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435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8
462.「噁心」的黨員

    對此,付阿羅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之後,說道:「我,需要對些什麼口供?上了法庭,我只要實話實說就行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閱讀」

    只不過一句話,那個男人似乎就聽出了付阿羅話語中的那一絲絲潛在的意味。他冷哼了一聲,啪地一聲合上手中的筆記本,抬起頭,用充滿了嘲笑的目光看著付阿羅,說道:「付先生,這裡沒有其他人,用不著再裝清高了。還是說……你是打算背叛穆哥嗎?」

    付阿羅的腳步往後挪了挪,神情戒備地看著這個男人,語氣更是顯得有些激動起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你們貪污的行為早就已經讓人難以容忍,如果能夠就此剷除了這顆毒瘤的話,對老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那個男人愣愣地看著付阿羅,片刻之後,他眼神中的驚訝之情再次變成了冷笑:「付先生,看起來~你似乎還是不是很明白你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啊?呵呵,你以為你是戈登警官?在整個哥譚市警察局從上到下全部腐敗的情況下還可以獨自一個人維持清廉,然後等待你自己的蝙蝠俠?」

    他站了起來,拿起手中的筆記本,拍了拍付阿羅的胸口,繼續冷笑道:「現在,大哥需要你幫忙,那可是看得起你。在整個藍菊區……不,哪怕是在整個上京市內,大哥可以調動的資源也遠遠比你所想像的要多得多!」

    付阿羅緊緊地捏著拳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牙關緊咬。涼亭之外,那如同嘔吐一般的雨水繼續帶著酸臭的味道從天而降,讓人心裡隱隱作嘔。

    「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有你,大哥依然能夠拿下這場訴訟。但是如果你膽敢在這個關頭忤逆大哥的話,那麼等到大哥重新回來的時候……呵呵,你應該知道,你會遭遇怎樣的下場。」

    說完,這個男人繼續坐回涼亭的椅子上,翹起腿,打開筆記本,準備進行口供指導。

    付阿羅看著這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他突然再一次地喝了出來——

    「我說過了!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的!穆塔早就應該進監獄,整個藍菊區也早就應該被肅清!把那些骯髒的東西全都一掃而光!我是個公務員……你要我做這種明顯違背公務員……違反黨紀的事情,我絕對辦不到!」

    這下,剛剛還打開手中筆記本的男人,再一次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只不過這一次,驚訝之後不再是轉變為嘲笑和嘲諷。相反,卻是轉換成了些許的怒意。

    啪地一聲,他將筆記本往座位上一扔,略帶著些許怒意地看著付阿羅,冷笑道——

    「喲喲!這算什麼?算是黨員的心靈嗎?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對我說什麼黨紀?說什麼公務員?」

    嘩啦嘩啦的酸臭雨水從天而降,讓人聞之無不掩鼻。但,卻能夠很好地掩蓋涼亭中的聲音,讓這些聲音絕對不會被傳到外面去。只會被這些酸臭味緊緊地包裹,永遠都無法散發出去。

    「裝清廉?裝黨員?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嗎?公務員?黨員?哈,簡直笑話!」

    「你平時看不看網站評論?凡是和『黨員』這兩個字牽扯起來的,網民的評論早就是一邊倒的負面了。公務員?這個名字更是直接變成了貪污腐敗的代名詞!」

    「只要是個官,無人不貪,無人不腐。所謂的黨員只不過是更加光明正大地以領導者的身份在那邊欺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而已。什麼黨員?哈哈哈!現在的黨員在人民群眾的心裡還值幾個錢?不僅不值錢,名聲還特別臭好不好!」

    他的眼神顯得無比嘲諷,嘴角上揚,不屑的眼神毫無遮攔——

    「你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膽敢說不想違反黨紀?想要好好地做一個公務員?喂,都二十一世紀四十年代了,現實點好不好?那種全心全意為人民的公務員和黨員現在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完全不存在好不好?至少,在現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就已經完全死光了好不好?就算你裝的再怎麼清高,再怎麼廉潔,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認為你是個好人的。就算你這一輩子一分錢都不拿,人們也一樣會認為你是個腰纏萬貫的貪污腐敗分子,是一個家裡藏金磚外面包小三房屋四五套全家都外逃的『公務員』。現在你來和我說你是個『黨員』?你是個『公務員』?哈哈,你難道不覺得這兩個名詞現在就是笑話的代名詞嗎?」

    面對這個男子的嘲諷,付阿羅捂著自己的心臟,再次重重地咬了咬牙,說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總需要有人去做一些正確的事情……哪怕所有人都認為這種事情不可理喻……那也必須要去這樣做!所以……所以請你回去告訴穆塔……他的末日到了,請他在監牢中好好懺悔之前的所作所為,為自己以前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轟隆——!

    黃褐色,如同屎一樣骯髒的雷電劃破天空,給人帶來一道黃褐色的不舒服的光芒。

    面前的這個男子略微張著嘴,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異類一般地注視著眼前的付阿羅。

    在互相沉默了片刻之後,付阿羅抬起手,將手上的那個包裹扔給了面前的這個男人,開口說道:「錢,還給你們。還有,下次別再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摸摸地送來給我妻子。我已經和我妻子說過,今後不會再拿你們一分錢,你們就算給我妻子我也當我沒有收到過任何東西,該怎麼辦我也一樣會怎麼辦。我的話也說完了,我不拿你們的一分錢,所以,也不會為那個混蛋說任何一句話。」

    那個男人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這個包裹,打開,裡面一扎一扎的錢堆疊的如同小山。

    眼前,付阿羅轉身,看起來似乎打算就這樣走進這片噁心的雨水之中離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8
463.即將開始的決戰

    「你簡直不知好歹!看不清形勢!!」

    那個男人大叫起來——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啊?哈哈哈!你就這樣撐著吧,看看你能夠撐多久!裝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但是你其實非常需要錢吧?你的的確確非常非常需要錢對不對!你這個偽君子!別以為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我就不知道,我們都調查過了,你這個缺錢缺的厲害,整天都想著怎麼弄錢的偽君子!」

    付阿羅沒有否認,他只是略微痴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片雨幕之後,抬起腳,走了進去。最新最快更新

    「你會回來找我們的。你會回來找大哥,而且還會親手再把這筆錢拿回去的。呵呵呵,你看著吧,付阿羅,你就好好記住你今天的虛偽,然後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吧!」

    轟隆——!

    又是一聲屎黃色的閃電撕裂天空。在這瀰漫著無比酸臭味的雨水之下,付阿羅一個人,靜靜,靜靜地走著……

    ————

    主持人:「經歷了長達一年的審判,前藍菊區區長穆某某的一審終於結束了呢。最新最快更新不知道兩位嘉賓對於一審的審判結果有什麼看法呢?」

    嘉賓甲:「說實話,一審的審判並不能夠真正地做到條理清晰,確鑿無誤呢。雖然檢控方提供了許許多多的證據想要證明穆某某在被害人被殺害的時候就在其身旁,但是這些證據其實也都一一被辯護方的律師團進行了反駁。」

    嘉賓乙:「沒有錯,不管是血跡,毛髮,精液等等證據辯護律師團都提出了可能遭遇證據污染的可能。甚至還提出了檢察機關有可能捏造證據,更是直接表示要投訴辦理這件案件的那位劉傅檢察長。但是檢察機關依然堅定不移地使用這些證據。我想,這些證據的不明確也就是一審最後判決只有三年,緩期三年執行的原因了吧。」

    主持人:「我們知道,在一審結束之後,檢控方和被告方立即當庭表示上訴。請問兩位嘉賓對此有什麼看法呢?能不能夠為觀眾朋友們解釋一下檢控方和被告人為什麼對這個案件如此的不滿?」

    嘉賓甲:「其實,因為一些眾人皆知的秘密,關於穆某某的案件其實早就已經不僅僅侷限於這場強姦殺人案本身了。更重要的是,他是上京市藍菊區的區長。堂堂一個政府官員,一名黨員竟然做出這種強姦殺人的事情,這本身就已經對他的仕途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而我相信,其實檢控機關的最終目的也並不是僅僅將這件案子這麼定性就結束,而是希望能夠徹底摧毀傳聞中穆某某背後的塌方式腐敗和黑惡勢力。」

    嘉賓乙:「沒有錯,區區三年的刑期外加三年的緩刑雖然可以確定斷送穆某的仕途,但卻並不能斬草除根。檢控方希望能夠判決更重的刑罰來徹徹底底地摧毀這個傳聞中的貪腐一條龍。此外,此次的主檢察官是那位人稱美狴犴的劉傅蘭卿檢察長。這位檢察長到手的案件幾乎全都是以死刑或是死緩作為判決。相信,他很難接受這麼一個判三緩三的結局。」

    主持人:「也就是說,檢控機關有著充分的動力來推動死刑或是死緩的判決嘍?」

    嘉賓甲:「沒有錯。此外,穆某上訴的理由動機也是十分的強烈。基於本案的許多證據都不是怎麼非常確鑿,而且通過庭審看起來,存在證據污染和偽造證據的痕跡,所以他們通過上訴翻案的機會十分之大。再加上,一旦被判刑,那麼穆某的仕途就會毀於一旦,其背後的利益團體勢必也會因此受到重大牽連。為了抱團取暖和互保,相信他們也會拼了命地想要讓穆某被判無罪的。」

    嘉賓乙:「所以說,雖然現在一審結束了,但是這場案件其實還只不過是剛剛開始。二審才是最終的決戰場所。案件的結果究竟如何,就要看二審中檢控機關是否能夠拿出更加確鑿的證據,或是辯護方能夠找出更加確切的無罪證明了。」

    主持人:「好的,謝謝兩位嘉賓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解說。那麼今日的《法與社會》欄目到此結束,謝謝各位觀眾的收看。」

    看著屏幕上彈出的那一條條的staff名單,蜜律則是抱著天平熊,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發呆。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個竊聽器的播放裝置。但是,那一整套的竊聽裝置,卻是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呼……咲夜姐姐,你說……這件案子的最後會怎麼判?」

    正在打掃房間的咲夜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過來,看著蜜律。而蜜律也是抬起頭,一雙略微帶著期盼和迷茫的眼睛,已經毫不掩飾地展露了出來。

    「大小姐,我並不懂法。」

    咲夜向著蜜律緩緩地鞠了一躬,表示道歉——

    「但是,或許就像那位付阿羅先生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總需要有人去做一些正確的事。哪怕所有人都認為這不可理喻,那也必須去做』。」

    聽到這句話後,蜜律微微嘆了一口氣。只能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了。

    ————

    作為整個上京市裡面最繁華的地段,燦天區毫不掩飾地向外界流露出「老子就是辣麼有錢~~!你他娘的來打老子啊~~!」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在醫療設施方面自然也不會差,可以說整個上京市最好的醫院……不,哪怕是整個華國最好的醫院都密密麻麻地集中在這個區內,也不是什麼瞎話。

    「阿爾海姆醫院到了,阿爾海姆醫院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準備。」

    從公交車上下來,眼前的這座氣派非凡的醫院的的確確可以讓許多人大吃一驚。

    作為整個上京市最大的醫院,這裡擁有最為豐富的醫療資源和最棒的醫生!如果在進入這家醫院之後人還沒有辦法活著出來,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你自己找死。

    二,就是你是個窮鬼,不夠錢來買你的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9
464.偽君子

    不過理所當然,雖然聽起來很可怕,但是作為一家醫院也是要掛上「懸壺濟世」的名頭的。所以便宜的項目也有,就看你是不是願意花上一萬塊錢在這裡治療一個小小的感冒了。

    站在醫院門口,法者鴆看著手機,打著遊戲,不亦說乎。但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就必須收起手機。

    因為,他等的人,已經來了。

    「付先生,週六那麼早就來了呀?」

    探病家屬拜訪處,付阿羅的臉上帶著略顯疲倦的微笑,笑呵呵地在面見名單上籤字。同時對於那位已經算得上是熟人的中年女護士笑了笑,點頭示意。

    「是啊,今天沒什麼事,所以要來看看。」

    簽完字,付阿羅轉身走向電梯門。法者鴆呵呵笑了笑,壓低自己頭上用來偽裝的帽子遮住臉,一併走了進去。

    可以看得出,付阿羅的心情並不是怎麼很好,整個人也有些恍惚,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在同一電梯的法者鴆。

    很快,電梯上升到了病房區,打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法者鴆稍稍拖後一點步伐,同時挪動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機,在走廊上的長椅座位上坐下,壓低帽子,休息了起來。

    那一邊,付阿羅站在病房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那張原本顯得有些疲憊的臉龐再一次地展現出笑容。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左右擺放著四張病床,而在最靠窗最右邊的一張病床上,一位正在看書的老太太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到付阿羅的那一刻,臉上充滿了慈祥的笑容。

    「阿羅,你平時工作時候可忙了,休息日的時候要多多休息,不要那麼急著來看我啊。睡個懶覺,對你的身體比較好呢。」

    聽到這位老太太關心自己的話語,付阿羅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輕鬆。他走到其床邊,搬過一張椅子坐下,笑呵呵地說道:「媽,最近身體感覺好些了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這位母親搖搖頭,笑著道:「真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也就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倒是阿羅啊,你們區的那個案子我聽說了,現在問題很嚴重吧?你老實告訴媽,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吧?」

    付阿羅搖搖頭,充滿自信地說道:「放心吧,媽。您的兒子怎麼可能做什麼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是秉公執法,一板一眼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根據國家規定,根據法律來的。」

    聽到付阿羅這麼說,這位老太太顯得十分的開心,不由得笑出聲來。此時,旁邊的三名病友也是開口說道:「夏姐,您的兒子好有出息啊。現在這世道還能夠做到那麼清廉的公務員可不容易啊。」

    這位母親更是滿臉的驕傲,抬起頭,一臉自信地說道:「這是當然的啦!打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告訴我的兒子,他可以當公務員,但是當了公務員之後絕對不能夠作姦犯科,絕對不能夠做出任何違背黨紀法規的事情來!我們做人啊,骨頭可是要挺得直直的!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妥協和彎曲!這可是我們付家的家訓呢!」

    在旁邊三名病友的豔羨的目光中,這位母親重新轉向自己的兒子,伸出那略微顯得有些干枯的手掌,撫摸著兒子的面容,開始詢問一些家裡面的事情。

    付阿羅也是笑著,陪伴自己的母親。同時說一些家裡面的家長裡短,什麼她的外孫最近學習成績很好,而且還開始勾搭女生啦;政府裡面的人手不夠,很多事情幾乎都要他來代為操作整理啦;還有昨天晚上伊貝嘉燒了點菜帶來給母親吃啦之類的。

    各種各樣的閒話東拉西扯,不知不覺,時間也過得很快。護士走進來通知醫生即將開始查房,希望家屬能夠先迴避一下。

    這位母親點點頭,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龐,笑著說道:「好了,阿羅。你現在在政府中的工作那麼忙,現在那些貪污腐敗分子全都被抓走了,你的上升空間一定非常大。你接下來的責任會越來越重,所以還是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付阿羅雙手抱住母親那乾枯的手掌,點頭笑道:「嗯,我知道了。我會去好好休息的。」

    母親躺下,雙眼看著兒子,眼神中充滿了期盼,笑著道:「你去吧,不用擔心媽。媽的這個病很快就能夠治好了,等到媽的病好了之後我可是要讓街坊鄰居都知道,我養出了一個那麼好的兒子!呵呵呵。」

    付阿羅點點頭,再一次地和母親道別。

    他走出病房門,轉過頭再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親。那位不過五十多歲,六十不到的老太太也是笑了笑,點頭示意。隨後拿起自己剛才放下的書本,繼續美滋滋地看了起來。

    離開病房,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關閉的那一瞬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掛在他臉上的那種輕鬆笑容現在卻是立刻消失。那種早上曾經見過的疲憊和無力感,現在也是再一次地湧上了他的臉頰。

    電梯,停了。

    一個戴著帽子的人走了進來,站在電梯的角落,看著那電梯門緩緩關上。

    付阿羅也沒有在意,只是靠著電梯壁,似乎是希望能夠讓自己找點東西支撐一下似得。

    「呵呵呵,穆塔的律師團的人說的沒錯。你,的的確確是個偽君子。」

    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付阿羅一驚,連忙轉過頭!此時,那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底下那張充滿了嘲諷和不屑眼神的嘴臉。

    「看起來,你應該很希望你媽快點死掉吧?只要你媽死了你就沒有什麼負擔了對不對?而且還能夠繼承一些遺產。嗯,果然是好算計啊!好算計。說你是一個偽君子簡直都要辜負『偽君子』這個君子稱號了呢!」

    哐啷一聲,付阿羅大吃一驚,整個身體後退,重重地撞在了電梯壁之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十分警惕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律師,咬著牙,雙眼中充滿了憤怒與憎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9
465.第一次抓衣領

    「你跟蹤我?而且……你竟然還竊聽我的談話?這些都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法者鴆呵呵一笑:「只要你不告上法庭,那麼就不算犯法。最新最快更新」

    他摘下耳朵裡面的耳機放進口袋,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笑道:「你的母親夏亞梅都得了那種病了,你竟然還在騙她說那種病能夠治得好?讓她在滿懷期待的情緒中一天天確鑿無疑地走向死亡。你告訴我,這不叫『偽君子』,又叫做什麼?」

    電梯不斷地向下降,被困在電梯廂中的付阿羅咬著牙,瞪大眼睛。之前的疲憊感現在似乎是因為法者鴆的這種突然嘲諷而猛地爆發了一般!他捏住拳頭,重重地砸向身後的電梯壁,大聲喝道:「你懂什麼!媽的病當然能夠治好,理所當然能夠治得好!現在國外已經有了治療這種病的醫學團隊和特效藥!而且治癒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面對付阿羅現在這種突然如同發了瘋一般的狀況,法者鴆卻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一邊看一邊說道:「沒有錯,治癒率的確是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三。嗯,很高的一個數字呢!呵呵,聽起來的確是我誤會了,你母親的病的確治得好,對不對?」

    眼前的這個黨員依然在大口大口地喘氣,緊咬著牙關。雖然他顯得略微收斂了一點,但是額頭上的青筋還是浮現了出來。

    關上手機,法者鴆雙手插在褲袋中,眼神中依然是充滿了輕蔑:「但是,能夠治得好是一回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去求治又是另外一回事。」

    「的確,你母親的病症的確是屬於這個醫療團隊的專攻項目。但是啊,呵呵……只不過,各個大型醫療公司可不是慈善企業。他們開發出來的治療儀器,治療藥物和專業知識可不是免費提供的。如果想要治療你的母親,那麼保守估計至少也要四五百萬左右的費用。」

    說到這個數字,對面的付阿羅渾身很明顯地抽搐了一下。但是,他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驚訝,很顯然,他也清楚這個數字。

    對此,法者鴆的嘲諷更加地不留情——

    「恕我直言,付先生,您作為一個政府中層職員,在政府的福利方面或許的確不錯。但是,這四五百萬的治療費用可絕對不是你這麼一個小小的公務員所能夠負擔得起的。憑你的工資想要支付這筆巨款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哈!你倒是要告訴我,你要怎麼救你的母親?」

    電梯再次往下降,付阿羅的拳頭再一次地砸在了電梯壁上,大聲喝道:「這不用你管!你管得著嗎?」

    法者鴆的雙手依然插在褲袋裡,神情輕蔑而充滿了嘲諷:「巧了,這還真的和我有關。」

    付阿羅愣住了。

    法者鴆:「付先生,憑你的經濟收入是絕對不可能支付得起這筆巨額醫療費用的。醫療公司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他們開發新藥,開發新的治療方法,開發新的治療儀器可都是需要白花花的銀子的。這筆巨額支出可不是為了什麼造福全人類。他們是為了賺錢,為了獲得利潤。」

    「醫學業的發展有著兩重屬性,其一是公益性,但是其二也是因為其有著獨特的暴利性。」

    「所以,什麼祈求啦,憐憫啦,懇求啦之類的情感設施全部都是廢話。人家花了大量經費開發出來的治療方案怎麼可能免費或是低價格給你使用?要求這種特殊疾病的醫療費用能夠降下來本身就是違背自然規律違背經濟規律的事情。降價?哈,怎麼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付先生,您作為一名政府官員,竟然膽敢對我說出您一定會救您的母親這種話?呵呵,我想問一下,您怎麼救?或者用一個更加淺顯易懂的問題……您,打算從什麼地方弄來那麼多的錢?」

    那一瞬間,付阿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見此,法者鴆的嘲笑更加不留情面:「說不出來?還是說,你心裡其實早就知道應該怎麼來錢了?」

    「沒有錯,你是一個公務員。而且,現在還是一個被一名貪污了上億的腐敗分子寄予厚望,幾乎等同於救命稻草一般的公務員。」

    「我想,只要你上個法庭說句話,四五百萬的數字想必絕對沒問題吧?而且之後只要真的跟了那位穆塔區長一起幹,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而我,作為一名普通的公民。在看到一頭吸食人民血汗的吸血鬼即將重新逃脫牢籠,你說這對我有沒有關係?我有沒有這個資格來管上一管?」

    叮咚——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電梯終於到達了底層。

    大門打開,但是付阿羅卻並沒有立刻走出去的意思。法者鴆也是站在對面,冷笑著看著他。

    這個公務員的臉色漸漸地從剛才的憤怒轉成了蒼白。他搖了搖頭,嘴唇張開,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沒有想過……這些……」

    法者鴆:「哈哈哈!沒想過?付先生,您覺得這可能嗎?」

    電梯門,再次關上。似乎上面有人按下了樓層的按鈕,這輛電梯再一次地向著上方攀爬而去。

    「不,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你也很清楚這裡面的選擇的後果。但是,你在明明知道自己付不出錢的時候還是不肯接受穆塔區長給你的錢,然後你卻對我說你還會救你媽?這可能嗎?這實在是很難讓我相信,你不是真心希望你母親死去啊。你這個偽君子,不孝子!」

    「你夠了!你說夠了沒有!給我閉嘴,閉嘴!!」

    猛地,這個他人的兒子,他人的父親,一個手握權職的國家公務員終於承受不住,大聲咆哮了出來!

    剛好此時電梯門打開,外面還準備進來的人看到付阿羅如此一副青筋滿面的模樣,嚇了一跳,不敢再進來了。

    電梯門關上,繼續向上緩緩行駛。付阿羅伸出手,顫抖著,一把抓住法者鴆的衣領。法者鴆也不反抗,任由他抓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9
466.蛀蟲

    「你懂什麼……你懂我什麼?我是一個公務員……我還是一名黨員!從小……從小開始,我就被教育要做一個好官……我媽要我做一個廉潔守法的公務員!我也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成為一名為官清廉的好人!」

    「在我當了公務員之後……我媽……我媽更是無時無刻地不警告我一定要保持警惕!絕對不能夠有任何的行差踏錯!要我……要我心中存一片正氣!兩袖清風……絕對不能夠做那種被人唾棄的蛀蟲!媽媽是那麼期待我……期待我的……我怎麼可能去幫助那些腐敗蛀蟲?幫助他們繼續回來……繼續回來禍害整個藍菊區?」

    被抓著衣領,法者鴆面不改色,依然充滿了嘲笑:「好啊!那你到要告訴我,你打算怎麼救你母親?在不收錢作偽證,在繼續當一個好官,當一個好黨員的情況下,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救你的母親?呵呵,別告訴我你想要向黨組織申請醫療基金。醫療基金能夠給你貸款幾十萬就已經不錯了。超過百萬?想都不用想。」

    付阿羅的嘴角不斷地抽搐,那雙眼睛狠狠地瞪著法者鴆。但是片刻之後,他的眼神卻是從剛才的憤怒逐漸地轉向些許的怯弱。甚至,他開始不敢再看法者鴆的雙眼,而是鬆開手,別過頭,如同一隻被撒了鹽的蛞蝓一般退回了電梯的角落之中。

    「我……我會去賣房……哪怕是賣房……哪怕是把家裡的房子賣掉……我也絕對會救我媽……媽才五十多歲……連六十都不到……我絕對不能讓媽這麼死去……媽還有好多好多的人生可以去享受……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還有好多好多的孝道沒有盡……我……我……我還有……還有……」

    嗚咽聲,從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的喉嚨中發出。

    他捂著自己的臉,癱軟在電梯的一角,一動……都不動了。

    叮咚——

    電梯門,打開。

    法者鴆再也沒有看這個人一眼,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面色冷酷而決絕地走出電梯。在外面的人驚訝地看著裡面的付阿羅和走出來的法者鴆,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只能目送這位冷血的律師離開,消失在拐角,不見了。

    ————

    學校生活繼續,或許是上一次法者鴆蜜律咲夜三人完全沒有做出什麼好事直接吃了飯就離席的原因吧,這幾天來那個付清音的確沒有再來煩蜜律。

    這讓蜜律的學校生活也顯得有些輕鬆。至少,自己的日常生活重新回到過去的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了。

    「呼,也不知道究竟能夠輕鬆多少時間。」

    蜜律看著手機,新聞上關於此次的案件審理已經進入了二審程序之中。

    只要稍稍關注一下有關那位穆塔區長的律師團微博就能夠知道他們的輿論攻勢究竟是炒得多麼的如火如荼。

    的確,沒有正當證據,沒有確鑿的鐵證。雖然有很多的間接證據但是這些證據都不完整。

    而且微博上還不斷地有各種各樣的水軍出來幫忙注水,還有許多人大肆宣揚這位區長的人品是多麼多麼的好,多麼多麼的清廉如水。捐助了多少的幼兒園給慈善機構捐了多少錢,還在休息日去做義工。不知道的人剛剛看了這些微博之後恐怕真的會認為這位區長是一個完美清廉到了如同當代包青天一般的人物吧。

    吃完午飯,蜜律正在和她的同學們「聯絡感情」,從各種各樣的娛樂八卦一直聊到學校內的許許多多的三角關係。

    女孩子嘛,最喜歡這種八卦新聞。尤其是聽到那些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之間發生的什麼奇聞異事,又或是聽到又有哪個學長在女生宿舍門前大聲表白。這種新聞真的是百聽不厭!

    「對了蜜律,那個付學長最近幾天好像都沒有來找你啊?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終於,話題轉移到了蜜律的身上。

    這個女孩微微呼出一口氣,隨後再次展露出那種美妙的微笑,說道:「哪有啊。付學長和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他有什麼事情也不可能會通知我啊。他不來找我就不來找我唄,這有什麼稀奇的呀。」

    這句話一出口,旁邊的女同學們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表現出絕不相信的表情。

    算了,反正蜜律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否定一下可以起什麼效果。

    「蜜律,你不用瞞著我們的。我們可是朋友啊!嘻嘻,上一次付學長可是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你表白啊!這種情況下還說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蜜律聳聳肩膀:「隨便你們信不信。反正我和付學長之間的關係就和你們和付學長之間的關係一樣。就只是最最簡單的學長學妹的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更希望他能夠來找我呢。」

    剎那間,旁邊那些同學的眼睛立刻一亮!

    「因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讓他來我們家的律師事務所好好聊聊了。還可以收個費什麼的。」

    看到蜜律這樣一幅微笑的表情,就算女同學們不信,目前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來逼她。當下,這些女孩子們繼續嘻嘻哈哈地吃飯,然後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但是……

    這樣美好的時間,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持續許久。

    當食堂裡面的人漸漸減少,下午的課即將開始的時候,一個人,卻是氣喘吁吁地站在了這些女學生的桌旁。

    察覺到這個人,蜜律的表情卻不是如同其他女同學那樣,顯現出興奮和尖叫聲。

    她回過頭,看著這個一臉疲憊,雙眼絕望的男孩。

    「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在那些女同學的尖叫聲與難以置信的歡呼聲中,蜜律看著付清音。在沉默片刻之後,她微微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吧。不過,需要等我下午的課上完之後。」

    付清音點點頭,轉過身,拖著腳步走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29
467.他瘋了!

    在旁邊那些女同學那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之中,蜜律卻是顯得十分的嚴肅。看著這個男孩離去的背影,現在的付清音可沒有了任何一點點運動健將的優勢。相反,就像是一隻即將被遺棄的小狗。懦弱,膽小,急切地需要他人的呵護……

    ————

    下了課,蜜律和這個付清音並沒有聊多少。

    應該說,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大概也猜想的出來。很快,這個付清音就率先離開學校回家,而她也是打電話打給法者鴆,和前來迎接的咲夜兩個人上了車,快速地離開學校,第三次前往這位官員的家。

    而一開電梯門,立刻就能夠聽到樓道那邊傳來的大聲的爭吵聲。

    「你滾啊!我不要聽你說話!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我絕對不會答應這件事的!」

    伴隨著一陣女性的咆哮聲,那邊的房間裡面還傳來一大堆乒乒乓乓的敲打聲。

    法者鴆和蜜律互相望了一眼,立刻衝向付清音的房間。在門口,只看到這個男孩子正在裡面用力地拉著自己的母親。

    伊貝嘉,這位年輕的母親現在看起來因為太過憤怒而渾身抽搐。她依靠在客廳的電視機櫃上,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臉上的表情則是充滿了憤怒。

    而另外一邊的付阿羅則是縮在沙發上。這位政府官員現在卻是完完全全沒有了任何的傲氣,反而顯得十分的頹廢。

    「老婆,我……我求求你……」

    「不要求我!我絕對不會同意的!這種事情你自己難道不會想一想的嗎?你有錢,你有錢自己去救你媽啊!為什麼要拖累我們母子倆?不管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有錢就自己去救你媽媽,不要來找我!也不要來侵害到我和我兒子!」

    在房間內的這對夫婦似乎完全沒有想要在法者鴆和蜜律的面前稍稍收斂一點的感覺,尤其是伊貝嘉,她的臉上火氣十足,對著縮在沙發上的丈夫大聲喝罵!上一次見的時候的那種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場面,好像就像是假的一樣。

    「媽媽!你不要罵了,不要再罵了啊!」

    付清音抱著伊貝嘉的腰,大聲地叫喊著。伊貝嘉則是輕輕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氣喘吁吁地瞪著那邊的付阿羅,狠狠地說道:「總而言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樣也許會有些對不起你媽,但是我絕對不要這樣做!」

    從剛剛開始一直都縮在沙發上的付阿羅,在聽到妻子的這句話之後就像是突然間被引爆了一般!他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地衝向臥室!見此情景,伊貝嘉也是連忙甩開兒子,跟著一起衝進了臥室。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閱讀

    「哎喲!」

    付清音被重重地甩在地上,門口的蜜律連忙走了進來攙扶起他:「學長,雖然你和我說過有些狀況,但我沒想到狀況會那麼嚴重啊。」

    還不等付清音回話,臥室之中再一次地爆發出一陣廝打喊叫聲!

    緊接著,付阿羅的手裡就抱著一本什麼冊子一樣的東西跑了出來,衝向門口。可還不等他跑到門口,伊貝嘉也是同樣披頭散髮地衝了出來!她追上付阿羅,雙手不斷地在他的背上亂打,舉起拳頭用力地打著他的腦袋。

    「放開!我讓你放開!」

    付阿羅猛地甩開妻子,抱著手中的那本冊子就要衝出房門。伊貝嘉眼看他就要離開,再次撲上前抱住他的小腿,二話不說,張開口就直接對著他的小腿咬了下去。

    「哇啊——————!!」

    伴隨著一陣慘叫之聲,付阿羅終於完全光火。他轉頭來,舉起拳頭開始用力地擊打著伊貝嘉的腦袋!而伊貝嘉也是絲毫不松口,甚至,已經將他的小腿咬出血來。

    「咲夜!讓他們停下來!」

    有了法者鴆的命令,咲夜終於如同脫兔一般閃了進去。而當這對夫婦終於被分開來,一個站在客廳裡面,一個坐在沙發上,互相用看著敵人一般的眼神看著對方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不能稱得上是多麼的美好。

    「媽!你……你嘴上都是血……你把爸爸咬出血了!」

    「那個瘋子他瘋了!他完全瘋了!」

    伊貝嘉一邊用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一邊伸出手指指著那邊的付阿羅,大聲咆哮著。

    付阿羅現在也是不管了,瞪大眼睛直視伊貝嘉:「你才瘋了!你這個瘋婆娘,你這個瘋女人!我辛辛苦苦賺錢養家,而你這個瘋女人竟然要對我媽見死不救!你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良心!」

    咲夜按著付阿羅,讓蜜律去拿一些紙過來給他做緊急處理。這個男人看著自己小腿上的牙印,不由得更加激動了起來。

    伊貝嘉更是不依不饒,她用力地拍打著身後的牆壁,聲音中已經帶著些許的哭腔起來:「我沒有良心?沒有天理啊!真的是沒有天理啊!嗚嗚嗚,我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為了照顧你媽我曾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閉過眼。你竟然說我沒良心?」

    「你有良心,你這個兒子有良心!五百多萬,五百多萬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為了你媽媽把我們母女倆放到哪裡去了?我不管,我絕對不同意!」

    眼見這對夫婦吵鬧的更加凶狠起來,蜜律連忙開口安撫起來。她擋住伊貝嘉的視線,讓她不要再看到付阿羅,柔聲問道:「伊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究竟是怎麼了?」

    法者鴆現在也是走到付阿羅的身旁,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要賣房!要把這套房子賣掉!!」

    伊貝嘉一臉絕望地坐在地板上,雙手不斷地拍打著地面,淚水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

    「房貸還沒還清呢……我們這套房子的貸款還沒有還清呢!嗚嗚嗚……他就要賣房!房子賣掉之後我們住哪裡去?你是要我們一家三口全都睡橋洞嗎?你是要清音那麼小的年紀就輟學去撿垃圾嗎?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2 23:30
468.岔路口

    這邊的付阿羅越是聽越是氣,顧不得腿上的傷口開始大聲喝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那可是我媽,是我媽!!我賣房子怎麼了?賣房子就能夠救我媽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房子,為了錢!我媽的命也可以不要了是不是?」

    法者鴆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裝潢雖不華麗但卻考究,一個溫暖的小家。

    而且,一套房在上京市意味著什麼?擁有一套房和沒有一套房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這裡面的差別,簡直不用細說。

    「救你媽?你怎麼救你媽?為了救你媽我們一家三口都要失去上京市戶口是不是?為了救你媽我們就要變成流浪漢是不是?這套房子的貸款我們還有兩百多萬沒有還,你現在賣掉房子救你媽就是要我們一家三口變成流浪漢然後再背著兩百多萬的債務!你如果真的要救你媽你就自己去!你自己去救!不管你是要貪污也好受賄也好,你自己拿錢去救!不要來害我們母子!」

    這樣的爭吵一直在持續,付阿羅就像是鐵了心似的一直怒斥自己的妻子沒有良心。而伊貝嘉則是大聲哭鬧,痛斥付阿羅沒心沒肺。

    這樣的爭吵完全不可能有什麼結果,見此,法者鴆呼出一口氣,對著蜜律說道:「丫頭,你和付清音同學攙扶這位阿姨去房間裡面休息休息。」

    蜜律心領神會,和付清音一起攙扶起哭鬧著的伊貝嘉進入房間。隨後,蜜律關上了門。

    終於,剛剛鬧鬧哄哄的客廳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沒有了爭吵的對象,付阿羅的呼吸也是漸漸平緩下來,捂著自己的胸口。

    等到這個傢伙終於不再那麼緊張之後,法者鴆伸出手,指了指他手裡的那本房產證,說道:「氣糊塗了吧,沒有你妻子的簽字,這套房子你不可能賣出去的。」

    現在情緒稍稍冷靜下來之後,付阿羅看了看手中的房產證,也是呼出一口氣,將房產證往茶几上一扔。

    這個男人捂著自己的臉,整個人如同一個球一般地蜷縮在沙發上。

    儘管小腿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但是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腿上的傷口。

    一個三十多的大男人,現在,卻是無助地抽搐著身體。發出一些想要盡力忍耐,但卻克制不住的嗚咽聲音。

    「我現在……現在應該怎麼辦……」

    嗚咽聲中,他的手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地拔,一把抓住,再用力一拔。

    「我現在究竟應該怎麼辦?法律師……我……我要救媽……我一定要錢來救媽……所以我……我該怎麼辦……」

    法者鴆沒有回答,他沉默著。

    而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法者鴆終於張開口,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如同刀鋒一般的冰冷:「你,現在是不是想要搞錢呢?」

    聽到法者鴆這麼一說,付阿羅立刻渾身抽搐了一下,顯得神情緊張。

    「曾經,我拒絕了你那位穆塔區長。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擔當你的法律顧問。」

    法者鴆拿出自己的名片,面色冰冷地放在了茶几上,臉上的嚴肅讓人完全看不出來這個人有多麼的逗逼。

    付阿羅看著茶几上的這張名片,嘴角不由得顫抖起來。

    「我可以給你提供各種各樣的建議,幫助你貪腐。告訴你應該使用怎樣的貪污受賄手段來賺錢。」

    「而且,你還是有著名為『孝道』的大義旗幟不是嗎?如果你想要這麼做的話,我可以擔當你的顧問。」

    「只要,你決定背棄那如同狗屁一般的黨紀,和其他那些官員一樣,成為普通老百姓心中的那種貪官……你現在的問題,就全都解決了。」

    茶几上,法者鴆的名片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這張名片的主人現在也是在旁邊凝視著這個官員。

    看著他,就是這樣默默地看著他。

    看著他慢慢地伸出手,拿起了自己的名片。隨後,手指顫抖地,將上面的字一個一個地看看清楚……

    叮咚——

    門鈴聲響起。

    「哇啊——!」

    這個男人就如同突然被強電流電擊了一般,大叫一聲,將手中的名片扔了出去。

    他轉過頭看著法者鴆,眼神混亂。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他終於直起身,走到門前。略微沉吟片刻之後,才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兩名身著西裝,從來沒見過的男人。這兩個男人正對著付阿羅點頭哈腰,一臉的笑容。

    「你們兩位是……」

    這兩個人看到房間裡面的法者鴆,稍稍有些遲疑。不過很快,這兩個人就笑著說道:「是付阿羅,付局是嗎?哎呀呀,真的是久聞不如見面啊!付局,最近時態不是很好,我們也覺得挺擔心的。啊!這是我們兩個的名片!」

    付阿羅接過名片看了看。

    隨後,他再次朝著法者鴆瞟了一眼,在稍稍猶豫了片刻之後,關上門,讓法者鴆一個人留在了房間裡面。

    法者鴆也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玩著遊戲,十分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門再次打開,付阿羅一臉蒼白地走了進來。而那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則是早已經不知去向。

    「嗯,我也是剛剛才想到。既然現在整個藍菊區幾乎全部塌方,那麼你作為其中唯一的『清泉』,在還沒有其他系統的公務員來頂替之前,你的權限毫無疑問是最大的。所以,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想要來委託你『辦事』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他放下手機,抬起頭,嘴角帶著那抹充滿了嘲諷的微笑,輕蔑地看著這個滿口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的黨員——

    「所以,你來錢的手段也是輕鬆愉快的多了,是不是?」

    面對法者鴆的嘲諷,付阿羅卻是沒有任何輕鬆愉快的表情。

    他癱軟地坐在法者鴆的對面,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始恍恍惚惚地說道:「他們……是一個大型的奶產品加工企業,生產奶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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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毀掉一個清官?

    「他們……他們對我說,只要能夠在檢測項目上……網開一面,給他們的奶粉產品開個綠燈,那麼……那麼他們……就能……給我……」

    越是說,這個人的聲音就越是輕。

    而法者鴆則是繼續保持著臉上的冷笑,說道:「哦?可以啊?那麼大的奶產品企業,年利潤應該很高吧?拿個一兩百萬出來幫幫忙,相信很快你就能夠解決眼前的困難,讓你這個孝子不用賣房也能夠拯救自己的母親了,對不對?」

    「可是!可是!」

    突然,付阿羅的聲音急躁了起來——

    「可是如果我放行了,那些完全不符合標準的奶粉就一下子進入市場!到時候……成千上萬的嬰兒吃了這些奶粉,造成的傷害……很可能……很可能……」

    法者鴆:「哈!你是擔心這個啊?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只不過是發放一個許可證而已,這些奶粉又不是你生產的。又不是你要去禍害那些嬰幼兒的,有什麼關係?你想,為了那些你完全不認識,而且有可能會生病有可能不會生病,即便是生病也可能只是生小病的那些孩子,犯得著把你的母親,把那位含辛茹苦養育你那麼多年的母親扔下不管嗎?你可是個孝子,那些孩子的生命和你有什麼關係?」

    「呵呵呵,還是說……」

    法者鴆嘴角略微翹起,戴上了一絲殘酷的笑容——

    「你現在之所以猶豫不決,完全是因為這個許可證是關係到那些孩子的生命?只要是另外一些不關係到人命的授權,你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敲章授權,通過了是嗎?」

    也許,這句話在這一刻突然引爆了付阿羅的爆點。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閱讀剛剛還顯得奄奄一息,愁眉苦臉的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法者鴆的衣領將他舉起!同時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你到底算是什麼意思?你算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可以輕鬆敲章授權?你理解我什麼?你又知道我些什麼!你這個傢伙現在站在這裡除了能夠對我冷嘲熱諷,能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鄙視我之外還能夠做什麼!!」

    法者鴆:「沒錯!我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在鄙視你!你母親生病治不好關我毛線事?你的妻子和你打架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的日常生活究竟有多麼悲慘這種東西我一毛錢都不想知道。我只需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譴責你這個貪污分子就夠了!作為一個普通群眾,我完全不想要去瞭解一個貪腐官員的生活究竟是多麼的困苦。我只要知道這個當官的拿了錢!是一個混帳!是一個應該立刻拉出去槍斃的混蛋就夠了!難道我有說錯嗎?」

    抓著衣領的雙手,現在卻是因為顫抖,而漸漸地鬆開。

    法者鴆一甩手,面若冰霜地甩開這個政府官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當付阿羅癱坐在地上之時,內室的房間門終於打開,蜜律走出來看著地上的這個大男人,再看看那邊的法者鴆。當這個女孩注意到法者鴆臉上的嚴肅表情之時,她也是對其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我們走吧。」

    簡單的四個字,這對父女就像是丟垃圾一樣,丟下了客廳中的付阿羅和房間中的伊貝嘉。等到咲夜也是一起走出房間之時,付清音終於從房間內竄了出來,趕到電梯前。

    「你們……你們又要走了嗎?我家的問題怎麼辦?我應該……應該怎麼辦?」

    這個男孩攤開雙手,眼神中充滿了求救一般的色彩。

    法者鴆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雖然用這種眼神來對待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並不是很公平。但是現在,這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放心吧,我們不會放棄的。雖然這並非正式的委託,但是你的確是委託了我們事務所幫忙。」

    蜜律展現出天使模式,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

    「丫頭,別隨隨便便給人希望。到時候你給的希望破滅了只會自增煩惱。」

    法者鴆冷笑一聲,轉過頭看著這個男孩,緩緩說道——

    「我們事務所和你們家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委託事項。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義務幫你們家做些什麼。小子,這一點你必須要認清楚,想明白了。」

    法者鴆的話語很嚴厲,或許是因為這份和蜜律相反的冷酷與嚴厲,如同一盆涼水一般從這個付清音的腦袋上潑下。同時,也讓他稍稍冷靜了一點。

    他低下頭,想了片刻之後,終於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沒有義務幫我們什麼忙……」

    對此,法者鴆才是再一次地露出微笑,說道:「你能夠認清這一點非常好。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我無法向你承諾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確會去做些什麼。這一點你就先放心,然後安心上學放學,不要讓你的母親太過擔心,做好你自己,不要太多插手大人之間的事情就可以了。」

    很顯然,相對於蜜律那種天使模式的安慰,法者鴆的這番話讓這個孩子更加地安定。他點點頭,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當電梯門關上之前,他向著法者鴆深深地鞠躬。一直,到那電梯的大門完全合上……

    電梯快速下降,法者鴆也是雙手插在褲袋裡面,面色嚴肅。

    蜜律瞥了他一眼,抱著天平熊開口道:「你打算怎麼做?」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

    法者鴆嘴角的嚴肅立刻轉換成冷酷,邁出電梯——

    「呵呵,我想怎麼做?這種沒有錢的委託你認為我會怎麼做?我不徹徹底底地毀掉這個男人,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怎麼對得起我?開玩笑!我放著好好的遊戲不玩,我的小愛不陪結果花那麼多時間來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著吧,看著吧!我絕對會徹底摧毀那個傢伙,將他的世界觀碾碎,再用石磨好好地反覆磨成粉之後撒進糞坑!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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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母親的叮囑

    很好,這個傢伙的神經病笑聲再一次地傳了出來。而蜜律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離去的男人的背影,一時間,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少爺,他變了。」

    走出電梯,咲夜輕輕地說了一句。

    「變了?變得更加殘忍了嗎?」

    終於,蜜律忍不住。

    咲夜微微搖頭:「若是以前,在沒有酬勞也沒有委託合同的情況下,少爺是絕對不可能浪費自己的時間來幫其他人做事的。」

    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咲夜再次邁出腳步走了出去。而蜜律則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已經快要跑出小區的傢伙,歪著腦袋想了想後,終於還是呼出一口氣,跟了上去。

    ————

    「現在宣佈判決。因為證人付阿羅的證詞,所以宣判被告人穆塔無罪!」

    巨大的法庭之上,高高在上的法官作出了最終的判決。

    而聽到這樣的判決,坐在證人席上的付阿羅卻是面容扭曲,顯得十分的驚訝!

    他連忙伸出雙手抓住證人席的桌面,面紅耳赤地大聲說道:「我沒有!我還沒有作證!我從來都沒有作證!」

    碰——!

    法庭錘落下,那坐在被告人席位上,肥胖臃腫的穆塔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張開口,露出那滿口的黃牙,笑呵呵地說道:「謝謝你啊,付阿羅。以後,我們可要一起享受美好的生活哦~~!」

    付阿羅一愣,連忙向著法官大聲喊道:「我真的沒有做過證!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我還什麼都沒有說過!」

    那巨大的法官身形漸漸長得如同一座山一般高,那巨大的法庭錘更是重重地砸下,發出如同地震一般的轟隆聲響。

    「證人,你已經做過證了。看看你,你拿了那麼多的錢,那麼多。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甚至上億了。你拿了那麼多的錢,替人家辦事不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你看看你,你身上的錢多的數都數不完啊。」

    原本應該顯得無比明亮的法庭,現在卻不知為什麼開始變得逐漸昏暗下來。

    付阿羅低下頭,卻見自己的口袋和腳邊全部都是錢,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寶石和金塊!

    看到這些,付阿羅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轉過頭,但還沒有等跑出去,一位老婦人卻是突然間站在了他的身後。

    「媽……媽?你的病好了嗎?」

    夏亞妹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無比溫暖的笑容。她伸出手,輕輕地抱住自己的兒子,笑著道:「是啊,兒子,多虧了你付了那麼多錢。所以媽媽的病才能夠好的那麼快啊。」

    付阿羅緊緊地抱著母親,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媽……我沒有拿錢……我真的沒有拿錢……你要相信我啊媽!」

    「你……沒有拿錢?呵呵呵,阿羅啊,你如果沒有拿錢的話,媽媽,會變成怎樣的呢?」

    心臟,抽了一下。

    心臟跳動的聲響,在這一刻彷彿貫穿了付阿羅的耳膜。

    他睜開眼,看到了母親抱著自己的手。

    這雙原本還充滿了健康光澤的手,現在,卻是漸漸地干枯,漸漸地凹陷了下去……

    「來,阿羅。讓媽媽好好看看你。看一下,阿羅也可以看看媽媽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皮膚凹陷,失去肌肉。抱著自己的雙手現在竟然開始腐爛,上面開始冒出蛆蟲,這些小小的蟲子咬開母親手臂的血肉,鑽了出來!其中一些更是撲到了付阿羅的臉上,準備繼續咬下去!

    「阿羅,來,看看媽媽。」

    「看看媽媽的臉~~」

    「看一下,如果阿羅沒有拿錢的話……那麼媽媽……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漸漸地,這雙腐臭的胳膊抱起付阿羅的腦袋,讓他一點、一點地抬起頭來……

    「媽……媽……」

    ————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猛地,付阿羅睜開雙眼!

    背脊上的襯衫已經完完全全被冷汗濕透,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感受著胸腔裡面爆發出來的巨大的顫動。

    「阿爾海姆醫院到了,阿爾海姆醫院到了。請下車的旅客不要遺忘隨身攜帶的行李。」

    電子播報音中的聲音機械而充滿了冰冷感,就算是多麼甜美的聲音,現在在付阿羅的耳朵裡面聽起來都是如此的可怕吧。

    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離開地鐵。重新走在陽光之下,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終於算是稍稍恢復了一點。至少,跳的不再是那麼快了。

    進入醫院,他再一次地站在了病房之前。

    這個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臉上再一次地浮現出笑容,之後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媽,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病床之上,夏亞妹躺在那裡。

    她的臉色顯得有些差,旁邊掛鉤上吊著的輸液瓶正在一點一滴地將那些生命汁液注入她的體內。

    看到自己的兒子,夏亞妹那張原本顯得有些憔悴的臉龐再一次地浮現出些許的神采起來。她呵呵笑著,努力地想要抬起手,但卻抬不起來。見此,付阿羅連忙走上前握住母親的手臂,放在嘴唇前輕輕親吻了一下。

    「阿羅啊……你工作,忙嗎?」

    母親的聲音,顯得更加的有氣無力。

    付阿羅點點頭,強行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媽,現在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比較繁重。所以我也的確有點忙。不過媽你放心,我能夠撐住的。」

    夏亞妹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驕傲的笑容,點點頭,開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等到……媽的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地……給你補補……身子。燒點……雞湯……給你喝……」

    付阿羅再次抱著母親的手,親吻了一下。看著媽媽,病床上的夏亞妹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勉強度日。她的鼻子上插著引流管,兩條枯瘦如柴的手臂上也是佈滿了吊針的針眼。

    他笑了起來:「媽,你還是先好好養病吧。這一切的事情等你病好了之後再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6:51
471.救不了

    床上的老太太笑了起來,她點點頭,臉上依然是充滿了希望。同時,她的手也是略微用力地捏了一下兒子的手掌,問道:「阿羅……我什麼時候……可以手術啊?你之前說……手術好之後,媽的病就能好……還要等多久啊?媽等不及……等不及想要看看你……站在區政府面前的模樣了呢。」

    一句話,讓付阿羅的心臟再一次地如同刀絞。

    他低下頭,讓自己臉上的抽搐不要顯現在母親的面前。等到自己臉上的抽搐終於克制之後,他再次抬起頭來,笑道:「快了,媽。快了。應該不用多久了。人家醫生為了能夠確保萬無一失正在做最後的調整……快了。很快就行了……」

    夏亞妹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無奈,同時,還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她那乾枯瘦弱的手再一次地抓緊兒子的手掌,說道:「是啊,快了啊……阿羅,還是讓醫生快一點吧……媽等不及了,媽不想再這樣病著了……媽想要好好地看看,我的兒子清廉正直地當官的模樣……阿羅,記住了,做人,絕對要有原則……既然當了官,那就不能貪污,也不能拉關係……你是媽的驕傲,明白了嗎?」

    帶著臉上那種如同快要哭出來的笑容,付阿羅再一次地重重點頭。

    關上病房的房門之後,這個男人的臉上卻是已經掛滿了淚水。

    他捂著自己的臉,在房門前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轉過身朝著醫生辦公室衝去!

    「主治醫生!我媽的主治醫生,給我出來!」

    辦公室內的眾多醫生們紛紛站起,看著這個衝進來的男人。很快,付阿羅就找到了自己母親的主治醫生,一個健步衝到那醫生的面前!

    那醫生顯然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可還沒等他退出去,付阿羅卻是突然雙膝一軟,跪在了這個醫生的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媽!錢……錢我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我是藍菊區的付阿羅付局長,所以錢這種東西我絕對會想辦法!你們能不能先救救我媽?先救救我媽?」

    在這裡的醫生們面面相覷。

    作為上京市首屈一指的醫院阿爾海姆,這裡接待過的政府要人也並不少。不過,竟然這樣直接給主治醫生下跪的,恐怕這還是這些醫生第一次見到。

    那位主治醫生連忙上前攙扶起這位官員:「付局長!您這是干什麼?實在是太誇張了!」

    誇張?為了救自己的老母親,誇張一點又有何妨?

    付阿羅一把抓住這名主治醫生的胳膊,激動地說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媽媽!只要能夠救我媽……只要能夠救我媽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媽還沒到六十歲……她老人家還沒有到六十歲!不應該就這樣死……她不應該啊!」

    已經帶上了些許沙啞聲的嘶喊,在這個辦公室中傳蕩。

    何曾想像,這個政府官員現在竟然會如此無力地抓著一個小小的醫生,請求自己母親的病症?

    那主治醫生的臉上露出了難色,他和其他幾個醫生一起,將這個兒子攙扶到旁邊的座位上,讓他稍稍安靜下來一點之後,才開口說道:「付局長,實在不是我不想要治療你的母親。夏阿姨的病症我們醫院也都很瞭解,很希望能夠幫上一把。」

    這個醫生的眉角皺起,顯得十分的為難——

    「但……這筆治療費用實在是省不下來……之前報給您的價格可以說真的是最低價了,我們醫院真的是一分錢都不賺,從你這邊拿到的錢一分不少地立刻撥款給米國的醫療機構。有些錢我們能省,但是米國的醫療機構不可能省。他們的機票費差旅費食宿費就算再怎麼壓縮,醫療器械費用和專利版權費等等也是絕對不可能省下來的。」

    說到這裡,這個主治醫生也顯得十分的為難。他的雙手有些無力地互相搓了搓,說道:「真的……真的不是我們不想要救夏阿姨。但是這四五百萬的費用,我們醫院不可能墊付。人家科研開發治療方法出來也不是為了做慈善,就是為了轉換成利益,要讓人家不賺錢,人家怎麼可能去開發治療方案?這一點付局長您同意嗎?」

    「說了半天……你還是不肯救我媽!」

    只可惜,這個主治醫生的話卻並沒有能夠讓這個付阿羅冷靜下來。他站了起來,猛地將面前的醫生推倒在地上,臉上的憤怒神情彷彿馬上就要爆發!

    地上的主治醫生愣愣地看著他,四周的其他醫生和護士也都是有些害怕地不敢過來。

    每個人,都只能看著這個男人不斷地咬著牙,面部抽搐。

    而那淚水……現在,也是無法控制地流落了下來……

    「我該怎麼辦……」

    憤怒到了最後,卻是變成了哭聲。

    他捂著自己的眼睛,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現在卻是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淚水。

    「你們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用力地去擦,可不管怎麼擦,這些眼淚也始終都無法停息。透過朦朧的眼睛,他看著面前這些醫生。心中滿腔的憤怒卻是難以抒發,只能化為那無盡的悲傷……

    付阿羅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

    站在走廊上的他晃晃悠悠,就連腳步似乎都已經有些站不穩。

    這個男人不斷地抹著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在這種失神的狀態下,終於再一次地來到了母親的病房門前。

    吱呀一聲……

    房門,開了。

    「阿羅?你沒有走嗎?」

    病床上,夏亞妹對於兒子的重新回來顯得十分的震驚。

    而且,在看到兒子臉上的淚水之時,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抹恐慌的表情。

    房間內的其他三名病友現在也是停下了說話的聲音,看著這個政府官員。而這個政府官員則是如同丟了魂一般地走進病房,撲通一聲地,跪倒在了夏亞妹的病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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