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512.曾經的食品安全

    畢竟，不久之前她可是非常反感這個由痞子和冷面總裁合併起來的隊伍。現在看著這個對那可憐的祖孫倆吆五喝六的痞子竟然是一個這麼忠心耿耿的人，這種感覺的轉變實在是有些無法適應。

    「啊，威哥！」

    那場館終於再次打開，法者鴆一臉滿足地從裡面走了出來。但是，那個威雲龍看起來……卻沒有那麼的輕鬆自在了。

    這個一臉禁慾臉的傢伙攙扶著牆壁，本來一張臉色就不好看，現在卻是更加糟糕。在黃宇仁的攙扶下，這個年輕總裁好不容易走到長椅旁，但還沒等坐下，他就突然雙腳一軟，趴在椅子上如同一條死狗一樣喘氣了。

    「他怎麼了？」

    蜜律從座位上起來，看著法者鴆。

    「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帶著他逛了一圈而已。裡面的那些遊戲根本就沒有過山車那麼刺激，都是一些輕度刺激的遊戲而已。」

    法者鴆雙手叉腰，對著那邊趴著的威雲龍繼續說道：「威老闆，現在時間還早呢！我們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沒有來得及去玩。別裝死啦，我們快點去玩吧！」

    威雲龍面色鐵青，整個人如同虛脫。他抬起手搖了搖，一旁的黃宇仁連忙上前來想要代替自己的老大。

    「這可不行，威老闆，您這個遊樂園現在可還沒有正式開放，去任何地方都是需要刷您的臉才行的呀！您如果趴在這裡不能動了，那麼我可是什麼都玩不了了呀！」

    聽到法者鴆這麼說，威雲龍的腳步顫抖片刻之後，終於支撐著慢慢地爬了起來。

    法者鴆拉起威雲龍，哈哈笑著朝著那座旋轉茶壺遊樂設施跑了過去。一邊跑，他的嘴裡還不斷地呼喝著一些讓蜜律完全聽不懂的什麼「米粒魔法我來啦！」之類的亂七八糟的話。

    上去，瘋狂轉轉，然後下來。

    繼續拉著現在已經如同一張紙片似的威雲龍前往下一個「驚奇屋」。

    進去，逛一圈，然後出來。

    這個時候的威雲龍已經不是龍了，就連蚯蚓都不如了。

    也就在法者鴆打算拉著他再次刷臉去那個海底世界轉悠的時候，黃宇仁終於上前一把保護了自己的大哥。而蜜律也是搖著頭開始勸，這才把法者鴆從那不斷衝刺的道路上拉了回來。

    長椅上，威雲龍完完全全地一副癱瘓了的模樣。那張禁慾臉已經變成了死人臉，害得黃宇仁慌不擇路地去買冰毛巾來降溫。

    「我說你啊，別人不像你這麼熱衷魔法少女，你卻帶著人家去逛那麼多的遊樂設施，也不看看人家受得了受不了。」

    蜜律抱怨了一聲，法者鴆倒是抬著胳膊哼哼。在看看遠處那邊正在和小賣部人員大聲爭吵為什麼沒有冰毛巾賣的黃宇仁，他乾脆地坐在威雲龍身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笑著道——

    「威老闆，你曾經用刀子捅過人，對不對？」

    面色難看的威雲龍捂著自己的臉，閉起的眼睛略微睜開，看了法者鴆一眼：「你問這個問題，是想要說什麼。」

    「呵呵呵，放心，我沒有想說什麼。我的委託人中別說捅過人的，就連殺過人的也不少。」

    他靠在長椅上，笑著說道：「雖然威老闆並沒有說過，但是我也是做過一些調查的。而且我也知道威老闆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捅人。」

    威雲龍的拳頭略微捏緊，他突然露出一股陰森森的聲音：「不准，說出去。」

    法者鴆點頭笑了一下：「放心，我當然不會隨便洩露自己委託人的個人隱私。不過您吃過牢飯這件事的確是在這件官司上給我們增加了不少的麻煩。但是這沒有關係，我會想辦法幫您恢復您的名譽，讓法官相信您是一個大好人。」

    「但，關於您公司的食品安全這件事，卻實實在在的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啊。」

    天空中的陽光顯得有些劇烈，春天已經快要到達尾聲，逐漸迎來夏天的氣息了呢。

    威雲龍伸手捂著自己的臉，沉默許久。

    在這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終究還是開了口：「如果我說，我是一時失察才導致這場食品危機，並且已經將主要責任人開除。你，信不信？」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換言之，威老闆唯一承認的就是自己用人失察？」

    威雲龍想了想：「沒有錯。我並沒有刻意要使用劣質食材的理由。降低食材品質雖然可以換來短時間的利潤增長，但是對於聲譽非常重要的餐飲業來說，遠遠不如提供穩定的品質來的更加划算。」

    「哈哈哈哈！當然，當然！威老闆說的話真的是太正確不過了。而且我也相信威老闆的手段，既然威老闆說您是用人失察，那麼就肯定是用人失察了！」

    耳畔，傳來法者鴆的笑聲。

    威雲龍閉著眼睛，卻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從這些笑聲中聽出這個律師心中的真正想法。

    「威老闆，我相信你。你如果覺得將明月樓歸於你自己的掌控之下會是一件非常絕讚的交易的話，那麼我一定會幫您完成這份心願。到時候，不管是明月樓，還是那位美麗動人的旗袍娘都會盡收您的囊中！嘿嘿，那位旗袍總經理的身材真是不錯呢～～而且臉蛋也挺漂亮的，還有著那麼一股子的潑辣味兒。夠力道！」

    威雲龍朝著這個律師瞥了一眼，眼神中蘊含著些許奇怪的感覺。不過這沒有關係，法者鴆可不在乎。

    此時，黃宇仁終於從那邊拿著冰毛巾衝了過來，看著那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威雲龍沉默片刻，緩緩道：「法律師，只要你能夠讓我贏下這場官司，我這邊一定能夠竭盡全力地支持你。不管你有任何的需要，我都會全力以赴。所以——」

    「我並不需要你向我承諾什麼，威老闆。」

    法者鴆抱著雙臂，嘿嘿冷笑地說道——

    「你就繼續保持著這種冷酷無情的壞蛋模樣吧，這場官司對你來說是一場考驗。對我來說，也是一場非常難得的熱身賽呢！」

513.毒死那兩頭凶獸

    ——第二次庭審——

    重新回到法庭，法者鴆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法庭很莊嚴，也很肅穆。看著坐在對面的那對祖孫倆，法者鴆的臉上始終都是保持著那種永遠都不會認輸的賤賤笑容，入座。

    旁聽席上，蜜律和咲夜也已經入座，同樣入座的還有好些明月樓的服務員和廚子，每個人都膽顫心驚地看著這場法庭。

    威雲龍和黃宇仁在法者鴆的身旁坐下，和黃宇仁那張似乎任何時候都能夠表達出無限惡意的臉比起來，威雲龍的神情看起來卻是顯得有些疲倦。可是，那大大的黑眼圈卻並沒有給人任何稍稍溫和一點的感覺，反而讓這個傢伙看起來更加嚇人了。

    另外一邊，解古綺和庖老兩個人的精神狀況倒是顯得十分的清爽。這是理所當然的，誰會在情況進入優勢的時候依然愁眉苦臉？

    更何況，現在在被告席上坐著的，除了他們兩個被告人之外，還有兩名代理律師——呂青龍，朱雀。

    「呵呵呵，沒想到那傢伙這一次竟然真的想著趕盡殺絕？我法者鴆何德何能，能夠讓禍紫微那傢伙對我那麼上心啊？」

    法者鴆靠在長椅上，雙手交叉，面帶微笑。

    對面的這兩名律師看著法者鴆現在的一臉笑容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樣的，表現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現在，宣佈開庭。」

    法庭錘落下，法官稍稍抬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緩緩說道——

    「在上一次的審理過程中，被告人舉證原告方的合同簽訂中有欺詐的嫌疑。同時，還提出了明月樓已經成為了歷史文化建築，明月樓的菜餚瑤宮夕月圖也成為了上京市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根據被告方提出來的證據，本庭現在希望原告方能夠提出足夠而充分的證據。」

    法官看著原告席位——

    「原告方，你們對於被告方的欺詐指控是否有任何的反駁？同樣的，基於明月樓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未來食品還是希望能夠對明月樓進行掌控的話恐怕會有許許多多的限制。本庭在這裡基於平等協商的原則，希望雙方能夠進行調解。原告方，你是否希望能夠進行調解？」

    法者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站起來，中氣十足地說道：「原告方不接受調解。並且原告方的主張依然和之前一樣，認定此份借款合同有效，並且要求根據合同約定掌控明月樓的經營管理事務以及擁有應得的股份。」

    對面的解古綺低聲呢喃了一句：「真是不死心的傢伙。」

    法官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原告方，請你闡述。」

    法者鴆笑了一聲，走出原告席，手裡拿著上次麥玉衡拿出來的那些證人證言，悠悠然地說道——

    「我想要詢問一下被告人一些問題。」

    法官：「問吧。」

    至此，法者鴆緩步走到被告席前，看著解古綺和庖老。視線在這兩人臉上晃悠了一圈之後，最終還是落在瞭解古綺的臉上。

    「解小姐，請問明月樓的經營情況如何？」

    解古綺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朱雀，這位美女律師則是站了起來，一臉謹慎地說道：「反對。原告律師，你的委託人現在還沒有接管明月樓，所以恐怕無權調查明月樓的經營狀況。」

    法官點點頭：「反對有效。原告律師，請你詢問一些和本案有關的問題。」

    法者鴆冷哼一聲，朝著朱雀和呂青龍瞥了一眼。很顯然，這兩個律師針對這一次的庭審做了大量的準備，防著自己呢。

    「可以！既然如此，請允許我這邊提交一份新的證據。並且就這份證據詢問被告人。」

    法者鴆回到原告席，從上面的證據堆中取出兩份文件，高高舉起，朗聲道——

    「我這裡有兩份合同，其中一份合同書是被告方和一個第三方的海鮮供應商之間的海鮮購買合同。由此可以確認被告方和這個海鮮供應商之間存在著財務關係。而另外一份，則是被告方和一家水產品市場公司的提供餐食的餐飲合作合同。請問被告，這是否屬實？」

    解古綺看著這兩份合同書的副本，和旁邊的庖老互相商量了一下，又和朱雀呂青龍兩名律師小聲商量了一下之後，點頭說道：「是的，沒有錯。」

    得到同意之後，法者鴆笑了起來，朗聲說道——

    「不知道被告方是否瞭解？這個海鮮供應商最近惹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煩。其之前為了擴展業務而和這一家水產品市場簽訂了合同要提供大量的海產雪蟹。但是，因為之前的天氣狀況不佳，海洋捕撈的收成實在是不堪入目，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水產品市場的合同。」

    「除此之外，這家水產品市場曾經也和明月樓之間產生過商業關係。水產品市場的管理者要求明月樓提供其公司的午餐作業。可是因為海鮮供應商的大量違約，導致水產品市場可能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支付明月樓的餐飲合同借款。」

    說到這裡，法者鴆將手中的那兩份文件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原告席上，冷笑道：「剛剛好，我最近和這家水產品市場進行過一些交流。水產品市場的負責人表示因為明月樓和海鮮供應商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商業往來，所以水產市場負責人嚴重懷疑其和明月樓之間簽訂的合同協議存在著非常重大的欺詐行為！所以要求不予支付上一年度的餐飲費用！想必明月樓的謝經理對此也是相當認可的吧？」

    「反對！」

    呂青龍連忙站了起來，大聲呵斥道——

    「原告律師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這件案子與本案無關！」

    「當然有關！因為這是一個邏輯上的問題！而這個邏輯問題剛剛好就是被告方提出來的！」

    法者鴆的手再次重重地一拍台子，大聲道——

    「A公司對B公司有債權，同時又對C公司負有債務。因為A公司查到了B公司和C公司之間有密切的經濟往來，所以主張自己對C公司的債務不應該承擔任何的責任！」

514.懟死你們

    「以上這個邏輯就是被告方之前一直在堅持的邏輯。被告方就是將A、B、C三個角色分別帶入明月樓、裝潢公司和未來食品！同樣的，我這邊也可以主張者A、B、C三個角色分別是水產市場、海鮮供應商和明月樓。這樣的邏輯豈不是一樣可以完美達成？」

    至此，對面的解古綺和庖老算是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呂青龍和朱雀現在也是瞪大眼睛。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朱雀似乎終於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沉默下去，立刻站起來：「反對！原告方是在偷換概念！這裡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碰——！

    法者鴆的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聲喝道——

    「沒有可比性？敢問被告律師怎麼樣才算是沒有可比性？」

    「開酒樓其實也就是經商。既然是經商那麼就肯定會不可避免地和多方之間簽訂合同互相都有債權和債務而且既然都是公司互相之間都有著幾分合同這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被告方竟然僅僅因為一個正常商場上的生意往來就認定這裡面存在著欺詐？敢問被告律師如果這樣就算是欺詐的話那麼現在只要一旦牽扯三個方面就會立刻變成欺詐是不是那麼生意又要怎麼做請被告律師教教我！以上！」

    頃刻之間，這場庭審的風向立刻轉變。朱雀和呂青龍一時間竟然全都說不出話來，只能急急忙忙地看著手中的那些證據，思考答案。

    「反……反對！這根本就是兩件不同的案子！更何況這份欺詐合同可是有裝潢公司的老闆親口承認的！我們……我們這邊可是有口供證據的！」

    「反對！」

    和呂青龍的反對比起來，法者鴆雙手再次拍向桌面，聲音響亮，氣勢十足——

    「所謂的親口承認也就僅僅只是被告方單方面提出來的證詞而已。證人本身並沒有到場，所以根本就無法對證人進行交叉詢問！僅僅只是一份紙質的所謂的口供，其證明效力實在是太過微弱！」

    面對著口沫橫飛的法庭，法官乾脆利落地落下了法庭錘，轉過頭看著被告方：「被告人，原告方的主張的確有些道理。並不能因為單純的有過業務往來就認定明月樓和未來食品之間的合同是屬於欺詐合同。既然原告方對此提出了異議，我想你們應該提交更加準確的證據才行。你們是否能夠提交更準確的證據？」

    「當然能！」

    呂青龍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們現在要求裝潢公司的老闆出庭作證！」

    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在呂青龍的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浮上了法者鴆的嘴角。

    只不過這一抹笑容轉瞬即逝，他的臉上重新恢復成那種嚴陣以待的表情，不再說話。

    法官點點頭：「本庭同意證人出席。」

    碰！

    法庭錘落下，而接下來的場面基本上就用不著任何人去提醒，蜜律也知道結果究竟是怎麼樣的了。

    裝潢公司老闆上了庭，然後，開始作證。

    在面對呂青龍和朱雀兩個人的不斷詢問，這個裝潢小老闆不斷應答。至於應答的結果嘛……

    「哪有什麼合作？開玩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的確是不做了！老子拼了之前的工作全都白做，不接這單生意！」

    「明月樓那些人實在是太霸道了，太不講道理了！老子本來想著做得好一點，結果這家人時不時的這裡提點要求那裡提點要求，老子實在是干不了了！」

    證人的詢問，已經變成了一面倒。

    法者鴆就那麼坐在原告席上，一言不發，抱著雙臂，看著那位裝潢老闆在上面不斷地說出有利於原告方這邊的證詞。

    一番證言完畢，呂青龍和朱雀兩個人已經徹底拉黑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這個道理其實非常的簡單。

    一旦承認涉嫌欺詐，那麼輕則罰款損財，重則可能就直接因為欺詐罪進去了好不好？

    所以，只要法者鴆稍稍和這個傢伙聊上一會，然後再逼著被告方將這個裝潢老闆拉上來作證。

    接下來？這場審判還用得著自己來說話嗎？

    碰——！

    「被告方，證人的證言本庭已經聽到了。你們還有話要問嗎？」

    呂青龍和朱雀鐵青著臉，沉默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沒有……」

    法官轉過頭：「原告方，你們有什麼問題要詢問證人嗎？」

    法者鴆望著那個證人席上的裝潢老闆，兩個人四目相對，微笑，點了點頭。

    「沒有了。」

    至此，證人詢問結束。第一次庭審結束時候的那種幾乎一面倒的氣氛，現在終於被完全逆轉了。

    ——庭審休息十分鐘——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法庭休息室內，呂青龍抱著那兩隻肥嘟嘟的手臂不斷地走來走去，氣惱的幾乎就差直接往牆上撞了。

    另一邊，庖老和解古綺祖孫倆則是一臉的茫然加不知所措。在捂著胳膊顫抖了片刻之後，解古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那個……我們現在……怎麼辦？接下來我們還有獲勝的希望嗎？接下來……還有什麼其他的殺手鐧嗎？」

    「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怎麼辦？不會自己想啊！」

    朱雀突然叫了起來，這張原本還挺漂亮的臉蛋現在卻是變得猙獰而可怖。

    解古綺嚇了一跳，連忙縮回爺爺的懷裡，庖老現在也是有些氣憤，護著自己的外孫女道：「你們這什麼態度！對我們凶什麼凶？」

    朱雀似乎還想發飆，但是她好像終於想起自己是一個律師，這才終於將心頭的怒火壓下。這個美女律師咬著自己的指甲，牙齒磨的咯咯作響。

    呂青龍回過頭，有些膽怯地問了一句：「朱雀，要不……我們問問BOSS？讓BOSS給我們一點指示？這樣的話……」

    朱雀哼了一聲，極其鄙夷地瞪了一眼呂青龍。只不過一眼，呂青龍就立刻縮了回去。

515.目標！文化遺產！

    「呼……解小姐，剛才是我不對。我有些太過緊張，不過現在我們應該團結一心，共同解決眼前的困難。」

    這位美女律師鬆開手，想了想後繼續說道——

    「這樣，現在合同欺詐這一項上面我們的舉證有些困難。不過我們可以從另外兩個方面上來鑽研。嗯……解小姐，我們就先從你學生時代的事情上來找點問題吧。你在上烹飪學院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過騷擾？任何小的都算。」

    解古綺看著朱雀的眼神有些許的厭惡，但她還是想了想後，說道：「騷擾……有過。我上學的時候曾經有幾個無賴……來騷擾過我。」

    一聽到這些話，庖老立刻緊張起來了：「什麼？騷擾？綺綺你怎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外公你有遇到騷擾？那些小混蛋！那些小混蛋！！」

    解古綺有些尷尬，默不作聲。

    朱雀：「騷擾……解小姐，具體是怎樣的騷擾？你能不能說說明白？是對你語言的騷擾還是身體上的？」

    旁邊的庖老幾乎已經快要氣炸了！解古綺的眼中閃爍出些許驚恐的色彩，她略微緊張地拉了拉自己的裙子：「一開始……是……是語言……後來……有一次……我差一點……差點點……被他們……給……」

    「不要說了！綺綺，不要說了！我要去告那個烹飪學院！綺綺，你怎麼都不和外公說？你怎麼什麼都不和外公說啊？嗚嗚……我的外孫女啊！外公沒有保護好你啊！嗚嗚嗚……」

    解古綺一臉的羞恥加驚恐，而庖老則是滿臉的淚痕。

    倒是朱雀一拍手，點頭道：「好，就這件事了。解小姐，等會兒上了法庭之後你就說來騷擾你的就是那個威雲龍。他想要和你交往但是你不答應，所以在某天你就差點點被他給強姦！反正剛好他也在你的學校，只要能夠用力地抹黑他，讓他百口莫辯，讓法官覺得這傢伙實在是個人渣那麼就行了！」

    聽到這樣的話，朱雀有些猶豫，她想了想：「這……可以嗎？這好像是誣告吧……」

    朱雀：「沒有事的，請相信我。等會兒上了庭我一定會讓那個傢伙的名聲掃地！只要解小姐您能夠在法庭上這麼作證就行了！」

    「不行！」

    可就在朱雀這麼信誓旦旦的時候，一旁的庖老卻是猛地大喝——

    「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外孫女在法庭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那樣的話！這絕對不可以！綺綺，外公的明月樓丟了沒有關係，但是你的名聲可是絕對不能丟的！」

    解古綺：「可是外公……」

    庖老：「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說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兩位律師，你們如果沒有其他的方法的話那就算了，但是絕對不能打我外孫女的主意！這一點，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同意的！」

    看著現在這樣如此情緒激動的庖老，朱雀幾乎是氣的跺腳！但是委託人不願意，做律師的總不能強迫吧？

    當下，朱雀緊緊地咬著牙，一臉不爽地坐在座位上翹起腳，呼哧呼哧地哼哼起來。

    眼看休息時間就要到了，呂青龍摸了摸後腦勺，皺著眉頭。想了想後，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從歷史文物上面來著手吧？雖然說……可能沒有辦法讓欠款作廢，但應該可以讓那個威雲龍搶不走明月樓的管理和經營權。最多給他點小股份，分他一點紅。」

    庖老想了想後，這才點點頭同意。很快，休息時間也就結束了。

    ——休息結束——

    法庭稍稍休息了十分鐘，讓控辯雙方都先休息。短暫的休息時間之後，這場庭審繼續。

    法官看著手中的那些證據文件，粗略端詳片刻之後說道——

    「被告方，從目前的證據上面來看，原告方提出的借款合同似乎十分合理。利率，擔保，期限方面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在這裡提議你們進行調解，你們是否願意接受？原告方，本著和諧社會的原則，本庭都是希望能夠儘量調解。你們是否願意放寬一點時限？」

    不等那邊的解古綺方面發話，法者鴆直接表態：「未來食品依然不接受任何的調解！」

    法官：「本庭知道原告方的態度了。那麼被告方，你們現在是否有其他的主張呢？」

    呂青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拿著手中的文件，朗聲說道：「關於原告方的借款合同，被告方願意承認其真實性。對於原告方的還款主張現在被告方也是願意承認其權利。但是，被告方卻不能接受原告方的要求，將明月樓的所有權以及基於所有權以上的其他權利全部交還給原告。」

    這個胖律師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放大音量，大聲說道——

    「正如同上次和此次的庭審時所知，我們明月樓現在正與那家裝潢公司之間涉嫌一樁裝修侵權案，在明月樓責令裝潢公司在裝修完成之前，明月樓的還款義務應該順勢延後。」

    「反對！」

    法者鴆單手重重地拍擊面前的桌子，冷笑道——

    「這是明月樓和裝潢公司之間的債務糾紛，和未來食品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未來食品不會同意這份延期索取的要求。」

    「反對！」

    這一次，呂青龍卻是同樣大聲地回應，大聲說道——

    「明月樓要求延期支付是絕對的有理有據的！證據就是上次法庭上呈現出來的有關明月樓現在已經成為歷史文化遺址，以及明月樓的招牌菜瑤宮夕月圖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一項！」

    法官看看法者鴆，見他一時間沒有任何話可說之後，點點頭：「原告方反對無效，被告，你可以繼續陳述。」

    呂青龍微微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國家為了保護歷史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出台了非常多的保護措施。其中就有儘量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完整的項目說明。」

    「明月樓的歷史悠久，而之所以能夠歷史悠久則是因為其菜色的獨特。在這菜餚之中所蘊含的歷史文化是一份非常濃厚的遺產，為了保護這份菜餚的傳統，是絕對不能夠有任何可能導致其被破壞的因素存在的。」

516.最後的關鍵問題

    說著，呂青龍抬起手指，重重地指向被告席，大聲道——

    「兩百多年來明月樓一直遵循著代代相傳的傳統，這棟酒樓的經營權是本案被告解古綺小姐從其外公庖老的手中繼承。而庖老則是從其父親那裡繼承明月樓和瑤宮夕月圖。一代一代的經營管理恰恰也是明月樓的傳統之一，這一點是絕對不可分割的！」

    「但是，如果明月樓的經營管理權落入原告方手中的話，那麼沒有任何承諾能夠保證原告方可以繼續維持保護明月樓的傳統和瑤宮夕月圖的完整。並且，原告方早在當初要求接管明月樓時就曾經發言表示需要更換廚師，讓明月樓如今的掌廚庖老離開廚房。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證其能夠保護這份已經屬於國家資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碰——！

    呂青龍的雙手落在桌子上，謹慎，而大聲地說道——

    「所以，被告方在這裡只能夠接受兩種方案。其一，就是讓未來食品成為分紅股東，明月樓會將收入的一部分作為紅金反饋給未來食品作為債款的清償。」

    「其二，就是未來食品的債券請求暫時壓後，等到明月樓從裝潢公司那邊的到足夠的補償金或是重新裝修生意好轉，有充足的流動資金之後再進行清償！」

    坐在旁聽席上的蜜律抱著天平熊，雙手略微有些握緊。

    未來食品要的可不是明月樓的股權或是補償金，而是要其所有權。

    但是現在，明月樓竟然成為了文化遺產，這樣一來就等同於不能隨便修改明月樓的現有組成性質。

    如果法庭真的認同這一點的話，那麼這場審判恐怕依然沒有能夠好轉。

    很顯然，法官現在轉過頭看著原告席，開口說道：「原告人，基於現在被告人的主張和明月樓已經成為文化遺產的事實，本庭在這裡需要詢問一下你們，如果本法庭宣判未來食品有限公司接管明月樓的所有權和經營管理權，你們是否會對明月樓做出大幅度的人事調整？說的更加準確一點，是否不會撤掉庖老？以及不會罷免解古綺小姐的實際經營管理人一職？如果未來食品能夠做出如此承諾的話，那麼本次審理也就可以到此結束了。」

    法者鴆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威雲龍。

    這個一臉冰冷的男人思索了片刻之後，慢慢地站了起來，那張臉冰冰的表情打開，說道——

    「我以未來食品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的身份在這裡做出明斷，我一定會對明月樓做出大幅度的修改。尤其，我會使用機械化電子化來取代人力烹飪，用機器來取代廚師。所以，在我管理下的明月樓，我是一定會對明月樓的後廚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此言一出，法庭上的大多數人全都震驚！尤其是對面的庖老，他激動的一把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你開什麼玩笑？你的意思是要用流水線產品來取代我們明月樓祖傳的那些菜色嗎？」

    威雲龍一臉認真地回應：「就是流水線。不僅僅是那些普通菜色，就連瑤宮夕月圖我也要用流水線來取代生產。這道菜是明月樓的招牌菜，純粹使用人力製作的話明月樓每天只能夠供應五道，雖然菜餚的價格不菲，但是其擠佔的人工和成本導致並不能夠賺多少錢，不能夠流水線生產的話實在是太過浪費了。」

    「開什麼玩笑！簡直是……開什麼玩笑！」

    庖老的聲音越來越響，逼的法官連忙敲響法庭錘，制止這樣的咆哮。

    等到雙方全都安靜下來之後，法者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站起來緩緩說道：「沒有錯，我的當事人剛才已經明確了未來的主張。未來食品有限公司依然主張要求明月樓的所有權，這個主張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聽到這個辯護律師也是這麼說，就連法官現在也是皺起了眉頭。這位法官看了看手中的文件，開口說道——

    「原告方，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明月樓和瑤宮夕月圖被列為歷史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意義？既然被列入，那麼就代表國家需要花大量的力氣來進行保護。」

    法者鴆點點頭：「原告方當然知道國家保護的意義。而且關於這方面的內容，原告方早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現在的明月樓作為國家歷史文化遺產建築，在未來食品獲得其所有權之後當然會竭盡一切力量去進行保護！我的委託人未來食品已經拿出了一筆專項資金，只要一旦得到所有權就會立刻對現在的明月樓重新進行裝修。裝修的標準自然也是按照國家保護的規定『翻舊做舊』。在維持其外表不變的情況下將明月樓改造成更加適合現在食品行業衛生，滿足客人需求的高級酒樓。」

    「反對！」呂青龍呵呵笑著，挺著那張大肚子，「恐怕原告律師還是沒有能夠瞭解啊？就算酒樓能夠重新裝修，但是如果內核變了，那麼一切也都變了。瑤宮夕月圖的手藝可是一代一代地傳下來的，而你現在竟然希望能用機械化的流水線操作來製作這些經典的料理，這本身就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破壞！」

    碰——！

    重重地一聲，法者鴆的雙掌再次砸在了桌面之上。

    在這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終於收了起來，目光也是緊緊地落在了對面的呂青龍的臉上。

    蜜律知道，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就是這場案件中最關鍵的問題了。

    非物質文化遺產可並不是什麼其他普通東西，可以輕輕鬆鬆地被機械化所取代。如果這個傢伙沒有辦法說服法官為什麼採用機械化的理由，那麼這場官司的結果，就等同於輸掉了。

    「呼……被告方律師，我想要問你們一個問題。」

    法者鴆直起身，聲音嚴肅。

    呂青龍和朱雀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點點頭：「什麼問題。」

    法者鴆：「在兩位的眼中，非物質文化遺產要怎麼保護才算是最好的保護？」

517.最直觀的方法

    呂青龍想了想後，說道：「當然是要很好地保護其繼承人，讓其能夠心無旁騖地繼續將這門手藝繼續傳遞下去了。」

    碰——！

    法者鴆：「那麼請問庖老，你製作瑤宮夕月圖多少年了？」

    庖老一愣，想了想後說道：「差不多三十多年了。在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製作。」

    法者鴆：「那麼，請問現在是否有誰繼承了您的手藝，可以製作出與您的瑤宮夕月圖相提並論的瑤宮夕月圖嗎？」

    庖老低下頭，緩緩搖頭道：「目前……還沒有。不過綺綺現在正在學！而且將來她肯定能夠學會！就算她學不會，將來她的丈夫也可以學！」

    法者鴆：「呵，解小姐可以學，如果她學不會，她將來的丈夫也可以學。那麼如果她的丈夫也學不會，那麼是不是將來她的孩子一定也可以學呢？」

    庖老：「……當然可以。」

    法者鴆：「庖老！我想這道菜那麼精彩，那麼好吃，其中的糖鹽油的數量控制一定是非常的精準的吧？」

    庖老：「這個當然！不僅僅是糖鹽油，就連烘煮炸以及雕刻冰雕和奶酪月柱的時間都是有著嚴格要求的！」

    法者鴆：「哦？那麼請問精確到那種程度呢？」

    庖老：「這些可都是精準到克數呢！時間也是精準到秒。」

    碰——！

    法者鴆：「那麼庖老，作為一個人類，你可以將這道菜餚的製作時間和材料份量精準到秒和克。但是你是不是知道，一台機器卻可以將時間精準到1毫秒，重量精確到1微克，甚至更加精準的時間份量呢？」

    那一瞬間，庖老的表情一時語塞。而旁邊的朱雀也是在這個時候大聲道：「原告方完全是在強詞奪理！用機器製作的流水線快餐怎麼可能比得上一位大廚精心製作的完美食物？」

    法者鴆抬起手指，重重地指向對面的被告席，大聲喝道——

    「憑什麼不可能？就算是一個再怎麼完美的廚師，其對物品的精確目視程度最多到達毫米上下。對重量的估計到克，對時間的預估時間到秒。但是機器卻可以做到遠遠比人類更加精確數百倍，數千倍，數萬倍的精準程度！」

    「敢問被告人和被告律師，憑什麼認定機器製作出來的流水線食物一定沒有手工製作的菜餚味道來的好？對於各個方面掌控的更加精緻的機械和電腦來說，難道不是更加能夠完美地呈現出這道瑤宮夕月圖更精彩，更加絢爛的美味嗎？用機械化電腦化來操作之做出來的瑤宮夕月圖，不是更加能夠保護這道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方法嗎？」

    這一刻，對面的解古綺庖老已經是完全張大嘴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和呂青龍的一臉懵逼不同，朱雀卻是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冷笑著說道：「原告律師說的還真是精巧啊。但是現在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只要是手工製作的東西就一定比那些機械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東西更加的珍貴！因為手工製作的東西里面包含著製作者的心靈，包含著一份真摯的感情。這種手工菜餚中包含著每一個廚師對於菜色的濃郁情感，這種東西，那種冰冷的機械化製作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具備？」

    她攤開雙手，繼續說道——

    「要保護瑤宮夕月圖，並不單單是保護這道菜的外形就夠了。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其內在的那種老一輩手藝人的獨特的匠心！沒有了那種獨特的匠心，僅僅是外形相似的東西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是保護！那些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徒具外形的空殼子而已。」

    「反對！」

    法者鴆哼了一聲——

    「敢問被告律師，什麼叫做人情味？什麼叫做匠心？拒絕使用更加現代化的工具製作就是匠心？保持著一種頑固不化的古老傳統就是人情味？這種形而上學的東西真的適合拿來法庭上討論嗎？作為一個食客，你進入一家餐廳難道還會去後廚看著你的做菜師父是怎麼在做菜的時候對那些即將端上你飯桌的魚肉牛肉發射動感光波嗎？所以，所謂的人情味，匠心，手藝人的精神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難道加上這種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就可以讓一道菜變得更加美味？那請問這些精神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朱雀咬了咬牙，大聲道：「不管怎麼說！人就是喜歡手工的東西多過機械量產的東西！如果讓食客知道明月樓以後的瑤宮夕月圖都是用機器流水線製作出來的話，這本身就會讓這道菜給人的感覺貶值。而給人的感覺一旦貶值，那麼自然而然就有損這道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獨特性！」

    碰——！

    法庭錘落下，法官想了想後，開口說道：「原被告雙方，請冷靜一下。」

    「首先，本庭同意原告方的發言。就是機械電腦化的操作無疑有著比人工進行操作更加精確的數據。」

    「但是，本庭也沒有辦法否認，人工作品的獨具匠心的確是一種非常人文化的感官體驗，不可以隨便剝奪。」

    這位法官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繼續說道——

    「既然本次庭審的關鍵點已經轉移到是人手工製作的菜餚好還是電腦機械化流水線上生產的食物味道好，那麼本庭覺得，有一個更加直觀的檢驗方法。」

    「對食物的評價，有一個最基本也是最為簡單的判斷方法，那就是食物是否『美味』。」

    「所以，不如就讓原告的電腦技術和被告手工進行一場廚藝比試。看看哪方做出來的瑤宮夕月圖的味道更好吃。那麼理所當然的，那一方就是更加能夠保護這道傳統名菜的一方。你們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對於這個方法，對面的庖老立刻站了起來，拍著胸口大聲道：「沒問題！我要讓對面的那些小傢伙知道，廚師的靈魂可是不會被區區的機械給打敗的！」

    可是說完之後，這位老人面露難色地說道：「但是法官大人，有一個問題啊，瑤宮夕月圖這道菜要準備許許多多的材料，而且烹飪時間非常長。所以今天可能來不及了……」

518.庭前料理對決

    這一邊，法者鴆也是開口說道：「尊敬的法官先生，很遺憾，原告方現在還沒有能夠拿到瑤宮夕月圖的材料清單和具體的製作方法，所以恐怕也沒有辦法製作。」

    法官皺著眉頭：「這樣啊，這可怎麼辦？」

    法者鴆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威雲龍：「威先生，請問您能夠把您介紹的機械流水化作業線帶來嗎？這東西能夠做些什麼菜？」

    威雲龍站起來，緩緩道：「那是我設計的一台自動廚房料理機，挺大的。但是只要能夠把材料放進去，設定好炒炸蒸煮等時間和調味品的數量等，其就能夠自動化對菜餚進行操作。最近我還增加了雕刻的功能，簡單來說，就是利用一種和3D打印很像的技術進行雕刻。」

    他呼出一口氣：「我已經申請了專利，雖然不敢說已經可以窮盡世上的一切烹飪方法，但只要不是非常非常奇怪的菜餚基本上都能夠操作。只要給予其正確的菜譜就行。」

    對此，法者鴆點點頭，對著那邊的庖老笑著道：「就是這樣，庖老。你不妨提供一道能夠在短時間內可以做出來，您又拿手的明月樓的菜色，然後讓我們一決勝負，如何？」

    庖老哼了一聲：「沒有問題！我會給你一份食譜，讓我們看看明月樓掌廚的本事！」

    法官呵呵笑了笑：「嗯，既然這樣那麼就決定了！嗯，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但是這場審判是一定要繼續的。我看這樣，原告方，你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把那台自動料理機帶來？」

    黃宇仁立刻舉起手：「我們已經帶來了！已經帶來了！」

    法官眉毛一揚：「真的？那真不錯。法警，去通知一下食堂，就說今天讓廚房的工作人員先休息一下，我們要讓原被告雙方做菜。」

    「尊敬的法官先生！」

    法者鴆揚起頭，自信滿滿地說道——

    「既然一樣要做菜，那麼我們不如比拚一下更多的內容吧！反正現在明月樓的一些廚師和切配工今天也來了庭審，我們與其只做一道菜，不如多做幾道。而所有的評委就由今天在法庭內的工作人員擔當評論如何？看看哪邊的菜先被吃乾淨，那麼哪邊更加能夠保護明月樓的招牌這件事自然也是毋庸置疑了，不是嗎？」

    這位法官摸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後說道：「嗯，有道理。不過這件事就比較大了，我需要向法院長進行申請。先暫時休庭。被告方，請你在休庭時間裡面準備好相應的菜譜。」

    說完，這位法官敲下法庭錘休庭，離開法庭。十分鐘之後回來重新開庭——

    「本法院院長已經同意，現在是下午三點三十分，在等會兒閉庭之後，原被告雙方可以前往法院的食堂進行準備工作。本法院各色人員加起來總共有超過百名員工，希望雙方能夠在晚上七點之前製作出相應數量的菜餚。同時，雙方的菜餚必須嚴格按照菜譜的指示操作，希望被告方不要有任何作弊的行為。現在，本庭宣佈休庭，三個半小時後，在法院食堂重新開庭。」

    ————

    作為一個旁觀者，蜜律無法想像一個莊嚴肅穆的法庭竟然會設立在法院的食堂之中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更何況，竟然還是以這種近乎廚藝比拚的方式來對決定最後的勝利者。

    「這幾乎就是兒戲！」

    蜜律幾乎就快要喊了出來。尤其是當法者鴆和黃宇仁以及那一大堆的手下來到法院後面的停車場，將那台看起來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籃球場大小的機器組件一塊一塊地從上面搬下來時，她更加覺得這幾乎就是兒戲！

    「死丫頭！沒有事情別在這裡嘰嘰歪歪，快點幫忙搬東西去！」

    當咲夜從一名痞子的手中接過一塊金屬組件之後，法者鴆衝著這邊的蜜律大叫了一聲。

    蜜律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到卡車旁說道：「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用廚藝決定誰是勝利者，這聽起來可一點點都不像是一場尊重法律的審判！」

    法者鴆將一疊紙片似的東西交給蜜律，說道：「法庭的審判可並不是說非要在法庭現場才行。法律可是也規定了特殊情況下可以在其他地方進行審理的規定。」

    蜜律撅著嘴，將這些紙片抱在懷裡：「我知道有這種規定。但是……但是這聽起來也太像是個笑話了。」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是不是個笑話，等到今天的審判結束之後你就知道了。快！我們的動作要快一點！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服氣，但是蜜律現在也只能是跟著那些機器，看著黃宇仁帶著那些手下用平板車拖著那些機器，飛快地朝著法院的食堂方向跑去。

    是的，時間很趕。

    不僅僅是很趕，而且還是非常趕。

    進入食堂，那些聽到消息的法院工作人員們現在都已經開始聚集過來，張望著眼睛看這場比賽了。

    食堂的廚房現在全部都是交給明月樓來使用，可以看到庖老已經帶著他的那些廚師們進去忙碌起來。架火燒鍋，廚師華麗的動作怎麼可能是這裡的食堂大媽可以比拚的？儲存在這裡的食材全都被分割成兩部分，明月樓將其中屬於他們那一部分的食材進行處理，速度之快，動作之優雅，簡直就是如同一場戲劇性的表演！

    明月樓已經開始做菜了。

    但是威雲龍這邊，則需要等待機器的組裝完畢。

    黃宇仁現在正帶著那些手下吆五喝六地佔據著食堂中的餐桌區域，這裡被劃分出一角。

    那台巨大的機器被黃宇仁他們快速地組裝，鏈接。各種各樣的接線互相鏈接，然後通上電，連接上法庭的水管，測量水壓，電力設施，調解各個監控器材是否能夠順利運行。

    而在黃宇仁他們組裝機器的時候威雲龍也沒有閒著。他抱著他的手提電腦坐在旁邊，不斷地將庖老給的食譜中的各個菜餚的製作方法迅速地輸入電腦程序之中。

519.準備活動

    一百道菜，手工輸入的時間就非常的長。相比起那邊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開始炒菜，威雲龍這邊的速度看起來的確是慢了一點。

    時間，緩慢卻絕不停留地流淌而過。

    不知不覺一個半小時就這樣過去了，五點一到，法院這裡算是正式下班。而一旦下班，更多人就開始來到這座食堂，打算查看這場別出心裁的審判活動。

    當然，也算是看個熱鬧。

    法者鴆轉過頭，只見明月樓這邊的進度顯著。一些簡單的涼菜好像已經準備完畢。

    而看看威雲龍這邊，系統的輸入似乎還沒有結束。雖然機器已經組建完畢，但是黃宇仁等人現在依然還在測試水電氣壓和各個傳感器數據，速度……看起來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啊。

    「你們這是在幹嘛？拍電視劇嗎？」

    一個熟悉，卻也令人十分討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法者鴆轉過頭，不是那個留著黑眼圈，一臉討人厭表情死魚眼的凌峰又是誰？

    法者鴆呵呵冷笑一聲，說道：「就和你聽到的消息一樣。等會兒你也會來當評審的吧？」

    凌峰的身上還穿著法官長袍，手裡還拿著案件卷宗，顯然剛剛庭審完畢。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法者鴆，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別以為我偏向你們。不過，你們能夠幫我解決完飯問題，我也是樂的清閒。」

    法者鴆打了個響指：「呵呵，我們可不需要你來忒地幫忙。至於飯菜，你想怎麼吃都可以！」

    凌峰抬起腦袋朝著明月樓的廚房內部張望了一眼。現在，濃郁的香味已經開始飄了出來，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一想到這場比賽竟然還需要差不多兩個小時才開始，這個魔女控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可以打包嗎？免費的那種。」

    法者鴆再次冷笑：「輸掉的那一方的菜餚一定會剩下。到時候你想要打包多少都隨便！」

    凌峰也不氣，十分認真地說道：「嗯，這樣我明後天的三餐也都解決了。不過我看，你們輸的可能性比較大。可以的話先幫我留一點吧。」

    雖然平時法者鴆也很討厭這個傢伙，但是現在聽到他公然開始嘲諷自己，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喂喂喂，別以為我沒有聽到。你竟然說我輸定了？」

    這位法官再次抱了一下手中的卷宗，哼了一聲：「當一場事關明月樓的料理對決中混雜著好幾位明月樓的老食客的時候，你想贏恐怕都贏不了吧。」

    「老食客？」蜜律現在也奇怪了，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有老食客？」

    凌峰聳了聳肩膀：「那個解古琦，應該就是你們的對手吧？我剛才看到那個女孩和幾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一起走了進來。還說要讓這些老饕一定要幫忙。對方現在已經連老顧客都叫出來了，你還想贏，困難重重啊。」

    說著，凌峰看了看手錶，繼續道：「好了不說了。我現在要回宿舍整理一下。等會兒給我留個位置，我會好好欣賞你的這場敗北的。另外，打包盒用大一點的。」

    這傢伙，還真的是夠厚臉皮的！法官有那麼缺錢嗎？這不對吧？還是說這傢伙都把錢用到那不可言喻的地方去了？嘿嘿嘿～～

    此時此刻，威雲龍終於點了點頭，按下了電腦的回車鍵。

    旁邊，那台巨大的機器的調試也是就此完成，可以開始進行食物的處理了。

    當下，黃宇仁和那些痞子們連忙去洗手池好好地將自己的手洗乾淨，然後再開始清理那些蔬菜魚肉。之後，開始往機器的收納口裡面放進去。

    終於開始開工了呀！

    法者鴆呼出一口氣，看看時間……距離7點還有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台機器……應該可以比得上明月樓的速度，準備出那些菜餚的吧。

    「原告方律師，你過來一下。」

    就在這當口，一名法警過來招呼法者鴆。

    法者鴆點點頭，轉過頭對著蜜律呵呵笑了一聲後，應聲前往。

    法警將法者鴆帶到食堂的一角，那裡正坐著此次的法官和呂青龍朱雀三個人。

    看到這陣仗，法者鴆也不在乎，冷笑一聲之後在他們的那張桌子上坐下。

    法官：「原告方律師，被告方這一次提出了幾名證人參加這一次的食物鑑定，你是否有意見？」

    法者鴆抱著雙臂，笑道：「證人？是不是那些明月樓的老饕客？」

    朱雀這個美女律師的臉上也是露出微笑，說道：「這些食客是明月樓的常客，他們對於明月樓的菜餚是最最清楚其味道的了。也可以說，他們就是明月樓菜餚滋味的見證人。既然是非物質文化遺產，那麼理所當然的這些見證人就是能夠最好證明我們哪方的菜餚更加美味的關鍵證人。」

    法者鴆看著法官：「法官先生是否也認同這個道理？」

    法官摸了摸下巴，說道：「說老實話，我沒有吃過明月樓的菜。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怎樣的味道才算得上是能夠對得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明月樓的味道。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有人喜歡甜，有人喜歡咸。所以，如果能夠有幾個標竿在的話，本庭認為對本案的審理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看看那邊的朱雀和呂青龍，他們兩個人臉上的那種得意模樣根本就用不著再去仔細考慮。

    對此，法者鴆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有道理。不過換言之，如果那幾位老饕客如果認為我們未來食品的機械式食物更加的美味，那麼也就代表明月樓的稱號未來食品一樣可以繼承，是不是？」

    朱雀和呂青龍雙雙點頭：「沒有錯。那麼如果法律師同意了，那就讓那些老饕客入席吧。」

    「慢著。」

    法者鴆突然抬起手擋住了這兩個人的腳步，他抱著雙臂，信心十足地說道——

    「呂律師，朱律師。既然你們提出了老饕客作為本次評審的鑑定人之一，那麼我這邊也需要提那麼一點點小小的要求。」

520.勝負已分

    呂青龍：「要求？什麼要求？」

    法者鴆呵呵笑了笑：「很簡單，我的要求非常渺小，也不會對我們雙方造成任何的差別性對待。我相信，你們一定會非常同意我的這個要求的，對不對？」

    朱雀：「你先說說，是什麼要求。」

    法者鴆：「真的非常簡單。首先，就是要讓這些所有正在食堂中看熱鬧的大家，先離開這裡。怎麼樣？很簡單吧。」

    ————

    時間，一點一點地接近晚上七點。

    食堂之外，那些法院的工作人員無不是翹首以盼。畢竟，這樣的庭審還挺新奇的，能夠一邊吃晚飯一邊看庭審，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的不錯。

    七點缺五分鐘的時候，主審法官來到所有人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著說道——

    「那麼，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今天晚上的這一場庭審。在這裡，本庭因為是本次案件的主審法官，所以，現在先向各位說一下本次法庭的規則。」

    這個法官有些緊張，畢竟這種庭審還算是第一次。更何況，法院院長現在也站在人群的前列，一副喜笑顏開地看著的模樣。

    法者鴆，蜜律和咲夜站在這一邊，呂青龍和朱雀站在那一邊。而那個凌峰嘛……現在，他已經是拿著盒飯站在隊伍的前方，雖然一雙死魚眼，但卻非常翹首以盼的感覺。

    「規則是這樣的，本次庭審是為了判決未來食品有限公司創造的流水線食物料理是否能夠取代明月樓諸位大廚師傅精心打造出來的同款料理。所以，勝負非常簡單，晚餐時間持續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看雙方桌子上的食物那一家的被吃的最乾淨，那麼哪一家就被判定為是勝利者。」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將晚餐時間安排在七點也是一種策略考慮。那麼各位，本次的自助料理審判現在開始。請各位入內用餐。」

    食堂的大門打開，一股芬芳的誘人香氣立刻從裡面奪門而出！

    蜜律怔怔地看著這座諾大的食堂，看著那排成兩排的餐桌，以及餐桌上那些簡直可以說的上是精美絕倫的食物！

    美麗的龍，振翅的鳳凰！一道道精美裝盤，讓人食指大動的菜餚全都散發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第一次看到這些的時候，那些食物上面彷彿遊蕩著彩虹！

    威雲龍和黃宇仁以及他的那幫手下站在左邊，庖老和解古琦則是站在右邊。

    雙方餐桌上的料理的的確確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完全複製出來似得。

    這樣看來，唯一的差別也就是在味道上了吧。

    食客們取過那些早就準備好的餐碟，開始圍繞著這兩個餐桌吃了起來。

    一時間，人聲鼎沸，在品嚐了任何一口食物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會洋溢出一股興奮的色彩！

    食客們一邊吃，一邊交談。再品嚐著那些特質的蔬菜汁果汁等等飲料，盡享此刻的饕餮。

    「喂。」

    蜜律看著法者鴆，說道——

    「那些老饕客很明顯地都在吃明月樓的這邊。而且他們一邊吃一邊點評。」

    法者鴆抬起頭看，果然，那些老饕客們現在正在右邊的餐桌上大吃特吃，而且還一邊吃一邊大談特談明月樓兩百年的歷史，談談這裡的每道菜後面的文化底蘊。

    在旁邊的那些食客雖然是法官，書記員，法警這種人。但是他們精通法律可不等同於精通菜餚，聽著這幾個老饕這麼大談特談，他們在品嚐了一下雙方的食物味道之後，終究還是留在了右邊開吃。

    「呵呵，沒有關係。我相信，每個人的舌頭最後都不會騙自己的。」

    法者鴆抱著雙臂，笑著說道——

    「丫頭，你等了那麼多時間也累了餓了吧？去，一起吃吧。咲夜，陪著這丫頭去吃吧。」

    咲夜微微點頭，上前迎接蜜律。

    蜜律則是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不擔心我一心一意地幫忙右邊的明月樓嗎？」

    「哈哈哈！一心一意地幫忙明月樓？不不不，小丫頭，我一點點都不擔心這個。」

    法者鴆十分自信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笑著說道——

    「你就挑選你認為好吃的那些菜吃吧。更何況，在親眼認證了黃宇仁那個『痞子』和威雲龍這個『冷血』人之後，我很確定，你現在對於那種表面看起來的正義一定有了自己的理解。」

    他低下頭，信心十足地看著蜜律：「所以，我相信你的選擇。我也相信我的選擇，你媽媽品嚐過的味道絕對不會因為未來食品的到來而消失。這點，我向你保證。」

    看著眼前的人聲鼎沸，蜜律轉過頭來看著身旁這個傢伙。

    他的臉上充斥著自信，沒有任何一點點的疑惑。

    看著這張臉，蜜律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她就拚命搖頭讓自己的腦袋瓜「清醒」一點，大踏步地走向那兩桌食物，左邊吃一下右邊吃一下。品嚐每道菜之間的味道後，選擇自己喜歡的那一邊再多吃兩口。

    很快，兩個小時的自助餐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伴隨著九點鐘的鐘聲時間一到，凌峰連忙多扒拉了兩口食物放進嘴裡，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下筷子。

    而結果……

    「嗯，看起來結果還挺明顯嘛。」

    左邊的威雲龍這一組，桌面上的菜餚別吃了個差不多三四成。還有許許多多的碟子裡面的菜餚一疊一疊，沒有被吃掉。

    而右邊的明月樓這邊的狀況看起來則是非常的棒！菜餚幾乎都被吃了個七七八八，儼然一副被人大掃蕩過的感覺。

    主審法官點點頭，在兩排桌子中間簡易搭建起來的一張餐檯上坐下。

    而那些吃飽喝足的人則是剔著牙，饒有興致地坐在食堂後面的那些座位上，充當此次庭審的最終階段的旁聽者。

    「原被告，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看到結果出來了。那麼對於這個結果，雙方現在是否還有什麼異議呢？」

    法者鴆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站在威雲龍的身旁。

    而另外一邊的呂青龍和朱雀兩人則是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521.盲測

    「開什麼玩笑……這是開什麼玩笑！」

    還不等法官宣佈結果，黃宇仁突然有些忍不住了。

    這個痞子緊咬牙關，幾乎是無法忍耐一般地衝了出來，大聲叫道——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威哥做出來的菜你們會覺得不好吃？為什麼你們會覺得威哥的食物爛？為什麼！」

    砰地一聲，法官抬起法庭錘落下。

    法者鴆不言語，黃宇仁回過頭來看著威雲龍，一臉不忿地說道：「威哥，這不對啊！這不正常啊！我們的飯菜……我嘗過威哥的機器做的飯菜！威哥的飯菜味道絕對是最棒的！」

    「這根本就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可以精確計算每一道食物的份量和烹飪時間的機器怎麼可能輸給人類的手？這絕對不可能啊！」

    砰——！

    又是一聲法庭錘落下，主審法官面色嚴肅地說道：「原告人，如果你還不肯安靜下來的話，我將以侮辱法庭罪的名義逮捕你。」

    「我不怕！我不管！我才不管呢！我要求重新比賽，要求重新——」

    「宇仁！」

    就在黃宇仁繼續叫囂的時候，威雲龍終於出聲。聽到老大的喝止，黃宇仁一愣，不由得，眼角中開始滲出淚水。這個大男人不由地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睛，默默地走到威雲龍的身後，抽泣了起來。

    畢竟，這次如果輸了，那麼就沒有辦法獲得明月樓的經營權。自然也沒有辦法可以讓未來食品有限公司在如今這種醜聞纏身的狀況下恢復活力。

    打擊，不可謂是不大啊。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你們沒有辦法做出讓食客滿意的菜餚來。」

    那一邊，庖老自信心滿滿地踏上一步，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自豪地說道：「因為這就是廚師的心！而不是因為什麼精確的計算與數字！料理一道菜，那些精準的數字和冰冷的機械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東西。真正重要的，是那想要讓吃著這些料理的人可以感受到更多的快樂！而這些快樂，則是只有我們這些廚師才能夠賦予的！」

    庖老的聲音擲地有聲，這些話語簡直就是讓在場的那些旁聽者們無不是點頭稱是。

    畢竟，比起冰冷的機器通過流水線製作出來的東西，給人的感覺上就比活人親手手工製作出來的東西要廉價了。

    法官點了點頭，他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文件，說道：「被告方，在進行餐飲實驗之前你們曾經提供了五名老饕客來作為本次試驗的文化『標竿』。在這裡，我希望能夠讓這些證人上台，講一講剛才對那些菜餚的想法。」

    庖老點點頭，一臉興奮。解古琦也是捏著雙拳，眼睛看著那邊的威雲龍的時候也是多了一份挑釁。

    但是，他們恐怕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呂青龍和朱雀。

    這對律師互相看了一眼之後，臉上的慎重之色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隨後，朱雀走出明月樓人群，來到右邊的餐桌旁，深吸一口氣，說道：「現在，被告方要求證人出席。」

    ——證人詢問時間——

    朱：「這位何伯，你對於剛才兩桌之間的食物的差別有何評價？」

    何：「評價啊，其實我這個人並沒有那麼多的偏見。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我吃著明月樓這邊的菜的時候啊，就是感覺口感更加順滑，味道更加的細膩。相比起來，未來食品這邊的菜給我一種便利店裡面賣的盒飯的感覺。很僵硬，沒有那種讓人吃在嘴裡，滿心歡喜的感覺。」

    朱：「陳叔，您怎麼想呢？」

    陳：「這還用說嗎？不管是食物的細膩程度還是其中味道的豐富口感，都完全不是機器所能夠媲美的。能夠感覺到這裡面蘊含著廚師非常強烈的感情。」

    朱：「李伯伯，您覺得未來食品那邊的菜味道怎麼樣？出現這樣的結果究竟是差在哪裡呢？」

    李：「這個嘛……口感上感覺有些蹩腳，就好比那塊肉餅吧，感覺捶打的次數和速度不夠，沒有辦法非常順暢地將裡面的肉筋完全打斷，機器製作的東西多多少少還是差了一點啊。」

    朱：「那麼張阿姨，你怎麼看待這一次的比賽結果呢？」

    張：「哎喲喲，小姑娘我和你說，這完全就不能比嘛！我一吃那邊的機器食物就感覺舌頭發麻！我只要一想到那是機器製作出來的菜餚，我就聯想到了機油的味道。實在是太可怕了！」

    朱：「秦奶奶，您覺得呢？」

    秦：「具體描述嘛，奶奶我說不出來哈。但是哈，奶奶我就覺得明月樓師父的手藝更加好吃。」

    朱：「謝謝，我問完了。」

    ——證人詢問結束——

    法官點了點頭，等到朱雀回到明月樓那邊站定之後，他轉過頭看著法者鴆：「原告律師，你是否需要詢問證人？」

    法者鴆攤開雙手：「沒有必要。」

    此言一出，黃宇仁立刻就急了，他連忙想要衝上來，卻被威雲龍伸出的手攔住。

    「相信，法律師。」

    黃宇仁咬著牙，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退回隊伍之中。

    見法者鴆這邊沒有任何的發言，法官點點頭，說道：「既然現在原告方認可證人的證言，那麼本法庭現在宣佈正式開始評價雙方的食物的美味程度。」

    聽聞此言，蜜律不由得有些緊張。畢竟，這所謂的美味程度只要一看就看得出來了吧……

    「為了保持本次審判的公平起見，所以，本次法庭關於此次測試所使用的方法則是雙盲測試。」

    那一瞬間，蜜律那原本有些耷拉著的腦袋一下子提了起來！

    同時，解古綺庖老，以及這邊的黃宇仁和威雲龍，包括那些老饕客證人和所有正坐在後面旁聽席位置上的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震驚了一下！

    凌峰抱著手裡的飯盒，想了想後，點點頭：「原來如此，雙盲測試。這樣看起來結果還真的是未定呢。」

    法官認真地解釋道：「之前在進行評測之前，我們請所有人都離開了食堂。不僅包括所有的旁聽者，還包括雙方的廚師等等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