人,現在怎麼辦?”

    “他們有神射手,我們這幾十號人,恐怕不夠人家幾壺箭的。”

    “那箱子裡可是咱們郭公公孝敬翁主的……”

    “那可是……”

    “閉嘴,箱子上有鎮守大同監軍府的封條,晾錦衣衛的人不敢亂動,何況鑰匙還在……”

    “閉嘴,你以為錦衣衛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不敢的?”

    “……”

    “商量好了嗎,是繼續頑抗,還是主動自縛呢?”孟岩一揮手,除了冷鋒之外,還有十名弓箭手也紛紛彎弓搭箭!

    梁松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冷鋒就難對付了,還有其他弓箭手,就算不是神射手,可這麼近的距離,恐怕也不是吃素的。

    “怎麼,還沒想好?”

    “大人,後面沒人,我們可以用那些老百姓做擋箭牌,然後趁亂沖出去……”

    “白癡,要真拿百姓做擋箭牌,我們就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梁松斥道。

    雖然他目無法紀,殺人無數,可也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有利,要是他們拿百姓做擋箭牌,被錦衣衛抓住了把柄,就算他們背後有人,也保不住他們。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自縛?”

    “錦衣衛詔獄,老子又不是沒去過,不就是進去住兩天,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候他們還的乖乖的把老子送出來!”一名番子牛氣哄哄的道。

    “我數到三,如果你們還不放下刀,自縛投降的話,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一!”

    “二!”

    “我們同意自縛,但是請大人答應我們一個條件!”梁鬆一咬牙道。

    “我想派一人給東廠傳個消息,告訴他們我們在何處?”

    “通風報信,梁松,你真以為我們傻呀,這個條件我們不答應!”孟岩斷然拒絕。

    “大人是想要魚死網破嗎?”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本官提條件嗎?”孟岩冷笑一聲,“看看你們後面!”

    老六帶著錦衣衛一個小隊出現在梁松等人身後。

    “你們是早有準備?”梁松面若死灰,原來人家解釋沖自己來的,還早就布下天羅地網。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孟岩微微一笑,“你在看!”

    四周出現數百名人,個個手持刀槍,將梁松等人團團圍住,原來是唐笑帶領基地訓練的巡察司大隊新兵趕到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5

第498章 好大一筆橫財

    梁鬆一抬頭,駭的他臉色發白!

    他們一共不過三十二人,對上數十名錦衣衛到還能一戰,可若是面對數百名錦衣衛,那他們還有還手之力。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這數百名錦衣衛都是新兵,沒什麼戰鬥力,孟岩只是讓他們來唬人的。

    有冷鋒這個神射手驚豔一箭,再被前後包圍夾擊,再到現在數百人布下的天羅地網。

    梁松此時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就算拔刀自刎,那死了也是白死,可是他梁松並不是一個想死的人。

    他怕死,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死亡。

    可是現在他就要失去自由,失去自由還有可能恢復自由,可死亡之後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但是,他也知道投降的後果,也許會掉腦袋,可以後掉腦袋跟現在掉腦袋那是兩回事兒。

    孟岩心裡在冷笑。

    一個不把別人生命當回事的人,除了冷血殘酷之外,還有要麼他真的不怕死,無懼無畏,要麼他就是怕死的要命,看到梁松臉色變幻不定,他斷定這個傢伙是後者。

    “還想頑抗到底嗎?想讓你這些手下都跟著你一起葬送生命嗎?”孟岩喝問一聲。

    這一聲,讓梁松後面的那些手下聽了之後,有的臉色突變,看梁松的眼神都變了。

    如果梁松非要拉著他們去死的話,他們真不介意會阻止他這種瘋狂的行為。

    “大人,我們還是……”

    梁松扭頭一瞅,沒想到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下屬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讓他投降。

    “本官已經數到三了,梁松,你還沒有決定嗎?”

    “牛大人。孟大人,如果我們願意放下刀,你們保證不傷害我的這些弟兄嗎?”

    “那是當然,我們錦衣衛也是講規矩的。”

    “好,我們投降!”梁松知道,硬拼根本討不了好。甚至還會讓部下離心離德。

    “這就對了嘛,所有人把兵器扔在地上,站到一邊!”孟岩笑了,能夠不費傷亡將這些人擒拿,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真廝殺起來,錦衣衛這邊肯定也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大家都是家中有父母妻兒的,出現傷亡那都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梁松已經答應投降了,這些東廠的番子都鬆了一口氣。面對這麼多錦衣衛,他們實在是壓力很大,若真是硬拼的話,說不定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

    能活著,誰想死呢?

    就算被錦衣衛抓進詔獄,等弄清楚身份,出來的可能性很大的,而且天塌下來。讓高個的頂,不是有梁松這個管事嘛!

    按照孟岩的吩咐。除了那被冷鋒一件射殺的番子,其餘剩下的人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刃,站到一邊,等待發落!

    孟岩一揮手,數名錦衣衛上前,將這些番子一一的銬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被銬住的東廠番子吃驚的望著被銬住的雙手。那是一隻從未見過的手銬,一合之後,就鎖上了。

    “這是錦衣衛最先研製的手銬,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所以最好不要自己找麻煩!”給上銬的錦衣衛校尉冷冷的回答道。

    不錯。手銬的確是孟岩弄出來的,這種抓捕工具比麻神或者鐵鍊更輕便,而且隨身攜帶更方便,一經出現,就贏得錦衣衛上下的喜歡,並且還在刑部以及京城各部衙門內推廣。

    不過價錢可不便宜,這個東西孟岩沒有留著賺錢,而是交給了錦衣衛南衙匠作司生產,作為交換,南衙匠作司將提供一部分人才幫他研製一些其他東西。

    憑孟岩現在的地位,完全可以直接讓匠作司為他做事,但是出於保密的緣故,有些東西不能再匠作司做,得秘密研製。

    沒錯,孟岩想著把後世的一些簡單的科技看能不能在大明朝給弄出來。

    這些東西太超前了,再沒弄出來之前,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少,匠作司是朝廷的,不是孟岩自家開的,保密性太差,所以他只能另起爐灶了。

    對於孟岩這種損公肥私的行為,郭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孟岩也沒虧待匠作司,弄了些小玩意,讓匠作司賺了不少錢,匠作司上下感激涕零。

    至於匠作司那邊一些整天胡思亂想,不務正業的怪才和歪才,都被孟岩一網打盡了。

    這些還都是錦衣衛的人,直接弄走也不行,皇帝也不同意,孟岩想到後世“停薪留職”這一招,編制還在匠作司,人我帶走了,他們的薪水也不用錦衣衛來發,我來發!

    這樣一來,雙方簡直就是一拍即合,於是,孟岩手下就多了一個專門研究未來“黑科技”的機構——黑室。

    新式手銬就是“黑室”的傑作之一,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覷的,尤其是有著燦爛文明的中國人,只要給他們把窗戶開一條縫隙,他們就能把它變成落地窗。

    一個個戴上頭套,然後用繩子牽著。

    那茶棚裡的八口大箱子,孟岩一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上面還貼著封條,想必裡面的東西是十分的重要。

    “鎮守大同監軍府封!”

    “孟大人,這是鎮守大同監軍府的封條!”牛大力大吃一驚道。

    “知道,那個梁松不是說,他們是鎮守大同監軍府的人嗎?”孟岩呵呵一笑道。

    “這八口箱子裝的是什麼東西?”牛大力上前,伸手一試了一下,“好沉。”

    “這是紅木的箱子,能不沉嗎?”孟岩笑道。

    “大人,要不要打開來看看?”唐笑等人圍了上來,偷偷的建議一聲道。

    “老牛,你的意思?”孟岩問道,他跟牛大力一起來,雖然做主的是他,可總不能連別人的意思不問一下,就動手呀,這是要有連帶責任關係的。

    萬一這裡面藏的什麼朝廷機密什麼的,那可是要有麻煩的,那可是貼了鎮守大同監軍府的封條的。

    牛大力也知道這裡面的輕重,打開和不打開那是兩回事兒,但是既然都到了這份上,知道裡面是啥也就罷了,不知道裡面是啥,還不讓人弄清楚,那就難受了。

    “那就看看吧,我也很想知道這些人弄了些什麼東西。”牛大力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不過咱們要看也別損壞封條,這樣……”孟岩嘿嘿一笑道。

    “嗯!”牛大力點了點頭,只要封條沒損壞,對方就算知道自己看了裡面的東西,又能如何,還能把他們抓起來嚴刑逼供不成?

    “所有人退後十步。轉過身去!”孟岩一揮手,大聲下令道。

    “喏!”

    “唐笑,你來!”孟岩示意唐笑上前道。

    “是,大人!”唐笑鄭重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先用清水把封條上的漿糊弄濕了,然後取出一把小刀,輕輕的一點一點的將封條起開。

    “大人,箱子上鎖了!”封條揭開後,發現箱子居然還上了鎖,當然,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能不能打開?”

    “沒有鑰匙的話,好費點兒時間。”唐笑仔細的看了一下鎖具,回答道。

    “那個梁松身上一定有鑰匙,我去拿過來?”牛大力道。

    “不用,咱們不能給人一丁點兒把柄,唐笑,開鎖吧!”孟岩搖手制止道。

    唐笑點點頭,他們這些人都是孟岩手把手教出來的,這開鎖的技藝並不陌生,何況眼前的這把銅鎖也不過比一般的鎖稍微複雜一些,這難不倒他。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只聽見銅鎖裡面卡簧“噠”的一聲,有門兒,隨後鎖就被打開了。

    “大人……”雖然鎖開了,但是唐笑並沒有馬上打開箱子,沒有孟岩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

    “打開吧。”孟岩沒有猶豫,直接命令道,唐笑是他的親信,是不需要回避的。

    “是,大人!”唐笑伸手一抬,將箱子蓋慢慢抬起來。

    “啊!”

    等看到裡面的東西,牛大力、孟岩還有唐笑三人都驚的長大嘴巴。

    裡面金光燦燦,一排排,全部都是金磚,這一箱子金磚怕不是有上萬兩!

    按照現在金銀兌換的比例,一萬兩黃金可以兌換八萬兩印花銀,這麼多錢,還一下子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三個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就是當初查抄曹少欽藏在河間會館的那幾口箱子,也沒有眼前來的震撼。

    “合上!”孟岩迅速的命令道。

    “大人,下面七口箱子?”唐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請示孟岩道。

    “先不要動,全部帶回去,關於這八口箱子的事兒,誰都不要提,明白嗎?”

    “明白!”眾錦衣衛轟然應下。

    錦衣衛經過一系列的薪酬制度改革之後,除了那些當官收受賄賂有大量的灰色收入的人收入銳減之外,普通校尉和軍官的待遇都有大幅度提審,有的甚至是好幾倍。

    這都是郭怒上臺帶來的,而改革主導意見卻都是孟岩一手寫出來的,這一點,錦衣衛上下都已經知道,能夠給大部分人帶來實質利益的人,他們當然是擁護了。

    除非是那種利慾薰心,喂不熟的白眼狼,那種人畢竟是少數,牛大力挑人執行這種任務,自然不會讓這種人混進來,今天帶出來的人,那都是信任可靠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16

第499章 燙手的財富

    現成的馬車,將八口箱子全部都裝上馬車,然後在莊子上找了些草席遮上。

    這一路回去,可不能太招搖了,被人看見了不好。

    “老六,這裡是你家,去搞幾輛馬車過來。”孟岩吩咐那老六一聲。

    “是,大人!”老六領命後,帶了幾個人迅速的去搞馬車了。

    這要是外人,還真是不太好弄,不過老六出面就不一樣了,鄉里鄉親的,信得過。

    不會兒,老六就弄來六輛馬車,還都是帶車廂的,很顯然,他領悟孟岩的意思,不能讓這些東廠番子招搖過市。

    “上去,一輛車五個人,都給我坐好了,別耍花招!”

    “牛大人,你們想帶我們去哪兒?”梁松急了,要這麼被帶走,關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東廠都未必知道,怎麼營救他們?

    “這你就不用管了,到地兒就知道了!”

    “牛大人,孟大人,你們可是答應過我們的,不能為難我手下的弟兄……”

    “放心,我們大人答應你的,就會兌現承諾的,你以為我們錦衣衛跟你們東廠一樣不講信用。”

    “唐笑,那邊現場處理的怎麼樣了?”

    “屍體都拉回義莊了,標下派了人在那邊看著,現場也封鎖了,找了地保,讓派人日夜蹲守,發現可疑人等,一律報官鎖拿!”唐笑回答道。

    “好,嚴守秘密,注意對此案關心的可疑人,儘量不要驚動對方,放長線釣大魚!”孟岩囑咐一聲。

    “標下明白!”

    “去吧,訓練工作一刻不能耽誤。我要這批新兵快速的成長起來。”孟岩嚴肅道。

    “喏!”唐笑領命,帶人返回。

    將那死去的東廠番子裝車,迅速的撤離現場,回城。

    東廠。

    “錦衣衛今天有大規模的人員調動,是怎麼回事,查清楚沒有?”高讓接到下屬報告。大吃一驚道。

    “還不知道,不過這一次帶隊的是北衙的牛大力!”

    “牛大力,就是那個跟孟岩走的很近的牛大力?”高讓臉上的陰霾更盛了。

    “是的!”

    “馬上查,我要知道錦衣衛到底在幹什麼,突然調動這麼多人,還如此明火執仗的,一定是有事情發生!”高讓憤怒異常,自從被錦衣衛接連打擊之後,東廠處處受挫。現在就連情報消息也都被人壓制了,這樣下去,東廠日後豈不是都要活在錦衣衛的陰影之下?

    “是!”

    “高公公,會不會跟西邊來的人有關係,這算日子,差不多到了。”一名心腹太監提醒一聲。

    “西邊,你是說……”高讓猛然一驚,“沒有派人出城接應一下嗎?”

    “沒有。怕打草驚蛇,萬一讓錦衣衛知道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不好,快,備轎,我要去司禮監見王翁!”高讓大叫一聲,急切的吩咐道。

    司禮監,一爐上等的南洋香料正被點燃。王振好容易得空可以歇一歇,這內閣首輔的位置定下來了,已經無法挽回類,好在陳循還是內閣次輔,手上權力並不小。在這,內閣還要增加一到兩名新閣員。

    這心閣員的名單,倒是可以做做文章的,可不能再讓胡濙那些人鑽了空子了。

    皇上雖然對他還是十分信任,可這份信任是大不如從前了,自從這個孟岩進宮給皇后診病之後,皇上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得,對這樣一個從北元回來的小子如此寵信,簡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這小子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讓皇上如此偏袒他?

    “翁主,高公公求見!”

    “什麼事?”王振微微睜開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

    “他沒說,只說有要事稟告!”喜寧恭敬的稟告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翁主!”

    “翁主,大事不好!”高讓一進來,就沖著王振大叫一聲。

    “高讓,你這是火上房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王振不悅的斥責一句。

    “東翁,出大事了。”高讓摸了額頭上一把汗水,尷尬的說道。

    “出了什麼大事了,是邊關告急還是黃河決堤了?”王振慢條斯理的問道。

    “不是,東翁,您還記得月前鎮守大同監軍郭敬給您來了一封信嗎?”高讓問道。

    “郭敬,不錯,的確有一封信。”

    “您還記得信中的內容嗎?”

    “他說有一份孝敬要給咱家送過來,還說巡撫大同監察禦史湯溁參奏他走私兵器和良馬……”

    “是有這麼一道摺子,咱家給扣下了,怎麼,莫非又發生什麼變故?”王振大吃一驚,郭敬可是他的心腹,這些年在大同,跟韃靼人暗中走私,弄了不少錢,其中一部分都孝敬給他了,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量的幫他遮掩。

    這只要是參他的摺子,都讓他給扣下了,根本到不了皇帝的跟前。

    “這個湯溁明察暗訪,抓住了郭兄不少私通韃靼走私的證據,準備上奏朝廷,被郭兄知道了,郭兄派人上門索取,被湯溁一頓臭駡,這些證據現在被湯溁攥在手裡,他若是捅出來,那就是潑天的禍事,憑郭兄跟東翁的關係,到時候怕是……”高讓道。

    “高讓,你竟然知道這些,為何不早一點稟告老夫?”王振怒斥一聲。

    “郭兄能不驚動東翁就不驚動東翁,這些事情他能夠解決的,他本想派人偽裝成盜賊殺了湯溁,拿回證據,誰知道這個湯溁並沒有把證據放在自己身邊,而是交給了探親回京的夫人一起帶回,所以,郭兄派人一路追了過來。”

    “人到了京城?”

    “還沒有,算日子差不多改到了。”高讓道。

    “那就派人去城外攔截,無比將湯溁的妻兒和證據給老夫拿到。”王振道。

    “就在剛才。讓接到下面的稟告,錦衣衛突然派出大隊人馬出城,意圖不詳,讓擔心,會不會跟追殺湯溁妻兒這件事有關,就趕緊來報告東翁了。”

    “你派人盯上了嗎?”

    “派了。但不敢盯的太緊,怕被發現,一有消息,就會稟告。”高讓道。

    “不能讓這個湯溁的妻兒落入錦衣衛之手,你去,馬上派人跟郭敬的人聯繫,務必將人給我攔在城外!”王振急道。

    “是,東翁!”高讓轉身就往外走。

    “回來!”

    “密切注意錦衣衛的動向,有什麼消息。立刻稟告,不得耽誤!”王振命令道。

    “知道了,東翁!”

    “東翁,若出城的錦衣衛是為了那湯溁妻兒而去,現在咱們過去怕已經晚了。”喜寧道。

    “喜寧,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老夫正要聽聽你的想法。”王振道。

    “與其讓錦衣衛抓人,還不如我們自己動手。”喜寧道。

    “我們抓人。抓誰?”

    “當然是鎮守大同太監郭公公了!”

    “對,如果錦衣衛真的掌握了證據。那郭公公肯定是在劫難逃,一旦他落入錦衣衛手中,那您跟郭公公的關係,一旦他張嘴,您可就危險了。”喜寧道。

    “可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錦衣衛就是沖著郭敬去的,老夫這麼做豈不是自斷臂膀?”王振臉色不快道。他以為這個喜寧能出什麼好主意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不著調的餿主意。

    “是不是沖著郭公公去的,馬上就知道了,東翁早做準備,也不是壞事。”喜寧道。

    王振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喜寧的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凡是未雨綢繆也是好的,總比倒了沒處抓拿要好多了。

    “喜寧,你把參劾郭敬的奏摺給老夫找出來,最好是最近的,如果是那個湯溁的最好。”郭敬吩咐一聲。

    “是,東翁!”喜寧心中竊喜,王振能夠接納他的意見,這說明對他的信任又增加了一步,這對自己來說,無疑是目標更近一步。

    牛大力,孟岩率隊來到崇文門前。

    “下官見過孟大人!”

    “這錦衣衛指揮使郭大人的關防!”

    “是,您請!”城門口的稅吏和城門官趕緊放行,甭管馬車上裝的什麼東西,他們哪敢去查錦衣衛,何況人家拿著關防,手續上也是合法的。

    “拿去,給弟兄們喝茶!”孟岩從懷裡掏出一包碎銀子隨手扔了過去。

    “謝謝孟大人了!”

    有道是閻王好對付,小鬼難纏,這些人雖然處於底層,可要是不籠絡好了,弄不好是要壞大事的。

    “頭兒,這馬車上裝的好像是人……”

    “閉嘴,別多事,錦衣衛辦案,知道的越多,越沒有好結果。”頭兒怒叱一句,“你當這銀子好拿的?”

    “錦衣衛做事怎麼還鬼鬼祟祟的?”

    “大人物的事情,咱們少管,只要不給咱們找麻煩就行,晚上,叫上弟兄們,喝酒去!”

    “得嘞,頭兒!”

    “老牛,你把人全部押回詔獄,記住了,不要讓他們與獄中其他囚犯任何接觸,把所有人交給沈一平,集中關押!”孟岩囑咐牛大力一聲道。

    “那你呢?”牛大力問道。

    “我得把那八口箱子押到南衙去,交給我老丈人去,這事兒有些燙手,得他老人家拿主意才是。”孟岩道。

    “明白了。”牛大力也知道分寸,這八口大箱子,雖然才開了一個箱子,但那一箱子的黃金就足夠把他嚇的不輕,這麼一大筆財富,怕是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這可是十分燙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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