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34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二章︰皮影戲

    「大溝?」查文斌眨了眨眼楮,他覺得自己沒有看花眼啊,那明明就是一道出口,外面的天還是亮著的,那麼大的太陽……

    陳震也不解道︰「是不是這孩子在裡面受驚嚇太多了,講話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才驚嚇了呢!」蓮兒一下就從查文斌的懷裡掙紮著跳到地上攔在他們前面道︰「誰也不許過去,你們肯定是被迷糊了,那明明就是一條大溝,不信的話你們看!」說罷,那孩子就拿奪過陳震手裡的火把,不等他招呼,往前走了幾步後使出吃奶的力氣一下子就把那火把給投了出去。

    這孩子畢竟是孩子,力氣小,隨著一陣火光劃過,火把跟著也就飛出去幾米遠,本以為它會跌落到地上,然後重重的炸開一團火星。可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火把竟然徑直消失不見了,不一會兒,從地面上騰起一團濃煙,想必是觸踫到了哪裡熄滅了。

    事實擺在眼前,任憑你如何去辯解也無法改變,當查文斌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就犯下了打錯時,他不由得開始為自己的腳步做了這短暫的停留感到欣慰。明白可能是自己的眼楮受到欺騙後,馬上下意識的就念了一段清心咒,等到再次緩緩睜開眼楮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綠色陽光的出口,正如同蓮兒所說,他們的前方不到五步遠,就是一條裂開的巨大豁口。豁口的寬度足有三十來米,從地下那若隱若現紅的的炭火來判斷,這是一處有坡度大約在四十米深淺的裂縫,如果一腳踩過去,其結果那真是不能想像了。

    「得虧的這孩子……」不過他轉眼就又暗自低聲道︰「糟了,難不成他們就是掉下去了!」於是他馬上趴在那道霍口處開始喊著胖子的名字,除了一陣又一陣的回聲,便再也沒有其它了——

    要說人倒霉喝口涼水都會塞牙,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兒,陳震心裡頭一直默念的數字一愣神就給忘記了,畢竟他也做不到一心幾用,這個人肉計時器算是白瞎出故障了。明白自己犯了錯,陳震低著頭跟查文斌說道︰「文斌哥,我不太記得我們進來多久了,在看到出口之前是到了三分鐘,咱們這會兒估計又耽擱了會兒,再回去……」

    這一茬,別說陳震,查文斌自己剛才都忘記了,人在緊張的時候注意力只能集中在一個點,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才想著往回走,這一轉頭就發現為時已晚,方才自己進來留下的那一串腳印已經不見了!

    一個疏忽,似乎就要把自己逼近絕境,但是更可怕的還在後面。胖子和葉歡在哪裡?他們會不會因為一腳踏空……查文斌已經不敢再想,當機立斷決定道︰「現在我要下去,不管他們在不在,我都要下去一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起走!」陳震這孩子真的是不錯,為了不讓查文斌分心,他還特地把蓮兒背到了自己背上,理由是他攀登會比查文斌要在行那麼一點點。【䥥�ァ饜 f△W wW. Qu 】

    這條溝並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具備一定的坡度,形狀上是一個倒梯子型。這種結構若是在平日裡胖子見了,第一個反應恐怕就是這是一座古代大墓,通常在漢代以前,中國盛行厚葬之風,墓穴多半位於地下深處,並且採取這種結構的夯土。眼下,查文斌可顧不了那麼多,這條大溝的確佈滿了人工開鑿的痕跡,那些光滑的切面在千百年後依舊能夠辨認,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什麼年代進行了這樣浩大的工程。

    走一步,滑兩步,與其說是走下去的不如說是這樣滑下去的。任憑那些石子切割著自己的肌膚,回頭已經沒有路了,縱使前面是刀山火海那也只能去闖一闖。人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做出一些驚人之舉,而結果則極有可能會被改變的更多。

    那麼這個深溝下方到底有沒有什麼線索呢?當踏入的那一刻,是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發現!

    沒想到,這個深溝的底部竟然是一整塊平整的透明玻璃狀的地面,從山坡上滑落下來的查文斌還以為這是遇到了冰面。

    見過博物館裡的那種鋼化玻璃透明地面嘛?就是這樣的,雖然上面散落著一些滾落的碎石泥土,但是大部分的區域是能夠一覽無疑的。平整的大地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這些類似於玻璃材質的地面被曾經的人們打磨的光滑無比。

    「這是水晶!」陳震是學地質的,對於這地面的材質他一眼便能認出,「這是典型的東海水晶礦,這麼大面積的天然水晶上進行打磨,他們得需要多少硬度的工具,數前年前的人們是怎麼辦到的。」

    「不要急,你急也沒有用……」遠處無端的傳來了葉歡的聲音,查文斌喜出望外,這聲音聽得就在自己的身邊,順著那聲音他四處尋找著,黯然間卻是空蕩蕩的一片,就好像空氣中傳來了這麼突然的一出。

    「剛才你們有聽到有人講話嗎?」查文斌問他們兩個道。

    「好像是有……」陳震也不確定,但是蓮兒卻說她也聽到了是葉歡的聲音,這個底部的面積約莫一個籃球場大小,四周都是陡峭的梯形峭壁,雖然沒有燈光,但是那聲音聽起來不過就是十米遠,查文斌幾人在這個底部轉了一整圈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石頭,前輩……」他大聲喊著,四周的峭壁不斷的迴蕩著他的回聲,只是葉歡或者胖子的回應卻一直沒有出現。那聲音好似凌空從哪裡飄過來,就像是幽魂一般,來了又走了……

    「等等,文斌哥……」忽然間,陳震有所發現,他對這腳下的水晶十分好奇,這並不是那種通透的無暇水晶,而是中間夾雜著諸多白色絮狀物的原始水晶,有幾塊區域透明度可以接近玻璃。正是在那一塊透明的地方,陳震想藉機觀察觀察這難得一見的礦物,忽然沒想到水晶的那頭竟然出現了一張臉,一張他熟悉的臉!

    「他們在這兒!」陳震指著那水晶下方對查文斌咋呼道︰「他們在這裡面!」

    這是怎樣一副場景?如果現在把這片水晶想像成一塊玻璃的話,那麼胖子和葉歡此刻就在這面玻璃裡面,只是他們的體型要比正常人小的多,就像是縮小版投影在裡面一樣。查文斌可以清楚的看見胖子不停的跟隨在葉歡身後說著和比劃著。

    「石頭!」用手可以觸摸到他們的身體,但是卻隔著厚厚一面水晶,無論查文斌怎麼跟他們招手和吶喊,水晶裡面的人始終是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嘗試了很久之後,依舊是毫無回應,他們就像是在跟電視裡裡面的人在講話,在那個年代查文斌家已經有了電視,他很快就把這兩者聯繫到了一起,於是猜測道︰「這可能是一個印象,這塊水晶能夠映射出他們現在的狀況,似乎是在哪個地方迷路了。」

    「還有,」陳震起身說道︰「在離著他們不遠的地方,那塊水晶有一處小小的瑕疵,它有一道輕微的裂痕。這是天然水晶的特性,硬度高但卻脆,是不是經過裂痕的時候從裡面傳出了聲音。」

    「那還等什麼!」查文斌立刻拔出七星劍在地面上削砍起來,幾次用力砸下去除了發出刺耳的「叮咚」聲之外,連個白點都沒有留下。

    「你這樣不行的!」陳震說道︰「這麼大塊的水晶,想要在正面擊碎幾乎不可能,金屬的硬度遠遠沒有它來的高。除非找到它的角,那個地方的穩定性是最差的,外力稍稍一影響,整個面都會碎裂。但是我看過了,這裡水晶的四周都是衍生進入山體的,可以說,它是堅不可摧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嘛!」查文斌罕見的失控了,他突然間像個發瘋般的人一樣一拳頭狠狠砸了下去。這水晶是何等的堅固,換來的只能是刺骨的疼痛和開裂的傷口,再接著便是頹廢的坐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在那個裡面像是在給自己上演一出皮影戲。

    「老神棍!」胖子道︰「剛才我好像聽見查爺的聲音了。」

    「我也聽見了。」葉歡示意他安靜後又仔細聽了幾分鐘,兩個人在這些迷宮般的通道里已經不知道迷失了多久,走不完的過道,數不清的岔口,這其中的奧妙他們又哪裡知道。

    「我覺得他們可能也進來了,我們被困這麼久,難免會引起他們孤注一擲,可這地方好像是個死循環,在這麼走下去不類似也得餓死,要想點辦法了。」

    「這是不是鬼打牆?」胖子對於這個詞語那可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不是。」葉歡說道︰「鬼打牆充其量只是迷惑眼楮,讓人錯失方向,可我們卻像是進了迷宮,並且這個迷宮極有可能還是在不停的變化通道的,這一路上我們也做了不少記號,有些記號被發現了,有些則沒有,好像埋在地下的管道在被人不停的調換著每一節。」

    「他娘的,這是要死定了!要是有炸藥就好了,放他娘的一炮!」胖子此刻除了用自己的匕首做記號之外也無能為力,這些記號在他們後來陸續的轉圈中偶爾出現過,但是卻不互相連接,這也是讓葉歡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按理來說,這些通道是不可能有外力可以挪移的,誰也沒有辦法把一座山掏空然後做成機關的模樣,如果真是那樣,該需要多大的能量來提供動力,這就是換到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未必能夠實現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三章︰血引

    兩個人在那些彎彎繞裡不知道轉悠了多久,走不完的路,看不到的盡頭,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葉歡現在也不再淡定了。他明白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某種從未遇到過的境地,這個境地極有可能超乎了他平生所學,於是在胖子都已經不想再去抱怨的情況下,他果斷說道︰「不能再走了大兄弟,再這麼走下去,我估計兩個人都得死在這兒了,排除機關和髒東西還有幻覺,只有一個可能,我們掉進了一個沒有經歷過的世界。」

    「說這些又有啥用。」胖子道︰「從前,我也掉進去過一個世界,後來不是聽說由你給我撈出來了嘛,那時候的你可以把我撈出去,今天怎麼就不好好想想辦法把自己也撈出去呢?」

    「其實救你不是我能做的。」葉歡給出的答案在胖子的意料之外,他說道︰「是他,是那個人,只有他才有這種能力,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我們眼楮所看到的那樣單純的,比起那些神,人只是可憐的螻蟻。以前我認為自己很厲害,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我跟他的差距會是天和地那麼的遙遠。他告訴我,那些神祇是掌握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所以他從拜神,也對我的那些神鬼法術嗤之以鼻。他說神之所以是神,是因為他們站的比我們高一點而已,就好像在螻蟻的世界裡,我們凡人就是神是一樣的,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再高等一點的生物罷了。」

    「老神棍,我發現你要是不走這條路去讀個大學,指不定現在也能成為知名教授啥的,腦袋瓜子裡裝的東西多,要不要發個功去請教一下你的口中的那個大神,讓他來救救你這個虔誠的信徒。要知道查爺可是他的命根子,真要死在這兒了,不是什麼都白搭了。」

    葉歡搖頭道︰「除非他想找我,否則,不說了,我相信我們現在遇到的困難他一定是知道的,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住他,只是聽聞當年他也曾經想到這裡來過,只可惜他並沒有能夠得行,我想他一定是在借助我的眼楮,在慢慢的看這個曾經他花費了無數心血想來而不能來的地方。」

    「哎,你也病得不輕。」胖子懶得理他,像是個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毫無精神。就像現在的頹廢少年一樣,他也來了一個四五十度仰望星空的姿勢,據說這樣可以讓眼楮裡的淚不流下來。

    「哎,那是什麼?」胖子嘀咕了一聲道︰「怎麼紅兮兮的。」說罷他便起身,用手指在那頭頂上抹了一下,又用手指碾了碾,有些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面一嗅,他驚叫道︰「老神棍,你快點過來看,這石頭裡開始滲血了!」

    「血?」葉歡鼻子聳了聳鼻子,果然空氣裡是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這種氣味兒他是最熟悉不過的,因為自己修煉的乃是鬼道一門,葉歡有一項技能那便是聞血辨人。他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味是查小子的,難道他在這頂上?」

    「查爺的?」胖子大驚道︰「那還了得,這血都滲到這兒來了」一想到查文斌那副血流成河的樣子,他都急的不行了,立刻用匕首往那頭頂鑿去道︰「查爺,你等我,石頭來救你來了」

    水晶底,查文斌一拳頭狠狠砸了下去,蓮兒見他手背出血,趕忙過去拉他道︰「文斌哥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師傅常說,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罰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罰也。富貴由命,生死在天,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呵呵,天罰?」查文斌冷笑道︰「這老天爺對我罰的已經夠多了,但凡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都是這樣在我眼皮子地下一個一個離開,我卻從來是那麼的無能無力,這便是可以死而不死!」轉而他又對著那水晶影像裡的人喊道︰「石頭,你要給我好好活著!」

    「咦,文斌哥哥你看,石頭哥哥在幹嘛,他好像是想要挖洞。」蓮兒見到胖子不停的用匕首在鑿著什麼,他們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了。而葉歡的一個舉動,更是讓蓮兒覺得有些驚喜,這畫面雖然是縮小版的,但是卻又能看的一清二楚,她分明看到葉歡不停用手指在來回碾著一點帶著紅色的東西

    「是血!」蓮兒說道︰「好奇怪,他們那裡怎麼會有血?是誰的血?」慢慢的,她把目光投到查文斌那皮開肉綻的手背上,忽然眼楮一亮道︰「我記得葉伯伯說過,只有你的血才可以進來,你是那個被選中的人,蓮兒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需要文斌哥哥疼一下。」

    「怎麼辦你快說!」現在查文斌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他全然沒有顧忌到蓮兒還只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

    「文斌哥哥,你用你的血在這這裡寫字,如果真的是你的血,我想他們或許能夠看得見,這樣即使咱們不再一個地方,也有可能溝通起來!」

    查文斌幾乎立刻就在自己的手指上又劃了一刀,這個提議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還少嘛?他就在胖子的影像正頭頂的位置用手指寫了一個猩紅色的「查」字,寫完之後,三個人的目光開始聚焦到下面的影像上,期待著那一刻奇蹟可以發生。

    話說胖子現在就像一個礦工一般拚命用匕首紮著,可惜,頭頂的那岩石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一刀子下去就只能崩出一個白點來,幾下功夫,刀尖的位置已經開始打捲兒了。他知道自己這是徒勞的,可心中那股力量再告訴自己,查文斌有危險了,怎麼樣也要試一試啊!

    葉歡這會兒同樣陷入了沉思,為什麼這明明就是查小子的血,怎麼會在這裡滲透下來呢?就在這時,胖子亂鑿的時候,忽然發現頭頂開始慢慢有新的紅色出現,並且是有著筆畫的方式一點一點,當那個「木」字頭完整的展現出來時,胖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磕巴著喊道︰「看快看!」

    被胖子這麼一提醒,葉歡抬頭一掃,那個「查」字已經整個印出來了,兩個人不同的表情和那些肢體語言在水晶底的影像上被完全沒有保留的顯現了出來。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毫無疑問,蓮兒的推測極有可能再一次成功了!

    「他們好像看見了!文斌哥哥你快看啊!」蓮兒興奮的叫道︰「我就知道一定會是這樣,文斌哥哥,你是那個被選中的人,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有了這一步,查文斌立刻就開始寫下了下幾個字,他寫道︰「石,我可見你,以血為信。」

    當這行字一個一個出現的時候,那種激動是難以用語言表述的,葉歡意識到這句話代表著什麼,立刻對胖子說道︰「你比劃一下,問他是不是能夠看見我們,但是不能用聲音溝通,問他們在哪裡?」

    胖子用手指插著自己的眼楮,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擺擺手,這樣的動作再也明顯不過了,查文斌立刻再次寫下一個字︰「對!」

    「老天爺,」胖子看著那個『對』字對葉歡說道︰「咱們查爺現在到底在哪啊,這他娘的搞的我」

    「別急,你看,他說了。」這時,頭頂再次出現一行字,上面寫著︰「進洞,綠洲是假,實為一谷,現為谷底。」

    「谷底?」胖子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我們怎麼就沒走到我最早看見的那片綠洲,他們果然是去了那裡,」馬上他又對查文斌用手指慢慢比劃,這個動作之前他加了一個書寫的動作,而在上面,根據這個工作,陳震把比劃慢慢在地上還原,得出了兩個字︰「迷路,他說他們迷路了!」

    查文斌這馬上又要繼續,可蓮兒卻制止道︰「不行了,你不能這樣無節制的擠血,要不然你這手指會廢了的!」

    「廢了這支我還有九支,就算兩雙手都廢了,只要我有血,我就不會放棄,這是咱們現在唯一的機會,不然到時候全都得死在這。」

    這樣的溝通雖然緩慢,但是卻因為他和胖子兩人的心有靈犀把一些複雜的問題通過這樣簡單而的方式傳遞的一清二楚。現在胖子知道他們位置和大概發生的事情,查文斌也把他和陳震的發現告訴了他們,剩下的就只能靠葉歡,只有他或許能夠猜透這裡面的規律並且破解然後再把兩人都帶出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四章︰選擇(一)

    用血寫字,在電視裡,那些學書嘩啦啦的能寫一大串,但是把手指按在粗糙堅硬的地面上,當肉和那些砂礫摩擦的時候,那種鑽心的疼痛是無法用語言來表述的——蓮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查文斌的臉色漸漸開始變白,額頭上的汗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累的,一根手指實在堅持不住他就換作另外一根,隨著用這種方式的交流,互相之間他們也開始知道了越來越多的信息。

    「文斌哥,或許我有辦法弄碎這片水晶。」陳震突然說道︰「我們可以用熱脹冷縮的辦法,在這上面用火烤,加熱了之後再澆水。」

    「不行,」查文斌道︰「這面水晶並不是把我們隔開的一道屏障,反而現在是大家能夠溝通的唯一渠道,他們並不是真的就在這面水晶裡,聯想了這麼多,剛才葉前輩提醒了我一點。【䥥�ァ饜 f△W wW. Qu 】他說前人反覆都提到了一個詞語叫作『輪迴』,輪迴是一個過程,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就和太極陰陽是一樣的,有陰就有陽,這兩者是互相對立卻又緊密相連的。」

    他和葉歡經過一番溝通,葉歡認為,這是一個輪迴的空間。何為輪迴?就是循環,不斷的重複回到原點,一個過程的開始就是上一個過程的消亡,這裡的時間變動可能是隨意的,也有可能是固定的。他倆都是修道之人,便以道家的理論和知識來理解,簡而言之,一張太極圖就能說明一切。

    「在太極圖裡,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葉歡說道︰「你現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在那兩個魚眼的其中一個,我認為陽極陰生,陰極陽生,任何規律裡面都帶著一點變數,就算是天數也不列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故留其一。就連這八八六十四卦都還留著一道天卦沒解,這天地運行圖自然也不會例外,再完美的規律也一定會有變數,這個變數是一定存在的。你現在到的地方就是一個變數,而我們要找的是另外一個變數。我想只要能夠找到這兩個變數,或許就能夠有辦法出去。」

    「變數!」查文斌猛地想起來對陳震說道︰「快,你快找找看我們這裡的變數,哦不對,是我們在這裡的腳印,你看看腳印還在不在?」

    「在……在,」陳震馬上四下轉了一圈,不光是腳印,那些滾落下來的碎石都還在,這裡的一切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䥥�ァ饜 f△W wW. Qu 】

    「眼!」查文斌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在眼裡面,任憑外面的狂風如何肆虐,但是在颱風眼裡一切都是平靜的,前輩是對的,我們的確就處在魚眼裡。既然有我們這個魚眼,就一定會有另外一個眼,在這片水晶上找,它一定是存在的,這是一幅地圖,引導他們走到另外一個眼裡!」

    這一次他的反應可以說是極快的,幾乎立馬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胖子之後就開始行動了起來。偌大的一整塊水晶面上,要找到可能存在的兩個點,這將是多麼大的一個難題,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這兩個點是否會存在,即便存在又可能會有什麼樣的標記。

    這是一份不輕鬆也不簡單的活兒,就算是蓮兒也都被指派上去領了任務,一寸地一寸地的掃。好在這水晶是透明的,有些帶有模糊的或者是瑕疵的地方都被他們用石頭標註了出來。這種近乎原始的排雷方法雖然慢但卻是眼下唯一的手段。最後再根據這些石塊的方位進行大致的判斷,因為查文斌相信如果存在這種眼,那麼一定是兩個,並且是對稱分佈。

    即使是這樣,花了半天功夫後,地面上也有不下幾十個石頭標記,這些地方都沒有十分特殊的點,這就再次把難題交還給了查文斌。不過陳震說到底還是一個大學生,在這種時候讀書人的知識真的能夠派上一點用處,他建議道︰「太極圖是圓的,那麼我們可以選擇在這片方形的水晶面上畫出一個面積最大的圓,用衣服撕成條連成繩子就可以辦到。然後找到以這個圓的直逕取左右半徑的一半,這個點是按照太極圖的畫就一定是在這個半徑的中心點上,再也這個點作為另外一個小圓的邊再畫上一個圓,找到這個圓上的所有點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聽上去這個邏輯查文斌認為是在理的,於是乎馬上就開始行動。陳震到底是學這個的,理科生對於數據和方位的把握都是專業的,在這水晶面上作業他就當做了一次野外勘察,於是乎,不多的功夫,想要的一切便準備妥當。

    「文斌哥,你站好,我要開始畫圈了。」

    查文斌點頭示意,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胖子和葉歡唯一的機會,把這個機會押寶在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身上,誰都沒有把握。他在祈禱,迷失的胖子和葉歡同樣也在祈禱。

    很快的蓮兒就跟在陳震的身後用石灰粉細細的撒出了一道圓,這個圓雖然有些不那麼標準,但是卻也一下子就把原本那些雜亂無章的石塊們給區分了出來。有了這道圓,他們所要尋找的目標立刻大大減少了,只要依託這條石灰線找左右對稱的兩個石塊,即使不在這道圓上也不會偏離到哪裡去。

    又花了一番功夫,這樣的石塊總計被發現了四枚,它們呈完全對立的四個角分佈,如果是方位的話則恰好是東西南北。每塊石頭被拿起之後,下面的水晶面又各是一個褐色的小點,陳震說這是水晶形成時一些雜得礦物質混合進去的,不知道是天然的巧合還是有別的原因。

    「查爺說有四個可能存在的點,問你哪兩個才是對的?」胖子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葉歡,這樣的判斷的確難以下定論,每兩個點左右的位置跨度都是極大的,這都需要查文斌來引導,選其中任何兩個對立點都是有可能的,這就意味著是50%的機會。這樣的機會相當讓人覺得尷尬,因為一旦錯了,也許就是終身錯了。

    「這裡的面積超過了我們的想像,即使我跟你走沒有問題,查小子用自己的血來給我們引路,這一路的血撒下去,你覺得他能受得了嘛?」

    胖子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道︰「受不了,我估摸著他現在就已經受不了了,老前輩,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兒,他在受苦,可錯得卻是我們。我拜託你,猜準一點行嗎,咱這幾個人的命可都交代在你手上了。」

    這話一出還能讓葉歡怎麼接?他用什麼來保證自己的推測一定是對的?這一生,葉歡生離死別經歷過種種,原本以為自己是個自私到可以犧牲他人一切來成全自己,到頭來卻也是終究沒有能跨過心底裡的那道檻。這些人都是年輕人,可自己呢?一把老骨頭了,死了也沒多少遺憾,可真要搭上他們陪葬,那心裡的滋味兒又怎麼受得了。所以,這個決定有多艱難他明白,於是他搖搖頭道︰「石頭,我不能做這個決定,我願意把自己這條老命交給他來選擇,這一生,我欠別人的太多了,欠他的就更多,如果他指的路是錯的,我認,你認不認?」

    「廢話!」胖子說道︰「我這條命就是他的,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那就這麼定了!生是查文斌身邊的一個弟兄,若死在這裡,我也願意做他身邊的一個小鬼!」

    「讓我定?」當查文斌讀出這條信息後同樣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這個責任他能承擔的起嘛?掃了一眼陳震,看了一眼蓮兒,在看看印象中那兩人堅毅又期待的眼神,查文斌此刻真的好想問問老天眼,這條路是對的嘛?到底哪條才是真的對的。

    「我想卜一卦……」他如是告訴胖子。

    「你告訴查小子,別,」葉歡說道︰「這種時候天算往往不如人算了,跟他說,由著他的心走,他注定不是一個凡人,他的心會告訴他生的方向在哪裡。」

    「在哪裡?」他抓耳撓腮,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旋轉著,每個點看上去都有可能,毫無邏輯可尋。這種機會只有一次,因為葉歡告訴他,其中兩個點或許是假的,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五章︰選擇(二)

    選擇題,在不知道答案的時候其實是最難的,在賭局中,往往50%這個概率是最容易教人輸的最慘的。這個概率,對了就是100%,錯了就是0,但是卻要付出一生的代價。查文斌是一個不習慣賭的人,他喜歡按部就班,規規矩矩,每一步都如同下棋一般,斟酌,衡量,反覆,做人當是如此,但凡賭性重的最後難免都會翻船。因為好運不會永遠眷顧一個人,因為輸贏只是一個概率的問題,終究有一天這個概率會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傾斜,直至把你帶入無盡的深淵。

    四個點,四個方位,在羅盤也不能用的時候,還能依靠什麼呢?

    只見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他站在了那個圓心輕輕的閉上了眼楮,雙臂抬起伸直和大地平行,雙腳和圓規一樣筆直的紮在地上。下巴微微抬起,偶爾抽動的是抖動的睫毛,當身體完全靜止的時候,你就可以看見自己的五臟六腑,可以看見身體上運行的周天氣息。這是一門古老的技藝,有現代人也稱這種修習的方法叫作氣功,其實它最早是來源於道教的打坐。

    在這個世界上,空氣是流動的,水是流動的,大地也是在流動的,萬物星辰無時無刻不都在流動著。它們都有著自己的規律,比如地球的公轉和自轉,春夏秋冬的交替,而我們的身體也同樣有著這種富有規律的運動。動,便會有氣,有氣動就會有磁場,有磁場就會有陰陽,有陰陽就會有生死。

    有人說,第六感就是這樣來的,當你完全沉浸下來的時候,你的身體會根據四周氣場的變化感悟到危險或者是安全,這種潛意識的警告是出自於身體對於死亡的本能反應。比如一座廢棄的老宅和一座新建的大屋在左右兩邊,夜深人靜的時候你要找一個地方投宿,人的本能會避開那座老宅。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它們都是屋子,都可以遮風擋雨,但是老宅代表著過去,代表著曾經,代表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而在一些無法用眼楮去感觸的地方,便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覺,直覺並不是每次都準的,它是一晃而過的,是一個瞬間。他要做的,就是提高這種直覺的準度,按照道教弟子的理解,查文斌認為任何地方都是有氣場的,有陰有陽,有生有死,八門當中,生門在哪裡,那個位置就會有對應的氣息流動。比如一座山,樹木都是向著朝陽的位置生長,河流都是朝著一定的位置奔流,就算是動物的巢穴也是有著一定相同的走向,這就是氣息。也許你看不見它,但是它卻無處不在,又在隨時隨地的影響著你。

    氣息不等同於風,就像時間和光線的變幻其實無關一樣,關在黑暗的屋子裡時間也照樣是在流動的。氣息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磁場,查文斌便是在尋找這種磁場,中醫認為,人的身體是有陰有陽的。陰陽理論是中醫所主張的八鋼辯證的總綱,《內經》曰︰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

    古人有言︰左腎右命門,命門為相火。

    人體左為陽,心臟在左,為君火,命門在右,為相火,相對於君火為陰,但相對於左腎為陽。這就是左陽右陰的來歷。但是陰陽的特性又有一點叫做互藏交感,即︰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陰陽環抱才能生生不息周天運轉。於是把身體的磁場和對應身處環境的磁場進行匹配,就往往可以得出當下環境裡的陰陽走位,這是一個好的陰陽風水師必備的功底,在沒有羅盤之前的人們都是用這個辦法來確定風水走勢,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只是這種本事現在會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不得不說道教的發展也是伴隨著時代的洪流,現在甚至還有算命的APP,至於準不準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查文斌這種純手工的人肉羅盤對於他的心境要求是極高的,這種感受要求人把自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打開,從頭至尾的和四周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平日裡經常說的一句話︰用心去體會。也只有到了這會兒,才明白什麼叫作真正的融為一體。

    沒有十載的修煉,根本無法做到融合,當閉上眼楮的那一刻,你體內的每一根毛細血管放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橢圓形的紅細胞承載著養分輸送給每一個器官,一個小小的周天循環裡陰是陰陽是陽。你的身體開始和大地接觸,你可以感覺到腳下輕微的震動,那些你看不見摸不著的細小生命潺潺而行。你的皮膚開始和空氣接觸,你可以感受到那細微的氣流刮過你的汗毛,那種毫釐之間的遊走可以讓人精準的把握到風向的方位,只要有氣就會有風。除非是死地,也就是極陰之地,或者是純陽之地,除了這兩者,任何地方都會有自己的一套氣息流動。

    大約五分鐘後,查文斌睜開了眼楮,他的眼珠子里布滿了紅色,不知道是因為沒休息好還是別的,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疲倦。他輕輕的走到了其中的一個點道︰「蓮兒你在這裡站著,我要去把他們帶過來。」

    「查爺好像找到了,老神棍,咱們這就算是賭一把了!」看到再次出現的信息,胖子捏著拳頭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整個右手現在已經找不到可以下刀的地方了,滿滿的口子也擠不出來多少血,結痂的地方黑的黑紅的紅,他就用腿固定住刀子再往自己的左手上劃拉。那些電視裡咬一口就能寫滿整整一張宣紙的都是騙人的,小傷口其實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凝固,除非是拉到了動脈,否則血也不可能可以源源不斷。所以查文斌不得不反覆的割開自己的手指,還要時不時的捏捏拳頭讓血管通暢,這雖然不致命,但其中的疼痛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了。

    這一路,就好似是一場迷宮遊戲,查文斌身在局外,要順著那些不斷變化排列的管道給他們標註出正確的路線,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上一條路還是對的,再過一會兒那條路又不通了,陳震作為幫手要時刻盯著地上的變化,隨時給查文斌引導出正確的最佳路線。

    地下的胖子和葉歡現在就緊盯著頭頂那滿滿出現的紅色,它就像是一個標記,就這樣的配合,大約在整整三個小時以後,終於是到了查文斌選擇的那個點上。

    那個點到底是什麼?這個答案很多人都想知道。

    當那個地方出現的時候,葉歡就知道,查文斌的選擇是對的!

    所以當胖子看見它的時候雙腿都在顫抖,叫他如何不能平靜呢?

    道路的盡頭又是一道懸崖,只是在這片的懸崖的不遠處,有一座「房子」。說是房子只是因為它的確從形狀上看跟現代的房屋有些像,大約是兩開間的,共有上下兩層,有門有窗。但是你見過房子漂浮在半空中的嘛?

    恍惚間,胖子輕聲說道︰「這個屋子我來過。」

    葉歡偏過頭去看著他,這個向來玩世不恭的小子難得會有這般的表情,一種帶著敬畏且不敢放肆的語氣,他朝前走了一步,葉歡想要伸手去拉他,前方就是萬丈深淵!

    黑暗中,響起了清脆的響聲,那種如同銀鈴一般的悅耳聲穿透了大地,就連查文斌都聽得為之一顫。他急忙寫道︰「何事?」

    這兩個字已經看不到了,查文斌只是看見胖子邁出了那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他們兩人的任何畫面了。

    「人呢!」他拍打著,叫喊著,瘋狂的尋找著……

    葉歡聽到那一聲鈴響就看見胖子的半隻腳「懸空」在懸崖邊,他大驚之下也下意識的鬆開了手,這時胖子的另外一隻腳也跨了上去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有一道橋。」

    當他的身體完全站穩的時候,葉歡這才慌亂的打了個光亮,一隻細小的蠟燭也是最後一根唯一的蠟燭。借助這火光,隱約的可以看見胖子的腳下有兩條鏈子通向遠方,鏈子的這一頭被牢牢的扎進懸崖邊的岩石裡,上面鋪著的是一些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木板。

    「回來,」他低聲喊道︰「時間隔得太久了,這些木頭怕是都爛掉了,萬一掉下去……」

    「不會的。」胖子道︰「我一到這裡就記起來了一些事情,頭很痛,老神棍,我很想知道那座房子裡面是什麼,我記得我進去過。再說,已經到了這裡,還能由得你我嘛?既然沒的選擇不如就順著自己的心,這是你說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六章︰懸著的娃娃

    那一年,你一走就是如同隔世,在忘卻的兩年裡,發生了什麼?又去了哪裡?

    葉歡說,其實胖子並不是他找到的,他也只是遵照著一個人的指引,所以他的那兩年是一個謎

    曾經,都以為他死了,不止是文斌,還有小憶,他們都以為胖子在另外一個世界,那柄劍上刻得字尤是如此。或者是墜落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和自己不是在同一個年代卻又金戈鐵馬的世界。

    那扇門,曾經走進去過,發生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現在那扇門依舊還在那裡,是想重新去打開它再走一次,還是對它保持著距離讓那一切永遠都成為謎呢?

    葉歡再一次拉住了胖子的手對他搖搖頭道︰「別去,有些事既然過去了就讓他過去,老天爺執意把這一段從你的生活中帶走了,就是不想他再次發生。如果,你非要知道個所以然,就讓我這把老骨頭來代替你走這一程。」

    「你?」胖子說道︰「老神棍,你們玩道士的不總說要悟道有三層,勘破,放下和自在嘛?我這人雖然心智沒有那麼高遠,但我心中卻是放不下。這些年,這個結他不提我也不問,但是我這心中卻始終是掛唸著的。以前我們弟兄幾個,現在小憶莫名其妙的去了,小白也跟著走了,至於老二你是瞭解的,這當中的緣由我不是沒去想過,總覺得背後那隻無形的手一直在推著我們走。在我那逝去的兩年裡,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想我的人生會有缺失,那一段空白,就如同電視畫面上的雪花點,不能連貫的劇情,看著揪心,想著憋心,你就讓我去找回那個完整的我。假如我出不來或者是死在了裡面,老爺子也不用去找了,我了無牽掛,身邊除了查爺這麼一個親人也再無其他,倒是拜託你們不要再去整他了,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也罷,」葉歡抖了抖衣袖道︰「我倒是被你說的有些慚愧了,這求不得放不下最是難受,不介意我陪著你一塊兒去吧?」

    「這路可不是我家開的,老神棍,我可不想將來心中有愧連累別人。以前我的確是討厭你,甚至想殺了你而後快,現在看看,你人也還算不錯,很多事情各歸其主身不由己,所以你要去我不攔著,你要回頭也與我無關,我只是去找回我自己的。」

    跨出去那一步,隔著的猶如幾個世紀,兩道鏈子之間晃晃悠悠的卻又是踏實的大地。這木板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歷經千年也不曾腐爛,在蠟燭的照射下微微泛著淡白色的光芒。從這頭往那中間懸浮著的屋子得有三四十米的路,若不看腳下,那人便當真是如同虛空踏步一般。

    「是雪柏。」葉歡蹲下去用手指輕輕劃拉了一下,他的指甲又長又彎,想必異常鋒利,可卻不曾在這木板上留下半點痕跡。這世上當有兩種木材可以千年不腐,一是金絲楠木,二便是那雪柏。前者號稱價格等同黃金,歷來便是皇家御用的木料,成材極難。而後者更是罕見,這種木料不僅堅固密大硬度高,而且本身還帶有一種清香,單從防腐上講,它排第一則無其它敢認第二的。只是這種樹木因為生長條件苛刻,又有如此的功效,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幾乎滅絕,現在偶爾被發現的,也都是那個時代留下來的成品罷了。

    「有這種木頭的出現,說明是人造的。」葉歡說道︰「往前你可要想好了,進了那扇門或許就一切都不同了。」

    「你怕嗎?」胖子反問他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查爺既然用生命把我帶到這裡來了,就是注定的。你不是也一直說這裡叫作輪迴嘛?從一個地方開始,到一個地方結束,這如果是我的輪迴我就認了。」

    走過長長的鏈子通道就是台階,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辦到的,整個建築連成一體,好似是一整塊的。每個角各有兩根粗壯的鏈子向外延伸到那些堅硬的岩石裡,原來它是被這些鏈子吊在這裡的,第一印象,葉歡的感覺這根本不是什麼宮殿,反倒是一座墓。

    「這種形制只在懸棺中見過,」葉歡道︰「你看那道門上,有八個原型的陀螺釘,一般來說,正門上古人都是用九個。九是最大的單數,所以單數為陽,雙數為陰,而八恰好就是最大的陰數。」

    那兩扇門,是白色的,走近了才知道,通體的漢白玉,上面雕刻著繁瑣卻又古樸的花紋。這種花紋就連是葉歡都從未見過,有些像是某種人形和植物的圖案組成的。最大的特點是,每扇門上都有一個非常大的頭,這個頭的眼楮幾乎要佔到面積的一半,嘴巴呈方形,鼻子則非常厚實。

    「老神棍,如果是個墳,那就撬了,咱不是干過那一行嘛。這輩子就不怕的就是下墳地,老子看見那些死了還捨不得生前錢財的吝嗇鬼就來氣,要知道廣大人民群眾可都還連豬肉餡餃子都吃不上一頓呢!」

    這話葉歡知道他是在故作輕鬆,嘴上這樣說,可表情卻是很凝重的。走到哪,胖子腦海裡的記憶就浮現到哪裡,上一次,他好像就是在這裡和查文斌分別的,他說道︰「我想起來了老神棍,你仔細看看,那個門樑上是不是掛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什麼東西呢?是一個人偶,確切的說是一個金屬製的人偶!得有半隻胳膊大小,挺著個大大的肚子,表面的灰燼並沒有阻擋住下方淺淺的金光,看不清楚的五官輪廓都躲在上方那根木頭投射的陰影裡面。

    「這東西,我想起來了,」胖子道︰「當時我去的時候就第一眼看見了它,這玩意邪門的很,感覺是用來守護的,你看過去的地主老財們給自己修墳都要在門口放一些什麼獅子老虎之類的,它就用一個娃娃,他娘的,我什麼都不怕,最是怕這些東西了。」

    「還能記得什麼?」葉歡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去推門,他需要胖子再回憶,不管當初他是怎麼到了一個類似,或者說是同樣的地方,他的一些經歷是可以避免可能存在的危險的。

    「不記得。」胖子給自己的額頭上來了一巴掌道︰「好像是走到哪裡才能想到哪裡,很模糊,腦子裡面有東西堵著,不然出來。」

    兩個人瞅著那道門,一個是縱橫江湖數十載的老神棍,還有一個則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棍。這對搭檔別說還真的挺和諧。胖子這人不怕鬼,也不怕邪,唯獨怕玩偶,他說玩偶這東西眼神空洞,看上去就叫人不舒服,一看到那懸在樑下的小人他有些打不定主意。

    「想不起就別想了。」葉歡道︰「既來之則安之,老朽先行一步給你踏個雷子。」

    葉歡這才剛過了台階,胖子就在身後喊道︰「等等,你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嘛?」

    「陰曹地府裡也很安靜,我倒是適合這種地方,」葉歡指著那掛著的東西道︰「要不要給你拿下來,到時候帶回去當個紀念品。」

    胖子連連罷手道︰「算了算了。」說著便往前也跟著走了幾步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說道︰「前人在上,晚輩石敢當今天誤入此地,無心打擾,實在是無路可走才斗膽借貴寶地。若是能保我們平安出去,定上金箔銀紙,請人誦經唸佛」這一套還是他剛入行的時候從丁家那學來的,以前他總是為此嗤之以鼻,今天卻主動跪拜,難免是因為此刻心中的那份惶恐。

    起身,葉歡並沒有照做的意思,他是前輩,胖子自然是不會要求他了。倒是葉歡跟著往那白玉門上按了兩下後抬頭道︰「石頭啊,這娃娃恐怕還是要拿下來。」

    「為什麼?」胖子道︰「你們不是一直很忌諱踫死人的東西嘛?」

    「這是鑰匙!」葉歡說道︰「我曾經進過一座西漢大墓,形制跟這裡有很大的不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這道門。當時我們中有個巧匠認得這種門有個名字叫作︰四兩。意思就是四兩撥千斤,它的背後有個機關,用蠻力是打不開的,當時門樑上掛著一對龍鳳,摘下那龍鳳門自然就開了。」

    「這就怪了,」胖子道︰「這樣一來等於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只是多了一個步驟而已,跟防盜沒有任何區別啊。」

    「它不是防盜的。」葉歡此時的表情有些凝重道︰「它是為了方面進出的!」

    「進出?」胖子馬上就感覺他這是話裡有話的,一座墓自然是修給死人住的,人死了就算是有魂啊鬼啊,那都是可以移形換位穿牆穿山的,哪裡需要什麼鑰匙

    「當時那個墓之所以要我去,只因為他們估計會血流成河,裡面住的那個東西至今我也忘記不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七章︰靜

    「殭屍粽子?」胖子的腦海裡立馬就蹦出了那種乾癟渾身長毛的玩意兒,牙齒尖銳,指甲鋒利,渾身上下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不是。」葉歡搖頭道︰「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倒是看這掛件落滿了灰,或許是我多慮了也不一定。跳上去,拽一把,這門就能開了。」

    「你拽吧。」胖子不打算搶這個活兒,他對娃娃天生就有一種恐懼,於是乾脆就半蹲著下去拍著自己的大腿道︰「站這兒,我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葉歡微微一點頭往他腿上一躍再輕輕往上一點,這老小子看著一把年紀了,身手可是相當不錯的。像個猴子似得往半空中一騰起,單手抓住那娃娃的腿就輕輕往下一拉,果真是有一根「繩子」模樣的東西套在那娃娃的脖子上。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陣「吱嘎」得節奏聲,胖子覺得腳下的大地左右輕微晃動了一下,門樑上不停有灰燼在往下落,不過很快就又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要說這古人的做工可謂是精妙的很,當那個娃娃被扯下來的時候,嘴巴的位置還有一根伸出來舌頭的模樣,葉歡輕輕擦拭了一下上方的灰燼,露出了低下一層猩紅色。

    「純金的,不要有些可惜了。」葉歡不知道是故意想要緩解一下氣氛還是如何,他指著那娃娃道︰「虎頭虎腦的,跟你小子長得倒是有幾分相似啊。」

    「你拿回去當個爺供著不是更好?」他也沒忘記在口頭上佔一回便宜。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玩偶還真就有點像胖子,身軀和腦袋都特別大,葉歡說它是金子做的胖子心裡又有些癢癢道︰「算了,那還是給我吧,好歹留個紀念啊。」

    「拿不走!」葉歡隨手一鬆,那木偶「嗖」得一下又被重新拉回去還了,只聽裡面再次傳來一陣「吱嘎噶」的聲音,他說道︰「現在才算是開了,這東西上面系得是牛筋,這種牛筋不是一根,而是一股。取一頭牛上最堅韌的筋條,再取這根筋條的最中心,要用幾石頭這樣的牛才能成一根繩子,這玩意比鋼絲索還要結實的多,能夠承受數千斤的力氣而不斷。」

    「好東西啊!」胖子盤算著要不等下走的時候再給它弄下來回去打一金鏈子也是極好的,聽葉歡說這門能開了,他又想起那老神棍嘀咕裡面可能有比較厲害的東西,就後退一步道︰「您是前輩,您請先。」

    「上回是誰給你開的門?」葉歡冷不定的冒出這一句話不禁讓胖子覺得後脖子上一涼,那老神棍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用手按在那門釘上只暗暗一發力,就又「吱嘎啦」一聲,那門就被打開了一道縫隙。

    胖子想湊過去看看,葉歡一把拽著他往回走道︰「不要命了?這裡面的空氣不知道密封了幾千年,那些個黴菌細菌哪一樣都能要了你的小命,等裡面散散味道再說。」

    胖子這時才注意,地上還掉落了也許蠟狀的東西,他好奇道︰「這是用來封口的嘛?」

    「沒錯,」葉歡道︰「這說明,這間屋子曾經被打開過,至於那個進去的人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指定不是我,」胖子道︰「要是我的話,那小金人現在就在哪家金鋪子裡早給煉化了。我估摸著當時我來的時候,裡面的人肯定是請我進去的,像我這樣的貴賓那是一般人家都會去的嘛?」

    葉歡過了一會兒又把鼻子湊過去,輕輕用巴掌扇了兩下,在確定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後,他這才率先抬腳進去,只可惜,一盞蠟燭的光實在是有些太過於黯淡,他前腳進去,胖子後腳便看不見人了。

    「老神棍!」胖子在外面喊道︰「裡面是啥子個情況?」

    胖子連問了兩聲裡面都沒有給回答,這回輪到他有些擔心了,該不是老神棍出了什麼岔子,一進去就讓個千年老粽子給啃了吧!不過他這人雖然以前討厭葉歡不假,可這功夫,他也不是那麼不講義氣的,嘴裡喋喋不休的罵了幾句娘後把匕首反握著就往裡面一側身,好傢伙,這黑的,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啊。那種黑是穿越一切的黑,沒有任何的光線和色彩可以讓你分辨,一種讓人感覺到無比壓抑和絕望的黑。

    「葉前輩?」胖子的聲音也小了很多,他的腦海裡只有那麼幾個片段,可偏偏到了這裡一切又都想不起來了。

    「我在這兒。」葉歡冷不丁的回答又讓胖子嚇了一跳,他伸手四川一頓胡亂摸,終於是抓住了一根乾癟的手臂,這是屬於葉歡的,不會錯。

    「你不是點燈了嘛?」胖子問道︰「外面喊你半天也不答應,就我們兩個人不用這麼裝神弄鬼的吧?」

    「沒聽見。」葉歡道︰「蠟燭一進來就自己滅了,再也點不著了,大佷子,你以前當真來過這裡嘛?」

    「記不得了。」這兩人在這種地方談天各自心中都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叫人覺得喘口氣都是那麼的奢侈。「我覺得腳下好像踩著棉花,空蕩蕩的,這地方是哪裡啊?你看得見嘛?」

    「看不見。」葉歡道︰「你回頭看看,回去的路也已經沒了。」

    胖子一扭頭後面還是一片漆黑,他連忙開始往後撤,他記得自己進來見到那麼黑後只往前走了兩步,沒敢大意,可他這連續撤了十幾步也依舊沒有踫到邊際,難道是自己錯亂了方向?

    「他娘的老神棍,這時候可不帶故弄玄虛的,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句話啊。」

    「我也不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再說查文斌,只看到那個影像上兩人消失不見後他就一直在著急,可現在他也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也找不到任何頭緒。

    「文斌哥哥,不要再這樣了,讓蓮兒給你包紮傷口」這已經不知道是蓮兒第幾次在哀求查文斌處理他的手背。可是現在他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上自己,只怕是那傷口包起來後再也沒有辦法聯繫到他們,不停的還在那地上發著信號一般的給他們寫著。

    「老神棍,不帶你這樣玩的。」胖子道︰「我就說我一個人來吧,你非要跟著,這下兩個人都進坑了,我身體底子好,估計比你能扛得住。我可不想看見你在我邊上慢慢腐爛,最後指不定還變成粽子來咬我兩口。」

    「他既然要我們來這裡,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葉歡並沒有陷入慌張,相反的他一直在原地打坐,胖子的喋喋不休也沒有擾亂他的思緒,他說道︰「這個地方,曾經有多少人想來都來不了,你我能來就是造化,我敢肯定在這裡不會死,當年你從這裡取出了一枚玉環,今天就是讓你再次來完成同樣的使命的。」

    「玉環?」胖子喊叫道︰「玉環你在哪裡啊,給老子蹦出來吧,爺又來了。您看,這麼著喊行不行啊?老子現在連自己的腳趾頭都看不清楚,還玉環呢!」

    「眼楮看不見不代表心看不見。」葉歡說道︰「一葉障目的典故聽說過沒有?瞎子的世界永遠是黑的,但是不代表瞎子就看不見這個世界。知道為什麼干查小子那一行的瞎子最多嘛?因為瞎子從不用眼楮去丈量,用心才可以窺破天機,既然你能來第一次,就可以來第二次,相信我,你也可以的年輕人,不驕不躁,不氣不惱。」

    後來我聽河圖說過,胖子這個人是適合修道的,只可惜他的出身和他後來的一些經歷導致了這塊料走上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於是他也學著查文斌平時打坐的模樣把雙腿盤了上去,一旁的葉歡指點他道︰「人能空虛無為,非欲於道,道自歸之。塞其兌,閉其門;致虛極,守靜篤;虛其心,實其腹,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老神棍,你說人話可好?」胖子抱怨道︰「你講的那些東西文縐縐的,我哪裡聽得明白?」

    「一個字︰靜!」葉歡說道︰「夫定者,出俗之極也,致道之初基,習靜之成功,持安之畢事。你不用管我說什麼,一切動靜中間,心如泰山,不雲不搖,把斷四門,眼、耳、口、鼻,不令外景入內。但有絲毫動靜思念,即不名靜坐。」

    「跟著我,頭平正、身正直、口齒微閉、舌舔上顎、雙目垂簾微閉、氣沉丹田、全身放鬆。你的眼見或不見都不要去亂了你的心。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所謂心齋,就是讓心神潔淨無慾念,無慾方能虛靜,當你能夠感受到四周的氣流在微微抖動的時候,就引導它們走向你的眼楮。」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他是一個從不知道「靜」的人,打小上山下河沒一刻能夠閒得住,要說他真的能夠按照葉歡所要求的那般來認知自己嘛?打坐是一門修行的基礎,像是查文斌已經有將近二十栽的修習,通常在第二年能夠感受到氣息的已經算是不錯的材質了,在這短短幾分鐘呢?胖子這等活閻王能夠弄出什麼樣的花頭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八章︰物我合一

    道家中的許多聖賢、真人就是在物我兩忘的境界中使自我與整個自然合而為一,從而領悟到宇宙大道及人生真諦。所謂物我兩忘第一要求便是靜,可以摒棄一切干擾自己的外在要素,無論是光線、聲音還是動靜,《西遊記》裡,唐三藏便於一個妖怪比過坐禪,最後因為一隻蟲子而差點導致前功盡棄。

    佛道兩家的修行裡,打坐都是一門基礎,胖子這樣的連半路出家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個臨時抱佛腳,葉歡何以反而對他心有期待呢?如查文斌一般,葉歡的出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一條邪路,他出自正統的道教門下,與馬肅風相比他的靈性是更高一籌的,只不過心中的邪念指引了他走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只有成王敗寇,正邪之間的好壞與否,也只有最後那個人才能夠知道。所以,他也是相信命運的,天意這個東西往往是出乎意料的,能救一國者些許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也或許是某個遊走在邊疆的牧民。

    他想,既然胖子曾經說他來過這裡,並且在整整的兩年時間裡,這裡似乎並不具備長達兩年時間的生存條件。那麼他是通過什麼辦法讓自己得以在兩年以後還能安然出來,這裡頭的玄機,他猜不透,那個人也不會告訴他,就像這幾個年輕人一樣,誰的命運都是那麼的不可測。

    耳邊傳來了胖子輕輕的呼吸聲,富有節奏的吐納並不帶著鼾聲,他輕輕喊了一聲,胖子沒有作答。於是他便也不再去關顧,深吸一口氣,儘量是得自己也能夠快速進入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胖子覺得眼皮子跟前慢慢的有了一些亮光,起初的時候他還能適應,慢慢的等到有些刺眼了他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楮。一遮額頭,眼楮眯了一下,四周打探了一番這是個什麼地方?只見自己的前方有一團漩渦狀的亮點,漩渦的兩邊各是慢慢向內旋轉著的跟雲彩星空一般的畫面。那些亮光就是從中間的那個圓裡散發出來的,這還是在那間屋子裡嗎?

    他轉身,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坐著葉歡,老神棍此刻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一般,於是他便喊道︰「神棍,你起來看看,那是什麼地方?」

    葉歡並沒有作答,胖子起身想過去推他一把,一伸手卻發現手掌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就跟空氣一般。胖子嚇了一跳,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死了變成鬼魂了,他娘的,只有鬼魂才是有形無實的吧」

    「老神棍,你聽得見嘛?」他喊道︰「弄個符啊咒啊的,趕緊給老子還魂啊,你倒是醒醒啊!」

    可惜的是,任憑他如何的叫喊,葉歡並無反應,好似自己就是一團空氣。試了幾次之後,胖子又換了一個想法,他看著前面那個古怪的漩渦道︰「那個地方是不是就是查爺經常說的黃泉路,聽老人家說人死了會有一道光傳下來,跟著過去就有等待著自己的陰差小鬼,我這平日裡沒少幹壞事,也不知道是給我要下油鍋還是割舌頭」

    「算了算了,作罷吧,反正都已經死了。」他搖頭對著旁邊的葉歡說道︰「老神棍,你要是有機會出去的話就跟查爺說一聲,我先走一步了,叫他不要太想我,給我多燒點紙錢,我這人大手大腳的慣了,下去得打點。」

    「等等!」忽然葉歡開口了,這又嚇了胖子一跳,喝道︰「你他娘的是在搞什麼鬼,存心嚇唬老子不是?」

    「你已經出竅了。」葉歡說道︰「你這是在神遊,不要浪費機會,告訴我,你看見什麼了?」

    胖子用手指著前方道︰「你自己睜開眼楮不就看見了嘛?黃泉路就在前面了,老子要上路了!」

    「我看不見!」葉歡的眼楮依舊是閉著的,他輕輕說道︰「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他說過,你們幾個有異於常人,看來的確是如此。那個洞長什麼樣子,告訴我。」

    胖子把自己所見的都說了一遍,葉歡沉思了一下後說道︰「不是黃泉路,黃泉路不是那樣的,你看到的就是這座屋子真正的模樣,走過去,穿過那個洞,或許你就能出去。」

    胖子看著自己再看看葉歡,抱怨道︰「你都說我是在神遊了,就是想的,頂天了算是個遊魂,魂走了,我這身子不還在這裡嘛?別以為我不懂,查爺說過,人沒了魂,頂天能活四十九天,我這出去有什麼用?」

    「你不懂。」葉歡說道︰「神遊是可以到達任何你想到達的地方的,只要的境界足夠高,這和丟了魂不一樣,它已經為你打開了一道門,你只有進去才會知道你到底會去到哪裡。」

    「媽的,不跟你們這些神經病� 鋁恕!迸腫泳醯靡痘侗炔槲謀蟾擁納竦潰 檔幕岸際且恢 虢獾模 還巰驢醇歉齜 毆獾畝此坪躋彩俏ㄒ荒芄蛔叨 牡胤劍 研囊緩岬潰骸靶校 獻詠タ純蠢錈媸遣皇親湃遄媸σ  桓雒 虻聊乖艋貢荒愫 瞥閃爍魴薜郎裼蔚模 媸羌斯 耍 獻幼 耍 惚V亍!br />
    當胖子走出去的那一刻,葉歡已經有些明白了,明白他自己現在身處何方。於是當他緩緩睜開眼用手輕輕觸踫到身邊胖子的身體時,他說了一句︰「原來如此!」於是他笑道︰「查小子,你不用再擔心了他肯定會回來的,而我們也都會出去的,因為是有人一直在在指引著我們,我以為那個人是和他一樣的人物,其實不是,那個人就是你。」

    「文斌哥哥,你不這樣啊」蓮兒在一旁小眼楮都要哭腫了,她不是害怕他們會這樣死去,而是擔心查文斌會先死去。

    「查小子,你聽著!」忽然查文斌耳邊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聲音,那聲音來自於葉歡!

    「前輩!」查文斌立刻抬頭尋找著四周,可是卻無一人,這葉歡在哪裡?

    蓮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查文斌連忙對著她和陳震喊道︰「剛才你們有聽見葉前輩在叫我嘛?」

    陳震搖頭道︰「沒有,」蓮兒更加是擔心了,她以為查文斌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當人的身體即將耗盡的時候,就會出現一些幻聽和幻視,這通常都意味著這個人即將油枯燈滅。看著查文斌雪白的嘴唇和烏黑的眼眶,蓮兒一頭就扎進了他的懷裡死死抱著哭喊道︰「你不準死,我不讓你死,你要是死在蓮兒的前面,蓮兒就會傷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真沒聽到?」此時的查文斌頭髮散亂,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兩眼無光,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勃起,那樣子看上去當真是有幾分駭人的。

    陳震忍著心中的難過,查文斌的那一雙手現在已經不能看了,他轉過頭去道︰「文斌哥,你累了,先歇會兒吧,如果這裡有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叫醒你。」

    「不對,他在叫我。」查文斌側著耳朵道︰「我沒有聽錯,你們好好聽,好好聽,千萬不能漏了」

    「不要找我,」葉歡的聲音又說道︰「我跟你不在同一個世界,踏進去的那一刻我們就進了兩個世界,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可以和你交流的,閉上你的眼楮,然後開始打坐,靜下心來我會帶著你來到我的世界。」

    「打坐!」查文斌像是一個落了水的孩子抓住了稻草,他扯著陳震的胳膊使勁搖晃道︰「聽見了嘛?你們聽見了嘛?他說他跟我們不在一個世界,他要我打坐,他說他會帶我過去,你們聽到了嘛?」

    當一個人的精神完全出現崩潰的時候,便是這般的景象,顫抖的喉結和搖晃的身體加上無語倫次的表達。蓮兒的哭嚎聲是越發的響亮了,以她學醫的知識和天分,他以為查文斌真的就走到了盡頭了。死死的摟著,不想查文斌卻說道︰「蓮兒你聽話,文斌哥哥要走了,你在這裡跟著他,哪裡都不要去。」

    「你不能丟下我!」蓮兒哭喊道︰「我會死在你前面的!」說罷,這小妮子轉身就往地上猛磕自己的頭,那嬌嫩的身體如何能夠承受這般的撞擊,只一下過後額頭上便見了血。查文斌一把把她抱起吼道︰「你相信我,我真的聽到了,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活著帶著你出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九十九章︰一條白魚(一)

    鄉下的老人通常都會教育自己的孫子輩,一個人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答應,就裝作沒聽見,因為那是有死去的鬼魂找替死鬼。你要是答應了,就有可能被選中,這件事我親身經歷過。

    在我九歲那一年夏天,父母經常會帶著我去朋友家串門,那段時間,父親愛好麻將,那時候他們打麻將的搭子是比較固定的,通常這樣的家庭聚會,我們這些孩子們也都會跟著去湊熱鬧。女人們會選擇坐在一起聊天納涼,因為父母都在過著自己的世界,所以才懶得管這些淘的更猴子一樣的孩子們,多半給個幾毛錢就打發了。而孩子們拿著大人給的零花錢則會去買各式的零食或者小玩意,所以這樣的時候,通常全家人都是開心的,我也不例外。

    幾個跟我一般大的孩子有一天晚上就去河邊釣汪刺魚,我們當地叫黃辣丁,那時候都是用媽媽的繡花針別彎串上蚯蚓,一根帶線的竹竿子即可。釣點是在父親的朋友家往下七八百米路的一處兩河交界的地方,那地兒有一道橋,經常釣魚的朋友知道,這種魚最是喜歡住在老河埂邊,年頭越是久就越是多。

    洪村有很多橋,有一些橋的年紀都是超過了太爺爺輩的,我們去的那道就是個石拱橋,現在已經拆了重新架成了水泥橋。原來那座橋下有個挺大挺深的水潭,水流呈迴旋狀,聽人說早些年有個女的因為感情問題就從這裡跳了下去結果被漩渦捲到下面的亂石堆了,找了整整兩天才在上游築壩攔水才把人給撈起來——

    這件事我們孩子們也只是聽說,好像是我父親那一輩的事情,死的還不是自己村的。加上時間過去那麼久,漸漸的,人們也就開始淡忘掉這件事了。那座橋特別的兩塊,夏天的時候時常有人去納涼,晚上連個蚊子都沒有,稍稍身體不好的還得多帶一件長袖。

    我們釣魚是沒有浮漂的,單線單鉤,扔下去,全憑手感。黃辣丁力氣大又貪吃,一旦咬住就是一口吞然後猛得往洞裡跑,竹竿子都能拉彎了。那天晚上,手氣還是不錯的,釣了得有一小水桶,都得跟筷子長短,通體黃燦燦的很是漂亮。其中有一條黃辣丁非常奇怪,居然是白色的,我從未見過那種顏色的魚,並且它的體型也要大過一般的黃辣丁,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最後一條。

    因為有三個小夥伴,到了分魚的時候,大家都特別的想要那條白的。小孩子麼,覺得稀奇的東西就是好的,有人說,這魚是我釣到的,還有人說蚯蚓是我挖的,那桿子還是我帶來的呢!爭執不下,就用了最原始的辦法,石頭剪刀布,最終贏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喜子是贏家,他比我大三個月,原本跟我應該是一屆讀書的,可後來他卻整整留了兩次學。

    喜子從桶裡拿到那條白色的魚後就用茅草從它腮邊穿了過去提在手上,我們都需要回去找各自的父母,因為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他們該散場的時候。就是在這八百米遠的路上,那時候兩邊都是稻田,一條泥巴路,喜子竊喜自己的運氣不錯,我和另外一個小夥伴各自充滿著羨慕卻又無可奈何。

    走出去不久,喜子就突然「哎」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道︰「誰啊,誰喊我啊?」

    我們絲毫沒有在意喜子的這個舉動,只是繼續往前走,喜子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後追了上來問道︰「剛才不是我娘喊我吧,那聲音聽上去不像,反正是個女的。」

    我的確是沒有聽到有什麼女人在喊喜子的名字,也就沒有答話,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後,喜子再一次停下來道︰「你們聽又在喊我了!」然後他再次在原地轉動著道︰「誰啊,誰喊我啊?」我記得很清楚,喜子重複的問了好幾遍,問的我們都有些莫名其妙,反正喊喜子的那個人我們沒見到,連聲音都沒有聽到,只有喜子一個人在強調著的確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這個小小的插曲伴隨著父母們聚會的結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我們被各自的父母領回了家,只是自打那以後,喜子就再也不好了。

    喜子的那條魚當天夜裡被他當作寶貝一樣養在了外面的一口水缸裡,那是他媽媽冬天醃菜用的,夏天便拿出來洗乾淨去味道。第二天一早,我們是要結伴去讀書的,二年級早課七點半要到學校,我們三戶人家數我最遠,喜子家最近,那天早上提著裝著午飯的茶缸照例到喜子家門口的時候,他的媽媽告訴我們喜子生病了,讓給老師帶個假。

    有大人出面,小孩子們自然是沒有料想到事情會有多嚴重,以為就是一般的感冒之類的,很常見。傍晚放學的時候我還看見喜子腦袋上包著一條他老媽的黑絲圍巾,坐在他父親的自行車書報架上,說是剛從衛生所掛完點滴。他父親說,明天還要請假,讓我們繼續帶口信。

    那一個星期喜子都沒有來上課,週五的晚上,父親和母親去了喜子家,手裡拿著用網袋裝著的水果和餅乾。我一度很羨慕,因為那是我想吃卻沒得吃的東西,為什麼他們不買給我吃反倒是去給我的同學?一種委屈感讓我不願意同行,我甚至嫉妒喜子因為生病可以吃到好東西,於是我也在家裡裝起病來。

    父母回來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愁容,當見到那個在被子裡聲稱肚子痛的我時,急忙連夜就送去了醫院。那個赤腳醫生給我了開了藥,反正我也吃了,在那裡我聽到大人們在議論,說是喜子怕是得了什麼怪病,一直在發燒,醫生說他這裡最好的青黴素已經用最大劑量注射了,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病重孩子。

    一旁有個老太太,也是我們村裡的,平時就愛個神道,插嘴道︰「莫不是那孩子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要不要去找個先生來看看?」

    喜子的父親是個黨員,兼著我們村裡的委員,大小算是個官。那時候村幹部們互相鬥的厲害,誰有點小把柄很容易就被抓住,也分各種派系,喜子爹並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層,只是礙於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

    去縣城瞧病在當時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農村人,不到那一步是不會輕易乘坐四個小時的公交車一路顛簸到縣裡的。在村裡,你大小算是個人物,可進了城,兩眼都是一抹黑,啥也不算。喜子就被送去縣城了,又過了幾天,託人回來借錢,聽消息說孩子晚上說胡話,總說有個女人在喊他,經常半夜裡就莫名其妙的哭,哭得醫院裡同病房的人聽得都的慌。

    白天的時候他到還好,只要一入夜,高燒就來了,醫生們也束手無策,反正尋思著再不行,就安排車子給送去省城,叫他家裡準備好錢。

    我父親與喜子爹算是關係不錯的,自然就得湊一份,帶信的是喜子家的一親戚,說起這個事兒的時候他也覺得喜子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然後那人就問我父親道︰「你是不是認識一個道士,五里鋪那個姓查的先生,能不能給喊道家裡來瞧一瞧。」

    他說的那個先生便是查文斌,那時候的查文斌是真正的解甲歸田不問世事,父親唸著喜子爹是朋友,喜子又跟我是同學,便礙於情面去了五里鋪。那是在我小姨出事後第二年,查文斌再次來了,他每次見到我總是很開心,我那時候也從不覺得他是一個道士,從打扮穿著來看,這人怎麼得就是一農民,那時候的他特別的消瘦,我老是會去注意他的臉頰,因為那裡的輪廓太明顯。

    查文斌被父親請來了,然後去了喜子家,他家中沒有人,由著父親陪著去的。傍晚的時候他就來到我家了,一進門就把我喊了過去直接問道︰「小憶,那天晚上你們到底去哪裡玩了,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跟我好好說一遍。」

    這時,我才看到父親陰著臉拿著一個桶站在門口,我很害怕我的父親,因為他很嚴厲,只要臉一黑那一準沒有什麼好事。那個桶裡有東西在晃動,我瞄了一眼,裡面裝著的正是那條白色的魚,原來它還活著。

    我把發生的事情大致過了一遍,包括那條魚是怎麼釣上來的都誇大了一番,因為到那會兒我還覺得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可是那條魚並沒有被父親留下,而是給查文斌帶走了。

    我聽到院子裡,他和父親的對話,他說遲了一點,然後就走了。那天晚上還是父親陪著的,母親在家裡做了很多飯菜,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那麼晚的夜裡還在廚房裡忙活著,一張竹編裡放滿了盆子,還有很多香燭和紙錢……

    b>說︰

    別覺得亂,我寫這個章節肯定是有理由的,今晚會有久違的三更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一百章︰一條白魚(二)

    在我們當地,有兩種叫法,給活人吃的叫飯菜,給死人吃的叫作菜碗。所以,如果聽到有人說,準備幾個菜碗吧,那就是這戶人家準備在祭司或者是其它一些關乎於那種活兒的事情,千萬別覺得他是準備請你吃晚飯的。

    受到查文斌的影響,後來我父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會替人做一些「送客」的事情,這個「客」指的是那些不速之客,不受歡迎和待見的。反正在我們當地,他們那一代裡頭會的人不多,他算一個,只是父親極少會出面,因為查文斌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他,做這份差事沒有什麼好處,只能當作是給自己積點陰德罷了。

    後來我聽大人們議論,說查文斌去到了河邊,他說那條河裡有一個冤死的人,這個人跟喜子家有些關聯。至於他是怎麼做法完成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條白色的魚被放走了,橋頭的位置第二天留下了好多燒掉的紙錢和殘缺的香燭。喜子也是在那天早上起不再說有女人喊他,只是因為長時間的發熱,對他的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這也直接讓喜子的餘生受盡了苦難,從此他讀書的成績一落千丈。

    當然,查文斌並沒有讓喜子的家人立馬就把他從醫院裡接出來,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有的事情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的。喜子還是被送進了省城進行了半年的康復訓練,好歹是有些作用,現在他在老家開了一家經營花木的小攤子,至今未婚,因為他還是會偶爾的出現一些類似於癲癇的抽搐,醫生說這都是他小時候留下的病根。【䥥�ァ饜 f△W wW. Qu 】

    我喜歡釣魚,可是喜子從那以後就再也不釣魚了,至於汪刺魚,就算是在飯桌上看見他也一定是會避而遠之。聽大人們講,原來那個落水的女子當年發生情感的糾葛對象恰好就是喜子的一位伯伯,也就是喜子爹的親大哥。他的這位伯伯我沒有見過,據說在當年出事後迫於壓力,他帶著另外一個女人遠走他鄉,有人說他去了廣西,也有人說是北上去了內蒙,反正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至於那條魚,大人們也說,是那個女子化作的精怪,所以才會纏著喜子,這其中的是是非非雖然已經過去了多年,但是這件事卻告訴我,有一種聲音如果想要單獨喊給你聽,別人是聽不見的!

    在這種聲音裡,類似於一種單獨的頻道,一對一,常人生活的世界道士稱為陽間。而另外一種聲音則是來自於陰間,陰間的世界和陽間本是無關的,但是在某些條件下,陰間的信息是可以傳遞到陽間的,我們稱為「靈異事件」。

    這種靈異事件的發生伴隨著一些不確定性,道士的理解是陰陽之間的轉化,因為他們所學的一切知識和理論說到底都是源自兩個字︰太極!而在太極的前面,又有一句話叫作︰無極生太極,太極再生兩儀。

    關於這個無極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曾經有一位大導演拍過一部片就是這個名字,結果裝高深不成反倒成了笑話。

    《周易.繫辭》裡記載︰「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太極為無極所生,先天一生。老子有一氣化三清,羲皇一本散萬殊,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彌,六彌生七宿,七宿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九宮至十圓。十又生陽,陰即合,陰陽合成十二周天。因此太極化和萬物,生生息息週而復始。

    在他們的理解裡,無極就是道,你要問他「道」是什麼?他會告訴你是不可窮盡的!

    正因為是不可窮盡的,所以誰也確切的說不明白什麼東西叫作「道」,因此才有道可道非常道,說的明白的也就不是道了。那麼問題來了?這個道既然說不明白,也沒法完全描述,老祖宗們是怎麼知道和去理解的?並且讓我們這些後人在幾年前以後還在享受著這個「道」而引發出來的種種呢?

    我問河圖,到底什麼是無極。他說,無極即是道,是比太極更加原始更加終極的狀態。莊子在《逍遙游》中說「無極之外,復無極也。」意思是說世界無邊無際,無窮之外,還是無窮。無極便是無窮。漢代的河上公《老子章句》認為復歸無極就是長生久視。

    虔誠的道教弟子認為道是無限的。他們認為天地開闢之前,它已經存在了無限的時間,而且會永恆地存在下去,空間上它也是無限的,不侷限於任何一個具體的區域。因此用無極的範疇稱道。在宇宙演化的角度使用無極一詞,常與太極對舉,指比天地未闢、但卻是天地直接起始的混沌更加古老、更加終極的階段,這一階段,就是道。因此,無極是太極的根源,用科學話來解釋︰宇宙誕生之初的模樣就是無極,經過了宇宙大爆炸之後,各種物質被無限的拋灑了出去因而才產生我們現在的世界︰有星空有日月,有大地有四季,有花草樹木有飛禽走獸。

    所以,關於老祖宗留下的這點遺產真不是什麼封建迷信一句話可以帶過的。不過,這也同樣引起了無數人的猜測,道把自己的成因和宇宙大爆炸的過程描述的那麼相似,要知道,這是多少年以後的現代人才借助計算機模型,用每秒幾十萬次的程序才運算得出的結果,老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的大腦可以媲美計算機,又或者他的眼楮可以和超級天文望遠鏡不相上下嘛?這是一個謎,很多學著相信,老子也是在吸收了別人的知識以後才總結歸納出了一本《道德經》,比如八卦來自於更早的洛書河圖,洛書河圖還是在伏羲氏之前,那又是誰?是誰在那個年代就創造出了如此完美且寓意深厚的圖形呢?

    有人說,神仙,神仙,神和仙是不同的。神,諸如伏羲氏,他是存在的,是被後人尊奉為神的,這些神留下的遺蹟至今還在影響著我們,或許他們不在那望不到邊際的天空裡,也不住在雲霧繚繞的宮殿裡,那是後人美好幻想的一種寄託,但是他們存在過。

    葉歡為什麼會明白,因為他懂得,他和查文斌不一樣,他熟悉的世界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傳說中充滿了鬼怪橫行陰森恐怖的世界。他就是用這種辦法,以一個死人的方式成功把自己的語音傳遞給了他想要告訴的人,然後再用胖子的方式引導查文斌來見自己。聽上去很玄乎,但是他卻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不是陰間,而是一個他們從未知曉過的世界。

    其實這個答案,早在約在公元前300年人們就已經給出了,偉大的古希臘數學家歐幾里得建立了角和空間中距離之間聯繫的法則並且沿用至今,學過高等數學的都知道他現在被稱為歐幾里得幾何。

    歐幾里得首先開發了處理平面上二維物體的「平面幾何」,他接著分析三維物體的「立體幾何」所有歐幾里得的公理已被編排到叫做二維或三維歐幾里得空間的抽象數學空間中。基於「立體幾何」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三維空間裡,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作為三維世界裡的主宰,「人」如果把一隻蟲子放在一張紙上,那麼這張紙只要存在著邊界,那麼這只蟲子始終都是會爬出去的。就像是一個困擾著許多科學家的難題︰宇宙的邊界是什麼樣的?什麼東西才可以有無窮盡。

    但是我們的老祖宗卻說道就是無窮盡的,是沒有邊界的,那麼什麼樣子的東西才是無邊界的呢?其實答案真的很簡單,只要三維世界的主宰「人」來做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可以讓這個蟲子永遠也走不出邊界。

    把這張紙做成一個「圓」,也就是球形,並且這個球是懸空的,那麼蟲子的體積對於這個球而言從它的視覺裡看,永遠都是平面,於是它朝著一個方向努力的爬啊爬,但是任憑它如何努力的去爬去總也總不出這個球。麥哲倫在大航海時代就證明了地球是圓的,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下去就會回到原點。

    「輪迴!」葉歡在內心中輕輕的喊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嘛?為什麼太極圖是圓的……是道啊!道的無窮盡就是這樣在一個又一個的輪迴裡不斷的往前,其實我們已經錯過了很多的起點……」

    b>說︰

    晚安,三更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5
第一百零一章︰選中的人

    葉歡認為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什麼是道嘛?於是老祖宗就創造出了一個道讓你來看,這是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把道實體化的現象!一個輪迴!當然這是站在他是一個道家弟子的角度來看待的問題,道教理解的道,理解的無極和太極一直是在他們所接受的教育體系下,那些自幼從《道德經》中所學的知識,與現代科學雖然有著如此相似的地方,但是在他的心中,那個便叫作「道」。

    很難去想像最初的人們是如何完成「道」得創作,老子認為道是無處不在的,是從宇宙一誕生就有的,這裡面不光包涵了天文地理,宇宙萬象,還有著無比深厚的哲理和思考。後來又有人將這個理論結合了古老的巫術,於是就有了現代道教的雛形,一個既有理論基礎又有形式上的招數作為配合,接著便再演變成了後來的各種修真法門,從而開始追求各自不同的目的。

    查文斌在經過葉歡的一番引導之下,果然是快速入定,這和他以往不同,入定是需要一個時間和環境的。在大起大落的情緒干擾下,一個人想要將自己的思緒迅速的調整到可以神遊的狀態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在這裡,查文斌卻做到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冥冥之中,葉歡一直在引導著自己,當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查文斌發現自己顯然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他看見了和胖子一樣的畫面,一個漩渦狀的亮點就在不遠處……

    「這是哪裡?」

    「不知道,」葉歡說道︰「這個地方有著超乎尋常的能量,在極短的時間內你就到了我這裡,我想應該就是你所看見的那個東西的作用。」

    「那是什麼?」查文斌指著那個漩渦道︰「石頭就在那裡面嘛?你怎麼可以讓他進去呢?」

    「不是我,是你。」葉歡說道︰「我根本沒有看見,它只會給它想要的人看見,我想曾經已經有其他人都見到過了,而你才是最後一個。」

    葉歡繼續說道︰「多年前的袁小白,還有那個夏家小子和葉秋,他們三人應該都是到達了這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石頭進來之後再次被釋放了出去,我想這是因為時機還沒有到。它在等待,等待著真正的那個人,不然,單憑你的力量真的可以讓那些曾經死去的人復生嘛?」葉歡搖頭道︰「這個世界沒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妙手,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甚至是他。死亡是一個終點的結束,也是下一個輪迴的開始,我們只能活在一條線上,無法到達下一個起點,只有它可以,它是一個圓,死亡和輪迴都在同一個點上,這個裡面有無數個這樣的輪迴,如今我想它已經完成了它想要做的一切,你是那個被選中的人,只有你歸位了之後,這個圓才是完整的。」

    「我為什麼要進去。」查文斌說道︰「我並不是屬於這裡的,這個圓裡無論有多少個輪迴都和我無關,我的輪迴在五里鋪,我的生命在妻兒身上。」

    「你是屬於這裡的。」葉歡說道︰「這就是道,是天意注定,我們的道已經衰落了數千年,但是它卻從未消失過。查文斌,這是一個機會,既是上天選擇了你,也是你選擇了上天,它為世人打開了一道通向無極世界的大門,只有真正有資格的人才可以進入,我不是,所以我看不見。多少年來,我一直在想那個繼周人的傳聞,比干的墓恐怕現在也早就已經不是所蹤,大周八百年的風雨過後不知道又經歷了多少王朝的更迭,讓一個三千年後的人去做三千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一個笑話,一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笑話。

    時間太久,歲月悠悠,且不論這世上有多少種傳說,終究這傳說還是由人來書寫的。

    「前輩,」查文斌從未覺得自己有過這樣的重擔,只因為他的一句話,現在的高度已經上升到了另外一個層次︰道教!

    道教從來沒有被尊奉為世界三大教派之一。在這個由伊斯蘭、基督和佛教信仰下的世界裡,道教是那麼的微乎其微,在若干年年以前,想著張道陵真人登上青城山開山立派以來,道教曾經有過屬於它無比的輝煌。再往前若干年,自神龍伏羲氏發現了洛書河圖中的秘密,這一套整整影響了五千年的文化和傳承終究是要消失了。

    當下,走在大街上,你還能見到幾個道士?如果有,估計不是在天橋下算命就是某個街邊擺攤,留著八字鬍,帶著方巾,滿嘴除了跑火車和盯著客人兜裡的錢袋子之外,的確,他們再也沒有做過什麼。【䥥�ァ饜 f△W wW. Qu 】

    那些隱居在終南山裡的隱士們,終日不問時間事,一間茅屋,幾分薄田,遠離這個塵世和喧囂,佔一塊風景優美的石頭盤坐一整天,他們還在沿著前人的路線繼續自我的修行。每個人看待這種修行都有自己的見解,查文斌從不卻評論別人,那些埋藏在深山裡的道觀名教現在多半成了熱火朝天的旅遊景點,某些個道長甚至還在為國家的興亡操著本不屬於自己的那份閒心。現在他們的身份變了,有的成了拉動旅遊業的招牌,有的成了算命占卜的風水顧問,還有的是主流社會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他們以為不問世事就是返璞歸真,他們以為遠離塵囂就是天人合一。

    曾經無比輝煌的國教,真正源自老祖宗數千年前驚人的智慧,這些東西似乎都沒有更多的人去在意。試問,還有多少人在追求何為「道」?試問還有多少人在解讀著那個再也簡單不過的漢字「道」?

    因為道門後續的發展都是閉門造車,每個形成自己流派的「大師」們都又各自形成了自己後來的信仰。五花八門的修行方法,各種由前人編輯的典籍經文,於是乎,我們其實還是在學習老祖宗。

    葉歡說道︰「其實我們錯了,道是無窮盡的,沒有人可以說得清。老子不能,張道陵不能,張三丰也不能,我不能,你不能,所有人都不能。但是後人的習道之路卻走上了一條注定是消亡的路線,且不論有多少前人的精髓被傳承了下來,單是茅山一派最早的符和咒語便有上千種,每一種都有各自對應的用法和原理。現在呢?極少的那一部分被流傳了下來,我們是在做減法,發展了五千年的道,根本是在一步又一步的落後,我們從未想過去超越那些教育我們的前輩們,這也是為什麼,三千年以來,整個華夏再無有過可以媲美張道陵的人出現。

    這種減法是可悲的,問道的路注定是辛苦且艱辛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因為我的心亂了,我的手髒了,我不配。我有些明白為什麼馬肅風會那樣的教育你,以前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想讓你離開這個漩渦,其實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是走另外一條從未有人走的路,拋棄那些固有的,只把你領進這個圓裡,至於在這個圓裡你看到了什麼,悟到了什麼都有可能是全新的!只有這樣,有新的突破,才有可能會出現新的結局,若不然,一代又一代的修真人都是在步著前人的路。

    那是一條可以看得見結局的路,一條走不通的路,因為有太多的前輩在那條路上無功而返。而你,則是一個變數,這個變數就是天道無常,循規蹈矩固然是本分,可若是沒有另闢蹊徑,又哪裡來談變數呢?

    他們選中的並不是什麼繼周後人,也不是要你去開什麼比干大墓。我再告訴你,袁小白是你的情人劫,過得了情這一關是一個修道人必須要有的。而石頭則是為你擁有變數的前提,他就是那個探路者,把你引領著走向變數的這條路,沒有他你會一成不變,他是你生命裡不可或缺的那一步。我想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到了這裡。葉秋代表的是另外一種,是義和忠孝,自古忠孝是不能兩全的,他的矛盾並不是我一手造成的,這也是天意。而那個夏家小子則是你的一面鏡子,曾幾何時,他有機會成為人中龍鳳,當一日落入凡塵被收回天賦的時候,他便如同這世間大多數人的一般,蠅營狗苟,庸庸無為的過這一生。這面鏡子會一直告訴你,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你心中的道,你的道並不是田間的無為,也不是一日三餐的勞頓。

    他們生是因為你,他們死也會是因為你,你才是那個被選中的人!」

    b>說︰

    怎麼樣,小憶同學這陣子思考的人生,再把它們成為這樣一種方式呈現給大家。

    我不喜歡在沒有狀態的情況下寫一些無病呻吟的東西,既是對各位讀者的不負責,也是對我自己的一種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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