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看著兒子
「兒子，怎麼了？不要……不要嚇媽啊……媽很快就可以做手術康復了，如果你這個時候和我說你貪了錢的話，媽……媽會受不了的呀！媽沒有臉去見你爸啊！」
付阿羅搖了搖頭，伸手抹了一下眼淚：「媽……你放心。」
他的聲音依然沙啞而充滿了哽咽。
「兒子……兒子沒有拿錢……兒子要做個好官……之前不會拿錢，現在不會，將來也永遠不會……」
停頓了片刻之後，他裂開嘴，衝著母親露出了一個笑臉——
「我想說的是……媽，您可能……可能沒有幾個月時間了……也可能……只有幾星期的時間了……」
兒子的笑臉，再配合上兒子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
那一瞬間，似乎讓夏亞妹沒有辦法立刻理解這裡面的意思。
又或者，是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沒有能夠迅速地反應過來。
「阿羅，你說……什麼啊？」
這一次，夏亞妹也是笑了起來——
「媽很快就能好……是還有幾個星期就能夠做手術嗎？呵呵，我很快就能夠好起來的，放心吧……」
付阿羅搖搖頭，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地說道：「不是的……媽。是您……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您就快要去和爸見面了……也許沒有幾個星期的時間了……」
夏亞妹臉上的笑容，被凝固了。
如同被灌上了石膏一般，將那張笑臉硬生生地烙印下來，然後永遠地固定在那裡。
付阿羅抽泣了一聲，伸出雙手抓住了母親那乾枯的手掌，帶著哭腔，笑了起來：「媽……兒子不孝……兒子沒有那麼多的錢……如果兒子不是做官，而是經商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賺很多錢給媽看病……但是媽，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兒子會帶您去各個地方旅遊！兒子可以無時無刻地陪在媽的身旁！兒子還可以，我還可以……」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被付阿羅握在掌心中的那位老太太枯瘦的手，卻是一下子抽了出來。
付阿羅一愣，抬起頭來。
可隨後他看到的，卻是母親夏亞妹那張彷彿一下子不認識自己一般的表情！
沒有表情，雙眼冰冷。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看到這張表情的瞬間，付阿羅也是不由得渾身一顫。而在這之後，這位老太太卻是乾脆利落地轉過頭，不再看著自己的兒子。
「媽……媽？」
夏亞妹沒有反應。
就在付阿羅站起身，想要伸出手來觸碰母親的肩膀的時候……
「我……想看著兒子工作。」
嘶啞的聲音，就像是透過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一般。
付阿羅的動作再次凝固，就只是這樣聽著母親的那些喃喃低語。
「我還要照顧清音，我還要打掃房間……我為我兒子做了很多很多，培養他成人，讓他做一個清官……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媽……」
「我還不想死……我怎麼可能會死呢？我有一個做高官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死……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對吧？我不會死，不會死……」
「媽……你不要嚇我啊媽？媽你怎麼樣了？媽？」
不管付阿羅怎麼說話，躺在床上的夏亞妹卻再也沒有說任何話。就像是完完全全地睡著了一樣不再說話。
在連續呼喚了幾聲之後都沒有得到反應，付阿羅只能點點頭，說道：「媽，你現在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您……」
轉身，離開。
而在這一個轉身之後……
病床上的夏亞妹卻是猛地轉過頭！那雙佈滿了血絲的冰冷瞳孔徑直凝視著自己離去的兒子！
那，究竟是怎樣的眼神？
————
「呵呵呵，聽起來好像不錯？」
坐在沙發上，法者鴆的手裡端著一杯冰鎮咖啡，美滋滋地看著電腦屏幕上播放的魔法少女動畫，晃悠著腦袋。
旁邊，咲夜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奶茶擺放在茶几上。蜜律十分優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氣，說道：「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應該還算可以。付學長說他爸爸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些。夫妻倆也都互相道過歉了。」
法者鴆的眼睛依然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他點點頭，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笑著說道：「哈哈哈！這樣一來事情就等於要解決了吧？二審已經快要開庭了，雙方之間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嘛，就目前看來，只要那個付局長能夠忍住不去做偽證，不貪圖那些錢，那麼這場審判應該就可以這樣告一段落了吧。」
「少爺。」
就在法者鴆說的高興的時候，旁邊的咲夜卻是插了一句嘴。
法者鴆轉過頭，只見咲夜現在正拿著她的手機過來，將上面的一條新聞指給法者鴆看。
「這條新聞可能會對委託人造成些許不利的影響。」
法者鴆拿過手機，還沒仔細看，之時輕飄飄地說道：「什麼委託人，我們可沒有什麼委託人！再說了，那個姓付的小傢伙也說了他家目前很和諧，他老爸也沒有要去貪污受賄的跡象……我了個去！」
只不過稍稍瞄上一眼，法者鴆幾乎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很簡單，因為那新聞上的標題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麼好。細細讀一下，立刻就能夠聞到其中那名為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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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中的清廉官員？還是又一場作秀演出？》
根據本報記者採訪報導，現在藍菊區政府中據稱唯一一名沒有在穆區長的塌方式腐敗案中受到牽連被雙規的付阿羅局長，其真實面目卻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不孝子弟嗎？
眾所周知，目前藍菊區遭遇到塌方式腐敗案的牽連，作為其中首腦的穆塔區長更是受到了一件強姦殺人案的審判。在一個腐敗的重災區內，紀委卻是偏偏留下這位付阿羅局長沒有採取任何的限制措施。根據本報內部消息得知，檢察機關不僅沒有被起訴，相反還沒有對其進行任何的書面甚至是口頭上的警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