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抗日之王牌特工 作者:咕咚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8 21:56: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2 1985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章坐懷不亂

  還未等到停下腳步的王峰轉過身來,便有一隻纖細白嫩的小手從身後搭在了他左側的肩膀上,讓他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這對於經過多年的磨練,可以說“刀槍不入”的王峰來說,還是極少拍被女子碰觸身體呢。

  站在原地的王峰,就是不轉過身去,聽了這女子嬌嗔和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玫瑰香水味,便就能夠猜出這個年輕的女子是何許人也了。

  在整個特務處工作的為數不多的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中間,說話的聲音能夠嗲到讓人掉雞皮疙瘩,使用的產自法國的高級香水,除了特務處處長陸雲天機要秘書李曉丹,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李秘書,別鬧,這過道的辦公室裡可都有人,萬一驚擾他們出來看的話,看到咱們兩個人這個樣子,定然會被他們傳閒話。我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你一個女孩子家傳出去的話多不好。”王峰伸出右側的大手,把附著在他左側肩膀上李曉丹的那只芊芊玉手拿下來,繼而轉過身來,故作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對李曉丹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的王大科長,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的話,我還真是求之不得呢。哼,反正,整個處裡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我李曉丹喜歡你,讓處裡的同事們看到就更好了,我才不怕傳閒話呢,是已經偷偷摸摸的搞了一個女大學作為未婚妻的王大科長你怕傳閒話吧。”瞪著一雙迷離杏眼的李曉丹,沖著與她相對而立的王峰冷哼了一聲,故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待她低頭見到王峰大大手還抓著她的小手沒有鬆開,便昂起嘴巴,用野蠻的口吻興師問罪道:“王大科長,你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是一個偽君子。剛才你還口口聲聲地說,拍別人看見咱倆這樣呢,那你應該離我遠一點啊。可是,王大科長你不僅沒有見到我躲開,還把我的手緊緊地攥在手裡,你這是算哪門子的正人君子呢。”

  聽到這裡後,光顧著撇清自己的王峰,這才意識到他還抓著李曉丹的手,登時,他的手像是被一隻帶刺的玫瑰給紮了一下似的,當即就把手給鬆開了,並快速地把他的兩隻手都背在身後,生怕他的兩隻手再生出什麼禍端出來。

  “咯咯……咯咯……看把你給嚇的,我,我不過是給你開個玩笑罷了。把,把你都嚇成這樣了。”故作一副生氣模樣的李曉丹,見到平日裡在人前從容淡定的王峰,突然變得有些慌亂和緊張起來,讓她有些禁不住掩唇輕笑了起來。

  “你,你還笑的出來,你真是我的冤家,哪裡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兒。”王峰見到李曉丹沖著自己掩唇輕笑的樣子,當即就有些氣憤不已起來,這讓哭笑不得的他,輕歎了一口氣後,伸出一隻手的食指指著花枝招展的李曉丹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人家難得在你面前笑幾下也不行,你真夠小氣的。”李曉丹見到王峰一副頗為窘迫的樣子,便意識到自己在這辦公樓的走廊裡大笑確實有些不妥,便立馬收斂起了笑容,繼而把雙手背負在伸手,輕咳了兩聲,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什麼,人家可是有處長的命令要傳達給你,怎麼,你就讓我站在這走廊裡聽我傳達處長的命令麼。人家站在這裡等了你那麼久,你不用扶著我也行,至少,也應該請我到你的辦公室坐坐吧。”

  “好好好,我聽大小姐你的,到我辦公室裡說處長給我下了什麼命令。”王峰聽到李曉丹的提議後,覺得這個人來人往的走廊裡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便就聽從了她的這個建議,終於鬆了一口氣,頗為痛苦地滿口答應道。

  在辦公室裡,李曉丹便告訴王峰,明天上午十一點半在位於法租界的舞樂門舉辦嘉獎晚會,獎勵最近一段時期以來,在打擊和剷除駐上江市日本憲兵和日偽政府敵對勢力上做出突出貢獻的人員。

  在這些別嘉獎的人員當中,王峰作為嘉獎一等功的人員,會獲得一等功勳章和五根金條作為獎勵。除了他之外,還有來自員警廳和特務處的其他十幾個人也受到了三等功的嘉獎。

  不過,讓王峰感到大為震驚的是,作為特務處行動隊隊長的張明義竟然也獲得了頒發勳章的資格,只是他獲得的是二等功勳章和兩根金條的獎勵。不僅如此,他們整個特務處還獲得了集體優秀團隊紀念勳章,每個人獎勵五百大洋。

  除了獲獎者之外,出席明日嘉獎午宴的嘉賓也是他進入特務處以來規格最高的一次,不僅有上江市日偽政府包括市長在內的要員,以及日偽員警廳和特務處的組長幾以上級別的人員參加,還有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部的司令官武田將軍,以及梅機關的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和特務科長佐藤中陽少佐俱都參加。

  鑒於這一次很少露面的上江市憲兵司令武田將軍蒞臨明日的嘉獎午宴,梅機關的日本特務和上江市日偽警察局和特務處的所有人員都會出動,來保護武田將軍的人身安全。

  這安保的工作,日偽警察局和特務處負責舞樂門週邊,舞樂門之內的安保工作則由梅機關全權負責。作為明日的被嘉獎人和特務處科長的王峰,從李曉丹哪裡得到處長陸雲天的命令就是,憑藉他跟舞樂門老闆交好的朋友關係,事先把舞樂門裡裡外外都先清點一遍,免得明日舞樂門裡面一旦出了岔子,負責週邊安保工作的他們特務處也逃脫不了干係。

  更何況,這個嘉獎午宴的地點,就是陸雲天親自梅機關小野機關長推薦的。明日午宴上,但凡出了哪怕一絲紕漏,他陸雲天都沒法跟日本人交代。因此,他才安排自己的機要秘書給王峰傳達自己的這個密令。

  當李曉丹把關於明日嘉獎午宴的事宜和陸雲天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她把話帶到的這個“密令”後,還想多在王峰的辦公室多多呆一會兒。

  畢竟,對於熱情奔放的李曉丹來說,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正是她所期盼的。反正她要做點什麼過分的舉動,外邊的人又看不見,辦公室的牆壁和門窗都做了特殊的處理,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怕傳出什麼不雅的聲音。於是,李曉丹話音一落,便一屁股坐在了王峰的大腿上。

  正待李曉丹的兩隻小手要纏繞王峰的脖子時,這讓坐懷不亂的王峰,像是被電擊中了一般,在短暫的“休克”過後,便立馬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身為一個老黨員,一個曾經的國安特級偵查員,一個軍統高級特工,在執行任務時,萬萬不可在這個深入的虎穴內對面前的這個妖嬈的女子動兒女之情,不然,就壞了黨和組織的紀律,將來追查起來,他是會因此受處分的。對於他這個多重身份的人來說,不能夠因此而分心,應該拒絕李曉丹的投懷送抱才是。

  “李,李秘書,哎,哎喲,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其,其實,被,被你坐著的這一條大腿,在前幾日也受了槍傷,只,只是沒有胳膊上的槍傷嚴重而已。你,你這一下子坐下去,正好坐在了我大腿剛癒合的傷口上。哎,哎喲,疼死我了。”見勢不妙的王峰,在情急之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趕緊編織起了這個謊言,伸手抱著大腿,故作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呲牙咧嘴地埋怨了一番道。

  有恃無恐地坐在王峰大腿之上的李曉丹,在見到此時王峰這一副痛苦不已的表情和叫喊後,覺得不像是在騙她。在愣神了片刻之後,就趕緊站起身來,還頗為體貼地伸出兩隻芊芊玉手,跟在妝模作樣的王峰一起輕輕撫摸起剛才壓在她屁股下邊的大腿部,並羞愧地連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王峰哥,人,人家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吧。”

  “你,你怎麼沒點輕重呢,明明知道前段時間,我幫助他們行動隊抓捕地下黨受了傷,你還這麼沒個輕重,我的這大腿都快要被你坐折了。你,你先出去吧,我,我一個人靜一靜。你說,萬一我這腿走不利索,耽誤了明日的嘉獎午宴,這可怎麼辦才好。唉,待會兒我得叫寇里的小張帶我去聖瑪利亞醫院看一下外科的吳醫生去。”王峰見到李曉丹一臉無辜地跟自己賠禮道歉,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裝作一副惱怒不已的樣子,頗為焦躁地打發起李曉丹說道。

  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李曉丹,在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又闖禍了後,聽到王峰說可能會因此耽誤明日的嘉獎午宴,還在心裡想著她自告奮勇一回,開車帶著王峰去醫院看醫生去呢。

  可是,待李曉丹聽到王峰說他要去聖瑪利亞醫院看外科的吳醫生時,那一直還在惴惴不安的心這才放鬆了下來。

  “那,那好,我,我就不在這裡煩你了。王峰哥,你,你一定要去聖瑪利亞醫院看吳醫生啊。我,我走了。”緩緩站起身來的李曉丹,看著面前那裝模作樣的王峰,眼神裡充滿了依依不捨,卻還是轉過身去,輕咬著紅唇,狠了狠心,說道。

  在李曉丹離開他的辦公室後,故作一身輕鬆的王峰先是站起身來,伸了伸個懶腰,接著看了看懷錶,還有一個多小時就下班了。於是,就處理了一下放在案頭的一些還沒有做完的工作。

  在五點半下班之後,王峰便開著他的那輛黑色小轎車,直奔聖瑪利亞醫院去……

  果不其然,王峰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雖然,他沒有叫寇里的小張帶他去,但是,他一個人還是去了讓李曉丹聽了就乖乖走掉的那個神秘的地方——聖瑪利亞醫院,以及他要面見的人——上江市軍統站副站長吳崇仁的機要秘書代號為“白玫瑰”的護士謝瑩。

  剛從一個女人的手裡掙脫出來,王峰即將又要去面見另外一個並不好對付的女人。而且,家裡還有一個女人在等著他回去。都說三個女人是一台戲,這一出好戲,即將就要鳴鑼開鼓,好戲在明日的嘉獎午宴上即將登場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一章傳遞情報

  “你怎麼來了?吳醫生不是給你說了麼,讓你幾天不要過來,等待下周的時候,我自然會派人主動跟你聯繫的。你今個兒過來,是幹什麼來了?”當王峰正好趕上聖瑪利亞醫院晚上下班的點來到吳醫生的門診室前,拿著掛號牌站在身前的幾個患者和家屬的後邊,依然被眼尖的護士謝瑩給認了出來,打發完其他病號後,沒好氣地小聲問王峰道。

  聽到自己的這個接頭的上線代號為“白玫瑰”的小護士,還未等自己開口說話就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番後,這讓王峰心裡有些氣不過,暗自頗為不服氣地道:我是來給你們這些個愛搞暗殺的軍統特務們送這麼重要的情報過來了,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前來跟你這個小娘們接頭,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上來就對老子教訓了一番,你奶奶個熊的。

  “我來自然有我來的道理,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是有非常緊急的情報來向吳醫生彙報,我又不是來過呢你接頭來了。我不跟你談,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跟吳醫生說,我來向他彙報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就是了。”心裡惱怒不已卻又不能夠表現出來的王峰,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瞥了站在他身前穿著護士裝的謝瑩一眼,別過頭去說道。

  “喲,我說你幾句,你還不愛聽了呢。怎麼著,我作為你在上江市軍統唯一的上線,說你兩句怎麼了。再者說,你一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女人家計較,你好意思麼。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吳醫生這幾天出差去了,得等下個禮拜二三才能夠回來。”

  “吳醫生在臨走之前,叮囑過我,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凡是經由他保持聯繫的我軍統情報人員,如有特殊情況,向我彙報就可以,並無條件聽從我的調遣。”謝瑩見到站在她面前的這個身材強壯高大帥氣一副日偽特務標準裝束的男子,一副根本不把她給放在眼裡的樣子,當即,她便雙手插在白色護士裝上衣的兜裡,說道。

  “今天是禮拜二,等到下個禮拜吳先生回來的話,足足都有七八天的時間了。雖然,我的這個情報十分的緊急,可我還是等得起,至於讓我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你,門都沒有。”

  “除非等到下個禮拜吳先生回來,我要當面向他彙報這個非常重要的情報。既然,吳先生今個兒不在,那你就權當做我沒有來過就好了,再見。”本身心裡就窩著無名火無處發洩的王峰,在聽到謝瑩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來,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當即,就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一點兒顏色看看,這不,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後,便就聳了聳肩,不甘示弱地告辭道。

  待王峰話音一落,他便就立馬轉過身去,做出向前邁步的樣子。不過,還未等到他向前邁出兩步遠,便就聽到一陣“噠噠噠”地聲音跟了上來,繼而在他耳畔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還不行麼。沒想到你這麼小氣,以前跟我搭檔下線的男人,至少也有十幾個了,他們那個不對我俯首貼耳。今個兒,我算是見識到了,你這個下線竟敢讓我這個上線看你的眼色行事了。這一回,我謝瑩有你這樣一個下線搭檔,我算是栽了,自認倒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在這裡等我五分鐘,我去去就來,咱們換個地方借一步說話。”

  “好。”故作一副一氣之下準備轉身走掉的王峰,在聽到剛才還對他頤指氣使的謝瑩,此時卻向他服起軟來,當即心裡的熊熊燃燒起來的怒火就消減了大半,繼而轉過身來,臉頰上的怒色也轉瞬即逝,從嘴巴裡吐出這樣一個字來。

  站在走廊過道上的王峰,目送著穿著白色護士裝和高跟鞋的謝瑩轉過身去,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前方三四米開外的門診室後,便頗為放鬆地輕歎了一口氣,還在心裡掙扎著搖擺不定,到底要把明日嘉獎午宴上駐上江日本憲兵部隊司令官武田將軍出席的這個絕密的消息告知謝瑩所代表的軍統。

  根據党的紀律,王峰在獲取情報後,應該第一時間把情報傳遞給他的上線劉敏的父母,同時,也可以轉達他所提出的意見和建議,等到上級黨組織的批准後,他才可以把一些批准的情報再傳遞給軍統這邊。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劉敏的父母在前些天被他們的上線叛變了的李文墨出賣被射殺身亡。小的說,在整個上江市,大的說,在當時的全中國,作為老地下黨員的他,除了中央特科有他的檔案之外,恐怕就不會有其他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王峰已經跟黨組織失去了聯繫,在黨組織沒有派人跟他接頭之前,他需要在這個相當長的時間裡保持靜默,盡力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除了無法跟黨組織聯繫之外,他的基本職責就是在特務處工作了。

  不過王峰除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一名老地下黨情報員之外,他還是打入國民黨反動派的軍統間諜,跟軍統的聯繫十分暢通。為了早日把日本人這個侵略者從中國的土地上趕出去,為了民族抗戰大業,在他想到國共已經展開了第二次合作,共同來對付日本人。雖然,國民黨在背地裡也沒少跟他們地下黨找麻煩,可畢竟都是在同一個戰壕的兄弟。

  因此,經過王峰的痛苦掙扎和艱難的權衡了一番利弊後,決定在他無法跟上級黨組織聯繫的情況下,先把這個情報告知給軍統。反正都是一起打鬼子,誰打不是打呢。再者說,軍統最擅長幹暗殺之一類的事情了。若是他把武田出席明日嘉獎午宴的情報告知給了軍統,必然伺機而動的軍統定然會組織一次針對武田的暗殺行動。

  不管這一次的暗殺行動最終成功與否,對於王峰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因此,他雖然心裡覺得無法第一時間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知給上一級的地下黨組織而感到遺憾和愧疚,有些搖擺不定,但是,他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決定要繼續走下去,這才趕來聖瑪利亞醫院前來把情報傳遞給上江市軍統站副站長吳崇仁和他的機要秘書謝瑩。

  “怎麼著,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呢?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幹什麼。沒有見過穿的這麼漂亮的女人麼?我看,你的那個上師範的未婚妻長的也不錯嘛,哼,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吃著碗裡,還要看著鍋裡的。”從門診室走出來的謝瑩,已經換上一身漂亮的期票,待她走到王峰的跟前,見到王峰目光呆滯地盯著自己看,當即,便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激發起了她那驕傲的情緒來,於是,便沖著怔在原地的王峰拋了一個媚眼,輕輕地撞了一下王峰的肩膀,從小巧的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用嗲聲嗲氣的口吻,挑了挑好看的兩道好看的眉毛,沒好氣地嗔怪了一番道。

  “你這是要去哪?咱們在哪裡談?”醒過神來的王峰並不答話,而是轉過身去,面無表情地向拋著媚眼的謝瑩問道。

  “去哪裡?去你經常光顧地哪一家咖啡館啊,離醫院也不是很遠,你開車的話,三五分鐘應該就到了吧。”謝瑩見到剛才對看著自己入神的王峰,此時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根本就不正眼瞧她,便傾吐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坐著我開的車子,咱們一起去距離你們聖瑪利亞醫院不遠的咖啡館,你確定?”王峰起初在聽到謝瑩的這個提議後,讓他在心裡感到十分當即驚訝,不過只是過了兩三秒鐘,便就面色如常了,故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我確定,怎麼著,你不會是怕了吧?”謝瑩見到王峰問了自己後,還以為他這是害怕了,便反問了一句,說道。

  “我怕,我有什麼好怕的。連你都不怕,我才不怕呢。”王峰見到謝瑩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便搖了搖頭,回答道。

  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便就來到了停靠在聖瑪利亞醫院大門外旁邊的路邊空地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裡。

  “‘影子’,我問你,你真的不怕,我們倆坐在車裡暴露身份嗎?”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謝瑩,有些好奇地問詢道。

  “‘白玫瑰’,我可以確定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怕。反正跟蹤我的那個尾巴,早已經被我用了‘金蟬脫殼’之計給騙走了。我可以高枕無憂了,可以大搖大擺地開著我的車子,想去哪裡就去哪兒。什麼日本人開的妓院,中國人開的窯子,什麼舞樂門,我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坐在駕駛位子上的王峰,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副駕駛位置上的謝瑩一臉驚奇的樣子後,當即便故作一副壞男人的嘴臉,用頗為不屑的口吻,嘴角上掛著幾絲壞笑,嘿嘿地說道。

  “齷齪,下流,好色之徒。哼,果然,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謝瑩在聽到王峰的回答後,怒氣衝衝斥責道。

  在謝瑩怒氣衝衝的叫駡聲和王峰頗不以為然的哈哈大笑聲中,王峰點開了火,操控著方向盤,開往了前方不遠處的哪一家他在上江市這些年經常光顧的咖啡館。

  在咖啡館之內,在謝瑩的安排下,他們來到位於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裡面的暗室之內,王峰把武田將要參加明日在舞樂門舉辦的嘉獎午宴的情報,從李曉丹口中聽來的所有關於這個事情的話,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謝瑩。

  半個小時過後,王峰便一個人從咖啡館裡出來,他便開著車子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明日嘉獎午宴的承辦場所——舞樂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二章富貴牡丹

  “王科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望王科長您海涵呐。”舞樂門的經理坐在位於他二樓的辦公室裡,抬眼見到在一個服務生的引領下,上江市日偽特務處的總務科科長王峰走了進來後,他立馬站起身來,迎面笑著道。

  “宋經理,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朋友面前,就不必如此客套了。”王峰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了宋經理的面前,先沖著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半轉過身去,瞥了一眼站定在門口還未離開的那個服務生,扭過頭來對宋經理,使了一個眼色,故意輕咳了兩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次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宋經理你商議的。”

  “你先下去吧,我有時候要跟王科長談,傳下話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有人來打攪到我跟王科長的談話。”宋經理在聽到王峰開門見山地表明瞭來意,又見到對自己使的眼色後,便就立馬領會了王峰的意圖,繼而趕緊抬眼望向了還站在門口處的那個服務生,沖著服務生擺了擺手,不怒自威地叮囑道。

  “老闆,我這就照你的吩咐去辦。”聽到命令的那個站在門口的服務生,待宋經理的話音一落,便立馬低頭彎腰道。

  只待這服務生的話音一落,他聽到輕微地“砰”地一聲,辦公室的房門就此被關閉上了。此時此刻,在這一間位於舞樂門二樓走廊邊上的偌大辦公室內,只有王峰和宋經理他們兩個人了。

  “王大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大哥,快請坐。”宋經理走上前去,指了指辦公室內臨街窗戶前的兩隻沙發中靠左的一隻沙發,對站在他面前的王峰,用帶著幾分親熱的口吻,招呼起王峰說道。

  “宋胖子,幾天不見,你小子又吃胖了不少啊。看來,你們舞樂門的伙食很不錯嘛。我這次前來找你,想必不用我說,你應該心裡也有數吧。怎麼著,你小子,揣著明白給我裝糊塗,是不是?”坐在左邊沙發上的王峰,抬起眼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隔著一個茶几的右側沙發上的宋經理,翻了一個白眼,故作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沒好氣地道。

  “大哥,俺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老叫俺送胖子,大哥你不叫俺經理,你叫俺的名字也行啊。俺有名字,俺的大名叫宋富貴,哪怕你叫俺一聲‘富貴兄弟’也行啊。俺現在都在舞樂門幹經理幹了一年多了,你再叫俺‘宋胖子’,這要是叫舞樂門的其他人聽見了,俺這個當經理的臉面往哪兒擱啊。”

  “王大哥,就算俺求求你了總行了吧,以後別再叫俺‘宋胖子’了,中不中?”宋富貴在聽到王峰叫他“宋胖子”後,剛才還一臉熱情的他,立馬就黑下了臉來,沖著坐在他左側沙發上的王峰,耷拉著腦袋,一副委屈無比的樣子,操著他老家的山東話,向王峰苦苦求饒道。

  這個宋富貴,是個地地道道的山東大漢,三歲習武,十五六歲參加在他們山東老家宋江曾經發跡的有著“武術之鄉”美譽的地方,參加了武術擂臺賽,小小年紀的他便一舉奪魁,在他們老家當地,他可算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

  十八歲那一年,他辭別師父和雙親,到上江市來闖蕩了一番。這上江市魚龍混雜,各方勢力也錯綜複雜,有駐軍的日本人,有租借的法國人,有當地專收小商小販保護費和搞走私起家幫派的斧頭幫,還有掌控著絕大部分上江市碼頭的漕幫,還有暗中對付日本人的軍統和地下黨。

  這初來上江市混江湖的宋富貴,憑藉著他一身的武藝,先是在斧頭幫幹了一個堂的堂主,卻被幫中的人嫉妒,進而遭到陷害,不得不退出斧頭幫另謀生計。

  在輾轉了幾個月後,宋富貴無奈之下,只得去歸漕幫管轄的碼頭以扛麻袋為生。後來,年輕體壯的他又被漕幫的一個大佬給看上,便又做了漕幫的小頭頭,管轄著漕幫的幾個貨運碼頭。

  剛上任沒多長時間,日本人便就打了進來,碼頭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加上漕幫不跟日本人合作,被日本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繼而通過收買,分化了漕幫。在人心惶惶之下,漕幫被搞的烏煙瘴氣,宋富貴覺得遲早漕幫的碼頭會落入日本人之手,他可不想做一個漢奸給日本人幹活。於是,氣憤之下,宋富貴就再一次跳槽,離開了漕幫另謀高就。

  空有一身武藝和一副好身材的宋富貴,沒有什麼文化,就讀過五年的私塾,也認識一些字,卻也幹不了什麼公司的職員。無奈之下,為了討一口飯吃,他便做起了拉黃包車的生計,光榮地成為了一名拉黃包車的車夫。

  在宋富貴拉了兩年黃包車後,一次,他的一個乘客剛從他的黃包車上下來,在車水馬龍、人潮擁擠的大馬路上,突然被一個路徑他們身邊的人,伸手一把搶過了這個剛下了車來乘客的公事包。

  還未等到那個乘客出手或者呼救,向來就樂於助人的宋富貴,二話不說就追上了前去。雖然,這個偷了公事包的小偷撒開腳丫子跑,可追在他身後的宋富貴也不吃素的,緊緊地跟在他身後請追不舍。

  在追了將近十分鐘左右後,宋富貴便把那個小偷給堵在了一條死胡同裡。見到無路可走了之後,那個小偷便立馬折返身來,露出了窮凶極惡的面孔,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就朝著對面堵在了他去路的宋富貴撲來。

  在那個手拿匕首的小偷剛撲倒近前,宋富貴二話不說,眼疾手快的他,飛起一腳,那小偷的手一陣疼痛,手中握著的匕首便滑落在地。見勢不妙的小偷,便立馬俯下身子準備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給撿起來。

  可是,宋富貴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呢,他趁著小偷蹲下身子的機會,還未等到那小偷去夠到地上的匕首,就三拳兩腳地把小偷給打翻在地,打的他的是滿地找牙,跪地求饒,那小偷立馬乖乖地交出了公事包,口中一口一個“大爺饒命”地叫著。

  心地善良的宋富貴,覺得這個小偷也是迫于生計才會幹這個不光彩的行當的,但凡能夠自食其力的人,想必也不會去幹這一行的。於是,他便決定放走那個跪在他面前裝可憐的小偷。

  就在宋富貴說要把小偷給放走時,那個丟失了公事包的乘客便恰好在此時趕了過來,謝過宋富貴為他搶回了公事包,並付了他五個大洋的車錢。不過,這錢本就是一塊大洋,宋富貴見到這個乘客出手如此的大方,他卻並沒有全盤接受,而是把其中的四塊大洋執意退還給了這個乘客。而這個乘客就是當時剛在特務處擔任總務科科長的王峰。

  自此,他們二人認識並成為了要好的朋友。王峰見到這樣一個身手不凡的人做黃包車夫實在是太可惜了。便就有意發展他為地下黨員,並為全民族的抗日大業貢獻一份熱血和力量。

  就在一年多前,王峰從上江市的法國領事查理先生那裡得知,他們在法租界經營的舞樂門正缺少一個經理去打理,便就推薦了宋富貴。起初,查理覺得王峰只是開個玩笑話而已,後來,在見到王富貴赤手空拳,一個人幹掉了他們四五個駐守領事館的五六個大兵後,這才有些信服了。

  同時,王峰還把宋富貴見義勇為給他找回公事包的事故講給了法國領事查理聽,這宋富貴加上能打能拼,又非常有正義感,這也正是這個法國佬願意交接王峰這個朋友的原因。於是,便就親自任命宋富貴為舞樂門的經理。

  自此,宋富貴便把王峰這個在他人生當中遇到的貴人視為知己的大哥,只要是王峰說什麼,他都不問原因幫忙去辦的。因此,王峰借助舞樂門,沒少在這裡用電話和信箱傳遞緊急的情報。同時,還以舞樂門為掩護,在下一層的暗室之內,藏了很多解放區和根據地亟需的各種藥品,一旦風聲過去之後,便把這些藏在舞樂門地下的藥品運送出去。

  可以說,在宋富貴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經説明王峰做了很多地下黨的工作。因此,這一次,宋富貴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王峰前來,便覺得王峰此次的突然出現,定然又是來找他幫忙的,他的心裡自然而然生起了一種預感來。

  不過,宋富貴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不是幫助地下黨,而是要幫助明日在嘉獎午宴上刺殺駐上江市日本憲兵司令部的武田司令的軍統特務。當然,王峰不會告訴宋富貴的事實真相,只能瞞著宋富貴他真正要做的事情。

  “好了,好了,富貴兄弟,我這次來確實是有急事求你幫忙的。想必,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前兩日,我們陸處長是不是找你談過,明日日本人的嘉獎午宴就在設在了你們舞樂門。我這次前來,一呢,就是前來給富貴兄弟你說,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定要加強警戒守備,夜場散了之後就趕緊打烊,明天中午十點之前,就說你們暫停營業,就不要讓客人進來了。”

  “這二呢,我打聽到,這個明日的嘉獎午宴的請帖,是由你們舞樂門承制的是不是,我有幾個報社的朋友,明日嘉獎午宴也想過來參觀報導一下,可是他們沒有拿到日本人派發的請帖。所以嘛,這一次,我來找富貴兄弟你,就是想看看你手裡頭是不是留了一些請帖,順手送個人情,給我來五張。”

  聽到王峰有些難為情的請求後,宋富貴輕歎了一口氣,便站起身來,大步地走到不遠處的辦公桌後,從抽屜裡摸出了五張紅色的請柬來,走到原位坐下來,伸手一把扔在了他跟王峰之間的茶几上,沒好氣地說道:“我就知道大哥你來找我准沒有好事,這不,還真讓我給料定了。我這裡只有這麼多請帖了,你都拿去吧。”

  “不過,大哥,我有一事不明,這日本人如此高規格的嘉獎午宴,請的媒體自然都是日本人控制在手裡的那些個漢奸報紙,根本就允許其他幾家在法租界辦的那些個跟日本人對著幹的報紙,你又是在特務處工作,你,你就不怕因此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麼。”

  在聽到宋富貴擔憂自己的話語後,王峰的心裡何嘗不是為宋富貴而擔憂呢。不過,為了能夠刺殺掉武田,這個日本人在上江市的最高長官,狠狠地給日本人以沉重的打擊,他覺得冒這樣的一次風險,也是很值得的。不過,若是因為此事恐怕會牽連到並不知情的宋富貴,這讓王峰在心裡覺得有些愧疚和於心不忍,有些濕潤的眼睛充滿了感激。

  “富貴兄弟,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第二任知道的。再說了,我從處裡得知,這請帖在昨日就交付給日本人了,這些生下來私藏的,他們並不知情的。”王峰在眨巴了兩下有些濕潤的眼睛後,看了一眼宋富貴後,輕歎了一口氣,有感而發地說道:“富貴兄弟,我雖然是在為日本人賣命,可是,不管什麼時候,我是一個中國人,有些事情,我們做起來不能夠違背自己的良心,有時候,就要做一些一個真正中國人該做的事情。”

  只待王峰這話音一落,還未等到坐在一旁大為感觸的宋富貴的答話,便聽到辦公室的房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邊給推開了,緊接著,一陣帶著玫瑰香水的清風吹來,走進來了一個身著潔白如雪長裙的女子,氣勢洶洶地朝著王峰所在的地方走來:

  “王老闆,你既然來了舞樂門,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呢。人家可是天天盼望著你來看人家,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可倒好,都那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來看看人家。哼,若不是小生把我們聚在一起說,你在這辦公室內跟宋經理談事情,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呢。王,王老闆,你,你,你……嗚嗚……嗚嗚……你欺負人……”

  望著氣衝衝地走到自己身前的這個濃妝豔抹的白裙女子,那一副哭哭啼啼對自己痛駡的樣子,讓王峰心裡一驚,暗自叫苦不迭起來:糟糕,這個舞樂門的臺柱子白牡丹怎麼闖進來了。看來,我這一時半會兒是沒有辦法脫身了。唉,白牡丹,可是我惹不起的一個苦主啊。

  不過,好在待白牡丹沒有走到近前時,王峰見到情勢不妙,說時遲那時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放在茶几上的那五封請帖裝進了上衣的口袋裡,進而面朝衝殺到身前梨花帶雨的白牡丹,故作一副無辜的表情,面露苦色,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只好沉默不語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三章香水惹禍

  “峰哥,你終於回來了。我下午回到這裡之後,還在一直擔心你呢。這下,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我的心也台踏實了。峰哥,你今天還算順利嗎?”劉敏在為王峰打開了房門後,把他迎進來並隨手關上房門後,有些放心不下地關切道。

  “順利,一切都挺順利的。敏兒妹妹,你不必擔心我。倒是我一直都挺擔心你的,這才幾天,我都已經讓你兩次假扮我,把那個如影隨形的‘尾巴’給引來,萬一杯那‘尾巴’識破了的話,導致他惱羞成怒,那敏兒妹妹你就危險了。現在,看到你安然無恙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一臉疲色的王峰,迎面微笑著看著劉敏,有些心有餘悸地道。

  “峰哥,你不用擔心我,幫你打幾個掩護算的了什麼呢,這跟峰哥你整日游走于日偽特務和軍統之間,簡直就沒法跟峰哥你比的。”劉敏聽到王峰對她頗為擔心和牽掛的情愫溢於言表,當即就覺得跟吃了蜜一樣甜,頗為大氣地道。

  聽到劉敏說到這裡,王峰突然想起自己今個兒做的事情,確實每一件都十分的兇險:搬運田峰的屍體,燒毀包裹屍體的床單、從特務處機要秘書李曉丹哪裡打探明日嘉獎午宴的事情、趕往聖瑪利亞醫院跟自己的上線代號“白玫瑰”的謝瑩小護士傳遞情報、在咖啡館的密室之內商議明日的刺殺日本憲兵司令長官武田的計畫、到舞樂門向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宋富貴索要五張明日嘉獎午宴的請帖、跟突然沖進辦公室來的舞樂門臺柱子“白牡丹”周旋了半天……

  今日,王峰自己坐的這一件件事情,如同電影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閃現了一個遍,這每一件事情所牽扯到的人或者事,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旦,因為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情讓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他潛伏特務處的軍統或者地下黨的身份,就會引起當事人的懷疑,繼而說不定在那一天,他的身上的那麼多個身份,就會被有心人給一一地剝開。

  因此,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王峰都要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在事先考慮周全,萬不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的話,他這個一九二七年就加入組織的老黨員身份一旦敗露,對黨的事業造成影響巨大影響。

  想到這裡之後,王峰便輕歎了一口氣後,每天都要保持高度緊張投入到潛伏工作的他,只有在回到這所房子之內,才能夠讓他稍稍放鬆下來。即便如此,他那一根警惕感極強的心弦也都不會因此而徹底放鬆下來,而是一直保持著。

  “峰哥,你這是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劉敏見到王峰一副目光呆滯愣在原地的樣子後,便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沒,沒有什麼。敏兒妹妹,我,我就是肚子有些餓了而已,再,再想今個兒晚上我怎麼忘記從外邊帶來打包的飯菜了,敏兒妹妹你一個人在家,外邊又有人再盯梢,你又不方便出去買些吃的。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這附近的飯館酒樓恐怕再就關門打烊了。我,我正在想待會兒咱們吃些什麼填飽肚子呢。”怔在原地出神的王峰,被劉敏這關切的話語這麼一問,當即便就緩過了神兒來,登時想到了自己晚飯還沒有吃,就此找這個藉口,脫口而出道。

  “嘿嘿,峰哥,我就知道你外邊做事很辛苦,定然會忘記吃飯的。來,你看看,這裡,都是我為峰哥你準備的飯菜。這些都是我專門為峰哥你做的幾樣平時愛吃的家常炒菜,不知道合不合峰哥你的口味。”劉敏聽到王峰說他沒有吃晚飯肚子還餓著呢之後,當即俊俏的臉頰上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轉身走到三五步開外的飯桌前,把擺放在飯桌上蓋在幾隻盤子上的大瓷碗都主義地掀開,沖著王峰伸手指了指那幾隻盤子一筷子都未動的菜肴,打了一個快來的手勢,用催促地口吻說道:“峰哥,你快來,這飯菜我是在兩個小時之前做好的,現在都過去兩個小時了,現在還留有熱氣呢,要是再耽擱個把小時的話,恐怕這菜肴就要回鍋裡熱上一番了,那樣這些飯菜就不好吃了。”

  在劉敏的招呼下,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王峰,趕緊大踏步地走到了飯桌前,望著擺放在面前那幾隻盛在盤子裡還冒著熱氣的菜肴,並不急於動筷子的他,閉上眼睛,用鼻子輕輕地吸了一口菜肴往上冒出來的熱氣,旋即睜開眼睛,點了點頭,評頭論足地道:“香,真香呐!敏兒妹妹,還真沒看出來,以前我從未見過你下廚,這些日子,你的廚藝見長啊。我都還未動筷子呢,光聞這飯菜的香味,我都覺得這是世間少有的美味佳餚呐,看來,我今個兒有口福咯。”

  待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飯桌前的王峰,對著面前的菜肴大加讚美的間隙,劉敏便把一副碗筷擺放在了王峰的面前。

  不過,劉敏聽著王峰對自己準備的這一桌子的飯菜給予如此之高的評價,倒是讓她有些幾分羞澀起來,當即低下頭去,紅著俏臉,擺了擺手,嗔怪道:“好了,峰哥,你就不要再挖苦人家了,這一桌子好飯好菜還堵不住你的嘴麼。”

  “好好好,我說句實話吧,還不讓人說了。我吃飯,不說了還不成麼。”王峰在聽到坐在旁邊的劉敏羞澀的樣子後,便就不再繼續不吝溢美之詞地誇獎下去了,餓的肚子咕咕叫的他,二話不說,抄起面前的碗筷,就夾菜吃了起來。

  見到王峰這一副狼吞虎嚥的吃相,讓在一旁細嚼慢嚥的劉敏,突然,覺得這個平日在人前斯文大方的男人,怎麼今個兒吃起自己坐的飯菜來,全然沒有了一個斯文人該有的模樣兒,簡直就跟一個大老粗土包子沒有任何區別。有那麼一瞬間,劉敏在心裡覺得莫非是他今個兒做的飯菜真的很合王峰的口味,不然,他這吃飯的樣子也太不忍直視了。

  “來來來,峰哥,你嘗一嘗這個,這個菜,最好吃了。”劉敏見到王峰只對他身前的兩三盤菜下手,對距離他遠一些的一盤菜,沒有動幾筷子。於是,她便站起身來,為王峰頗為體貼地夾起菜來。不過,當劉敏俯下身子,靠近王峰時,本來就不太靈敏的鼻子,突然聞到了王峰身上散發出來了有些濃濃的香水味,立馬就讓他心情有些不太高興了。

  隨即坐回椅子上的她,放下筷子,沖著王峰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哼,騙人,虧得人家在這裡等到這麼晚,冒著被盯梢的危險,出去買菜燒飯,某人可倒好,在外邊花天酒地,沾惹女人,我,我卻跟一個傻子似的,還以為某人真的是出去辦事情去了,原,原來是去外邊找女人去了,天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王峰,突然,在聽到了坐在一旁的劉敏說的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後,立馬就聽出了劉敏口中說的“某人”就是他。於是,他趕緊放下了碗筷,腫著一旁氣得滿臉通紅,眼睛濕潤的劉敏,滿臉堆笑地打了一個哈哈,解釋道:“敏兒妹妹,我今個兒真的是出去辦事情去了,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你峰哥,你還不瞭解我的為人麼。”

  “哼,我,我是太瞭解你了,才,才會被你一直當三歲的小孩耍,虧,虧得人家對你那麼好。我,我真是個大傻瓜。”劉敏在聽到王峰極力掩飾的話語後,剛才還在眼眶裡來回打轉的淚珠,一下子就撲策策地滾落下來,氣憤不已的她,當即轉起身來,走到王峰的跟前,伸手指了指王峰還未拖下的西裝外套,義正言辭地質問道:“峰哥,你,你自己聞一聞,你身上的味兒,明明是外邊那些個壞女人才用的香水味,你,你若是今個兒沒有在外邊沾花惹草,那你身上的香水味,你,你怎麼給我解釋。”

  聽到這裡後,王峰便在心裡“咯噔”一聲,心想,糟了,在臨來之前,我在宋富貴的辦公室內,被那個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白牡丹”白雪給撲進了懷裡,她平日裡就喜歡往自己的衣服上噴香水,而且還是玫瑰味的香水,這我身上的香水味,十有八九就是白雪黏在我身上留下來的。唉,都怪我太大意了,這下子,讓劉敏給誤會了。

  我若是不把實情告訴給劉敏的話,恐怕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看來,我不能對劉敏隱瞞今個兒晚上白雪對我的投懷送抱了。反正我是被動的,是被她搞突然襲擊的,我是無辜和冤枉的。反正,當時宋胖子在場,不燃,讓劉敏去問便是。

  於是,王峰便趕緊把自己去舞樂門找宋富貴在他的辦公室裡商議事情,突然被闖進來的白雪給撲倒在懷裡的經過,除了不堪入目和少兒不宜的畫面之外,他都儘量用純淨的話語描述了下來。

  當時,若不是王峰順勢而為,好生地安慰了撲倒在他懷裡的白雪一番,說不定這個粘人又帶刺的白玫瑰會死纏爛打,跟著他一起回來過夜呢。幸虧他當時很是機智地讓白玫瑰去做明日嘉獎午宴上唱歌跳舞的主角,這才逃脫了魔爪。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但,但是你以後,不,不許再瞞著我了。”劉敏在聽到王峰一臉焦急地如實相告後,她覺得王峰說的不像是假話,就點了點頭信以為真了。當即,她便也學者王峰口中那個白雪,一下子就撲倒在了王峰的懷裡,用一陣粉拳拍打了幾下王峰堅實的胸膛,嗔怪道:“今個兒,你把人家給惹哭了,我,我罰你待會兒洗碗。”

  “洗碗好,洗碗好,以後,敏兒妹妹,你做我的俊俏小廚娘,我呢,就做你的英俊洗碗工如何?”王峰一把攔住撲倒在他懷抱之中的劉敏,伸手擦拭乾淨劉敏臉頰上流淌淚水。

  隨即,他輕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道:“敏兒妹妹,現在咱們兩個都跟黨組織失去了聯繫,咱們要想在一起的話,需要得到上級組織的批准才行。而且,咱們現在處於靜默狀態,沒有上級組織給安排任務,咱們什麼也做不了。有了情報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咱們得快些想辦法,跟上級黨組織取得聯繫。眼下,咱們之間的兒女私情,應該先放一放好嗎,敏兒妹妹?”

  “嗯。峰哥,我聽你的。”劉敏頗為愜意地躺在王峰溫暖的懷抱之中,點了點頭,十分乖巧地應了一聲道。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在甜蜜地擬在了一起後,便各自又坐回到各自的椅子上,繼續吃起飯來。

  剛才,王峰聽到劉敏在換了一身女裝後,出去買菜和米糧後,他便好言好語地叮囑了一番一定要注意安全。而劉敏一臉甜蜜幸福看著王峰,掀開上身外套衣服的一角,指著露出來的防彈背心,頗為得意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四章陌生女人

  吃完晚飯後,王峰先讓劉敏回到樓上的房間去休息,他獨自一個人收拾起飯桌上的殘局來,信守承諾,成為了一個英俊的洗碗工。不僅如此,還夾帶著把清潔工的活兒也趕了,把飯桌上也用擦桌布擦了一遍。

  待他把所有的活兒都幹完後,便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休憩了片刻,想起剛才在提到舞樂門的白雪時,劉敏就醋意大發了一番,讓他對此大傷腦筋的是,要是讓劉敏知道了特務處的機要秘書李曉丹和聖瑪利亞醫院的護士謝瑩的話,真不知道劉敏到時候會氣成什麼樣子。不過,有一點王峰是確定了,劉敏把他看的很重,等待日後跟黨組織聯繫上以後,他一定尋個機會,把他跟劉敏之間關係的事情向組織上打個報告,請求組織上能夠批准他們兩個在一起。

  當王峰在心裡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待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想法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他仿佛把自己真正當做了這個生活在民國的王峰,而把來自現代社會的那個“王峰”給拋卻腦後了,他的思想和舉動都是跟民國的這個“王峰”一模一樣,只有當他一個人靜下心來的時候,才會想起他是來自於七十多年後的現代社會的人。

  不過,在這一段時間跟劉敏相處下來,王峰發現他漸漸地也喜歡上了這個民國的女大學生,他確信是來自現代社會的那個他。至於其他三個讓他頭疼不已的女子,在潛意識裡覺得“一夫一妻”的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在胡思亂想了這一番後,王峰突然困意襲來,他便跟以往一樣,把門窗前的地方,都重新撒上了一層薄薄的石灰粉,並查看了一番樓下的門窗是否有人的指印。在確定沒有人闖進來後,這才伸了伸懶腰,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這一座二樓的小洋樓,是特務處給王峰安排的住所,一樓是客廳和廚衛,二樓有兩個臥室。劉敏睡左邊的那個臥室,而王峰自然是睡右邊的那個臥室了。

  第二日一早,王峰便在六點鐘的時候就醒來了。他出去買了早點回來,並在飯桌上給還在沉睡中的劉敏留了一張紙條,同時,又丟下了幾塊大洋。

  至此,王峰便走出了二層小洋樓的房門,上了停靠在門口的黑色小轎車,開往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不過,他沒有像以往那樣趕往特務處,而是直接趕往了哪一家距離聖瑪利亞醫院不遠的咖啡館。

  “先生,歡迎觀臨!請問,先生,你是吃咖啡還是吃早點呢?”那個站在咖啡館大門前身材顯得有些瘦弱的服務生,見到了把車子停靠在門前並走下來的王峰後,他便趕緊幾個箭步沖上前去,頗為有禮貌地問候道。

  “咖啡喝早點,我都要。老樣子,給我來一杯清咖,一個三明治、一個水果沙拉。”王峰走上前去,沖著站在咖啡館門前的那個身材瘦弱的服務生點了點頭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好的,先生,您請進。您是我們咖啡館的今天早上的第一個客人,專門把先生您安排在了六號桌,請先生一定要記號,不要坐錯了桌子。不然的話,你點的早點就會上到別的桌子上去了。”那個服務生也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道。

  聽到服務生的叮囑後,王峰便走了進去。這一次,王峰並沒有跟上一次一樣給這個服務生小費,而是直接進去的。

  不過,當王峰咖啡館的大廳後,見到除了有幾個服務生之外,裡面根本沒有一個客人。當他找到六號桌時,果不其然,他剛才點的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就擺放在六號的桌子上。

  待王峰在六號桌坐下來之後,對於咖啡館大廳之內的異樣並沒有在過於在意,他連頭也不帶抬一下,就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刀叉,吃起了盤子裡的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只是他點的那一杯清咖,卻還沒有如此神速地上來。

  尾隨著王峰一路而來的火焰,見到王峰這大清早地一個人走進了開門如此之早的咖啡館,便就在王峰走進咖啡館片刻的功夫後,緊跟著他也走上前去,準備進入咖啡館一探究竟,卻被站在咖啡館門前的那個服務生給攔住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咖啡館在早上八點才正式營業,在八點之前,只針對我們咖啡館的高級貴賓開放,請問,先生,您是我們咖啡館的高級貴賓嗎?”那個伸出雙手攔住了焰火去路的服務生,一臉微笑著抱歉地說道。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高級貴賓,但是,我現在辦理你們咖啡館的高級貴賓的話,是不是就應該可以進去了呢?”焰火聽到這個服務生拿出“高級貴賓”的由頭,攔住他的不讓他進去,一氣之下,一咬牙,便狠了狠心說道。

  “那對不起,先生。即便你是現在辦理我們咖啡館高級貴賓的話,現在也不能進去,只能夠在今天早上八點之後,進入我們咖啡館櫃檯去辦理。很抱歉,先生,你現在還是不能夠進去。”那個服務生,一直保持著微笑,解釋說道。

  在連續吃了閉門羹之後,焰火覺得自己若是再僵持下去的話,一旦這個咖啡館有問題的話,那王峰在裡面恐怕早已經把事情就辦完了。於是,在情急之下,沒有別的辦法,他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表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於是,焰火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特務處的工作證,翻開放在服務生的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幹什麼的,怎麼著,你要攔著我進去辦案不成,你再攔著我,我就把你帶回去吃牢飯。”

  在焰火亮明瞭自己的身份後,剛才還十分淡定從容應對的服務生立馬就有些慌神了,心裡登時就矛盾起來:要是放他進去的話,進去的這個軍統同事若是正在跟上級長官在交接情報,定然就會被這個突然闖入的日偽特務給逮個正著。可是,要是自己不放他進去的話,阻攔他們日偽特務處執行公務的話,我這一頓牢飯恐怕是要吃定了。

  正在這個服務生搖擺不定之際,剛進去才五分鐘的王峰,便恰巧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先是看了一眼焰火的正臉,又瞧了一眼有些慌了神的服務生,立馬就明白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不錯,不錯,你們咖啡館的早點吃著還蠻合我的口味,下次,我還來你們咖啡館吃早點。小兄弟,這是給你的小費,你收下。”王峰趕緊走上前去,拍了一下愣在原地的服務生。

  緊接著,他從褲兜裡摸出了一塊大洋擱在服務生的手裡,又瞥了一眼焰火後,轉過身來用肩膀扛了一下服務生,說道:“小兄弟,你怎麼不讓這位先生進去啊。我是你們這裡的高級貴賓,想必這位先生還不是。這樣吧,看在你們咖啡館準備的早點好吃的份上,就用我的高級貴賓擔保這位先生進去,他的所有消費都記在我的賬上。好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讓這位先生進去。”

  “先生,剛才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快請進,快請進。”明白過來王峰話中意思的服務生,趕緊把焰火給讓了進去,十分客氣地賠禮道歉說道。

  當焰火有些悵然若失地走進了咖啡館後,王峰在不易被人察覺之間,沖著站在咖啡館門前的服務生點了點後,他便轉過身去,上了黑色小轎車,這才不慌不忙地朝著特務處辦公大樓的方向開去。

  其實,在焰火在咖啡館門外跟服務生大吵大鬧之前,吃了幾口三明治和水果沙拉的王峰,等到清咖上來,就匆匆地結帳。並把昨個兒夜裡從宋富貴哪裡搞來的五張請帖,塞在了所付的日偽政府發佈的紙幣中間一起交給了站在櫃檯裡面的服務生,回到了特務處的王峰,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八點半的時候,就被叫去到五樓的大會議裡開會。

  在會議室裡,王峰見到了處長陸雲天、機要秘書李曉丹、行動隊長張明義、通訊科長孫成傑,以及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子。

  這讓王峰感到有些奇怪,一般這樣人數不多的會議,基本上都是特務處裡每個科的科長參加列席。而今個兒一大早,竟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子。不過,這陌生女子就坐在王峰的下首,人長得很是清秀,看上去也是十分端莊不俗氣。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咱們今個兒的晨會就此開始呢。在開始之前呢,我先說一下,今個兒,叫諸位過來,有兩個事情要說。這第一個事情嘛,就是關於今日中午在舞樂門舉辦嘉獎午宴活動的事宜。”

  “這一次,日本人和政府都很重視,就連日本駐上江市司令長官武田將軍都來參加了,所以,我們一定要保障武田將軍的安全。一旦有什麼差池,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待會兒,我再具體給各位分配一下任務。”陸雲天見到人都來齊了,平日裡喜歡大講特講一番的他,這一次已改往日的作風,趕緊開門見山地開明宗義地說道。

  “這第二件事情嘛,就是咱們處裡的情報工作一直做的不夠好,這情報科科長的位置自從一年前老孫被調到警察局之後就一直空著。南京政府方面對於咱們在上江市的工作非常重視,特意派遣南京政府情報處高級情報員趙巧雲擔任咱們處裡的情報科科長一職。”

  “這件事情呢,事發突然,這調任令我也是昨天夜裡才接到,沒有及時通知大家,還望大家諒解。來,咱們鼓掌歡迎新任情報科趙科長。”坐在長會議桌一端中間位置的陸雲天,在掃視了一眼坐在他左右下首的眾科長後,伸手指了指坐在王峰下首位置的那個陌生女子,向其他在座的幾位與會人員介紹了一番,並最後帶頭鼓掌歡迎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五章找到組織

  在“劈劈啪啪”地一陣極為不協調的掌聲過後,陸雲天左右看了一眼後,便抬起雙手做了一番往下壓的動作,繼而一臉微笑地看著坐在王峰下首位置的趙巧雲,和藹可親地說道:“趙科長,你第一次列席咱們處裡的高層會議,其他的幾位科長,在你日後的工作當中會幫助你不少的。來,你站起來,給其他幾位科長介紹一下自己,認識一下。”

  “諸位同仁,大家好,我教趙巧雲,1938年畢業于南京軍部大學無線電專業,一直都在南京中央政府軍部情報局無線電處做電報科副科長,昨天夜裡接到上峰的命令,要求我來上江市特務處擔任情報科科長一職。小女子初來乍到,在以後的工作中如有做的不妥當的地方,還望在座的諸位同仁能夠見諒。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謝謝大家。”待陸雲天的話音一落,趙巧雲便站起身來,沖著在座的列席人員行了一個軍禮,繼而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個人介紹道。

  “好了,咱們新來的情報科科長是由南京政府軍部親自任命的,給咱們配備了一個在南京中央政府軍部工作多年的小趙來咱們處裡搞情報工作,是南京總部對咱們上江市工作的重視。同時,也是一種提醒。若是在接下來的工作當中,大家不能夠在自己所負責的工作中有優異表現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拿下。”

  “所以,從今天開始,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投入到工作當中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大家都聽明白了沒有?”陸雲天接著這一次在會上宣佈新的人事任命後,擺出一副作為特務處老大的派頭和架勢,沖著坐在他左右兩側的幾位科長,大聲地說道。

  “明白了……”待陸雲天的問話聲音一結束,隨即便得到了聲音極小,有氣無力,同時,又又稀稀拉拉地回答聲。

  “大家都沒有吃早飯麼,怎麼聲音這麼小,我根本就沒有聽見,都給我大點聲音,聽明白了沒有?”陸雲天頗為不滿地掃視了一眼坐在他左右下首的幾個科長,擲地有聲地嗓門提高了八度,再一次問詢道。

  “明白了!!!”這一次,回答的聲音分貝提高了不少,同時,也不悅耳聽地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好,咱們接下來就說一下,今個兒中午在舞樂門舉辦嘉獎午宴的事宜,我巴具體的分工給諸位說一下,大家要通力合作,千萬不要在咱們佛負責的範圍內出現什麼岔子。”陸雲天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後,長舒了一口氣,分配起任務,說道:“我本人和李秘書負責接待前來參加嘉獎午宴的客人張明義和你的行動隊主要配合警察局那邊做好在舞樂門週邊一百米區域的警備工作,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立馬就控制起來。”

  “孫成傑帶著你的幾個通訊科,把整個舞樂門大廳關鍵的地方都安裝上竊聽器,以及艦艇舞樂門所有打進打出的電話,一旦發現可疑情況,及時通知行動隊那邊,立即組織人手查找可惜電話所在的位置進行拉網式搜捕。”

  “王峰你管總務,在舞樂門大廳內往前往後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對於這方面的工作你最在行了,我對你也放心。”

  “至於趙巧雲,你帶著咱們處裡新配備的最新款的監聽車,停靠在誤了門外二十米的區域內,時刻注意不明電臺波段的出現,重點監聽的對象是個人電臺和商業電臺。一旦發現有不明無線電臺信號出現,及時回饋給行動隊那邊,在鎖定了無線電波段的發出地點後,立即展開圍攏似的搜捕。”

  “我分配給諸位的任務,諸位都明白了嗎?”陸雲天在吩咐完畢後,沖著他左右下首的下屬們,再一次大聲問詢道。

  “明白了!”待陸雲天話音一落,機要秘書李曉丹和其他四位科長在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不悅耳聽地大聲回答道。

  “好,現在是九點一刻了,距離嘉獎午宴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咱們就各自分頭行動,立即趕往舞樂門,你們都帶上自己的人,把我剛才分配給你們的任務務必做好,不得有誤。散會。”陸雲天便站起身來,頗為滿意地沖著其他與會人員頷了頷首後,抬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繼而用命令的口吻,發號了施令道。

  由於陸雲天和李曉丹他們兩個人負責接待客人的工作,便就乘坐陸雲天的專車,他們率先出發趕往了舞樂門。

  而張明義也緊隨其後,把集合完畢的二百多號的行動隊,張明義開著給他配備的黑色小轎車在頭前開路,其他行動隊的那二百多號隊員,分別乘坐四輛軍用卡車跟在張明義的專車後邊,浩浩蕩蕩地向舞樂門四周開去。

  通訊科也不甘落後,他們兵分兩路,孫成傑開著自己的專車帶上三個得力的助手和簡易的竊聽設備趕往了舞樂門,同時,又派遣了一個五人小組趕往了上江市電話局,負責即時監聽整個上江市這一時段的通話,尤其是舞樂門打進打出的電話通訊記錄。

  至於總務科科長王峰,他被陸雲天分配的工作在會上說是照看現場的工作,聽起來十分的輕鬆,其實說白了,就是在現場打雜,活兒都有現場的服務生來做,他不過就是背了這樣一個名義,做一個閒散之人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王峰也樂得輕鬆自在。至於陸雲天為何給他安排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活兒,不知道的人以為是陸雲天在排擠他,不給他安排重要的工作。

  可是對此,王峰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陸雲天之所以給他安排了這樣一個閑差事,是因為在嘉獎午宴的現場,一旦陸雲天想要結交自己不認識的軍界商界政界的人和外國使節們,便可以找王峰這個“萬事通”來從中間做一個牽線搭橋的引路人,方便擴大陸雲天在上江市各個層面的交際圈。

  不僅如此,陸雲天早就得知日本憲兵司令部情報處——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的妹妹小野貞子十分喜歡王峰。由此,待他跟小野伸二談話的時候,便可以借助王峰跟小野貞子的這層關係,從而來拉近他跟小野伸二的距離。

  這不,不慌不忙的王峰,在上述的其他人都火速趕往了舞樂門後,他卻一個人坐在停靠在特務處大院內的專車裡發著呆,遲遲沒有要打火發動車子的意思。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正待王峰坐在駕駛座位上發著呆之際,突然,他的耳畔傳來了有人敲打他左側車玻璃的聲音,並且,對於敲打東西聲音極為敏感的他,一下子就辨識出了這是他們上江市地下黨組織的聯絡信號。

  “趙科長,你有事找我嗎?”待王峰回過神來後,扭過頭去一看,竟然是剛走馬上任的找竅門在敲打他的車窗玻璃。而且,敲打的聲音還是“兩長一短”的接頭暗號,這多多少少讓他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作為一個老地下黨的他,卻把驚喜都掩藏了起來,面不改色的他,伸手慢慢地搖下左側的車窗玻璃,臉頰上掛著幾絲笑意,一本正經地問道。

  “王科長,我能進去說話嗎?”趙巧雲在扭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後,見到沒有人注意到她時,便開口問詢道。

  “當然可以,請進來。”王峰聽到站在車窗外的趙巧雲要進來跟他說話,想必是要跟他談關於黨組織的話,於是,他趕緊打開了左側的車門,把趙巧雲讓在他旁邊副駕駛的座位上,並順手把車門帶上,並搖上去了車玻璃,繼而用十分平靜地口吻說道:“趙科長,你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待會兒,我就要趕往舞樂門了。”

  雖然,趙巧雲已經向王峰發出了接頭的暗號,可是,這個暗號在包括先前死去的叛徒——李文墨都是知道的。而李文墨先前的叛變並出賣了他的下線劉敏的父母,直接導致劉敏的父母被張明義所管轄的行動二組的人直接槍殺。

  在王峰看來,李文墨應該十有八九也把這個他們平時最為平常的接頭暗號告知了張明義。因此,王峰即便是在剛才聽到了趙巧雲敲打車窗所發出的“兩長一短”的接頭暗號勝,也不敢立即向趙巧雲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現在對於王峰來說,他需要通過進一步的觀察,再來判定趙巧雲到底是自己的地下党同志還是日偽特務派來試探他的。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王峰是斷然不敢這麼輕易就主動用接頭暗號的形勢回應的。

  “王科長,我是從姥姥家趕來,專門來看望你的。”趙巧雲見到王峰出奇的平靜後,心裡暫時佩服卻依然發暗號道。

  “哦,你說的是哪個姥姥家?姥姥家的門前有幾棵棗樹?”王峰在聽到了趙巧雲竟然知道只有中央特科的同志在知道的接頭暗號,他便立即用暗號回應道。

  “姥姥家就是鄉下的那個姥姥家,姥姥家的院子門前只有一棵棗樹,棗樹上結滿了果子。”趙巧雲也不緊不慢回答道。

  “趙,趙科長,哦不,趙巧雲同志,你,你真的是受中央特科同志的委派,前來跟我接頭的?”在確認了趙巧雲的身份後,王峰這才有些激動地眼眶內蓄滿了潮濕的淚水,有些激動不已地問道。

  “王峰同志,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專門受到中央特科的委派,前來與你接頭的。你與上級組織失去聯繫的事情,中央特科的首長們都已經知道了。考慮到王峰同志你身份的特殊性,以及在打入上江市日偽政府特務處所能夠起到的重大作用,中央特科首長決定派遣同樣潛伏進日偽政府的我來與你進行接頭。”

  “我接受中央特科的委派,通過高層秘密通道的活動,把我緊急從南京汪偽政府派遣到你們上江市特務處來,與王峰同志你一起搭檔工作。王峰同志,讓你久等了,日後,你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趙巧雲也頗有感觸地吸了吸鼻子,繼而面帶微笑地對喜極而泣的王峰說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六章是敵是友

  “大哥,你終於來了,你們處長和你們處裡的那個小妖精早就趕過來了,你咋才過來啊。我跟他們倆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正愁著待會兒該怎麼應付他們呢。沒想到,大哥你就過來了。”

  “來,來,來,快裡面坐。有大哥你在,老弟我的心裡就踏實多了。”站在舞樂門大廳前的宋富貴,見到王峰下了車來,便就遠遠地迎了上去,跟見到了親人似的,一邊用他那粗壯的大手握著王峰的手,一邊頗為親熱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應付不過來他們,我這才不放心就趕緊趕了過來。路上又辦了點其他的事情,就晚來了一會兒。怎麼著,我們處長和李秘書難為你了嗎?”走下車來的王峰,騰出另外一隻手來,伸手指了指宋富貴,看著今個兒穿著一身白色西服,看起來人模人樣卻又有些膽怯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他,沒好氣地笑駡著問道。

  “大哥,你也知道,我跟人打架在行,沒有十個八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宋富貴的對手。可是,這要是在生意場上跟人打交道,我就一點都莫不著頭腦了。”

  “這一年來,要不是大哥你在暗中幫襯我的話,恐怕我這個白撿來的經理的位子早就換人了。再者說,你們特務處個個都是人精,你們處長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我哪裡是他的對手呐。還有你們處裡的那個長得跟妖精似的小秘書,那更是一個讓人伺候不了的主兒。”

  “大哥,你不知道。就在一個多小時前,你們處裡的這個李秘書一進來就看著我們準備了一晚上的場地佈置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沒有一處讓她滿意的。這不,我被她給罵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叫白牡丹出來給我撐場子,來討一下歡心你們陸處長。還好,你們陸處長倒是沒有說什麼,我這才出來透透氣,盼著大哥來為我解圍。”宋富貴聽到王峰這麼一說,就跟見到了大救星似的,頭前帶路的他,剛走到大廳的門口處,就對著王峰大倒起了苦水起來。

  “你小子,就是不讓大哥我省心。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時候,你能夠把在跟人打架比武上的勁頭和聰明勁兒,都用在腦子上的話,我這個當大哥的那該有多省心呐。”王峰在聽完宋富貴的這一番訴苦後,又再一次地伸出手指,指了指作著無辜和委屈狀的宋富貴,長籲短歎了一番。

  待他轉念一想,便停下腳步,扭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宋富貴,有些驚訝地發問道:“不對啊,富貴兄弟,我昨個兒晚上離開之前,不是事無巨細地告訴過你,應該如何在大廳裡佈置場地麼。當時,白牡丹她也在場,你小子還用本子都一一地記下來了呢。你是按照我說的做得嗎?”

  “大哥,你不信兄弟我是麼。我宋富貴向前發誓,我決定是按照大哥在昨個兒晚上叮囑來辦的,若有哪怕一點兒沒有按照你叮囑的事項辦的,我,我就甘願被雷給……”宋富貴見到自己平時日對他照顧有加的大哥,竟然還懷疑其他的辦事能力起來,當即就有些不樂意了,為了證明自己是按照王峰所言來做的,不惜用手指著天,跺著腳發誓道。

  不過,還未等到宋富貴把話到嘴邊的“劈死”這兩個字說出口,就被王峰的話給打斷了:“好了,好了,富貴兄弟,我剛才說的話有些重了,不該武斷地來懷疑你,你也不必自責。只要你是按照我昨個兒夜裡說的來辦得,大哥我准保你待會兒見了我們處長和李秘書,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的。走,你陪我去看看,這個李秘書是怎麼來挑刺的。”

  見到有王峰終於站了出來為自己撐腰,宋富貴立馬就一掃陰霾,在頭前帶路,把王峰引入到了舉辦嘉獎午宴的大廳。

  此時此刻,站在大廳中央的李曉丹,對著四處擺放陳列的佈置指指點點呢。她沒說到“這個不行那個不管”時,侍候在一旁的服務生們,便就趕緊火急火燎地趕過去,按照李曉丹說的方法再去擺弄一番,搞的整個大廳內人心惶惶。

  而陸雲天則坐在大廳一側厚實的沙發上,左手端著一隻盛著些許紅酒的杯子,右手則摟著緊挨著他身旁坐下來的身穿寶石藍色旗袍的白牡丹的小蠻腰,眼神則有些淫邪地盯著白牡丹高高聳起若隱若現的兩隻晶瑩剔透的玉兔。

  正待陸雲天想要放下酒杯,騰出手來想要望白牡丹那打開事業線的胸脯上摸一把時,突然,耳畔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問候聲:“處長,我來了。我在這大廳內找了半天,都沒有看見處長您的下落,沒想到,處長您還真有閒情逸致,陪著舞樂門的臺柱子小牡丹坐在這裡品紅酒呢。嘿嘿,處長,我要是沒有急事的話,是不會過來打攪您的。”

  待正欲行不軌的陸雲天聽到了這個男子有些獻媚的話後,當即便把伸出到一半的手給收了回來。說時遲那時快,同時,也把另外一隻放在白牡丹小蠻腰的那只手也縮了回去。

  當臉泛惱怒之色的陸雲天扭過頭去,準備對這個打攪了他好事不長眼力見的傢伙一頓痛駡時,定睛一瞧,竟然是他最為信賴和器重的得力幹將——王峰。

  這下大大地出乎了陸雲天的意料,剛才他還一臉惱怒,在見到是王峰的那一刻後,臉上的怒氣登時便就煙消雲散了。

  “王峰老弟,你來的正好,咱們難像今天這麼清閒,來來來,坐下來跟我一起陪白牡丹喝幾杯紅酒。”陸雲天站起身來後,走到王峰的身前,一臉微笑地邀請王峰坐下來做電燈泡道。

  “處長,現在是十點一刻了,距離嘉獎午宴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了。我剛剛從外邊趕過來,已經有不少得了請帖的人進來了。咱們特務處作為這次嘉獎午宴的操辦者,若是讓這些個政商軍界的朋友見到咱們坐在這裡悠閒地玩樂,豈不是會讓他們瞧不起。

  再說了,這事情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通到了日本人哪裡,尤其是讓向來痛恨執行公務懈怠的梅機關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知道的話。咱們到時候可就遲不了兜著走了。處長,以我之見,咱們還是趕緊在大廳內招呼招呼趕來的客人。再者說了,這些個應邀參加嘉獎午宴的客人,那一個個可都是咱們上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處長,您不是喜歡結交一些咱們上江市各行各業的翹楚人物麼,今個兒,不是正趕上了好時機麼。一旦錯過了,還不知道日本人啥時候提議搞個這麼隆重的聚會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王峰,趕緊發揮他不輕易施展出來的三寸不爛之舌,對站在他面前眼神迷離的陸雲天,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地分析了一番道。

  “嗯,王峰老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呐。正合我意。好好好,我這就按照你輸都去辦,好好地做一回主人,迎接一番這些個貴賓們。”陸雲天仔細一想,覺得王峰說的有幾分道理,他便有些不舍地撇下了白牡丹,頷了頷首說道。

  當陸雲天按照他剛才所言,趕往了舞樂門一樓大廳的入口處,去那些個早來的客人之後,為誤入狼口的白牡丹捏了一把汗,好歹他挺身而出,把那一隻色狼給打發走了。

  不過,此時對於王峰來說,他雖然幫助白牡丹擺脫了陸雲天的騷擾,卻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安慰曲意逢迎的白牡丹,而是,伸手招徠了宋富貴,讓他把白牡丹送回到了二樓的休息室內,而他一個人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了李曉丹。

  “李秘書,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問你!”王峰在偌大的被佈置的舊貌換新顏的大廳之內,找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找到了正在指揮著幾個服務生搬東西的李曉丹,他立馬就幾個箭步沖上前去,沖著對服務生頤指氣使的李曉丹說道。

  “王科長,你,你終於趕來了。人,人家在這裡都等你好大會兒了呢。處長去找個那個白牡丹風流快活去了,剩下這麼一個大的爛攤子,只能靠我一個人來擺弄了,我一個女孩子家,那能夠照應的過來。王科長,你來的真及時,來來來,你再給我參謀參謀,我把這宴會大廳重新又佈置了一番,你覺得怎麼樣呢?”李曉丹扭過頭來,見到王峰走古來跟她問話,剛才還沖著站在近前的幾個服務生頤指氣使呢,此時,卻便成了一個柔弱的小女子似的,笑語盈盈地迎了上去,想聽一下王峰對她的誇讚,便含羞帶澀地扭捏地故作向王峰徵詢意見道。

  “李秘書,恕我直言,你重新擺弄了一番後,真的不怎麼樣。”王峰環顧了一下四周後,便沖著站在他面前的李曉丹搖了搖頭,並伸出手來,指了指幾處被挪動的地方,說道:“李秘書,你這是搞什麼鬼,怎麼在這個宴會廳的幾個邊上,留出來了那麼多的通道出來。知道的以為李秘書你這是為了方便客人四處行動,不知道的以為你提前搞這麼多的逃生通道,這是方便有前來搗亂的軍統特務和地下党們便於逃生而用呢。”

  “王,王峰,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竟然公然拆穿我的佈置?”站在一旁的李曉丹一聽,登時就火冒三丈了,起得面怒色的她,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見到周遭沒有人過來後,便一個箭步走到王峰的身旁,附在他的耳畔,用帶著憤怒的口吻,小聲地質疑起來道。

  “李秘書,你說我是什麼人?那好,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在沒有趕來之前,整個宴會大廳的佈置的總策劃人就是我。這下,你總算是滿意了嗎?”王峰覺得李曉丹的問話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打探他的真實身份,他趕緊提醒自己在這個緊要的關口千萬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他來不多想,就脫口而出道。

  因為王峰在跟他新來的上線趙巧雲在他的專車裡接完頭後,他便把這一次在嘉獎午宴上將會有上江市的軍統組織敢死隊前來暗殺出席的武田,並把這一計畫的前因後果都事無巨細地告知了趙巧雲。

  經過他們二人簡單地商議了一番後,一致同意不僅不阻擋軍統派來的敢死隊暗殺武田,同時,還會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所以說,當王峰見到李曉丹調整了他主導的會場擺設後,便在英雄救美完白牡丹後,就趕了過來阻止李曉丹的破壞。

  不過,當王峰實地考慮之後,竟然發現李曉丹的擺設比他原來留出的左右兩條緊急逃生通道還要大膽,竟然增加到了六個之多。當即,他就決定真的是要非阻止不可了。因為一旦事後日本人追查起來的話,誰都逃脫不了干係的。

  同時,對於李曉丹的真實身份,也引起了王峰的懷疑。只是此時的他,還不敢確定李曉丹到底是他的地下党同志還是軍統同事。對於此時的王峰來說,無論李曉丹是敵是友,對於她的這一次昭然若揭的魯莽舉動,他是非要制止不可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七章日本娘們

  “好,好吧,那,那就恢復原來的樣子吧。不,不過,峰哥,你,你可不能夠把你剛才看到和說的話告訴給別人,此,此事只有你和我兩個人知道,不,不然的話,你,你以後想要再從我口中打聽什麼消息的話,我,我絕對不會再給你說半個字的。”李曉丹在聽到站在近前的王峰一眼就識破了她心中的想法後,同時,又得知了這個宴會場景的佈置原來都是由王峰一個人來安排的,於是乎,她的心裡此時踏實了許多,趕緊拉著王峰的手,撒嬌似的請求道。

  站在原地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的王峰,在見到剛才對著周遭的服務生們指手畫腳的李曉丹,在聽到自己說的這一番話後,就立馬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再像剛才叫自己“王科長”,而是沖著自己嬌嗔地叫起了“峰哥”。登時,便叫提到嗓子眼上的擔心,隨即就煙消雲散了。

  “那好,李秘書,你先別在這兒忙活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剛才咱們處長已經到宴會廳的大門口迎接陸續趕來的客人去了,你也趕緊過去照應一下吧。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告訴給其他人的。”王峰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便對站在身前臉頰上流露出幾分驚容的李曉丹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並支開她說道。

  “好,峰哥,我信你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我馬上就趕過去。”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的李曉丹,在聽到王峰斬釘截鐵地肯定答覆後,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待她定了定神後,沖著站在眼前的王峰點了點頭,充滿感激地說道。

  待李曉丹走開之後,王峰趕緊叫來躲在一旁不遠處的宋富貴,讓他找來幾個得力的人,把被李曉丹給打亂的現場邊邊角角的佈置,又重新調整到了原來的情形。過了大概有小半個小時,才終於是把被挪動的東西都恢復如初了。

  之所以王峰極力勸阻李曉丹,不僅是因為怕李曉丹因為明裡暗裡地搞出了那麼多的逃生通道,會引起對勘探現場經驗極為豐富的日本梅機關的日本特工們的注意和懷疑,更是害怕這原本是由他一手操辦和策劃的現場佈置,已經在今個兒早上把現場的示意圖在咖啡館裡都傳遞了出去。

  一旦現場的物品擺放和通逃生通道變換了位置,定然對於前來負責暗中刺殺武田的五個軍統敢死隊的特工們,會影響到他們在現場的應變能力,繼而會讓他們如肉包子打狗一般,那就有來無回了。

  雖然,王峰痛恨這些個不管是日本人、漢奸走狗還是對暗殺有意見的有識之士們都曾參與刺殺計畫的殺人機器們,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們是為全民族的抗戰冒著生命危險來刺殺上江市的日本軍隊最高統領。僅憑這一點來說,王峰就在心裡對他們感到佩服不已,因此,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要為他們爭取退路的。

  這一切都收拾完畢停當後,這才輕鬆下來的王峰,正準備找到沒人的地方,好好地清淨一番。雖然,他自從擔任特務處總務科科長一職以來,少不了參加迎來送往的活動和宴會,但是,那都是逢場作戲,他並不喜歡處在熱鬧之中。

  這不,帶著放鬆心情剛尋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在空無一人的沙發上坐下沒多久,靠在沙發背上歇息的他,突然,耳畔傳來了一個講起中文來有些生硬卻很是甜美的聲音:“王峰君,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躲在這麼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呢,真的讓人找的好辛苦啊。這麼大的一個大廳,我四處都找了一個遍,終於在這兒找到王峰君你了,嘻嘻。”

  要是再放在以前的話,王峰聽到有人跟他開玩笑叫他“王峰桑”、“王峰君”,或者是在他面前說那幾句從抗日神劇中學來的“巴嘎”、“吆西”這類的話,他准會第一個沖上前去,要麼毫不留情地痛斥一頓,要麼就拳打腳踢了。

  因為在王峰的心目中,他對於日本人是有著血汗深仇的。他的那個剛去世沒有多久的父親,當年在抗日的戰場上,被日本人俘虜了之後,是受到過嚴刑拷打的。每次,在跟隨父親去澡堂子泡澡時,小小年紀的王峰,望著赤條條的站在池水中的父親身體上的各種傷疤,他都有著一種鑽心的痛來。

  不僅如此,王峰還聽他父親說過,他的爺爺和奶奶都是被日本人的飛機給炸死的。因此說,他跟日本人是有著國仇家恨的。而且,此時的王峰來到了民國時期的抗戰年代,此時,聽到了只有日本女子才能夠發出來的中文發音後,立馬就激起了埋藏在他心裡很久的仇恨來。

  不過,王峰的另一個人自己卻在心裡提醒他,千萬不可傷害靠近他的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不僅手無寸鐵,而且還是十分同情他們中國人的,她從來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場對中國人的戰爭,還把探聽到的一些情報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不然的,僅靠特務處搜集來的那些個情報,哪裡會有跟打探到的梅機關內部的情報更加地有價值和意義。

  當王峰循著那女子的聲音扭過頭去,定睛一瞧,這個站在沙發前亭亭玉立、沖著他淺淺微笑的女子,果然如另外一個他所想的那樣,這女子就是偷偷向他提供了不少非常有戰略價值情報的小野貞子——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部情報機構梅機關的機關長小野伸二最為摯愛的親妹妹,她也正是由於這個特務的身份,才能夠探聽到重量級的情報。

  “哦,貞子小姐,你,你這麼快就趕過來了,王某有失遠迎,還望貞子小姐見諒。對了,貞子小姐,你的哥哥小野大佐應該也來了吧?”王峰見到是貞子小姐前來找他後,屁股還沒有坐熱的他,趕緊站起身來,朝著面帶笑容的貞子小姐彎了彎腰,輕輕地鞠了一個躬,彬彬有禮地跟一個紳士一般,向貞子小姐抱歉地說道。

  “王峰君,你不必如此客氣。咱們是朋友,不必行如此大禮。是我前來打攪你的安靜,是我不對,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王峰君,我兄長把我帶過來參加嘉獎午宴,我聽說我兄長說,王峰君你在這一份嘉獎名單當中,我才趕過來的。不然話,這種宴會活動,我是斷然不會前來參加的。我一個人在這裡實在無聊,就想起來找你說說話,沒有想到打攪了你的清靜,王峰君,對不起,請見諒。”小野貞子聽到王峰對他說抱歉後,她便趕緊禮尚往來地說道。

  不僅如此,小野貞子在說對不起的同時,還朝著站在她跟前的王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並且,她彎下腰的幅度要比王峰剛才還要大一些。由此看來,這日本的小娘們,還是很懂這些禮節的。

  一想到以前小野貞子以前在跟他獨自聊天談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向他透露了不少他那個死一千回哪怕是剖腹自殺都不為過的哥哥小野伸二所領導的梅機關的行動動向,王峰對於這個冰清玉潔的日本貌美如花的少女就沒有剛才那麼的仇恨和敵視了。

  出吃之外的話,王峰打量了幾眼穿著一身靚麗顏色和服的小野貞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端莊舒雅和純潔無瑕,就跟他以前看過的很多日本愛情動作片裡小口喃喃自語“呀沒得”的女主角似的,有那麼一瞬間,褲襠就一柱擎天了。

  好在,王峰是一個自製力很強的人。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就控制住了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與生俱來的欲念。

  接下來,王峰想到小野貞子在這裡除了他兄長之外,認識的人五根手指頭都能夠數的過來。同時,他也想借此難得兩個人可以私底下獨處的機會,看一看能夠再從純潔沒有心機的小野貞子口中打探一些關於他兄長的情報來。

  於是,王峰便假模假樣地做出了一副紳士的派頭,射手邀請一直站著的小野貞子一起坐下來喝酒聊天。於是乎,王峰就跟這個日本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登時,氣氛一下就變得歡快了許多。

  還真別說,這一次,王峰果然沒有白跟小野貞子聊天打發無聊的時間。通過他的好一番旁敲側擊,從小野貞子口中探聽到,最近日本人在上江市嚴加管控一些抗生素的藥物,例如盤尼西林。

  她兄長小野伸二作為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部情報機關的第一把手,自然是肩負起了抓捕大肆暗地裡走私一些軍需藥物的重擔來。劇小野貞子透露,最近他的兄長小野伸二派人暗中頂上了一個叫東華藥業的中國人開設的商行,懷疑這一家由中國人開辦專營藥品的商行,正在通過一些日本人很難完全控制的漕運和陸運管道大肆往外運送抗生素等軍需藥品。而這些個軍需藥品的包裝和盒子、藥瓶等,都日本人在國統區佔領敗退國軍的戰場上發現了一大批,這才引起了他們的重視和警惕。

  也就是說,這個開設在上江市的東華商行把很多被日本人明令禁止外運的軍需藥品都到了國軍的手上。而據王峰所知,這個東華商行的老闆,就是上江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藥王”李泊儒所開辦的。由此看來,日本人盯上了這個在上江市工商界可謂是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那也是真的對此事態感到非要追查不可了。

  至於日本人在拿到了確鑿的證據後,敢不敢動李泊儒,王峰覺得這就很難說了。當然,這也不是他所關心的。他真正從小野貞子透露給他的這一條資訊當中的關注點是,竟然連擁有美國大批援助的國軍都對軍需藥品有了如此大的缺口,那麼,對於條件更為艱難正在遭受日本人進行大掃蕩的敵後根據地的八路軍和新四軍來說,對於此類軍需藥品來說,那就更為急需了。

  於是,王峰決定在這次嘉獎宴會舉行完畢後,需要儘快給剛搭上線的趙巧雲碰個面,把他從小爺貞子口中探聽到的這個非常有價值的情報告訴她,一定要向上級反映一下。

  並且,王峰決定如果組織上需要的話,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生活在艱苦條件中的根據地的軍民們籌集盡可能多的軍需藥品。

  在想到了這裡後,王峰便一臉感激地望著相對而坐面帶笑容的小野貞子,他發自內心地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

  “王峰君,上次我們見面,我向你提過,請你教我聯繫你們中國的毛筆字,你現在考慮的怎麼樣了,願不願意來我和我兄長的家裡來教我這個學生呢?我非常的喜歡你們中國,還有你們中國的文化和漢子。”一直目不轉睛盯著王峰的小野貞子,在見到了一直都在做低頭沉思狀的王峰終於抬起頭來看自己後,她便趕緊提出了這個請求。

  聽到小野貞子講的磕磕巴巴的中文,都已經讓王峰有些忍俊不禁了。不過,在他聽到小野貞子最後說“漢子”的時候,便讓一直繃著臉不發出一絲笑意的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搖了搖頭。

  “怎麼?王峰君,你,你搖頭,是在表示說拒絕我的邀請碼?”小野貞子見到王峰在她說完話後,剛才還一直繃著臉此時卻笑了起來,她也開心地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待她見到王峰搖頭的樣子,便收斂起笑意,擔心地問詢道。

  “不,不,不,小野貞子你誤會了。我沒有說不接受你的這個邀請。只,只是,你剛才說錯字了,你剛才說喜歡我中國文化和漢子,不是漢子,應該說是漢字。”王峰見到小野貞子黯然神傷的樣子,立馬趕緊擺了擺手,解釋著道。

  “我喜歡你們中國的漢子,不是漢子,是漢子。”小野貞子深吸一口氣,頓了頓後,一臉認真地糾正自己發言說道。

  “嘿嘿,貞子小姐,你又說錯了,好吧,我就姑且做一回中國的好漢子吧。”幾乎要笑岔氣的王峰,又一次聽到小爺貞子的發音還是錯誤的後,乾脆他便嬉笑著調侃了一下說道。

  聽到王峰不壞好笑地調笑自己,小野貞子氣得滿臉紅通,面如桃花,一時之間,羞愧難當的她,便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抬眼看王峰那一副壞笑的樣子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八章暗殺武田

  “諸位來賓,諸位朋友,請大家安靜一下。今日的嘉獎午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都各就各位,配合一下,回到自己所在的桌子前的座位上去。”

  “待會兒,日本駐上江市憲兵部隊司令官武田將軍閣下馬上就要趕過來了,咱們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起等待著武田將軍的到來。”正待被王峰調笑了之後,羞愧難當的小野貞子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之際,還未等王峰開口寬慰她一番,他們二人突然就聽到從宴會廳中央搭建的檯子上架設的擴眼器裡,傳來了特務處處長陸雲天,那一副故作一本正經卻有些露怯的話語,俱都在這個當口,各自分別趕往所安排的座位上去了。

  這次宴會搞的有宴會廳中央的小舞臺,用來貴賓的講話和頒獎,還有歌舞伎們在此表演助興。這正對著舞臺的下邊,就是擺放著十八桌的宴席了,分成三列六行依次排列,每一張桌子上可圍坐八個賓客。

  由於這次嘉獎宴會由他們特務處出錢操辦,因此,特務處的哪一張桌子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右手邊,中間的那一桌是為日本憲兵司令部的高官們準備的,至於左手邊的那一桌自然就是上江市日偽政府的要員了。

  就是說,當王峰和小野貞子他們各自不辭而別慌裡慌張地回到了自己所在桌子的座位上,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只是僅僅隔著一條半米左右的過道而已。更加湊巧的是,他們兩個人在相鄰這兩桌的座位,竟然互相背對著過道而坐的。

  待陸雲天的話音一落,剛才還熱鬧非凡的整個宴會大廳,立馬就安靜了下來。經過一陣騷動之後,進入宴會大廳的眾賓客們俱都找到自己所在的桌子和座位坐了下來。

  見到到場的諸位來賓都一個不落地入座之後,站在舞臺上的陸雲天沖著站在台下邊穿著一襲長裙、頭戴一朵白色玫瑰花市、濃妝豔抹的白雪,滿臉堆笑地向台下的眾賓客們說道:“我陸某人代表上江市警察局和特務處感謝諸位來賓的配合和支持,由於武田將軍來在路上,據可靠消息,大概會在二十分鐘左右趕來,請大家不要著急,稍等片刻。”

  “下面呢,在武田將軍閣下趕來之前,為了活躍一下咱們現場的氣氛,我陸某人有幸請到了舞樂門的臺柱子白牡丹,下邊就有請白牡丹小姐,為諸位來賓朋友們獻上一曲《玫瑰玫瑰我愛你》,咱們鼓掌歡迎白牡丹小姐閃亮登場!”

  坐在台下的不少來自工商業企業界首屈一指的大佬們,在聽到武田還有二十多分鐘才能夠趕過來,俱都顯得臉頰上有些焦急的神色。因為在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在接到請帖後,只出於對日本人的威懾,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是迫不得已才趕過來的。

  在他們看來,這個嘉獎宴會儘快結束,他們也好趕緊離開這個由日本人人曹總的嘉獎午宴。而這次宴會最重要的主角——日本憲兵司令長官武田遲遲不來,他們自然是不敢提前溜走,只能是苦苦等待煎熬了。

  不過,他們聽到在接下來苦苦等待那個日本人武田的二十多分鐘的時間裡,舞樂門的臺柱子白牡丹獻歌一曲,又是如此經典百唱不衰百聽不厭的歌曲《玫瑰玫瑰我愛你》,當即,他們俱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又是鼓掌又是喝彩。

  雖然,這些個工商企業界心存愛國之心的大佬們這下心裡開心多了。可是,坐在第二排中間桌子前正首座位上的上江市警察局局長馬三水聽到站在舞臺上的陸雲天說自己代表他主政的警察局,這下子,讓他感到心裡頗不樂意,臉頰上的神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按照常理講,他們同屬於一個系統,只不過是一個在明面上負責整個上江市的治安,一個是在背地裡負責整個上江市的治安而已,馬三水和陸雲天在官銜級別上是一樣的,平日裡,他們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彼此所主政的警察局和特務處。可以說,他們分別受日本梅機關的機關長小野伸二管轄,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這下可倒好了,馬三水頭一遭聽當著上江市這麼有頭有臉的人們面前被代表了,那心裡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了。於是,嫉妒和好勝心極強的他,決定日後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陸雲天。

  隨著白牡丹走到舞臺中央,站定在擴音器前,呢呢喃喃地用她那獨有的風情萬種的嗓音唱起歌來,那一句句歌詞卻敲打著王峰的心弦,因為他這是頭一次在國民這個時空裡聽到有當世的歌女演唱這麼一個經典的歌曲。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長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濃長夏開在荊棘裡,玫瑰玫瑰我愛你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聖潔的光輝照大地玫瑰玫瑰枝兒細,玫瑰玫瑰刺兒銳今朝風雨來摧殘,傷了嫩枝和嬌蕊玫瑰玫瑰心兒堅,玫瑰玫瑰刺兒尖來日風雨來摧毀,毀不了並蒂連理玫瑰玫瑰我愛你……”

  這一曲終了,白牡丹便朝著舞臺下邊滿座的高朋們鞠躬致謝,在台下爆發出的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掌聲中下了台來。

  待白牡丹那美麗的倩影鑽進了在舞臺的屏風後面沒過多久,陸雲天又得到下邊的人報告,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部的司令長官武田將軍在梅機關機關長小野大佐伸二和特務科科長佐藤中陽少佐的陪同下,已經走到了舞樂門外了。

  於是,快要嚇尿褲子的陸雲天,趕緊竄到了舞臺上,招呼起眾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即將趕來的武田。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個身穿日本軍服的頭髮花白的老者,在分居左右的小野伸二和佐藤中陽的陪同下,以及身後跟來的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日本士兵的簇擁下,這個花白鬍子、身材略微發福、嘴巴上留有一撮小鬍子的日本老者,邁著矯健的步伐,神采奕奕、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在這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經過宴席間過道上時,還不時地停下來,對左右坐下來的來賓們微笑著拱手致意,不僅如此,他每經過一個桌子前,口中就發出兩個極其生硬刻板的字眼:“謝……謝……”

  站在舞臺上的陸雲天,雖然他身為特務處的處長,已經算是日偽情報和治安系統裡面級別最高的官員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武田的真面目,他見到過的日本憲兵司令部最高級別的長官就數梅機關的機關長小野伸二大佐了。

  於是,當陸雲天見到這樣一個氣度不凡、神采奕奕的老者,在小野伸二和佐藤中陽的簇擁下一路走來,他的腦子裡立馬蹦出來一個念想:此人就是未曾謀面的武田將軍,此時,不發動大家鼓掌歡迎,那更待何時呢。

  “諸位來賓們,咱們翹首以盼的武田將軍閣下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前來蒞臨本次嘉獎午宴,來,咱們鼓掌致意,熱烈歡迎武田將軍閣下和日本憲兵司令部的其他長官們的到來!”陸雲天有些激動不已地站在舞臺上發動眾人道。

  待陸雲天的話音一落,他自個兒先是帶頭鼓起掌來,把兩隻手給拍的生疼。緊接著,坐在台下的特務處、日偽政府和警察局的要員們,俱都站起身來,跟著舞臺上的陸雲天用力地鼓起掌來。

  只是,坐在後面十幾桌的工商業界的大佬們看起來有些並不買帳,起初,他們也不跟著前兩排的日本人的走狗們起立鼓掌,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展開手掌,有氣無力妝模作樣地拍起來。

  見此情景後,讓站在舞臺上的陸雲天看的是清清楚楚,讓他感到頗為尷尬,心想這若是一旦冷了場子,他當初主力請來這麼多的上江市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物們前來,出於私心是想要跟他們其中交情不深的大佬們借此天賜良機彼此熟悉一番,出於公務需要,是讓這些個平日裡對日偽政府陽奉陰違的商業大佬們,用武田的親自光臨來拉攏他們歸附於日本人。

  原本陸雲天和小野伸二他們二人當初合計時,打得一手好算盤,此時此刻,見到這些個工商業界的大佬們根本就不給他們這個面子,也不領他們的情,竟然連歡迎一下武田做一做表面功夫,他們都沒有太多的心思。

  正在陸雲天暗自叫苦不迭之際,有些六神無主的他,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在恍惚之中,突然瞥見坐在第三排桌子正中座位上的李泊儒。登時,便讓火燒眉毛的他眼前一亮,看到李泊儒就跟見到了大救星一般。

  於是,站在舞臺上面露苦色的陸雲天,趁著眾人都沒有主意到他之際,趕緊沖著正面朝前的李泊儒擠眉弄眼的使了一番眼色,並下意識地拱了拱手,做出了一副乞求的樣子。而這一切,卻恰好落在了李泊儒的眼裡。

  只是片刻的功夫,收到了求救信號的李泊儒便沖著難看得要死的陸雲天頷了頷首,繼而左顧右盼了一番,隨即,便就挺直身子站了起來,繼而展開雙手,用力地鼓起掌來。

  這李泊儒在眾工商業界大佬們的眼中,可是上江市醫藥界的翹楚,有著上江市的“藥王”之稱,幾乎上江市超過七成的藥店和藥廠都明裡或者暗裡地在他的名下了。

  當起初不配合的眾人,見到了就連李泊儒這樣舉足輕重的人物,都如此地跟日本人面子,若是他們繼續不賞臉的話,生怕以後會遭到日本人的報復和打擊。待他們經過一番痛苦的思想掙扎後,越來越多的人都選擇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由不少人僅隨李泊儒的步伐,站起身來鼓掌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整個大廳之內,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為前來赴宴的這個日本老頭武田鼓掌歡迎了。

  在這一片此起彼伏的掌聲中,那個頭髮花白的日本老頭兒,走到了舞臺下邊就停下了腳步。隨即,他轉過身去,面朝眾人頗為有禮貌地鞠了一躬,並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掌聲趕緊停止,你們也都趕緊坐下來吧。

  “諸位來賓,諸位朋友,諸位同仁,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站在舞臺下邊的這位就是武田將軍閣下了。今個兒,由我們特務處在梅機關的大力支持下,舉辦這一場嘉獎午宴,能夠得到武田將軍閣下的光臨,我本人對此感到萬分榮幸。我相信,坐在台下的諸位的心情應該跟我是一樣的。那麼,接下來,有請武田將軍閣下對本次嘉獎午宴致辭。”

  又是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掌聲中,站在舞臺前的頭髮花白的老頭兒,在定了定神後,便走上了舞臺。待陸雲天閃身走到了一邊去後,他站定在了擴音器前,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嘣”地一聲槍響,迎面而來的子彈不偏不倚地射中在了他的腦門上,張開了嘴邊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的他,便就翻了白眼,“撲通”一聲,應聲仰面摔倒在了舞臺上。

  見到日本人在上江市的最高統帥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人一槍爆頭射中了腦門倒在了舞臺上,登時,把坐在台下的眾人俱都嚇得是面如土色。尤其是,站在距離武田只有三五步開外的陸雲天,他的臉色立馬就變成了慘白。

  “有人刺殺了武田將軍閣下,把大廳的所有通向外邊的門都給我堵上看緊了,在沒有捉拿到兇手之前,不能夠放跑宴會廳內任何一個人。若是有人敢不管死活硬往外闖的話,都給我統統地抓起來,帶到警察局嚴刑拷打。”在武田倒在舞臺上片刻的功夫後,上江市日偽警察局長馬三水,立馬站起身來,沖著負責宴會廳內外警戒的員警衛隊們,用氣吞山河的大嗓門命令道。

  隨著馬三水的一聲令下,無論是站在明處,還是躲藏在暗處的日偽員警們俱都現出原身,只是三兩分鐘的功夫,就把宴會大廳通往外邊的幾個路口給堵住了,每個往外聽到的路口俱都聚集了二三十個端著長筒步槍的日偽員警。

  “快跑,咱們不能夠坐在這裡等死!這是日本人的陰謀,若是大家坐在這裡,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了!”待那頗為訓練有素的日偽員警們把宴會大廳通往外邊的出口通道俱都嚴防死守了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地發出了這樣一個擾亂人心的話語,卻響徹在整個死一般寂靜的宴會大廳內,循環往復、往來回蕩。

  登時,這一番話撓到了愣在座位上看傻了眼的眾工商業的大佬們的癢處,他們俱都站起身來,把剛才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的馬三水的話給拋卻在了腦後,生怕中了日本人圈套的他們,便站起身來,爭先恐後地朝著四處通往外邊的通道口湧去……

  此時此刻,整個宴會大廳之內,就是亂成了一鍋粥。而王峰卻紋絲不動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二十九章成功逃生

  坐在距離事發地點只有三五步之遙的陸雲天,見到平日出工不出力的警察局局長馬三水,竟然頭一個沖了出來,命令負責會場警戒的上百名員警在堵住了各個通道口,這著實讓他有些吃驚。

  因為在以前的行動當中,基本上都是他們特務處的人在前面衝鋒陷陣,而警察局的人基本都是跟在特務處的隊伍後邊見機行事而已。讓陸雲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發生了如此巨大的事故,這個縮頭烏龜馬三水竟然變得如此主動,這讓覺得自己也不能被落在後面。

  當即,他便跳下半米高的舞臺,吩咐站在舞臺旁的李曉丹去舞樂門外邊,把負責週邊警戒的張明義和他的行動隊給調進來。在他的眼裡,光靠這一百多個員警來維持現場的秩序是不夠用的。

  由於當時現場一片混亂,那幾百位工商企業界的貴賓在剛才聽到有人高呼這是日本人搞的圈套和陰謀後,本來就是硬著頭皮趕來參加這一次嘉獎午宴的他們,立馬就方寸大亂起來。

  於是乎,在他們中間有一大半的人便想趁此機會趕緊溜掉,就紛紛站了起來,急不擇路地朝著會場四面的通道口蜂擁而至。而陸雲天附在李曉丹耳畔的這個帶著命令口吻的吩咐,自然也沒有被人留意到,這其中就包括王峰。

  “李秘書,你這麼心急火燎地這是幹什麼去,你看現場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咱們這邊比較安全。”站在原地餘光窺探四周環境的王峰,他正在注意堵在通道口的員警隊跟沖過去的嘉賓們互相推搡對峙的動向時,突然被人給撞了一下肩膀,待他轉過身來,見到撞他的人是行色匆匆的李曉丹時,他便一把拉住李曉丹,叮囑著說道。

  “王科長,不好意思哈,我走路有些急,沒有看清楚是誰撞倒你了。謝謝你的善意提醒,不過,我必須得趕緊出去一趟。剛才,處長給我下了一個緊急的命令,讓我趕緊把負責誤了門外警戒的張隊長和他的行動隊調進來,和警察局的員警隊一起負責宴會現場的警戒和維持秩序。好了,我不給說了,你在這裡也注意好自身的安全,我得趕緊走了。”急急忙忙往外趕緊的李曉丹在穿過過道時不小心撞了王峰一下卻不自知,在被王峰伸手拉住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撞倒了王峰,並且,在聽到王峰這一番關切的話音後,當即,她一邊說自己抱拳,一邊著急地告辭說道。

  “好,既然是處長的緊急命令,那你趕緊出去找張隊長吧,這裡先就交給我吧。你放心,有我在,陸處長的安全我來負責,保證不會有流竄進來的刺客傷到咱們處長的。你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才是。”王峰在聽完李曉丹著急忙火地這一番話,方才還一副愁眉苦臉的他,當時,臉色就好了許多,隨即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道。

  聽完王峰這一副誇下海口的架勢,登時把即將轉身而去的李曉丹給逗樂了,隨即便忍俊不禁起來。因為在她的眼中,王峰除了會打理帳目和處理人際關係十分在行之外,至於槍法和身手,是一點兒也不會讓她感到放心的。自打王峰進入特務處以來,每次槍法和徒手搏鬥的比試,他的成績都很差,差到連普通的特務處行動隊隊員都贏不了。

  正是因為這樣,剛才李曉丹才說讓王峰照顧好自身的安全。當她聽到王峰說要保護陸雲天的安全時,王峰此時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卻還要“鹹吃蘿蔔淡操心”,怎不讓她聽完之後莞爾一笑呢。

  不過,當忍俊不禁的李曉丹走了沒幾步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便收斂起了臉頰上掛著的淡淡笑容,隨即轉過身來,面朝王峰,她伸出一隻手來,指了指四五米開外巋然不動坐在桌子前閉目養神的李泊儒,眼神中充滿了乞求的眼神,看著王峰說道:“王科長,咱們陸處長的槍法和身手都在你和我之上,至於你說要去保護他,我看還是算了吧。不過呢,我求你一事,這位老先生是咱們陸處長的座上賓,也是上江市企業界的領袖人物,你如果真心想要保護別人的話,那你就在保護好自身安全的同時,也替我保護好他的安全吧。在這裡,我李曉丹先謝謝王科長你了。”

  話音一落,李曉丹便收回手來,沖著王峰就抱了抱拳頭,並低頭彎腰鞠了一躬。緊接著,她便轉過身去,朝著通會場通向誤了門外最近的一個通道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

  剛才,王峰還在為如何把行刺了武田的那幾名軍統敢死隊的成員給悄無聲息地放出去。可是,臨時卻出了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時喜歡躲在他們特務處後邊見機行事的馬三水,竟然反應如此的迅捷。竟然讓他手下一百多號人的員警隊把眼會場通往外邊的四個通道口都死死地給堵住了,如此一來,便就一下子打亂了王峰事先安排逃跑計畫。

  不過,正待王峰對此絞盡腦汁思忖應對之策時,突然聽到了李曉丹說她接受了陸處長的緊急任務要出去一趟。不管是伸出會場之內的任何人,只要想出去的話就必然要經過通道口才可以。

  一來,王峰想到了一個逃跑的計畫,那就是讓潛伏在企業界來賓中間的那幾個刺客,在李曉丹即將通過一個通道口時,趁機煽動蜂擁過去的嘉賓們擔驚受怕的情緒,製造一下混亂,趁機和蜂擁過去的嘉賓們一起衝破通道口員警隊的防線,這便是一則妙不可言的逃生之法。

  可是,王峰剛在心裡想到了這個計策,突然,被李曉丹給安排了一個活兒,讓他去保護一個沒有任何交情也並不認識的所謂的企業界的領袖。尤其是當王峰見到這個所謂的企業界的大佬,竟然在如此混亂不堪的局面下,卻還有閒情逸致地閉目養神,這多多少少讓他感到驚訝。

  更叫王峰感到氣人的是,這個李曉丹託付給他這個事情後,還沒有得到他的答應,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即便是如此,王峰也覺得既然自己受人之托,那就應該忠人之事,萬一這個故作一臉輕鬆置身事外的老頭真的被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軍統刺客給當做蔑視他們的日偽漢奸商人給一槍崩了的話,那回頭李曉丹估計是要找他算帳了。

  於是,王峰便心想這一次他剛打好的如意算盤恐怕就此要落空了,接下來,只能夠是在另闢蹊徑尋找計策了。

  當心不甘情不願的王峰趕鴨子上架一般地走到了那個閉目養神的老者獨自所坐下來的桌子前後,他突然見到老者竟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先是朝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繼而低下頭來,伸出一隻顯得有些蒼老的手,用一根食指在桌子邊沿處“劈劈啪啪”地敲打了起來,一直持續了五秒鐘,情節明快清晰卻又聲調高低不同、輕重緩急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更讓站在近前的王峰感到好奇的是,這聲音很小只能夠讓站在近前的人聽見,卻又聽著十分的熟悉。

  待那老者把手收回去繼續閉目養神後,一時記不起這熟悉的聲音到底是什麼的王峰,在思忖了片刻三四秒的功夫,突然想到了剛才這個老者用一根食指在桌子上敲打的聲音就是他們在上江市淪陷前,作為軍統潛伏人員的他們在一次集體的培訓課上,被當時的一名軍統教官教授給他們的一種用軍統內部電臺密碼轉換成聲音的接頭暗號。

  在王峰繼續往下想時,一下子想起來,剛才這個老者用食指敲打桌子發出的聲音的意思是:你的那三張拿了請帖的同夥該怎麼安全地撤出去,你想好了辦法沒有?

  能夠使用手指敲打東西所發出來的聲音作為接頭暗號方法的人,在潛伏下來的軍統人員中本就不多。經過這四年來日本憲兵司令部梅機關和特務處、警察局搗亂了十幾個軍統的秘密聯絡站,知道這個接頭方法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

  當王峰反應古來後,他立馬伸出自己的一根食指來,學著剛才這個老者的樣子,敲打起桌子回復了他剛才想出來的應對之策簡明扼要地轉換成手指敲東西的聲音。

  緊接著,那個老者便閉著雙眼,用手指敲打桌面向王峰發出了命令道:影子,我是老鷹,你的方法很好,立即行動。

  這老者回復完後,立馬就讓王峰在心裡感到是又驚又喜,因為這個在上江市軍統內部代號為“老鷹”的這個人,他之前聽人說過,這個“老鷹”向來行事神秘,除了上江市軍統的高層人員之外,沒有人知道“老鷹”的下落。

  而就是這樣一個上江市軍統系統傳奇和隱秘性的人物,竟然此時就坐在王峰的眼前,他要是對此不感到萬分驚喜的話,那就真的不太正常了。

  不過,讓王峰感到有些為難的是,雖然,那三張請帖是他送過去的,可是,他只負責送請帖而已,至於具體拿了請帖參與刺殺行動的那三名敢死隊的成員是誰,他就對此一無所知了。

  連面都沒有見過,老鷹卻讓他去把這個逃生的方法傳遞給他們,王峰在聽完之後,臉頰上的驚喜神色稍縱即逝。

  正當王峰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作答時,突然,聽力極好的他,聽到坐在這個老鷹隔著一張桌子上有幾個人站了起來。於是,他便稍稍扭過頭去,餘光瞥見那張桌子上的其中有三個身材魁梧的人都站了起來,朝著李曉丹走的方向行去。

  雖然,王峰沒有看到這三個人的臉龐,但是,從背影,他可以判斷出,這三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商界人士,一看便知就是他們軍統出身的人。

  接下來,王峰便用手指敲打桌面回復道:拿了那三張請帖的人已經按照我剛才說的逃生之法行動起來了。

  那繼續閉目養神的老者,也隨即用手指敲打桌面回復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要趕過去協助他們安全離開這裡。

  原本王峰以為只要那三個未曾謀面的軍統敢死隊的成員收到他們發出的暗號,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鷹卻安排他去協助這三個人逃生。要知道,一旦這三個人逃生成功的話,因為王峰趕過去湊了一下熱鬧,哪怕就是站在旁邊看熱鬧什麼也沒有做的話,事後追查起來,對他很是關注的張明義定然會注意到他。

  在當時的王峰看來,老鷹發出去的這個命令,就是要王峰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確保那三個敢死隊員成功逃生。

  對於上級和前輩的命令,在軍統內部下級和晚輩只能夠是無條件服從的。於是,王峰回復了兩個字:遵命。

  當王峰尾隨著那三個敢死隊員、擠進人群沖到過道口前時,他突然聽到了李曉丹跟負責堵住過道口的員警隊長氣急敗壞地理論了起來:“我跟你說,我可是領著我們特務處處長的命令才出去的,你們不放我出去,就違抗了我們處長的命令,這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再說了,我出去是要把負責外邊警戒任務的我們特務處的行動隊給調進來,為了防止接下來事態的擴大和場面的難以控制,協助你們一起維持現場的秩序,你們快我放出去。”

  “不好意思,李秘書,我們局長有令,派我和手下的二十名弟兄負責把守這個通道口,並且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不能夠向外放走會面裡面的一個人,我可是在我們局長面前下了軍令狀的。要是我把李秘書你給放出去了,那我的小命可就沒了。你們特務處,我一個小小的員警隊長雖然得罪不起,但是,沒有我們局長的命令,我可不能夠拿自己和我身後的這二十個弟兄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李秘書,你只要拿到我們局長的命令,我立馬把你給放出去。”

  “再說了,我們警察局在會場裡裡外外佈置了將近二百來號人,對付幾個小毛賊和刺客,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至於李秘書你剛才說讓你們的行動隊調進來,依我看,那就不必了。你們處長也是多慮了,李秘書,你請回去吧。”

  堵在通道口的員警隊長用有些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沖到最前頭的李曉丹,在搖了搖頭後,用頗為不屑的口吻說道。

  “混蛋,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嘛,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僅蔑視我們處長和李秘書,竟敢連我們特務處你也不放在心裡。你剛才說的這番話,要是被我們特務處行動隊張隊長聽到的話,我敢保證,不用你們局長要了你的命,我們特務處行動隊的張隊長肯定會立馬要了你的命。你信還是不信?”擠到前頭的王峰,見到那個負責把守通道口的員警隊長不僅不通情達理,說話的口氣如此之大,於是,有些看不過去的他,立馬對其進行了反唇相譏道。

  在警察局和特務處,張明義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誰要是敢侮辱了他,他真的敢一槍崩了誰。那個員警小隊長在聽完王峰這一番危言聳聽的話後,當即,就嚇得是渾身打哆嗦了,剛才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立馬就蕩然無存了。

  並且,這個員警小隊長是認識王峰的,見到連特務處總務科的科長都站出來說話了,想必這李秘書所言確實是真實可信的。如果他這一下子把特務處的長官們都得罪了,就算是他們的馬局長極力保全他,恐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這個嚇跑了膽的員警小隊長權衡了一番利弊後,終於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決定放有緊急任務在身的李秘書出去。“李秘書,王,你,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你們別記在心上,就當做一個屁給放了。我,我答應你們還不行麼,這,這就放李秘書出去。”那個員警小隊長在輕歎了一口氣後,趕緊沖著近前的李曉丹和王峰畢恭畢敬地抱拳拱手,好聲好氣地賠禮道歉了一番。

  待那個員警小隊長話音一落,他立馬就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當即,命令他身邊左右兩側的手下地兄弟,往後退一步,放李秘書出去。

  當時,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那個員警隊長一心想著趕緊把李秘書給放出去,卻沒有想到那些個沖到近前的工商業的嘉賓們真的會無視他們的存在衝破他們的封鎖線。

  這不,當他們退後一步讓開了一個口子後,李曉丹前腳走出了通道口,那些個擁擠不堪一心想要逃命的工商業的嘉賓們在那三個敢死隊隊員小聲的鼓動和慫恿下,如黃河裂開了一口子一般,黃河水就一瀉千里、勢不可擋了。

  就此,擁擠在過道口的工商業界的上百號人便一下子俱都沖了出去,把擋在通道口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那二十個員警隊員們醒過神來,就把肩扛步槍員警們給沖得是東倒西歪、潰不成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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