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抗日之王牌特工 作者：咕咚 (已完成)

第一百三十章全城搜捕

　　“你們都給我住手。”半個多鐘頭後，放下電話開著黑色轎車趕來等我小野伸二，把車停靠在路邊，從車子裡下來以後，沖著跟法租界巡捕房亨得利探長對峙的那五名荷槍實彈的日本士兵，扯著嗓門，大聲地用日語吼叫著命令道。

　　起初，根本不把亨得利放在眼裡的那五名日本士兵，見到小野伸二的專車開了過來，後邊還跟著兩輛斗子裡站滿日本憲兵隊士兵的軍用卡車，以為等下小野伸二下車後定然會替他們教訓一番這個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長。

　　可是，萬萬沒有讓他們想到的是，卻等來了他們的長官小野伸二的一頓臭駡。登時，他們剛起來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給滅掉了。

　　於是，那五個日本士兵有些不太情願地把端在胸前的三八大蓋步槍放下來，並重新扛在了後背一側的肩膀上。站在原地，面朝著昂首闊步走過來的小野伸二，低下頭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等待著下一步地命令和指示。

　　法租界巡捕房的亨得利探長，見到站在自己對面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那五個日本士兵把槍收了回去，餘光也瞥見了以前有過幾面之緣的行色匆匆走過來的小野伸二，他也把拿在手中的左輪手槍重新插回到了腰間的槍套裡，並扭過頭去，沖著站在他左右兩側的二十三名雇傭的中國籍巡捕們打了一個“把槍收回去”的手勢。

　　就此，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下子就此得到了解除。而站在一旁作為調停人的王鋒，也隨即沖著把那五名日本士兵和法國探長和二十三名巡捕們圍起來的一百名警察局的警員和一百名特務處的行動隊隊員打了一個手勢，他們也都“刷”地一下，做出整齊劃一的動作把配備的三八大蓋步槍收了起來，並扛在了一側的肩膀上，這下，才讓王鋒終於是放下來了心來。

　　“大佐閣下，卑職在此恭候您的到來。”王鋒見到小野伸二走到身前後，他趕緊一個箭步走上前去，低下頭問好道。

　　“王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過來給我好好地講一番。”走到近前的小野伸二，先是左看看那五名日本士兵右瞧瞧亨得利探長帶領著的二十三名巡捕，繼而沖著走到他身前的王峰擺擺手，用極為生硬的中文，疑惑不解地問道。

　　於是，王鋒便走上前去，站在小野伸二身旁，把嘴巴湊到他的耳畔，小聲地嘀咕了一番，然後，又重新返回到原地。

　　“吆西，巴嘎，抗日分子大大地囂張，竟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治好一向很好的法租界，開槍射殺了我大日本帝國的親善友人，還打死了我大日本帝國的四名優秀的士兵，套用用中國的一句俗話：抗日分子一天不除，我小野伸二誓不為人。”小野伸二在聽完王鋒向他娓娓道來的發生在這裡的情況後，登時，把他氣的滿臉通紅，大聲咆哮道。

　　站在小野伸二身前的王鋒，在聽完了他低頭沉思用這一番用中文說地氣憤不已的話後，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她在自言自語，但是王鋒覺得他應該有所表示才行。於是，王鋒就低著頭，趕緊認錯道：“大佐閣下，都是卑職辦事不利，身為‘清剿上江市抗日分子行動’的副總指揮，竟然沒有保護好上江市新政府的教育廳李維仁廳長，同時，還讓貴國的四名勇敢的日本勇士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這都是因為卑職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才導致了上述悲劇的發生。”

　　“王鋒君，你不要自責。我原來給你安排的任務，是讓你負責李維仁廳長在上江市師範學校裡面的安全，你做的很好。對於這往返路途上的安全，則是交由乘坐在這五輛黑色轎車上的日本憲兵司令部的士兵負責的，跟你的關係不是很大，這只能夠怪抗日分子太過於倡狂，太過於狡猾狡猾的了。”小野伸二很是欣慰地看了主動認錯的王鋒一番，先是沖著他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兩個箭步走上前去，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番說道。

　　待小野伸二肯定完的鎖負責的安保工作後，便轉過身來，沖著站在一旁的亨得利探長，用中文說道：“探長先生，這是雖然是貴國的租借，但是被打死的人是上江市新政府的一命要員和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四名士兵，他們的善後事宜就交由我們來負責，希望你們巡捕房就要對此事插手了，如果亨得利探長同意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既然，小野大佐閣下決定不讓我們插手此事，那我們就順從你的意思就是了，望大佐閣下節哀。”亨得利探長覺得跟日本人打交道還是禮讓三分為好，畢竟他們法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面對侵佔了他們國家領土的遠東地區的盟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就用他說的一口流利的中文，很是客氣地回答道。

　　當亨得利說完話後，便招呼起來站在他左右的巡捕們離開了這裡。

　　而小野伸二親自對死去的四名日本士兵和李維仁的屍體簡單地查看了一番後，見識到她們五個人都是腦門正中央的位置中彈身亡，並且，從現場帶來的日本憲兵司令部的法醫從五具屍體裡取出來的子彈來判斷，都是同一種類型的子彈，且都是產自國統區配備給國民黨軍隊的子彈。

　　由此，小野伸二判定，這一場暗殺不是潛伏在上江市的地下党作為，十有八九應該是曾經組織多次暗殺行動的軍統特工所為。

　　“傳令兵，我現在命令你去一趟上江市保安旅旅部，傳我的命令，讓上江市的保安旅，把上江市進出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關閉上，沒有特別通行證的人不得進出。同時，在城內的一些交通要道設置關卡，對於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進行嚴格的盤查，一旦發現可疑情況，立即向我報告。”小野伸二檢查完五具屍體後，當即就向站在一旁的一名傳令命用日語傳達了他的命令。

第一百三十一章借刀殺人

　　待那個傳令兵帶著兩個日本士兵開著掛著斗子的三輛摩托車離開之後，他轉過身來，對站在身前的王鋒用有些生硬的中文發號施令道：“王鋒君，我命令你帶著自己手下的人，從此時開始，都喬裝打扮成普通的老百姓，在整個法租界之內，進行秘密地搜捕，不要驚動到法租界的巡捕房。”

　　“凡是在法租界內發現有私自攜帶槍支的人，都統統地給抓起來審問。若是在他們中間發現有人使用這一種型號的子彈，就把他們都押送到日本憲兵司令部去，我要對他們親自進行審問。”

　　聽完小野伸二向自己下達了這個任務後，王鋒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覺得這個上江市的法租界內住了有幾十萬名居民，光是法國人就有上萬名之多，即便是暗中搜捕查訪，這個工作量也是相當之大，無異於是在大海撈針，這個任務讓他對此感到頭疼不已。

　　“大佐閣下，我這就去辦。一旦抓捕到了使用這種型號子彈的人，我第一時間就押送到日本憲兵司令的梅機關。”王鋒在思忖了兩三秒後，即便是感到這個任務對於他來說難度極大，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故作一副很是爽快的樣子，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於是，在送走了小野伸二和他帶來的輛卡車的日本憲兵司令部的士兵，以及那五輛車尾和車頭損壞嚴重的黑色小轎車後，王鋒把張明義和張豐天叫到身前，叮囑了他們一番後，就此把帶來的一百名警員和一百名行動隊隊員解散了。

　　當張明義帶著他的一百名特務處行動隊隊員和張天豐帶著他的一百名警察局第一巡邏大隊隊員們離開後，王鋒便開著他的那輛掛著梅機關車牌的黑色轎車返回到了和趙巧雲一起居住的那座二層小洋樓。

　　一進房間的大門，站在客廳裡的王鋒就沖著樓上開著燈虛掩著房門的趙巧雲的臥室，大聲地說道：“巧雲同志，你趕緊出來一下，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跟你談。”

　　“吱呀”一聲輕響，樓上虛掩著的房門被打開，重新換回了女兒裝扮的趙巧雲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噔噔噔”地下了樓梯，站定在王鋒的面前，微笑著問道：“王鋒同志，你接下來要跟我談的事情不會是告訴我說，李維仁那個大叛徒大漢奸被我一槍打中腦門死掉了吧。對了，還有四個小日本鬼子也被我用這樣的方式給結果掉了他們的小命，對不對？”

　　“巧雲同志，我接下來給你談的不是這個事情。當然了，我得在此恭喜你，你剛才所言經過我的求證句句屬實，李維仁確實四了，還有四個日本鬼子給他陪葬，我知道這就是巧雲同志你的傑作。”王鋒見到趙巧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在用餘光睨了一眼後，隨即用極其冷靜的口吻，風淡雲輕地說道。

　　原本趙巧雲還以為王鋒在得知了自己在完成了暗殺李維仁這個大漢奸大叛徒的任務的同時，還幹掉了四個日本鬼子，應該向她恭喜道賀。結果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得來的卻是王鋒平淡無奇地敘述事實，這讓她在心裡感到有些失望失落失意。

　　接下來，當王鋒和趙巧雲他們兩個人在客廳裡飯桌對面的位置坐下來後，王鋒趕緊就把小野伸二安排自己帶人在法租界搜捕私自攜帶槍支的人這個任務告知給了作為黨組織上線的趙巧雲。

　　“王鋒同志，你提供的這個情報對於咱們黨組織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我之前聽組織上說，咱們潛伏在上江市的地下黨，幾乎絕大部分人為了安全起見，並且便於開展地下工作，基本上都居住在法租界。如果你真的帶領幾百號人喬裝打扮成普通的老百姓，滲透進法租界的各個角落裡，咱們的同志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暴露身份。我得把你提供的這個重要情報，馬上向上江市的地下黨組織負責人彙報，讓居住在法租界的地下党同志趕緊轉移。”趙巧雲在聽完王鋒的彙報後，剛才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登時，就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驚失色地向王鋒表述自己的觀點道。

　　“巧雲同志，你先坐下，咱們冷靜地分析一下。這件事情對於咱們地下黨組織來說，表面上看起來是一件壞事，但是，說不定咱們就可以利用這件事情，把它變成一件大好事呢。”表現出一副沉穩模樣的王鋒，見到坐在他對面的趙巧雲一臉焦急地站起來後，趕緊朝著她擺了擺手，示意趙巧雲坐下來，他思忖了片刻後，點著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把壞事變成好事？怎麼個變法，王鋒同志，你快來講一講，我洗耳恭聽。”心情有些焦急的趙巧雲，在見到王鋒沉著冷靜的樣子，並出乎她意料地說了這樣一番話，登時，就引起了她的極大興致來，當即迫不及待地問詢起來。

　　“巧雲同志，你看這樣可好。在法租界不僅有咱們地下党的同志們，同時，還有活動更為頻繁的軍統的人。雖然，咱們雙方在名義是聯合抗日，可是，私下裡這些個沒有人情味的軍統，也時常會找咱們地下党同志的麻煩。有時候，對咱們開展搜集情報的工作也會造成一些障礙。在我看來，咱們不妨就借著這個機會，先把活動都暫停一段時間，讓居住在法租界的地下党同志跟普通人一樣。”

　　“這樣一來的話，咱們的同志就不會暴露真實的身份。同時，我不會吧這個情報告訴給軍統那邊，軍統那邊的人本來活動就十分頻繁，在這一段時間內，肯定會有不少軍統的聯絡站會暴露出來。同時，我也會把自己知道的幾個軍統聯絡站周圍，都安插一些行動隊的人。”

　　“如此一來，可以趁機打擊一下軍統的勢力。正所謂‘此消彼長’，軍統那邊囂張氣焰被打擊了一番後，他們就會老實很多，對於接下來咱們地下黨組織開展搜集情報工作和執行一些其他的任務，就不會再遇到他們的阻礙。不知道，我的這個提議是否符合組織上提出的聯合抗日的要求？”王鋒用試探的口吻，向趙巧雲提出了自己的這個在臨來的路上就想了一路的“借刀殺人”計畫，娓娓道來了一番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眼泛淚光

　　“王鋒同志，你提的這個建議在兵法上來講，就是‘借刀殺人’唄。就我個人角度來說，我是舉雙手贊同的。至於組織上是否同意，還得等我請示了以後才能知道。這樣吧，我現在就出去一趟，向組織上彙報你反映的這個情況，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等著我回來帶給你好消息吧。”趙巧雲聽完之後，深以為之地點了點頭，同時，心裡也有所顧慮，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說到這裡後，趙巧雲便站起身來，跟王鋒作別後，就打開房門，邁著輕快的步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坐在房間客廳裡飯桌前椅子上的王鋒，在趙巧雲離開沒多久，就聽到了門外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這個聲音從大到小，過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靜謐的房間裡，他只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當枯坐在客廳飯桌前椅子上的王鋒，掏出揣在懷裡的那一隻父親去世後留給他的遺物——一塊陳舊掉皮秀吉斑駁的懷錶，放在眼前一瞧，已經是晚上七點一刻的時間了。

　　看到已經是這個時間點後，屁股剛暖熱了椅子沒多久的王鋒，突然跟屁股下邊安裝了一個彈力十足的彈簧似的，“騰”地一下就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把拿在手上的懷錶放進懷裡的他，就急欲轉過身去想要朝著房門方向走去。

　　當他向前邁出了左腳後，突然，腦際閃現過一個念頭，下意識地把剛剛賣出去的左腳給收了回來。緊接著，他低下頭來，再次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那塊老舊的懷錶後，就重新放回到了懷裡，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副搖擺不定的樣子。

　　因為按照他在聖瑪利亞教堂門前的趙巧雲暗殺李維仁的事發地點，跟張明義和張天豐的吩咐，先要他們兩個人各自把自己的人都先帶回去，回到警察局和特務處後，先吃個晚飯，再讓各自手下一百個弟兄喬裝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模樣，在晚上八點鐘的時候，他們倆要帶著人趕到聖瑪利亞教堂門前集合。

　　集合完畢後，由張明義帶領著喬裝打扮的特務處行動隊隊員負責聖瑪利亞教堂以東的法租界區域，而張天豐帶領著喬裝打扮的警察局警員負責聖瑪利亞教堂以西的法租界區域，分頭行動，在晚上十二點宵禁之前，在不驚動巡捕房的前提下，進行暗中搜查，秘密抓捕攜帶槍支的人員。

　　雖然，王鋒當時並沒有明確表態他也要參加今天晚上的秘密搜查行動。但是，他作為“清剿抗日分子行動”的副總指揮，又是這一次秘密抓捕行動的總負責人，是應該前往督察一番的。

　　不過，他沒有在張明義和張天豐這兩個人面前說自己一定到時候會趕過去，這也就給了他不前去督察的迴旋餘地。可以說，他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

　　可是，就眼前的情況來說，王鋒覺得當務之急，是要等到出去跟上江市地下黨組織負責人接頭並傳達他提供的情報和建議的趙巧雲回來，他要在第一時間從趙巧雲口中聽到上級組織為他們下達的下一步任務才行。

　　如果再這個時候，他離開自己居住的二層小洋樓，就不能夠等到趙巧雲回來了。根據他自己的估算，大概六點半左右出門的趙巧雲，應該能夠在八點之前把他提供的情報上報給接頭的上江市地下黨組織負責人，暗自祈禱在法租界的地下党同志能以最快的時間安全轉移出去或者是停止一切活動。這一來的話，就不會對地下黨組織造成任何損失。

　　同時，他也非常希望今天晚在法租界，張明義和張天豐他們兩個急於想要在他面前表現的傢伙，秘密抓捕的隨身攜帶槍支的可疑分子，最好都是活動比較頻繁猖獗的上江市軍統站的特工。這樣的話，他也好儘快向小野伸二交差了。

　　這邊廂王鋒站在他所居住的兩層小洋樓的一樓客廳內，怔在原地暗自思忖著接下來他該如何辦才好。而那邊廂的趙巧雲，在開了將近半個鐘頭的車程，就來到了聖瑪利亞教堂門前的街道上，車速緩慢下來後，她看到路邊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破舊黑色的風衣、圍著毛線織成有些起球的黑色圍巾遮住下半邊臉頰的頭髮花白的老頭。

　　這個人不是上江市地下黨組織負責人老李同志還有誰來。當即，趙巧雲就把車子停靠在了在此等待了好長時間的老李同志身前。

　　過了大概四五秒鐘，十分警覺的老李同志，先是用他那一雙有些渾濁但是十分銳利的跟鷹一般的眼睛，用餘光掃視了周遭的環境後，見到沒有人注意他這邊。

　　於是，眼疾手快的他，快速地伸出手來，一把打開了趙巧雲開著的黑色小轎車面朝他這一側的後門，他的身子如一陣黑色的旋風一般，閃了一下身子，就坐在了後排的座位上，並快速地順手把後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老李同志這才放鬆了驚覺，把遮擋住他下半邊臉頰的圍巾往下挪到了脖頸上。

　　坐在駕駛座位上的趙巧雲，透過面前的後視鏡看到了坐在後排座位上的老李同志的一舉一動。待老李同志收拾完畢後，她這才發動了車子，調轉了車頭，走了沒多遠，拐進了向南去的一條馬路，向著南邊的德租借開了過去。

　　當車子駛入了德租借後，趙巧雲把車子開到了一個空曠的廢棄工廠旁邊，當車子停下來熄了火以後，她這才把頭扭向後邊，向坐在後排她對面的老李同志，把在臨來之前王鋒提供的情報和建議，一五一十地向老李同志進行了彙報。

　　在聽完趙巧雲的如實彙報後，得知了李維仁這個大漢奸大叛徒已經被暗殺身亡後，老李同志的臉頰上確實呈現出了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在車頂燈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眶卻泛著點點的淚光，不知道此時的他心情是高興還是悲傷。

　　正經危坐在後排的座位上的老李同志，卻是一直保持著長久的沉默，不發一言，似乎時間此刻靜止了一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同胞兄弟

　　而趙巧雲見到在接觸了幾次感覺老李同志平不是一個很嚴肅的人，此時此刻，在聽完自己的彙報後，突然臉頰上的你表情一副陰晴不定的樣子，這讓開始有些擔心起來。倒不是擔心李維仁的死，而是擔憂王鋒提出“借刀殺人”的這個對付軍統的建議。

　　於是，在她暗自思忖了這裡後，剛才還一副欣喜不已樣子，此時的臉頰上卻掛滿了愁容。

　　“小趙同志，首先，我要表揚你，完成了組織上交給你暗殺李維仁的這個艱巨的任務圓滿的完成了。”眼眶有些濕潤的老李同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話鋒一轉，斬釘截鐵地說道：“關於你向我轉達的王鋒同志所提出的這個‘借刀殺人’的計畫，就我個人而言，是非常贊同的。”

　　“畢竟，這四五年來，軍統的人雖然跟咱們有過幾次合作，但是他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以‘誤殺’為理由，殘害過咱們地下党的一些同志。事出突然，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向組織上請示，就按照你們兩個人說的辦吧，若是組織上的領導以後怪罪下來的話，所有的責任全部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對於趙巧雲來說，在等待了大半天後，終於聽到了坐在她對面後排座位上的老李同志開口說話，並且非常痛快地同意了王鋒提出的這個“借刀殺人”的計畫。

　　這在她看來，對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從她在這幾次跟老李同志的接觸當中，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老李同志是一個非常講組織原則和組織紀律的人，凡是她彙報的情報，他都不會輕而易舉地立即做出答覆，總是說等待上級組織的決定。

　　可是，這一次，她竟然聽到了老李同志做出了非常意外的決定。

　　“老李同志，我會把你代表黨組織做出的這個決定傳達給王鋒同志的。”趙巧雲在愣神了一下後，開口回答道。

　　“小趙同志，現在還差五分鐘就到七點半了，根據你剛才所說，王鋒同志所帶領的那一支由一百名警察局的警員和一百名特務處行動隊隊員組成的秘密搜捕隊伍，在今天八點鐘就要對上江市的整個法租界進行秘密搜捕了。我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前，返回到剛才我上車的地方，通知在法租界的地下党同志，該轉移的驚儘快轉移出來，該留守的就先暫停一些活動。”

　　“如果你這邊沒有其他情況向我彙報的話，那就趕緊開車把我送回去吧。”眼眶有些濕潤的老李同志，先是別過臉去，朝著車窗外看了幾眼，繼而轉過頭來，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嚴肅認真地向趙巧雲說道。

　　“老李同志，好的。我這邊沒有其他的情況要向你彙報了，我這就馬上發動車子。”趙巧雲在聽到老李同志的吩咐後，當即就點著頭回答了一番。

　　待趙巧雲轉過頭去，發動了車子後，剛調轉了車頭，突然，覺得心中壓抑著一個疑問，如果她此時不說出來的話，覺得心裡有些憋得慌。於是，她先在不熄火的前提下並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向後轉過頭去，面朝著坐在後排座位上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的老李同志，遲疑了一下後，繼而支支吾吾地囁嚅著問詢道：“老李同志，我有一個問題想要現在當面冒昧地問您一下，不知道是否可以？”

　　“小趙同志，你這麼說話就顯得有些見外了，大家都是同志，但說無妨。只要是我知道的問題，在不違反組織保密距離的前提下，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心情轉好的老李同志，在聽到趙巧雲的問話後，面帶著微笑著回答道。

　　“老李同志，我有一事不明。剛才，看到你在聽我說完李維仁被我一槍斃命後，你的眼眶突然就泛起了淚光，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不知道老李同志，你這是為什麼呢？”趙巧雲在聽到老李同志同意後，趕緊脫口而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這個問題，等到我下車的時候，再告訴你吧。小趙同志，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聖瑪利亞教堂的門前。”老李同志萬萬沒有想到趙巧雲竟然會向他提出這個問題，登時，讓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向她作答，在遲疑了一下後，先是顧左右而言他地轉移了話題，繼續保持著面帶微笑的慈祥模樣，回答道。

　　在聽完老李同志的回答後，趙巧雲先是點了點頭，繼而非常識趣地轉過頭去，目視前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腳踩著油門，掛上了車檔，開出了廢棄的工廠荒地，在空曠的道路上，朝著位於法租界的聖瑪利亞教堂的方向疾駛而去。

　　當趙巧雲把車子停靠在聖瑪利亞教堂門前街道的路邊後，她低下頭來，抬起右側手腕上的手錶，看到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鐘了，距離秘密搜捕可疑分子的時間還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她不知道一刻鐘的時間，對於老李同志來說是否能夠來得及通知潛伏在法租界的地下党同志，於是，就自告奮勇地主動向老李同志提出開車送他前去。

　　“老李同志，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了，距離警察局和特務處行動隊開展秘密搜捕行動的時間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如果您下了車步行前往法租界的各個秘密聯絡點通知咱們地下党同志的話，恐怕時間有些來不及吧。不如就讓我開著車子送你前去，最起碼開車是要比您步行速度快的多，不知道老李同志您是否同意我的這個請求？”

　　把車子停靠在位於聖瑪利亞教堂門前街道路邊的趙巧雲，轉過頭去，面對著坐在對面後排上的老李同志，用試探的口吻，自告奮勇主動請纓道。

　　“小趙同志，不必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對於我來說綽綽有餘了。只要有五分鐘的時間，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趕緊返回你和王鋒同志的住處，把我剛才的批示意見轉告給王鋒同志，從此刻就可以執行他提出來的‘借刀殺人’的計畫了。能夠給軍統反動分子以沉重的打擊，對於我們將來開展敵後情報工作也是大有好處的。”老李同志在聽完了趙巧雲的問話後，沖著她擺了擺手，微笑著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服從老李同志您的安排，趕緊返回住處把您的批示意見轉達給王鋒同志。”趙巧雲有些失望地答道。

　　“對了，小趙同志，之前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姓名，只是讓你叫我老李同志，現在，為了回答你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就回答你，我的真實姓名叫李維義，你所暗殺的那個李維仁是我的同胞哥哥。”老李同志正準備起身下車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微微地站起身來，弓著腰在伸手打開旁側後車門的時候，平淡如水地說道。

　　待李維義的話音一落，他便沖著愣在駕駛座位上一臉驚愕表情的趙巧雲罷了擺手告別後，打開車門，走下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怦然心動

　　當老李同志下車走了大概有一分鐘之後，把頭朝後排座位上看著、坐在前排駕駛座位上一直處在愣神之中的趙巧雲，這才緩過神來，把剛才老李同志說的那一番話再次回想了一遍，終於明白過來當老李同志為何在聽到她說完把李維仁一起奧斃命的消息後，而表現出一副悲喜交加的樣子，以及老李同志長時間的還眼泛淚光。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後，趙巧雲便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繼而扭過頭來，發動了熄火的車子，目視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向前開去。黑色的小轎車在街道兩旁霓虹閃爍的五光十色的燈光裡，朝著她和王鋒所住的兩層小洋樓的方向駛去。

　　而下了車來的李維義，面色恢復如常，走了沒多遠，見到路對過的一家門面不大的書店門前有一個等著拉活的黃包車車夫，跟很是相熟似的，隨即轉過身去面朝著那個黃包車夫，舉起一隻手來，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

　　那個在書店門前趴活的黃包車車夫，見到對面有一個穿著黑色破舊風衣、圍巾遮擋住了下半邊臉頰、頭髮花白的牢頭兒，沖著自己招手。他先是遲疑了一下，繼而站起身來，打起十分萬分的精神，拉去身後的黃包車快步走了過來。

　　待那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黃包車車夫走到了近前後，李維義連個招呼也沒打，就附在靠近自己的黃包車車夫耳畔，皺著眉頭叮囑了一番。

　　待李維義說完話後，那黃包車車夫面色嚴肅起來，不過，依然沖著他拍著了一下胸脯。只見這個黃包車車夫在跟李維義揮手作別後，就拉著身後空空如也的黃包車向前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樣子，便就在街道的路邊停了下來。

　　把身後空著的黃包車放在路邊地上後，這個黃包車車夫把一根手指伸進了他微微張開的大嘴巴裡，就此“咿咿呀呀”地吹了兩聲口哨。在過了不到兩分鐘的功夫，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間冒出來二十多個黃包車車夫，在他站著的路邊周遭空地上聚集了起來。

　　這二三十個黃包車車夫是從四邊八方趕來的，並且，他們身後拉著的黃包車車上都沒有一個客人。

　　只見這個吹玩口哨的黃包車車夫，示意被他召喚圍攏過來的這二三十個謊報車車夫靠近自己，輕聲細語地叮囑了他們一番。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就把叮囑的話給說完了。

　　而這些被他召喚過來的二三十個黃包車車夫，在聽完了他的這一番叮囑後，表現的跟他剛才在李維義面前一模一樣，俱都沖著他拍著胸脯。

　　接下來，片刻的功夫後，被他召喚而來如一陣風一般的這二三十個黃包車車夫，又跟一陣風一般地四散開去，他們朝著四面八方行去，即便是遇到了有人向他們招手乘車，他們都跟沒看見似的置之不理。

　　當那個吹口哨的車夫再一次把擱在路邊地上的黃包車給拉起來後，向後邊轉了一個身，恰好在這個時候，李維義邁著閒庭信步一般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跟前，沖著他微笑著頷了頷首，而這個黃包車車夫則也是笑臉相迎。

　　“老李，你這是去哪裡啊不如，讓我拉你一程吧。你剛才吩咐我交辦的事情，我都吩咐下去了，不出五分鐘，你交辦的事情准成，你把心揣進肚子裡就是了，絕對不會出事的。”當李維義走到黃包車車夫的身前時，只見剛才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黃包車車夫，面朝著李維義拍著胸脯，誇下了海口，信誓旦旦地打起了包票道。

　　“黑子啊，都這麼多年了，你的辦事能力，我老李還是信得過的。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去辦了，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提出要送我一程，就把送到上江市師範學校門口的門房吧。今天晚上，我想我終於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了。”李維義停下腳步，面帶微笑沖著站在一旁向他做出一個“請上車”手勢的黃包車車夫黑子，頗有感觸地慨歎一番道。

　　待李維義坐上了黃包車後，黑子孔武有力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分別在他身體左右兩邊的車把，邁著矯健的步伐，順著聖瑪利亞教堂門前這條熙來攘往、熱鬧非凡的街道，向著上江市師範學校的方向行去。

　　當趙巧雲回到了二層小洋樓以後，剛走進一樓的客廳，把房門裡面給拴上後，看到王鋒一個人背對著她站在客廳裡。於是，她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把王鋒拉到客廳中央位置的飯桌前，從飯桌底下拉出兩把椅子，他們兩個人都下來之後，她就把李維義同意“借刀殺人”計畫的好消息告訴了王鋒。

　　“巧，巧雲同志，你，你說剛才說的是什麼，我，我沒有聽錯吧。你，你快點再給我說一遍。”坐在飯桌前的王鋒，在聽到趙巧雲把李維義同意了他提出來的“借刀殺人”計畫的消息後，讓他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雙手抱著腦袋，用不可思議的口吻，再次向與他隔著飯桌相對而坐的趙巧雲求證問詢道。

　　“王鋒同志，我要鄭重地告訴你，上江市的地下黨組織的負責同志，同意了你提出的‘借刀殺人’計畫，讓你接下來按照你制定的原計劃進行，狠狠地打擊一下上江市軍統站的囂張氣焰。”趙巧雲見到與她隔著飯桌相對而坐的王鋒，一副幾乎就要癲狂的樣子，當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而抿了抿嘴，嚴肅認真地向王鋒再次說道。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巧雲同志，能夠讓上級領導同志同意我的這個‘借刀殺人’計畫，想必你一定費了不少口舌，不然的話，上級領導同志是不會這麼痛快就答應的。這一次，你的表現才稱得上是我的好搭檔。”王鋒在驚喜萬分之下，“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幾個箭步沖到趙巧雲的身前，不吝溢美之詞誇讚了她一番。

　　緊接著，王鋒收斂了一下臉頰上得意的神色，話鋒一轉，向趙巧雲問詢道：“對了，巧雲同志，你這次非常成功完成了組織上交給咱們的暗殺李維仁的艱巨任務，想必組織上一定會好好地嘉獎你的，你快給我說說看。”

　　聽到王鋒的問話後，趙巧雲在輕歎一口氣後，把李維義是李維仁是同胞兄弟的這個消息告訴給王鋒後，剛才還喜形於色的王鋒，立馬就變了臉色，轉而變成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這在他看來，更加地覺得太不可思議太難以置信了，跟天方夜譚一般，讓他一時半刻覺得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那什麼，巧雲同志，現在剛好是晚上九點鐘了，距離晚上十二點宵禁還有兩個半鐘頭的時間，我得感到法租界，去監督那二百來號人，爭取今天晚上就抓住幾個軍統分子，為我的這個‘借刀殺人’計畫開了一個開頭。你今天執行了一天的任務，背負著巨大的壓力，想必定然是身心俱疲了，就留在家裡早些歇著吧。”

　　“對了，我猜你風塵僕僕地趕來一定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剛才在廚房裡泡了一桶面，現在剛好可以吃，我連一口都沒有吃，很乾淨的，你把它吃了吧。吃完面後，你早些睡下吧，不用等我了，我很晚才會回來。”王鋒在愣神了片刻反應過來後，見到坐在椅子上的趙巧雲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摸出來懷錶看了一眼後，抬起頭來向趙巧雲告辭道。

　　“你在外邊執行任務也要注意安全，這黑燈瞎火的，身邊多帶幾個人，我知道你身手好。不過，這一次是你這個上海軍統站的行動組組長，要秘密抓捕在法租界活動的上江市軍統站的人，一定要當心，全完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不然的話，一旦你暴露了無論是軍統還是咱們地下黨的身份，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組織上來說，都是十分不利的，會給今後的工作和你個人的人身安全都會造成極大的危害。”

　　“所以，作為跟你親密無間的搭檔，我必須要提醒你，我們彼此作為搭檔，無論執行什麼任務，誰都不可以輕易捨下誰，你這一次出去執行‘借刀殺人’計畫，千萬千萬一定要當心，我在家裡等著你的好消息。”趙巧雲順著王鋒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開著門的廚房裡面案板上放著的一桶還往上冒著熱氣的泡面，繼而扭過頭來，兩隻水靈靈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她身前的王鋒俊朗面龐，登時有些擔憂起他的安全來，俊俏的臉頰上多了幾分溫柔的神色，有感而發地叮囑道。

　　“巧雲同志，你放心吧。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殺掉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我的命搭著呢，我還要等到把小日本趕出中國的那一天呢。”王鋒的余光瞥見趙巧雲臉頰上溫柔模樣，突然讓他感到怦然心動，趕緊轉過身去，故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滿不在乎地嬉笑著說道。

　　在跟趙巧雲道別之後，王鋒走出一樓客廳的房門，鑽進停靠在門外剛配備了才兩天的嶄新日產黑色小轎車，發動車子，目視前方，雙手扶著方向盤，把車子開上門前行人寥寥無幾的街道上，朝著遠處位於法租界的聖瑪利亞教堂的方向疾駛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左右開弓

　　“王副總指揮，都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當王鋒把他開的那輛掛著梅機關車牌嶄新的黑色小轎車停靠在聖瑪利亞教堂門前的路邊空地上後，他剛走下車來，突然，不知道張天豐從哪兒冒了出來，走上前來，點頭哈腰地問詢道。

　　“張隊長，依照你的意思，我今天晚上是不該來了，對吧？現在才不過是十點鐘左右，距離晚上十二點宵禁的時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呢，這怎麼能夠叫晚呢，明明是一點兒都不算晚。”走下車來的王鋒，見到迎面走到他身前的張天豐，臉頰上掛滿了驚異的表情，聽完他問詢的話後，當即用餘光睨了他一眼，並不答話而是面對張天豐反問道。

　　“不，不，不，王副總指揮，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卑職的意思是，你先前吩咐過卑職和特務處的張明義隊長了，讓我們晚上八點正式開始秘密抓捕行動，我和張明義隊長兩個人，按時帶著各自手下的一百號弟兄在教堂前集合，在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後，都沒有見到王副總指揮您現身，我們都以為您不來了呢，就把你吩咐我們的任務安排了下去。”

　　“待我手下的弟兄們都散去分頭執行任務後，我就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裡等候著王副總指揮，沒想到您在這個時候，我在這裡終於等到王副總指揮您了。我說的是這個意思，還望王副總指揮不要錯怪了卑職的一番好意。”張天豐見到王鋒臉頰上掛著幾絲不悅的神色，他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繼而向王鋒掏心掏肺地解釋了一番說道。

　　“好了，好了，張隊長，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你放心，只要一心一意地跟著我幹，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王鋒捂著耳朵聽，都能夠猜出站在他身前獻媚的張天豐，這是在向他拍馬屁呢。於是，他就此順勢誇讚了張天豐一番。

　　“多謝王副總指揮的抬愛，只要王副總指揮您一聲令下，吩咐卑職一聲，無論讓卑職辦什麼事情，卑職就算是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的。”張天豐見到自己拍完馬屁得到了褒獎，就趁熱打鐵，繼續拍起馬屁來。

　　聽完張天豐誇下了這一個海口之後，王鋒思忖了片刻的功夫，突然腦袋裡閃現了一個念頭，讓他眼前一亮。真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於是，他便朝著站在身前剛剛表完了耿耿忠心的張天豐擺了擺手，招呼他走到自己的身邊來。

　　“張隊長，你過來，靠近一些。既然，你剛才已經表明了以後要跟著我幹的意願，那麼，我就不把你當外人了，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弟兄了。今天晚上，咱們務必要抓捕幾個在這一片法租界私自攜帶槍支的抗日分子，不然的話，明天一早，日本憲兵司令部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向我問起來，昨天抓捕暗殺上江市新政府教育廳長李維仁可疑分子的進展怎麼樣了。”

　　“我要是說毫無進展的話，那小野伸二大佐肯定會認為咱們的工作進度緩慢的。到時候，咱們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在我看來，李維仁肯定是抗日分子所殺，雖然咱們一時半會兒不一定能夠抓捕到暗殺李維仁的罪魁禍首，但是，咱們今天晚上也可以抓捕幾個抗日分子回去交差，最起碼，讓日本人覺得咱們沒有閑著。”

　　“我在臨來的路上想到了一個秘密抓捕抗日分子的辦法，那就是你派幾個身手好、思維敏捷、有眼力見的手下弟兄，專門去盯著在夜間走路行色匆匆，頭戴黑色禮帽、身穿黑色中山裝、身前褲腰裡面有些鼓鼓囊囊的一些人，把他們都給我盯緊了，找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就把這些人在不開槍的前提下，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在我看來，他們中間定然會有幾個是抗日分子的。張隊長，我說的這些話，你能夠明白嗎？”王鋒把張天豐叫到身前後，把嘴巴湊到他的耳畔，伸出一隻手來遮擋住耳畔的一側，對他進行了一番循循善誘的指點迷津，故作一副跟他很是親近的樣子，說道。

　　“明白，明白，王副總指揮，你說的這些話，我全都聽明白了。我這就馬上叫幾個手腳麻利、眼光獨到的弟兄，我親自帶領這他們按照王副總指揮您剛才的去辦。我在這裡向王副總指揮您保證，在宵禁之前，至少抓捕五名你剛才說的這樣的人。”張天豐在聽完了王鋒的這一番誘導他的話後，當即就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信誓旦旦地開口保證道。

　　“那好，距離夜裡十二點宵禁的時間剩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了，你趕緊去辦吧，我在這裡等待你的好消息。如果你真的能夠在宵禁之前，抓捕到五名抗日分子的話，我一定會重重地嘉獎天豐兄弟你的。”王鋒見到張天豐對自己表現出一副俯首貼耳、唯馬首是瞻的樣子，當即就在心裡感到孺子可教也，用帶著催促的口吻，面帶微笑著贊許道。

　　在張天豐離開之後，王鋒轉過身來，借著路燈光，看到路對面的一家門面不是很大客流量有些冷清的書店門口，有一個年輕人擺著擦皮鞋的攤子，見到這個年輕人雖然頭髮亂蓬蓬、一身衣服也很破舊，竟然左手的手腕上帶著一隻價值不菲的手錶，由此，他便判斷出，這個擦皮鞋的年輕人十有八九就是特務處行動隊或者是警察局巡邏大隊的人。

　　看到如此業餘的喬裝打扮，讓站在車前的王鋒禁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如此拙劣的偽裝，要不是我出幾個點子來，就這樣蹲點秘密抓捕軍統分子，我看軍統分子不僅連一個都抓不到，反而還把他自己的身份給活生生地暴露在眼前了。

　　正在王鋒搖頭歎息之際，突然，他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粗狂聲音：“王科長，哦不，王副總指揮，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放心我和張天豐兄弟辦事，雖然晚上八點你沒有按時趕來，肯定會晚來一會兒過來的，果然不出我所料。”

　　聽聞此言後，王鋒轉過身來，見到站在他身前剛才說話的人，不是那個說話率真直接的張明義，還能夠是誰呢。

　　於是，王鋒把剛才跟張天豐說的那一番話，就按照那個套路，說給了張明義聽。

　　早幾天前，張明義就明確表示要跟王鋒化干戈為玉帛，把之前達成了盟友關係的陸雲天給無情地拋去了。自打那次以來這幾日，他總想找一個機會好好地表現一下，此時在聽完了王鋒的吩咐後，覺得眼下就是一個讓他大展身手的機會，可謂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於是，張明義在聽完了王鋒這一番極具誘惑力的話後，跟剛才的張天豐一樣，一邊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稱是，一邊用拳頭把胸脯拍的咣咣作響，趕緊叫上潛伏在附近的幾個符合條件要求的行動隊隊員，按照王鋒的指示要求，馬不停蹄地秘密跟蹤抓捕具有走路行色匆匆、頭戴黑色禮帽、身穿黑色中山裝、褲腰裡面鼓鼓囊囊這幾個特性的人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非奸即盜

　　見到張天豐和張明義這兩個想要趁機攀附自己的傢伙，按照自己的指示前去秘密跟蹤抓捕標準裝扮的軍統分子去了，這讓站在聖瑪利亞教堂門前路邊上的王鋒，在為自己想到了這樣一個乖乖牽制此二人聽話的方法暗自拍手叫好。

　　在此時的王鋒看來，張天豐和張明義這兩個見風使陀的投機分子，既然分別能夠做到警察局巡邏大隊隊長和特務處行動隊隊長，這兩個炙手可熱的的位子上，這就說明他們兩個人都不是笨人，不出他所料，接下來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在這個小小的法租界裡秘密抓捕幾個疑似軍統分子應該是不在話下的。在這一點上，王鋒是深信不疑的。

　　待王鋒想到了這裡後，在臨來的路上還有些擔憂和緊張的他，此時此刻，整個人都徹底地放鬆了下來。既然，張天豐和張明義在他的指點之下，定然在今個兒晚上十二點宵禁之前會有所斬獲的，他那也就可以坐享其成高枕無憂了。

　　於是，王鋒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到停泊在身邊不遠處他的黑色轎車前，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伸手打開前車門，鑽進車裡坐在了駕駛座位上，發動了車子，目視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調轉了車頭，原路返回，一路哼著找不著調的“咱們老百姓，今個兒真高興”的小曲，朝著他和趙巧雲兩個人居住的那二層小洋樓的方向疾駛而去。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王鋒就開車回到了二層小洋樓前，把車子停靠在二層洋樓門前路邊空地上後，就下了車來，鎖上了車門，邁著輕鬆愉悅的步伐走到了二層洋樓下的門前，他先是接著皎潔的月光，用他那一雙明察秋毫的雙眼，查看了一番門窗是否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仔細查看了一番後，門窗都是完好的，並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

　　看到這裡後，王鋒這才放心大膽地從褲兜裡掏出房門鑰匙，在打開了房門後走進了客廳。

　　由於趙巧雲早早地睡下了，房間裡所有的燈都已經被她給按滅了，這客廳裡的燈自然也是滅著的。於是，王鋒走進一樓的客廳後，再加上客廳窗戶拉上了厚厚的窗簾，他把房門從裡面輕輕地拴上了之後轉過身來，立馬就陷入到了一團漆黑的夜色當中。

　　就是在這無邊漆黑的夜色裡，王鋒輕手輕腳地摸索著邁步前行。在躡手躡腳著從客廳邁向對面樓梯的這一小段的路程，竟然讓他走了大概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這才摸到了樓梯口，輕手輕腳地拾級而上，走進了他二樓的臥室裡。

　　在這個摸黑行走的過程中，王鋒卻跟一個沒事兒似的，還在心裡暗自打趣道：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要用他那邁步前行。不管怎麼著，好歹他這一路行去，並沒有跌跌撞撞地碰撞到房間裡的各種擺設，已經是在心裡暗自慶倖，謝天謝地了。

　　累了一天的王鋒，在回到他二樓的臥室裡後，剛躺在了舒適的大床上，還不及脫衣服蓋被子，困乏之極的他，一陣陣睡意突然在這個時候，跟上漲潮的浪水一般，一浪高一浪地襲來，惺忪的睡眼緊緊地閉上，就這樣和衣而睡了。

　　當王鋒第二天醒來時，剛睜開有些惺忪的睡眼，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蓋著一床厚實鬆軟的棉被。不僅如此，他的外套和鞋子也都不見了蹤影。發現了這個情況後，他趕緊閉上雙眼可勁兒回憶昨天晚上的情況。

　　在腦海裡回憶了好一番後，王鋒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脫外套和鞋子，是和衣而睡的，根本就來不及蓋上被子。突然之間，他的腦海裡閃現出來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既然，我昨天晚上是沒有蓋被子和衣而睡的，為何現在我卻並沒有穿著外套和鞋子，躺在暖和的被窩裡呢？

　　這真是活見鬼了，難道昨天晚上我的房間裡遭了鬼，那個潛入到我房間裡善良的鬼，好心地給我脫去了外套和鞋子，還給我蓋上被子，讓我可以美美地睡上一晚的安穩覺。

　　當這個問號在腦海裡閃現了片刻的功夫後，王鋒略一思忖，突然想到了什麼，登時，就猛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被窩，坐在床沿上的王鋒，伸出一隻手掌放在張開的嘴巴上，臉頰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你表情，暗自心道：該不會是昨天晚上，趙巧雲半夜醒來後，偷偷地潛入到我的房間裡，想要看看我回來睡下了沒有。當她看到我是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樣子，作為親密無間的搭檔，就大發慈悲和善心，幫我把外套和鞋子脫掉，並給我蓋上了當時還疊的整整齊齊豆腐塊的棉被。

　　當王鋒想到了這裡後，突然臉頰上泛起了點點的紅暈。在他看來，一個男人的房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女人偷偷地溜進來，又是給自己脫鞋子脫外套蓋被子，這對於他來說，該是一件多麼難為情的事情呢。

　　畢竟，在王鋒想來，他們只是假扮的情況而已，為的是更好地在特務處開展搜集情報工作和配合執行任務而已。他和趙巧雲兩個人，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本來就覺得有些彆扭，想到昨天晚上趙巧雲照顧他的情景，怎能不讓他羞怯。

　　胡思亂想了一番後，王鋒見到外邊的陽光已經投過窗簾的縫隙照射了進來，趕緊摸出來那一塊老舊的懷錶，低頭定睛一看，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五十了，距離他雷打不動八點半的上班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對於王鋒來說，光在路上就要花費二十分鐘，他現在再不起床穿衣的話，恐怕今天肯定要上班遲到了。今個兒不比往日，經過昨天李維仁被暗殺的突發情況，今個兒上午小野伸二肯定回打電話詢問抓捕刺客的進展情況的。

　　於是，王峰趕緊胡亂地穿起了衣裳，連被子都沒來得及疊，從床底下找出一雙皮鞋穿在腳上，就走出了臥室的房門，“噔噔噔”地下了樓梯，來到一樓的客廳。

　　來不及洗漱的王鋒，正要穿過客廳去開房門時，突然餘光瞥見了客廳的方桌上放著香噴噴熱氣騰騰的早餐。

　　餓了一個晚上的肚子都沒有發出任何的抗議，在憋屈了一個晚上後，卻在這個時候“咕咕嚕嚕”地發出了抗議。

　　當饑腸轆轆的王鋒走到了飯桌前，低頭一看，見到餐桌上早餐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一看那清秀的字跡，就知道是趙巧雲寫的。

　　當王鋒拿起來定睛看了一番後，當他上衣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把手中的紙條燒掉了之後，這才明白過來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很顯然，這張紙條上所寫的內容，就是趙巧雲求他所辦的事情嘍。

第一百三十七章尋覓芳蹤

　　當然了，這麼來說一個同為地下党的同志，是有些不太妥當的。不過，在王鋒本能的反應來看，趙巧雲這次在紙條所求他幫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大了。

　　如果王鋒今個兒早上走的匆忙，沒有注意到客廳飯桌上的這一張趙巧雲臨走之前留下的字條。那麼，其嚴重的後果，往小了講，趙巧雲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會因此而暴露在敵人面前；朝大了說，他這個身為趙巧雲的地下黨下線，也很有可能受此牽連而一起暴露，接下來，將會給上江市的地下黨組織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如此嚴重後果，簡直是讓王鋒有些不敢想像的。不過值得慶倖的是，多虧了他餓了一天的肚子，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發出“忍饑挨餓”的抗議聲，這才把他吸引到了飯桌前，看到了這張紙條，才避免了一場大劫難的發生。

　　看完已經化為灰燼的紙條後，王鋒哪裡還會有心情吃早餐呢。即便是此時，他的肚子還是感到一陣陣的饑餓感，即便是面對著的是滿漢全席，也提不起他任何的興致和食欲，在他看來，應當趕緊趕往特務處才是當務之急。

　　心裡有些慌張的王鋒趕緊出了房門，上了車子，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開著極快的車速，用時十五分鐘就把車子開到了特務處辦公樓前的院子裡。平時的車程一般需要二十分鐘左右，這一次提前了五分鐘趕到，又是在行人很多的街道上開著讓他自己都不敢想像的車速。由此不難看出，王鋒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心急了，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

　　當王鋒把車子停泊在院子一角後，下了車來，來不及鎖上車門的他，就一路小跑著走進了特務處辦公大樓的一樓大廳，直奔正前方的樓道口而去。在進入大廳後，遇到擦肩而過的辦公人員跟他打招呼，他連看都不看一眼，目視前方，行色匆匆地向前行去。

　　見到平日裡有時候都主動跟人打招呼的王鋒，今個兒卻連別人向他打招呼後點頭示意一下都沒有，這讓給他招手小聲問好的特務處辦公人員，在心裡感到有些不大對勁兒。他們怔在原地，目光呆滯地望著王鋒行色匆匆的身影從他們面前飄然而過，個個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因為在特務處的辦公人員們看來，這個王鋒向來都是待人禮貌，為人謙和的。無論是他以前做特務處總務科的科長時，還是前幾日剛晉升為“清剿抗日分子行動”的副總指揮，他都會微笑著跟從身旁經過的辦公人員打聲招呼的。

　　“噔噔噔”地快步走上樓梯後，王鋒並沒有回到位於二樓左側走廊盡頭的那間屬於他的辦公室，而是直奔位於三樓的趙巧雲所在的辦公室而去。

　　當王鋒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到趙巧雲的辦公室門前後，都來不及敲門的他，直接就用肩膀撞擊了兩下辦公室的房門，想要直接撞開房門走進去。可是，在他“咣咣”地撞擊了兩下辦公室的房門後，竟然沒有被他撞開，依然關閉著。

　　這在王鋒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放在平時，趙巧雲辦公室的房門都是虛掩著的，只要她待在裡面就不會房門鎖上，他來趙巧雲時，都是跟進自己辦公室似的，連最起碼先敲門後進去的禮貌都沒有，直接就是伸手推門進去的。

　　可是，今個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王鋒用肩膀用力地撞擊了兩下辦公室的房門後，房門卻依然緊閉著，這大大地出乎了王鋒的意料。

　　待走路有些急氣喘吁吁的王鋒，在用手捂著胸口緩了幾口氣後，他低頭一瞧，竟然看到趙巧雲辦公室的房門竟然是鎖著的。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這辦公室的房門在外邊鎖著，除非她把這房門撞破，不然的話撞一天也進不去。

　　由於剛才王鋒把趙巧雲辦公室的房門撞擊的那兩下發出的聲音過大，只有一牆之隔緊挨著的一間辦公室的房門突然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待王鋒扭過頭去一看，只見，這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雙手捧著兩隻厚厚的檔案袋，穩穩當當地放置在了胸前。

　　這個女工作人員是趙巧雲所管轄的情報科的一名科員，她剛才聽到隔壁辦公室的房門響了兩聲後，還以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回來了呢。於是，她就抱著兩隻整理好檔放進去的檔案袋走了出來，想要在這個時候今早給趙巧雲送去。

　　可讓這個女情報科的科員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的是，當她打開自己所在的辦公室的房門走出來後，並沒有見到自己的科長趙巧雲，而是看到了已經晉升為“清剿抗日分子行動”副總指揮的王鋒站在趙巧雲辦公室的房門前。

　　這個女情報科科員本來膽子就有些小，跟何況此時見到的是王鋒這個在她眼中的“大官兒”，立馬讓她心裡有些害怕起來。於是，她就緊緊地把捧在手中的那兩隻厚厚的檔案袋擱在了胸前，低垂著腦袋，漲紅了臉，想要折身返回。

　　“你，你怎麼見了我就要轉身走掉啊。你，你來的正巧，我，我現在正好有一個事情要向你問一下。”剛緩了幾口氣，還正在大喘氣的王鋒，見到從隔壁辦公室房間走出來的這個女科員想要轉身返回去之際，他便支支吾吾地說道。

　　“長，長官，你，你是，是在叫我麼？”那個正在足記辦公室房門前的女科員，正欲轉身返回時，突然被王鋒叫住了後，有些慌神的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緩緩地抬起頭來，騰倒出一隻手來，指了指自己鼻子，表現出一副有些不可思的樣子，囁嚅著吞吞吐吐地輕聲問道。

　　“在這個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是在問你的話，你以為我是在跟空氣說話麼？你別走神，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你聽好了，我要問你的事情就是你們情報科的趙科長到哪兒去了？”王鋒在聽到這個女科員的回答後，暗自覺得有些想笑，不過，他還是強抑制住笑意，趕緊背負著雙手，擺出一副長官的模樣來，嚴肅認真地問道。

　　“回，回長官的話，在，在半個鐘頭前，趙科長早早地來到她的辦公室裡，還專門叫我過去，讓我給她整理好昨天搜集到的有價值的情報給她送過來。在我離開趙科長的房間時，正好碰見了陸處長和機要室的李主任，他們兩個人領著幾個人進來，就把趙科長給帶走了，說是要趙科長去五樓的機要室喝杯茶……”聽完板著一副嚴肅面孔的王鋒的問話後，女科員感到有些戰戰兢兢，她思忖了片刻後，一邊在腦海裡回憶著，一邊囁嚅著回答道。

　　當王鋒聽到了這裡，等不及女科員把話講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去，直奔走廊不遠處的樓梯口，“噔噔噔”地踩踏著樓梯，拾級而上，心急火燎地趕往了位於五樓的機要室。

第一百三十八章把她放了

　　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的王鋒，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從三樓趙巧雲辦公室的房門前，火速地感到了五樓的機要室的門前。

　　雖然，王鋒是從三樓爬到了五樓，但由於走路太快，加上剛才他還沒有緩過氣來。於是，站在定五樓機要室辦公室房門前的他，在緩了幾口氣，並定了定神後，就瞪著一雙充滿憤怒的雙眼，不由分說，“咣當”一聲，對著機要室辦公室的房門，上去就正面踹了一腳。

　　原本機要室辦公室的房門在裡面並沒有上算，只是關上了門而已。王鋒這一腳狠狠地踹過去之後，“砰”地一聲巨響，機要室辦公室的房門痛苦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後，就被這一腳給踢開了。

　　“誰？誰這麼大的膽子？是活膩歪了麼，這裡可是特務處的機要室，那個沒長眼睛的傢伙，竟敢不敲門就直接用腳把門給踢開了。”當機要室的房門被王鋒從外邊一腳踢開後，坐在辦公桌前後的幾個人，俱都扭過頭去，把目光聚焦在被踢開的房門上，由於王鋒在踢開房門的一瞬間飛速閃人到了門的一側，因此，待在機要室裡面的人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在外邊把房門給踢開的。於是，機要室的劉秘書，在察言觀色了一番臉頰上掛著憤怒神色的陸雲天後，當即，就伸出一隻手來，指著空空如也的門口，如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狐假虎威地大聲呵斥了一番道。

　　“是我把你們機要室的房門給踹開的，劉秘書，你要找的人是我，怎麼著，你還不趕緊叫人把我給抓起來。”躲在外邊門側的王鋒，起初還以為十有八九待在裡面的陸雲天會沖著門口叫囂一番，讓他大失所望的是，陸雲天並沒有親自出馬，而是他手下的一個小跟班，沖著門口狗仗人勢地犬吠了一番，他當即閃身站在門口前，不屑一顧地說道。

　　那個劉秘書以為自己在陸雲天面前好好地表現一番，爭取能夠得到處長的賞識，以後能夠往上提拔一下，這才假模假樣地沖著門口叫囂了一番。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待他的話音一落，王鋒竟然站在了正對面的門口前。

　　當暗自得意了一番的劉秘書，見到了王峰站定在門口沖著他怒目而視的樣子，掛在臉頰上的笑容，登時就僵住了。只是片刻的功夫，臉頰上的笑容煙消雲散，轉而變成了一愁眉苦臉的副苦瓜相。

　　與此同時，劉秘書在心裡感到“咯噔”一聲，有些惶恐不安的他暗自叫苦不迭起來：完蛋了，完蛋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特務處那個喜歡做惡作劇的傢伙，閑著沒事兒幹一腳踹開見到機要室的房門後就跑掉了呢，我這才壯大著膽子，沖著空蕩蕩的門口處，在陸處長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就破口大駡了一番。反正，我覺得站在門外的那個人肯定跑的比兔子都快。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我想到了特務處的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想到一腳踹開我們機要室房門的人竟然是總務科的，哦不，他現在應該是剛上任才幾天的“清剿抗日分子行動”的副總指揮，就連我們的陸處長都要聽從他的調遣。這下可糟糕透頂了，我這一次是通道馬蜂窩了。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求人不如求己，我得道歉才是。

　　“王，王副總指揮，卑，卑職剛才聽到有人從外邊一腳把咱們機要室的房門給踢開了，我，我一時眼拙，沒，沒有看到是王副總指揮你不走尋常路，用腳把咱們機要室的房門給打開的。卑，卑職罪該萬死，在這裡真誠地向王副總指揮您真誠的道歉，還望王副總指揮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卑職一般見識。”

　　忐忑不安的劉秘書，暗自拿定了自己闖的禍就自己來承擔的主意後，作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面朝著站在門前的王鋒，深鞠一躬，賠禮道歉了一番，吞吞吐吐地賠齊了不是道。

　　“劉秘書，你這個拍馬屁的功夫能夠用你的工作上，那該有多好啊！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我喜歡聽。今個兒，看在你能說會道的份上，對於你侮辱自己的長官這個罪責，我就暫且饒你一次。如有下次再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凡是跟我過不去的人，要麼，我死，我麼，他忙。劉秘書，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沒有？”

　　王鋒沖著渾身打顫的劉秘書頷了頷首，繼而邁著矯健的步伐，背負著雙手走到了沖著他不停地點頭哈腰的劉秘書身前，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繼而用餘光睨了一眼坐在旁邊辦公桌裡面椅子上的陸雲天，意有所指地說道。

　　“明白，明白，王副總指揮，你剛才說的話，卑，卑職都聽明白了。卑職再也不敢多嘴了，以，以後，全聽王副總指揮您的吩咐，卑，卑職願意為王副總指揮小犬馬之勞。”

　　戰戰兢兢的劉秘書，伸出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沁出來的豆粒大小的汗珠後，朝著站在他身前的王鋒，又不停地點頭哈腰了一番，並感恩戴德地表達了一下他的衷心。

　　明眼人一聽，王鋒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是話裡有話，明裡是說給劉秘書聽的，其實暗地裡是講給陸雲天聽的。如今，陸雲天已經受制于王鋒，剛才跟隨陸雲天一起下去三樓把趙巧雲給帶過來的機要室的工作人員，一想到前腳跟趙巧雲被他們帶了過來，王鋒後腳跟就把房門一腳踹開大模大樣地走進來，十有八九是來帶走趙巧雲的。

　　而他們現在已在王鋒的眼中成為了陸雲天的幫兇，在回想起王鋒剛才說的那一番“你死我亡”的話，俱都感到惴惴不安起來。

　　不過，站在陸雲天一旁的李曉丹，見到王鋒今天霸氣側漏的架勢，暗自在心裡為他點了三十二贊。雖然，她是機要室的主任，參與了把趙巧雲帶過來的行動，但主抓崗位考勤的她，得知趙巧雲昨個兒連個招呼也不打就一整天沒來特務處上班，把趙巧雲叫到機要室談話是她的職責所在。再者說，她這次是在陸雲天的脅迫下才這麼做的。

　　對於她的苦衷和無奈，在李曉丹看來，王鋒應該是理解她的。再者說，她也沒有把趙巧雲怎麼著，審問還沒有開始。

　　“劉秘書，你既然說要效忠於我。那麼，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我讓你做一件事情，你幹還是不幹？”王鋒在斜睨了一眼坐在旁邊辦公桌裡面椅子上正襟危坐的陸雲天後，扭過頭來，輕拍了一下身前劉秘書的肩膀，微笑著問詢道。

　　“幹，幹，幹，王副總指揮，你無論吩咐卑職什麼事情，卑職都當竭盡所能全力以赴地去幹。”劉秘書見到王鋒非但沒有追究自己剛才辱駡了他，而且，還要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他當即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滿口答應了下來。

　　“我現在要你去做的這一件事情，就是讓你現在立刻馬上，把情報科的趙科長送回到她的辦公室去。”王鋒先是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前椅子上等待審問的趙巧雲，繼而一臉嚴肅認真地面對著身前的劉秘書，一字一頓地說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跟我走吧

　　待王鋒擲地有聲的話音一落，待在機要室的眾人，俱都對此感到震驚不已。不過，自打王鋒橫衝直撞地進入機要室的辦公室後，自始至終都坐在辦公桌裡面椅子上保持著一副從容淡定模樣的陸雲天，臉頰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依然如故地面色如常。

　　“王，王副總指揮，這，這個，我，我，是，是陸處長，他，他命……”剛才還覺得自己逮到了一個表現自己大好時機而暗自興奮不已的六米書院和，在聽到王鋒語氣堅定地提出了這個在他看來十分難辦的事情後，當即，臉色大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他，說起話兒來吞吞吐吐，左看看王鋒，右瞧瞧陸雲天，不置可否地囁嚅著說道。

　　嚇得面如土色的劉秘書，暗自覺得既然是王鋒提出來要他把情報科的趙科長給放了，而他這個小小的秘書又做不了這個主，只要狠了狠心，把今個兒一大早就指使他們機要室的所有人員參與地把趙巧雲帶過來審問的陸雲天給出賣了。畢竟，在他看來，陸雲天雖然還是特務處的處長，但是權力管轄的範圍已經是今非昔比，如今特務處的行動隊都完全聽從了王鋒這個剛上任才沒幾天的“清剿抗日分子行動副總指揮”指揮，加上特務處的財政大權又攬在王鋒的手中，情報科又是王鋒的女友趙巧雲控制著。可以說，現在的陸雲天也就只能夠指使一下機要室的人了。

　　在劉秘書這個見風使陀的牆頭草看來，已經大不如前的陸雲天，如今是光杆司令一個。既然王鋒表達了要把他納入麾下，那他就只要倒向王鋒這一邊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雖然，就他的才能而言，連俊傑的邊都夠不著。

　　不過，已經暗自拿定了吧所有的罪責都推向給陸雲天的劉秘書，在這一番吞吞吐吐的話中，話到嘴邊的“令他們幹的”這幾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陸雲天撕破面皮的王鋒給當即打斷了。

　　“命什麼命，我就問你一句，情報科的趙科長不就是昨個兒一天沒有來上班麼，不就是沒有跟你們機要室的人打招呼請假麼。昨個兒，是我讓趙科長跟我一起執行一項秘密任務的，就沒有來得及給你們機要室的人說。現在我不是趕過來就是為這個事來的麼。怎麼著，我這個清剿抗日分子行動副總指揮說的話不好使嗎？”

　　王鋒故作一副大為光火的樣子，伸出左手的食指，指了指站在他身前唯唯諾諾的劉秘史的鼻子，擺出一副盛氣淩人居高臨下的架勢來，粗暴地打斷了劉秘書的話，大聲地訓斥了一番道。

　　當王鋒的這一番話說出口之後，待在機要室的這間大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感到又驚又怕。畢竟，王鋒現在的身份是由日本憲兵司令部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親自任命的“清剿抗日分子行動”的副總指揮，別說是他們機要室的人了。就是整個特務處，還有警察局，都要聽從王鋒的調遣和指揮。既然，王鋒在這個時候搬出了他的最新身份，怎能不讓機要室的這些個膽小如鼠欺軟怕硬的紀要秘書們嚇破了膽呢。

　　而與陸雲天之間擱著一張辦公桌坐在外邊椅子上等待盤問的趙巧雲，起初，對於王鋒及時而又另類地出現在她面前時，對於王鋒能夠把她從陸雲天這只老狐狸的面前帶走自己還有些擔憂。

　　接下來，自從王鋒擺出了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打開了話匣子說了這一番狠話後，又不惜拿出自己現在的新身份相脅迫，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把她從機要室的這間辦公室裡安然無恙的帶走。

　　見到此情此景，讓趙巧雲在心裡暗自感動不已。她不敢想像要是王鋒沒有看到放在客廳飯桌上的紙條，那麼，她是不是會遭受陸雲天和他一眾爪牙們的刑訊逼供，免不了會受皮肉之苦，同時精神也會受到折磨。這些悲慘的畫面，她簡直是不敢想像的。

　　當然了，趙巧雲從國共兩黨當時在上江市明爭暗鬥，一旦讓李曉丹發覺了她身上有共黨嫌疑的組絲馬跡，身為軍統特工的李曉丹擔任機要室的主任一職的李曉丹，很有可能會跟陸雲天聯手來對付她的。

　　如果王鋒再來遲哪怕一個鐘頭，或許她現在不是坐在機要室的這一間辦公室喝茶了，很有可能是會被陸雲天秘密地轉移到別處私設專門用於審訊的地方，進行秘密地審訊了。

　　到了那個時候，王鋒再來營救她的話，恐怕他連個人影子都找不到了。因此，在此時的趙巧雲胡思亂想了一番後，心裡裝滿的都是對及時拍馬趕到的王鋒的感激。

　　“咳咳，既然，王副總指揮親自都發話了，趙科長昨天不是無故缺崗，而是陪同王副總指揮秘密執行一項日本人安排的任務去了，那我們就不變插手和過問了。”一直到這個時候，陸雲天終於有些沉不住氣的站起身來，故意輕咳了兩聲，面帶著微笑，用銳利的眼神掃視了一番站在左右的眾人後，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站在旁邊不遠處的王鋒身上，一臉嚴肅地用反問的口吻提醒道：“趙科長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了，王副總指揮，你可以把她帶走了。”

　　“不過，我陸某既然現在還擔任這個特務處的處長一職，作為特務處的最高長官，那麼對於特務處的所有辦公人員的去向，他們幹什麼去了，我應當有最起碼的知情權。麻煩王副總指揮你下次再抽調我特務處的人去執行任務時，可不可以先跟我這個處長打聲招呼呢？”

　　“陸處長，昨天是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跟您打招呼。既然，陸處長把花都到這個份上了，下次，我這邊如果有任務需要抽調特務處的人，只要是時間允許，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您的。”王鋒在見到陸雲天終於向他做出了讓步後，他也就沒有把話說的跟剛才那般硬氣，而是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一番。

　　回答完陸雲天的問話後，王鋒便轉過身去，走到不原創於坐在辦工作前椅子上的趙巧雲身前，伸出一隻溫熱的大手，一把攥住趙巧雲的一隻冰涼的小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故作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溫柔地說道：“巧雲，剛才讓你受驚了，我來晚了，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過來把事情跟陸處長他們的，也就不至於你現在坐在這裡了。現在你沒事兒了，走，跟我回去吧，情報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