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一百四十九章 襲擾

    “不是完全不能打敗後金騎兵，不過要算一算付出和收穫。打敗他們的好處是，我們將這一股敵人消滅，敵人要保護商路就得派出更多兵馬，消耗就會增加，後金承受起來更加困難。大量的軍隊在這裡保護商路，對於出兵就要搶劫一番就要有收穫的後金各部族來說是得不償失的。再出兵會受各族首領的反對。最終結果是派不出兵來，商路被我們截斷，後金少了晉商的支持，實力大減，這對我們有好處。”張楚邊給貴英恰分析，自己心中也在盤算。

    “那我們就打他一下子。”貴英恰還是想打一仗試試。

    “打的話，壞處也顯而易見。這股敵人有四五千，光憑我們是打不贏的，只能增兵，增兵對我們來說也有巨大的壓力，不可能派出太多的兵馬，以現在情形看，增兵也是很吃力的，你可以派人問一下林丹汗，看能給你增援多少人馬。我們這邊出動五千騎兵是極限了。通過戰鬥的接觸看，我的士兵在機動靈活性和作戰技巧上不如後金騎兵，野戰中占不到上風，最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不是為戰略要地的爭奪，這樣做不值得。”張楚還是覺得此戰的弊大於利。

    “後金就這麼難以打敗嗎？“貴英恰有點兒沮喪。

    “這倒不是，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要是有一定的地形條件，我們保安軍依託陣地防守，可以用很小損失重創後金騎兵，你們蒙古人的騎射水準其實不比後金騎兵低，只不過這幾年來的失敗，士兵的勇氣大不如前，與後金騎兵正面對抗的勇氣沒有了，面對面作戰肯定要失敗，如果是小規模的襲擾，占點兒便宜還是可以做到的。”張楚說到這裡感覺自己抓住了一點兒什麼。

    “提高士兵的士氣不是一時能做到的。”貴英恰對張楚有關蒙古人的分析還是認可的。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咱們打他一仗，不過這一仗勝負的關鍵是你們蒙古人。”張楚下了決心要打這一仗。

    “後金人已佔領了我們祖先居住的地方，現在又要進攻歸化城，我們已無處可退了，為保護部族跟他們拼了，你快說這仗要怎麼打。”貴英恰聽張楚說要打，他來了精神。

    “這個不急，你先和林丹汗彙報這裡的情況，看他能給你增援多少人馬。我也要從府谷調人馬和物資過來，選擇一處合適的戰場。”既然要打，接下來就要有許多的事情要準備了。

    貴英恰立即派人向林丹汗稟報，林丹汗很快有了回應，可只給貴英恰派來了兩千騎兵的援軍。

    貴英恰有些沮喪，加上自己現有的力量才不到兩千五百人馬，只有後金騎兵的一半，這個仗沒法打了。

    “這已經夠用的了。過幾天我的大部隊還會過來。”張楚安慰貴英恰，人多自然好，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兩千多的蒙古騎兵被分成兩部分，一半休息，一半出戰。

    接下來的日子後金的士兵十分鬱悶，蒙古人就如同討厭的蒼蠅一樣，總是出現在他們的周圍，不管行軍或紮營，他們都會時不時的沖過來射出一陣亂箭。後金士兵出兵追擊，蒙古人轉身就跑。他們的騎術比後金人不差，很難追到他們，有時追出去的人數少了，還會有大量的蒙古人沖過來，後金騎兵又成了被追擊的對象。

    要命的是蒙古人對做這種事很執著，不分白天黑夜，不時的有蒙古騎兵出現。

    幾天後保安軍大隊的人馬趕到了，張楚調來了五千騎兵。他們並沒有加入到對後金的襲擾之中，張楚帶著隊伍進入了丘陵地區隱藏了起來。隨保安軍大隊還運來了大量的物資，張楚教會了蒙古人一個新玩法。

    蒙古人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向著後金的營地跑來，沒等他們放箭後金準備好的大隊騎兵就沖了出去，蒙古人一如既往轉身就跑，不勝其煩的後金軍緊緊追趕，蒙古人並不慌張，掏出一個個的鐵疙瘩，扔在地上，鐵疙瘩滋滋冒著煙在地上蹦跳著，後金騎兵趕到一聲聲的爆炸聲響起，鐵片橫飛，有了上次被炸的經歷，後金士兵對爆炸很有心裡陰影，紛紛向旁邊躲避，蒙古人又逃走了。

    蒙古人使用的是保安軍新運來的手榴彈，在張楚的指導下，保安軍手榴彈研製已有兩年多了。先前由於火藥威力小，手榴彈被做得很大才有殺傷力，沒法在戰鬥中使用。經過這兩年對火藥的改良，加入預製破片的設計，彈體大為減小，點火裝置是將硫磺粉加玻璃粉裝入紙管，中間有一根纏繞成螺旋狀的銅絲，使用時只需迅速拉動銅絲就能發火，簡單實用。

    蒙古人在使用手榴彈之後好評如潮，他們不甘心只在被追時才使用，在襲擾後金軍時弓箭手中間夾雜了幾個大力士，大力士借著馬的衝力將手榴彈投入後金陣內，爆炸聲四起，人仰馬翻。弄得蒙古人一沖過來，後金士兵只能先躲避。有時蒙古人投擲的東西中還夾雜了保安軍特製的酒壺，它點燃的火焰十分難以撲滅，造成的損失更大。

    豪格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蒙古人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打不過自己也不跑，一天到晚進行襲擾，弄得大營內人心不寧，雖然損失不大，可蒙古人這麼幹已經十來天了，不管白天黑夜，蒙古人總會出現，難道他們不困倦疲憊嗎，雖然設伏殺死了幾個蒙古人，可他們不但沒有害怕，還增加了襲擾的人數，要想打擊他們就得派出更多的人馬。

    多日思考後豪格有了應對辦法。蒙古人也要休息的，每日襲擾肯定不是一批人一直在做，否則沒將後金人拖垮，蒙古人自己就崩潰了。附近肯定有蒙古人休息的營地，將他們的老窩端了蒙古人也就消停了。派出探馬尾隨打探，果然有了發現，蒙古人經常在前方一片丘陵地區出入，蒙古人的基地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豪格命一半人馬固守大營，其他人做好出擊準備。

    蒙古人又出現時，數百後金騎兵一下子沖了出去，蒙古人大驚，顧不上放箭，轉身就跑，後金人不急於進攻，在後邊咬住蒙古人追出很遠，最後才放蒙古人逃走。

    豪格帶著兩千多人也出了營地，在後邊搜索著蒙古人留下的痕跡，他們果然是向一片丘陵地區逃去了。

    後金軍進入丘陵地區不遠，遠遠的看到前面蒙古人帳篷的影子，這下討厭的蒙古人沒處跑了，豪格發出命令，全軍進攻，殺光這些蒙古人。

第一百五十章 得勝

    後金騎兵進入了丘陵地帶，放慢了速度小心前進，他們害怕象上次一樣爆炸在腳底發生，不明不白受傷。

    還好蒙古人倉皇逃竄沒來得及做什麼手腳。後金騎兵順利的沖到了離蒙古包不遠的地方。

    看樣子蒙古人在這裡已駐紮了很久，蒙古包一座連著一座，應該住了許多人。人多對豪格來說並不是問題，再多的蒙古人他也有信心取得勝利。

    被蒙古人連天的騷擾，後金士兵早已怒火滿胸，終於找到了機會，要好好出一下這口惡氣，沒等豪格下達進攻命令，後金兵全體向著蒙古包沖去。

    蒙古人可能預料到被發現，在營地外挖了一道道的壕溝，壕溝對豪格的隊伍來說也就是個擺設，狹窄的壕溝縱馬就可以越過。根本阻擋不了後金士兵的前進。

    豪格比其他人要冷靜的多，停住馬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起伏的丘陵四面圍繞，蒙古人將營地建在了最裡邊，橫在那裡擋住了前進的路。兩側起伏的山丘雖不高想要騎馬沖上去也不容易。這個地方對騎兵來說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敵人堵住入口騎兵就會喪失機動性，戰鬥力將大減，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沒容得豪格下達撤退的命令，巨大的響聲傳入了他的耳朵，幾顆炮彈從蒙古包方向飛來。集結在一起的後金騎兵成了最好的靶子，保安軍的第一輪試射都沒有落空，炮彈砸在佇列中，血肉之軀無法對抗鋼鐵，炮彈在人群中橫行無阻。

    為了這次戰鬥，張楚派人將保安軍在府穀的大部分輕型火炮都拉了過來，建立起了炮兵陣地，隱藏在蒙古包後，看後金人接近，指揮官果斷下達了開炮的命令。一輪試射後炮兵們調整了一下火炮的角度，眾炮齊發的時候到了，炮聲隆隆，硝煙四起。後金的隊伍中血肉橫飛。

    豪格知道中了敵人的計，向前沖肯定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只好命令隊伍轉身向後撤退，後金騎兵接到命令如蒙大赦，轉身向後逃去。

    進來的容易出去難，保安軍在穀口拉起了一道道鐵絲網，後邊用輜重車輛堵住了道路，士兵手持火槍躲在車後嚴陣以待。跑的最快的後金騎兵被一陣彈雨打了回來。

    兩側的山丘上也出現了保安軍的身影，大量的裝滿汽油的鐵桶山坡上滾了下來，桶口的布條被點燃，冒著火苗，滾到山下變成一個個火球，吞噬著後金士兵。

    前進不能後退不了，留在這裡會被燒死，豪格發揮了他強大的求生本能，帶著衛士向左側的山坡沖去，戰馬雖不能在山坡上賓士，登上去還是可能的，只是速度太慢了，緩慢的馬速要了大部分豪格跟隨的命，山坡上槍聲響起，豪格的衛士紛紛落馬，豪格雙眼都要瞪出了血，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個個都能以一當百，就這麼輕易的犧牲了。卑鄙的敵人只會使用陰謀詭計，不敢正面廝殺，算不得英雄。

    算不算英雄也要活著才有發言權，死了就什麼都不算了，現在是逃命要緊，豪格以他豐富的戰場經驗，很快發現了山坡上守軍的一個薄弱環節，帶著隊伍猛衝過去，衛士們也明白生死就在這一線之間，沖起來特別勇猛。

    人要是拼了命往往能發揮出超常的力量，竟然給他們沖上了山丘，從守軍的縫隙中跑了出去。

    如喪家犬一樣狂奔不止，豪格逃出了包圍圈，轉身看自己身邊只剩下幾十個護衛，大隊人馬都丟在了山谷中。

    無暇顧及被圍的士兵，還是逃命要緊。

    豪格急急忙忙的逃回了自己的大營，留守營中的將領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大隊人馬出去回來的只有這幾十人，還個個盔歪甲斜，個個帶傷。

    豪格不和他們多言，立即命令集合隊伍後撤。現在雙方的力量發生逆轉，如果敵人乘勝追擊，這些人馬也保不住。

    豪格的判斷很正確，後金軍正在亂轟轟的集結之時，蒙古人的馬隊趕到了，在營外亂箭齊射，加劇了營內混亂的程度，前方戰敗的消息也傳播開了，撤退變成了逃命，後金兵放棄了陣形，比賽看誰跑的快，蒙古兵在後邊掩殺，製造出更大的混亂，帶走大批後金人的生命。

    追了幾十裡蒙古人才停下腳步，回轉身來清剿跑散的後金士兵。

    豪格看看自己第二次接力跑的結果，身邊幾百人用迷茫的眼光望著自己，什麼時候蒙古人變得這麼勇猛了，後金騎兵被蒙古人追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此地絕非久留之處，蒙古人緩過勁來趕盡殺絕不是不可能。豪格望瞭望大營的方向，見再沒有後金士兵過來，咬牙下令撤兵。

    皇太極接到稟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自己生出這麼愚蠢的兒子，帶幾千人剿匪，卻讓匪給剿了。

    看著剩下的不足千人的敗兵，皇太極心中在流血，後金本來人口稀少，能夠當兵的青壯更是金貴。一下子損失好幾千士兵，不但豪格的顏面無存，皇太極的威望同樣受到打擊，族中不安分的人又會借機鬧事，這個面子無論如何也要找回來。

    詳細詢問了戰事的經過，弄明白收拾後金軍的大部分是蒙古人，皇太極下了決心，這次就拿蒙古人出氣，本來就做著進攻歸化城的準備，這次只要加快速度就行了。

    命豪格等人下去療傷，對外宣佈林丹汗率全部人馬伏擊了豪格的部隊，為了報復，各部族都要出兵、出力，一舉拿下歸化城，到時財物、草場按出力的多少分配。

    在保安軍強大的攻勢下，被圍在山谷中的後金士兵除豪格帶少數人逃走外，其他的人還在苦苦掙扎，他們絕望的在彈雨中奔跑，還要防備那些下了咒的火焰。敵人不知在火上施了什麼魔法，火焰在地上流淌，不管遇到什麼都會燒起來，用水都澆不滅。粘到人身上非要將人燒得只剩下一堆白骨才會停止，所有的人充滿了絕望。

    終於有聰明人想起，還可以舉白旗投降，有一個做了榜樣，旁人積極效仿，大片的白旗升起，保安軍才停止了射擊。此時活著的後金士兵只剩下三四百人，保安軍大度的接收了這群俘虜。

    保安軍將戰場打掃乾淨，貴英恰趕回來向張楚報告好消息，此時的他神采飛揚、意氣風發，他現在有驕傲的本錢，率領兩千多蒙古人將同樣數量的後金兵追殺出幾十裡，殺傷敵人大半，這豐功偉績可以載入史冊了。

    張楚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已大獲全勝。對貴英恰大大的誇獎了一番。

    然後告訴貴英恰仗打完了，保安軍要回府穀了。

    正在興頭上的貴英恰不由一愣，問道：“為什麼要走，我們乘勝打擊後金不是很好嗎？”

    “有些人並不希望我長期留在草原之上，接下來的大戰也不是這點兒人馬能應付得了的。”張楚無奈的說。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圍城

    貴英恰帶兵回到歸化城，一時全城為之轟動。

    蒙古人太需要勝利了。自後金變強大以來，蒙古人被打的節節後退，連自己祖先生活的地方都丟了，一些小的部族背叛而去，投靠了後金。蒙古人心中充滿了壓抑。貴英恰帶領不到三千人馬打敗了後金五千鐵騎，這怎麼不讓人激動。人們很自然的忽略了張楚的隊伍在戰鬥中的作用。

    林丹汗也大為高興，親自招見貴英恰，對他大加讚揚，封賞更是少不了的。貴英恰自然是各種謝恩，表示勝利從來離不開大汗的正確領導。

    最後林丹汗才問到張楚的隊伍去了什麼地方，貴英恰說張楚帶隊回了府谷，林丹汗才放下心來。他從內心裡不希望張楚長期留在草原之上，身邊更有許多大臣已提出放張楚進入草原是養虎為患，多次上書要將張楚趕走，張楚還算識相，打完仗自己走了，雙方都省了許多麻煩。但願這一次將後金打怕了，不再來找歸化城的麻煩，那就完美了，真是那樣，張楚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貴英恰剛從林丹汗那裡出來，大公主兀良哈的侍衛已等在門外，攔住他說大公主有請。

    這當然是貴英恰願意幹的事，高高興興跟著侍衛到了大公主那裡。

    大公主在廳堂之上正襟危坐，接見了貴英恰。

    施禮已畢大公主才說道：“最近我也在練兵，聽說你打了勝仗，我想問問你打仗的情況，沒准對練兵有所幫助。”

    貴英恰想到了大公主那個五十人的小軍隊，同時想到了這個軍隊是怎麼來的，高興勁小了一些。坐正了身軀將整個戰事的經過詳細的為大公主講了一遍，大公主不時的插話詢問著詳情。

    貴英恰發現大公主不僅對戰事感興趣，對某人的興趣更高。說到驚險之處，大公主頻頻露出擔心的表情，聽說張楚戰後領著隊伍回了府谷，大公主又顯得很失落。

    聽完貴英恰的講解，大公主說道：“看來這火器確實很厲害，兩千多後金兵被圍住，說消滅就消滅了。”

    聽到這話貴英恰真想說：“看到我！看到我！”我也很厲害的好吧，張楚用五千人消滅兩千人，我用兩千多人追著同等數量的後金騎兵殺了幾十裡，然後消滅他們大半，豈不是更厲害。

    可大公主對他好象是看得多了，在眼前也忽視一樣，沒有更多的關注，貴英恰感到沒有意思告辭出來了。

    張楚回到府穀城，將所有軍官聚集在一起，對這次與後金作戰的經過作了深刻的分析。深感這時代騎兵還是最強大的，保安軍與後金騎兵硬拼肯定會損失慘重，張楚也不捨得，還得想辦法與騎兵對抗。

    會後將領們沒有休息，開始了新一輪的擴軍備戰。根據張楚的分析，現在明朝皇帝也該從被後金修理後的發蒙狀態中緩過來了。後金退走，各路的義軍又成了大明王朝最大的威脅，雖然王嘉胤的聲勢最為浩大，也要防備大明發邪風先打保安軍。

    按照歷史的發展在今年皇太極應該攻打林丹汗，將他從歸化城趕走，自己這一攪和，皇太極只能加快進軍的速度，草原上的大戰一觸即發，自己一定要早做準備。

    後金人這些年來一直是靠勝利支撐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成就了後金的不敗神話。不僅打擊了敵人，也鼓舞了自己人的士氣。

    在對敵作戰時，後金髮現有戰鬥意志強的敵人絕不放過，總會集中力量將他消滅，從而令其他敵人膽寒，不敢再與後金正面作戰。這次豪格吃了敗仗，皇太極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回場子。沒多長的時間十萬大軍集結完畢，皇太極一聲令下向歸化城開來。

    歸化城的林丹汗，對後金人的進攻早就有所準備，調集軍隊不斷加強歸化城的防守，但他還是低估了後金的決心，以前有情報說皇太極要率領十萬大軍來攻歸化城，林丹汗估計這裡邊虛張聲勢的可能很大，有個四五萬人就不錯了。蒙古人如果依託歸化城死守，堅守一段時間還是能辦到的，時間一長後金兵無功而返的可能很大。這次從各方面消息分析，後金人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十萬人馬，林丹汗感到壓力倍增。

    沒辦法他只能派出信使向張楚求援，必定兩家說過要結盟。

    張楚接到信後答應的很痛快，應允會立即帶兵出發，尋找機會攻擊後金人，並讓信使帶話問林丹汗兩家怎麼配合。

    接到回信林丹汗卻犯了難，將張楚的隊伍放在城外抵禦後金軍隊，這種給蒙古人當炮灰的做法很不厚道，張楚也不會同意。放保安軍入城的設想，遭到了大臣們的一致反對。不能前門拒狼後門入虎。把後金打退了保安軍賴在城中不走怎麼辦？張楚帶兵突然發難攻擊大汗怎麼辦？一片反對聲中，林丹汗只能選了一個穩妥的方案，讓信使傳信給張楚，請他在歸化城外伺機攻打後金人，減輕城中壓力。

    此時張楚已帶領一萬兵馬出了府穀，接到消息後一聲歎息，歸化城保不住了。如果保安軍能夠進入歸化城，以保安軍的防守能力，定能給後金以巨大的殺傷，後金啃不動硬骨頭自然就退了。現在林丹汗對保安軍不放心，自己帶來的大量物資就沒有用了。張楚命隊伍停下來尋找有利地形紮營，然後派出探馬打探後金的消息。

    為了大公主的安全，張楚專門派人帶信去請大公主到府谷作客。他知道以大公主的性格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同時還送了五十匹戰馬作禮物，心想傻姑娘，有多遠跑多遠吧。

    大公主接到了張楚的信，明白張楚的意思，但她不能丟下哥哥一個人逃命，這關鍵時刻一定要為大汗出力。她謝絕了張楚的好意，戰馬留了下來，這時刻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後金大軍很快兵臨城下，按照兵書上的說法，皇太極來了個圍三缺一，將歸化城三面圍住，只留下城西沒有派兵馬。他不怕城中的蒙古人跑掉，跑出城的蒙古人在大草原上將是後金騎兵最好的獵物。放開一條生路，還會使守城的人不能抱定必死的決心，有希望活下去誰也不會拼命。

    後金軍三面圍城立即引起了歸化城內一片大亂，大量百姓想要從城西出城逃命，卻被士兵攔了回來，這時打開城門要想再關上就難了。

    林丹汗與大臣們也在為是守是逃爭論不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城破

    林丹汗看著下邊的文臣武將心中無比的悲涼，蒙古人延續了幾百年的王朝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敵軍圍城武將不能驅逐敵寇，文臣沒有破敵辦法，只能在這裡爭論來爭論去得不出個結論。

    一個白鬍子的老臣精氣神十足，面對眾人侃侃而談：“我的意見是現在就請大汗撤出歸化城後金人圍三缺一，還能夠出城，如果他們動了長期圍困的念頭，四面圍城大汗就出不去了，我們不能讓大汗冒險，只要有大汗在我們蒙古人就不會失敗。”

    “大汗一走會動搖軍心，要不等些時候，再看看。實在不行再走。”一個武將對局勢還有些幻想。

    林丹汗明白大部分臣子的想法就是跑，爭論的焦點只不過是什麼時候跑而已。自己現在絕不能跑，上次西遷將土地讓給後金人，後金人又追到這裡，這次再跑還能跑到什麼地方去。跑了後金人就不再追了。

    可後金人的勢力實現是太強大了，歸化城內所有軍民也就兩萬多人，圍城的後金軍有十萬之眾，這個仗沒法打呀。費了半天勁與張楚和親，可事到臨頭又不敢讓他進城幫助防守，他能在外邊活動，分散後金的注意力已算是有良心了。其他還真沒了可以借助的力量了。

    爭論沒有得出結果，大臣們都散去了。只剩下林丹汗一個人在那裡發愣，他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只好命令貼身的衛士收拾東西做撤走的準備。

    大汗的臣子也不是傻子，一個個比猴子還要精明，回去之後全都開始收拾家中金銀細軟，做逃跑的準備。一時間歸化城內傳言四起，最後變成了林丹汗與大臣們早已逃出城去，留下來的只是送死的。

    貴英恰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招集民眾修繕城牆，製造守城器具，本來就很忙了，後來又要應付四起的流言，鼓舞部隊的士氣，可情形一天比一天糟糕。

    這又來了個填亂的，大公主兀良哈帶著她的五十人的火槍隊要求上城參加戰鬥。別人惹不起公主只好推到了貴英恰這裡。

    貴英恰心說：“姑奶奶，你要是到了城上，我們是打仗啊，還是保護你。”這話又不能明說，只能心平氣和的給她分析當前的形勢，城牆之上多他們幾個人也起不了作用。

    大公主也是急昏了頭，現在城中一片喊逃之聲，她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她以為自己站在城頭多少可以鼓舞一下士氣，沒想自己要被保護的事。聽了貴英恰的話，也不再堅持。

    貴英恰見麻煩解決乘機規勸道：“現在城中這麼亂，要不你到府穀散散心。”

    “不要提那個見死不救的人，我不去府穀，沒准那個膽小鬼將我抓了送給後金呢。”大公主對張楚沒來救歸化城很有意見。

    貴英恰還是瞭解一些其中原委的，於是勸道：“張楚已經派兵馬過來了，可是大臣們反對張楚入城，這也沒有辦法，我與他一起作過戰，他的人馬確實不適合與後金騎兵野戰，要是守城他們還是挺厲害的，張楚給我寫了信他在城西不遠處紮營，要不你帶人去找他，實在不行了可以與他一起退回到府穀去，比這裡安全的多。”

    “我不去，就是死也要和大汗一起。”大公主的心裡好受一些，但也不準備離開歸化城。

    貴英恰送走了大公主心中很是不安，現在大汗和公主都在城內，萬一城池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為了以防萬一他命衛士在軍中抽調了一百名精銳騎兵作為預備隊使用，到守城危急時可以上去堵住缺口，實在不行也可以用來保護大汗和公主撤離。

    皇太極沒有給歸化城裡的人太多的思考時間。圍城之後休息了一日，準備好攻城器械，殘酷的攻城戰開始了。

    皇太極明白自己的優勢，就是人多，你不服不行，因此沒有試探，沒有佯攻，在歸化城的三面開始了進攻，誰第一個進入歸化城，誰就是英雄。

    蒙古人的防守表現爛得不能再爛，不多的兵力就派到了城牆各處，顯得捉襟見肘，不高的士氣在看到後金漫山遍野的進攻隊伍時更加低落了。

    防守沒能堅持多久，在後金人一輪進攻之下就崩潰了，後金人攻上了城頭。

    貴英恰拼命的廝殺也不能挽救整個敗局，他帶著衛士和預備隊一次次沖上去，將爬上城頭的後金人殺退，也只能守住一段城牆。

    其他地方後金兵已佔領了城牆，正在圍攻堅守城樓的蒙古人，城門被打開只是時間問題，眼看歸化城守不住了，貴英恰將衛士和預備隊集合在一起，已經沒剩下多少人，還個個帶著傷。貴英恰自己也是渾身是血，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保護大汗和公主撤離，不能讓大汗和公主做了後金人的俘虜。

    當貴英恰趕到林丹汗的住處時，林丹汗已得知守城失敗，正在衛士護衛下撤離，貴英恰四處張望，看到大公主帶著她的人跟在林丹汗隊伍的後邊才放下心來。他追過去與大公主會合一起向著歸化城西門逃去。

    歸化城的西門早已亂成一團，想要逃出城去的百姓和官員擠在一起想要打開城門，守衛城門的士兵此時也沒有了攔阻的決心，被擠到了一邊。城門一下子打開了，人們瘋狂的沖出城門，向著草原跑去。不管前面等待的是什麼，先離開這裡再說。

    林丹汗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城門口，衛士拿出武器一陣恫嚇才在城門口開出一條通道，林丹汗逃出了歸化城，他們同樣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處，只不過比百姓有組織一些，幾百人聚集在一起向著西邊跑去。

    幾百人的小隊伍成了明顯的目標，引來了災難。

    後金三面圍城，全軍進攻，只有一個人沒事可做，豪格因上次失敗被皇太極斥責，雖也帶隊來到歸化城，在攻城時卻沒有被安排任務。

    這使得他很是鬱悶，不攻城就不能進城搶劫財物，這次到歸化城就白來了。

    豪格頭腦還是很靈活的，後金軍三面圍城，留出一面讓蒙古人逃跑，人逃跑的時候肯定要帶著財物。不讓我去城裡搶我到外邊搶總行了吧，於是他帶著一千多騎兵到歸化城西邊等逃出來的人。

    林丹汗這夥人一出現立即引起了豪格的注意，心想這麼多人護衛沒准有條大魚，帶著人馬向林丹汗追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救美

    正在拼命逃跑的林丹汗見到有追兵當時嚇了個魂飛魄散，為了活命立即命人扔掉財物來加快逃跑的速度。

    後金騎兵看到財物放慢了速度準備去撿，豪格大聲喊叫：“好東西還在他們身上，先抓住人再說，到時人人有份。放跑了敵人，都要受懲罰。”

    後金騎兵聽後來了精神，繼續向林丹汗追去。

    看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後金騎兵興奮的在馬上叫喊著，林丹汗的衛士在隊長的帶領下停住了馬蹄，轉向後金追兵，拿起了武器看了看自己的左右，催動戰馬一言不發向著後金騎兵沖去。他們與後金騎兵衝撞在一起，血光四濺人仰馬翻，不斷的有人傷亡，衛士必竟人數太少，很快就被後金騎兵淹沒了。

    後金騎兵跨過衛士的屍體繼續追擊。看著追近的後金騎兵，貴英恰對身邊的人大喊：“該我們上了。”勒住馬停下來等其他人過來列隊，看到自己的人差不多都聚集了過來，正準備帶頭向前沖，大公主兀良哈帶著她的幾十人跑過來了，沒有停下列隊，率先發起了衝鋒，貴英恰只好帶人在後邊一起沖了上去。

    後金騎兵一看又上來一批送死的，更加興奮，嗷嗷叫著沖上來，輕敵讓他們吃了虧，大公主的人邊沖邊舉起了火槍，一陣槍響，好幾個後金士兵被打落馬下，後金騎兵衝鋒的勢頭為之一滯，蒙古人已沖到了近前，雙方糾纏到了一起，蒙古人只有一個想法，多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為林丹汗爭取時間，希望林丹汗能夠借機逃掉。

    貴英恰見大公主沖進陣中，他緊跟了過去，利用後金陣式被沖亂的機會殺傷更多的敵人，同時他也想保護大公主。

    實力上的差距不是用拼命能彌補的，眼看著蒙古人能戰鬥的越來越少，貴英恰奮力相救，大公主才免遭毒手。

    貴英恰護著大公主左沖右突，卻難以沖出重圍，他心中十分難過，生死他無所謂，可他怨自己力量弱小，不能救大公主出去。

    在這危急時刻，四五百騎兵從後金軍側方殺出，一陣劈裡啪啦的火槍聲，將後金軍的陣式打的大亂，隨後騎兵直沖入陣中，殺到了貴英恰的附近。

    貴英恰看到帶隊衝鋒的正是張楚。張楚一邊廝殺一邊向他大喊：“快帶公主走。”

    貴英恰顧不上多說，帶著大公主從張楚打開的缺口中沖了出來，張楚也不戀戰，隨後也帶著人馬與後金騎兵脫離了戰鬥。

    豪格這才反應過來，敵人的數量還沒有自己多，怎麼能夠讓他們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剛才豪格聽到成片的火槍聲就有點兒發蒙，上次就是在這陣陣的槍聲中，他差一點兒全軍覆沒。

    看到來敵數量比自己人少，今天是個報仇的好機會，他沒有去追逃遠了的林丹汗。而是緊緊咬住張楚離去的後影，死命的追了下去。

    張楚的隊伍並不急於逃走，時不時的扔幾顆手榴彈延緩一下後金騎兵的速度，卻始終處於後金軍的視線之內，這更使豪格怒火中燒，不斷的催促士兵加快速度。不覺間豪格已追出了很遠。

    突然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大量的騎兵，讓過張楚等人，向豪格圍了過來。兩軍還沒沖到一起，陣陣槍聲響過，豪格的人就有一半落下馬來。

    豪格相信自己命運受到了詛咒，追人都可以追到敵人的大隊人馬之中，沒有別的可想，轉身逃跑最為正確。

    豪格逃跑的本事見長，成功的帶著幾十人突圍而去。

    來的正是保安軍的大隊人馬，他們是來接應張楚的。

    開戰之前張楚帶著大隊進不了歸化城，只能遠遠的在戰場外觀望，這場大戰參與不了張楚心有不甘。帶著五百人的一隻小部隊，向前運動儘量的靠近戰場，想找機會給後金人添點兒麻煩，歸化城三面被圍，敵人太多，沒什麼機會，張楚轉到了歸化城的西邊，如果能救幾個人出去也好。還真遇到了大公主和貴英恰陷入重圍，他想都沒想就帶人沖了進去。不但救出了大公主，還引得豪格放棄了追林丹汗向他追來，氣急敗壞的豪格一陣猛追，撞入了來接應張楚的大隊中，成了送上門來的肉，沒被完全吃下是他的走運。

    與大隊人馬會合後，張楚根據貴英恰等人所指的方向派出小隊人馬，到那裡去找林丹汗，如果將林丹汗接到府穀就太好了。沒有林丹汗有大公主也不錯。

    看著豪格跑遠，張楚下令所有的保安軍退回府穀，十萬後金軍不是開玩笑的，等他們打下歸化城，回過頭來咬一口，自己可受不了。

    大公主雖然擔心大汗，也沒有地方可去，只能隨著張楚回了府穀。

    陷落後的歸化城成了蒙古人的人間地獄，到處是婦女兒童的哭喊聲，後金士兵的獰笑聲，火光沖天，屍體滿地，整個城市被四處升起的濃煙所籠罩，太陽因不忍再看這人間慘劇，早已躲入了雲層，收起了自己的光芒。

    後金自皇太極以下的將領們卻對此習以為常。後金人活著就是為了搶劫，出戰更是集體搶劫的大好機會，在他們眼中沒有人和物品的區別，區別只是有沒有利用價值，再好的房屋他們不能帶走，也會毫不在意的放上一把火，婦女兒童被抓來和牛羊、馬匹捆在一起，成為了他們的財產。放棄抵抗的歸化城成了後金強盜們的樂園。

    後金人都在狂歡時，豪格帶著敗兵回到了歸化城。

    皇太極正在接受部下的吹捧之時，豪格當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看在自己親兒子的面上，皇太極沒命人將豪格拉出走斬了，大罵一通讓他滾了出去。

    豪格再次創造了奇跡。沒參加攻城戰鬥，卻可以落得個全軍覆沒。皇太極身邊的將領聽完豪格向皇太極彙報，望著豪格的背影，心中也對他充滿了鄙夷。全軍在歡慶勝利之時，就這個飯桶打了敗仗。

    生氣歸生氣，皇太極對豪格的報告很重視，自己大軍的附近突然出現一隻戰鬥力強大的隊伍這很危險。

    皇太極立即派人抽出一萬人馬按豪格所說的方位去追查。

    將領很不情願的帶兵走了，在這個搶劫財物的大好時機卻被派去執行這種沒油水的任務，全營官兵對豪格暗中詛咒了上萬遍。

    派出的人馬在草原上搜索了好幾天，沒有發現任何人馬的痕跡，有些人開始懷疑豪格被從歸化城逃出的小隊潰兵擊敗了，為了保住面子，才編造了遇到大隊人馬的鬼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樂子

    後金外出搜索的人馬怨氣滿天的回到了歸化城，將情況回報皇太極。

    皇太極對豪格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將豪格叫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剝奪了他名下的所有兵馬和財產。

    豪格成為了光棍一個，沒了財產吃飯都成問題，只能一天到晚到處遊逛，找幾個還念點兒舊情的朋友蹭飯吃，常受到他人的奚落和嘲笑。

    張楚派出去尋找林丹汗的人也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線索，林丹汗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也不能完全算壞消息，後金人沒有宣佈活捉林丹汗或殺死林丹汗，至少說明林丹汗沒有落入後金人手中，那麼他生還的可能性還很大。

    張楚將大公主安置在岳悅的住處，又去忙了，要監視後金軍的動向，還要收攏被打散的蒙古人，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再回去看大公主的時候已是幾天之後了。

    大公主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張楚想他一定是為林丹汗擔心，這是很正常的人類感情，可現在張楚在這方面幫不了大公主，只好想其他的辦法來哄大公主。

    “大公主，一個人在這裡要不要我陪陪你。”張楚沒話找話的湊了過去。

    “不用，我一個人很好。”大公主的心情很是不好。

    歸化城被後金人占了，自己的哥哥林丹汗現在生死不明，張楚將他救回來放在這裡，卻好幾天見不到人。嶽悅更是每天早出晚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自己在這裡算怎麼回事。連貴英恰都沒有來看自己，難道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看著大汗找不到了，自謀出路去了。

    “不高興了？要不我帶你出去找點兒樂子。”張楚怕女孩子不高興，可他確實也沒什麼經驗能哄她們高興，所以撿自己喜歡的事說，沒准大公主也喜歡。

    “有什麼樂子可找？”大公主生硬的回了一句。找樂子不是男人們愛幹的事嗎？帶我一起找樂子，有這樣說話的嗎。

    “你看殺人、放火怎麼樣？”張楚一點兒也沒覺出自己話中有什麼語病，接著說出了更加驚世駭俗的話。

    “殺人、放火？”大公主轉過頭瞪著張楚，他嚴重的懷疑這個男人取向有問題，有拿殺人、放火當樂子的嗎？

    “去殺後金人，去歸化城放火你看有意思嗎？”張楚覺得自己很正常。

    “好啊，什麼時間去。”大公主心中的怨氣消失了，這個男人還挺懂女孩子的心裡，知道她們需要什麼。當然除了她，別的女孩也沒有這種要求。

    “你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就去。”張楚見大公主露出笑臉很高興，女孩子也挺好哄的，看來自己的泡妞水準提高了不少。

    “貴英恰呢？他是不是自己離開了？”大公主有些擔心的問。

    “他怎麼捨得離開呢，我派他到草原之上收攏被打散的蒙古人去了。明天就可以回來了，這個你不用擔心。”張楚感到心中有些發酸，怎麼幾天沒見就想別人了，怎麼沒聽說想我呢。

    知道貴英恰沒走，大公主好受了一些。張楚又向她講了這幾天尋找林丹汗的情況，好一通安慰，大公主才安靜下來，憋足勁明天要去殺人、放火。

    張楚這才放心的離開，為明天的出征做準備。

    後金人佔領了歸化城，來到張楚的家門口，以張楚現在的實力與後金人硬拼肯定不行，但張楚也不想讓他們過安穩了。

    保安軍中沒有參加過大戰的新招收的兩千騎兵被調了過來，張楚想正好借帶大公主去散心，同時練練兵。

    貴英恰回來向張楚彙報了草原上的情況，後金兵佔領了歸化城，林丹汗生死不明，蒙古人失去了主心骨，許多大的部落投靠了後金，一些小的部落在草原上遊蕩無所適從。

    張楚命他將收攏來的蒙古人在府穀安置好，挑出一些蒙古人作嚮導，帶著一起到草原上陪大公主找樂子。

    人馬調集完畢，張楚又帶人到了草原之上。

    大公主騎馬賓士在草原上，象雄鷹飛上了天空，心中放鬆了不少。

    張楚的隊伍在草原上騎馬、行軍、紮營、進攻、防守的不停的演練，逐漸適應草原上的生活。

    從隊伍中選出了五百名表現優秀的士兵張楚親自帶領，作為執行任務的主力。其他人在後邊接應。

    張楚、大公主、貴英恰帶著五百騎兵逐漸接近了歸化城，不敢有一點兒大意，派出大量的偵查兵收集著周圍的情報。

    歸化城的後金人沒有他們那麼謹慎。林丹汗被打敗，其他部落降的降，跑的跑，歸化城周圍沒有什麼力量能威脅到他們。

    在將歸化城搶劫一番之後，後金的軍隊全都駐進了城市之中，這個寒冷的季節，誰也不願意在草原上喝西北風。

    大公主有些失望，張楚說好的帶她來殺人、放火。後金人都躲到了歸化城中，憑這麼點兒人馬不可能攻城。看來這殺人、放火的事幹不了了。大公主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張楚看出了大公主的不快趕緊勸道：“有道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你愛幹的事要等晚上做才痛快。今天晚上我管保讓你滿意。”

    “你能進歸化城？”大公主太關心殺人放火的事，沒有想為什麼自己喜歡幹的事，非得要晚上才痛快。

    “不用進城一樣能殺人、放火，到時你看著就行了。”張楚倒是信心滿滿。

    老天還真遂了張楚的願，崇禎四年三月上半月的晚上，果然是月黑風高，淒厲的西北風吹過枯草發出各種的怪音，小小的月牙還躲入了雲層之中，張楚帶人摸到了歸化城的南門外。

    讓大公主等在那裡，張楚和部分士兵圍著歸化城轉了一圈，將每個城門外的道路上都埋上了地雷。

    回到了南門外的時候，士兵們已架起了火箭發射架，將一個安裝好汽油彈頭的火箭安放在了支架上。這些火箭比當初火燒灤州時所用的有了很大改進，飛行的穩定性更強了，燃燒的效果也更好。不過今天的大風讓這些火箭一點兒準頭也沒有。

    張楚當是帶大公主放個鑽天猴，樂和樂和得了，歸化城這麼大的城市燒到哪算哪。

    大公主親手點燃了引信，火箭帶著尖叫向歸化城的方向飛去，西北風的吹動下，人們只看到一條噴著火的尾巴，在空中飛過一條七扭八歪的路線，然後落在了城內，隨之火光四起。

    大公主來了興致，一個個將火箭點燃，尖厲的嘯叫劃過夜空，歸化城內四處火起。

    守在城牆之上的後金士兵立刻登上了城頭，點燃火把，嚴防有人乘機進攻，一時間城頭之上燈火通明，鑼聲叫喊聲響成一片，情景蔚為壯觀。

    放光了所有火箭大公主還有點兒戀戀不捨。張楚叫她該回去時，她不滿的說道：“這火放了，人還沒殺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遊擊戰

    張楚看了看天色說：“殺人的事要等白天了，後金看樣子晚上不敢出城了。”

    果然如張楚預料，後金人受到攻擊，城內一片大亂，由於天太黑城外的情況不明，皇太極也不敢命令開城反擊，只加強了城牆上的防守，防備敵人的偷襲。

    看著沒什麼熱鬧可看張楚帶著人離開城牆找地方隱藏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放亮歸化城的南門就打開了，一小隊的後金士兵小心的走了出來，他們要查看一下是什麼人，用什麼東西對歸化城進行的攻擊。

    可惜這時沒有參加過灤州之戰的後金老兵在城裡，不然光憑那恐怖的聲音就能判斷出是保安軍在攻擊。

    昨夜的火箭數量不多，給城裡造成的損失並不大，但也讓後金人忙了一整夜，而且人心惶惶，他們不明白有著城牆的保護敵人怎麼放的火。

    為了安撫人心皇太極即便知道敵人有可能早就乘著夜色跑掉了，也要做樣子派人出城查看。

    誰也沒想到做樣子的行動也會發生變故，後金的小隊剛出城不遠突然爆炸聲接連響起，整個一小隊的人都被煙霧所籠罩，哀嚎聲四起，全隊的後金士兵或死或傷都倒在了地上，城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在視野範圍內並沒有敵人出現，出城的人卻都被殺傷，這也太可怕了，每個人都感覺自己不安全起來，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走在路上腳底下發生爆炸就沒了命，想到這些都不由感到後背有點兒發涼。豪格也在城牆之上看著爆炸發生，他嘴裡喃喃的說：“這種爆炸我見過。”卻沒有人理會他。

    張楚和大公主遠遠的看著爆炸發生，一夜的等待沒有白費，張楚轉頭問大公主：“怎麼樣殺人的任務也完成了吧？”

    “死得還是太少，要讓他們都死光才好。”大公主恨恨的說。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暴力呢，溫柔一點兒多好，張楚心中有話沒敢說出來。而是順著大公主說：“好嗎要不咱再找機會殺幾個。”

    “再找機會殺幾個。”大公主同意了張楚的想法，有了點兒夫唱婦隨的意思。

    歸化城裡的後金士兵在長官的逼迫下又出了城，出城會死人，不出城更不行，在四個城門外都發生了爆炸之後城外的道路終於又打通了。後金人這才能夠放心的出城活動了。不過大家都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走路時總是小心的看著腳下。

    危險並不全來自於腳下，出城辦事的一小隊後金人被突然出現的騎兵攻擊，只有幾個機靈的跑了回來，其他人變成了屍體在草原裡喂了狼。這讓後金人少數人不敢再出城，皇太極只好派出大隊人員去找襲擊者，這時張楚早帶著人回到府穀了。

    在行色匆匆的隊伍中，大公主不停的埋怨張楚：“至於跑這麼快嗎，再等個機會還能殺死他們更多的人。”

    “保護自己是殺死敵人的前提，不能保證自己的生存，殺再多的敵人也沒用。發現敵人派大隊人馬來追一定要跑，跑的越遠越好。

    我教你十六字真言一定要記住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張楚開始給大公主上課。

    “這句話是誰說的？“大公主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想知道出處。

    “這當然是我總結的了。”張楚不知恥的將這話認領到了自己名下，反正也不會有人追到明朝來要版權。沒准這些話會成為自己光輝形象的一部分。

    敵人大隊清剿，就是該退的時候，退也不能閑著，張楚帶著大公主開始了收攏小蒙古人部落的工作。對此張楚早有準備，隊伍中豎起了張楚和大公主的旗幟，大公主的旗是張楚專門找人新做的。兩杆大旗在一起迎風招展，顯得格外威武。隊中的蒙古人被派了出去到處遊說小部落過來效忠張楚和大公主，提出的口號是：“有張楚和大公主在蒙古不會失敗，府穀也是蒙古人的家。”對於同意效忠的保安軍登記人口，安排部落內的首領進行管理。並收取賦稅，這不是錢多少的問題，這是一種管理的象徵。

    對死硬的不肯效忠的部落，張楚毫不客氣的將整個部落趕去了礦山採礦。

    大公主雖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可那些人死活也不願效忠于大公主，那也沒有辦法，當年林丹汗就曾因為不能致力於統一蒙古各部，沒有成功，現在由大公主來做這件事，更顯得艱難。為了蒙古人復興，大公主又不得不做。

    後金人派出的大隊在草原上轉悠了多時也沒能發現敵人的影子，慢慢也就鬆懈了下來，覺得敵人怕了逃到了後金軍追不到的地方。

    這時張楚帶人過來，在他們紮營之時在營外埋了地雷，然後用帶來的火炮攻擊了營門口的崗哨。後金人的惡夢開始了，接下來的日子保安軍在營外不時的打上兩炮，或者用那發出尖厲聲的怪物對營盤放火。

    後金軍追出去時敵人早已跑出去很遠。有時還會踏上地雷無端的喪命。要命的是這種事情不是發生一次，使得帶兵的將領不勝其煩，只能派人加強戒備。

    小心防範還是出了漏洞，時間長了保安軍發現了他們輜重糧草的所在，在一個夜晚火箭齊發，將輜重糧草燒了個乾淨。

    沒了糧草後金人只能退回歸化城。皇太極看著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的隊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對手，而從各方面的情報來看帶頭的竟然是林丹汗的妹妹大公主兀良哈，這女人打架果然與男人不同。

    隨著後金清剿大隊退回歸化城，保安軍的騷擾又指向了城中的後金軍。整個城內的人們都心神不寧，不知道下一刻會出什麼狀況。

    皇太極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城外設了埋伏，差一點兒將張楚他們包了餃子，嚇得張楚他們一路狂奔，才逃了出去。城邊不行，後金人出城的人員又遭了秧，不時的受到襲擊。

    同皇太極一起來攻打歸化城的各部落首領受不了這個窩囊氣，紛紛要求撤兵回去。這也是這些人早就想幹的事情。林丹汗被打敗，歸化城內的東西被搶完，在這裡已沒有了意義。

    皇太極也有這個打算，這麼多的人馬聚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各部落的人終歸要回去，於是就順水推舟下令撤軍。對於歸化城他也不想就此放棄。於是留下一萬人馬守城，其他後金人悉數撤了回去。

    當這個消息傳到張楚那裡，張楚又有了新想法：“我是不是能將歸化城打下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要打歸化城

    皇太極帶著大部分人馬撤離了歸化城，就皇太極本心來講是不願這麼快就撤走的，但後金大多數部落首領還停留在搶完就走的思想認識水準上，不肯在歸化城多作停留。

    皇太極要比他們眼光長遠的多。在入寇京師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大明的虛弱，起了爭霸天下之心，當時留下大貝勒阿敏守衛佔領的灤州等五城，只是由於阿敏對守城不積極，才在明軍反攻下五城皆失，皇太極為此憤怒異常，不過借機解除了阿敏的權力，也算是有所收穫。

    歸化城皇太極同樣不想放棄。經過多方協調才讓各部落出人出物，留下一萬人駐守，草原上林丹汗被打跑了，大部分蒙古部落投靠了後金，有城池為依託，守住歸化城還是不成問題的。

    草原上與大公主到處遊蕩的張楚不久得到了皇太極撤走的消息，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亂世梟雄確實不好對付，自己在草原上打遊擊還差點兒被他設的埋伏收拾了。走了好，走了省心，等哪天自己力量強大了再和他較量。

    為確定情報的真偽張楚又派人接近歸化城進行了仔細的偵查，偵查人員傳回了確切的消息，後金大軍確實走了。留下守城的人數應在一萬人左右。

    聽到守城後金人的數量張楚的心思又活了，蒙古人被打散，林丹汗下落不明，蒙古人沒了主心骨，如果這時打下歸化城，大公主在蒙古人中的號召力將會變得更強。

    張楚派人將大公主和貴英恰叫到了自己的帳篷。

    大公主到了之後找個地方坐下，雙眼直視著張楚，現在看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弱雞了，殺人放火的勾當也幹的挺好的。

    “找樂子的行動到此結束，明天我回府穀。”張楚的一句話將他在大公主心中剛剛建立起的一點兒好感趕的無影無蹤，“這人怎麼這樣呢，帶人家出來玩，自己又要跑了。”

    張楚沒有想大公主心理有什麼變化繼續說：“你們在這裡收攏蒙古部落，我回去組織人馬和物資，我要打下歸化城。”

    “這是真的嗎？”大公主完全忘了剛才心中對張楚的埋怨，站起來激動的拉住了張楚的胳膊，她十分想打下歸化城，既報了先前的仇，也便於統一蒙古各部，就是有點兒不相信。攻城對於遊牧民族來說是十分艱難的事，先前林丹汗在歸化城連百姓在內只有兩萬多人，皇太極為了取勝，帶了十萬大軍來征討，如果不是蒙古人戰鬥意志薄弱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攻下的，攻城只能用人命去填，會有很大的損失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一定要讓我們的大公主成為歸化城的主人。”張楚見美女主動撲過來，心中格外高興，不管怎樣先誇下海口再說。

    “需要我們做什麼嗎？”貴英恰見二人親親熱熱的樣子心裡很是失落。不過他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心情沒有影響到他該盡的責任。他已經在想奪取歸化城要做什麼準備工作。

    “你們在這裡繼續聯繫各處的蒙古部落，他們願意效忠大公主更好，不願意的暫時不要用強，等我回來再說。你們在這裡一定要注意安全。”張楚不願讓大公主有什麼危險，所以先叮囑他們不要急躁，安全第一。

    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張楚發現貴英恰年紀不大幹事卻很穩重，事情交給他很令人放心，於是對貴英恰說：“你試著聯繫一些迫於壓力才投靠後金人的部落，看能不能帶給我們一些歸化城內的情報，如果能找機會讓咱們的人混進去就更好了。”

    “好，我盡力想辦法。”貴英恰應承了下來。

    皇太極對歸化城的防守十分重視，撤退時專派手下重臣正黃旗固山額真冷格裡帶一萬兵馬駐守。冷格裡跟隨皇太極征戰多年，在戰場上勇猛無比，又足智多謀，深得皇太極信任。留下守城的一萬人既有正黃旗本部人馬，也有其他部落抽調來的，也只有冷格裡能彈壓住他們。

    冷格裡很是盡職，馬上著手提高歸化城的防守能力，加固城牆，同時投入了許多守城器械，皇太極臨走時還特意為他留下了許多弓箭，對於守住歸化城冷格裡很有信心。

    幾天之後張楚帶人回到草原與大公主會合了，他在府穀進行了總動員，帶來一萬騎兵和一萬步兵以及大量物資器具。

    大公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她在為張楚擔心，憑這點兒人馬，不要說攻城，後金人出城迎戰的話，在野戰中都不見得是後金騎兵的對手。

    “僅憑這些人攻城有困難吧，實在不行就不要勉強了。”大公主怕張楚為面子蠻幹，好心的勸解著。

    “你不用擔心，力量足夠了，後金人不是咱們的對手。”張楚倒信心滿滿的。

    一切準備就緒，張楚一聲令下部隊向歸化城開進。

    冷格裡接到探馬稟報有一支明軍的隊伍正向歸化城開來，這讓他很迷惑，明軍多年來都不敢主動出擊，只會依託城池進行防守，這樣肆無忌憚的向著有上萬後金人馬的地方開進很少見。

    冷格裡將手下的將領召集起來共同商量對策，眾將紛紛要求帶兵出戰，在他們看來明軍這簡直是來送死，東北戰場上幾千後金騎兵攆著明軍上萬人馬跑是常有的事。這股明軍沒准不知道歸化城已被後金佔領，此時出擊正好能打他個措手不及，輕鬆的就能拿到功勞，還能繳獲大量物資，何樂而不為呢。

    冷格裡覺得眾將的分析很有道理，即便是派出的騎兵打不贏明軍，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明軍現在對後金軍是打不贏，追不上。後金軍在明軍陣中殺個幾進幾出，再安全脫困是沒有問題的。

    一個幸運的甲喇額真被選中，由他帶領後金騎兵進攻明軍。冷格裡怕他殺得興起，中了明軍的埋伏，一再叮囑，這次只試探一下明軍的實力，不要深入敵陣，把明軍嚇跑最好。不行就退回來，為了保險，冷格裡專門給那個甲喇額真配備了三千人馬，這麼強大的力量怎麼看都夠了。

    甲喇額真高興的帶隊出發了。

    在歸化城周邊的保安軍探馬立即發現有騎兵隊伍出城，消息上報到張楚那裡，張楚立即命令大隊停止前進，列隊迎敵。

    當後金軍發現張楚的隊伍時，保安軍已嚴陣以待迎接後金騎兵。

    帶隊的甲喇額真不由佩服起對面的明軍將領，見到後金騎兵沒有轉身逃跑已很有膽識了。

    甲喇額真並不著急，有條不紊的將隊形整理好。望著對面的明軍後金騎兵個個都興奮了起來。根據多次交手的經驗，他們知道只要一發起衝鋒，對面的明軍就會潰敗，後金人在後邊不斷的砍人頭就行了，這可都是大筆的賞錢啊。

    命令發出後金騎兵慢慢的向明軍逼近，只有接近明軍時才會將馬速提到最快。

    張楚擺了一個在大公主看來十分奇怪的陣式。保安軍的騎兵被放在了兩翼，正對後金騎兵的反而是步兵。步兵的偏廂車橫在陣前豎起了擋板，手拿火槍的士兵躲到了車後。這種陣式步兵已訓練了多次。大公主的心中比士兵還要緊張，用沒有長矛兵的步卒對抗騎兵這太兒戲了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炮擊

    首先發言的是保安軍陣中的大炮，後金騎兵剛一進入射程之內保安軍炮兵營的大炮打響了，巨大的鐵球穿過後金騎兵的佇列，將正在興奮的向前沖的後金士兵打翻在地，強壯的戰馬被打中也是一穿而過。

    後金士兵體現出超人的戰鬥意志，根本不為身邊血肉橫飛的場景所動，仍然按照原先的節奏繼續向前，沒有絲毫的猶豫。

    付出近百的的傷亡之後，後金軍進入了新的死亡地帶，保安軍將火炮換成了霰彈，如雨點兒般落下的炮彈將後金軍成片掃落馬下。

    甲喇額真在後邊看著戰場上的情景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密集的炮火，後金的騎兵也沒有這樣被大面積的殺傷過。驚恐之下他都忘了命令士兵撤出戰鬥，戰馬不停的腳步將還騎在馬上的後金士兵送到了離保安軍更近的距離，終於可以反擊了，後金士兵拿出了弓箭準備向保安軍陣中拋射，當他們剛直起身子時，首先聽到了成排的槍聲，緊接著數千枚鉛彈傾瀉而至，將後金軍前沖的勢頭生生的擋住了，兩千杆火槍同時開火的威力使後金軍如同海浪遇到礁石一樣，整個隊形摔了個粉碎。前排士兵被打倒在地上，沒有人能再前進一步。

    槍聲不斷炮聲不停，只一會兒工夫，衝鋒的後金軍除落在後邊的一千多人轉向逃回了本陣，其他人沒有幾個還能站立在戰場上，他們也做了轉身逃離的努力，還是被槍彈追上渾身是血洞的栽倒在地。

    甲喇額真由震驚中醒悟過來，立即下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讓所有的後金士兵跟隨他向歸化城跑。這個決斷起了救命的關鍵作用，為後金減小了傷亡。保安軍的騎兵開始追擊時後金人已跑出去很遠，努力追趕也只抓到了一些落在後邊的傷兵。

    一些宣誓效忠大公主的部落派出的人和大公主一起觀看了戰鬥的全過程，全都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這就結束了，後金軍只一個衝鋒，然後轉身就跑，在保安軍陣前丟下一千多傷亡的士兵，後金這就敗了。這也太快太容易了，保安軍躲在車陣的後邊，有沒有傷亡還不好說。什麼時候打仗變成了這樣，大明的軍隊變得如此的厲害。

    他們同時也暗自慶倖，自己選擇效忠于大公主。這些明軍是未來駙馬的隊伍，今後誰與大公主作對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大公主兀良哈也被這場面所震撼，追著蒙古人滿世界打的後金騎兵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這中間張楚連個手指都沒動，甚至連命令都沒有下，一千多後金騎兵就這麼完了，以前聽說張楚消滅了多少後金人，總覺得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今天親眼所見竟是這樣一番景象。能夠如此輕易的殺人算不算大英雄呢？

    甲喇額真帶著殘兵逃回了歸化城，冷格裡在歸化城中時刻關注著派出去的兵馬的情況，接到報告說後金兵敗了下來，詳細情況探馬也不清楚，他趕緊帶兵到城外接應，一會兒甲喇額真帶領的後金騎兵如同喪家犬一樣逃了回來，幸虧保安軍沒有在後邊追趕。將敗兵迎入城內，歸化城四門緊閉，士兵登上城頭防守，處於高度戒備之中。

    甲喇額真被帶到了冷格裡面前。

    “中了敵人的埋伏？”

    “沒有。”

    “敵人有勇猛的騎兵？”

    “我們是被步兵打敗的。”

    一問一答讓冷格裡更加迷惑。只好靜下心來讓甲喇額真將情況從頭講了一遍。

    聽到明軍的火器如此厲害冷格裡也很吃驚，明軍中使用火器的部隊確實很多，可也沒聽說哪支部隊有這麼強悍。這支部隊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

    還沒容得冷格裡思考明白，外邊就已報告明軍大隊人馬來到了歸化城外。

    冷格裡急忙登上城頭觀看，見明軍已在歸化城南門外不遠處停下開始紮營。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看人數也就有二萬多，並不足以將整個歸化城圍困，只在城池的南面紮營，並沒有進行包圍的意思。明軍真的想用這麼點兒人攻下歸化城？

    由於後金騎兵剛剛在野戰中吃了虧，冷格裡不敢再派兵出城，只能調集人馬加強明軍駐紮的南門城牆防守。

    張楚帶人在歸化城南門外紮下營來，沒有急於進攻，命人抓緊加固營地，先保證不要被後金的兵馬偷襲再說。

    第二天一早，保安軍列隊出發開到了歸化城下。

    冷格裡知道真正的進攻開始了，立即命令士兵上城牆防備保安軍的進攻。

    保安軍在歸化城下擺出進攻的態勢面對城牆站了很久，城上的後金軍等著他們進攻，可他們就是不動。後金軍緊張了半天卻不見動靜，不由的氣急敗壞，沖著城下大罵，保安軍也不回應只是列隊在那裡一聲不吭，時間長了城上的後金軍以為保安軍只是虛張聲勢並不會真的攻城，張楚一聲令下保安軍大喊著向城牆沖來。後金軍打起精神望著城下，弓箭手做好了準備，只等保安軍進入射程，就用箭雨告訴這幫在攻城時連盾牌都不帶的傻子死字怎麼寫。

    保安軍眼看沖入了離城牆一箭之地，突然之間如退潮的海水一樣又退了回去，後金軍這個洩氣，是不是這時想起沒拿盾牌回去拿去了。

    後金軍的神經剛鬆懈下來，震耳的炮聲響起，保安軍的炮兵營在大家都在城牆下列隊看風景時，將火炮陣修築到了離城牆不遠的地方。保安軍向後一退將炮兵營露了出來，這次連試射都沒有直接用霰彈打向了城牆。城牆上的後金士兵正在嘲笑保安軍無能，如雨點般的炮彈打得城頭上一片哭爹喊娘之聲。

    冷格裡本來站在城樓之上觀察著保安軍的進攻，突然的炮擊把他打的也十分狼狽，衛十連滾帶爬的將他從城頭上拉了下來，躲到了城下的藏兵洞中。聽著外邊火炮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上過多次戰場的冷格裡心中也感到震顫。

    保安軍的炮擊開始之後就沒有停止的意思，在五輪霰彈之後，他們又換上了實心彈開始轟擊城牆，看意思想將城牆轟塌然後再進攻。

    乘這個機會冷格裡命令將死傷的士兵從城頭拉了下來，擺在那裡太影響士氣，順便清點一下死傷人數。

    不久統計結果出來了，在炮擊中有將近一千士兵死傷。

    冷格裡心中十分壓抑，自己完全中了對面將領的計，敵人只從一面城牆進攻，引誘他將大部分士兵都調了過來，密集佈置在城牆上，然後用火炮霰彈攻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如果這樣再來幾次，後金就敗了。冷格裡立即命令大部分士兵都躲藏在城牆之下，留下少數人觀察，在保安軍進攻時再登城。

    外邊炮聲還在不停響著。實心彈將城牆打的磚屑直飛。其中有幾門炮射出的炮彈特別沉重，打在城牆上城牆就會被打出坑，時間長了還真有坍塌的可能。只是不知道敵人有多少火炮，這炮能用多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復

    歸化城外保安軍攻城的隊伍退下去了大部，只留下幾門重炮不斷的轟擊著城牆，這些重炮是保安軍中陽兵工廠的新產品。為了加強府穀防禦運到府穀時間不長，張楚決定攻打歸化城後將他們又運到了這裡，重炮裝填速度不快，可火力十足，每開一炮聲勢駭人，打出的巨大的鐵球將城牆砸出一個個大坑，磚石橫飛，城牆上守衛的後金兵不時有人傷亡。

    張楚帶了大量的火藥和炮彈，要試驗一下這些大炮的威力，讓後金人也見識一下不是什麼事弓馬嫺熟都能解決的。保安軍的炮兵並不著急，按照炮兵條例如同演習一般，一炮一炮的向城牆投射著炮彈。

    城上的後金士兵卻沒有那麼輕鬆，皇太極攻取歸化城是長途奔襲，根本就沒有帶火炮過來，大明朝對草原上禁運使得林丹汗越來越窮，在歸化城沒有裝備火炮，現在後金人只有挨打的份，弓箭再厲害也沒用，保安軍就是不進入弓箭射程之內，你有什麼辦法。

    保安軍休息了一上午，中午飽餐了戰飯，才回到了城牆之下，這次冷格裡堅決不上當，命令城上的觀察哨注意觀察，其他的士兵躲在城下不要上城頭，只有當保安軍真進攻時再上去。

    保安軍果然沒有進攻，而是每人拿出背上背的鐵鍬挖起土來。

    瞭望哨將這個異常的情況立即報告了長官，最後彙報到了冷格裡那裡。挖土，難道敵人想挖地道入城，這可需要很長的時間。

    冷格裡立即命人搜集大水缸，倒扣在城牆附近，用來監聽挖地道的聲音。

    這樣他還不放心決定親自到城樓上去看看。

    衛士找來幾面大盾，架在冷格裡的頭上，管不管事先有個心理安慰。

    冷格裡透過盾牌的縫隙，觀察著保安軍的動靜，保安軍士兵先拿鐵鍬在自己腳下挖了一個坑，將土堆在了靠近歸化城的一側，然後坑越挖越深，加上堆起來的泥土的遮攔，從城頭上幾乎要看不到挖土的保安軍了。

    冷格裡看的一頭霧水，挖地道也是集中到一點挖，哪有分散開來，各挖各的。

    保安軍在城前挖了一個散兵坑之後又開始向兩邊挖，與其他人連接了起來，保安軍沒挖地道，卻挖了一條壕溝。

    冷格裡在城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自己理解範圍之外的東西，不圍城，不進行長期圍困，在城的一面挖壕溝有什麼用？

    保安軍挖了一條壕溝還不算完，從壕溝開始斜刺裡向著城牆的方向挖出了好幾條壕溝，保安軍的士兵沿著這幾條壕溝向前進入了城牆上弓箭的射程之內，又開始挖起土來。

    冷格裡雖不知道保安軍想要幹什麼，經驗告訴他必須要做點兒事情。不然任由敵人這樣挖下去會出大問題。

    弓箭手被調集到了城牆上，後金兵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張弓搭箭，弓開如滿月，後金人對自己的箭術還是有信心的。

    大量的箭矢向著正在挖土的士兵飛去。淒厲的喇叭聲響起，保安軍的警戒哨發出了警報。挖土的士兵拿起身邊的盾牌頂在頭上，趴在了自己挖的土坑之內，他們頭載鐵盔身穿鐵甲，頭上又頂著盾牌，弓箭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後金弓箭手只有這一次機會。城牆之外的壕溝內炮聲在他們射出箭的同時響了起來，大量的霰彈飛過去將弓箭手殺傷大半。沒受傷的連滾帶爬的跑下了城頭。

    保安軍將輕型火炮拉到了壕溝之內，距離更近殺傷力更大。步兵挖土時火炮就裝填好了，等著後金士兵的出現。

    冷格裡聽到炮聲心中在流血。要培養一個好的弓箭手十分的不易。只一輪炮擊又損失了幾百弓箭手，這買賣怎麼算怎麼賠。

    後金弓箭手撤下去了，保安軍的挖土工作又開始了，很快在弓箭射程之內又挖成了一條壕溝，並且越挖越深。有的地方還用樹木加蓋了頂子，只留下很小的射擊孔，保安軍在裡邊監視著城頭，一有動靜就開槍。後來又將火炮運了上來，對城頭的威脅更大了。

    保安軍幹完這一切，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保安軍的大炮停止了射擊。城牆內外都安靜了下來。勞累了一天的雙方士兵都停下來休息了。

    冷格裡卻絲毫也沒有放鬆，他在想著怎樣應對保安軍的進攻。想到深夜還是一籌莫展，自己手中沒有火炮等重型武器，對敵人慢慢推進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如果沒有白天派出去的騎兵被打敗的事，他會毫不猶豫的派兵出城野戰。現在看來就是將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在城外與敵人野戰也占不到便宜。冷格裡正在那裡苦思冥想，一陣尖厲的嘯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知道保安軍又在向城裡發射火箭放火，這一夜又安寧不了。

    不一會冷格裡接到報告，敵人在城外向城內發射火箭，目標集中在了後金軍存放糧草的區域，後金軍現在正組織士兵滅火。

    仗怎麼打的這麼艱難呢，到目前為止敵人還沒真正的派一兵一卒攻擊城牆，防守一方的冷格裡卻倍感壓力。

    被各種煩惱困擾的冷格裡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才睡了不久，外邊巨大的炮聲響了起來。

    天光已經放亮，保安軍新的進攻天始了。

    後金軍的瞭望哨緊張的望著城外，既要看清保安軍今天玩什麼新花樣，又要努力不被下邊的保安軍發現，否則會被下邊的火槍火炮打成篩子。

    保安軍果然有了新的玩法，面對城門的地方保安軍的壕溝又向前推進了許多，這是昨晚他們乘著夜色幹的。壕溝中擺放了幾個經過加固的大鐵桶，桶口朝向了城門的箭樓。

    保安軍的一個連長下達了命令，士兵將用布包好的火藥包放入了鐵桶之中，隨著幾聲巨響，火藥包飛向了城門上的箭樓，火藥包的爆炸聲中箭樓的磚瓦木料飛舞，保安軍的重型火炮也將目標轉移過來。

    幾輪炮擊後箭樓轟然倒塌，連邊上城牆上的後金士兵也被炸的非死即傷。

    冷格裡急忙派人增援，可在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中，士兵根本無法登上那段城牆。

    利用炮火的掩護，保安軍從壕溝中推出了浮橋，順利的渡過了護城河，大量的保安軍手提竹籃沖到了城牆下，竹籃內裝的是一顆顆手榴彈和保安軍專用酒壺。手榴彈雨點般飛向了城頭，城頭立時變成了一片火海，人根本沒辦法在上面立足。

    拉著城門吊橋的鐵鍊被炸斷了，吊橋連通了城門和護城河外的道路。大型的攻城炸藥包推進了城門洞，巨大的爆炸將城門炸了個粉碎。

    爆炸的煙塵還沒有消散後金士兵推著塞門刀車沖了過去，想要堵死城門。城門洞扔進來的手榴彈立時將他們和刀車一起炸翻在地上。

    成群的保安軍沖入了城門，將手中的手榴彈扔向了準備反擊的後金兵，然後端著上了刺刀的火槍沖了上去。後金兵立時就潰散了。

    冷格裡在城門被攻破那一刻被侍衛拖著逃離走了。他還保護持著清醒的頭腦，明白寶貴的騎兵與敵人打巷戰是得不償失的。立即下令所有的後金軍撤離歸化城。城池丟了不要緊，只要隊伍能夠保全，就有機會再奪回城池。後金的人口太少了，經不起大量的人員損失。

    命令一下後歸化城另外三處城門打開了，後金士兵不顧一切的向著大草原上逃去。

    冷格裡努力的收攏著隊伍，希望能夠保存更多的人馬。

    可潰敗已無可避免，冷格裡帶著少量的親信逃回後金向皇太極領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