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抗日之王牌特工 作者:咕咚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8 21:56: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2 1985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章陌生來電

  “王老闆,您要的這好些種類的抗炎藥品,每一類不多不少都是一萬支,每個紙箱子裡裝著兩千支,一共二十只紙箱子。都給你卸在這個兒了,要是王老闆您不放心的話,在我們臨走之前,你可以清點一下。”

  “您只要發現少了一支的話,我立馬打電話,讓人從廠子裡運來一千支配給王老闆您。”肥頭大耳的李廠長,站在王峰的跟前,伸出他那一隻胖乎乎的大手,指著擺放在他們面前的二十只裝滿抗生消炎藥物的紙箱子,另一隻手拍著胸部,跟王峰保證道。

  “李廠長,你這麼說的話,就見過了。既然,我跟你簽訂了合約,就是信任你的為人。雖然,咱們是第一次合作,這一回生,二回熟嘛。李廠長親自帶人開著車過來,就足以看出李廠長對於跟我合作是相當看重的,這些紙箱子都包裝完好,我就不檢查了。”王峰見到李廠長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覺得這個死胖子定然有備而來,便點頭說道。

  其實,在王峰看來,若是他真的把這二十只紙箱子一一打開檢查的話,肯定會耗費不少時間,時間對於他來說就是生命,這些抗生消炎的藥品是蘇北抗日根據地上萬將士的醫療保障,怎麼能夠在這個環節上浪費如此多的時間呢。

  而站在近側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的李廠長,見到王峰並沒有要親自檢查藥品的想法,登時,便讓他鬆了一口氣。雖然,在廠子裡臨床上卡車之前,他親自帶領幾個背數字好的職工都是清點好了的。但也怕王峰拆開紙箱子把這樁買賣給攪黃了。

  因為由於這些藥品滯銷,一直都存放在倉庫裡有快到一年的時間了,上面都佈滿了灰塵,有些十支液體藥物放在一隻盒子的外包裝上的字跡也都模糊看不清楚了,這一旦被王峰發現的話,在他看來十有八九是要退貨的。因此,李廠長剛才雖然在王峰面前把胸脯拍得當當響,心裡卻還是有些沒底的,中氣十足的架勢都是強撐的。

  不過,需要補充的一點是,這些藥物的保質日期都是三年左右,距離過期時間還有兩年呢,這個還是要有良心的。

  “那什麼,既然李老闆如此地信任我,並且,還有打算再跟我們廠子深入合作下去的意向,就憑藉著這一點,我李胖子就交定你這個朋友了。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今個兒再送給王老闆兩千支注射器,希望王老闆不要推辭,收下我和我們廠子所有職工對你感謝的這一份心意。”李廠長在輕輕地吐了口氣後,心情一片大好的他,當即表態道。

  聽完這個李胖子說的這一番話,站在一旁的王峰這才意識到,他之前是有些疏忽了。先前,他光顧著採購抗生消炎的藥品了,竟然連打針的注射器這檔子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幸虧此時這個李胖子主動提出來要贈送給他兩千支的注射器,要是這個李胖子不提的話,估計他在回去之後,又要為注射器的事情而犯愁了。登時,感覺雪中送炭一般。

  “好,李廠長,你既然這麼熱情好客,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我再推辭的話,那就顯得跟李廠長太過於客套了。不過,我對於李廠長贈送給我的這兩千支注射器,也要由衷地說一聲謝謝。”王峰登時像是卸下了一個將來會成為沉重包袱似的擔子,而感到暗自慶倖不已,趕緊一把拉過對面而立的李胖子的手緊緊相握,一臉誠懇地說道。

  待王峰的話音一落,隨著李胖子的一聲令下,侯在卡車那邊的兩個工人便從車上抱下來兩隻外包裝標準是“注射器”的紙箱子搬運了過來,跟那二十只裝滿抗生消炎藥物的紙箱子放在了一起。

  “那什麼,李,李老闆,嘿嘿,您要的藥品我都給你送過來了,我這大老遠地帶著我們廠子的這幾個職工從省城趕來也聽不容易的,你看,現在咱們是不是按照合同上寫的,把餘下的款項給結了呢。”李胖子在目送著那兩個搬運工人從他們身前走回到五六米開外停靠在公路邊上的卡車上後,他便扭過頭來,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王峰說道。

  此時此刻,王峰望著眼前這二十只紙箱子的抗生消炎藥品和那二隻裝滿注射器的紙箱子怔在原地,心裡樂開了花,隨即就把站在旁邊的李胖子給選擇性的忽略掉了。當他聽到了李胖子催促他支付餘下的款項後,這才醒過了神來。

  “哎呀,李廠長,我光顧著看你給我送來的這些藥品和贈送的注射器了,倒是把付錢這對於咱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那什麼,我現在沒有攜帶現金,我身上只裝著銀行卡,你們這次過來應該帶POS機了吧?”醒過神來的王峰,扭頭望著站在他身前臉頰上掛滿焦急神色的李廠長,顯得有些尷尬,故作一副健忘的樣子,試探著問詢道。

  “王老闆,你真是料事如神呐。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次過來帶了POS機了呢。我就知道王老闆是做大買賣的人,一個獨來獨往的,隨身攜帶這麼多的現金也不安全,還是攜帶銀行卡比較安全。正所謂:一卡在手,走遍神州嘛。”李胖子在聽完王峰的問話後,登時臉頰上的焦急神色轉變成了一臉的驚喜神色後,當即,便誇讚了王峰一番。

  繼而,他轉過頭去,沖著卡車那邊罷了擺手,扯著大嗓門喊了一聲道:“老張,你把我放在副駕駛上的那個POS機給我拿過來,人家王老闆要付錢給咱們了,你們想早一天拿到工錢的話,就趕緊麻溜地給我送過來。”

  待李胖子大手一揮,一聲令下,那個叫老張的司機,便推開車門,懷裡跟抱著一隻寶貝似的緊緊地摟著POS機,臉頰上掛滿了笑容,屁顛屁顛地向王峰和李胖子這邊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走到李胖子的近前時,都有些大喘氣了。

  在POS機上刷完卡之後,李胖子跟王峰說他們廠子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以後要是再藥品的話,就直接給他打個電話就成,他會提前準備的。在臨走之前,把他的那張以前不知道被多少人給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的名片雙手遞給王峰。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有來就有回,按照慣例,李胖子隨即也向王峰開口要一張名片,這下子把王峰給難倒了。

  要知道,王峰如今已經生活在民國的時空裡,在現代的這個他生活了將二十多年的世界裡,他是居無定所的,不僅沒有電話,聯手機他都沒有買一部。因此,他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弄一張名片,這下,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了。

  在李胖子的再三央求下,王峰也不好意思拒絕別人,只好現場做了一張臨時名片。他給李胖子喲啊了一張白紙,比劃著李胖子的名片大小撕成了一長方形,然後,他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虛構了家庭住址和所從事的買賣,卻鬼使神差一般地留下了他的好兄弟舞樂門經理宋富貴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寫完以後,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就遞給了李胖子。

  當站在廢棄工地上的王峰,目送著那一輛解放牌的卡車消失在他面前那一條公路的盡頭後。恰好這個地方顯得有些偏僻,從李胖子來送藥品到她們離開,在這個時間段內,並沒有行人和車輛經過此處。

  嗲王峰轉過身來後,趕緊從胸口處把懷錶拿了出來,腦海裡默念著這二十只紙箱子的藥品和兩隻紙箱子的注射器,頃刻之間,她們就消失不見,被懷錶給吸納進了它那無窮大的虛擬空間裡去了。

  一切停當後,王峰看了一下懷錶,此時已經到了上午的十一點二十分了。於是,王峰便由走上田間的羊腸小徑,返回到了他老家的後院,走下地窖回到了民國時空裡的雜貨店的後院的地窖裡。

  從地窖裡爬上來後,王峰只是隨手怕打了幾下衣服上沾染上了的泥土,來不多歇息的他,沒有再做片刻的停留,就爬上了牆頭,見到院牆外的街道上沒有人經過後,他便跳了下去。

  走到大路上的王峰,身子已經有些疲憊不堪的他,便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舞樂門而去。

  不過,在黃包車趕往舞樂門的這一路上,王峰想的最多的就是,他要儘快把弄到手的這二十箱的抗生消炎的藥品和兩箱注射器告訴給趙巧雲,讓她抓緊時間跟上級組織聯絡,儘快把它們運送到蘇北根據地去,哪裡跟小日本鬼子浴血奮戰的上萬名將士急需這些個奇缺的藥品。

  於是,在王峰趕到了舞樂門後,他直奔宋富貴的辦公室而去,想要借用宋富貴的座機給趙巧雲在特務處辦公室打一個電話。

  可是,進了辦公室的王峰,已經是熱的滿頭大汗,累得氣喘吁吁,還來得及向宋富貴開口,卻被宋富貴給搶了先。

  從辦公桌裡面的椅子上站起身來的宋富貴,在見到了風塵僕僕趕來的王峰後,一臉焦急和疑惑地向他求證道:“王峰大哥,你總算是回來,就在大概十分鐘之前,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說他省城一家製藥廠的廠長,熟悉他的人都叫他李胖子,他還說他打這個電話是找王峰大哥你的。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莫名其妙,就給他掛斷了!”

  “這下好了,王峰大哥你回來了,你說說看,這個叫李胖子的製藥廠的廠長,是王峰大哥你認識的人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一章沒有問題

  站在辦公桌前的王峰,剛緩了幾口氣,正要跟宋富貴說,借用他辦公室的座機往特務處趙巧雲所在的辦公室打一個電話。可是,還未等氣喘吁吁的他開口,就聽到了突然從辦公桌裡面站起身來的宋富貴,劈頭蓋臉地問了一通話。

  原本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的王峰,在聽到了宋富貴的這一番問話後,當即,就把在嘴巴打轉的話給硬生生地咽進了肚子去了,怔在原地的他那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頰上,登時就寫滿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神色。

  還未等王峰從讓對宋富貴說的這一番話感到難以置信的話語當中緩過神來,突然之間,擱在辦公桌上的那個電話不失時機地“叮鈴鈴……叮鈴鈴……”響了起來,把原本偌大的靜寂下來的辦公室內回蕩著四散開來。

  “富貴兄弟,你去接一下,看看是誰打來的?”被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驚醒過來的王峰,忙看上與他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相對而立的宋富貴,沖著他指了指電話又指了指他,用近乎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在聽到王峰的吩咐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待命的宋富貴,趕緊伸出一隻大手,抓起電話的聽筒放在他一側的耳畔,先看了一眼王峰後,再打了一個磕巴,問道:“這,這是上江市舞樂門,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剛才咱們倆不是通過電話嗎?你這個人的記憶性也太差了。我是上江市第五製藥廠的李廠長,我找一下你們的王峰王老闆,你們的王老闆回去了沒有?”宋富貴的話音一落,聽筒那邊立馬就傳來了有些熟悉的問話聲,當即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如果在民國時代的電話機上有來電顯示的功能,宋富貴不用去接電話,直接通過別人打進來電話時,看著來電顯示幕就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了。很遺憾的是,在那個時代沒有來電顯示,只能夠接了電話聽聲音。

  “哦,是,李廠長啊。不好意思,您稍等片刻,我幫您找人問一下。”手握聽筒的宋富貴,在看了一眼對面的王峰後,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置可否道。

  回了話後,宋富貴便把話筒放了下來,伸出一隻手掌緊緊捂住了電話聽筒下端的麥克風,小聲地向已經緩過氣來的王峰用徵詢的語氣,小聲地彙報道:“王峰大哥,這個電話是哪個李廠長打過來的,你要不要接?你要是不接的話,我就給你回絕掉;你要是接的話,我把聽筒給你。”

  在聽到宋富貴的這一番輕聲細語的彙報後,當即,王峰的臉頰上有三四秒的功夫閃現出了驚異的神色,在一閃而過之後,臉頰上的驚異神色就稍縱即逝了。

  “接,怎麼接呢。我今個兒上午剛結識了這個在生意場上的新朋友,不接他電話的話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哈。那什麼,富貴兄弟,我還有一些我們特務處對外秘密做生意上的事情要跟這個李廠長談一下,你看,要不先出去回避一下。”王峰在故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後,面不改色地跟站在他對面的宋富貴吩咐道。

  聽完王峰的話後,宋富貴想都沒想,連話都沒有說,趕緊從辦公桌裡面走出來,把聽筒交在了王峰的手裡。並且,他還用手指了指房門,就快速地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了。

  “喂,李廠長,不好意思,我剛回來,就聽下邊的人說李廠長你打電話來找我,咱們在一個多小時前才剛碰過面,這麼快你就打過來電話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吧?”王峰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問詢道。

  “真的是王老闆啊,總算是接通你的電話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現在還在返回省城的路上,閑得無聊,就看了一下剛才你給我寫的電話號碼只有五位元數字,我還以為王老闆你剛才寫少寫了兩三位呢,就試著撥打了一下。一開始,是一個自稱什麼上江市舞樂門的經理接的,我還以為打錯電話了呢。”

  “這不,就在剛才,我就試著撥打了一下,還是剛才那個人接的,我就正想掛了呢,誰知道他突然說幫我看一下王老闆你回來了沒有。這下總算好了,我聽到了王老闆你的聲音,證明你寫的電話號碼的數位沒有錯,這下我心裡就放心踏實了多了。”聽筒那邊傳來了那個肥頭大耳的李廠長略帶著幾分高興和驚喜的說話聲。

  聽完李廠長這一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話後,王峰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繼而說道:“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李廠長,以後有什麼事情,您就撥打這個電話找我就行,我這個人平時自由散漫慣了,從來不帶手機,也不玩電腦,辦公室裡也沒有裝電話,這個電話是我公司一個高管的,你打給他,讓他來找我就行。”王峰在頓了頓後,為了極力掩飾他現在的身份和境遇,編織起了這個謊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王老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還是一個世外高人呐。好好好,以後我要是找你,就撥打這個電話。”聽筒的另一邊傳來了李廠長嘖嘖稱奇又禁不住讚歎的說話聲。

  “那好,李廠長,我今個兒上午剛從你手裡進來了這麼多的藥品,我還要趕緊安排和佈置接下來的銷售工作呢。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你看,咱們改天再聊如何?”王峰見到自己終於打消了聽筒另一邊的李廠長的疑慮,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便順勢做出一副自己日理萬機的樣子,有些著急忙火地說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攪王老闆了,一言為定,咱們下次再聊。”聽筒那邊傳來了李廠長十分爽朗的回答聲。

  就此,王峰與李廠長他們二人互相道了一聲“拜拜”後,就匆匆地掛斷了電話。緊接著,他便往特務處大樓內的趙巧雲所在的辦公室撥通了電話。

  由於特務處辦公大樓內的電話,如果有十部的話,至少有九部是被通訊科給安裝了監聽設備的,唯一沒有被監聽的那一部就非特務處處長陸雲天辦公室的電話莫屬了。因此,在撥通了電話後,王峰只能夠編織謊言,就連他最為擅長用手指輕輕敲打話筒邊沿以摩斯密碼的方式向對方傳遞暗語,他也不敢輕易在這個當口使用。

  他們二人在電話中互致問候寒暄了幾句後,王峰馬上就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謊稱自己今天出來的匆忙,把一件極為重要的檔忘記在特務處的辦公室了,鑒於他現在再舞樂門跟宋富貴以及其他管理者繼續磋商前幾日的嘉獎午宴付款事宜而脫不開身,需要其他人幫忙給送過來才行。

  鑒於那一份落在辦公室的檔涉及到這次付款的很多機密事項,讓其他人來去取那一份文件的話,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心裡也沒底兒。

  在他思慮再三後,覺得趙巧雲作為特務處的情報科長,接觸到機密檔是合情合理的,於是,就打了這個電話讓她幫忙過來拿一下辦公室的鑰匙,來回往返一趟把那份重要的機密文件給取來。

  起初,電話另一端的趙巧雲,聽完了王峰在突然打過來的這個電話所說的話後,感到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王峰是在搞什麼鬼。不過,冰雪聰明的她,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似乎聽出了王峰話中有話,最終便答應了王峰的這個請求。

  等到趙巧雲趕來後,王峰便把搞到了大批量各類抗生消炎藥物的這個喜訊告訴給了她,考慮到蘇北抗日根據地的對於這類藥品的急需,便請求趙巧雲儘快把這個情報傳遞給上級,在近期約定好轉交藥品的時間和地點。

  已經對王峰打消了顧慮的趙巧雲,在從王峰的手中拿到他在特務處辦公室的鑰匙後,就匆匆地離開了舞樂門。為了便於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趙巧雲是乘坐黃包車趕來的,這一次,他在返回特務處的路上先是走了一段路。

  找到了路邊的一個電話亭,在哪裡打完了一個電話後,接著又向前走了一段話,這才叫了一輛途徑她身前的黃包車趕往了特務處。

  實際上,王峰謊稱的那一份機密檔根本就是不存在,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讓趙巧雲回去取的那一份放在他辦公桌上檔案袋裡的檔,不過是草擬的一份跟宋富貴早就事先達成的付款協定罷了,只等待著他們兩個人在上面簽字,這完全是做給老奸巨猾的陸雲天和心懷叵測的張明義看的,為了防止他們的懷疑,王峰覺得很有必要這麼做。

  拿到了那一份草擬的合同後,趙巧雲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舞樂門,進入宋富貴的辦公室後,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把存放著草擬合同的檔案袋擱在王峰身後的辦公桌上,在喘了幾口氣後,有些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說道:“王,王峰同志,我,我跟咱們上江市地下黨組織的負責人聯繫過了,經過這位負責人的指示,今晚夜裡八點三十分,在城門南十裡坡的山下一座廢棄的破廟裡交接轉移你弄來的這些大批量的藥品,到時候,組織上會安排一輛卡車來接應。只,只是……”

  “只是什麼?趙巧雲同志,你還有什麼顧慮,一氣兒說出來就是。”聽得十分入神和認真的王峰,在見到平日裡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趙巧雲竟然支支吾吾猶豫不決起來,忙打斷了她的話,催促著說道。

  “只是,我和這位負責人同志都有一個共同的顧慮,現在上江城裡的小鬼子在一些重要交通要道,以及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設置了哨卡,重點搜查是否有人向城外攜帶軍需物資,而這些藥品又是他們搜查的重點對象。”

  “而幾萬支的抗生消炎類的藥品,咱們應該如何安全順利地運送到城外以南的十裡坡去?這個問題十分的棘手,咱們應該趕緊想出一個應對的辦法才是。”滿臉焦急神色的趙巧雲,在輕歎了一口氣後,皺著眉頭,把她心中的疑慮脫口而出道。

  “No,problem!”王峰在聽完了趙巧雲這一番憂心忡忡的話語後,當即便自信滿滿地拍著他的胸脯,拽了一句英文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二章兄弟情深

  見到王峰那一副自信滿滿不容置喙的樣子,有些憂心忡忡的趙巧雲,在看了一眼他那一張寫滿了自信的面龐後,心裡突然感覺踏實了許多。這種感覺對於從事了多年地下情報工作的她來說,還是頭一次,就這樣在此時出現了。

  既然,王峰對於如何把大幾萬支抗生消炎類的藥品搬運出城如此的有把握,並保持一種神秘兮兮的樣子,儘管趙巧雲從藥品安全和對組織負責的角度,當即問了好幾遍王峰想出的什麼方法,可王峰自始至終都沒有鬆口告知。

  並且,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趙巧雲又想不出令自己滿意的辦法,只好任由她的這個有些不太聽話的下線擺佈了。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又簡單地合計了一番後,眼看著趙巧雲在舞樂門停留的時間超過一個鐘頭了,生怕引起特務處裡嗅覺敏銳的張明義和疑心很大的陸雲天的懷疑,趙巧雲在苦口婆心地叮囑了王峰一番後,便就匆匆地離開舞樂門返回特務處了。

  其實,在舞樂門的外邊,早就有行動隊的人喬裝打扮成賣香煙和擦皮鞋的小販,蹲點監視動向了。

  為了讓在舞樂門外特務處行動隊的眼線們看到他確實一個上午都在舞樂門哪兒都沒有去,王峰還專門妝模作樣著把趙巧雲送到了舞樂門大廳的門外,並頗為紳士地給趙巧雲攔了一輛黃包車,待黃包車走了很遠後,王峰這才返回。當王峰故作一身輕鬆地折身經過舞樂門大廳時,在無意間,他瞥見了宋富貴一個人坐在大廳裡遠處一個無人角落沙發上,一個人喝著酒,並手持雪茄。待站在遠處的王峰定睛一瞧,看到宋富貴的側臉,見到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富貴兄弟,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呢?”王峰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宋富貴的對面,並很是隨意地坐在了身後的一張沙發上,望著與他相對而坐的宋富貴,以及擺放在宋富貴面前長桌上煙灰缸裡塞的滿滿地還冒著煙的雪茄屁股,似乎讓王峰意識到了什麼,他忙面帶著微笑,很是關切地問道。

  “王峰大哥,我,我心裡有些鬱悶,就喝點小酒解解愁,還讓大哥你給撞見了。”宋富貴是一個習武之人,自然從剛才王峰走來的腳步聲,就已經用耳朵聽出來了,待他聽完王峰的問話,原本耷拉著腦袋的他,抬起頭來,無精打采地隨口回答了一聲道。

  “富貴兄弟,我一直可是都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來對待的。剛才你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怎麼才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變得如此萎靡不振了。快說說看,你有什麼可鬱悶的?”王峰剛才跟趙巧雲在宋富貴的辦公室裡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早已經是口乾舌燥,於是,他見到了擺放在面前長桌上還剩下小半瓶的紅酒後,就自來熟地拿起酒瓶,掀開瓶蓋,往他面前的空酒杯裡倒了少許,端起來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對宋富貴推心置腹說道。

  “王峰大哥,自從你在兩三年前救了小弟一命,還給我安排了這麼好的一個差事,我就一直在心裡把你當做我的親大哥來看待的。這兩三年來,只要大哥你一句吩咐,我宋富貴從來不問原因都盡我所能竭盡全力為大哥您辦事。包括你教給我的一些我根本就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那些個一連串的數字(當時他並不知道是摩斯密碼),我都認認真真地跟你學,一點兒怨言都沒有。我心裡想著的都是,大哥讓我做的,我作為小弟就應該去做。”

  “可是,大哥,我都跟了你兩三年了,我能不能夠給我透一個實底,大哥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可能我今個兒問的有些冒昧,卻是一直埋藏在心裡的疑問。不過,你放心,我這麼問,絕對沒有別的意思,無論大哥你是幹什麼的,我都會跟著你繼續幹下去的。我只想知道我幫助大哥你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到底有沒有意義?”宋富貴把抽到一半的雪茄放在面前的煙灰缸裡,使勁按滅了,當即抬起頭來,挺直腰板,抱著豁出去的心態,用質問的口氣說道。

  “富貴兄弟,不是做大哥的不夠意思,每次讓你為我做事,我確實沒有告訴你為什麼去做。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今天,我很開心你能夠這麼問我。不過,我出於自己對上級組織的忠誠和保密紀律,是沒有辦法眼下的當口向兄弟你說出實情的。但是,富貴兄弟,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證,咱們一起坐的事情不是為了我所供職的特務處,也不是為了日本人,而是為了咱們自己,以及我們周圍的所有人而做的,是有非常大的意義,大到可能你我都無法想像。”

  “等到將來有一天時機成熟了,我會毫不隱瞞的告訴你所有的實情。富貴兄弟,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信不信的過我?”王峰在抿了抿嘴唇後,並咬了咬牙,臉頰上浮現出了令他感到十分痛苦的表情,他還是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地說道。

  “大哥,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到什麼時候,你王峰永遠都是我最值得敬仰和信任的大哥。好了,大哥,我聽了你給我說的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我的心裡也踏實多了。不過,請大哥你放心,我宋富貴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向來都是一口唾沫一根釘,我宋富貴也向大哥你保證,你讓我辦的所有事情,凡是我知道的,我宋富貴都會爛在心裡,守口如瓶,就是有人把槍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會說是大哥你讓我幹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宋富貴,似乎從王峰帶有難言之隱的話裡聽出了什麼,雖然沒有得到他想聽的答案,卻依然堅定地說道。

  見到宋富貴的臉色一下子好了許多後,王峰起初還有些擔憂的心裡放鬆了許多。為了緩解一下有些沉重的氣氛,他拿過酒瓶,往他和宋富貴他們每個人面前擺放著的空酒杯裡,把那小半瓶的紅酒二一添作五地俱都倒了進去。

  “富貴兄弟,咱們什麼話都不用說了,一切都在這酒裡了,咱們把這杯酒幹了,等下,我這裡還有件事情要你去辦呢!”王峰端起酒杯,向相對而坐的宋富貴示意了一下,面帶著微笑,用試探的口氣說道。

  “來,王峰大哥,咱們乾杯!大哥,你無論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便是,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宋富貴連眉頭都不會眨一下的。這輩子,我宋富貴跟定大哥你了!”宋富貴趕緊端起自己的酒杯,凝神望著王峰,情深意重地說道。

  “啪”地一聲,兩隻酒杯碰在了一起,王峰和宋富貴他們二人各自端回酒杯,張開嘴巴,脖子一揚,便就一飲而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三章啟用暗道

  喝完紅酒後,王峰摸出那塊老舊的懷錶搭眼一瞧,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的光景了,那塊老舊的懷錶剛收了回去,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咕咕嚕嚕”地發出了忍饑挨餓的抗議聲,恰巧卻被對面貓著身子把酒杯放在長桌上的宋富貴聽到。

  “大哥,你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回特務處的話,現在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不如就留下來,咱們哥倆好久沒有在一起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了,怎麼樣?”宋富貴隨即抬頭看了一下他手腕上佩戴鋥亮嶄新的勞力士手錶後,提議說道。

  “富貴兄弟啊,今個兒中午在你這兒吃飯,做大哥的我不能白吃白喝,可惜,今天我出來的比較急,身上沒有帶錢。你也知道,你我好要面子,讓兄弟你請這一頓午飯的話,我會感到很沒面子的。要不,下次吧,下次等我身上帶錢了,就請兄弟你在你們舞樂門吃一頓最好的。”王峰在摸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上衣口袋後,覺得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要是在他們舞樂門白吃這一頓午飯的話,這讓這個做大哥的在兄弟面前掛不住面子,便有些難為情地婉拒道。

  “大哥,咱們都這麼深的交情了,你怎麼還跟兄弟我見外呢。今個兒,既然大哥你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去處理,中午就必須在我這兒一起吃頓午飯,不然的話,你待會兒吩咐我的事兒,我,我,我不給你辦了。”宋富貴見到一直被他視為大哥的王峰跟自己是如此的客套,當即就心裡有些惱怒了,變得臉紅脖子粗的他,支支吾吾著威逼利誘道。

  在王峰看來,自打他成為了民國的這個“王峰”後,所有思想舉止行為在保留他以前秉性的同時,也時不時地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民國王峰”的性格特點來,比如在人前愛面子、偶爾的油嘴滑舌、結交江湖朋友等等,這些都不受他思想的控制,只能夠讓他被動地來接受。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聽完宋富貴的話,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坐在沙發上一籌莫展的王峰,在心裡覺得自己再拒絕的話,不僅會令坐在他對面的宋富貴跟自己置氣,同時,還會因為宋富貴的置氣不給他辦接下來很重要的這件事,導致晚上的藥品移交工作處岔子,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好吧,富貴兄弟,既然,你執意要留我在你們舞樂門吃這一頓午飯,我要是不答應的話,就顯得我這個做大哥的光顧著自己的面子,反而不給富貴兄弟你面子了。那好,我答應留下來咱們兄弟二人一起吃這一頓午飯便是。不過,我可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得答應我才行。”王峰在思忖了再三後,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來,當即提出一個要求道。

  “大哥,你只要今天中午留下來陪兄弟吃這一頓飯,別說是一個條件了,就是十個條件,兄弟我都答應你。”有些悶悶不樂的宋富貴,見到在自己使出了威逼利誘的手段後,終於迫使王峰答應留下來跟自己吃這一頓午飯後,當即,心裡的不快就煙消雲散了,剛才掛滿臉頰上悶悶不樂的神色也一掃而光,轉而露出了笑容,有些興奮不已地說道。

  “那好,我跟你提出的這個條件就是,這次在你們舞樂門吃的午飯,還是由你大哥我來請客,不能夠給我免單或者代我付帳,要把這次午飯所有的費用都給我先記在賬上,明日等我再來舞樂門找你時,把錢帶來付上。怎麼樣,富貴兄弟你答不答應我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呢?”王峰在看了一眼與他相對而坐高興不已的宋富貴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哎呀,我說王峰大哥,你,你這說了半天,還是跟兄弟我這麼見外呐。唉,誰讓我認定你做一輩子的大哥呢,你提出來的這個條件,我答應就是了。”剛才還一臉興奮的宋富貴,在聽到王峰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後,臉頰上掛著的笑容立馬就僵住了,轉而陰沉著一張臉,在他痛苦掙扎了一番後,輕歎了一口氣,向王峰提出的條件屈從應承道。

  既然條件達成了,那麼,接下來王峰和宋富貴他們兩個人就轉移了地點,從舞樂門大廳無人的一個角落,來到了位於舞樂門二樓走廊最裡面的一個十分隱蔽的包間裡。

  這一個包間自從兩年多前,宋富貴接手舞樂門後沒多久,就把這個原本普通的包間重新裝修佈置了一番,從外邊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跟其他的包間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這包間的房門卻是用外國進口的鋼板玻璃打造而成,具有很強的隔音效果。

  不僅如此,這一扇門,還有一個令人驚歎的功能,那就是站在包間裡的人能夠看到包間外門前的任何動靜,跟透明的玻璃一般無二。可是,站在門外的人卻透過這一扇用特殊材料的鋼板玻璃製成的門,卻看不到包間內任何的東西,從外邊注視著看起來十分透明的這一扇鋼板玻璃門,看到的東西確實白花花一片,什麼都沒有。

  除了這一扇具有特殊功能的鋼板玻璃門之外,包間內的裝修裝潢也是十分的奢華和氣派。別看只有十幾平米的空間,當人置身其中的話,仿佛跟來到了一個幾十平米的大房子裡一般,即便是桌椅和其他設置,也都是專門請人定做的。

  當然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一個包間,在經過重新內部結構的改造後,在包間牆壁靠近外牆皮的一側,做了一個極為隱秘的暗道,直通舞樂門後門往外三條街的一個四面都是牆壁的死胡同下的地井。

  這地井平日裡是蓋著井蓋的,看起來跟其他街道上排水的地下井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這個井蓋卻是掀不開的。因為做了特殊的處理,在井蓋下方有一個按鈕,只有按了這個按鈕,這個井蓋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從下邊掀開。

  也就是說,只有人在井下邊才可以掀開這個井蓋。這個隱秘暗道終點做的是天衣無縫,不用說,開端定然也會是完美無缺的。這一條秘銀暗道的開端就是在包間靠外的那一側牆壁的一副五尺見方的水墨畫後邊。

  牆壁的顏色跟旁邊的別無二致,但是,如果有人把展開的這一副山水面從最下端把畫軸往上卷起來,並且一直卷到最頂端的話,在往卷畫軸的過程中,那這山水面後邊的牆壁就會隨著它一起出現一個牆洞來,聲音極為輕微地往上移動著白色的牆壁。

  這牆洞的是三尺見方,當人跳進牆洞裡後,裡面還有一個開關,能夠把外邊的畫軸再一次地放下來,這個裂開的洞口也就慢慢地由上頂的牆壁慢慢地往下移動,直到把洞口給堵嚴實了。

  即便是有人掀開了那一副掛在牆壁上的山水畫,由於洞口的牆壁做的嚴絲合縫,即便是用放大鏡也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的。不僅如此,要是有人在洞口的牆壁上敲打的話,也不會聽到有什麼回音,跟夯實的牆壁別無二致。

  不用說,這個極為隱秘的暗道,是宋富貴在王峰的授意下秘密安排人手挖掘的。這些人手都是王峰花了一大筆送給上江市的監獄長,從大牢里拉出來二十幾個死刑犯挖掘出來的。在挖掘完畢後,這些死刑犯隨後就俱都被槍決處死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王峰和宋富貴之外,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在舞樂門有這樣的一個秘密通道了。

  而這一個包間,從哪個時候開始,宋富貴都會派他贏得過的手下,在門外專人看守,閒雜人等是不許進入的,自然也不會對外招攬生意了。就此,成為了王峰和一些經常接頭的地下党同志談重要事宜的地方。

  這些地下党同志都是打扮喬裝成做生意的商人,受到王峰的邀請後才進入包間議事的。因此,負責迎來送往的宋富貴,對於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是一概不知的。在他看來,這些生商人每次在包間內跟王峰談生意都會點舞樂門最貴的菜肴和酒水,出手十分的闊綽和大方。其實,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他,卻不知道這些錢都是王峰自己出的。

  由於之前從未發生過日本人搜查舞樂門的突發狀況,因此,這個挖掘了已經有兩年多的秘密暗道從來還沒有啟用過。

  這一次,和宋富貴他們兩個人在這個包間裡,同樣點了一桌子最貴的菜肴和酒水。在推杯換盞了一番後,頗有酒量的王峰,見到坐在他對面的宋富貴有些微醺,於是,在這賣弄紅耳熱之際,把他剛才說要宋富貴今個兒辦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此時告知了宋富貴。

  “富貴兄弟,我看咱們兩個人吃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把要今天在天黑之前務必辦完的這件事情告訴你一下了。這件要緊的就是,富貴兄弟你待會兒親自去一趟城南的十裡坡,那個地方有一個廢棄的破廟。你去給我看一看,這一座破廟的周圍有沒有大和深一點的山洞,最起碼可以裝得下幾百袋的糧食,今個晚上我要這樣的一個山洞有急用。”

  “這次,我自己去不太方便,讓別人去也不放心,你也不能把這個事安排給手下的人去做,你自己要親自跑一趟才行。”王峰站起身來,走到有些微醺的宋富貴的身前,伸手輕輕地拍了下他一側的肩膀,一臉嚴肅認真地叮囑道。

  聽到了王峰在這個時候把事情脫口而出的話後,讓剛才還有些微醺的宋富貴,登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當即,襲上腦袋的醉意消減了一大半,暗自叫苦不迭道:我滴個親娘,我這個大哥讓我給他辦什麼事情不好,非要讓我去城南的十裡坡。這他娘的城南的十裡坡和城北的無人穀都是亂墳崗子,是兩個很晦氣的地方。去什麼不好,偏偏讓我去這樣的地兒找什麼山洞去。即便是找到了符合王峰大哥要求的山洞,估計裡面十有八九堆放了不少死屍和骷髏。

  在心裡一想到死屍和骷髏,宋富貴就禁不住再次渾身打了寒顫,臉頰上的神色也一片死灰,用牙齒緊咬著嘴唇。

  “王峰大哥,我,我算是想明白了,你為啥說要請我吃這一頓午飯了,原來是大哥你給我下了一個套啊。你明明知道我這個人最怕見死人的屍體了,一見到後我就心裡感到毛骨悚然,害怕的不行。”

  “你請我吃這一頓午飯,還點了這麼多的酒,病一個勁兒地灌我喝,原來大哥你是想酒壯慫人膽,給我壯一壯酒膽,還讓我跟你去城南的亂墳崗子辦事去。”頭腦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的宋富貴,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終於想明白了王峰請他吃這一頓午飯的用意,大倒苦水地道。

  “富貴兄弟,你給我一個痛快話,這次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到底去還是不去?你要是不去,大哥我知道你最不想去這種地兒,大哥也不勉強你。你不去,我等下找別人幫我辦這件事情就是了。富貴兄弟,你千萬不要感到為難,大哥我絕對不會逼你的。”王峰見到宋富貴那一副滿臉的苦瓜相,當即就試了出屢試不爽的激將法,故作輕鬆地說道。

  “大,大哥,你這樣說就跟兄弟我見外了。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有兄弟我在呢,你咋還能去請別人去辦這件事情呢。再說了,你到晚上就要用城南十裡坡的山洞了,這麼緊急和棘手,別人能夠辦好不。好吧,誰讓你是我的大哥,我是你的兄弟呢,我,我,我去還不行麼。”心裡有些害怕的宋富貴,在聽到王峰說他不去就去請別人後,當即就覺得面上掛不住了,於是,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故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卻支支吾吾地應下來說道。

  為了不引起蹲守在舞樂門大門外的特務處行動隊眼線們的懷疑,給他們造成一種王峰和宋富貴一直都在舞樂門裡面的假像,這前門肯定不能夠出去了,為了掩人耳目,防止意外的發生,這後門也不可出去。

  最終,王峰決定,讓宋富貴通過這一個包間靠外的秘密通道出去。這樣一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來掩人耳目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四章背後有人

  在舞樂門二樓走廊盡頭那個外側的門板上張貼著“閒人免進”的包間內,王峰枯坐在已經是杯盤狼藉的飯桌前,挺直身子,緊閉雙眼,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若是再給他弄一個蒲團,把他的頭髮剃掉並身披袈裟在蒲團上閉目打坐的話,就真的是一個入定的佛陀了。

  而此時此刻的王峰,不是佛陀卻勝似佛陀,因為他的心裡想的是國家和民族。

  對於一個心懷天下蒼生的人來說,跟佛法中的“普度眾生”是不謀而合的。而並不懂得什麼佛法的王峰,之所以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是因為他不想睜開眼來擾亂自己的心神,在他的心底始終有一個信念:宋富貴肯定能夠找到符合他要求和標準的山洞。

  因為找不到這樣一個山洞的話,那擺放在他懷錶虛擬空間的幾萬支抗生消炎的藥品要是憑空出現的話,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時,也會給前來接應他的地下党小夥伴們帶來驚嚇。

  在等待了將近三個鐘頭後,雖然坐定放空自己的王峰緊閉著雙眼,那一雙十分敏銳的耳朵,突然聽到了靠近外側的那一邊的牆壁出現了輕微地響動,這聲音在三個多鐘頭前,他就已經聽過一次了,這一次自然是一聽就心目了然。

  反應極快的王峰,隨即猛然睜開雙眼,扭過頭去,看向靠近外側那一邊的牆壁,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本紋絲不動掛在牆壁上的那一副山水畫,此時正緩緩地往上收起底端的畫軸,同時,隨著畫軸的上升,牆壁洞口也變得越來越大。

  “富,富貴兄弟,你,你總算是回來了,怎,怎麼樣,在城南十裡坡的哪一處廢棄的破廟周圍找到我想要的山洞了嗎?”豁然站起身來的王峰,兩三個箭步沖到了牆壁的洞口前,朝著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的洞口,心情頗為激動不已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詢道。

  “大,大哥,等,等我喘口氣,再,再回答你可好。”從三尺見方的牆洞裡鑽出來的宋富貴,站定在王峰的跟前,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臉頰上掛著些許焦急神色的王峰,掏出老舊的懷錶,定睛一瞧,已經是晚上五點四十五分了,這中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鐘頭。當他把懷錶重新放回去後,抬起頭來,看到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宋富貴,在三個鐘頭前還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現在卻是衣服上落滿的塵土不說,腳上的皮鞋也沾滿了泥土,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跟一個乞丐一般無二。

  “富,富貴兄弟,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摸樣了,離開的時候,你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回來後就變得灰頭土臉、衣服和鞋子也變得髒兮兮的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王峰見到佈滿灰塵和泥巴的宋富貴後,有些吃驚地關切問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說來話長啊。這個暗道已經兩年多沒用了,裡面的通道裡已經掛滿了蜘蛛網,走進去後,裡面的牆壁上的泥土老往身上粘。還有當我出了井口,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雇黃包車,是我自己徒步走到城南十裡坡那一座廢棄破廟的,在這破廟的周圍找了老半天,終於在位於這座破廟東側六百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基本上符合大哥你提出要求的山洞。”

  “在找到這個山洞之前,我已經自己走進去不少其他小一些山洞裡面了。這破廟周圍的山洞裡面,盡都是一些無人認領的死屍和早些年死去的人留下來的骷髏,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怕見到這些東西了,即便是大白天,我也會心裡感到害怕的,這心裡一害怕,自己就禁不住在地上打滾了,所以……”宋富貴在緩過氣來後,大倒了一番苦水道。

  “富貴兄弟,你辛苦了,大哥我在這裡謝謝你,為了表示對你的補償,我改天請你吃一頓大餐。”王峰在聽完完成任務歸來的宋富貴這一番訴苦的話語後,當即就伸出他乾淨的手掌在宋富貴沾染了灰塵和泥土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後,並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略表歉意地安撫了一番道。

  緊接著,王峰把又套出來墜在胸口處的那只老舊的懷錶,見到時間已經定格在了六點一刻鐘上了,距離晚上八點半的交付藥品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了,從這裡到城南的十裡坡,徒步走過去的話,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功夫。

  再加上,王峰在到了十裡坡約定的地點那一座破廟後,還要趕往宋富貴尋找到的那一座山洞裡,把放置在懷錶無窮大虛擬空間的共計二十二隻大紙箱子給變出來,擱在山洞裡,並等待著跟他對接的蘇北根據地的地下党同志。

  這一來二去,沒有一個多小時是辦不到的。為了安全器件,辦事向來謹慎的王峰,在安撫和叮囑了宋富貴一番後,便就匆匆地鑽進還未來得及封堵上的牆洞裡,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再一眨眼的功夫,牆洞就被畫卷給覆蓋了。

  果不其然,王峰光走到暗道的盡頭,爬出地井就花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再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城南十裡坡那一座廢棄的破廟前後,大概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查看了破廟裡裡外外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前來接頭的地下党同志還沒有趕來,提前趕到的他,爭分奪秒地趕到了宋富貴說的那個山洞裡,並把那二十二隻大紙箱子都從懷錶裡無窮大的虛擬空間變了出來,堆放在山洞的最深處。

  由於這山洞裡每隔三五步都是一些死屍和骷髏,又是在這月明星稀的夜裡,平日裡膽子頗大的王峰,在低頭看見一具具在地上東倒西歪的死屍,疑惑是不小心踩到了幾隻散落一地的骷髏後,心裡多多少少還是禁不住打上幾個冷顫的。因此,他在把那二十二隻大紙箱子堆放好後,就趕緊從山洞裡撤出。

  從幽深可怖的山洞裡走出來的王峰,站定在距離山洞口前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他,這才覺得自己其實跟宋富貴一樣,對這死屍和骷髏也會在心裡感到害怕的,睜大兩眼的他不敢再閉上眼睛了。

  心中有些害怕的王峰,在緩了幾口氣後,心想趕緊離開陰森可怖地方,當即邁開步子行去。走起路來腳步飛快,腳下勝峰了一般,五六分鐘,就返回到了那一座廢棄的破廟前,手握胸口的他,這才感覺心裡踏實和安全了許多。

  而待他走進了抬起頭來,看了破廟門前一眼後,赫然發現,在破廟門前的空地上,在他離開這不大會兒的功夫,竟然多出了兩輛沒載任何東西的馬車來。

  “朋友,這麼晚了,你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做什麼?”當王峰站定在那兩輛空的馬車前後,剛定了定神,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如沙沙落葉的腳步聲,還不及轉身的他,突然被一隻大手拍打在了他的肩膀,有兩根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撓癢癢一般地敲打比劃了幾下,同時,身後也隨之傳來了一個男子有些渾厚的問話聲。

  “還不到夜裡八點半,現在還不算晚,我出來玩玩。”王峰說時遲那時快,立馬伸出他的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放在他一側肩膀上那個向他問話的男子的手,並學著剛才這男子的舉動,也在他的手上撓癢癢一般地敲打比劃了一番後,用冷冷地口氣回答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五章鋒哥親啟

  在王鋒把自己覆蓋在背後陌生男子的手背上的手移開後,那站在他背後的陌生男子也隨即把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也拿開了,直到這個時候,王鋒這才轉過身來,剛才心裡有些緊張不安的他,也隨之放鬆了出於職業本能的警惕。

  “王鋒同志,你好,剛才多有得罪,畢竟,我是代表蘇北抗日根據地的組織來跟你接頭的,需要在確認了你的真實身份後,才能夠以同志的身份與你相認,這一點,希望王鋒同志你能夠理解。”站在王鋒對面的那個高高大大一身粗布衣衫打扮的男子,一個箭步沖到王鋒的跟前,伸出手來,臉頰上掛著真誠的微笑,向王鋒略表歉意地解釋說道。

  “原來你就是代號叫‘蘇北’的同志,我也是一個有著十幾年黨齡的老地下黨員了,對於剛才蘇北同志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夠切身體會和理解,不會吧此事掛在心上的。”王鋒見到對方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後,並見到對方向自己報以微笑並伸出了手來,他也趕緊伸出自己的一隻手來,在與對方一邊緊緊地握著手,一邊深明大義地答道。

  其實,剛才他們兩個人分別先後在彼此的肩膀和手臂上撓癢癢一般地敲打和比劃,實際上他們是在用摩斯密碼來傳遞暗語,想要以此來識破對方的身份,看看對方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所幸的是,他們這次接頭暗號對接成功了。

  這一位從蘇北根據地趕來代號叫“蘇北”的同志,所發出的暗號是:你是從蘇北趕來這裡取藥的,請問你有藥嗎?

  而王鋒在接受到這個暗號後,也隨即發出了他的回話:我這裡的藥就是等著蘇北的同志前來取的,請問你有病嗎?

  這個街頭暗號,是趙巧雲在離開舞樂門之前告訴給王鋒,他自然很是輕鬆自如地就得知了對方真實的身份了。

  “那好,王鋒同志,這個地方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我在今日中午接到上級的命令,讓我馬不停蹄地趕來這裡與王鋒同志交接二十只紙箱子的藥品和兩隻紙箱子的注射器,請問王鋒同志,你把這些東西都藏在哪裡了?”那個代號叫“蘇北”的高個子,在跟王鋒這個對於他來說陌生的同志互致問候寒暄了幾句後,這才開門見山地問道。

  “蘇北同志,由於這些東西體量比較大,我不便隨身攜帶放在這破廟的門前,生怕遇到了陌生人而暴露了,就在你們沒有趕到之前,把這些東西都藏在距離破廟往東九百米左右的一個山洞裡,走,我帶你們過去。”王鋒見到這個來自蘇北抗日根據地代號叫“蘇北”的同志,臉頰上掛滿了焦急的神色,他當即就覺得拖延不得,動身邁步說道。

  接下來,在王鋒的引領下,這個蘇北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後,皮納克的功夫,便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四個跟他一般打扮無二的身材強壯的男子來,在王鋒看來,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跟這個代號叫“蘇北”的同志起來趕來的。

  因此,他們一行六人,在王鋒的帶領下,很快就趕到了那個剛藏下二是二隻大紙箱子的山洞裡。這要是一個人在這個亂墳崗子裡走夜裡的話,即便是膽子再大的人恐怕心裡也是有些害怕的,此時,他們人多勢眾,王鋒自然不怕了。

  在進入山洞後,他們六個人似乎忘記了各自所身處的地方,在地下躺著橫七豎八腐爛發臭的屍體和支離破碎的骷髏骨架了,心裡面只有一個信念,趕緊把這二十二隻大紙箱子趕緊搬出山洞,並儘快運送到蘇北抗日根據地去。因為他們凡是在路途上耽擱哪怕幾分鐘的時間,說不定就會有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戰士因為沒有這些藥品而喪失性命。

  大概過了十分鐘,二十二隻大紙箱子被搬運到了山洞口前,緊接著,那個代號叫“蘇北”的高個子,吩咐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強壯的男子把停靠在破廟門前的馬車趕來,準備把這些二十二隻紙箱子趕緊裝上馬車儘快撤離這個地方。

  而站在山洞前歇息的王鋒,望著那兩個一路狂奔而去的男子在夜色裡的背影,他覺得自己早知如此的話,就不再這個地方瞎耽擱工夫了,直接用自己時懷錶無窮大的虛擬空間,直接過去幫助他們把這二十二隻紙箱子放在馬車上了。

  可是,他又轉念一想,若是他真的這麼幹的話,這個奇異的“變戲法”的超能力,定然會讓前來與他接頭的這五個來自蘇北抗日根據地的同志感到震驚的,說不定他因為而被識破真實的身份,因此,他就只好低頭歎息不再去想了。

  當兩個強壯的男子把馬車趕來後,不到五分鐘的功夫,二十二隻有些沉重的大紙箱子,被他們六個人非常賣力地給搬運到這兩兩馬車上。緊接著,那個代號叫“蘇北”的同志向王鋒說他們急需這批藥品,要緊急趕回根據地,就不在這裡久留,要先行一步了。

  在聽完這個代號叫“蘇北”同志的話後,王鋒心想:這個鬼地方,別說你們不想在這裡久留,我也不想在這個陰森可怖的地方待下去了,既然,他完成了組織上交辦的任務,那就各自趕回去覆命就是。

  不過,在王鋒和跟他前來接頭交接藥品的五個來自蘇北抗日根據地的同志在分別離開之前,以同志般的情誼,一一地互相握了一番手。然後,站在十裡坡通往大路上的王鋒,目送著在往北的道路上那兩輛漸行漸遠的馬車,這才轉過身去,向著大路通往南邊的方向徒步走去。

  在路途上行了大概半個小時後,王鋒才返回到位於舞樂門二樓走量盡頭的哪一個包間之內。當王鋒從牆洞裡鑽出來後,剛把牆洞上的山水畫卷拉下後,轉過身來,竟然發現先前被他派去十裡坡打探山洞的宋富貴,此時此刻,竟然雙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並且,還時不時地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見到宋富貴那一副熟睡的樣子,忙諾了大半天感到筋疲力竭的王鋒,在宋富貴對面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登時就感到一陣困意襲來。不過,當他伸手從胸口處摸出懷錶拿出來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十分了。

  看到這個時間後,王鋒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在心裡大叫了一聲不好:今個兒,劉敏下午五點放學,我忘記去接她了,不知道她是否一個人返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後,見到這麼晚了我都還沒有回去,會不會還在擔心我呢。

  其實,此時此刻,王鋒最擔心的就是,把劉敏一個人放在家裡讓他有些放心不下。登時,把所有的困意和疲憊感都趕走了,他在打了一個機靈後,隨即站起身來,還不及跟一副蓬頭垢面樣子還在沉睡中的宋富貴打個招呼,他就獨自推門離開,下了樓下。

  走出舞樂門大廳前門的王鋒,鑽進停靠在大門旁邊空地上的黑色轎車,發動了車子後,在這人潮越來越稀疏的街道上,開車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杯還要多。從不按喇叭的他,這一路疾駛而去時不時會按下喇叭。

  把車子停靠在二樓小洋樓下的空地上,王鋒趕緊從熄了火的黑色小轎車走了出來,抬頭一看,見到整個二層小樓都是漆黑一片,樓上根本就沒有開燈。

  這要是放在劉敏自打進去後是不可能的,凡是他回來晚了,她所住臨街的臥室房間裡的燈都是會亮著的。感到有些大事不妙的王鋒,二話不說,來不及查看門窗是否有什麼異常,站定在門前的他,趕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在裡面隨手關上了房門後,王鋒根本來不及開客廳裡的電燈,就借著照在房間裡的陰冷月光,“噔噔噔”地上了二樓,見到劉敏所住的臥室是虛掩著的,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看到這裡後,已經有些氣喘吁吁的王鋒,在緩了幾口氣後,這才輕輕地推門而入。

  這推開門不打緊,真是不推不知道一推嚇一跳。進入房間之後,王鋒竟然發現大床上被褥疊的是整整齊齊,床上根本就沒有人。見此情景後,王鋒一下子就懵了,心裡突然覺得劉敏這是一定出事了。

  於是,在有些驚慌失措之下的王鋒,趕緊打開了房間的電燈後,借著明亮的燈光,他掃視了一遍這個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並把房間裡面可以藏得下人的地方都一個不落地搜尋了一遍,結果卻是除了他之外便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心裡隱隱然感到有些不安的王鋒,這下子就慌了神,感覺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一半,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整個人愣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

  當六神無主的他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到大床前後,餘光瞥見在床頭櫃上放著一黃色牛皮紙的信封,於是,他趕緊走了過去,伸手把那信封放在了眼前,信封中間的四個清秀的鋼筆字映入了他的眼簾:峰哥親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六章一封密電

  望著手中那一封黃色牛皮信封中間的清秀的字跡,不是劉敏親手所寫還能有誰來。於是,他在愣了一下神後,當即,把打開並沒有上蠟的信封,裡面有一張寥寥幾句話,看起來還有些潦草,應該是在十分緊急地情況下所寫出來的。

  雖然只有小半頁的字,卻飽含她對王鋒的一片癡心和真情,上面寫道:峰哥,我這次突然接到組織上派來的同志下達的通知,組織上安排我經過蘇北根據地前往延安的抗大繼續上學深造。

  雖然,我根本不想走,我希望留下來跟你在一起,但是組織上的決定我無法違抗,作為一名革命戰士只能夠服從組織上的安排。即便是我離開了,但我的心和靈魂都是屬於峰哥你的,任憑風吹日曬都不會有半分的褪色,同樣,我也相信王鋒大哥的心和靈魂也是屬於我的。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夠相見,我想在我們再次重逢的那一天,應該就是抗戰勝利的那一天,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成長一名成熟而堅強的革命戰士,才更有資格跟王鋒大哥你在一起。在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一段漫長的日子裡,希望你能夠照顧好自己,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在這一封信最後的落款是:永遠崇拜和愛慕你的敏兒姐姐。

  在看完這一封寥寥數語言簡意賅的信後,王鋒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有了一些濕潤的東西在流動。待他抬起頭來,仰望著天花板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後,便再次地低下頭來,把手中展開的信箋重新折疊的整整齊齊,並放在了他上衣內裡的口袋裡後,緊緊地閉上雙眼,轉過身來,輕歎了一口氣,繼而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這個房間。

  兩眼呆滯的王鋒走下了樓梯,漫無目的地來到了客廳,並坐在了長沙發上。剛坐下來的他,突然覺得身心俱疲,同時,肚子又他娘的在這個讓王鋒黯然神傷的時候,竟然還好意思地“咕咕叫”地發出了抗議聲。

  突然,王鋒在恍惚之間,眼前浮現的情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和劉敏兩個人一起坐在客廳的飯桌前,一起吃泡面的情景。於是,王鋒趕緊從胸口處摸出了那一隻老舊的懷錶,從懷錶攜帶的無窮大的虛擬空間變出了兩桶泡面、兩包辣條、兩個火腿腸來。接下來,王鋒就走進廚房,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燒開了小半鍋的白開水,繼而沖泡起面來。

  此時,坐在客廳中央飯桌前的王鋒,望著沖了開水的兩桶泡面,發起了呆來。在恍惚之間,一會兒劉敏坐在他對面的那一桶泡面前,一會兒又突然消失不見,讓他整個人處在了現實和幻想之間,不過,滿腦子都是劉敏淺淺笑意俊俏的臉蛋兒。當他的面前浮現出劉敏的影子時,他趕緊伸過手去,只是輕輕地一抓,劉敏的影子就變成了透明空氣。

  就這樣,在現實和幻想之間,王鋒把他面前的那一桶泡面都吃得個乾乾淨淨,就連泡面的湯都沒有留下。肚子已經有六七分飽的他,這才意識到,另外的那一桶泡面應該是給劉敏的,但是劉敏已經離他遠去不在這裡了。

  在有些傷感的氛圍中,王鋒覺得要是把那一桶泡面扔了怪可惜的,便就一把拿了過來,三下五除以二,把這一通泡面又消滅乾淨了。此時,已經有九分飽的王鋒困意襲來,登時,讓他的兩隻惺忪的眼睛瞬間就有些朦朧起來。

  於是,來不及刷牙的王鋒,就拖著疲憊的身子派上樓梯,回到了他自己的那一間臥室,躺倒在鬆軟的大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早已經是雞鳴五遍、日上三竿,王鋒還沒有醒來。可能是高懸在空中的太陽,都見不得如此懶惰之人,便穿透窗簾和窗櫺之間的幾個縫隙,照射進來一道道光芒來,並且,還十分精准不偏不倚地灑在了王鋒的臉頰之上。

  睡得正香的王鋒,突然感覺臉頰上有一陣陣隱隱的灼熱感,當即,便微微地睜開眼睛,突然見到房間裡光亮一片。登時,他便一下子就猛然睜開了雙眼,發現此時已經是第二日了,而且,感覺他貌似是睡過了頭,當即就坐起身來。

  登時,沒有了絲毫困意的王鋒,伸手輕輕地揉了幾下有些惺忪的睡眼後,趕緊下了床來。由於前幾日,他忙前忙後,都是和衣而睡,當然,昨晚也不例外,身上的那一套從現代社會裡他家鄉小縣城購買的商務休閒服,看起來已經有些髒了。

  於是,他趕緊脫下來,重新換成了之前被劉敏早就洗乾淨的黑色西服,登上刷乾淨並打上鞋油看起來鋥亮耀眼的牛皮鞋子,伸手抓過大衣櫥裡面的一頂禮帽,就匆匆地走出房間下了樓去。

  在洗漱完畢後,王鋒戴上那一頂禮貌,跟例行公事一般,先查看了一下安然無恙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跡的門窗後,才有些放心地處了門去。待他鎖上了房門後,鑽進停靠在門前空地上的黑色小轎車,發動了車子開往了特務處辦公室大樓。在一路之上,由於錯開了上下班的高峰期,開的車子速度比以往快了許多,十幾分鐘就到了特務處辦公樓。

  把車子停靠在特務處辦公大樓前的院子裡一個空車位後,他摸出那只老舊的懷錶,低頭一看,已經是上午十點過一刻鐘了。如果按照以前八點半上班的時間來對待的,他這一次那可結結實實的是遲到無疑了。

  不過,由於這幾日王鋒在明面上主要的工作就跟舞樂門的經理宋富貴商議付款,自然也不會有人故意刁難和追究的。更何況他本身就是總務科的科長,這特務處大大小小關於財務、後勤和採購方面的事情,都是由他一人獨攬大權的。

  因此碩,王鋒即便是得知自己這一次遲到了,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從車子裡走出來後,若無其事地走進辦公大樓,“噔噔噔”地上了二樓,走向二樓左側走廊的盡頭,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在關上房門後,王鋒把頭上戴著的禮帽放在了辦公桌上,而他則走進辦公桌裡面,一屁股就坐在了擺放在辦公桌裡面的哪一張椅子上。可是,王鋒剛一落座,他的屁股還沒做熱,低頭一瞧,竟然發現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信封。

  這個信封同樣也黃色牛皮紙做成的,不過,跟黎明留給他的那一封信不同的是,這一封信的外邊沒有任何的字眼。

  而且,信口也是被蠟給封上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信,趕緊放在手裡輕飄飄的,就此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慮,來不多想的他,當即就拆開了信封,從裡面掏出一張白色的信紙來。

  讓王鋒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這一張白色的信紙上,竟然沒有半個漢漢字,只是有一行,或三或四或五個組成一塊兒的一串數位。望著這一串數字大抵有三五分鐘後,當即,王鋒抬起頭來,用手拍了一下腦袋:不好,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呢,真是該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七章兩千大洋

  站在辦公桌裡面的王鋒,拿在他手上的那一頁的白紙上所列出來的不規則的一長串數位,就是用於傳遞情報的摩斯密碼。用了三五分鐘的功夫,他就翻譯了出來,譯文是言簡意賅的八個字:處長找你,帶上合同。

  看完這一則簡短的譯文後,王鋒從抽屜裡摸出了一盒火柴來,從火柴盒裡摸出一根火柴棍,在火柴盒的一側輕輕地一劃,“刺啦”一聲,那一根火柴棍燃著了。隨後,把那一頁白紙放在小火苗上,登時就點燃了。

  才不過十幾秒的功夫,那一頁白紙俱都燃燒了起來。還未待燃盡的灰燼落下來,說時遲那時快,他伸出一隻手來,端過旁邊的那只一塵不染的煙灰缸,不偏不倚地擱在了正在燃燒的白紙正下方。

  當白紙燃燒到最後時,王鋒這才鬆開了手,此時已經化成灰燼的白紙,輕輕飄飄穩穩當當地俱都落入到了正下方潔淨的煙灰缸中。

  當王鋒把煙灰缸重新放回到原來的位置後,低頭一看,果然在發現,在剛才那一只用蠟封了的信封的下邊,所壓著的就是他跟宋富貴要簽訂的那一份付款的協定合同。

  此時此刻,在自己辦公桌上發現了這個原本被他遺忘在宋富貴辦公室裡的付款協議合同,竟然隨同剛才被燒成灰燼的那一封用摩斯密碼寫成的信箋,一起出現在這裡,讓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更加讓王鋒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當他打開這一份合同時,竟然看到這合同裡面本來沒有簽字的地方,卻已經寫上了他和宋富貴的親筆簽名。雖然,他對於宋富貴的字跡並不是很熟悉,可他對於自己的字跡卻是瞭若指掌的。

  而這一份合同裡面每一處簽字的地方用鋼筆字寫成的他自己的名字,卻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到底是出自於誰之手了,因為連他都看不出到底是真是假了。

  接下來,他大體上翻了一遍,達成的付款數額是一萬三千塊大洋,這跟原本陸雲天當時跟他說的一萬五千塊大洋的心理底線。讓他感到好奇的是,他昨天雖然是讓趙巧雲吧這一份合同拿到了舞樂門宋富貴的辦公室裡。

  可是,這只是一個幌子而已,主要是他和趙巧雲針對轉移藥品的事情進行了商議,這一份合同放在了宋富貴的辦公室後,根本就沒有跟宋富貴商討關於付款的任何事情,那更別提付款的具體數額了。

  心思縝密的王鋒把手中的那一份大致流覽一遍的合同文本放在了辦公桌上,繼而轉過身去,看向了一側的窗戶。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一轉身不打緊,在王鋒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突然定睛一瞧,發現面朝著的窗戶竟然露出了一道縫隙,這一重大發現,讓他臉頰上浮現了幾絲驚訝的神色來。因為在他每一次離開辦公室之前,都會先檢查一遍這一扇窗戶是否從裡面關死了。如果有人想要進來的話,根本是無法推開從裡面關得恨死的這一扇窗戶的,除非他破窗而入。

  當然,窗戶玻璃的破碎聲,定然會引來樓下值班的特務處巡邏人員,進而暴露了自己。可是,他今個兒上午來這麼晚上班,也沒有看到大院裡有什麼的異樣。

  還有站崗的那兩個平時日喜歡議論是非的傢伙,也沒有說有人擅自闖入特務處辦公大樓。這下,就更加讓他感到奇怪不已了。

  大腦思緒飛速運轉的王鋒,在把整件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在腦子了過濾了一遍後,突然,讓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來給我送這一份合同和用摩斯密碼傳遞資訊的人,在整個特務處之內,除了趙巧雲還有誰來。

  正待王鋒把懷疑的對象鎖定為他的地下党同志趙巧雲後,突然,耳畔就響了“叮呤呤……叮呤呤”的電話鈴聲,就此打亂了王鋒剛有了一些的頭緒。

  “喂,請問,您找哪位?”擺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在電話鈴聲響了第五下後,轉過身來的王鋒,這才拿起了聽筒,語氣和緩地問詢道。

  “喂,喂,喂,喂你個大頭鬼。我是李秘書。處長一早就來了,跟我說等你來上班了,讓我通知你到他辦公室一趟。我的王大科長,你今個兒十點多才趕來上班,都快把處長給等急了。”

  “剛才,要不是門崗上的小劉給我電話說,你剛來上班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在哪兒呢。趕緊的,帶上你跟你那個叫宋富貴的兄弟簽署的付款合同,麻溜地去處長的辦公室一趟。”待王鋒的話音一落,聽筒那一段傳來了李曉丹興師問罪地嗔怪聲。

  不過,讓王鋒感到雨鞋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擔任特務處處長陸雲天機要秘書的李曉丹告訴他的話,跟剛才哪一封用摩斯密碼寫就的信所傳遞的資訊出奇的一致,讓王鋒暗自驚呼了一番。

  “多謝李秘書的提醒,我這就趕過來。再見。”有些啞然失色的王鋒,在頓了頓後,在感謝了一番李曉丹後,就此匆匆掛斷了電話。

  剛放下手中的電話,王鋒便一手抓過辦公桌上那一份“偽造”的合同,走出了辦公室的房門,直奔位於五樓的陸雲天的辦公室而去。

  坐在辦公桌裡面椅子上的陸雲天,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等待著王鋒前來向他彙報呢。突然,聽到了“砰砰砰”的敲門聲,當即,睜開眼來,隨口說了一句:“進來!”

  “吱呀”一聲,辦公室的房門被從外邊輕輕地推開,王鋒雙手捧著那一份被人代簽了的合同徑直走了進來,站定在辦公桌前後,笑嘻嘻地說道:“處長,聽李秘書說,你急著要這一份合同,我馬上就給你帶來了。”

  “你小子,今個兒怎麼來的這麼晚啊。該不會是昨個兒跟你那個師範學校的大學生未婚妻兩個人折騰的太晚,今個兒沒有起來吧。啊哈哈,趕緊把合同拿來,上頭急著催問我這錢付了沒有,要不是那幾個一邊拍日本人馬屁一邊又怕得罪日本人的政府要員,他們迫于舞樂門所有人洋鬼子的壓力,我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這錢給了洋人,對於我來說,就跟割自己身上的肉似的,讓人心疼呐。”陸雲天見到王鋒走進來後,當即就挺直身子正襟危坐起來,先是壞笑著調侃了一番王鋒,繼而化身成一副守財奴的樣子,搖頭歎息著向王鋒苦訴他是多麼的恨洋人,有些氣憤不已地說道。

  其實,在王鋒看來,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模狗樣的陸雲天,跟他自己口中說的那一幫上江市汪偽政府的要員們何嘗不是一路貨色呢。陸雲天不是一邊在給日本人做事,另外一邊跟法國人德國人打得火熱麼。

  “讓處長您見笑了,昨晚沒有休息好而已,今個兒起得有點兒晚了。不過,我對處長剛才說的話是真表贊同的,這洋人就是猴急的主兒,生怕咱們不給他們錢,咱們跟他們做交易買賣的話,可從來沒有少給他們一分錢,這幫洋人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

  “不過,處長咱們大可不必怕他們,咱們特務處可是由日本人女人在背後撐腰,咱們要是不高興了,也不要給他們什麼號臉色看。”王鋒把合同雙手捧著遞在了陸雲天的面前,昧著良心隨聲附和著恭維了一番道。

  “王鋒老弟啊,你有所不知呐。現如今,這法國都被德國人佔領了,現在的法國政府背後是由德國人支持建立起來的。而這德國人和日本人他們是盟友,所以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咱們都得罪不起啊。”陸雲天從王鋒的手中接過合同協議後,一邊低頭翻閱著,一邊向站定在他身前的王鋒解釋了一番這其中的厲害關係道。

  “處長真是深謀遠慮呐,讓我好生佩服,好生佩服呐。”王鋒在一旁陪著小心,故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違心滴稱讚道。

  “這一萬三千塊大洋,雖然有點兒高,但迫于這幫洋鬼子們急於要錢,咱們特務處就吃點虧,就定這個價了。”陸雲天在看到合同上達成的付款具體數目後,便就沒有了興致繼續往下看了,待他把合同本書合上之後,抬起頭扭過臉來,望著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王鋒,深明大義地說道:“王鋒老弟,既然付款的數目都定下來了,今個兒天黑之前,就把這一萬三千塊大洋給你那個結識的兄弟送過去吧。”

  “畢竟你們都各為其主,也不要讓你那個兄弟太為難。還有,我原本給你說頂多給他們一萬五千塊大洋,既然剩下了兩千塊大洋,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生活了,還有一個正在讀師範的女大學生未婚妻,這花錢的地方以後多的是。”

  “光靠你這一個月幾十塊大洋的死工資,這怎麼行呢。你跟在我身邊也三年多年了,為我也做了很多事情,我陸某怎麼會虧待了自己的兄弟呢。這兩千塊大洋,你就拿去吧。千萬不要給我推辭,不然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這活兒以後也不讓你做了。這兩千塊大洋,你一定要收下。”

  站在一旁的王鋒,見到陸雲天沒有半分的虛情假意,定然說的都是他的真心話,當即感謝了一番,就退了出來。

  從陸雲天五樓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後,他在經過三樓的樓梯時,恰好跟正從二樓上來的趙巧雲打了一個照面。由於他們周遭還有其他特務處工作人員在場,只是禮節性地微笑點頭,在不經意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沖著彼此使了一個眼色,繼而就此擦肩而過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八章壞事轉好

  回到了辦公室後,王鋒就趕緊把那一份付款合同和陸雲天簽字的一張付款的單子,一起放進了擱在辦公桌上的黑色公事包裡。正準備起身欲走的他,在查看了一番整個辦公室的房間後,再次看到靠近外側露著一道縫隙的那一扇窗戶,待他猶豫了片刻的功夫,最終還是選擇了隨它而去,故作視而不見的他,就走出了辦公室並鎖上了房門。

  拿著陸雲天簽字的一張付款單子,王鋒從總務科財務室裡開具出一張三萬塊的大洋就下了樓來,開著他的那一輛配備的黑色小轎車開往了位於法租界一家由瑞士人開辦的恒通利銀行,臨出發之前,他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一點了。

  一般當日本人給特務處撥下來錢後,王鋒覺得把這些錢放在特務處裡,一個是怕遭人偷盜,二來放在那裡也沒有什麼用途。於是,王鋒便提議把這些錢都存放在這個在法租界由瑞士人開辦的恒通利銀行,陸雲天二馬不說就同意了。

  因為這個恒通利銀行開設在法租界,日本人自然是不能夠直接干涉的。再加上,瑞士是二戰爆發後的中立國,德國想一直拉攏他,自然對於瑞士在華的利益,德國人是希望自己的盟友日本人不要責難瑞士人。基於這一點,這個恒通利銀行開辦才不過兩年的時間,由於信譽非常之好,加上日本人很少找麻煩,深得上江市工商企業界名流的喜歡,他們覺得把自己的家產財物存放在恒通利銀行是令人放心的。這一點,混的風生水起的王鋒自然是醒得的了。

  當王鋒一路疾駛而去,趕到了恒通利銀行後,已經花去了半個小時,這距離這家銀行中午下班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生怕耽誤了時間的王鋒,趕緊把車子停靠在門口一側空地上所剩無幾的車位處,手裡提著公事包就下了車來。

  “先生,你是取錢還是存錢呢?”待王鋒走到一個空閒的櫃檯前後,櫃檯裡面的一個年輕女子微笑著問詢道。

  “取錢,這個是你們恒通利銀行的發票,給你,這上面的三萬塊大洋都給我取出來。”王鋒從公事包裡掏出了哪一張從財務室開具的三萬塊大洋的發票,遞進了櫃檯橫著一張木板下挖出的一個小洞裡,朗聲地說道。

  “好的,這位先生,請你稍等片刻,這三萬塊大洋不是小數目,我得請示一下我們銀行的亨得利經理。”櫃檯裡面的那個女櫃檯員,從木板下的小洞裡後接過王鋒遞進去的那張支票後,在經過認真核對確定是他們銀行專門的支票,聽到站在櫃檯外的王鋒說要把支票上的三萬塊大洋都取出來,臉頰上登時就浮現了幾絲驚容,當即表示她要請示道。

  待這個女櫃檯員走了大概有三分鐘的光景後,突然王鋒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外國男子所特有發出來的漢語聲:“王先生,你前來我們銀行取錢,怎麼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呢,這次有失遠迎,還望王先生不要責怪,我過來的遲了。”

  聽完背後傳來的這個有些磕磕巴巴帶著特有的洋味兒的問候聲後,王鋒一下子就猜出了這個人就是剛才自己對面那個女櫃檯員口中所提到的這家恒利通銀行的經理瑞士人亨得利。因為在這個銀行之內,只有他跟王鋒的關係最熟了。

  “亨得利先生,這次王某急著來貴行取點兒錢,就沒有登門叨擾,沒想到,為了這點兒大洋,驚動了亨得利先生,我王某真是多有叨擾了。”王鋒轉過身來,見到朝著他走過來的那個藍眼睛黃頭髮人高馬大的洋鬼子就是亨得利後,他趕緊兩個箭步邁出迎了上去,笑臉相迎地說道。

  “王先生,你客氣了。是剛才我接到我們銀行的員工說,今天有一個男子要取走三萬大洋,我就趕來過來看一看,取走這麼多大洋的男子到底是何許人也。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王先生您。恕我冒昧地問一句,王先生這次取走這麼的大洋所為何事呢?放在我們銀行生利息不是很好麼我可是給了王先生您在所有的大客戶中最高的利息了。”亨得利見到王鋒迎面走上前來後,沒有繼續寒暄下去,而是直截了當地開門見山地說道。

  “亨得利先生,恕王某不能夠告訴你這個原因,因為這事關重大,不可對外人洩露。還請亨得利先生諒解。”王鋒見到亨得利想要探聽他的口風,當即他咬緊牙關,一口給回絕了。不過,待他從胸口處摸出那一隻老舊的懷錶,看到已經是十一點四五十五分了,距離恒通利銀行中午下班只有一刻鐘的時間了,抬起頭來的他,雨鞋焦急地催促道:“亨得利先生,我要馬上拿到這一筆錢要去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還請亨得利先生不要難為我,快些告訴貴行的櫃檯員,給我兌換三萬塊大洋來。距離貴行中午下班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我想咱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

  “王先生,你不要著急。我在你取這三萬塊的大洋之前,先告訴你一件事情。就在你還沒有來到我們銀行錢十分鐘,你的頂頭上司陸處長已經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讓我轉告你,讓你只能夠取走一萬三千塊大洋,剩餘一萬七千塊大洋。其中,一萬五千塊大洋打進你們陸處長在我們銀行開設的私人帳戶,至於剩下來的兩千塊大洋,你們陸處長說,讓你在我們銀行以你個人的名義開設一個私人帳戶,把這兩千塊大洋存進去。王先生,事情就是這樣。”亨得利見到王鋒一臉焦急的樣子後,當即便走了過來,伸出他那一隻大手輕輕地拍了拍王鋒肩膀,一臉微笑著說道。

  “亨得利先生,你說的話一點兒都不像我們處長的行事作風,我該拿什麼相信你呢?”王鋒聽完站在他面前的亨得利說完了這一番話後,突然讓感到聽到這個消息讓他有些不可思議,當即便搖了搖頭,不可置否地反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大廳前臺的電話鈴聲響了,站在前臺裡的一個年輕女子接過電話後,先是禮貌地打了一個招呼,繼而放下話筒,朝著七八步開外的亨得利說是找他的,亨得利三五步就邁了過去,接過話筒說笑了幾句後,放下話筒,沖著不遠處的王鋒,報以微笑地說道:“王先生,這是你們陸處長的電話,他要跟你通話,你過來接一下吧。”

  聽到這裡後,王鋒趕緊走了過去,從亨得利手中接過話筒後,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一直沖著話筒說“是”。

  待王鋒放下了電話後,便有些灰心喪氣地按照亨得利剛才所說,只取走了一萬三千塊的大洋,把一萬五千塊大洋打在了陸雲天私人的帳戶後,並自己開設了一個私人帳戶,把那兩千塊大洋打在了上面。

  把那一萬三千塊大洋放進了一個由亨得利銀行友情提供的長方形的木箱子後,王鋒向全程陪同的亨得利告別了後,就一隻手提著一隻木箱子,一隻手提著公事包,從亨得利銀行大樓走了出來。

  坐在黑色小轎車裡的王鋒,暗自覺得陸處長事先沒有告訴他的這一番安排,應該是怕自己會採取應對措施,進而壞了他的如意算盤。

  在王鋒看來,陸雲天打的如意算盤,無非是想要拉他下水,只要王鋒和他一樣在恒利通銀行開設私人帳戶,而且,戶頭上還有兩千塊大洋的存款,那他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旦陸雲天東窗事發,想必從中撈了好處的王鋒也跑不掉。

  因此,一直都潔身自好的王鋒,這一次中了陸雲天下的套,讓他感到懊惱不已的同時,也覺得這一次“撒翁失馬,安知非福”。

  如今距離上江市最近的抗日根據地處在日本鬼子的大掃蕩和經濟封鎖之中,他若是能夠在這個時候積攢一筆不菲的錢,等待瞅准了時機,把這一筆錢轉移出去,送到蘇北抗日根據地去一解缺錢之急。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還是一件大好事呢。

  想到了這裡後,王鋒心中的不快就此煙消雲散,他發動了車子,掛上檔,用腳一踩油門,當即行使在了街道上,向著不遠處同樣位於法租界的舞樂門駛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7

第五十九章原來是她

  到了舞樂門以後,王鋒下了車來,二話不說,直奔宋富貴的辦公室而去。這也就是王鋒敢在舞樂門內毫無顧忌的橫衝直撞,要是換做其他人擅自闖入的話,定然會被擺放在明裡或者暗裡看場子的打手們給團團圍住了,輕則會被抬起來扔出舞樂門的大門外,重則就要受些皮肉之苦,被拳打腳踢暴打一頓了。

  由於王鋒和宋富貴的關係,這舞樂門裡上上下下百十號人,可謂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那個人還敢攔住他前進的腳步呢,藏在暗地和擺在明裡看場子的打手們,俱都躲得遠遠的,任由王鋒而去。

  走到宋富貴的辦公室門前,王鋒也沒有敲一下門,就直接打開辦公室的房門,徑直走了進去。恰好宋富貴正在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桌裡面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當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的時候,反應迅捷的他立馬就睜開眼來,起初,還以為是哪個不懂得禮數的傢伙沒長眼呢,抬眼看到了王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後,當即,他的屁股下面跟安裝了一隻彈簧似的,“騰”地一下就站起身來,臉頰上的神色從剛才的慍怒改成了欣喜。

  “王鋒大哥,你總算是過來了,我正愁著去找你呢,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這法國佬今天又打來電話催促我,說務必在天黑之前把上次承辦嘉獎午宴的欠帳給要回來,不然的話,他們就要炒掉我這個經理。兄弟我正為此事而犯愁呢,沒想到王鋒大哥你竟然親自過來了,大哥你可得救救兄弟我啊。”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不容易,再者說,這可是王鋒大哥你幫兄弟我找的工作,兄弟我要是丟了飯碗,這傳出去的話,多給大哥你丟人現眼呐。”站起身來的宋富貴,趕緊幾個箭步沖到王鋒的近前,剛才還一臉欣喜神色的他,此時,轉而變成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當即向王鋒大倒一番苦水,委屈無辜地道。

  “富貴兄弟,你不用再為此事而犯愁了,我這不是專門為解決此事而來了麼?這下你心裡總算是踏實了吧。”走進來的王鋒,停下腳步,見到站在他身前的宋富貴一副滿面愁容的樣子,當即沖著他向上抬了抬左手上提著的那一隻有些沉重的木箱子,並一把遞了過去,並沖著他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安撫了他一番道。

  從王鋒的手中接過那一隻大木箱子後,宋富貴一隻手提著感覺有些沉沉的,感覺這箱子裡定然裝著什麼東西。待他轉念一想,結合王鋒說的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似乎是明白了點什麼。當即,他便當著王鋒的面,“啪”地一聲,打開了那一隻木箱子。

  這只木箱子不打開不知道,這一打開卻嚇了宋富貴他一個大跳。當木箱子被打開之後,映入他眼簾的,竟然是用紅色薄紙包裹的一串串的長條圓柱體,當即把手伸進去,掰開了其中的一串,“啪嚓”一聲輕響,從中間給掰成了兩半,被掰開的兩端露出了的話是一塊塊大洋。見此情景後,剛才還一副愁眉不展的宋富貴,此時此刻,立馬就笑開了花。

  “王鋒大哥,你真是及時雨呐,知道兄弟我缺什麼,你就給兄弟我帶來了什麼,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不會讓兄弟我從中為難的。”笑得合不攏嘴的宋富貴,在向站在他面前的王鋒道謝了一番後,繼而垂下頭來,一邊伸手清點著被他打開的木箱子裡的那一長串用紅色薄紙包裹著的大洋,一邊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道:“一、二、三、四……一百三十,這一串應該是一百個大洋,一共一萬三千塊大洋,一塊大洋也沒少,跟之前說的一樣。”

  “看來,跟我大哥很熟的哪位小姐果然沒有欺騙我,這下就可以把這一萬三千塊大洋交給那些個利慾薰心的法國佬了,我的心總算是踏實了,我的這個飯碗也算是保住咯。”

  站在一旁的王鋒,見到宋富貴那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後,心裡有些悶悶不樂的他,也跟著會心的一笑。不過,待他隱隱約約地聽到宋富貴說的這一番自言自語的話後,當即,那剛展現出來的笑容就在臉頰上僵住了,登時,引起了他心中還未解開的疑惑。

  “富貴兄弟,你先把這你手上的木箱子擱在一邊,我先問你個事兒。”心生疑竇的王鋒,當即向宋富貴吩咐了一番。待他見到宋富貴按照他說的做完後,這才一本正經地開口問詢道:“富貴兄弟,你剛才說我給你踢提過來的這箱子的一萬三千塊大洋,是一個跟我很熟的小姐告訴你的,你說的這位跟我很熟的小姐到底是誰啊?”

  “大哥,你別這個樣子,你這一板起面孔來,兄弟我心裡就有些發毛,怪嚇人的。不過,作為跟了你這麼多的兄弟,我不得不說一句,大哥,你現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人家那個在師範學校讀書的美女大學生,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女學生嘛,我猜就能夠猜得出來,一定是非常漂亮的一個姑娘。”

  “大哥你家裡都有這麼一位年輕漂亮的未婚妻了,這以後在外邊可要悠著點,這沾花惹草的事情,兄弟我勸大哥一句,你還是別做的好。你在兄弟我的心中,那是大聖人一個,你跟哪些個上江市有頭有臉卻喜歡花天酒地的人不一樣,你不能夠跟他們一樣。”收斂起笑容的宋富貴,見到王鋒表情嚴肅的樣子後,起初還雨鞋害怕,但是一想到王鋒的為人,當即就打消了疑慮,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並沒有直接回答王鋒剛才提出的問題,而是好心好意地勸說起王鋒要用情專一起來。

  “哎呀,富貴兄弟,你怎麼把我想像成那麼不堪了,你大哥我是那樣的人麼。你別給我扯其他的,趕緊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說的這位跟我很熟的小姐到底是誰?”王鋒在聽完宋富貴對自己這一番苦口婆媳的勸告後,感到是又好氣好笑,簡直是讓他哭笑不得,隨即,待他和緩了臉色後,繼續向剛才答非所問的宋富貴追問道。

  “好吧,既然大哥你什麼都明白,那我這個做兄弟就不用操閒心了。這位小姐不是別人,就是昨天來給王鋒大哥你送合同的哪一位啊。我看她給你送來合同後,你們在這間辦公室內兩個人孤男寡女地待在一起足足有一個鐘頭,所以我就以為你們的關係不一般呢。”

  “這不,昨個兒晚上,大哥你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人家這位小姐前來特意過來說由她代表你,給我把你拿來的那一份合同給簽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宋富貴見到王鋒有些耐煩的樣子後,當即他便打住了那個話題不再繼續說了,待他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娓娓道來了一番,回答道。

  豎著耳朵的王鋒,在聽完宋富貴的這一番作答後,當即便就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就此徹底解開,腦海裡也登時浮現出了趙巧雲沖著他跑著媚眼微微淺笑的嫵媚模樣兒,若有所思的他口中也喃喃自語地說道:“果然沒有讓我猜錯,原來真的是她!”

  心中的疑惑得得以解開後,王鋒的心裡比之前敞亮了好多,待他對宋富貴叮囑了幾句後,掏出懷錶,看到現在是十二點一刻鐘了,便起身跟宋富貴告辭,因為他已經在心裡打起了盤算,就是為了表達對趙巧雲的感謝,今個兒請她吃一頓午餐。同時,也好跟她商議一下,接下來,他們兩個人該如何實施“假扮夫妻”的行動。

  當然,宋富貴覺得這到了午飯的時間,自己的大哥卻要走,在他看來,這多沒有面子啊。原本他是想要再次與今天前來雪中送炭的王鋒共進午餐的,但是王鋒卻以有緊急公務為托詞,執意要離開。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宋富貴也就沒有繼續強留,就此王鋒便道別出了辦公室的房門,下了樓梯,直奔樓下大廳而去。

  當王鋒來到舞樂門大廳的前臺後,先是把昨日記在他賬上的那一頓飯前給付了,這才離去。

  起初,前臺的幾個服務員,見到王鋒說要付昨日欠下的飯前,他們哪裡敢收下,俱都擺手說不能收下。見到這些服務員任憑王鋒說什麼他們都不肯手下自己手裡的二十塊大洋,於是,他便把那二十塊大洋擱在了櫃檯上,趕緊轉身揮一揮衣袖離去,留下的只是站在前臺裡面那幾個服務員有些就驚慌失措的誇張表情。

  雖然他們個個表情看起來有些誇張,卻真實地反映了他們當此此時的心情。因為他們的經理早就叮囑過他們,凡是王鋒在他們這裡的消費一律不准收錢,誰要是收了錢誰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此時此刻,站在櫃檯裡面的這幾個服務員,在面面相覷了一番後,俱都望著擱在櫃檯上那一小摞的大洋,各懷鬼胎的他們心裡在想,這次收下了王鋒的錢,明天不用來上班的應該是他們中間的那個倒楣蛋兒,會不會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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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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