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909130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4
第六百五十一章 藥師叔的字派

    石鶴目瞪口呆:「是這個原因?天師和衍聖公都是傳承有序的,不娶妻哪得子?這不是常識嗎?」

    李君閣說道:「他們蔡家人的腦洞,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算了這個你們下來自己再溝通……」

    小藥師見李君閣轉眼就替換了立場,也跟著目瞪口呆:「二皮哥……」

    李君閣翻著白眼:「鬧什麼鬧?一天到晚拿著羅盤到處偷偷摸摸,就不能學點真本事。你看石鶴道長剛剛斷的這場,用著你那些玩意兒了嗎?」

    「再說了天師道和我蜀州淵源極深,祖師張陵在我蜀地鶴鳴山創教,青城山得道,降服鬼眾,囚六天鬼王於豐都,逐八部鬼帥於西域,才有了我蜀地一方百姓的平安。」

    石鶴趕緊點頭:「正是正是,其後又在巴蜀行醫傳道,其子張衡,其孫張魯,世稱『三張』,推行黃老之治,是為天師,嗣師,系師。」

    小藥師對李君閣說道:「剛剛你明明……」

    李君閣說道:「剛剛不是不能確定石鶴道長的身份嘛,小藥師我就跟你說一條,歷代天師,都是壽命攸長之人,平均下來九十多歲,你光把這條研究透徹了,對你的醫術都有大幫助。」

    石鶴道長又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小藥師你五年所學,在我天師道只是所謂養食之道,是最低層次一等。其上養形,為導引按摩拳術行蹺之術;其上養神,為內觀守靜存思守一之術;其上養氣,為陰陽榮衛長生久視之術。怎麼樣,這些想不想學?」

    就聽一個聲音說道:「學!必須學!」

    眾人抬頭,見坡下上來一人,小藥師就喊道:「爸,你怎麼來了?」

    李君閣對石鶴介紹道:「這是我們村的村民蔡文忠,也是醫道高手,我們都管他叫藥師叔。」

    藥師叔來到眾人身前,先對石鶴老頭深深一鞠躬:「道長,這小子要是不學,我捆都給你捆來。」

    小藥師叫道:「爸!」

    藥師叔說道:「你別鬧!我問你,我們家字派是啥?」

    小藥師說道:「太丁乙癸獻,武文成襄桓,孝昭懿惠靈,景簡平宣康。」

    李君閣聽得暗暗心驚,這些字好熟悉,多是君主的號才對,有個太字起首,那就昭然若揭了,可藥師叔為什麼會姓蔡?

    藥師叔轉身對石鶴說道:「我蔡家以地為姓……」

    李君閣一拍腦門:「扁鵲見蔡桓公!原來藥師叔你是姜尚後人!」

    很多人誤以為《韓非子》裡邊蔡桓公是蔡國國君,其實不是。蔡國國君的祖先是周武王的弟弟,春秋戰國時期已經衰落,扁鵲見的那位其實就是大名鼎鼎的齊桓公,有個搞笑的名字,姜小白,因遷都至上蔡而被稱為蔡桓公而已。

    至於齊康公之後的齊國國君,那是田姓,是子爵放逐國君於海上之後自立的纂奪者,後邊那些謚號藥師叔祖上自然不能再用。

    藥師叔說道:「正是,我家字派,就是自太公開始,用姜齊謚號,去掉下謚而成。自桓公後,祖上深恨不通醫術,導致桓公病亡,國家紛亂,於是以地為姓,隱姓埋名潛修醫術。」

    說完轉身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說道:「小藥師,此等大機緣,怎麼能白白錯過啊?!」

    小藥師說道:「我家就我這獨苗,你敢讓我出家?我媽那關你過得了?」

    石鶴趕緊擺手:「你到現在還昏頭昏腦,我正一道和全真道是有區別的,道門廣大,無量度人,只需要到天師府辦理皈依即可,無需出家。可以有自己的職業,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學習各項功法,不過循例是不能傳籙,不能著完整的道服,不能搞驅邪,扶乩,算命,看風水這些活動的。」

    小藥師一聽說道:「你這老頭,怎麼不早跟我說?」

    石鶴老頭說道:「你也沒問過啊,再說這事情天下人都應該知道啊……」

    小藥師轉頭跟藥師叔商量:「要這麼說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哈?」

    藥師叔不由得一巴掌呼到小藥師後腦勺上:「由不得你挑三揀四!趕緊給我拜師!」

    石鶴呵呵笑道:「不用不用,五年前就已經拜過了……」

    說完倒是上下打量了李君閣兩眼:「要不,你也一起?機會難得喲……」

    李君閣手扶腦門:「道長你別鬧!你們正一派還能缺人?算了你們先聊,我得給豬兒蟲打電話,讓他過來說說改景觀的事情……」

    石鶴嘆息道:「可惜了,難得的山水之性,根骨又如此清靜……」

    四爺爺笑道:「道長從哪裡看出來清靜的?這小子打小調皮的不行,你要真將他招入道門,有得你頭痛!對了,要不你這段時間就住在祠堂?馬上四月初八法王寺果山師傅也要下山,我們三人正好在祠堂砥礪切磋,不亦快哉!」

    李君閣見四爺爺開心,說道:「正是,這就是儒釋道三家會齊了,走走走,先去安排住宿,到時候小子也跟著過來旁聽!」

    這下輪到唐建凱著急了:「李生,你看看我父親需要的風水魚……」

    李君閣說道:「哎喲把這事情忘了,既然是小芹姐帶來的,又是以前老公司的上司,那沒說的,走吧,我們去看看那魚。」

    石鶴老頭今天終於等到小藥師鬆口了,也是非常開心,說道:「嗯,這魚確實不凡,我也去瞧瞧。」

    於是眾人又來到坡腳那水塘,一起觀看鬥魚。

    鬥魚不需要深水,這東西身形嬌小,平日裡就是活在秧田裡邊的,因此這口塘水也非常的淺。

    李君閣看著塘水裡的星光鬥魚說道:「這還是受水產研究所孟所長的啟發,他說人工養殖的親魚數代之後會發生退化,必須在自然環境中才能保持種質優勢,這些星光鬥魚好看是好看,就是生殖能力低下,於是我將它移入自然環境中來,看看能不能有所改善。」

    說完抬頭對阿瑟說道:「衛兵,你今天帶著鬥魚,是來找我的嗎?」

    阿瑟說道:「將軍,我覺得準尉太孤單了,想請求你給他找一個伴侶。」

    李君閣說道:「准尉?是這條魚的名字?這軍銜也太低了吧?」

    阿瑟說道:「這只是起點,聽說祖先就是從當任扛旗手的准尉做起,一路升到了可以被稱為『閣下』的地位。」

    李君閣嘖了嘖嘴,好吧自己對這些一點不懂,如果說阿瑟的軍事素養是貴族軍官的傳承,自己的就是流民土匪,手下打仗不行,都是跟著自己混吃混喝的主。

    阿瑟看李君閣沒反應,說道:「中將就可以稱為閣下,一般指揮兩個旅,能力突出的可以代替上將指揮整個側翼。」

    李君閣抬頭,見白大它們從林子裡攆出一隻兔子,正在滿山亂追,不由得一腦門子黑線,還是山大王的路數!

    只好轉移話題:「呃,要不我們還是說魚吧,還是藍色星光鬥魚嗎?兩條公的放一起會打架,我們找一位溫柔的女性給准尉作伴好不好?」

    阿瑟說道:「和我想的一樣,將軍。」

    一大一小兩人便蹲下身來,李君閣將手伸進裝著藍色星光鬥魚的小網箱,將靈泉水釋放了一點出來,藍色星光鬥魚邊向他手邊集中過來。

    李君閣雙手捧起一條雌魚,裝入阿瑟的魚缸裡,甩甩手說道:「OK,拿回去,好好養吧!」

    阿瑟非常高興,抱著魚缸站起身說道:「謝謝將軍!不影響將軍思考謀略了,將軍再見!」

    依達想替阿瑟拿缸子,不過被阿瑟拒絕了,只好對李君閣揮揮手:「Jungle,謝謝你,那我們先回去了。」

    李君閣問道:「厚娃跟你學得怎樣了?」

    依達笑道:「你看我現在這麼輕鬆,就知道他學得怎麼樣了,我們先走了啊!」

    李君閣揮了揮手,目送母子倆離去,阿瑟卻又回頭說道:「將軍,還忘了恭喜你海軍已經形成編制,敬祝閣下武運昌隆。」

    李君閣一臉懵逼:「什麼海軍?」

    阿瑟說道:「大灰二灰和小灰啊,有一天我跟著孟爺爺,見過他們圍獵小魚,是非常合格的軍人。」

    說完又撇了眼山上戲弄野兔的白大一群,有些鄙視地說道:「比它們好多了。」

    說完逕自去了,丟李君閣在那裡乾瞪眼:「喂,海軍講究陣列編隊,陸軍講究兵無常形好不好,不准詆毀我的部隊!」

    石鶴老頭在一邊嘖嘖稱奇:「你們這也能聊得到一起去?真是赤子之心啊,還有這孩子根骨也不錯……」

    李君閣說道:「你不會連他也想往碗裡劃拉吧?」

    石鶴搖頭道:「不妥不妥,這小子太過自律,失了自然之道,不過倒是學儒的好苗子,你們不是講究三省吾身跟慎獨嗎?這就是天生的儒教根骨啊……」

    李君閣翻著白眼:「我們不講根骨,我們只講給乾肉條就教。」

    石鶴指著各個小網箱裡面的鬥魚說道:「這些魚是你自己培育出來的?流光溢彩,還什麼都顏色都有,對入定大有裨益,是難得的道家聖品啊。」

    李君閣就對唐建凱說道:「聽見沒有?道家聖品,要賣便宜了就是毀石鶴大師的招牌,剛才我可是聽見你跟阿瑟開價五萬一條。」

    唐建凱還瞅著依達遠去的背影愣神:「這女的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說完才轉頭回來:「啊?五萬一條沒問題!藍色,紅色,墨綠色,黑色……道長還有啥顏色?」

    都不用石鶴老頭回答,李君閣說道:「還有黃色和白色!啥都不懂就信,你這就叫迷信知道不?!」

    唐建凱被說得呵呵赧笑:「這是行業風氣,你不能因為我不懂就歧視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4
第六百五十二章 到處得罪人

    李君閣沒好氣地說道:「騙子就是被你們這種人傻錢多的慣壞的……」

    唐建凱揮揮手不以為意,然後又討好地看著石鶴老頭:「道長,您看要多少條合適?」

    石鶴今天簡直是又問必答服務到家:「嗯……六方搜靈陣,那就是六條以上……你父親是金命,金生水,但是七之數為凶星;八雖為吉星但是屬土,土克水;九數為紫火,又會為水所克;十數等於零,十一條按一算,一為白水,可以旺財。因此,最好是蒼青黃赤黑各來一對,白色一條,剩下由你父親命格補齊,方為端正穩妥。」

    今天唐建凱覺得簡直來著了,大師太好說話了,高興得合不攏嘴:「那就按大師說的來,十一條,五十五萬!」

    石鶴老頭又道:「椅子後方的那兩條黃色的也不能單擺,那就有了『以水為靠』的嫌疑,因此正後方還需要擺上一座玉山子鎮著,另做靠山之用。將『以水為靠』修改為『注水財源』,這樣才兼顧了法陣和風水。我下船過來好像路過了一處賣石雕的人家,那裡的東西雕刻得很精美,是用的你們李家溝的材料吧?如果山子和魚同出一地,這樣的法陣就更加圓融天成了……」

    李君閣接口道:「那裡頭的東西可貴!石頭叔現在是開宗立派的大師,裡邊一方硯台都十五萬起!山子可不知道什麼價!」

    唐建凱再次揮揮手表示不以為意,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要不趁道長在李家溝,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生意上門沒有往外推的道理,李君閣便叫上眾人上車,又往石頭叔家駛去。

    石頭叔家門口正熱鬧,原因無他,《山水同根》終於回來了!

    這個玉雕作品經過媒體連篇累牘的報導,又在全國各地巡展了幾個月,現在知道的人也多,許多遊客也圍聚在一處看熱鬧。

    阿音和梁慧麗還有文化局古長川正忙前忙後地指揮工人搬運這兩件重器。

    石頭叔見李君閣一行人過來,說道:「皮娃,你看這怎麼好,我說將這東西擺村委或者祠堂,阿音卻讓擺到這裡來。」

    李君閣笑道:「擺這裡正好,這就是活招牌,青玟石坊,有這倆重器鎮著,估計不會再有遊客家長隨手將石坊出品的雕件給熊孩子的事情了。」

    唐建凱也是識貨之人:「《山水同根》!我在渝州天工獎巡迴展上看過!原來你說的石頭叔就是王敏材大師?!」

    李君閣笑道:「大師就在你當面,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王敏材大師。這位是唐建凱唐總,我朋友的上司。」

    唐建凱感覺手心有點潮濕,趕緊在褲腿上擦了兩下,跟石頭叔握手:「王大師,久仰久仰,恭喜您獲得天工獎獨立金獎,沒想到這趟來李家溝能見著你,真是連番驚喜……」

    王敏材笑道:「言重了,那是大家抬舉,我就一鄉里邊的老石匠。」

    唐建凱說道:「不不不,您太謙虛了。我爺爺當年參與過故宮文物西遷,帶著我父親在嘉州待過一段時間,也去過大足,對蜀州的石刻藝術唸唸不能忘懷。實在是太好了,我這次來要是能將您的作品帶一件回去,他一定開心不已。」

    石頭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這裡又忙又亂,要不你們先進家裡去瞧瞧?等我們將東西歸置好再說?」

    阿音過來說道:「二皮,這雕塑還得做個欄杆保護起來,怕孩子們攀爬。呀!小芹姐來了?」

    葉小芹拉著阿音的手說道:「阿音越來越漂亮了,我們這次是來夾川考察工程項目的,先來找二皮,結果鬧了這麼久,還沒一句說到正事上頭。」

    李君閣笑道:「不就是介紹薛書記和王局長給你們認識嘛,這事情簡單。我們先去石坊看看,對了阿音你去跟三高叔說說,中午給我們留一桌。梁丫頭也一起,這位是少基地產的唐總,他們是來考察我們夾川房地產市場的。唐總,這位是我們李家溝的直管,盤鰲鄉的鄉長,梁慧麗。」

    少基地產的名頭梁慧麗不可能不知道,大方地伸出手和唐建凱相握:「歡迎唐總來夾川,夾川現在正準備搞飲食新城,還有濱江路光彩工程,有不少好項目的。」

    唐建凱從到李家溝後一直吃癟,沒人拿他當一回事,直到現在才開始有了點大投資商在小地方政府面前的感覺,拿出對官員的套路說道:「我們公司是抱著合作共贏的誠意來的,很高興認識你。」

    不過梁丫頭卻不走尋常路:「剛剛依達姐姐說有人想搶阿瑟的鬥魚,聽她的描述,似乎就是您?」

    唐建凱趕緊擺手道:「誤會,完全是一個誤會……」

    突然大吃一驚,差點跳了起來:「等等……啊!依達梅希安!我說為什麼這麼熟悉!玫瑰之吻!她怎麼會在這裡?!」

    梁慧麗笑道:「她現在是阿音的臨時助理,我還是好奇,你為什麼想要阿瑟的鬥魚?」

    唐建凱都快凌亂了:「呃……她太情緒化了,言談穿著跟雜誌和訪談裡冰山的感覺差別好大……倒是那孩子的氣質和訪談中的依達很相似……等等,那我上午的時候……是拿錢砸了梅希安和德萊恩兩個家族的繼承人?」

    李君閣同情地拍了拍唐建凱的肩膀:「唐哥,你很不錯喲,這事情拿回香港,可以吹上半年了。」

    唐建凱哭笑不得:「你別鬧,我現在只想怎麼才能跟我父親好好解釋……」

    李君閣笑道:「沒事,依達姐姐很和氣的,跟我們李家溝感情很好,一會坐一起吃頓飯聊上幾句,什麼事情都沒有,走,先去看看石頭叔的作品。」

    唐建凱被李君閣拉著往青玟石坊裡邊走,心裡還在打鼓,和氣,和氣還能叫玫瑰之吻?!

    進入青玟石坊,首先吸引唐建凱的不是別的,而是觀音畫下方的玉雕四派大師作品。

    「這……這是李大師的作品,我父親手邊有他的一枚玉印,視若性命。咦,秦劉二位的作品還好說,怎麼陸大師的作品你們也有?她現在是玉雕協會會長,好久沒見動手了,又是女性,更加的自重身份,她的東西可是有時間沒有流到市面上了……」

    李君閣說道:「喲,行家啊!你怎麼對玉雕界的事情這麼熟悉?」

    唐建凱說道:「我爺爺是民國的金石大家,我父親是收藏家。我嘛,嘿嘿,從小受了點熏陶……」

    對李君閣拱了拱手:「這陸清依的《金風玉露》不知道王大師願意轉手不?價格絕對讓他滿意。」

    說完又道:「今年蘇派送展的《龍飛鼎》,算是脫出了蘇派的傳統藩籬。可惜啊,被王大師父子二人搶了風頭……」

    就聽一個脆脆的女聲說道:「二皮哥,這人是誰啊?說話這麼無禮?」

    李君閣苦笑著對唐建凱說道:「唐哥,你要不說後邊那句,我都能給你圓回來。來來來,再給你介紹,這位是蘇派的蕭灑,清依大師的關門女弟子,龍飛鼎就是她的作品。他身邊這位,就是《蛻》的作者,王切,我們叫他小石頭。」

    唐建凱一聽心裡頭又咯噔一下,媽喲今天到底怎麼了,出行不利,接二連三地得罪人。

    就見小石頭皺眉看了唐建凱一眼,隨即跟身邊的蕭灑陪笑道:「灑灑別聽他瞎說,你的《龍飛鼎》本來就勝我一籌,我只是佔了『內雕』的便宜而已……」

    蕭灑對唐建凱說道:「我師傅的《金風玉露》,我們是絕不會出手的,你死了這心吧!」

    李君閣對唐建凱解釋道:「人家現在是一對,金風玉露一相逢,是清依大師給最心愛小弟子的祝福,你就別多想了……」

    唐建凱都快哭了,連連拱手:「實在得罪實在得罪,我不知道這一茬,蕭灑姑娘你龍飛鼎格局如此大氣,一定不會生氣的是吧……」

    說完又拉著李君閣:「二皮老弟,我這真是無心之失,你李家溝還有多少奇人一併告訴我,再這麼弄下去我都不敢在李家溝說話了……」

    李君閣這才打圓場:「這事情鬧得,灑灑,唐哥也是喜歡你們的作品,不知者不罪,他是來買石頭叔的作品的,你別生氣啊……咦?你手裡紙上畫的什麼東西?」

    蕭灑臉一紅,趕緊將紙藏在身後:「啊?沒……沒什麼……」

    李君閣看看蕭灑,又看看小石頭,對小石頭說道:「新作品設計?嫁妝?」

    蕭灑「哎呀」一聲,轉身就跑。

    小石頭趕緊喊道:「灑灑!等等我……」

    說完跟著蕭灑追去了,臨出門的時候還轉身,對李君閣賊笑了一下。

    唐建凱喃喃地說道:「好好奇啊,蘇工的精細加上內雕的神奇,出來的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李君閣說道:「你看看,就這樣兩位,說是大師那也得有人信啊,唐哥不怪你,不是要看山子嗎?過來這邊!」

    眾人走到櫃檯裡邊,石鶴老頭一指其中一塊山子說道:「這塊不錯,我建議就它了。」

    李君閣看過去:「哎喲,這塊我都沒有見過,石頭叔手藝又有精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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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何其相似

    這個作品是一塊五六百斤的巨石,富有孔洞窪穴,一般這樣的石頭是直接用作觀賞,都不需要再用雕飾的。

    不過這一塊空洞較小,直接觀賞的話錯落感有些欠缺,顯得比較單調。

    如果用於雕刻,孔洞部分又使之不成材。

    要出作品,就得將這些皺漏坑窪之處利用起來,這對創作者的審美和功夫都是一個更大的考校。

    石頭叔這個作品就是這樣,皺漏之形處理成山峰,突起之處處理成出岫之雲,幾處單調的黃色石紋,被他處理成了雲中隱藏的鱗甲,較大的一處,雕刻成了一個正對眾人的浮雕龍頭,須角紛然,活靈活現。

    唐建凱一看之下就覺得震撼:「好!霸氣!」

    石鶴老頭搖頭讚道:「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還與道經相合了。」

    李君閣說道:「那這作品就該叫《恆峰雲龍》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石頭叔利用天然鏤空的石材製作雕件,這造型功夫和以前的又不一樣了。」

    就聽石頭叔在身後說道:「那是,刻過《山水同根》,雕過號鼓空腔之後,對空間形體的把握又有了一些進步,這作品我還是很滿意的。」

    唐建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王大師,這山子什麼價錢?」

    石頭叔看了看李君閣。

    李君閣說道:「這是新作品,還沒有定價位,不過唐哥你既然是小芹姐帶來的,又是來支援我們夾川建設,那就按給玉鋪子營的價錢算吧。這山子不下五百斤,我們就按五百斤作價,也不要大石頭的加成了,三元一克,材料費就是七十五萬,然後按大師工是材料費的兩倍算,工錢算一百五十萬,總價二百二十五萬,如何?」

    唐建凱開心得直搓手,對李君閣說道:「這東西要在玉鋪子營,開價千萬,還價到五百萬成交算正常,皮娃地道,這就是半賣半送了啊!」

    李君閣看了一眼葉小芹,笑著說道:「小芹姐以前對我這麼照顧,她的面子在我這裡,值這個數!」

    葉小芹完全沒有想到李君閣會來這麼一句,又驚又喜,自己在唐總那裡的印象,這下子不知道要得到多少加分了。

    當著唐建凱不好意思說啥,只笑盈盈地點個頭,表示感激。

    唐建凱感慨道:「我算是明白公司裡為啥到現在還能時常聽到有人說到你了,老弟,回去我就提請父親,將馬玉河開了!」

    馬玉河就是馬大漢的名字,李君閣說道:「這個不至於,我都離開公司兩年了,沒必要再秋後算賬,要不是他逼我回鄉,也沒有這場際遇。」

    唐建凱搖頭道:「這可不僅僅是為了你。他馬玉河因為一己之私,讓公司損失你這樣的人才,我如果知情不報,就該輪到我父親找我算賬了,他不會因為我是他兒子就放過我的。」

    聽唐建凱這樣說,李君閣也只能搖頭,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話,看蒼天饒過誰!

    這時阿音過來了,笑著說道:「二皮,《山水同根》擺好了,要不要看看?」

    唐建凱先一步往外走,嘴裡嚷嚷道:「在渝州隔了兩米加玻璃,這下可要看個仔細。」

    眾人跟在後面往外走,這是葉小芹才有機會對李君閣說道:「二皮,謝謝!」

    李君閣笑道:「以前你總給我打掩護的時候,我跟你客氣過沒?我們公司裡的幾個老朋友,不存在的!」

    龍日鼓,鳳月號,《山水同根》在陽光下,靜靜坐落在青玟石坊的大門兩側。

    石頭嬸正拿著長長的竹鼠毛刷子在石雕上刷,這作品不單單是石頭叔的心血,還有她幾十年的任勞任怨無悔付出,怎麼愛惜都不為過。

    唐建凱蹲在石雕前認真仔細地欣賞雕刻,突然想到什麼,跑到路對面篾匠叔房子的花園邊上,向懸天崖那邊打量了一陣,又跑回去蹲了下來。

    李君閣笑道:「沒看錯,龍鼓的基座就是取的懸天崖的景色。」

    唐建凱摸出手機來:「這個和那懸崖都得拍下來,回去給我父親看看,巴山蜀水,他念叨了好久了……」

    梁慧麗在豐年斗碗下對眾人招手,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除了普通的九斗碗,還有李君從久長居叫劉三娃送過來的一隻果香烤大雁,唐建凱是香港人,深井燒鵝的做法應該受他喜歡。

    唐建凱對九斗碗讚不絕口,在渝州呆了那麼久,突然吃到不辣的川菜,和粵菜異曲同工,讓他對川菜的印象立馬改觀。

    席間唐建凱又頻頻舉酒,為老小石頭祝賀,向依達和灑灑道歉,甚至還給阿瑟布菜,比李君閣這個主人還忙。

    見眾人都不計較的樣子,唐建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李君閣也對這香港第二大富豪家的公子刮目相看,這人比二准剛來李家溝時那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順眼多了,唐家的家庭教育絕對一流。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君閣和唐建凱越聊越入港,唐建凱也和李君閣勾肩搭背完全放鬆了。

    等到果香燒大雁一上來,唐建凱才露出些微的紈袴氣息,夾起一塊放鼻尖上一過就篤定地說道:「荔枝木!出了粵港,說實話還是第一次吃到真正的荔枝木烤制的燒鵝。」

    蘸了些梅子醬放到嘴裡一嚼:「好!家鄉的味道啊,就是這鵝肉怎麼這麼綿實?難怪切得比我家鄉的更細一些,我都吃到了一點脆勁……古怪了,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李君閣笑道:「不是做出來的,是長出來的,這不是鵝,這是大雁。」

    唐建凱抬頭看著天上飛著的幾個人字,拿筷子指著說道:「那些?」

    李君閣點頭道:「嗯,我們雁場的出品。」

    唐建凱說道:「不錯,這都可以算是青出於藍了。」

    說完又自失地一笑:「要是被我父親看到這付饕餮樣,又得挨罵了。」

    李君閣笑道:「老爺子這麼嚴格?」

    唐建凱說道:「我家老爺子,六歲學做生意,十二歲做金鋪掌櫃,別人說他是天才,其實我最清楚,事業都是做出來的。」

    「說起來他還跟你真像呢,你的經營理念來自於家學的《論語》,我家老爺子的經營理念來自先生教授的《大學》,『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是他奉行一生的信條。」

    「和你一樣,他在社會傳媒方面一向保持低調,不願接受記者採訪,不願在報刊上出頭露面。數十年來,他不戴眼鏡,不戴戒指、項鏈、手錶,衣著寒酸。」

    說完瞥了李君閣一眼:「不過也比起你來還是差點。」

    李君閣笑著擺手:「我就一農村鄉巴佬,何德何能敢於老爺子相比。」

    唐建凱卻認真地搖手:「不不不,你們真的很相似,聽我繼續比較,剛剛你說小芹面子的事情,就讓我想起十年前。當時美國地產大跌,一位跟了我父親多年的移民老夥計的女兒,寫信告訴他沒辦法付按揭,銀行要充公她的房子,我父親立即匯了四十萬美元過去,讓她買下了房屋。你們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我父親還明白打工仔只靠一份薪金,收入總是有限。因此每遇到好項目,他就會想方設法選幾個夥計入一次股,讓他們賺到比薪金多得多的利潤。」

    「有的夥計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錢,他就以私人的名義先替他們墊資。有的夥計想自己創業,只要是走正道,他也給予幫助。」

    「經營方式上,我少基地產是出了名的穩健,聽說你們集團至今一分貸款沒有?那你比我父親更加穩健!」

    「少基地產有一個著名的『四分原則』,就是分散、分細、分期、分層。」

    「所謂『分散』是購入土地不應集中在某一區域,而應分散於港九新界各地;『分細』是設計住宅單位要以越小越好為原則;『分期』是指分期付款,其目的在於更進一步減低購房者的經濟壓力,這是我父親的首創;『分層』則是在買入地盤設計規劃時,就要以興建分層住宅,哦,內地叫高層住宅為主。」

    「通過『四分原則』,少基地產推出了大量受到普通市民歡迎的住宅項目,為眾多財力有限的中低收入家庭圓了安居的夢想。」

    「剛剛聽了梁鄉長和阿音村長介紹你們集團的發展方式,租地換民宿,民宿入股集團,你們這個『居者有其屋』的觀念,跟我們集團的理念簡直不謀而合,堪稱神操作。我父親知道一定會鼓掌叫好!」

    「要不是清楚知道李家溝跟少基地產一毛錢關係沒有,我都要懷疑是我父親心血來潮跑來李家溝搞事情了!」

    「還有就是教育,我父親學歷不高,但是非常重視教育,建中學,捐贈香港中文大學,香港科技大學,香港大學,港元都是以億計,內地的教育項目,到目前為止也支援了四百多項。」

    「聽說你們集團承諾,李家溝和山上寨子的孩子讀書,不管讀到什麼程度,全部由集團承擔費用?要是我父親知曉,一定會將你引為知己!」

    「有機會到香港,我一定要帶你去見見我父親,你們都是一類人!真的太像了!」

    既然成了朋友,李君閣見人取小名的毛病就冒出來了,李君閣說道:「哎嘛,凱子哥這麼大一頂高帽送過來,這鬥魚我都不敢收錢了,得,算我給老爺子的孝敬吧!等等我怎麼覺得我才是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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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附之驥尾

    唐建凱哈哈大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想反悔,少來!」

    李君閣勾著唐建凱的肩膀:「凱子哥,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你堂堂唐家少爺,怎麼會接手我們渝州那公司,還跑來夾川找項目?這對你們少基地產來說,芝麻都算不上吧?」

    唐建凱苦笑道:「這是家裡的規矩,先在總部培養,然後外放出來從一家小公司開始幹起,然後能幹出一番成績,讓老爺子看到,然後才說得到然後,否則,就沒有然後了……」

    李君閣就對著梁丫頭使眼色,意思是梁高官燒冷灶的機會來了。

    梁丫頭信號是收到了,不過沒有李君閣和阿音那樣的默契,一時愣神,明白不過來。

    李君閣只好自己表演:「凱子哥,夾川號稱『長江出川第一縣』,你們這是要走劉皇叔入蜀的路線嗎?」

    唐建凱笑道:「誇張了,想當劉備入蜀,還差著張松獻圖啊。」

    李君閣笑道:「張松太醜,孟達失節,法正倒是將就,就是短命,雖然是劉備時期唯一有謚號的大臣,陳壽以曹操帳下程昱和郭嘉比之,可還是不划算……」

    說完晃晃腦袋:「得,這比喻真不怎麼樣,下午我們還是先去見見薛書記和王局長,把前哨基地拿下再說吧!」

    下午李君閣親自陪同唐建凱和葉小芹,去夾川拜會薛書記,然後又去找了一趟王從軍。

    當然除了引薦之意,還得把最近開發區的工作介紹一下,讓他們放心。

    諸事說完,李君閣功成身退,晚上讓王從軍接待,自己還得先去看看篾匠叔,然後還要趕回李家溝,現在的村裡很忙。

    來到江邊自己的店舖,就見奶奶正在收拾東西。

    李君閣趕忙上前:「喲,奶奶這是咋的了?」

    奶奶說道:「嗐,良子這丫頭待不慣,非要回李家溝去。」

    李君閣說道:「這個,家裡邊床都沒有,回去怎麼住?」

    奶奶說道:「你篾匠叔找人將床都撤了,要不回去,那才真沒住的了。」

    李君閣笑道:「這家裡的確跟篾匠叔家不一樣,難怪良子嬸住不慣,我先去看看小侄女再來幫你。」

    上樓見到良子嬸抱著桐桐,篾匠叔拿著個編織口袋往裡頭劃拉小件,二猛帶著幾個兄弟在往下搬大件。

    李君閣隨手找來個帽子給良子嬸扣上,說道:「到了中國就要依中國的規矩,女人坐月子必須的,可都是為你們好!不能受風受涼!」

    說完將桐桐接過來:「來來來先給我看看,哎喲這小臉長開了呢。」

    良子不好意思地笑道:「二皮對不起,我,我還是想李家溝。」

    李君閣說道:「沒問題,待會上了船你就去小妹崽她們的休息艙待著,吹不到你。想回去我們就回去,李家溝人多好聊天,從沒聽說過李家溝有產後抑鬱症什麼的。」

    說完又跟二猛他們打招呼:「二猛哥,每次都麻煩你,啥時候你也到李家溝玩玩啊。」

    二猛揮著棒槌粗手指的大手說道:「你那地方不是我們粗人玩的,每年你給兄弟們的荔枝河魚菜蔬肉食也不老少,我們還沒說生受呢。」

    李君閣也拿他沒辦法,只好說道:「新一季的刺梨馬上下來了,那就還是老規矩,刺梨米酒給兄弟們備上!」

    二猛笑道:「誒!這個才是好東西!兩斤下肚,比什麼山景水景都舒坦!」

    將東西通過五溪一號送走,人都上了五溪二號,李君閣揮手和二猛一干兄弟道別,領著奶奶和篾匠叔上二層。

    將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良子嬸和小桐桐送進休息艙,李君閣扶著奶奶坐下來,這才對篾匠叔說道:「怎麼樣篾匠叔,當爹的感覺如何?」

    篾匠叔笑得見眉不見眼:「不錯不錯,就是夜裡睡不好,得喂上好幾次。」

    李君閣說道:「說得跟自己多大功勞似的,又不是你喂!」

    篾匠叔說道:「也是,良子跟乾娘都辛苦了,說起來還真沒我什麼事情。」

    奶奶也笑道:「良子帶得細,我也就負責洗洗涮涮,聽說良子在大學裡學過怎麼帶娃的,皮娃,阿音她是不是也學過?」

    李君閣說道:「奶奶,大學裡專業分得細緻,良子學的是家政管理,持家那肯定是裡外裡的行家,阿音學的可不是這個,到時候還是得靠你老人家出馬。」

    奶奶開心得不行:「那我回去就把小末末的衣服被袱先置上!」

    李君閣手扶腦門:「可別!這還早著呢!到時候撿桐桐剩下的都穿不完。」

    篾匠叔聽著休息艙裡傳來的笑聲,說道:「都聊什麼呢,我也去瞧瞧。」

    李君閣一把拉住:「人家小妹崽們跟良子嬸聊天你也好意思去!真是一會兒都離不得啊?趕緊坐下喝茶。」

    篾匠叔還挺忐忑:「自打閨女出生以來,都還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

    李君閣不由得手扶腦門:「果然不出意料,還真成了女兒奴了……」

    船到李家溝,阿音已經將猛禽開過來等著了,朱朝安在旁邊指揮工人從五溪一號上下貨,還要將唐建凱的山子鬥魚往五溪一號上邊搬。

    見到一行人下船,朱朝安便跑了過來:「哎喲我這乖乖小妹妹都還沒見過呢,好,長得像良子嬸,給我抱抱唄?」

    李君閣將他手打掉罵道:「你會抱奶娃子不就伸手!再說剛從工地上下來,一身髒,一邊去,別弄髒了我小妹妹!咦?這個暑假不是得有一幫娃子叫桐桐阿姨?哎呀想著到時候美嫻那表情我就覺得樂!」

    安排奶奶良子嬸篾匠叔坐進猛禽,李君閣和朱朝安爬上車廂,阿音將車子朝蠻溪竹坊開去。

    朱朝安這時才說道:「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老上司從渝州殺過來了?不是說好兄弟同心嗎?胳膊肘怎麼往外拐?老子怎麼就這麼賤!啥事兒都聽你的,現在還要給競爭對手收拾東西屁顛屁顛地送過去,說破大天都沒這道理!」

    李君閣笑道:「你見過啥時候吃獨食的有好下場了?再說你那公司現在實力才多大?能撬得動美食新城那麼大的盤子?到時候還不是尋人合作?既然要合作,那就不如找一家靠譜的。」

    朱朝安說道:「你小看人,哥哥這兩年,從你這土豪身上都刮下來上千萬了!再說了我找的不靠譜,你找的就靠譜?連阿瑟小朋友的鬥魚都想搶的人,能靠譜?」

    李君閣說道:「呃,少基地產聽說過沒?」

    朱朝安嚇得手裡的編制口袋都掉了:「少……少基地產?你找來的公司是少基地產?」

    說完跳起來卡李君閣的脖子:「老子掐死你!這下活不成了咧……」

    李君閣輕輕鬆鬆將他手撥開:「就你這力氣還想奈何我?別鬧啊,再鬧就不給你出主意了。」

    朱朝安立馬變得乖乖的:「你說你說,聽著呢。」

    李君閣笑道:「我本來想著照顧照顧公司的老同事,可沒想到公司竟然被少基地產收購了,來的人還是少基地產的少東家,你想想人家那麼大一個集團,犯得著來夾川跟你搶飯吃?」

    朱朝安這才醒悟過來:「說的也是啊,這沒有道理啊,剛剛差點被少基地產的名頭嚇死了……」

    李君閣說道:「所以說事出有因,這少東家是老爺子派來鍛鍊的,在小小的子公司裡將能力表現出來,老爺子才會召他回去執掌家業。」

    「哥們兒,這就是燒冷灶的大好時機啊!在合作美食新城的時候,你發動關係傾力相助,這邊跟梁丫頭吹吹風,讓凱子和梁高官通上聲氣,等到你陪著凱子殺進蜀都,這事情就成了。」

    「這份成績,拿回老爺子那裡,怎麼都是響噹噹的吧?到時候等凱子回到香港,你就是他患難之交創業夥伴,書裡說的『夫蚊虻終日經營,不能越階序,附驥尾則涉千里;攀鴻膈則翔四海。』就是這個道理了。」

    朱朝安說道:「什麼意思?說人話。」

    李君閣沒好氣地說道:「就是說蒼蠅蚊子每天忙忙碌碌,都飛不過台階去,可要是附到馬尾巴上,那就可以遠涉千里,貼到大雁翅膀上,那就可以翱翔四海。」

    朱朝安笑得有點痴了:「這就是老話說的『陪太子攻書』是不?」

    李君閣訝異道:「靠!啥時候這麼有學問了?我剛剛想說『潛邸舊臣』,怕你聽不懂,我跟你說這社會學它就不算是科學,幾千年來都沒怎麼變過……」

    朱朝安趕緊拍著車頂:「阿音你停一下車,我還得去碼頭盯著,給老爺子的山子可別磕著碰著了!」

    車還沒挺穩,朱朝安就跳下汽車屁顛屁顛地往碼頭跑回去了。

    李君閣在車上喊道:「平常就當朋友相處就好!有什麼東西都事兒上見!拍馬屁沒用,把實力和能力表現出來才是正經……」

    朱朝安揮著手:「知道了!老子不用你教……」

    突然轉身:「等等你給我下來!你剛剛是不是拐著彎罵老子是蒼蠅?」

    猛禽早在李君閣的大笑聲開遠了。

    ……

    等到全部安頓好已經七八點了,李君閣對良子嬸說道:「OK,你們也早點休息,明天我得帶著大學生們去山上看看,等回來再同你們敘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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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自然之法

    早上的空氣濕漉漉的,出門清新的空氣鋪面而來。

    「今天雷打不動要上山!」李君閣心裡早就癢癢了。

    去廚房灶台下方摸出朱羽大弓,這玩意兒李君閣現在就在空間裡練習,箭技早就突飛猛進,順便還可以練習用元神控制高速運動的箭只。

    也多虧了這些練習,在溶洞裡遇到白鯢的時候才能有那麼快的反應。

    朱羽變化不大,不過弓弦已經被李君閣換成了更合用的尼龍鋼絲芯合編。

    六支羽箭,現在已經換成了鋁合金箭桿,鋼質箭頭,塑料三色尾羽組裝的精工製品,其中箭頭和箭羽都可以自由替換。

    經過唯唯遭遇野豬那檔子事,李君閣覺得小口徑步槍威力太弱,當真遇到猛獸,還不如朱羽來得安全。

    將羽箭裝配好,還是用阿音在無人島上製作的箭囊裝上,叫上八狗六豬兩隻鷹,李君閣去祠堂找大學生們。

    剛到祠堂門口,就聽見石鶴老頭和四爺爺正在高談闊論。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就是皮娃的擇居之道。」

    「不自見,故明;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就是皮娃的處世之道。」

    「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這是皮娃的率民之道。」

    「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慾,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這是皮娃的經營之道。」

    「這些都是我道家的自然化育之精髓啊。所謂卜風佔氣,算命風水,甚至抱一含虛靜修養氣,都類似儒門修身齊家,乃是小道。能化育一方人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做到《道德經》上說的『虛其心,實其腹。』這才是治平大道。」

    「皮娃他沒有學過《道德經》,但是行事作為處處與經義合拍,這就是根骨清奇道法自然之性。」

    「提起道家,都知道是清靜無為,但是世人多是曲解本意,割裂章節,領悟也就大謬。」

    「清為澄澈,與濁相對,靜為不攪擾,是清的方法。所以老子說『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

    「但是清是中間狀態,而不是另一個極端,另一極端是『寒』,所以老子還說,『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何以取靜?姜尚說過,『天有常形,民有常生,與天下共其生,而天下靜矣。』」

    「昨晚我們聊了一夜,為什麼李家溝的鄉親們日漸富足,而人心不起紛擾,皮娃這招『與天下共其生』,我覺得起了關鍵的作用……」

    「再說『無為』,很多人理解就是不做事情,錯了。所謂無為,不是不做事,而是不做無效之事,不做不可為之事,不做與目的起反作用之事。」

    「『知其不可而為之』,那是儒家風骨的堅持,在關鍵時刻,所謂『時窮』的時候,可以發揮作用。」

    「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也這麼幹,就流於『虛執』了。」

    「因此我道家講究自然之道。應時而起,順勢而行,不做無效之為,遵守自然之道,這樣才能無往不利。」

    「這才是『無為而無不為。』的本意。」

    「昨夜聽你說起皮娃引導盤鰲溪改造的法子,這不就是標準的『無為而無不為』嗎?放上兩年不處理,等那邊鄉親們意識到位,主動性起來後,一次考察,萬諸事皆妥,這就是之前兩年的『無為』之功。」

    「反過來理從結果推斷也行,『無不為』是『無為』要達至的效果,『清』是『靜』要達至的效果。如果嘴上說著清靜無為,結果所謂清靜,帶來的是攪擾混亂,所謂無為,帶來的是萬事不成,這還是真正的清靜無為嗎?顯而易見嘛……」

    李君閣走進祠堂,說道:「喲!你們這是一夜沒有睡覺?」

    四爺爺和石鶴道長都朗聲長笑,石鶴說道:「難得有聽得懂我說的話的,這一聊開就收不住性子。」

    四爺爺也說道:「通乎成敗之數,達乎去就之理,砥礪真義,不知東方之既白。」

    李君閣翻著白眼道:「可悠著點吧,兩位年歲都不小了。那你們吃過早飯早些歇息吧,我今天帶著大學生們上山。」

    石鶴老頭站起身來笑道:「神完氣足,一點問題沒有,我也去。」

    李君閣懷疑地看著石鶴老頭:「您老今年高壽?」

    石鶴老頭站起身來,得意洋洋地將身子一抖,頓時渾身骨節咔嗒咔嗒直響。

    李君閣驚訝道:「哎呀,都鏽住了!」

    石鶴氣得不行,做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腳面翻過了頭頂:「這是功夫!功夫懂不懂!」

    李君閣說道:「好好好,算你能耐!趕緊把腳放下來,摔了可不是開玩笑。你那布鞋比我們李家溝的女工差遠了,真用不著顯擺。」

    石鶴老頭氣得揪頭髮:「你這嘴能氣死人!我是在顯擺佈鞋嗎我……」

    李君閣擺手:「要上山就去準備,寬袍大袖可不行,我去看看他們集合好沒有。」

    出得門來,見一群學生都興奮得不行,李君閣拿手指直點:「你,你,你,還有你,去把外套套上,喬治去穿上襪子,要遮過腳踝,可以把褲腳緬進去那種,還有帽子,大家都帶上,然後包都清空,用來背東西。」

    這群學生一看李君閣背上的大弓就來了感覺,熾天使之翼啊!《無人島》已經證明了Jungle就是叢林之王,樹的影人的名,乖乖聽話必須的。

    石鶴老頭也換了一身短打裝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背簍背著,腰上別著一個小藥鋤。一個小葫蘆。

    沒一會獵戶叔,藥師叔,小藥師也來了,小藥師一看石鶴老頭這身打扮就驚喜道:「老頭,你把我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藥師叔上手在後腦勺上就是一下:「怎麼跟師傅說話呢?!」

    石鶴老頭擺著手說道:「藥師你別怪他,我們在龍虎山就這麼著習慣了,改了反而彆扭。嘿嘿嘿,滿中國的藥材,三分之二在雲貴川這一帶啊,豈能空入寶山?」

    李君閣見人到齊,對學生們說道:「今天我們除了郊遊,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給考察站送給養,你們十八個人,每人兩個雞蛋,一千克大米,一斤面條,五百克食用油。」

    李君閣給眾人分配配重的時候,石鶴老頭又對獵戶叔手裡的梭棍異常感興趣:「這東西得會家子才好用。」

    獵戶叔將梭棍的矛刃部分的皮鞘取下來,將梭棍遞給石鶴老頭:「皮娃說是去縣城用什麼粉末好鋼打造的,確實是好使。」

    石鶴老頭接過來觀瞧。

    梭棍就是短矛,矛柄三尺,矛刃一尺,寒光閃閃,足見獵戶叔非常愛惜,保養得很好。

    石鶴老頭單手平握梭棍,只用無名指和尾指壓著矛柄尾部,前三指打開,食指虛墊著矛柄,眯著眼睛瞄了一會刃線,手臂不動,突然一個握緊,就聽見矛頭發出輕微的「嗡」的一聲,不由得讚道:「好器械!」

    獵戶叔眼睛一下子就大了:「妙極!好寸勁!好功夫!」

    石鶴老頭將梭棍遞迴給獵戶叔,說道:「這玩意兒在山裡比劍好用太多了!」

    獵戶叔說道:「劍雖然是百兵之祖,但是它的設計只有一個目標,人。不像我們山裡人的東西,諸多用途。」

    石鶴點頭笑道:「你倒是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頭,會家子?」

    獵戶叔擺著手道:「跟道長相比,那就是野路子了,跟這梭棍一樣,跑山倒是合用,對人就差遠了。」

    說完似乎又想起一事:「道長若是要找武友,山上寨子裡倒是有一位,苗家內家拳法,和道長的功夫有些相通又明顯不是一路。」

    石鶴老頭撫掌笑道:「那可不能失之交臂了,你們這裡不光山靈水秀,還藏龍臥虎啊!」

    這時李君閣過來說道:「獵戶叔,道長,我們差不多了,這就出發?」

    石鶴老頭笑道:「行,走吧,我也跟你那群寵物親近親近。」

    一群人從梯田側面山道進山。

    三月正是山裡萬物滋生的季節,一路上刺梨,迎夏,酢漿,月見草,開得那叫一個星星點點滿山遍野。

    地上的蛇莓,野草莓,林子邊陽坡面的三月萢,一路也是多得不要不要的。

    白大它們急於在李君閣面前表現,竄進林子就不見了。

    沒一會,一隻野兔就被從林子裡攆了出來。

    沒等白大它們合圍,大花背上的麻頭振翅而起,閃電般撲向野兔,一爪抓頭一爪抓住脖子就拎了起來,在空中一個盤旋,直接從半空中將兔子扔進了石鶴老頭的背簍裡邊。

    大學生們張大了嘴巴,驚訝得合不攏嘴,然後開始歡呼鼓掌,這神奇的一幕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石鶴老頭興奮壞了,也像個小孩子似的跟著大學生們拍手起鬨:「皮娃你的養的鷹還有這一手?!這也太神奇了吧,我聽說訓鷹的都要跟鷹搶奪獵物來著,這是怎麼回事?」

    獵戶叔挺生氣:「我跑山幾十年,從來沒聽說過鷹會自己送獵物回家的,皮娃就是一個怪胎,一大一小倆鷹不時地從山裡抓一些獵物扔他院子裡邊。」

    李君閣笑道:「這個真不是我教的,我都不知道它們哪裡學來的這招。」

    心裡卻道:「誰都不是傻子,野雞野兔換空間魚,划算著呢!」

    石鶴老頭指著金毛說道:「它呢?是不是要等遇到麂子山羊什麼的才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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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考察站

    獵戶叔說道:「金雕雖然威猛,不過負重其實不行,能把麂子山羊抓死,不過拎著卻飛不遠。只能讓它帶我們去獵殺場地取貨。」

    說完又道:「不過也有個好處,巡山帶著它,那就不怕紅毛狗了。」

    石鶴老頭問道:「紅毛狗?」

    獵戶叔說道:「就是豺,比狼還陰險凶殘,不過金毛正好是它們的剋星,有金毛在,紅毛狗群一般是有多遠跑多遠。」

    石鶴點頭道:「那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小藥師在旁邊林子裡發現了一株草,對石鶴招手道:「老頭,你是來採藥的還是聊天的?這裡有一株!」

    李君閣過去看見一株像是蒿草的植物,葉片界於艾蒿和苦蒿之間,但是長得比較開,問道:「這是什麼?」

    藥師叔說道:「這就是川芎,此藥主血中之氣,走而不守,治療頭風頭痛,風濕痺痛,淤血阻滯是極好的。今天我們上山就是要找它。」

    李君閣說道:「今天是要給誰配藥?」

    藥師叔說道:「良子啊,配一劑益母草湯,清宮內血瘀用的。」

    李君閣說道:「那就是還要用到益母草了,那藥我倒是認識。」

    益母草也是蒿類,還有個名字叫九重樓,特點就是桿子上一層葉子一層花,現在正是花期,非常的好認。

    春末夏初,主要是采葉用藥物和花用藥物,一路下來,木通、蒲公英、桑寄生,青蒿、益母草、地骨皮、茵陳……將藥師叔,石鶴老頭,小藥師三人的背簍裝了個滿滿噹噹。

    不過這樣一路找藥一路前行,速度就慢了下來。

    路邊一棵高大的樹木上開滿了紅白相間的花朵。

    花朵像玉蘭花,有了顏色,更加嬌美。

    藥師叔說道:「這是辛夷,收了這一味,良子的藥就配齊了。」

    石鶴老頭也說道:「辛夷還是一味香料,我們可以多搞點。」

    說幹就幹,藥師叔他們負責採花骨朵,李君閣和學生們揪花瓣。

    這下啟發了李君閣,為了讓大學生們不感到無聊,乾脆讓他們摸出手機登陸李家溝論壇,翻到野菜那一頁,讓他們按圖索驥,收集野菜。

    這下就大家都有玩的了。

    見所有人都散開了,獵戶叔這才對李君閣低聲說道:「皮娃,從今天起,只要你我一起跑山,我就要教你一些東西了。」

    李君閣驚喜道:「真的?」

    獵戶叔搖著頭道:「我這身功夫,是來自山裡的野路子。年輕時跑山,在一個匪窩裡邊得到了一個抄本,是一本拳經,叫《五通拳譜》。」

    「拳經上說,五通分內外,外五通為眼耳手腳身,內五通為血髓氣識神,由外入內,可達大成。」

    「之前就想找你和四祖宗參詳來著,可這拳經首頁寫著此書不可落入讀書人之手,就一直沒有給你們看。」

    「現在我倒是想通了,這書裡邊的意思這麼深奧,沒有讀書人推敲怎麼行?!回去我就將書給你看看,現在先教你步伐和呼吸……」

    兩人便在山路上行走起來,圍著學生們活動的範圍繞起了圈子。

    繞了兩圈,李君閣對獵戶叔驚喜地說道:「哈,原來如此!」

    然後因為說話呼吸一亂,腳下就拌蒜,差點摔倒。

    獵戶叔說道:「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還得練,先在平地上練到說話和動作時,腳步和呼吸都不亂之後,再到山上練,最後到懸天崖那裡再練。不過你小子入門可真快啊,當年我上山練步法,都是平地三月之後……」

    李君閣倒是覺得理所應當,因為他按照獵戶叔的步子和呼吸配合起來後,身體似乎一下子就輕捷了不少。

    就好像一直在蹣跚學步的孩童,其實身體早已經準備好了,有一天突然掌握了平衡之道,立刻就可以奔跑一般。

    似乎被空間改造過後的身體,一直就在等待著這樣一套呼吸和行走方式。

    又走了兩圈,李君閣開始嘗試著唱歌,這也是一種說話,但是是有節奏的說話,相對之下比較容易控制。

    隊伍沿著山道緩緩前進,一路豐收,除了大學生們和採藥三人組收穫頗豐,就連白大它們都又打到了一隻野兔,兩隻山雞。

    李君閣一會兒出現在隊伍前方,一會出現在隊伍後邊,一會在左邊林子裡哈哈大笑,一會在右邊石坡上開心大唱。

    倒是把藥師叔樂得不行:「這娃是多久沒跑山了?今天都樂顛了吧!」

    獵戶叔也笑道:「以前這娃跑山全靠一把力氣,剛剛將跑山的氣息步法傳他了,正練著呢。」

    藥師叔說道:「喲!你個死摳門今天改性子了?」

    獵戶叔呵呵笑道:「這小子纏了我將近二十年,烈女怕纏郎啊!上次爬懸天崖答應了他的。」

    藥師叔說道:「我記得你那時候你跟個娃子學走路一樣,摔了好幾個月的跟頭,怎麼到他這裡不是這麼回事?是不是你太笨?」

    獵戶叔瞪眼道:「滾!你不是也跟著走了兩回就放棄了?好意思說我笨?鄉里傳說這小子星宿下凡,生而知之,老子現在都有幾分相信了。」

    李君閣一直保持著這種方式,走到見到唯唯所在的考察站小屋的時候,說話也漸漸利索了起來:「獵戶叔,我感覺要是去參加馬拉松都沒毛病啊,現在一點沒覺得累。」

    獵戶叔手扶腦門:「你小子還是悠著點吧,反正我剛練的時候每晚睡覺腿腳跟針刺一般的疼,三個月後才慢慢好轉,不知道你這妖孽為啥就不用遭這些罪……」

    倒是石鶴老頭看出些門道,說道:「獵戶你這是由外入內的法門吧?白日行外功逼迫內氣行走經絡,在經絡不固的時候,夜裡睡覺真氣就會從經絡中散出歸源,因此才會感覺刺痛。皮娃晚上要是不適就來找我,我天師道龍虎宗的按摩引導之術對這個有奇效。」

    李君閣警惕地說道:「你不會是想給小藥師找藥人吧?」

    石鶴老頭被揭穿老底,不由得臉上一紅:「哼!要是熬得住,那就自己熬!自己熬出來的經絡倒是更加穩固,我只是想著現代人哪裡還用得著這些個,你就算日行八百里,也趕不上汽車一腳油啊……」

    李君閣想了想也有道理,說道:「得,要是晚上不舒服,我就來找你,不過我現在真是一點感覺沒有。」

    這時灌木叢中一陣晃動,跳出來一個東西,把石鶴老頭嚇了一跳。

    李君閣卻一把抱住:「哈哈哈,核桃!跟唯唯阿姨在山裡邊好玩不?」

    核桃嘰嘰地叫著,連比帶劃,似乎也非常開心。

    白大大花也都靠了過來跟核桃表示親熱。

    八隻狗這時才有機會表達自己的委屈,野物都是自己攆出來的,結果表現都被麻頭掙了,不公平!扁毛大戲精!

    李君閣挨個搓著狗頭:「都能耐,都有功勞!一會給你們弄好吃的!」

    然後將核桃放在白大背上,白大這才開心了,感覺給核桃當坐騎是爸爸給自己的獎賞,帶著一群下司開開心心地朝考察站奔去。

    考察站太過寂寞,李君閣便將核桃送了過來,平日裡陪唯唯作伴,順便還可以擔任部分警戒工作。

    唯唯聽見外邊熱鬧也出來了,見到這麼多人過來也是開心:「哎呀,二皮,藥師叔,獵戶叔,你們都過來了?!」

    小藥師對李君閣說道:「這就是我那師姐?」

    李君閣說道:「不是,這是唯唯,東北人,山水基金李家溝生態考察站的站長。算了你都這麼些年沒回來了,等有時間再給你好好理理這幾年李家溝的人脈關係。」

    說完開始給唯唯和眾人介紹。

    考察站李君閣還是第一次到來,兩層小樓,上層是工作區和休息區,下層是廚房倉房接待室。

    樓頂上還有太陽能發電電池板,衛星接收器。

    反倒是把個石鶴老道看得豔羨不已:「這裡挺適合道家修煉……」

    李君閣笑道:「唯唯,還習慣不?昭娃來過嗎?」

    唯唯笑道:「他每週末都會過來,來,我帶你參觀參觀。」

    李君閣招呼大學生們將物資先歸類,然後自由活動,轉身對唯唯說道:「我們先從廚房開始吧。」

    轉了一圈下來,李君閣相當滿意,廚房裡是從山上引來的泉水,米,油,菜蔬也算充足,灶台上還掛著不少的臘肉香腸。

    廚房裡有個大冰櫃,李君閣打開,裡面主要是凍著的肉類。

    來到工作室,李君閣看見這裡有一台電腦,電腦畫面上有一個紅外攝像機的畫面,鏡頭對面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李君閣說道:「喲,這是要干啥?」

    唯唯說道:「紅外攝像機不是拍到了黑熊嘛,我之前就叫豬兒蟲幫著銲接了一個陷阱,剛剛巡山隊過來的時候,拜託他們安放到了黑熊出沒過的地方。」

    說完又得意地說道:「你看籠子裡邊那頭小羚牛,就是今天上午巡山的時候發現被黑熊殺死的,我們將它移到了陷阱裡,陷阱裡邊有個踏板,等到黑熊再次回來來吃食物的時候,踏板就會被踩下去,籠子上的閘門會落下來,將黑熊關在裡邊,到時候給它安上項圈,就可以跟蹤它的活動了。」

    李君閣說道:「這羚牛是啥時候被殺死的?」

    唯唯說道:「應該是快天亮之前,四五點鐘吧。」

    李君閣撇了撇嘴說道:「撤了吧,正好今天中午燒牛肉吃。」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6
第六百五十七章 唯唯的陷阱

    唯唯急道:「那怎麼行!這是我考察站的第一個生態研究舉措!」

    李君閣哈哈大笑:「黑熊一時半會不會來了,你那籠子上還滿滿的人味,不放上兩個月,黑熊是不會上當的!不信你去問獵戶叔!」

    唯唯丟下李君閣就跑出去了,沒一會沮喪地回來說道:「好吧,我同意今天晚上吃小牛肉。」

    李君閣笑道:「別哭喪著臉啊!不白吃你的。今天獵戶叔在,我們就去將黑熊出沒的地方考察一下,讓他給你出出主意,等過倆月味道散去,黑熊也習慣了活動區域內籠子的存在,那才好抓。」

    唯唯抓起聲光警報器:「那就走吧!」

    李君閣沒好氣地說道:「教過你的都忘了?出發前先要干啥?」

    唯唯吐了吐舌頭,說道:「這不是你跟獵戶叔都在嘛,我就沒在意……」

    李君閣一副領導視察工作的派頭,找了張沙發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今天就是來驗收你的學習成果的,趕緊的,讓領導看看你這幾個月都學了啥?」

    唯唯這才將腰帶拎起來掛在身上:「看,常用設備我都直接掛在腰帶上了,求生刀,衛星電話,GPS設備,聲光警報器,水壺,還有急救包我也改小了,出發時帶上就能走,怎麼樣?」

    李君閣這才滿意地點頭道:「不錯啊,舉一反三!」

    唯唯笑道:「李家溝風格,必須的!」

    等唯唯檢查了衛星電話和GPS,兩人這才出來。

    李君閣安排藥師叔,石鶴老頭,小藥師帶著大學生們收拾整理手裡邊的東西準備做飯,他跟獵戶叔,唯唯去取小羚牛,順便考察黑熊出沒的地方。

    核桃多機靈,知道這是要出去,立馬跳上李君閣的肩頭。

    路途還不短,直到跨過一條溪谷,來到一片草坡之上,唯唯才停下來。

    獵戶叔看了看周圍:「差不多就該在這一帶吧?」

    唯唯說道:「嗯,前面不遠就是紅外攝像機和陷阱所在。」

    獵戶叔說道:「那這羚牛又是在哪裡發現的?」

    唯唯一指草坡和林子交界處,說道:「就在那裡。」

    獵戶叔說道:「那這裡就是獵場了,可隱蔽,視野開闊,飲水回山都方便,走,我們先去林子邊上找找看。」

    剛上到一半,核桃就開始「嘰嘰」地叫,它已經感到了危險。

    三人來到坡上,獵戶叔搜尋了一陣,指著幾棵大樹說道:「那裡。」

    樹下一堆被壓得倒塌的灌木草叢,樹邊上還有幾堆糞便。

    核桃突然跳下李君閣的肩膀,三步兩步竄進樹林,嗖嗖就爬上了一棵大樹高處,四處張望警戒。

    獵戶叔讚了一聲:「好核桃!太機靈了!唯唯以後你進山帶上它,是個好幫手。」

    拿出一個袋子,獵戶叔將新鮮糞便都蒐集了起來。

    從林子裡出來,三人又走到陷阱所在,獵戶叔笑道:「這也丟得太隨便了吧?太囂張了,明擺著就是陷阱嘛!」

    只見草坪中央擺放著一個鋼筋銲接的立方體陷阱,裡邊還有一隻沒有了腦袋的小羚牛。

    陷阱非常簡單,就是在一邊焊著一個小圓環,插著一根鋼筋卡針,卡針可以卡在陷阱裡踏板上引出的鋼索鎖扣上。

    獵物進入陷阱後踏到踏板,會扯動鋼索上的鎖扣,導致卡針脫出,然後陷阱一頭的閘門就會失去牽引而落下關上。

    獵戶叔說道:「這陷阱倒是設計得還是不錯的。最簡單的就是最有效的,也最不容易出毛病的,不過成本高了點。」

    李君閣也笑道:「山水基金,好多大明星義務代言,不差錢。」

    唯唯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就是嘲笑我們不懂怎麼抓熊是吧?」

    獵戶叔擺著手道:「沒有沒有,你這辦法好,傷不到獵物,要用我們的老法子,非死即殘。」

    李君閣將機關打開,手拉著連接閘門的鋼絲索不讓門掉下來,獵戶叔進入陷阱,將小羚牛拖了出來。

    說是小羚牛,也有百十來斤,獵戶叔說道:「能獵殺這麼大的獵物,這熊得有三百斤往上,是成年的大熊了,唯唯你一個人在考察站生活,可要小心一些,出門多注意周圍。」

    唯唯點頭稱是。

    獵戶叔說道:「走,我們將陷阱移一個位置。皮娃,將剛剛教你的法門用上。」

    李君閣將手伸到籠子底下一用勁,籠子的一邊就被抬了起來,說道:「沒問題,走起!」

    兩人將陷阱抬到了林子和草坡交界處,安放在一棵樹下,獵戶叔對唯唯說道:「看到沒,越往坡下走,黑熊就會越警惕,這籠子放這裡,一個月時間黑熊可能會上鉤,要是放剛剛那地方,可能要多等上兩個月。」

    說完將黑熊的糞便取出來,從水壺裡倒出些水,戴上膠皮手套,將糞便調和成糞水,開始在陷阱上塗抹。

    李君閣也翻出膠皮手套,說道:「我再去找找干糞。」

    唯唯也是老搞野外調查的了,糞便毛髮都是重點研究對象,調查腐爛的野生動物也是常事,可像這樣把熊糞當泥巴玩的事情也沒做過,不由得感覺有些反胃,說道:「這事情我可干不了……」

    獵戶叔卻塗抹得認真:「黑熊基本都是單獨生活,因此這山頭上的糞便應該都是一隻熊的,這法子會有效。」

    李君閣也找來不少幹糞,搓成粉末用袋子裝著,將幾人經過的地方都灑上,以掩蓋氣息。

    諸事做完,李君閣在正對鐵籠的樹幹上綁上紅外攝像機,對著鏡頭做了個「耶」的動作。

    唯唯看著接收器屏幕:「嗯,不錯,接收到了,很清晰。」

    李君閣跑過去看自己的照片,說道:「山水基金的裝備是越來越先進了啊!這東西能覆蓋多遠的範圍?」

    唯唯說道:「以考察站為中心,半徑四公里範圍可以實時接收,超過這個範圍,還得通過取卡換卡的方式才行。」

    李君閣說道:「那也相當不錯了!其它地方不一定適合,但是李家溝絕對沒問題,要是在燕子洞那邊建個中繼站,光那範圍就是方圓八公里,加上這頭,十幾公里遠的地方都能監控到,這就能將幾條獸道覆蓋進去,今年冬天獸群下山,守在考察站就有熱鬧看了。」

    唯唯不由得眼前一亮:「對喲!我怎麼沒想到?!那裡入冬熱鬧得就跟長假期間的高速公路一樣!」

    獵戶叔將陷阱重新安好,找來枯樹葉字遮擋住頂部,對李君閣說道:「皮娃,去將牛肝取出來。」

    李君閣摸出插子,從羚牛的肚子插進去剖開,將牛肝取出遞給獵戶叔。

    獵戶叔將牛肝掛到陷阱裡邊的鐵鉤上,對唯唯說道:「黑熊還沒來得及下嘴,只啃開了腦袋吃掉了腦花,舌頭,眼珠。一般吃肉的動物都是從這些地方和內臟開始的,一副暴露在外的肝臟的吸引力,比一頭小牛擺在那裡誘惑都大。」

    說完笑道:「這算不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

    李君閣笑道:「算!不過要做就做全套,唯唯,接下來的動作有點噁心了。但是你也要跟著做。」

    唯唯說道:「你們又要干啥?」

    李君閣將腳踏在獵戶叔調出的稀糞便上來回踩,笑著說道:「來,跳一個!」

    唯唯臉都白了:「我不干!」

    獵戶叔也踩了幾腳,笑道:「這是為了下山時掩蓋行蹤,唯唯你要研究動物,這些可都要克服喲!」

    兩人都這麼說,唯唯最後只得鼓起勇氣踩進了糞便裡,踩進去那一下,嘴唇都在哆嗦。

    李君閣想了下,將水壺裡的靈泉水淋了些在牛肝上,這才找來一根樹幹,和獵戶叔抬著羚牛下山,讓維維走在前面,自己斷後,沿途還繼續拋灑干糞。

    來到溪邊,幾人洗乾淨了鞋底手套,李君閣對獵戶叔說道:「老外大學生們怕是見不得這個,要不我們就在這裡處理了吧?」

    獵戶叔覺得有道理,兩人抽出插子就在溪邊幹了起來。

    剝皮剔骨洗肚內,弄下來也有一大堆。

    李君閣一邊拿竹絲條子穿肉一邊說道:「早知道還有這麼些肉,今天就不讓白大麻頭它們放飛自我了。」

    獵戶叔舔著嘴唇道:「這玩意兒該是幾級保護動物?唯唯你這城裡孩子也太不珍惜了,做陷阱也不至於全上啊……」

    李君閣笑道:「獵戶叔,後悔沒帶酒吧?」

    獵戶叔笑道:「誰說沒有?你問唯唯,每次巡山路過考察站我都要存些在這裡,我今天沒帶酒的原因是壓根就不用帶!快走快走,老外娃子們沒有一天兩頓的習慣,怕是要早點開飯!」

    李君閣哈哈大笑:「怕是你急著要開飯吧?」

    三人回到考察站的時候都下午兩點了,藥師叔一看到幾人回來:「你們這是干啥去了?哎喲這是啥?」

    獵戶叔笑道:「小山牛,今天又有口福了。」

    藥師叔說道:「咋弄到的?唯唯准允你這死跑山匠幹這個?」

    獵戶叔說道:「黑瞎子咬死的,菜收拾好沒有?」

    藥師叔說道:「娃子們也能幹,雖然好些不是野菜的也采進來了,但是都給我摘了出去,皮娃你看著怎麼弄合適!先說好泡椒山牛肉絲可少不得!」

    李君閣看著都是女生在摘菜洗菜,問道:「咦?男生們都哪裡去了?」

    藥師叔說道:「石鶴道長帶著他們在屋後劈柴火。」

    李君閣笑道:「這麼乖?」

    藥師叔說道:「乖個屁,說是練什麼切你肉的功夫呢,這就停不下來了……」

    李君閣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Chinese Kongfu吧?算了,懶得管他們,我先做飯去!」

    說完直接拎著肉進了廚房。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6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大堂哥的拿手菜

    進入廚房,雞湯已經在砂鍋裡熬起來了。

    李君閣將要用的山牛肉找個大盆子泡上,剩下的都放冰箱。

    然後先將兔子內臟和山牛內臟煮一大鍋子,再將山牛大骨敲碎,龍骨切段另熬上一鍋子。

    掀翻泡菜罈子,一聞就知道是自家母壇分出來鹽水。先是給了林婆婆,林婆婆心疼孫媳婦,又給這裡分了兩壇。

    撈出泡辣椒,泡姜,舀出兩瓢鹽水,兌上鹽和清水,將采來的水芹按洗澡泡菜的做法泡上。

    從儲藏架上抓來一把蘑菇乾髮起來。

    采來的鮮筍丟一些入鹽水中煮上。

    翻出一大堆土豆洗淨切塊。

    然後開始處理其它食材。

    今天的飯食就是土豆燒牛肉,泡椒山牛肉絲,泡椒雞雜,冷吃兔,缽缽雞,清湯牛肉麵。

    將山牛裡脊肉豎著肌肉紋理切片,然後改成肉絲,加鹽,加白酒,加豆粉上漿。

    然後將泡椒刨泡切絲,兔子肉切丁。

    接下來開始炸油酥花生米。

    先做了個冷吃兔丁,拌上花生米就是一道極好的下酒菜,和油炸小魚一樣,也是女生最愛吃的零嘴。

    然後將雞撈出來,丟冷水裡邊凍涼,放盆子裡邊端出去,讓女生們將雞肉撕成細條。

    筍已經煮好了,同樣撈出來擱涼水中,讓女生們撕成筍絲。

    等內臟煮熟,李君閣將它們撈出來切碎,端出去讓大學生們喂寵物玩。

    等到燉牛骨頭的湯火大開之後,撇去浮沫,先將大骨,龍骨,在湯裡蕩洗乾淨撈出來,放入高壓鍋內,然後將牛肉湯用筲箕加紗布濾到鍋中,加入野蔥把子,薑片花椒熬煮起來。

    將牛腿肉斜刀切成手指厚度的大片,入水中汆燙去血水後,也加入鍋中。

    這時候雞肉也撕好了,李君閣將雞架子也取來丟進鍋子裡,蓋上蓋壓起來。

    剩下的牛肋肉切塊,下鍋炒制後加豆瓣醬,炒出紅油,加大蒜八角三奈桂皮薑片料酒醬油,再翻炒片刻加清水,熬燉起來。

    然後才走出廚房,看大學生們在玩啥。

    Alice和Shirly在淘洗三月萢野草莓桑葚等野果,邊掏洗邊往嘴裡塞。

    幾個女生在剝筍,大花和大呆就趴在她們身邊,剝三根倒有一根進了它們的嘴裡。

    幾個男生在拿內臟逗狗,還有幾個不知道從哪裡把唯唯備用的弩弓翻了出來,對著遠處一個草人靶子放箭。

    獵戶叔和石鶴老頭在調鷹,倆鷹的神駿讓石鶴羨慕得口水直流。

    喬治剛將一支弩箭射偏,一見李君閣出來就起鬨:「Jungle,來,表演一下!」

    眾人都是鼓掌喊好。

    李君閣笑道:「這弩我用不習慣,都是用家裡的大弩的,要不我還是用朱羽吧。」

    說完將桌上的箭袋重新跨上,套上扳指,拿起朱羽,幾乎都不用眼睛細看,唰唰唰三箭,正中草人頭部。

    弓力之強,將草人插在地上的木樁子都震鬆了,草人整個向後倒了一個角度。

    眾人轟然叫好,傑拉德問道:「Jungle,現在你用朱羽能射多遠?」

    李君閣四處打量了一下說道:「百十來步吧,看到那棵樹沒?我試試射第一根橫枝和樹幹接觸的位置啊……」

    說完又抽出一支箭,拉開弓略略作了個瞄準,稍微抬起左臂跟著放弦。

    一道亮光飛出,劃出一道優美而短促的弧線,「啪」地一聲穩穩地紮在了遠處的樹幹上。

    這個可以算是真功夫了,石鶴在眾人的高聲喝彩中對獵戶說道:「皮娃還有這手?!這功夫相當拿得出手了啊!」

    獵戶叔說道:「他跟阿音在國外參加過一個節目,在一個無人島上做出的這弓,當時用石箭頭就獵殺了一頭大野豬,到節目結束都沒吃完。」

    石鶴說道:「這弓威力比很多槍械都不弱了。」

    獵戶叔說道:「這娃就是力氣大,家裡還有一張我家娃子給他做的大弩,那弩也得用腰力才能上弦。」

    石鶴笑道:「有強弓大弩,加上鷹犬,這娃在山裡頭可以橫著走了。」

    獵戶叔說道:「差得遠呢,他就是個二把刀,啥都會一點,啥都不精。自保有餘,要橫行碧峰山蜀山,還差點火候。」

    李君閣將扳指取下給傑拉德戴上,教他怎麼瞄準,怎麼放箭之後就不管了,由得他們玩去,反正就他們那點力氣和手法,能拉開三分之一就算厲害,傷不到朱羽分毫。

    遊戲了一陣,自己繼續回廚房做飯。

    大鍋牛肉已經燜得快要熟了,李君閣將土豆加進去,翻炒幾下蓋上蓋子燜。

    將高壓鍋用冷水澆到散氣後打開,灑上鹽調味,蓋子一打開,這味道就了不得。

    舀出一些山牛肉湯,找來一個大白蘿蔔切成薄片擱裡邊煮軟。

    然後拿大鍋子燒清水下面條。

    另一邊土豆燒牛肉好了,揭開蓋子舀入大盆,灑上一大把青蒜葉子碎末,一把野蔥花端了出去。

    缽缽雞的調料與涼拌肉類似,不過還加了雞湯,李君閣將鹽水筍絲撈出打底,上面鋪上雞肉絲,澆入雞湯調製的涼拌調料,淹過下面的筍絲,然後灑上蔥花,油酥花生米,這就又是一大盆。

    然後炒了一個泡椒雞雜,重點打理藥師叔欽點的泡椒山牛肉。

    先在一邊鍋裡將面條下下去,這邊燒熱油,加山牛肉絲翻炒幾秒起鍋。

    然後下豆瓣醬炒出紅油,加泡姜,泡辣椒炒香。

    然後就是李君閣家牛肉絲的獨門絕技第一招了,加入切段的干辣椒翻炒,炒出香味,但是不能炒糊。

    下鹽水泡過的水芹,然後下牛肉絲翻幾下。

    接下來就是李家牛肉絲獨門絕技第二招,加入醬油和糖快翻幾次出鍋,撒上香菜葉子,泡椒水芹山牛肉絲完工。

    招呼大家在敞壩上擺上兩張大桌子,將幾個大菜都端了出去,然後叫人進來端面條。

    大學生們吃過早飯到現在就是一些三月萢下肚,早已經有些餓了,一個個端著大碗在鍋邊排隊。

    一碗麵條,澆上山牛肉湯,在鋪上厚厚一片燉牛肉,幾片蘿蔔,灑上些青蒜末野蔥花,香油紅油鹽巴罐子在外邊大桌上,出去自己視口味添加。

    等到李君閣忙完這些,又炒了個酸筍刺老包,將蘑菇做成小青椒炒蘑菇端出來,獵戶叔他們已經在觥籌交錯了。

    人擠人兩大桌,吃得那叫一個熱鬧。

    石鶴老頭招呼道:「皮娃趕緊來吃飯,今天這一頓太舒服了,山貨我算是吃過不少,可都不是你這個味道!」

    藥師叔指著那一大盤泡椒牛肉絲說道:「皮娃這個和你大堂哥的手藝差不多了,以前每次進城,必去你大堂哥店裡點這個菜,就喜歡裡邊那點點酒味。」

    最不能看的是小藥師,估計是多年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家鄉菜了,面前兔子骨頭堆了一堆:「好!每樣都好!這冷吃兔可以打包不?」

    唯唯瞪大眼睛:「小藥師!你好意思跑山裡來跟我搶吃的?!你回家再讓二皮給你做不行?!」

    李君閣笑道:「唯唯,冷吃兔在廚房裡邊給你留了一罐,還有這山牛肉湯還多,你就放爐子上烀著,要吃的時候舀出來單做,加西紅柿就是西紅柿牛肉湯,加蘿蔔就是蘿蔔牛肉湯。」

    說完又道:「看著架勢那群娃子又要撐著,等到消完食就該天黑,今晚是走不成了……」

    獵戶叔說道:「別說娃子們了,看看你那些狗,還有豬和老鷹,哪個還走得動?」

    藥師叔說道:「那就正好了,我們慢慢喝酒慢慢聊。」

    大學生們吃得比較快,搶著吃菜就已經大半飽,等到一人一大碗麵條下肚,這就都吃脹了,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起來自由活動。

    結果全被李君閣叫住了,山裡野物多,還有熊,走遠了不安全,想找事情做是吧?屋子後邊一大片空地,都帶上鋤頭刀子去翻地剖竹子扎籬笆,比照《無人島》上那樣來,以後那裡就是考察站的菜園子。

    這個也好玩,粽粑和芋頭領著人就往屋後去。

    等到大學生們散開,李君閣也吃得差不多了。

    山裡下涼很快,三月底四月初,夜裡還得蓋厚被子。

    李君閣在考察站堂屋裡邊支起一張方桌,從廚房裡翻出一個陶盆,鏟了點草灰,夾了些燒紅的碳塊進去,擺到方桌上,又在桌子底下放上一個火盆,然後讓獵戶叔,藥師叔,石鶴老頭移到屋內,將紅燒肉放上邊烀著,冷赤兔,缽缽雞放旁邊,再端來一盤油酥花生米,讓他們三位邊喝邊聊。

    石鶴老頭不禁感慨:「此間樂啊,要是小藥師有一分皮娃伺候人的本事該多好。龍虎山這五年裡邊,都是我伺候他來著,都是李家溝人,這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小藥師不服氣:「你伺候我什麼了?一天到晚就是粥!要不就是水煮菜!水煮蛋!水煮肉!二皮哥你說,水煮菜就粥吃,就問你吃過沒?」

    李君閣啞然失笑:「呃,這個吃法是有點具體……」

    小藥師說道:「還是的!」

    藥師叔又是一巴掌呼過去:「讓師傅照顧你,你還有理了是不?」

    李君閣笑道:「你們慢慢聊,我去把今天學生們摘的野果子處理了。」

    唯唯大感興趣:「這個可以有,我也跟著你學學!」

    山裡邊正是物產豐饒的季節,學生們采到的東西太多了,一大堆剝好的筍,外加兩大盆野果,這還是偷嘴做飯吃剩下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6
第六百五十九章 恐怖故事之夜

    李君閣將白糖翻出來,拌到野果盆裡,然後那塑料薄膜封上,對唯唯說道:「這東西簡單得很,拿糖拌上放一晚,明天上鍋,加果酒,加水,熬製粘稠就是果醬。」

    說完看著一堆筍說道:「這個今晚也得處理掉。」

    說完將倆泡菜罈子打開,儘量勻出一個空壇,將筍填滿,說道:「酸筍就是這樣泡出來的,下次帶個鴨子上來,那就可以弄酸湯鴨鍋子了。」

    然後將就煮苗條的鹼水,加上一些清水燒開,將竹筍都丟進去煮了起來。

    沒一會,就見外邊伸進來一個腦袋,正是粽粑:「Jungle,草木灰從哪裡弄?」

    李君閣問道:「要草木灰幹啥?」

    粽粑說道:「施肥啊,你在節目裡不是用草木灰和淤泥調配成營養土種菜嗎?」

    李君閣笑了:「喲,記得這麼清楚?這裡不用那樣,地翻過就能種了。你們都弄好了嗎?」

    粽粑得意地說道:「我們十八羅漢呢!」

    李君閣只覺得好笑:「這上山才半天,連匪號都出來了?叫十八學士多好?走,看看去。」

    來到屋後,就見一個竹籬笆編制的菜園已經收拾妥當,籬笆有半人高,開著一個柴門,模樣還真跟《無人島》上李君閣做的那個類似。

    甚至地都翻了一遍。

    李君閣說道:「厲害了!真是人多力量大,那我們就去前邊壩子上開篝火晚會去!」

    今天男生在房子後邊練武功,堆了不少的木柴。

    一人一捆木柴抱到壩子上,李君閣指揮眾人搭起篝火架子,中間塞上稻草細枝,將火點了起來。

    回到廚房,將筍撈到大盆子裡邊,用涼水沖洗乾淨,拿大簸箕裝著端出去,每人面前分上一小盆,告訴他們每根筍子從底部撕成八條筍絲。

    將今天采到的白茅根,胖大海,加了些白茶木頭片丟進茶壺,放到火上邊燒起來。

    唯唯在大家身前擺上盤子,裡邊放些花生米,酥糖,果乾之類,大夥兒圍坐在一起,一邊幹活一邊吃喝聊天。

    可以玩的也多,成語接龍,對歌,擊鼓傳花表演節目,玩得那叫一個開心。

    不一會兒,花傳到了李君閣手裡。

    背靠著大呆,身邊幾條白狗,核桃在他頭上懶洋洋地捉著鹽粒,李君閣手裡邊撕著筍絲,嘴裡說道:「要不我給大家講個童話故事吧……」

    今晚月光不明,周圍全是烏沉沉的大山,除了考察站的篝火燈光,整個山裡都沒有一點光亮。

    林子裡不時還有各種怪聲發出。

    光這氣氛就非常好。

    於是李君閣開始用低沉的聲音講訴道:「中國人相信,凡有九竅之物,或者一些幸運的動植物,甚至是畫上了人臉的器物,都能夠在夜晚裡吸收月光的能量。久而久之,便會具備靈魂,開啟神智,能夠長出肢體,能夠移動,甚至還會得到一些神奇的力量,成為所謂的精怪……」

    「話說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下河李家老宅裡面就出了這麼一件古怪的事情。下女們晚上起來如廁的時候,常常會發現有人在外邊偷窺。通過隔板門下的縫隙,能看到外邊站著一雙穿草鞋的腳板。」

    「幾個下女私下商量,一定要將這好色之徒抓住,交給主人法辦。」

    「有一天,一個下女又遇到這偷窺的漢子,便撞開隔板門撲出去,一把抓住了這人的褲腳。」

    「可等她一抬頭,卻頓時嚇得『嗷』的一聲昏了過去!」

    李君閣這一聲「嗷」叫得那叫一個淒厲,十八羅漢中一半都嚇得跳了起來。

    還沒等心情平復,李君閣又說道:「原來這漢子啊……」

    突然一拍大腿,啪地一聲大響:「沒有腦袋!」

    這下其餘的一半羅漢也跟著嚇得跳了起來。

    「就見那漢子精赤著上身,膚色黝黑光亮,胸口上一邊一個眼睛,眼睛下該長鼻子的地方卻是一道長長的**,該是肚臍的位置,卻偏偏是一張黑色的大嘴,裡邊稀稀疏疏幾瓣大黑牙,每走一步啊,肚子裡就會傳來『咣當』,『咣當』的聲音……」

    李君閣的童年可以說就是在各種恐怖故事中成長起來的,城裡的孩子,小時後看著貓和老鼠,聽著安徒生童話長大。

    可鄉下孩子要是讓奶奶講故事,那多半就會是熊家婆,雞腳神,鑿子妖,廁神,要不就是黃大仙狐大仙,像老團魚蛤蟆精那種故事簡直已經可以稱為充滿了愛與美麗的神作了。

    這樣的故事李君閣肚子裡邊可太多了,加上李君閣又是說故事的好手,將李家溝老宅裡一頭興風作浪的無頭怪的渲染得活靈活現,將一群人拉入了一個個恐怖離奇的夜晚。

    「……直到後來,李家人在翻修老宅的時候,一個僕人不小心打破了廚房裡邊的一口水缸,水缸裡邊的水立刻化為血色淌了出來,人們才發現,這口水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熊孩子在背後畫上了五官……從那之後,老宅裡邊就再也沒有出過無頭怪了……」

    一個故事講完,圍坐成一圈的人都面面相覷臉色發白,又栽坑裡了,這特麼哪裡是童話故事?

    粽粑是偷青的時候滾進過墓地的人,尤為膽小,立刻抗議道:「Jungle!你又在嚇人!這是恐怖故事,不是童話!」

    李君閣不服氣:「那憑什麼你們國家鴨子會說話,老鼠長得比狗還大,還上了電影電視呢!我們中國人說什麼了嗎?」

    粽粑手捂腦門:「你說的是米老鼠和唐老鴨。那是一回事兒嗎?人家宣揚的是友情……」

    李君閣說道:「宣揚友情的故事我也有啊!那我再說一個。嗯……還是李家老宅,當年有一座西暖閣,住進去的人第二天就會莫名死去,家裡人都在說那裡鬧鬼……」

    「有個書生不信邪,不聽勸阻便硬住了進去……」

    「書生雖然膽大,可也不敢睡覺,便點起蠟燭看書。」

    「到了半夜,就聽見閣樓外突然響起敲門之聲,一個聲音低聲問道:『黑甲人,黑甲人,閣裡書生睡了沒?』」

    「屋子裡除了書生,明明沒有別人,卻聽見床下有個聲音回答道:『黃裘人,黃裘人,閣裡書生還沒睡,先回東閣去,待會兒你再來。』」

    「又過了一陣,閣樓外又響起敲門之聲,又聽一個聲音問道:『黑甲人,黑甲人,閣裡書生睡了沒?』」

    「屋子裡的聲音回答道:『紅冠人,紅冠人,閣裡書生還沒睡,先回後牆去,待會兒你再來。』」

    「書生更加不敢睡覺了,只希望趕緊熬到天亮,但是蠟燭越來越短,越來越短……眼看著離天亮還早,可燭火就要熄滅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哎喲,尿急,我先上個廁所!」

    一群人正聽得全神貫注,李君閣突然起身這下,又嚇翻一堆。

    唯唯氣得一把將李君閣抓住:「打死你這斷章狗!故事不講完,不准離開!」

    李君閣說道:「人有三急,哪裡能耽誤!趕緊放手,我去去就來……」

    過了好一陣,李君閣才慢悠悠地轉回來,見一群人都靜悄悄眼巴巴地看著他,說道:「啊?還等著聽故事呢?這故事就前半段嚇人,後邊就沒啥了。」

    「後邊就是書生想法子熬到天亮後帶著主人,先去東閣找到一隻黃毛老貓,又去後牆下雞竇中找到一隻紅冠子老公雞,最後回到西暖閣,在床下牆邊一道磚縫裡找到一隻巴掌大的黑蠍子,幾劍砍翻,然後李家老宅又平靜了一段日子……」

    唯唯手扶腦門:「李家老宅怎麼就得罪你了,編排出這麼多恐怖段子?啥叫又平靜了一段日子,意思是後邊還有很多這樣的故事是吧……再說這跟友情有一毛錢關係嗎?」

    李君閣振振有詞:「怎麼就沒關係了?友情的最高境界是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三隻妖怪起先一起吃人,後來一起挨刀。江湖雖然浪連浪,可友誼的小船從不翻喲……」

    接下來今晚就莫名奇妙地變成了了恐怖故事之夜。光這樣還不算完,李君閣每講完一個故事,便開始擊鼓傳花,拿到花的人,需要獨自一人將花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

    下一個故事講完,又開始擊鼓傳花,中招的倒霉鬼就得去將先前放好的花取回來,大家看過之後,再將花送去李君閣指定的另一個地方。

    然後李君閣還壞得不要不要的,講完廁神,那肯定讓人將花送去廁所。

    講完鏡子妖,就讓人必須將花送進盥洗室。

    講完蛇妖,嗯,庫房裡堆放繩子的所在就是個好地方。

    最要命的是,不!許!開!燈!

    故事的確引人入勝,但是又確實讓人心驚肉跳,聽的時候津津有味一驚一乍,聽完傳花的時候又擔驚受怕深怕輪到自己,傳完之後一群人大鬆一口氣一個人痛苦哀嚎,然後進入下一輪,一群人就這樣痛並快樂著。

    一直玩到了深夜,李君閣才說道:「差不多了吧?該睡覺了!今晚怎麼住?」

    十八羅漢都快嚇出神經病來了,擠成一堆:「我們住一起住一起。」

    李君閣進到倉房,將一張大塑料膜打開舖地上,將護林隊保存在這裡的棉被取出來,墊上幾床,又丟了幾張棉被上去,說道:「也不用脫衣服了,先湊合一晚上吧。放心,今晚有白大和大花它們守著,什麼牛鬼蛇神都沒法靠近,好好睡一覺,明早我們吃過早飯再下山!」

    回到堂屋裡,卻發現藥師叔三人都醉了。

    將三人背上二樓客房休息,李君閣讓唯唯先去睡,自己將撕好的筍絲收好,先在篝火灰下埋上幾十個土豆,在將筍絲擱篝火塘上圍起來,這才回到大學生們睡覺的屋子,找個牆角靠著休息。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56
第六百六十章 石鶴老道的粥

    早上醒來,天已經亮了,李君閣出門伸了個懶腰,吐出胸中的濁氣,又閉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

    山裡的空氣比李家溝的還要清新,李君閣感覺一股大山的生機灌入身體當中,人頓時就精神了起來。

    獵戶叔藥師叔還有石鶴老頭小藥師已經帶著寵物們出去溜了一圈回來了,獵戶叔見到李君閣在門口活動身體,不由得笑道:「昨晚是你把我們背上去的?聊得高興,一不小心就喝過頭了。學生們呢?」

    李君閣說道:「昨天鬧了一夜,還都睡著呢。」

    石鶴說道:「早上起來熬了點粥,不是我吹,熬粥真是我的一絕。」

    李君閣笑道:「這個我信,一個人要是幾十年堅持只做一件事,那一定會把那事情做到登峰造極!」

    氣得石鶴直跳腳。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我先去將果醬給唯唯做了,然後炒兩個鹹菜,火塘裡邊有土豆,你們要是餓了就先吃?」

    石鶴擺手道:「等娃子們起來一起吃吧,有種子沒?我們幾個好夥計先去把後邊那塊菜地種了。」

    李君閣回到屋內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包種子,都是空間裡收集起來的,交給石鶴說道:「裡邊亂七八糟的啥都有,就是給唯唯打發時間的,昨天沒吃完的野蔥野菜也可以種些,這樣護林隊來也有菜蔬。」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李君閣鑽進廚房開始做飯。

    其實也沒什麼做頭,酸菜罈子裡邊撈出兩把酸菜切碎,昨天留下的一些鮮筍切碎,先下油,再下干辣椒段,然後下菜,炒好灑一把野蔥節子進去翻熟,就是一道極好的佐粥好菜。

    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熬製果醬上。

    果醬主要是容器要清潔,李君閣將鍋子去盡油污,將昨夜碼好的野果都倒入鍋中熬煮起來。

    野果已經被糖咬出了果汁,李君閣又往裡面加了一瓶楊梅酒,兩包白糖和足量的水,這就是滿滿一大鍋。

    熬這個要熬得好,就看攪拌得如何,不過做吃的李君閣從來都有耐心,做黃粑三天都能堅持的人,做果醬不要太輕鬆。

    就這樣一直熬到果醬由清汁到掛旗,李君閣才將鍋子放到一邊,蓋上蓋子鎮涼水裡,翻出一個大玻璃罐子,清洗乾淨後擦乾裡邊的水分,準備將果醬裝進去。

    然後就聽見樓上唯唯「啊」地一聲尖叫,接著咚咚咚跌跌撞撞的奔跑下樓聲,然後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唯唯出現在廚房門口:「二皮!抓住了!」

    李君閣還發愣:「什麼抓住了?」

    突然跳了起來:「黑熊抓住了?怎麼可能?!人味都還沒有除盡吧?!」

    就聽獵戶叔在門口說道:「不是不可能!別忘了現在才三月底,黑熊剛醒過來,正餓得慌呢,抵不住誘惑鋌而走險也正常!」

    唯唯將接收器一把塞進李君閣手裡:「自己看!我去換衣服!」

    獵戶叔說道:「我去拿麻醉槍和跟蹤器!」

    然後藥師叔和石鶴老頭也出現了:「抓住什麼了?抓住熊了?」

    李君閣將接收器調了個個遞到他們面前:「呵呵,還真逮著一個大黑子!」

    沒一會兒唯唯又下來了:「走走走,趕緊去看看。」

    大學生們也有幾個起來的,也想跟著去看看,至於沒醒的那些就算了,畢竟屬於危險野生動物。

    於是七八個人往山上陷阱的地方走去。

    來到坡上林子邊緣,一頭三百多斤的大黑熊正在裡邊暴躁地撞來撞去,見到有人過來,張大嘴巴咆哮。

    核桃在李君閣頭上揪著李君閣的頭髮吱吱直叫,明顯是非常害怕。

    至於白大它們李君閣直接就沒帶,那群惡狗不知天高地厚,見到黑熊絕對會沖上去挑釁,會讓大黑熊更加狂怒的。

    李君閣眾人停下腳步,自己走上前去,喊了聲:「嘿!」

    大黑熊拿小眼睛看著李君閣,似乎味道了他身上的果醬味道,抽了抽鼻子,安靜了一些。

    李君閣來到離籠子十來步遠的地方,慢慢地蹲了下來:「嘿!哥們兒,傻逼了吧?」

    黑熊歪著腦袋看了看李君閣,似乎對這人的行為感到非常奇怪,不過也沒有做出不太友好的動作。

    獵戶叔拿著麻醉槍,從坡下繞向陷阱的側後方。

    李君閣知道需要自己吸引黑熊的注意力,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辦,乾脆將核桃從腦袋上取下來放到地面上:「核桃,給熊大哥敬個禮。」

    核桃戰戰兢兢地敬了軍禮。

    黑熊更好奇了,這倆貨這是要干啥?

    李君閣對核桃說道:「你不是催眠大師嗎?敢不敢把這傢伙催眠了?」

    核桃轉過頭來,李君閣似乎覺得核桃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李君閣不由得哈哈大笑,指揮核桃耍猴戲,這是王婆婆獅舞笑頭和尚表演的進階版,核桃來考察站前正在培訓。

    黑熊似乎覺得挺有趣,竟然一屁股坐了下來,抬起兩隻前爪,害的李君閣一度懷疑它要鼓掌來著。

    然後就見黑熊猛然一抖,跳起來惱怒地轉身,轉過去的瞬間,李君閣看到黑熊的屁股上釘上了一支麻醉針。

    麻醉針藥效奇快,黑熊轉了三四個圈子就站不住了,先是側身坐下,然後上肢無力再支撐身體,轟然倒在了籠子當中。

    「快快快!」唯唯忍不住就想要衝過來。

    「你別動!指揮就行!」李君閣制止住她,因為獵戶叔已經出現在籠子後邊了,正在向上拉起陷阱閘門的鋼索,並將鎖扣鎖死,閘門再也落不下去。

    唯唯喊道:「進去先取麻醉針,再上項圈!」

    閘門打開了,李君閣取過項圈鑽進籠子裡,從黑熊屁股上拔下麻醉針交給核桃,讓它先去唯唯那邊,然後將黑熊的腦袋抬了起來。

    項圈是由厚實的尼龍編織帶加鉚釘製成,上邊是一個鑄造件的金屬盒子,有兩個小突起應該是發射天線。

    將項圈套在黑熊的脖子上收緊,獵戶叔從籠子外用鉗子將項圈上的鉚釘夾死。

    從李君閣進籠子到出來,整個過程前後只花了五分鐘時間不到。

    李君閣從籠子裡邊退了出來就抱怨:「嚯!這東西好臭!」

    獵戶叔將一個帶腳釘的紅外攝像儀插進土裡,調整了一下鏡頭方向,摸出解藥注射器,又往黑熊屁股上紮了一針,喊道:「撤!」

    一群人走了半天道,過來就看了幾分鐘,現在又開始撒丫子往回跑。

    一直跑過了山溪,唯唯才道:「可以了。」

    然後大家躲在一塊山溪巨石後邊,緊張地看著紅外相機接收器。

    紅外相機接收機在感知到有熱量的物體移動的時候才會拍照送回圖像,現在只有耐心等待。

    就在大家都覺得心癢難耐,感覺時間太慢,要不就是相機壞了的時候,第一幅影像終於送過來了,鏡頭中的黑熊正在掙紮著起身。

    接著是第二幅,黑熊還在籠子裡邊發懵。

    第三幅,第四幅……

    終於,黑熊似乎回憶起了這籠子不是好東西,從籠子裡鑽了出來,朝山上走去,最後消失在了樹林裡。

    然後紅外相機就久久不再傳回圖片了。

    唯唯看了手錶,十分鐘過去了,這才興奮地喊道:「耶!成功了!」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

    唯唯先跟跟藥師叔擁抱了一下,說了聲:「謝謝藥師叔!」

    然後又跟李君閣也擁抱了一下:「也謝謝二皮!哎喲你這身可真臭!」

    李君閣沒好氣地說道:「要人就要人,不要人便咬人是吧?你還想不想有下次了?!」

    唯唯十分滿足地笑著拍著李君閣的肩膀:「真是干淨利落啊!膽大心細動作快!跑山匠的身手確實厲害!山水基金的同事們知道我有你們兩位幫手,絕對會羨慕死的!」

    這話李君閣愛聽,說道:「那陷阱是不是該收回來了?」

    唯唯說道:「那可是我發明的寶貝,沒想到居然這麼有效。可得收回來妥善保管,下次有需要再用上,我們趕緊回去吧,還得檢查系統,收到信號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

    等到眾人興奮異常地回到考察站,所有人都起來了,睡懶覺的那些,包括粽粑芋頭跟Shirly,都懊惱得捶胸頓足,不該貪圖多睡這一會兒!

    等到李君閣重新沖了個澡出來,大家已經在盛飯了,李君閣對唯唯說道:「成了嗎?」

    唯唯開心地將一大碗粥遞給他:「成功了,信號已經傳回來了。來,獎勵你一大碗!」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早飯。

    酸菜炒鮮筍,油酥花生米,烤土豆配上兩個蘸碟,一盤椒鹽,一盤新熬的果醬。

    石鶴老頭沒有吹牛,他熬的粥的確地道,就用前一天沒吃完的缽缽雞,將雞肉取出來淘洗乾淨,加上先前沒用的雞湯,山藥,大米,加了些許的蔥花和鹽,就熬出一大鍋香氣撲鼻的米粥來。

    喝得李君閣直豎大拇指:「好喝,本來我李家溝除了伺候病人,平時不喝這種肉粥的,但是這個味道確實好!」

    石鶴老頭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樣?還有昨天那清湯牛肉,加點蘿蔔,熬出來的粥其實也很不錯的。」

    李君閣說道:「確實,這粥要是用小煤砂鍋熬出來,開一個道家養生粥品店,絕對大受遊客歡迎!要不您老人家在李家溝開一個?」

    石鶴老頭擺著手道:「可饒了我吧,不過要是你們村子有人願意學這個,我倒是可以傳給他。」

    李君閣笑得跟偷到了雞的狐狸:「那行,回去我就讓劉三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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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