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抗日之王牌特工 作者:咕咚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8 21:56: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2 19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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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咕咚,男 / 山東 - 濟南,起點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軍事 > 諜戰特工

【內容簡介】:

  王鋒原本是一名特級國安偵查員,由於一次意外事故導致雙腿截肢回鄉復員。作為老革命的父親在彌留之際,為讓自己的兒子重新振作起來,送給他一塊懷錶和一封遺書。他不小心掉進自家後院的地窖裡,竟穿越到了民國三十年,成了一個集日本特務、軍統間諜和地下黨三位一體的複雜之人。
  王鋒在1927年就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集當代國安和民國特工為一身的特工在秘密戰線抗戰救國,成為抗日戰爭時期的紅色王牌特工!

【其他作品】:《挺進三八線》、《校花的隱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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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6
第一卷  嶄露頭角

第一章掉進地窖

  國安偵查員,對於很多人看來是一個神秘而又神聖的職業。國家培養一名合格的國安偵查員,則要比培養一名特種兵要花費更多更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一般來說,沒有個三年五載,即便是萬一挑一,也很難早就一名優秀的國安偵查員的。

  在王鋒二十五歲那年,在部隊當了三年特種兵後,由於他政治成績優良,槍法准,格鬥狠,又精通英語、日語等多門外語,腦子也頗為靈活,連續三年在部隊單兵比試中蟬聯了三屆特種兵之王。

  因此,被亟需用人之際的國安部門看中,從此他便從一名頂尖的特種兵,變身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國安偵查員。

  又是通過三年的歷練,二十八歲的王鋒,成為全國國安系統最年輕的特級偵查員。

  不過,頗為遺憾的是,王鋒在剛剛獲得頒發特級偵查員沒多久,在執行一次任務時,發生了一個重大意外事故,導致他下肢癱瘓。因此,他也就告別了這個讓他非常熱愛而又無比光榮的職業。

  國安偵察員是幹不了,王鋒只得服從上級的安排,返鄉轉業,成為自己家鄉小縣城裡殘聯的一名副處理幹部。

  在殘聯裡工作,這不是王鋒所想要的生活。自打他返鄉之後,精神就一直一蹶不振,跟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現在的他,雖然在工作上從不馬虎,兢兢業業,卻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一股子發自內心的勁頭。

  這一切,都被與他相依為命病臥在床的老父親看在眼裡,是痛在心裡。

  幾個月後,臥病在床的老父親病情惡化住院,因病醫治無效去世了。在老父親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彌留之際,由於王鋒有公務在身,當時她正在幾個偏僻的山村走訪慰問殘疾老人。

  連老父親臨走之時的最後一面,王鋒都沒有趕上。當王鋒處理完公務火速趕到縣城的醫院時,他的老父親早已經被推入了太平間,等待著家屬簽字,準備拉到火葬場。

  當姍姍來遲的王鋒,被一名工作人員推著他感到了縣城醫院的太平間裡,望著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掀開躺在一張擔架上老父親冰冷軀體上覆蓋著的白布時,望著老父親那一張毫無血色卻十分安詳的蒼老面龐,他登時就泣不成聲了。

  “咣當”一聲,坐在輪椅上的王鋒,在悲痛之下,突然自己的身子前傾下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只有上半截身子的他,“跪伏”在面前擔架上的老父親屍體前,旁若無人的嚎啕大哭起來……

  “王,王處長,您,您別太難過。我,我聽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說,您,您父親他老人家昨個兒走的很安詳。要,要是他老人家有在天之靈,也,也不希望看到王處長您這樣的。”站在空空如也的輪椅後邊的那名年輕的殘聯工作人員,見到自己的上司竟然不顧自己的安排跳下了輪椅,那一副悲痛大哭的樣子後,忙走上前去,哽咽著安慰說道。

  “爸,爸爸,都,都是兒子不孝。是兒子在回到您身邊後,從來就沒有給您一個好臉色看過,也很少關心您的身體。連您得了,這麼嚴重的疾病,身為兒子的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情。兒子該死,兒子該死啊……”“跪伏”在地上的王鋒,原本就有些未老先衰的他,此時,頭上的髮絲變白了不少,一邊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一邊悲痛欲絕地自責道。

  “這,這位家屬,您,您的情緒不要太激動。雖然,您沒能夠送您父親最後一程。好在,您父親給您留了一封信,托我轉交給您。您看,您是現在交給您呢,還是待會兒再給您。”站在一旁的醫護人員,見到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家屬,“跪伏”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樣子,他也有些為之動容了,只見他摸索了一下白色上衣的口袋後,試探著說道。

  “多謝您,醫生,您現在就交給我吧。”聞聽此言後,王鋒突然就停止了哭聲,繼而抬頭望著身側的醫護工作人員(非醫生),頗有禮貌地斬釘截鐵道。

  從哪個被他稱之為“醫生”的醫護工作人員手中接過那一隻信封後,王鋒並沒有急於拆開去看信封裡面的內容。而是,在那一名殘聯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又重新坐回到了輪椅上。

  坐在輪椅上的王鋒,圍繞著擔架環繞了一圈,又伸手撫摸了一下蒼老煞白而又毫無血色的老父親的臉龐後,後來在幾個準備拉屍體前往火葬場工人的催促下,他這才依依不捨、眼泛淚光地離開了醫院的太平間。

  在回到家裡之後,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此時,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原本是一個收穫的季節,卻讓王鋒覺得這是一個肅殺的季節。望著自家後院種植的幾棵樹木在陣陣的秋風吹拂下,落下來的一片片枯黃的樹葉,讓他在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落葉歸根的感覺來。

  讓他覺得,仿佛他自己就是那被秋風從樹枝上刮下來的枯黃樹葉一般無二,而他已經去世的父親就如同枯黃的老樹一般,已經形同虛設,不復存在了。

  在漫天飄落而下的枯黃樹葉裡,獨自坐在輪椅上的王鋒,從上衣的口袋裡慢慢地掏出來那一隻信封。當時,那個醫護工作人員把這一隻信封遞在他的手中時,他覺得輕飄飄的如同一片羽毛似的,而此時他拿在手中,覺得沉甸甸的。

  這信封沒有封口,王鋒打開微微裂開的信封口,豎著往自展開的手掌裡一倒,“刺啦”一下,塞在信封裡的東西都一股腦兒地落在了他那寬厚的大手掌裡。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王鋒大手掌裡的那一塊油漆斑駁卻泛著金黃色的老式懷錶,還用一條生銹的鋼鐵鏈子拴著。這打眼一瞧,便讓他眼前一亮。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是他父親幾乎天天帶在身邊的一樣老式的東西了。

  有時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王鋒主動詢問這懷錶的來歷,而他的這個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老父親,一下子便就嚴肅認真、沉默不語了起來。久而久之,深感自討沒趣的王鋒,便就不再向他的老父親打聽這破舊懷錶的來歷了。

  此時此刻,望著擱在手掌中央位置的這一塊老舊的懷錶,王鋒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眼睛裡有濕潤的東西晃動。

  在頓了頓後,王鋒學著他老父親的樣子,把手掌中的那一塊老舊懷錶的斑駁鐵鍊戴在了脖頸上。

  再然後,便打開了手掌裡靜靜躺著的那一張折疊成四方體的信紙來。打開之後,讓王鋒大為吃驚的是,他的老父親在書中描述中說,他生前也是一名國安偵查員,鑒於組織上的保密原則,他不能夠在生前告知給王鋒這個真相。

  同時,他的老父親還說,他自打十六七歲起,便就是一名地下黨員了。在燕京大學學委工作云云。歷數了他那光輝榮耀而很少為人知曉的歷史事蹟。

  至於為何一個在建國前就是老黨員的他,卻要在死之後才告知他的兒子關於自己的所有秘密呢。不僅是看過這封信的他的兒子王鋒難以理解,恐怕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都是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

  不過,這位隱姓埋名了幾十年的老地下黨,之所以在自己死後把關於他的一切都告知了兒子王鋒,是因為他希望拿自己隱忍幾十年卻秘而不宣作為例子,來激勵自己的這個高位截癱的兒子,一定要忘掉光輝的過去,去面對殘酷的現實,樂觀開朗的生活下去。

  看完這封簡單而又如同驚天秘聞的遺書內容後,王鋒一邊用雙手推著輪椅的車輪,一邊暗自思忖:我這個昨日剛過世的老父親活了八十九歲,竟然有著如此傳奇的一生,他隱忍了這麼多年不給組織討要說法,應該有難言的苦衷呐。

  至於,這難言的苦衷到底是什麼,王鋒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王鋒所不知的是,在他老父親六十歲那年,從外邊撿來了他,並把他撫養成人,經過他父親從小打下的軍事化管理基礎,讓他走上了特種兵以及國安偵查員的光榮職業。

  正待王鋒若有所思之際,根本就沒有看路的他,前方咫尺的就是他家後院那一口沒有蓋上木蓋的圓口地窖了。

  只聽到“咣當”一聲,王鋒連通他坐下的輪椅,都一起陷入到了地窖之中了……

  待王鋒醒來的時候,他微微睜著惺忪的雙眼,在迷迷瞪瞪的潛意識裡,感覺自己躺在了一張床榻上。而且,他的整個身子還都被厚實輕軟的棉被給緊緊的包裹著。

  見到躺在床榻上被窩裡的王鋒微微地睜開了雙眼後,亭亭玉立在床榻前的一個梳著馬尾辮穿著民國學生裝的俊俏姑娘,朝著洞開的房門外,大聲呼喊了起來:“王鋒大哥醒過來了,劉叔,吳媽,你們快來,王鋒大哥他醒過來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章槍聲響起

  “你,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唉,你都躺在這床上大半天了,要是你還沒有醒過來的話,我跟吳媽可能就要叫醫生來家裡來給你看看了。”

  “這下好了,你小子福大命大,掉進了後院那麼深的地窖裡,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只是昏迷了半天,你小子真是走運。”走進屋子裡來的劉老鐵,站定在床榻前,望著躺在床榻上微微睜開眼睛的王峰,在又驚又喜之下,半開玩笑地說道。

  待面帶微笑的劉老鐵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側的吳媽瞪著一雙杏眼,狠狠地白了一眼劉老鐵,輕歎了一口氣。

  “王峰同志,不要嫌吳媽我嘮叨。怎麼說,你也是一名老地下黨了,怎麼行事作風還跟一個小孩子似的呢。今個兒上午,你在後院跟劉敏同志打打鬧鬧,這男女之間本就有些不妥。你竟然還不小心掉進了四五深的地窖裡。好歹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的話,你說說看,我和老鐵我們兩個怎麼向組織上交代。”

  “王峰同志,我在這裡鄭重地提醒你,以後做事要穩重一些,下次再跟劉敏同志見了面,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打打鬧鬧了,不僅影響不好,也違反了咱們的組織紀律。”緊蹙著眉頭的吳媽,面色一沉,一本正經地對王峰說道。

  “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你女兒我喜歡王峰大哥怎麼了。咱們組織上不是講究戀愛自由嘛,不講究包辦婚姻。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王峰大哥在一起。”坐在床沿上的劉敏,聽到一向嚴謹的母親說出了這一番話後,“騰”地一下,便站起身來,走到吳媽的跟前,瞪著一雙眉眼,噘起小嘴巴,蠻不講理地頂撞起她的母親吳媽來。

  “小敏,你怎麼這樣跟你媽講話呢。你還是一個讀高中的孩子,上學時你眼下的當務之急,至於戀愛,可以往後放一放嘛。等你長大了,要是你王峰大哥那個時候還是單身一個人,你還是想跟你王峰大哥在一起的話,你爸我和你媽絕不會阻攔你們的。”方才還笑嘻嘻的劉老鐵,在聽到自己嚴於律己的老婆和野蠻不講道理的女兒頂撞在了一起後,當即便就皺起了眉頭,沖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劉敏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副父親的架勢來,對劉敏苦口婆心勸說道。

  見到平日裡很少批評自己的父親,在這個時候都站在了她母親的那一邊後,劉敏在心領神會到自己父親給她使的眼色後,這才明白過來。若是她跟自己的這個固執己見的母親對抗下去,到最後她定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再者說,在劉敏想來,她的這個給人衣服刻板、固執、保守印象的母親,是由他的父親劉老鐵、王峰組成的上江市地下組織行動組的組長。可以說,無論是從家庭長幼來論,還是從組織上下級來看,她都要無條件服從母親的決定。

  “媽,剛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頂撞您,您別生女兒的氣好麼。”從氣頭上緩過神來的劉敏,趕緊伸出她那雪白粉嫩的小手,拉起面前吳媽那略顯粗糙乾瘦的手搖晃了起來,撒起了嬌,趕緊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服起軟來說道。

  待劉敏頓了頓後,見到吳媽臉頰上的氣色比剛才好了不少,這才話鋒一轉,把說話的重心又轉移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王峰身上,示弱著說道:“媽,這王峰大哥剛醒過來沒多久,王峰大哥需要靜一靜,咱們母女倆就別在爭執了。”

  躺在床榻上微微睜開眼睛的王峰,意識漸漸地清醒了過來。不過,在聽完了這一家三口說的這一番話後,由於他們話語之中的信息量太大,讓他感到腦袋都快要炸掉了。

  正待王峰感到頭暈目眩之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電流,在頃刻之間,突然就竄入到了他的腦袋裡。只是眨巴了兩眼的功夫,他猛然發現,在他的腦袋裡竟然被灌進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這個人的名字跟王峰同名同姓,不過那在一段段被灌進來的記憶,如同一幀畫面映入在他的腦海之中。從他隨即撲捉到的幾個記憶的畫面,讓他大為吃驚的是,這個人竟然是個三料間諜。

  他名義上是上江市日偽政府員警廳特務處總務科的科長,暗地裡是國民黨在上江市軍統代號為“影子”的特工。當然了。以上這兩個都不是他真實的身份。他真實的身份是上江市地下黨行動二組的交通員。

  當那一股子外來的記憶停止灌入後,王峰這才明白過來,他十有八九是穿越到了國民抗戰時期,並且,擁有了一個在這個國民時期的同名同姓地下黨的記憶。這一切來的太突然,讓他一時半會兒有些不大適應。

  就在剛才劉敏說完的最後一句話後,發現不太對勁兒的王峰,在情急之下,一下子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當他掀開了捂得嚴嚴實實的被褥後,低頭一瞧,赫然發現他那兩隻空空如也的褲管竟然長出了兩條健壯的大腿來。

  “這,這是哪裡?怎,怎麼會這樣?”在大驚失色之下,王峰望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劉家三口人,嘴唇發抖著問詢道。

  “王峰大哥,你,你該不會是掉進我家後院的地窖,把腦袋給摔壞了吧。這裡是我家,同時,也是你唯一跟組織的聯絡點。怎麼,王峰大哥,你不記得了麼?”劉敏聽聞此言後,趕緊轉過身來,走到床榻近前,大大咧咧地問詢道。

  “小敏,你王峰大哥剛醒過來,可能是意識不太清醒,你這一問別驚著他了。”站在一旁的劉老鐵見到自己這個野蠻的女兒,說起話來嗓門不小,怕驚到了剛醒過來的王峰,便隨即叮囑了劉敏一聲道。

  不過,見到坐起身來目光呆滯的王峰後,劉老鐵也覺得十有八九會被他女兒給說中了,於是,他便面帶笑意,用試探的口吻問道:“王峰兄弟,你看看我們三個人,你還認識不?要是你認識的話,就分別叫出我們三個人的名字來。”

  “你是劉老鐵老叔,她是你的妻子吳媽,這個是你的女兒劉敏。”被劉老鐵如此一問,王峰立馬就醒過神來,趕緊開動腦筋,打開記憶的大門,搜尋起他們三個人留存在記憶的印象來。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儲存在腦子裡另外那個人的記憶,伸出手來,分別指了指劉老鐵,吳媽和劉敏,一一對號入座地指認了一番,用呆呆地口氣說道。

  “小敏,你不用擔心,你看,你王峰大哥不是都認得我們麼。依我看呢,肯定是你王峰大哥掉進咱們家後院的地窖裡摔的不輕,得需在休息一下才能夠完全恢復過來。”劉老鐵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安撫起身旁的劉敏說道。

  “王峰同志,你剛醒過來,在躺下休息一會兒吧。”這會兒一直都沉默不言的吳媽,此時此刻,冷不丁地關切說道。

  要說這行動組組長說的話還真好使,吳媽這話音一落,王峰便就躺了下去,自己還用手蓋上了被子。

  “小敏,老鐵,王峰剛醒過來,頭腦意識還不是很情緒,讓他一個人好好地休息一下,咱們都出去吧。”見到王峰再次躺下去後,吳媽左顧右盼了左右身側的劉老鐵和劉敏後,用略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

  這組長一發話,這組員哪裡有不服從的道理。這不,待吳媽轉身嗎向房門邁出第一步後,劉老鐵便也轉身欲走。而有些割捨不下把王峰一個人留在這房間裡的劉敏,在吳媽和劉老鐵他們夫婦走出了房門後,這才頗不情願地轉了身。

  “水,水,我要喝水。”在劉敏即將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她清楚地聽到從身後的床榻上,由王峰口中發出的聲音。

  正愁著想要找個藉口留在房間裡陪著王峰的劉敏,在聽到身後傳來了王峰的說話聲後,當即,便就喜笑顏開起來。

  “爸,媽,王峰大哥他說要喝水,我得在這房間裡多停留一會兒,給王峰大哥倒水喝哈。”劉敏見到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後,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房門口,沖著走出四五步遠的劉老鐵和吳媽,興奮不已地說道。

  當劉敏從房間裡的桌子上拿下盛滿開水的水壺,從裡面倒出一碗白開水來,正待要把手中端著的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白開水送到床榻前時,突然就聽到了前院大門處傳來了“砰砰”地兩聲槍響。

  “小敏快……”從前院大門處,傳來了吳媽還未說完的這個三個字後,便又聽到“砰砰”兩聲槍響,聲音就此終了。

  直到這個時候,劉敏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碰”地一聲,她手中那盛滿白開水的碗就此在地上摔的粉碎。

  眼泛淚光的劉敏,原本是沖出房間到前院一探究竟,可是,他作為一名年紀雖小但也是久經考驗的地下交通員,自然是明白她去了也是死路一條,在眨了兩眼的功夫,她的理性意識戰勝了感性意識。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的危難時刻,唯有把自己和王峰大哥保護好了,才是當務之急。畢竟,王峰是他們上江市地下黨打入上江市日偽政府特務處的王牌簡單。一旦王峰因此而暴露的話,會給党抗日大業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劉敏緊咬著嘴唇,走到床榻前,對著坐起身來、大驚失色的王峰,萬分焦急地說道:“王峰大哥,不好了,我爸媽出事了,這裡作為咱們的聯絡點,肯定是被那些狗特務給知道了。你趕緊起來,跟我躲起來,不然的話,你我馬上就會沒命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三章彈無虛發

  聽到劉敏這一番急切的提醒後,被困在被窩裡的王峰,可能是由於他的職業使然,不假思索地就坐起身跳下了床來,抓起旁邊衣架上的寶石藍色的西服,快速地穿戴整齊,並穿上了擱在床沿地下的那一雙被擦的鋥亮的皮鞋。

  “小敏妹妹,聽著這嘈雜紛亂的腳步聲,至少從大門進來了七八個日偽特務,這房間裡除了大衣櫥和床底下面,便就無處躲藏了。即便是咱們兩個人都藏起來,我看憑藉他們七八個在這房間裡事無巨細搜索一番的話,咱們十有八九也會被他們搜出來的,到那個時候你我二人可就必死無疑了。”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王峰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王峰大哥,照你這樣說,咱們躲藏起來也會被他們給搜出來,那我們該怎麼辦呢?”眼眶濕潤的劉敏在聽到王峰否決了她的提議後,突然之間,讓她覺得束手無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當即便急的直跺腳,焦急地問詢道。

  “這樣,小敏妹妹,你聽我的。你先趕緊藏在那邊的大衣櫥裡面去,這進來的七八個日偽特殊由我對付。憑藉我的槍法,幹掉他們七八個日偽特務應該不成任何問題。”

  “待會兒,我跟他們用槍對戰起來,你可千萬要捂著耳朵閉上嘴巴,千萬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響。要是讓他們發現你藏在大衣櫥裡面的話那就不好了。”王峰在伸手摸到了掛在腰帶上的一隻十四年式手槍後,登時,便從方才的一籌莫展變成了此時的自信滿滿,隨即拍著胸脯,信心爆棚地說道。

  從院子的大門到這一間位於後院的西廂房,大概有二三百米的路程,眼看著突然闖入在前院大門打死了劉老鐵和吳媽的那一夥日為特殊就要趕了過來。王峰見到劉敏在他說完這一番話後,卻依然站在他的身旁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在情急之下,王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轉過身來,突然伸出兩隻粗壯的大手,把黯然神傷站在原地發呆的劉敏攔腰抱了起來。

  待他走了兩三步後,見到抱在懷中的劉敏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他便趕緊加快腳步,在走了八九步後,打開面前的大衣櫥,把懷中的劉敏給放入其中,並快速地把大衣櫥的門被緊緊地關閉上了。

  當王峰轉身走到了洞開的房門一側後,就清晰入耳的聽到了房外不遠處傳來的一個日偽特務小頭目發出的命令聲:“兄弟們,前院的幾間房子咱們都搜了一遍,沒有發生那兩個死鬼的同黨,這後院的幾間房子,咱們可要好好地搜尋一番,一旦發現了可疑之人,只要他們不掏槍抵抗,你們就給老子留活口。在出來之前,咱們趙隊長可是叮囑過咱們,這一次行動一定要抓幾個活的回去。剛才,就被打死了兩個老傢伙,接下來,咱們可不要隨意開槍。”

  “組長,你放心就好了,我們全聽你的就是。剛才要不是那兩個老傢伙拔槍給兄弟們對著幹的話,兄弟們也不會打死他們不是。組長,兄弟們可都是幹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兒,總不能夠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吧。”在那個日偽特務的組長話音一落,隨即便有一旁的偷奸耍滑習以為常的日偽特務脫口而出的抱怨聲。

  “就是,就是。組長,為了抓幾個共党分子回去,我們總不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吧。”緊隨其後,傳來了三三兩兩地隨聲附和地埋怨聲。

  “好了,好了,噓。你們幾個不要再吵了,不要把這幾間房子裡的共党分子給驚著了。”那個組長聽到自己手下的兄弟這接二連三地抱怨聲後,心裡著實頗為惱火。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是強壓住了心頭的怒火,走到房子近前後,伸出一隻手的食指放在了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有些不耐煩地提醒說道。

  待著組長的一聲令下,方才還怨聲載道的眾手下們俱都不敢吭聲了。因為,他們心裡知道平日裡沒有一點兒正形的組長,在行動的時候是一個不講情理的人,若是他在正經的時候,有誰不聽從命令的話,保不齊腦袋是要開花的。

  “你們兩個人去北面的房間,你們兩個是東邊的房間,剩下的人都跟我來,去搜這個西邊的房間。”見到眾手下兄弟們不再吭聲後,這位組長這才吩咐起他手下的兄弟分頭行動。

  而這些個日為特務在房間外的說話聲,卻被耳朵極為靈敏的王峰聽了個真切清楚。待那個組長吩咐完畢後,站定在一側房門後邊的他,順手從背後的洗臉盆架子上扯下大著的一條白色的毛巾,並用這一條長形的白色毛巾蒙住了眼睛一下的臉頰。待完畢後,他便輕輕地拉了一下緊緊握在右手中手槍保險,做好了第一時間對進來之人施射的準備。

  站在門外的那一名組長帶著兩名手下,每個人手中一隻手槍,腳下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王峰所在的這一間近在咫尺的西廂房。由於這間房子一直在開著門,頗為警覺的那一名組長,便讓自己的兩名手下沖在前頭。

  “吧嗒吧嗒”,當那兩名並肩而行的日偽特務雙腳都邁進了西廂房的門檻後,那一名十分警覺的組長隔著身前的他們有兩步的距離,也清邁這步伐向前走著。

  只是眨巴了兩眼的功夫,躲在一側房門後面緊緊盯著房門前地面的王峰,看見四隻跟他腳上頗為相似的皮鞋突然出現了以後,這對於一個神槍手來說,絕對是最好地先發制人的機會。若是一旦錯過,一槍斃命的幾率就大大減弱了。

  而身為國安特級偵查員的王峰,怎麼會就此發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時機呢。只見他動如脫兔,如一只守株待兔的獵豹一般,只是眨了一眼的功夫,他就閃身從房門後面沖了出來,隨即朝著面前毫無察覺的那兩個日偽特務的胸口,“砰砰”放了兩槍。來不多及做出任何反應的那兩個胸口中彈的日偽特務,登時就口吐鮮血,“咣當”應聲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原本跟隨在前頭兩個手下兄弟身後兩步之距的日偽特務小組長,見到自己手下的兩個兄弟被突然殺出來的一個用白色毛巾蒙住眼睛一下面頰的人給幹掉了以後,嚇出了他一身冷汗。大驚失色之下,趕緊向後退縮了兩步。

  待那個日偽特務的小組長抬起頭來,定睛一瞧,見到站在他面前幹死了自己手下兩個兄弟的男子,竟然穿著的服侍和穿著的皮鞋跟他們別無二致。

  除此之外,他瞪大自己的兩隻眼睛,見到這蒙面男子修剪齊整的烏黑頭髮,以及左側耳朵上戴著的一隻金色耳釘,便立馬知曉了此人的身份。當即,便有些難以置信地支支吾吾道:“你,你是……”

  可惜的是,這個日偽特務小組長,還沒念出在他心裡猜出來的名字,就被王峰“砰”地一聲,所發出的一枚子彈正中了他的額頭正中央的位置。隨即,伸出一隻手來指著王峰的這個被子彈打穿額頭的小組長,“撲通”一聲,後仰著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組長,組長……”聽到槍聲的其他的四名日偽特務便問詢趕了過來,他們遠遠見到自己的組長額頭中彈倒地後,畢竟都是生死兄弟一場,悲痛之下,他們悲痛不已地嚎叫了起來。

  不過,這嚎叫的聲音持續了不到眨巴了兩眼的功夫,王峰便大步走上前去,用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槍對準趕來的那四個口中喊著“組長”的特務們,“砰砰砰砰”地開了四槍。

  隨即那四個聞訊趕來的日偽特務,額頭的正中位置紛紛中彈,繼而俱都東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

  當這七個日偽特務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都被王峰手槍射出的七發子彈斃命,可謂是彈無虛發。

  警惕心極強的王峰,生怕這一夥的日偽特務還有漏網之魚,便趕緊主動出擊,在整個後院之內搜尋了一番,見到沒有其他日偽特務的任何痕跡後,這才讓他放下了心來。

  既然,這突然闖入的七名日偽特務被消滅乾淨之後,王峰趕緊把躲藏在大衣櫥裡的劉敏給叫了出來,吩咐她從院子的後院先撤退,並把他所住的地址和房門鑰匙交在了她的手中,而他自己則要在此等候一段時間再行撤退。

  畢竟,這從前院到後院連續發生了十幾聲的槍響,定然會驚動這居住在四周的鄰居。再者說,這裡還是法租界,過不了多大會兒,巡捕房的巡捕們立馬就會聞訊趕來。在巡捕們沒來之前,他還是要在這裡逗留一番以觀後效。

  在大抵過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光景,王峰沒有等來法租界的巡捕,而是等來了一大夥的日偽特務,這才把他的如意算盤一下子都給打亂了。早知如此的話,王峰覺得他剛才應該跟隨劉敏一起撤退出去了。

  站在後院一處隱蔽角落的王峰,聽到前院裡響起了一陣紛雜淩亂的腳步聲,憑藉著他那一雙靈敏的耳朵來判斷,大抵至少不下於二十個日偽特務。

  不僅如此,從這一夥還路面卻除了腳步聲而沒有發出任何說話聲的特務,他還猜測這一次問詢趕來的日偽特務紀律嚴明,這戰鬥力不可小覷,若是跟他們硬拼的話,王峰覺得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個不落地幹掉這些日偽特務。

  在理性佔據上風的王峰看來,若是真的跟這些個人數眾多的日偽特務硬碰硬的話,只能夠是以卵擊石,不僅會暴露了自己,也會白白地搭上自己的一條命。剛來到這個民國時代才不到個把小時的功夫,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給撂在這裡。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峰這才想起來在這個時代裡的自己就是一個日偽特務,還在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擔任總務科的科長這一看似清閒實則卻是一個大肥差的職位。既然,有著個天然的優勢,自己何不在寡不敵眾時利用一下呢。

  在王峰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便心生了一個苦肉計。於是,他趕緊從褲兜裡套出來隨時準備使用的消音器,快速地安裝在了手槍的槍口上,繼而咬緊牙關,把槍口對準他另一側胳膊血管不是很密集的地方。“啪”地開了一槍。

  登時,那一隻胳膊中彈的地方汨汨地往外流出來了鮮血來。緊接著,王峰便把蒙面的白色毛巾給綁縛在了傷口下端,為了盡可能的止住流出來的鮮血,他使出最大的力氣在胳膊傷口下端的皮膚上勒出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凹陷來。

  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後,王峰把他所用使用的十四年式手槍的空彈夾給拔了出來,隨手扔到了身旁不遠處的廢柴堆裡。緊接著,他從上衣西服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隻裝滿七發子彈的彈夾重新裝進十四年式手槍中。

  再然後,即便是王峰對自己的傷口做出了簡單的處理,但由於止血的效果並不是很好,在這短短片刻的功夫,由於失血太多,原本想假裝暈眩過去的他竟然弄巧成拙,兩眼一閉,真的就當場暈倒在地,不省於人事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四章大感不妙

  當王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了。緩緩睜開眼睛的他,剛想要動彈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渾身酸麻不已。不僅如此,待他慢慢抬起頭來一瞧,見到他的左胳膊上打著厚厚的繃帶,只是挪動了一下,就感到鑽心的痛。

  在這片刻的功夫內,由那綁著厚厚繃帶的左胳膊傳來的疼痛感,立馬讓他的意識清醒了許多,這才想起來他昨日手臂受傷的事情來。當初,在十萬火急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就朝著自己的左手臂上開了一槍。

  由於他認為選擇的是胳膊上血管稀疏的皮膚上,挨了一槍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槍打下去,儘管緊接著對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他還是由於失血過多,進而暈死了過去。

  至於昏迷不醒于人世後,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王峰一點兒把握都沒有。而今,他能夠躺在這寬敞明亮的單間病房內,手臂受傷的地方也綁著厚厚的繃帶,在他看來,自己應該沒有了生命之虞,這才讓他心裡有些許的安心。

  此時,透過微微洞開的窗戶照射進房間幾縷陽光,讓王峰感覺有些刺眼,便伸手擋在了眼前。在他昏迷之前,還是黃昏時分,此時見到房間內有太陽光,他騰出右手來,順著掛在脖子上鏽跡斑斑的連結摸出了懷錶。

  這懷錶雖然也破舊不已,想必也是年代久遠了,好在他還沒有罷工而是一直在走字。此時,懷錶顯示是八點十五分。

  當王峰剛看完了懷錶上顯示的時間後,突然,“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邊輕輕地推開,走進來一個身著白色上衣黑色裙子的嬌俏女子,從她略顯憔悴的臉色便可以看出,昨個兒,定然是沒有休息好,眼睛還有些紅腫呢。

  這走進病房的女子,似乎沒有意識到距離她有三米左右斜前方病床上的病人已經醒來,她只顧著手中端著一隻還冒著熱氣的洗臉盆,低垂著頭看路,一路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亦步亦趨地向王峰所躺的病房行去。

  “王,王峰大哥,你,你終於醒過來了。你,你可擔心死人家啦。”那年輕嬌俏的女子站定在病床前後,抬起頭來搭眼一瞧,見到躺在病床上的王峰已經醒來,當即憔悴的面色立馬就掛上了幾絲驚喜的笑容,有些激動不已地說道。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以前,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昨個兒我在暈過去之後,你是怎麼把我給送到醫院裡來的?還有,你把我給安排住進在這單間的病房,想必這住院的費用花了不少錢吧。”

  “你一個學生,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讓我住這麼貴的病房?趕緊從實招來,讓我好好的聽聽。”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盯著屋頂天花板陷入沉思之中的王峰,耳畔突然傳來了劉敏驚詫不已的話語後,登時,便轉過頭來看著她,一臉疑惑不解地向劉敏問詢道。

  “噓……”站在床前手中端著洗臉盆的劉敏,在聽到躺在病床上的王峰一臉驚異的問詢後,趕緊把手中的洗臉盆擱在床頭邊上的一隻方凳上,先是朝著房門處瞥了一眼,繼而又轉過頭來,沖著王峰把一隻食指放在紅唇前,噤聲道。

  測過身子躺在病床上的王峰,見到剛才還面露喜色的劉敏,此時,卻臉色為之一變,並朝著自己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憑藉著他在現代多年國安偵查員和民國時地下党特工的職業經驗,立馬就明白了劉敏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果然不出王峰所料,在劉敏朝著他做完這個噤聲的動作後,便聽到房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邊打開,緊接著,便從洞開的房門沖進來了五個戴著巴拿馬草帽、身穿黑色西服、腳蹬牛皮靴的男子,他們俱都邁著急切的步伐,只是眨巴了三兩眼的功夫,他們就一字排開地站定在了病床前。

  這五個裝束相似的男子行動如此迅捷,非日偽特務無疑。

  在他們魚貫而入病房時,側身躺在病床上的王峰頗為警覺地搭眼一瞧,便見這為首的男子,就是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的行動隊隊長張明義,而跟在他伸手的那個男子不用多言,便就是這個日偽特務張大隊長手下的兄弟了。

  見到張明義帶人闖進來以後,劉敏趕緊伸手從洗臉盆裡拿撈出浸濕的毛巾,並把吸飽盆中熱水的毛巾給“刺啦刺啦”地擰乾,繼而一邊伸手拿著擰乾的毛巾為王峰擦拭著面龐,一邊關切地說道:“王峰大哥,來,我給你擦擦臉。”

  “嘖嘖嘖,王兄,你這豔福不淺呐,若不是你昨個兒胳膊上中了一槍,並暈倒在案發現場,我沒有派人把王兄你給送到這聖瑪利亞醫院來的話,恐怕我都還沒有機會見到長得如此年輕貌美的未婚妻呢。王兄呐王兄,咱們倆平日裡關係這麼好,王兄竟然金屋藏嬌,秘而不宣,這可就是王兄你的不對了。”

  “王兄你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年輕貌美的未婚妻,那為何還跟咱們上江市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的妹妹小野貞子小姐走的那麼近,王兄莫非是要腳踏兩隻船咯。”張明義走到病床前,方才還是一臉嚴肅的他,在睨了王峰一眼後,嘴角上掛著幾絲壞壞的笑意,笑著挪揄王峰說道。

  聽完張明義這一番對自己極盡諷刺挖苦的話後,心生疑竇的王峰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暈倒之後,並不是由劉敏把他送到這一家上江市法租界最大的教會醫院,而是由張明義把他給送來救治的。登時,便讓王峰暗自在心裡“咯噔”一聲,覺得大事不妙。因為在他與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張明義共事的幾年中瞭解到,只要是他插手了什麼事情都會被搞亂。

  眼下,張明義得知了在上江市還有一個叫劉敏的女學生冒充自己的未婚妻,那接下來,劉敏和他都會有危險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章來者不善

  即便王峰在心裡對自己和劉明他們二人隨時都有可能的暴露身份而焦急不已,表面卻依然鎮定自若,面色平靜如水。

  “原來是張大隊長,你這麼說就有些污蔑我了。咱們在處裡共事了也有三年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老弟,你可是從來沒有問過關於我是否有家室的問題。”

  “你不問,我若是主動說出來的話,豈不就變成炫耀了麼。據我所知,咱們處裡,除了處長,上上下下二三百號人可都單著呢。我可不敢在你們面前提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事哦。”王峰在劉敏的攙扶下,把身子靠在了倒立起來的白色枕頭上,他面不改色地朝著站在床前的張明義面帶微笑,伸手指了指身前的劉敏,繼續說道:“張老弟,她還在咱們上江市師範學院念著書呢,我可不想在背上一個老牛吃嫩草的駡名。”

  “至於張老弟你剛才提到的小野貞子,我跟她的關係可是清白的很,我只是隔三差五地去他貞子小姐所教的幼稚園教她練習一下漢子書法而已,而我也不白去,剛好想從她哪裡學習一下日語。你也知道,她的哥哥是日本駐上江市梅機關的機關長,這機關長看我寫的毛筆字還湊合,非要讓我去教一教他妹妹,我怎麼敢頂撞拒絕呢。”

  “不過呢,張老弟你放心,據我所知,貞子小姐至今還是單身呢,若是張老弟你喜歡上了貞子小姐,改天我有空給張老弟引薦一下。”

  站在床前的張明義,兩隻如獵鷹一般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王峰臉頰上的表情,他想通過方才自己故意冷嘲熱諷的話,擾亂一下王峰的心神。不過,讓他感到大失所望的是,從王峰開口說話自始至終,都未能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不過,有一點讓張明義感到有些收穫的是,這個平時日極盡溜鬚拍馬之能事的總務科科長王峰,在前段時間攀上了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這個高枝,這小野伸二有意撮合王峰和自己的妹妹小野貞子喜結連理,而王峰卻已經有了在上江市師範學院念書的未婚妻,他本人也對小野貞子貌似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而他也就有了可趁之機。

  “哈哈,原來如此,那是我多慮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本就是一個粗人,還望王兄不要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那什麼,王兄,你住在這裡感覺如何,若是你有什麼吩咐和要求,儘管提出來就是,我在門外安排了兩個得力的兄弟保護你的安全。”

  “你可不知道,昨個兒,我從一個剛叛變的共党分子的口中得知,在法租界裡有一個共黨的秘密聯絡點,就派行動二組前去把這個共黨的據點給端掉。可是不曾想,我那行動二組的整個組七個兄弟,都被共党分子給幹掉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而且,我那七個死去的兄弟,都是被共党分子一槍斃命,子彈不是打在腦門上就是胸口處。看來,這上江市的共黨藏龍臥虎啊,竟然有槍法如此之准的共党分子。為了王兄你的安全考慮,我加派兩個人手保護你的安全,王兄應該可以理解吧。”張明義見到王峰只是自己一個假像的情敵而已,當即便趕緊向王峰賠禮道歉起來,不過,一想起昨個兒旁晚時分他手下的行動二組全軍覆滅,便就有些黯然神傷起來。

  “理解,理解,張老弟,還是你考慮的比較周到,知道我的槍法和身手都不行,還專門派兩個兄弟保護我的安全,王某感謝張老弟你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理解呢。”

  “這聖瑪利亞教會醫院可是咱們上江市有名的好醫院,張老弟能夠把我安排在這裡就醫,還專門安排我住進了這麼大的一個單間病房裡,能夠享受這麼高的待遇,我王某早已經是知足了,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呢。”心理素質過硬的王峰,在這個時候,依然是不動聲色地打了一個哈哈,說道。

  “呵呵,王兄。反正你是咱們處裡的總務科長,咱們處裡的支出可都是找你報銷。今個兒,你住進了這麼大的單間病房,所花費的錢你可得自己掏,我們行動隊的活動經費本來就很少,還請王兄不要怪罪。”張明義聽到這裡,忙也打了個哈哈,趕緊把醫療支出的問題跟王峰當面說清楚。待他頓了頓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繼而說道:“對了,王兄。昨個兒旁晚時分,你怎麼會在案發現場呢?昨個兒,你不是向處長請假去教會聽禮拜去了麼?”

  “張老弟,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你們行動隊每次報上來的活動經費,那一次有低於一萬大洋的。我可是從來沒有在這上面克扣過一分錢呐。你這也真夠小氣的,算了算了,這住院的費用我自個兒掏就是了,你們行動隊整日裡在外邊跑,也聽不容易的,這剩下來的錢權當我送給行動隊兄弟們的茶水錢了。”在聽完了張明義問話後,王峰剛毅的臉頰上依然沒有半分的驚容和怯色,從容淡定地回答道:“張老弟,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昨個兒是禮拜天,我向咱們處長請了一天,去了我經常去的在法租界長江路412號的聖瑪麗亞教堂做禮拜。”

  “中午做完禮拜後,便跟幾個相熟的教友在距離教堂不遠處的一個小茶館內吃茶,聊了一下午的天。在昨個兒下午五點十五分左右,我隱約聽到斜對面一家雜貨店內發出了幾聲槍響,我想在這法租界竟有人公然開槍,想去看一看出了什麼事情。”

  “若是咱們的人在抓共黨的話,一旦招來了法租界的巡捕,興許我能夠從中幫上忙。你也知道,我作為總務科長,要跟上江市方方面面都要經常打交道。這管轄法租界的領事約克先生很熟,萬一巡捕房的巡捕們阻撓咱們帶走共党分子的話,我就可以出面請求約克先生讓他們把共党分子交給咱們處置。”

  “可不湊巧的是,我剛進入這雜貨店前院的大門後,便見到地上躺著中彈身亡的一個老頭和婦女,感到有些不大對勁兒,趕緊順著地上的雜亂的腳印往後院追去。當我來到了這個雜貨店的後院後,就見到了地上躺著行動二組組長張明發和其他六個兄弟,如剛才張老弟所說的一模一樣,他們個個都是被打中了腦門和胸口身忙,見到這種情形後,我趕緊拔出搶來,在後院搜索了一番,看一看是否有共党分子還藏匿在後院之中。”

  “待我剛走到一個牆角處,準備對那旁邊高高堆起來的柴堆搜尋時,突然從柴堆後邊竄出一個蒙面人來,沖著我的額頭就打了一槍,我還未來得及開槍,趕緊伸手一檔。那蒙面人跟一隻狸貓一般,兩三下竄上了高高的柴堆,翻牆逃走了。”

  “我見到自己左胳膊上中了一槍,就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毛巾來簡單地包紮處理了一下。至於後來,我躺在地上暈厥了過去,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這一間病房裡。再再然後的話,就是我的未婚妻前來為我打水擦臉,緊隨其後,張老弟你便帶著幾個行動隊的兄弟前來慰問我了。”

  聽完王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這一番講述後,張明義托腮思忖了片刻的功夫,覺得他說的結合自己看到的情況,那場景十分相吻合,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

  不過,憑藉著他職業的習慣,覺得王峰胳膊中槍暈倒在案發現場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至於如何瞭解清楚當時的情形,他覺得通過盤問恐怕是問不出個什麼結果出來的,便決定拍人去調查和打探一下才行。

  “王兄,聽完了這一番講述後,讓老弟我為你捏了一把冷汗呐。你說你是咱們處裡的總務科長,平日裡基本是不參加我們行動隊抓捕共党分子行動的,你說你昨個兒涉險前去支援我們行動隊,這本意倒是好的,這個清我也領了。可是,萬一你出了什麼問題,你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沒法跟處長交代了。”

  “好在,王兄你身無大礙,只是胳膊上中了一槍,這子彈昨天夜裡已經被聖瑪利亞醫院的醫生給取出來了,傷的不是很深,暗室換藥,修養個三五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張明義在沉思了片刻的功夫後,忙抬眼看了王峰一眼,繼而表現出有些後怕的樣子,關切道。

  “多謝張老弟的關懷,想必把我送進這醫院來的人,就是張老弟你了吧。昨個兒,若是你再來晚一點兒的話,恐怕我就躺不在這裡,早就沒命了。這一份人情,我記下了,改日等我傷養好了,定當登門致謝張老弟。”王峰見到張明義對沒有起疑心,頗為緊張的心緒這才安定了下來,對著張明義拱了拱手,感激地說道。

  “哪裡,哪裡,不足掛齒,舉手之勞而已。要是王兄你真要謝我的話,昨個兒我行動隊犧牲了七個兄弟,等你出院回到了處裡,給他們每個人的家屬多發一些撫恤金,這份人情就算是還給我了。王兄,你看這樣可好?”張明義聽到王峰要感謝自己,便在這個時候不失時機地把憋在心裡一路的話,趕緊脫口而出道。

  “張老弟,果然是個待手下兄弟如親兄弟的漢子。就沖你這句話,我答應便是了。”王峰來不及多想,就一口應下。

  “張,張隊長是吧。我,我想問一下,昨個兒,你,你們在雜貨店前院抓到的那兩個共党分子還活著嗎?”站在一旁的劉敏,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一直在傾耳聆聽,見到王峰和張明義都停下來後,她便見縫插針地囁嚅著問道。

  “那兩個在雜貨店前院被發現的兩個共黨,在我趕到之前,就被先前犧牲掉的行動二組的人給打死了,他們的屍體被我們扔到了城北邊的亂屍崗上了。”

  “哎,嫂子,你怎麼對昨個兒死去的兩個老不死的共黨這麼關心呢?”張明義在說到一半話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兒,話鋒一轉,趕緊等著一雙充滿驚異神色的牛眼,對著旁側的劉敏問詢道。

  “哦呵呵,張老弟,她怎麼是關心共黨呢,是關心我呢。她見到我胳膊受了槍傷,不都是因為這些個共党分子引起的麼。剛才她還跟我說呢,以後要和共黨勢不兩立呢。要是他知道昨個兒那一夥共党分子還有存活的,她就拿著我的槍去找他們替我報仇去呢。”

  “呵呵,張老弟,你說你一個女學生,根本就不會打槍,這不是跟咱們處裡的工作添亂麼。幸好張老弟你把共黨已經死了的消息告訴他,不然的話,她還真說不定還真去呢。”王峰在聽完一旁的劉敏問話後,當即手心裡便沁出了一把冷汗,還未等到哆哆嗦嗦的劉敏答話,他便搶先一步,故作輕鬆地打了個哈哈,滿臉堆笑說道。

  “哦,原來如此。看來呐,王兄,你這一次老牛吃嫩草,能夠遇到像我嫂子這樣年輕又漂亮,還有文化的女子,真的是不多見了,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那什麼,我看到王兄你身體沒有任何大礙,我也就放心了。我這隊上還有任務,就不再這裡耽擱你們小倆口聚在一起的時間了。我就先行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王兄。”張明義覺得自己若是在問下去的話,恐怕會引起王峰的生疑,把話給說破了天恐怕也問不出什麼就價值的線索來,當即便拱手告辭道。

  “那好,張老弟你先去忙,我就不送了,這裡有你嫂子陪我就行了。”王峰終於鬆了一口氣,也趕緊拱手執意道。

  待張明義帶著一起跟他闖進來的四個行動隊的日偽特務走出了病房才不過有三五分鐘的時間,一直站在床前傻傻發呆的劉敏,一想到昨個兒被這一幫賣國求榮、應該千刀萬剮的民族敗類給殺害了,便悲從中來,默默飲泣,淚流滿面。

  而背靠在枕頭上的王峰,望著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的劉敏,不知道是深受感染還是情之所至,眼眶也濕潤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六章返回現代

  王峰只是胳膊上受了傷而已,在聖瑪利亞醫院單間病房修養了三日之後,加上劉敏的悉心照料,傷勢恢復地很快。最起碼原本厚厚的繃帶去掉了。

  在王峰看來,躺在病房裡被門外兩個行動隊的日偽特務看守著,一點兒自由都沒有,反正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如早點返回自己的住處,畢竟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除掉張明義口中的叛黨分子。

  於是,王峰把自己的心中想法和劉敏溝通了一番後,劉敏二話沒說就點頭如搗蒜,同意了他的想法。畢竟,劉敏也想快些找到那個叛黨分子,並為她死去的父母報仇雪恨,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王峰提出的這個想法了。

  這不,這一日吃過了午飯後,大概兩點鐘的樣子,聖瑪利亞醫院的醫生帶著護士前來為王峰換藥。在換完藥之後,王峰便向醫生提出了出院的意願。

  醫生鑒於王峰胳膊上的槍傷恢復的很好,便同意了他的意願,並開了幾盒日常服用的藥物,以及叮囑王峰出院以後,每隔三日前來意願換一次藥。就這樣,王峰非常順利地出院了。

  不過,在王峰和劉敏收拾好東西,走出了聖瑪利亞醫院的大門後,那兩個原本一直坐在病房外的日偽特務,也尾隨著他們跟了出來。

  在王峰看來,以後若是身後跟著兩個尾巴的話,行動起來自然很不方便。於是,站在聖瑪利亞醫院大門口的他,跟身旁拿著一個裝著日常用品行李袋的劉敏耳畔叮囑了一番,趕緊伸手招了一輛黃包車,把劉敏扶上了黃包車。

  待那黃包車走了十幾米的距離後,王峰這才收回目光,朝著黃包車想對的方向,獨自一個人疾步行去。而那兩個日偽特務見狀後,先是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猶豫了片刻的功夫後,便互相點頭示意,朝著王峰行去的方向一起追了上去。

  這上江市的法租界商業興隆,街道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車廂也川流不息。王峰在聖瑪利亞醫院門前的這一條道路便是法租界的主幹道,自然也是人多車也多了。而王峰便如一條泥鰍一般,在車輛和行人之間來回地穿梭著。

  那兩個日偽特務是張明義行動隊的兩個得力幹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這跟蹤的技術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距離身前王峰的距離不遠不近,保持著三五米的距離。他們以為這樣,既不易被王峰發現而打草驚蛇,也跟蹤不丟目標。

  這兩個日偽特務那裡知道,這個在他們三五米身前的男子,已經不再是他們特務處的總務科長,而是來自於七十年後時代的一名特級國安偵查員,以前也是做過三年的特種兵,剛一出勝聖瑪利亞醫院的大門就覺察他們兩個的存在了,而自作聰明的他們兩個卻不自知,還以為他們的這個身上沒有功夫、槍法差到極點的總務科長還沒發覺他們呢。

  凡是自作聰明的人,往往都會毀在他們的小聰明和伎倆上。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了。

  當王峰走了距離之聖瑪利亞醫院大概有一公里距離後,他覺察到自己把那兩個日偽特務吸引了過來,他們卻沒有兵分兩路一個人去追趕坐上黃包車離開的劉敏,另外一個來跟蹤他。這一下子,王峰未劉敏能夠免遭跟蹤而鬆了口氣。

  既然,這兩個不開眼的日偽特務跟蹤起自己來,王峰有了一種把他們兩個引入到人跡罕至的地方,把他們幹掉的打算。

  但是鑒於他們兩個是張明義特意派遣在名義是保護他周全的,一旦他們兩個死掉的話,那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在人海中前行的王峰做了好一番的思想鬥爭後,最終饒他們兩個狗特務一命,眼下的當務之急,就儘快擺脫掉這兩個緊緊跟隨的夠特務的跟蹤,繼而讓自己恢復自由之身。

  待王峰想到了這裡後,剛好抬起頭來的他,餘光瞥見了右邊前方三米處有一家咖啡館,便讓他眼前一亮,登時,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於是,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哪一家咖啡館行去。

  “先生,歡迎光臨!”當王峰行到哪家外觀看起來裝飾奢華的咖啡館門前後,站在門前穿著白襯衣帶著紅領結的服務生,朝著迎面走上前來的他,一邊打了一個“請進”的手勢,一邊用熱情好客的語氣,大方客氣地說道。

  行到門前的王峰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前咫尺之間身材高大強壯的服務生後,便迎面走了上去。不過,當他準備進入咖啡館的大門時,那個身材高大的服務生卻擋在了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不放他進去。

  “這位先生,您上次要的巴西咖啡已經到貨了,您今天是來取咖啡的麼?”那身材高大的服務生壓低了聲音問詢道。

  被這服務生當頭一問,當即便讓停下腳步的王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登時,暗自疑惑不解:這咖啡館怎麼不僅向顧客提供飲用的麼,怎麼還對顧客售賣區咖啡原料來了。況且,我是第一次來這家咖啡館,這服務生怎麼說我上次訂購了巴西咖啡呢。真是莫名其妙。看樣子,這個服務生認錯人了,錯把我當成向他們咖啡館訂購巴西咖啡的顧客了。

  正待王峰要向站在他身前的服務生說他認錯人了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腦海裡便湧現出了關於這家咖啡館和這個服務生。只是在打開記憶大門的腦海裡思忖了片刻的功夫,這才明白過來,這個服務生說的話是一個軍統的暗語。

  “我今天只是來喝咖啡的,既然巴西的咖啡已經到貨了,那就先在你們這裡存放兩天吧。等以後我有空再來取貨也不遲。”王峰憑藉著他這個身體軀殼前任的記憶,聽出了服務生的意思是他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要彙報,而王峰見到身後跟來的這兩個日偽特務剛好可以借助這個軍統假扮的服務生阻擋他們一會兒,為他的脫身爭取一下時間,便壓低了聲音,求救道:“兄弟,我身後跟來了兩個日偽特務,我進去之後,如果他們跟上來的話,你幫我阻擋他們一會兒,為我爭取一下脫身的時間。最近沒有什麼情報,就不用見老闆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辦。”

  話音一落,王峰不等那服務生是否答應,便一個閃身,從服務生身體的一側,推開咖啡館的大門,大踏步地走了進去。而那個服務生剛想要問王峰去辦什麼事情時,剛一扭頭,卻見到王峰消失在了門前,暗自頗為懊惱了一番。

  果然不出王峰所料,當王峰走進咖啡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一路上跟蹤他的這兩個日偽特務也尾隨著走了咖啡館的大門前。不過,在他們剛要直接闖入咖啡館時,卻被那個身材高大強壯的服務生給攔住了前行的去路。

  “兩位先生,你們要進去用咖啡的話,需要先交給我一塊大洋的小費才行。不然的話,我不能把你們兩位進去。嘿嘿,這都是前來光顧我們咖啡館的老規矩。”在咖啡館大門前做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架勢的那個身材高大的服務生,伸出雙手攔住了前來追趕王峰的兩個日偽特務,故作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刁難起他們道。

  “你這個服務生是不想活了,竟敢攔住老子的去路。要小費竟然要到老子頭上來了,見過不怕死的,還真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怕死的。”其中的一個日偽特務,見到被咖啡館的服務生在大門前伸手攔住了去路,當即便就惱火了起來,隨即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藍色的小本本,放在服務生的眼前展開起來,氣憤不已地說道:“你小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可是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行動組的,你趕緊給老子讓開,不然的話,耽誤了老子執行公務,這後果你小子自負。你在擋著路不讓進去的話,就把你抓到警察局裡讓你吃幾天牢飯,嘗一嘗坐牢的滋味。”

  站直身子展開雙臂攬在咖啡館大門前的服務生,見到被他攔住取出的其中一個日偽特務掏出了他的證件,心想自己的任務就是跟他們糾纏一下,為王峰從咖啡館裡逃走爭取一些時間罷了,這都已經磨蹭了兩三分鐘了,憑藉王峰的伸手,應該早已經從咖啡館的後門逃走了,若是在不放著這兩個日偽特務進去,那他恐怕真的就要遭罪了。

  “哎喲,原來是兩位長官。我,我有眼不識泰山,都是我的錯,兩位長官,你們裡面請。”服務生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方才還蠻橫不講理的他,登時便性情大變,轉而做出一副點頭哈腰的架勢,讓開去路,做“請”的手勢道。

  這兩個日偽特務見到這個方才還不識抬舉的服務生,現在終於讓開了路,他們覺得任務要緊,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而是急不可耐地沖進了咖啡館內。

  在這個只有兩層樓的咖啡館,他們兩個日偽特務把這兩層樓的咖啡館內所有的房間都搜尋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王峰的下落。這目標被他們跟丟了,一想到回去之後肯定要被隊長給大罵一頓。心想這都是因為剛才在咖啡館門前站崗的那個服務生攔住他們去路耽誤時間造成的,於是便又沖出咖啡館的大門,而那個服務生卻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既然,目標也跟丟了,原本想要找一個替死鬼被黑鍋的那個咖啡館的服務生也不見了蹤影,這兩個日偽特務只能夠自認倒楣,趕緊叫了兩輛黃包車,趕往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向他們的隊長張明義彙報目標丟失的問題。

  而從咖啡館後門逃走後的王峰,他沒有立即趕往事先跟劉敏約定好的秘密備用住所,而是徒步趕往了昨個兒的案發現場——雜貨店。

  因為王峰覺得,他來到這個國民時代已經三四天了,他稀裡糊塗地穿越到了一個跟自己同名同姓、長相也一模一樣的打入日偽特務處和國民黨軍統內部的共產黨特工身上。關係如此複雜,萬一在為此丟了小命可就不好辦了。

  於是,他想著自己在恢復了自由之身後,趕緊趕往原本穿越而來的那個雜貨店後院的地窖裡,看一看是否能夠再次穿越回去。畢竟他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回到現代世界裡繼續做他的那個小縣城的殘聯副處長。

  憑藉著他在這個國民時代擁有的記憶,王峰一路小心翼翼地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雜貨店後院的後院前。在他四下裡打量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蹤,這才趁人不備,翻牆進入了雜貨店的後院之中。

  當王峰翻越進雜貨店後院裡後,他並沒有急於趕往不遠處的地窖,而是躲在一個牆角陰暗處,觀察了周遭的情景,在他確定了院子之內沒有其他人存在後,突然讓他想起來,自己在後院的柴禾堆旁丟下了一隻空彈夾來。

  登時,讓王峰感到大事不妙。在此時的他看來,若是那一隻空彈夾落入到了張明義的手中,一旦被他窮追不捨地順著那一隻空彈夾追查下去的話,被查出了個蛛絲馬跡,說不定他會因此而暴露了共產黨的身份。並會就此牽連到劉敏。劉敏的父母已經因為保護他而慘遭了張明義手下的殘忍殺害,若是劉敏在因此而被殺的話,他就於心不安了。

  想到了之後,王峰也顧不得跳進地窖返回現代社會了,他趕緊大步流星地走到不遠處靠近院牆一側的柴堆旁,認真仔細地搜尋了一番後,依然沒有找到那只空彈夾。

  突然,王峰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思忖看來,那一隻空彈夾十有八九已經落入到了張明義的手中。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來應對接下來張明義對著那一隻空彈夾追查下去的局面了。

  不過,王峰在苦思冥想了半天之後,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決定他必須嘗試著跳進地窖裡,看一看能否回到現代社會的世界去。他這樣做不是逃避,而是在他被張明義發現共產黨的身份之前,回去給他剛去世了四天的老父親遺像前磕幾個響頭,送最後一程,盡一份作為兒子的孝心。

  在心意已決後,王峰便作出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架勢,站定在地窖前,縱深一躍就跳了進去。

  當王峰整個身子都進入到地窖內後,他便立馬喪失了所有的知覺,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待他再一次醒來時,睜開眼睛後,竟然發現他站在現代世界裡的自家後院的地窖內。

  因為他環顧了一番地窖底下四周後,發現地窖的左側,還存放著他老父親生前用繩子放下來的一些個蔬菜。在他確定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現代世界裡後,當即,讓他激動不已地淚流滿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七章拿防彈衣

  對於一個特級國安偵查員來說,在任何情況下都應該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對職業素養最基本的要求。或許是汪峰已經離開國安多年,加上雙腿截肢,對他身心造成的極大創傷,已經讓他漸漸地磨礪了自己當初鋒芒不露的意志。

  突然之間,王峰又已經了唯一相伴的老父親的去世,以及莫名其妙穿越到過民國時期成了一個三料間諜。當然,他穿越到民國後最真實的身份是一個老派的共產黨紅色特工。

  不過,剛穿越到民國才幾個鐘頭,跟自己保持單線聯繫的劉老鐵夫婦被他們的上線出賣,進而被突然闖入的日偽特務雙雙打死。同時,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剛年滿十八歲,還周只是一個讀師範學生的女朋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意志消沉了多年的王峰感到來的太過於突然,如夢似幻一般,原本意識清醒的他,精神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站在地窖之中的王峰,擦拭完滿面流淌的淚水後,突然,聽到從自家前院傳來了陣陣嘈雜聲,有嚎啕大哭聲,有說笑聲,有歎氣聲,有腳步聲,有關門聲等等,一股腦兒地撞進了他的耳朵之中。

  順著地窖兩側鑿開的豁口向上攀爬的他,在即將出了地窖口,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變成了一個正常人,原本截肢的他如今擁有一雙健壯結實的雙腿。若是他現在以這樣的一副樣子出現在眾親朋好友們的面前出現的話,由此引發的後果是令他難以想像的。

  於是,在王峰思忖了良久後,他決定在夜晚來臨後,前來弔唁的眾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們都散去後,趁著夜色他在潛入到前院的堂屋裡,在設下靈堂的父親排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響頭,在決定他接下來是繼續留在這個現代社會存活,還是再回到戰火紛飛的民國時空裡繼續做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紅色特工。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現在正值深秋的季節,天短夜長。在地窖中苦苦等待了兩個多鐘頭後,夜色已經漸濃,微微從地窖口探出頭來的王峰,豎起耳朵,聽到整個院子裡安靜地死一般靜寂,前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響動。

  保持著極高警惕心的王峰,先是從地窖口爬了上來,藏匿在一個不易被人察覺到的牆角陰影裡,眼睛一刻不停地巡弋著夜幕下靜寂無比的前院。

  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的光景後,王峰絲毫沒有發現前院有任何的響動了,基本上確定前院應該是沒有任何人在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向前院行去。

  當王峰行到前院後,見到前院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邊上了鎖,這才讓原本還提心吊膽的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恃無恐的他,這才閃身快步進入到了大敞開著房門的堂屋之內。

  由於好心的同村本家親戚把前院的堂屋設成了靈堂,便就把正當門的桌子上擺放上了王峰父親的骨灰盒和遺像,並在屋子裡當門的桌子兩旁點燃了四根粗大的白色蠟燭,房間裡沒有開燈,但依然照得是燈火通明。

  當走入堂屋之中的王峰,站定在父親的遺像前,他已經是雙眼濕潤,悲痛欲絕。他不僅是為老父親的突然離世的痛失親人之殤,更是為他不幸的遭遇。

  “噗通”一聲,王峰跪倒在父親遺像前面鋪在地面上的一張破舊的席上,二話不說,“咚咚咚”地連續磕了三個響頭。由於他額頭碰觸堅硬的洋灰地面力道過大,這三個響頭磕下去,額頭上竟然有兩處磕破了皮。

  當黯然神傷的王峰抬起頭來,再一次看上擺放在面前桌子上父親的遺像時,餘光突然瞥見了距離他父親遺像有兩尺的地方,竟然有自己的一張跟遺像大小同等的照片來,只是那照片的顏色是黑白色的。

  不僅如此,在他自己黑白色照片的前邊也同樣擺放著幾隻大碗的貢品。唯一跟他父親所得到的待遇不同的是,他的黑白照片後邊沒有骨灰盒。

  見到這裡後,王峰便借著充滿整個房間的明亮燭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後,看到擺放在四周送來的那一副副挽聯和花籃,有些寫著他的父親的名字,有些還寫有他的名字。

  直到這個時候,王峰才意識到,他這個現在活生生的一個人,在憑空消失了三天三夜後,十有八九被人們以為他緊跟自己父親的步伐死掉了。至於她到底是怎麼被同村人認定死的,他卻對此一概不知了。

  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為自己是繼續留在現代社會生活還是再次穿越回到民國時代的王王峰,突然在心中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既然,自己已經被死亡了,與其隱姓埋名活在世上,倒不如正大光明地回到民國去。

  當王峰拿定了這個主意後,跪在席子上還沒有起身的他,當即便又挪動身子,跪在自己遺像的前面,“咚咚咚”地又磕了三個響頭,繼而站起身來,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

  當王峰走出堂屋,正準備趕往後院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時,望著空蕩蕩的整個院子,突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孤獨。在這個時候,讓他感覺到即便是自己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現代社會時空,重新回到民國的時空裡,他所從事的工作免不了要冒著槍林彈雨,正所謂他在明處,敵在暗處,萬一哪天被躲在暗處的敵人突施冷箭的話,那他的小命恐怕就沒了。

  此時此刻,王峰想到了在自己所居住的西屋,還留有自己以前穿過的兩件防彈衣,被壓在了大衣櫥最底層。在復員回鄉後,他原本以為這兩件防彈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而今想來,這兩件防彈衣卻能派上大用場。

  於是,王峰便趕緊潛入到自己所居住的西屋內,從大衣櫥裡翻出了那兩件看起來有些破舊卻依然完好無損的防彈衣,病用一隻看來有些破舊褪色起毛的帆布包裝了起來。出除此之外,又裝了其他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一切收拾停當後,王峰便背上了那個曾經陪伴了他將近十年軍旅生涯的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來到了後院的地窖前。

  在民國那一端的地窖,王峰當時是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地窖穿越過來的。當時,在他醒過來後,覺得兩腿發麻,腦袋還有些暈眩,在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這一次,他沒有那樣做,而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轉而用雙腳蹬地窖兩側邊緣的豁口,慢慢下入到地窖的底部。

  下到地窖底部的王峰雙腳剛一著地,便感覺到自己登時裹挾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流當中,由於氣流的衝擊波太大,他當場就昏迷了過去。

  當王峰再一次醒來後,便已經是來到了雜貨店後院的地窖了。不過,這一次比上次感到好很多的是,他全身沒有任何的不適感,除了由於站在地窖的下邊感到有些呼吸不暢之外。

  於是,在王峰稍事休息了片刻後,便順著地窖兩側邊緣留有的豁口爬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的光景,整個雜貨店的後院寂靜一片,王峰趁著稠密的夜色,站在兩米多高的院牆前,如一只狸貓一般,雙手扣住頭頂上邊砌成院牆磚塊之間細小的縫隙,兩腳往上使勁一蹬,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站定在院牆上了。

  院牆外的是一條弄堂裡的小路,沒有任何人來往,王峰便往下縱身一躍,非常輕盈地落在了弄堂小路上。緊接著,他的身影便淹沒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一路奔跑著趕往了事先跟劉敏約定好的備用居住之處——臨江路平安裡弄堂。

  由於這個弄堂裡居住的人群大多都是前來上江市工作的外鄉人,五湖四海的人都有。王峰選擇這個地方作為備用的住處,就是考慮到住戶複雜這一點,一旦發生意外,可以借此掩人耳目,不易被過早的發現。

  憑藉著他身體軀殼前任留存的記憶,王峰一路小跑著行去,大抵用時一個半小時的功夫,才趕到了他所租住的平安裡弄堂的兩下兩間的樓房門前。

  以前當特種兵和做國安偵查員時,這夜間急行沒少訓練。這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對於他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

  站定在樓房門前後,王峰見到樓上的燈還在亮著,想必劉敏還沒有入睡,應該一直都在等著他的歸來。看到這裡後,他便在心裡自責了一番,若是自己在回到現代後,決定不在穿回這個民國時空裡的話,也不知道劉敏會不會一直都在房間裡苦苦等待下去。若是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再回來見她的話,這結局到底會是怎樣一個情況,他自己都不敢去想像。

  望著樓上房間裡往外射出的那昏黃的燈光,王峰突然在心裡感覺暖洋洋的。在此時此刻,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溫馨。

  “咚咚……咚咚……咚咚咚……”站在樓下門前的王峰,見到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四下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他這才走到樓房門前,伸手敲門,發出了“兩短一長”的暗號。

  當王峰擱在門環上的手收回來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地“兩長一短”下樓梯的聲音。緊接著,不大會兒的功夫,便聽到“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從打開的門縫裡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來。

  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劉敏。不過,對於站在門外發出了“兩短一長”暗號的王峰來說,他能夠聽到劉敏能夠用“兩長一短”的暗號來回應自己,這說明他們兩個人彼此都是安全的,這才讓他徹底放下了心來。

  那一雙在夜色之中顯得有些嫵媚的大眼睛,在見到門前站著的是王峰後,的呢個是,便喜形於色,打開房門,站在一旁,有些欣喜地催促道:“王峰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快,快點進來。”

  當王峰閃人進入的一樓的房間後,“砰”地一聲,劉敏把房門緊緊地閉關上,並把房門被反鎖了。

  這樓房的一樓是客廳、廚房和洗手間和洗澡間,樓上是一間大臥室。

  “敏兒,這都已經晚上十點半了,你怎麼還沒有睡下呢?”走進一樓客廳的王峰,身子略顯疲憊的他,在把後背上背包擱在了沙發旁邊的地板上後,便就一屁股坐進了沙發之中,看著正反鎖房門的劉敏的背後,關切地說道。

  “鋒哥,要是我早點睡下了,那誰來給你開門啊。”待反鎖上房門的劉敏轉過身來面朝著王峰走過來後,面露倦容、兩眼惺忪的她,撅起小嘴巴,反問了起來。待她走到王峰的跟前後,慢慢低下頭去,有些羞怯地支支吾吾說道:“等不到鋒哥你來,我,我心裡很不踏實,哪,哪裡能夠睡的下呢。”

  當然,劉敏雖然才十八歲剛成年,在她父母的培養和指導下,已經配合王峰出色地完成過幾十次傳遞情報的工作了。她心裡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不給王峰開門的話,憑藉著王峰的本事,他也完全能夠輕而易舉基地進來的。不過,作為一個戀人,他對王峰的思念從喜歡上王峰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尤其是在前幾日父母被日偽特務打死了之後,失去了雙親的劉敏,對於自己的戀人王峰就更加地依賴了。可以說,自打今個兒下午跟王峰在聖瑪利亞醫院分別之後,她就開始在心裡無時無刻不再擔憂和牽掛王峰的安全了。當然,她心裡是知道的,憑藉王峰的身手和槍法,是不會輕易被敵人暗算的。

  此時此刻,在劉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終於盼來了自己的戀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後,眼下又兩個人同處一室,藏匿在心中對王峰的掛念之情,在她欲說還休之際,小小地表露了一下自己的心跡。

  望著站在自己身前乖巧可人的劉敏,王峰對這個朝夕相處了三日之久的美麗少女竟然有些怦然心動了。

  坐進沙發的王峰,正仰頭準備稍事休息一番,突然,他那一隻比警犬都靈敏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菜香味,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他,登時,便精神抖擻了起來。

  “咳咳,那什麼,敏兒啊,你吃的什麼晚飯啊,怎麼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我聞這房間裡還有菜香味呢?”坐直了身子的王峰,故意輕咳了兩聲,朝著站在他跟前低垂著腦袋的劉敏,故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啊?哎喲,鋒哥,要不是你提醒我的話,竟然把給你準備晚飯的事情給忘記了。”劉敏在聽完王峰的問話後,像是一語點醒了夢中人一般,趕緊抬起頭來,在胸前揉搓著雙手說道。

  待隨即,劉敏轉身走到幾步開外的飯桌旁,伸手倒扣在盤子上的大瓷碗都一一掀開放在了一邊,登時,盛在碟盤裡的菜肴俱都露出了真面目。與此同時,從飯桌上往四處的空間彌漫起了菜肴的香味。

  望著飯桌上那四隻盤碟上盛著的各色菜肴,往返奔波了大半天還沒有吃過晚飯的王峰,便有些忍不住地往肚子裡咽了好幾口口水。

  而王峰那一副垂涎欲的樣子和神情,俱都被站在飯桌旁的劉敏的射出的餘光盡收眼底。

  “鋒哥,看樣子,你晚飯還沒有吃吧,現在肚子應該餓壞了吧。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晚飯,還好,菜都還都溫乎的。鋒哥,你趕來過來,趁熱嘗一下我的手藝如何。”劉敏一邊在一旁王峰盛了一大碗的米飯,一邊對流著口水的王峰催促道。

  “嘿嘿,這忙了大半天了,我,我還真沒有吃晚飯呢,這,這肚子也確實餓了。那,那我就不客氣了哈。”王峰走到飯桌前後,非常主動地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端過那碗盛好的米飯,笑嘻嘻地說道。

  正準備飽餐一頓的王峰,得到了劉敏微笑著點頭的應允後,立馬抄起筷子狼吞虎嚥起來。

  站在一旁的劉敏,望著王峰那一副餓死鬼的模樣後,心裡開心無比,伸手掩面而笑了起來。

  在王峰用過晚飯後,便已經夜裡十二點鐘了。累壞了一天的他,主動要求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劉敏執拗不過他,只好自己一個人上二樓的臥室睡覺了。

  躺在沙發上的王峰,伸手握撫摸著他那吃得有些發撐的肚皮,即便是睡眼惺忪,卻還是沒有半分絲毫的困意。

  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起了今日他所經歷地一些人和事,聖瑪利亞醫院那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男醫生和嬌小可愛的護士,恰到好處他們一出聖瑪利亞醫院大門就停靠在面前的那個拉黃包車的車夫,一路跟蹤他道咖啡館的那兩個日偽特務,站在咖啡館門前的那個身材高大的服務生,空無一人的雜貨店的後院,擺設在堂屋的父親和他的兩副遺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八章竊聽機密

  第二天一早,當劉敏醒來後,穿戴整齊後,揉著一雙有些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就“噔噔噔”地走下了樓來。

  當她站定在一樓的客廳,搭眼一瞧,見到昨個兒夜裡在客廳沙發上睡覺的王峰卻不見了蹤影,昨天夜裡一直做著噩夢的他本來就沒有睡好,本來有些精神恍惚的她,當即就睜大了眼睛,精神也隨之高度緊張了起來。

  不過,當劉敏環顧了一下客廳的四周,見到身前兩三步開外的飯桌上,擺放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點和一張便條,這才讓全身都繃緊了神經的她,在此時此刻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因為她即便是不看,也知道都是不告而別的王峰留下的。

  昨個兒夜裡沒有吃多少東西的劉敏,望著飯桌上的早點,突然讓她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於是,她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飯桌前,並伸手把過擺放在飯桌上的哪一張便條。

  當劉敏把便條放在眼前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敏兒,我要趕回去上班了,早餐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在你吃完早餐後趕回師範學校上課,等你放學了我開車去接你。我在紙條的下邊為你準備了五塊大洋,不知道今天夠不夠你花的。千萬要記住,這個地方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可對外人講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還有,今天你放學以後,如果沒有等到我的出現,你千萬不要離開學校,一定要等著我,不見不散。王峰。

  把便條放在桌邊後,劉敏低頭一瞧,見到在剛才放置便條的地方果然有五塊大洋。於是,劉敏一把抓了起來,放進了自己上衣的口袋裡。接下來,洗漱完畢的她便趕緊吃起早餐來。

  用過早餐後,劉敏便把樓房的門鎖上,叫了一輛黃包車,趕往了他所就讀的上江市師範學校。

  其實,王峰昨個兒雖然身體累的疲乏不已,在迷迷瞪瞪中睡了才不過四五個小時,在天濛濛亮的時候,他便就醒來。

  在他洗漱完畢後,並為劉敏打點好了一切,這才有些割捨不下地出了房門。

  已經有四天沒有在處裡上班的王峰,覺得既然自己今個兒出院了,那就應該趕回去上班才是。不然的話,張明義若是找不到他下落的話,本來昨個兒跟蹤自己的他兩個手下被甩開了,若是在不去處裡上班的話,十有八九會引起疑心頗重的張明義的懷疑,他在往處長哪裡打自己一個報告的話,事情一旦鬧大,到最後恐怕就不太好收場了。

  在處理任何事情的原則上,王峰從來都是堅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了。

  於是,為了防備被別人在暗處打自己的冷槍,王峰便在裡面穿上了其中的一件防彈衣,外邊穿上一身寶石藍色的西服,腳蹬一雙棕黃色的牛皮鞋,把三七分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打的是油光鋥亮,並戴上了一副紅色墨鏡就出門了。

  由於此時正值深秋的季節,除了中午和下午兩三個鐘頭溫度有些高之外,其他的時間若是穿的有些單薄還是會感到一絲絲涼意的。如今,王峰在裡面穿上了不算太厚的防彈內衣,不僅能夠起到防彈的作用,同時還有防寒保暖功效。

  至於,王峰今個兒大清早出門,打扮地如此清清爽爽,是因為他這好幾日都沒有在處裡上班了,這一次一定要留給處裡的人一個嶄新的好印象。對於他戴得那一副墨鏡,並不是他要存心耍酷扮帥,而是遮擋一下他濃重的黑眼圈。

  當王峰走出和平里的巷弄口,在臨江路上走了沒多遠,便攔下了一輛途徑此處的空黃包車,趕往了位於法租界旁邊屬於日占區長江路的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光景,拉汽車來輕車熟路的黃包車車夫便把王峰拉到了他的目的地。王峰下得車了,遞給了對他點頭哈腰的那個黃包車夫後,便轉身走掉,走向近在咫尺的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的大門。

  “王科長,早上好”當王峰低著頭走到那一座五層辦公樓大院門前時,站在大門一側站崗執勤的一名日偽員警,沖著經過他面前的王峰問候了一聲道。

  “好,好,好。”聽到執勤日偽員警的問好聲後,王峰便稍事停頓了一下,罷了擺手,從嘴角擠出一抹笑意,打了一個招呼道。

  告別了那個在大院門口執勤的日偽員警後,王峰故作一身輕鬆,閒庭信步一般地踱步進入到了大院之內。

  並不著急甘趕路的他,左右掃視了幾眼院內停放的二十幾輛車,便暗自思忖:這都上午九點鐘了,他們行動隊的車輛幾乎都停靠在院子裡了,看來,今個兒一大早,他們行動隊估計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外出行動了。

  見到這裡,待他轉念一想: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張明義應該是在辦公室內等待著我的出現,想要再次探聽一下我昨個兒下午和夜裡去哪兒了。畢竟昨個兒下午,我把他手下的兩個兄弟給甩掉了,他不會輕易就此罷手的。

  果然不出王峰所料,當他走進辦公大樓,順著樓梯拾級而上,來到了位於四樓的走廊過道。由於這是一座雙面樓,在過道兩旁都是一間一間的辦公室,而他的辦公室,便是在走廊左邊的盡頭北面的一間。

  而身為行動隊隊長的張明義,為了便於開展工作,能夠及時有效地在第一時間行動,便把自己的辦公室設在位於四樓樓道口左手邊的一個有三十平的房間裡。這辦公室的大小都快趕上位於五樓走廊右側盡頭的處長辦公室了。

  因此,王峰每次上樓要去往自己四樓的辦公室,一出樓道口,便就要經過張明義的辦公室了。在經過張明義的辦公室前的走廊時,以前十次裡頭,至少有七次他的辦公室的房門是鎖著的,而這一次卻沒有上鎖。

  就是掰著腳趾頭想一想的話,張明義應該就在他的辦公室之內。剛從樓道口左拐走到張明義辦公室走廊前的王峰,聽到裡面沒有任何的響動,便想加快腳步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正所謂:是非之地不久留嘛。

  可是,王峰剛往前邁了兩三步後,便突然聽到從辦公室內傳來了張明義“砰砰砰”大手用力拍桌子的聲音,一下子就把辦公室外的走廊上準備溜之大吉的王峰給嚇了一個大跳,當即,他便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停下了腳步。

  片刻的功夫後,王峰便聽到從辦公室傳來了張明義扯著大嗓門語言粗暴教訓手下的聲音:“你們這兩個廢物,老子讓你們跟蹤一個人,都特麼給老子跟蹤丟了。況且,他胳膊上的槍傷還沒有痊癒,行動本身就有些不便,就這樣一個人,你們都能夠給老子把人給跟蹤丟了,你們說,老子要你們有他媽什麼用,真他媽是兩個廢物,廢物。”

  “隊,隊長,您,您說我們是廢物,我們就是廢物。您,您消消氣,別,別氣壞了身子。”待張氣急敗壞的張明義話音一落,隨即便響起了昨個兒跟蹤王峰的兩個日偽特務異口同聲地唯唯諾諾道。

  “你,你,你們兩個廢物,真是氣死老子了。”氣得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是好的張明義,一邊唉聲歎氣,一邊伸出一隻手的食指,指著站在他辦公桌前低著頭、渾身打哆嗦的那兩個手下,搖了搖頭後,收回手來,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來一隻嶄新的懷錶看了一眼後,話鋒一轉,怒不可遏道:“哦,對了,昨個兒下午你們把他給老子跟蹤丟了,怎麼不在第一時間報告給我,現在都已經是上午十點四十五分了,昨天們兩個人是下午三點把人給跟蹤丟的,這之間都過去了至少二十一個小時了,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給老子說你們把人跟丟了。在我給你們安排這項任務之前,對你們兩個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們遇到了情況第一時間報告給我,我說的話,你們覺得不好使是不是”

  “不,不,不。隊長,我,我們兄弟倆,昨個兒在跟丟了人之後,原,原本是打算報告給你來著。可,可是,我們聽趙組長說,您,您去了淮海路的溢香閣,我,我們兄弟倆怕,怕壞了隊長您的雅興,才,才沒敢去,去找您的。”

  站在張明義辦公桌前其中的一個個頭略高、身材消瘦的行動隊隊員,緩緩地抬起頭來,不置可否地磕磕巴巴回答道。

  “對,對,對。隊長,他,他說的就是這個情況。隊長,您,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我們行動組的趙組長,他,他也建議我們今個兒再把此事報告給隊長您的。”站在瘦高個身側個頭略矮、身材略微發福的行動隊員接著回答道。

  剛才還氣急敗壞的張明義,突然聽到了他倆說到昨個兒他去了溢香園找樂子了後,便想這事兒恐怕已經是在整個行動隊上上下下都傳開了。自己若是在繼續遮遮掩掩的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登時,便方才八面的威風便就減弱了不少,卻壯大著膽子,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索性他一鼓作氣,拍著自己的胸脯,誇下了海口,說道:“對個屁啊,對。老子不就是昨個兒去溢香閣快活一下怎麼了,你們還都在整個隊裡給老子傳開了是不是。別說是溢香閣了,就是日本人開的日伎館,老子一個大洋都不花,照樣睡上幾個日本娘們,你們兩個信不信。”

  這日伎館是日本人在上江市淮海路開設的一家風俗店,裡面都是從日本本土運送來的為所謂的大日本帝國獻身的無知少女們。日伎館只對在上江市駐紮的日本憲兵司令部服役的軍人士兵,以及在上江市居住從事經商活動的日本本國人開放。也就是說,中國人是不能夠進去睡日本娘們的。

  即便是你花費大把的鈔票,日伎館都不會破壞這個規矩的。當然了,這規矩是人定的,自然定規矩的人是可以改變的。比如說,跟上江市憲兵司令部大佐軍銜以上的人日本軍官交好的中國人,若是得到他的邀請,是可以被允許進入日伎館的。比如說上江市日偽政府的要員、警察局長,特務處長等,在大佐以上軍銜日本軍人的陪同下,不用花費一塊大洋,都可以在日伎館內,隨意挑選自己相中的日本姑娘。

  不過,張明義作為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的行動隊長,根本就不具備進入日伎館的身份和資格。再者說,他跟上江市憲兵司令部大佐以上軍銜的日本軍官也不熟悉。可以說,他壓根就無法進入日伎館,只能夠是過過嘴癮而已。

  對於這些,站在張明義辦公桌前並肩而立的那個挨訓的行動隊隊員自然是心知肚明。可是,即便如此,他們在聽完了張明義說的這一番誇大其詞的話後,還是不約而同地溜鬚拍馬道:“隊長說的是,就憑隊長您的能力,當然是進得了日伎館。嘿嘿,這日伎館的日本娘們若是見到了玉樹臨風的隊長您的話,肯定哭著求著隊長您睡他們呢。”

  心中窩著的火氣已經消減了大半的張明義,此時,在聽到自己這兩個辦事不利的手下很給他面子,非常賣力地拍他的馬屁,當即,心中窩著的火氣就煙消雲散了。

  “你們這兩個混球,真無恥,卑鄙,下流。”滿臉堆笑的張明義,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辦公桌前的兩個手下後,笑駡著說道。不過,他嘴上是罵人的話,可心裡想的卻是:雖然這兩個傢伙如此齷齪不堪,不過,老子我喜歡。

  “好了,好了,咱們說正事。那個共處雜貨店是上江市一處秘密聯絡點的共党叛徒,你們把他安排住在了哪裡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給老子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個共產黨的敗類對於咱們來說,以後還有利用的價值。前幾日,從他口中供出來的哪一家雜貨店,不過是他跟自己下線的聯絡點。他們共產黨都是單線聯繫的,他的上線,咱們還沒有抓到呢。等眼下這個案子結了,咱們就住抓他的上線。”張明義突然想起了正事,便沖著相對而立的那兩個偷偷壞笑的手下罷了擺手,板起了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一本正經地叮囑道。

  “隊長,你放心就好了,這個叫李文墨的傢伙,別看他是咱們上江市師範學校的老師,在兄弟們面前,他不過就是個軟骨頭。我們組長還沒有對他用刑,這傢伙就招供了。為了不引起共黨的懷疑,我們昨個兒就把他給放回去了,讓他像以前一樣繼續在師範學校教書,還是住在他原來的學校教師公寓。不過,我們組長帶著四五個兄弟一天二十四小時保護他的安全。一旦有共黨跟他接觸,咱們立馬就可以採取行動,把接觸他的共党分子一舉抓獲。”在見到方才還嬉皮笑臉的張明義,此時立馬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其中那個瘦高個趕緊一五一十地彙報道。

  “好,跟你們組長說,一定要加強警惕,千萬不要把人給老子跟丟了,不然的話,老子要了你們的小命。”張明義聽到這裡,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待他思忖了片刻功夫後,猛然抬起頭來,繼續問道:“對了,我讓你們兩個人查的那個王科長的未婚妻劉敏的資料和檔案,都搜集好了嗎”

  “隊長,您吩咐的事情,兄弟哪敢耽擱啊。”其中的那個矮胖子,掀開上衣下邊一側的衣角,從褲子上冊的口袋裡掏出一卷紙張來,走上前去,雙手捧著,畢恭畢敬地送到了張明義的手中,獻媚著說道。

  站在辦公室外把耳朵輕輕地貼在房門上的王峰,在聽到了這裡後,覺得接下來房間裡的談話,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如今,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儘快除掉這個在劉敏所在的師範學校教書的叛徒李文墨。

  在幾年之前,王峰進入到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後,就憑藉著他特務的身份,把劉老鐵夫婦和劉敏他們一家三口的檔案都改掉了,為了防止那一天各自身份的暴露,把原本是一家人的他們三口的檔案,都改成了毫無關係和牽連的人。

  也就是說,王峰幾年前做出的這樣一個防患於未然的決定,在此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碼,張明義所查詢到的關於劉敏的資料和檔案,是根本查不出來什麼問題的,自然也就無須擔心了。

  因此,放心大膽的王峰在探聽到這裡後,便收回了耳朵,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走向走廊盡頭他自己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辦公室裡的王峰,在關閉上了房門後,他便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後仰著腦袋,背靠著椅背,緊閉著雙眼,在腦子裡思忖著他應該採取怎樣的辦法和措施,儘快除掉這個叛徒李文墨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九章秘書敲門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當王峰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後仰著腦袋,閉目沉思之際,突然,聽到了“砰砰砰”地敲門聲。

  待敲門聲停止,緊隨其後,便是一個聲音極其洪亮地問話聲:“王峰老弟,你來處裡上班也不知道給哥哥說一聲,我好派車去接你。那什麼,大白天的幹嘛把一個人鎖在辦公室裡,趕緊給哥哥我開門。”

  當耳畔響起了敲門聲和問話聲後,王峰像是被一隻馬蜂給蜇了一下似的,當即就“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對於這辦公室門外問話之人,不敢有絲毫地怠慢,趕緊趕過去開門。

  因為站在辦公室門外對王峰一口一個無比親熱地叫著“王峰老弟”、並自居為“哥哥”的人,可不是特務處的一般人,他就是上江市警察局特務處處長陸雲天。

  在私下裡,身為王峰頂頭上司的陸雲天,對他極為欣賞,尤其是在王峰做賬方面,讓他極為放心。因為特務處每個月的對外支出至少有五六萬大洋之多。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費用都進入到了陸雲天他的腰包,而實施這一暗箱操作的人,便就是王峰了。

  王峰先前就是當時燕京大學的會計學的高材生,對於做賬輕車熟路。正是基於這一點,他做做出來的帳目從表面上水不露,負責撥款上江市日偽政府財政廳每次派人前來查帳,都是一無所獲,無功而返。

  這兩三年下來,他為陸雲天沒少撈錢。難能可貴的是,即便是深入虎穴作為打入特務處共產黨特工的他,依然保持著潔身自好的優良品性,從未在這上面撈過一個大洋。

  見到自己的總務科長手腳如此乾淨,陸雲天更是對他信賴有加。而王峰也正是利用自己與陸雲天建立起來的良好私人關係,在特務處裡可謂是如魚得水,即便是張明義對他很是看不慣,卻也不敢輕易動他。

  當王峰把反鎖的房門打開後,一臉微笑著對背著雙手、邁著大步昂首挺胸走進來的陸雲天,恭敬有加地說道:“處長,讓您見笑了。我就胳膊上受了一處並不太嚴重的槍傷而已,在醫院休養了三日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在醫院的吃住花銷也挺大的。”

  “再者說,我身為總務科長,若是我不在處裡的話,想必處裡的各種支出上下打點什麼的,萬一出了岔子,豈不是給處長您添麻煩麼。在昨個兒,我就趕緊出院了。處長您那麼忙,日理萬機,哪裡敢驚擾到處長您啊。我正想著處裡完桌子上那些個單據就去處長辦公室拜訪您呢,沒想到處長您先過來了。”

  把陸雲天讓進辦公室裡後,王峰並沒有把辦公室的房門關緊,而是故意留出了一道兩兩三寸的縫隙,以便能夠讓辦公室裡的談話聲,傳播到辦公室外邊的走廊裡。

  之所以王峰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張明義既然今個兒沒有外出執行任務,想必就是在等著他的到來。而今,既然有處長前來做客,便索性就借用自己跟處長談話的當口,故意把他跟處長在辦公室內的談話聲洩露出去。

  這樣一來的話,張明義即便是向來問詢王峰的話,現在有處長在場,恐怕他就不便於在這個場合像王峰問話了。並且,由於張明義心執行起任務來心狠手辣,六親不認,行事也比較粗暴魯莽,不得處長的喜歡。

  因為陸雲天以前是上江市中統分站的副站長,而張明義以前是上江市軍統分站的行動組長,他們都是後來在日軍佔領了上江市後,被策反過來的。

  鑒於他們二人先前就屬於兩個在國民黨系統內勢如水火的兩個特務機構。而今,他們又同在日偽政府的特務處成為了同事。最為重要的是,出身中統的陸雲天還是出身軍統的張明義的頂頭上司,他們自然是看著彼此都頗為不順眼了。

  而審時度勢的王峰,自打加入到特務處後,很快就弄明白了他們兩個人並不和睦的關係,根據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務實原則,他便倒向了陸雲天一邊,對於張明義明裡稱兄道弟,暗裡卻與陸雲天一起同仇敵愾。

  在處裡的其他人眼中,王峰就是陸雲天的嫡系,自打他做上了總務科長這個看似清閒實則大有撈頭的位子後,他就再沒也沒有被行動隊暗中監視過。這一切都是張明義忌憚于他跟處長陸雲天過從甚密的關係。

  可是,四天前,當王峰手臂中彈暈倒在案發現場後,張明義出於職業本能的懷疑,這才以保護王峰人身安全的名義,派遣了兩名手下跟蹤他的。

  不過呢,今個兒在王峰看來,既然處長都親自來自己的辦公室探望他來了,那麼張明義自然就不會在陸雲天的面前審問他了。對於他來說,此時趕來的陸雲天就跟他的救命符一般,自然是要緊緊用手抓住了。

  這不,當陸雲天背著雙手走進了辦公室後,搭眼一瞧,便看到了王峰辦公室桌上堆放著的那一小摞雜亂的單據後,便轉過身來,扭頭沖著身旁的王峰很是滿意地頷了頷首,大感欣慰地說道:“王峰老弟,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沒,打擾老弟你工作了。這幾日全都在陪日本人談事情了,分身乏術,都沒有去醫院看望老弟去,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這樣,今個兒你就不要在咱們處裡的食堂用午飯了。待會兒,我讓李秘書去路對面的同福酒樓訂一個包間,老哥我做東,好好地款待一下老弟你。這酒席可不是白吃的,這一來表達一下老哥的歉意,二來嘛,祝賀一下老弟你康復出院,也改善改善一下伙食嘛。”

  “處長,讓你這麼破費的話,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您看這樣,咱們中午的這一頓飯,處長您可不能自掏腰包,我收的傷也算是工傷,咱們走處裡的賬就行。”王峰對平日裡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陸雲天心知肚明,此時他不過就是客套一下而已,自然是當不得真的。於是,王峰趕緊找了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藉口,用試探地口氣說道。

  “王峰老弟,你說你,叫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說好呢。在咱們處裡上上下下二三百號人,數你最瞭解我了。我這個當哥的今個兒就聽你一回,就按老弟你說的辦。”陸雲天一臉滿意地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王峰後,深以為之地讚不絕口道。

  既然這走賬的事情已經敲定,陸雲天抬起他的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戴著的瑞士產手錶,扭頭對站在他身旁的王峰告辭道:“王峰老弟,時間也不早了,現在是上午十點十分鐘,還有一個多小時就是用午飯的時間了。你先在這裡忙你的,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工作了。等時間到了,我派李秘書來叫你。”

  “那好,我聽處長您的安排。處長,您慢走。”如釋重負的王峰把陸雲飛走到了辦公室門外,恭敬有加地說道。

  當漸行漸遠的陸雲天的背影消失在四樓通往五樓的樓道口後,站在辦公室門外作目送狀的王峰,這才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內,並再一次把辦公室的房門反鎖了。

  依照慣例,凡是王峰在辦公室內整理單據和帳目時,為了防止別人看到他做核對帳目的流程,便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辦公室的房門給反鎖上。這也是為什麼起初還感到有些奇怪的陸雲天,在進入辦公室見到辦公桌上擱著的那一摞單據後,這才釋然了。

  由於王峰畢業于燕京大學會計系,並是系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材生。在打入上江市特務處成為總務科後,做帳目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陸雲天把他安排在這個位子的原因所在,同時,也令他很是煩心。

  當王峰再一次坐回到椅子上後,望著擺放在面前辦公桌上的那小摞單據後,便從上衣內側的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來,打開了辦公桌下邊抽屜上按著的一把鎖,從裡面拿出了一隻厚厚的帳本,就此開始投入到了核對帳目的工作中去了。

  接下來,王峰先把除掉出賣了劉敏父母的叛徒李文墨的事情暫時拋在了一邊,拿起鋼筆,在帳目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在匆忙的工作中,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飛快。當王峰面前原先一小摞的單據還剩下兩張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砰砰砰”地敲門聲。

  待敲門聲停止了下來後,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個女子溫柔又帶著幾絲妖嬈地問話聲:“王大科長,你忙完了沒有啊?快點把門打開,人家好幾日都沒有見到你了,心裡空落落的,快些開門,讓人家好好地看一看你。”

  “哦,是李秘書啊。你在門外在稍等片刻,我手頭上只剩下一點兒的工作了,等我把工作都處理完,馬上就給你開門哈。”聽到門外女子問話聲的王峰,感到頭都有些大了,待他停頓了一下後,便就繼續埋頭伏案,隨口應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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