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437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0
542.當庭翻供

    警衛依然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之後道:「嗯……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放鬆,好像沒有什麼事情。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當時我好像並沒有多少在意,所以就沒有上前……」

    法者鴆:「所?以?說,你為什麼會感覺到奇怪?你沒有上前的原因是因為放鬆?你放鬆的原因是什麼?」

    警衛揉著自己的腦袋,似乎真的是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至此,那邊的賈公正則是哼了一聲:「看起來這位證人似乎是在努力為自己的瀆職思考一個理由啊。」

    法者鴆朝著賈公正瞥了一眼,從自己的席位上拿出一份證據,朗聲說道——

    「我手上拿著的,是當時我的委託人在到案當天於警局錄製的口供。這份口供也是在一審的時候作為公訴方的證據所提供的。」

    他伸出手,指著口供上的一欄,大聲道:「在這條口供的這裡明明白白地寫著這樣的一句話『我從這個男人的手中奪過刀子,然後反手刺中了他的胸口。』」

    賈公正哼了一聲:「這份口供就是確鑿無疑的證據。」

    碰——!

    突然,法者鴆的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是啊,的確是證據。但是這份證據難道不會顯得太過奇怪了嗎?」

    「當天,日月光廣場正在舉行一場動漫表演,所有登場的表演者全都是女性,而且全都穿著各種各樣的奇形怪狀的衣服!其中有些會穿著比較漂亮或是比較女性化的服裝,但是有些卻會在臉上塗抹上油彩,穿上一些古怪的衣服,甚至還有偽裝成怪獸的!這些,我的證人剛剛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除此之外我這邊還可以提供許許多多活動當天的照片作為證據!」

    「我的委託人閒來無事就喜歡逛商場,所以在過年的時候也是一臉三天都去了日月逛商場閒逛,對於這件事可以說是非常清楚。既然如此,在隨後的口供之中,他竟然會說出『這個男人』這種性別上的定義。這難道不是非常奇怪的嗎?要知道,不管是從監控錄像上來看,還是之後的目擊證詞上來看,他都沒有任何觸碰過對方的場面,而如果真的是如同公訴方說的在鬥毆過程中拔出刀不斷地向著對方的胸腹部戳刺七刀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還會去摸摸對方的胸部和下體,確認對方的性別嗎?」

    法者鴆伸出手指,重重地指向那邊的賈公正,大聲喝道——

    「因此,這份口供本身就有問題!因為犯罪嫌疑人知道了他不應該知道的問題!這種事情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知道的!」

    賈公正的臉色瞬間一白,可還不等他回應,那邊的警衛突然拍手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沒有追上去了!就是因為我以為穿著斗篷的那個人是個女孩!我想一個女孩追打那麼一個大老爺們,不是男女朋友鬧矛盾就是打著玩兒,我也不用出手。所以我就沒有追上去!」

    法者鴆轉過頭,對這位警衛員投以一個溫柔的微笑,隨後再次轉向法庭:「正如同這位證人所說,證人當時也認為被害者是一名女性所以沒有出手。因此,我強烈懷疑我的委託人在被警方拘留的時候被強行修改了口供!簡單來說,檢方依據這份『被警方修改過的』口供來定我的委託人的罪責,是一件違反證據法的事情!這份口供證據已經被污染,上面描述我的委託人和被害人之間互相爭執然後鬥毆將對方殺害的情節,根本就不能夠使用,也不應該被使用!」

    終於,現在終於開始了。

    賈公正按耐著心中的激動,立馬站了起來。他的拳頭緊握,雙手死死地盯著法者鴆,大聲喝道:「反對!辯護律師的說法沒有任何的證據!」

    「這份口供是犯罪嫌疑人在當天被警方逮捕之後就立刻錄製的沒有錯誤,而錄口供中也是嚴格按照法律規定對犯罪嫌疑人進行了詢問,口供纂寫完畢之後警方還交予犯罪嫌疑人進行過好幾次的核對,其在確認完畢之後簽字。並且在其之後的好幾份口供中全都保持著如同第一份口供中的說法沒有變更,所以這份口供壓根就不可能存在問題!」

    主審法官落下法庭錘,轉過頭面向犯罪嫌疑人席位:「犯罪嫌疑人田鑼,現在你的代理律師主張你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本庭現在問你,你當初在錄製口供的時候,是否親口說過口供上的話?」

    田鑼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想要站起,卻是迅速被兩邊的法警壓制住:「我……我雖然說過!但是……但是那個時候,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審問我的警察問我……問我是不是和那個男人打架?問我是不是殺了人!還警告我說如果不承認的話就會被判死刑!我……我……我很害怕啊!我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就……就這麼承認了!」

    賈公正一點都不慌亂。

    畢竟,嫌疑人當庭翻供的例子他也算是見識不少了,畢竟這些殺人犯真的會有那種愚蠢的想法,認為到了法庭上還能夠隨之翻身。

    但是很可惜,警方錄製的口供的證據效力可是要比這種當庭翻供的口訴要來的強力的多。就算他翻過天去,也是無可奈何的。

    主審法官點點頭,看著法者鴆這邊:「辯護律師,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可以支持你的主張?」

    根本不用去仔細分辨,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位主審法官根本就不認同這種當庭翻供的話語吧。

    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當然有!」

    全場,都看著法者鴆那張充滿了自信笑容的臉!就連賈公正也是保持著十足的警惕,小心不要出現任何問題。

    「尊敬的主審法官,的確,光是靠我的委託人在這裡當庭翻供,證據效力的確是非常的微弱。但是我這邊卻是能夠提出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我的委託人在錄製筆錄之前,非常有可能認為對方是一名女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1
543.漂亮的開場

    雙掌拍擊桌面,大聲喝道——

    「我在這裡,要求提交被害人當時被刺殺時身上所穿的衣物作為證據!」

    法院兩旁的投影儀上開始浮現出證據。

    畫面中,一件和那個老太婆甘哲妹穿的同樣款式的厚重斗篷呈現了出來,淡褐色的樣式讓血跡顯得不是那麼的明顯。此外,還有一件淡藍色的襯衫和一條黑色的褲子。襯衫的胸口同樣被鮮血所染紅。

    除了照片,這些衣服現在也是被提交上了法庭,擺放在證物台上。

    「辯護律師,被害人身上的衣物又可以揭露出些什麼東西呢?」

    法者鴆微微一笑,走到斗篷旁,指著斗篷的帽子部分說道:「這件斗篷的帽子的材質比較厚重,在這裡,我特地調查了這件斗篷的材質之後委託人專門訂做了一頂同樣材質厚度的帽子。在這裡,我給大家示範一下。

    說著,法者鴆從自己的證物袋中取出一頂斗篷帽子,戴在頭上之後幾乎遮蔽了自己的全部臉。

    「好了,現在大家還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嗎?」

    那邊的賈公正眉毛猛地一揚!因為現在法者鴆的聲音聽起來失真的厲害,沙啞而又陰沉,先不去說是否能夠分辨出男女,簡直一聽就感覺這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人類聲音。

    「我不相信!」

    到這裡,賈公正終於有些急了,他連忙衝出公訴席,從法者鴆的手裡一把奪下這個斗篷面具戴在頭上,說了兩句話。

    之後,他才是面色鐵青地摘下這個頭罩,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法者鴆、看著那件證物斗篷。

    法者鴆走上前,將擺放在塑料袋中的證物斗篷提起。斗篷很長很大,他高舉手才能避免底端拖到地面,說道:「沒有錯,聽不出聲音的性別來。換言之,我的委託人的潛意識裡面已經知道當時有很多穿著奇形怪狀衣服的女性,在聽不出聲音來,並且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知曉被他殺害的人是一名男性!而在刺殺了被害人之後他就立刻被控制,一路送往警察局,根本就不可能去觸摸被害人探索對方的性別。他唯一能夠在當天錄製的口供中說出『這個男人』這四個字,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警方提供給他的線索這一種了!」

    「反對!」

    終於,賈公正忍不住了,他大聲喝道——

    「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中間發生了許多的扭打行為,犯罪嫌疑人完全可以在這種狀況下『感知到』被害人的性別!」

    法者鴆抱著雙臂,冷笑道:「既然如此,請公訴方提供我的委託人有觸摸過被害人的身體的直接證據!」

    「這……」

    對面的賈公正一時啞然。

    這很正常,因為那個時候是冬天,所以田鑼的手上戴著手套。刀柄上沒有田鑼的指紋,這件斗篷上自然也不可能發現。所以,你要怎麼證明田鑼在扭打過程中觸摸過被害人?

    看著對面賈公正沒有話說,法者鴆再次發言:「公訴方沒有辦法能夠證明我的委託人知道被害人是男性,但辯護人這邊卻有很多的狀況證據可以證明我的委託人很可能認為被害人是女性!這就是事實!」

    碰——!

    法庭錘落下,主審法官發問道:「辯護人,犯罪嫌疑人不知道被害人的性別,這和本案的性質又有什麼關係呢?」

    法者鴆的雙手叉腰:「當然有關係,而且還有很大的關係!」

    「首先,公訴方的邏輯是這樣的。因為被害人向犯罪嫌疑人搭話,三兩下之後觸怒了犯罪嫌疑人,雙方之間發生鬥毆,然後犯罪嫌疑人拔出刀來刺殺了被害人。」

    「可是,如果我的委託人認為被害人是女性的話,這種狀況還會發生嗎?」

    「就好比這位警衛先生的證言一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性,在面對一個可能只有二十多歲的小女孩的偶爾的騷擾的情況下,會突然間動怒並且和對方產生『扭打』『撕扯』『互相攻擊』等等的所謂的『鬥毆』行為嗎?」

    這並不是證據,而是風俗習慣的問題。

    在其他國家或是其他地區可能會不一樣,但是在華國,在上京市的道德風俗習慣上來講,好男不和女斗,打女人不是男人,只有娘娘腔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等等的理論至少還算得上是大行其道的。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女人稍稍過分了一點,一般的男性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再看看犯罪嫌疑人,這個田鑼身高超過一米八,而被殺害的槐流連只有一米六出頭一點,如此懸殊的身高差,實在是難以想像田鑼會仰仗著自己那麼大的身高去和一個「可能是女性」的矮個子產生「互相鬥毆」的行為。

    法者鴆拍著手中的口供證詞,信誓旦旦地說道:「在檢察機關的起訴書中,唯一能夠證明雙方之間發生了鬥毆的就是我的委託人的口供。只有當口供中提供出『對方是男性』這個前提之下,『鬥毆』這個說法才會讓人信服。但是現在,我的委託人可能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一名男性,這也就打從根本上大幅度縮小了我的委託人會和對方『鬥毆』的可能性!」

    「反對!」賈公正咬著牙,「就算可能性大幅度縮小,但這並不代表沒有可能性!辯護方如果主張沒有鬥毆的話,應該拿出證據來證明!」

    「反對!」法者鴆毫不客氣地回了過去,「現在應該是公訴方提出證明鬥毆的證據才是,而不是由辯護方提出沒有鬥毆的證據!誰主張誰舉證,現在還請公訴方提出其他能夠證明我的委託人和被害人打架的證據!以上!」

    賈公正的臉再次變成了那副自我折磨的表情,他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雙手顫抖,整個身體都在不停地晃動。

    主審法官看了看控辯雙方,落下法庭錘:「辯護人,本庭目前暫時受理你提交的證據。公訴方,你這邊是否有其他更加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雙方之間有著互相鬥毆的證人或證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1
544.直接衝向勝利的終點站?

    「有,當然有!」

    賈公正雙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大聲道——

    「最最明顯的一點就在於犯罪嫌疑人刺殺被害人的這種行為!」

    他伸出手,指著證物台上擺放著的凶器。此時,投影儀上也是浮現出凶器的監控畫面——

    「這把匕首是藏在斗篷內層的刀鞘之中的,刀鞘和刀刃的相吻合程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從這件斗篷是被害人的這一點來看,其最後反而被插進了自己的胸口,這已經可以充分證明雙方之後產生了互相的打鬥!」

    「反對!」

    法者鴆毫不留情地喊出聲,伸出手指重重地指向對面的賈公正——

    「因為刀子是被害人的,結果最後反而刺殺了被害人就證明雙方之間互相有鬥毆的嫌疑?公訴人,你這樣的證言實在是太過立不住腳了。在我看來,這恰恰證明了被害人試圖拿出刀來攻擊我的委託人,結果我的委託人奪下刀來反擊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才對!」

    「反對!但是這樣沒有辦法說明多達七刀的結果!反擊最多也就一兩刀,七刀的傷口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是正當防衛!」

    「反對!呵呵,公訴人,我這邊有說過我要打正當防衛嗎?沒有錯,我的委託人的確是在心慌意亂之下對著被害人連續戳刺了七刀,在這一點上的確是無法辯駁。但是,我在這裡辯護的卻是公訴方指控的『互相鬥毆』這個關鍵情節!現在互相鬥毆的證據公訴方到現在還沒有能夠拿出來,這恰恰已經證明了我的委託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主動挑釁,並且造成社會影響惡劣的想法和舉措!最多,這也就是一個防衛過當而已!一審法院判處的十年有期徒刑對一個防衛過當的人來說,未免也顯得太過嚴厲了!」

    被告席位上的田鑼兩眼開始放光,他的嘴角顫抖,渾身都有些因為興奮而緊繃。

    他看了看自己的律師,只見那個法者鴆態度囂張,氣勢如虹!再看看那邊的公訴人已經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想也知道,這場官司已經贏定了吧?

    「公訴方,你這邊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說?」

    主審法官開口詢問。聽到這個問題,賈公正不由得渾身一陣顫抖!片刻之後卻是低下頭,無力地說了一句:「我……沒有了。但是因為辯護人提出的觀點和公訴方提出的觀點有極大的差別,所以公訴方現在申請暫時休庭!」

    法官點點頭,抬起手中的法庭錘,落下:「鑑於本案的關鍵問題,也就是雙方案件當事人之間是否發生過『鬥毆』這個法律事實出現了重大變故,所以本庭現在宣佈休庭十分鐘。之後繼續進行審理。」

    隨後,三名主審法官看著公訴席位:「公訴方,希望你們能夠在休息之後針對你們的指控做出更加準確的主張。現在,閉庭。」

    ——休息時間——

    法者鴆靠在休息室的座位上,喝著手中的水,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沒有去看那個被關在會面室的田鑼。畢竟現在這件案子已經搞得差不多了,再去安慰自己的委託人並沒有什麼意義。

    他看著天花板,沉默片刻之後拿出手機,打開。

    手機上並沒有顯示出更多的短信留言,這麼說來那個小丫頭還沒開機嗎?上午的語文課考試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還是說,這個小丫頭故意不回覆的?哼哼,一定是考得不好,所以乾脆當作沒有看到嗎?哈哈哈!

    雖然法者鴆很想要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一些,但是他卻放鬆不下來。

    將杯子裡面的水喝完之後,他乾脆地走出休息室的房門,朝著庭審現場走去。

    「哎呀!」

    拐過拐角,一個人突然間和法者鴆迎面撞了個滿懷。

    他向後退了兩步,還不等抬起頭說話,就看到那個人連忙向著法者鴆鞠躬,連連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很抱歉,我很忙,所以對不起!」

    鞠躬結束之後,這個身著檢察院服飾,留著單馬尾,胸口別著亮閃閃的檢察官徽章,穿著黑色絲襪的女性就轉過頭,飛也似地跑了。嗯,看起來真的很著急啊。

    「你看著我的後輩想幹什麼?」

    那個女孩跑開,隨後跟上來的就是賈公正那張義憤填膺的臉。

    法者鴆瞥了他一眼,雙手抱在胸前,冷笑道:「呵呵呵,看起來我們的大檢察官很護食啊?我想幹什麼?那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是想幹你。」

    賈公正的臉依然聚集著那種憤恨,張開口:「我告訴你,這個人可是真的殺了人了!你別想著再把他給放了,這一點可是確鑿無疑的!正義,一定會得到伸張!」

    說實話吧,法者鴆對於這個年輕人的這種囉嗦已經聽得快要長耳繭了。他搓搓手,哼了一聲道:「隨便你,說實話你的實力實在是不夠看,能不能再來幾個厲害一點的檢察官?嗯嗯,比如說剛才急急忙忙跑過去的那個妹子就不錯,翹屁股細腰的,或許我們可以之間可以來一場美妙的約會?」

    賈公正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角緊緊閉著,似乎是在拚命忍耐著什麼。片刻之後,他卻是哼了一聲,轉過頭朝著剛才那個女檢察官離去的方向走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啊,你的實力實在是不夠看。」

    看著這個離去的檢察官,法者鴆輕輕地說了一句——

    「給我叫一些更加厲害的檢察官出來吧……這場審判,可不能夠就這樣結束啊。」

    ——法庭再開——

    重新回到辯護人席位上,法者鴆坐下,雙手抱在胸前,閉著眼睛。

    手機擺放在桌子上,不過到現在為止卻還是一次都沒有響起來過。

    碰——!

    法庭錘落下,主審法官悠閒地張開口:「公訴方,之前案件的進展似乎發生了一些讓人難以預料的事實。現在本庭想要詢問你們對本案的主張是否有什麼變化?或者,你們能夠有更好的證據來佐證本案的事實?」

    賈公正沒有回答,他的雙手只是緊緊地攥成拳頭,眼睛直視著這邊的法者鴆。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女性檢察官則是顯得有些害怕似的,縮起脖子,漂亮的單馬尾現在也顯得有些不可愛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1
545.進入第二階段

    「公訴方?你們沒有話說了嗎?」

    法者鴆抱著雙臂,看起來輕鬆至極,但是手掌卻是不由自主地抓緊以及的衣袖。

    「公訴方?」

    賈公正,法者鴆全都焦急地等待著。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如果公訴方沒有任何其他證言需要敘述的話,那麼本庭現在決定——」

    「慢著!」

    法庭大門突然間打開,伴隨著一聲略顯低沉的嗓音貫穿了整個法庭!

    法者鴆睜開眼睛望向那邊,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是劉傅蘭卿。

    檢察院的檢察長。

    同樣的,也是法者鴆最期待的那個對手。

    「師父。」

    看到劉傅蘭卿出現在這裡,賈公正猛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激動而又迫切。

    劉傅蘭卿點了點頭,那一頭幾乎觸地的長發十分瀟灑地一甩,配合著那修長高挑的身材和俊美的臉蛋,呵,看著真是讓人莫名其妙地火大啊。

    「尊敬的主審法官,接下來的公訴方請允許我來擔任,進而審理此次的案件。」

    終於逼出正主兒了嗎?

    法者鴆知道,當那天在槐流連的住處看到徐隊的時候他就知道,恐怕也只有這個傢伙,才會那麼專心致志地想要將殺人兇嫌處以極刑。美狴犴?我看是美麗的食人獸吧!

    法官看了看手中的上訴書:「嗯,上訴書中的確有劉傅檢察長的名字。本庭允許你入座發言。」

    劉傅蘭卿微微點了點頭,那張臉轉過來面向法者鴆。還是和以前一樣,這張臉壓根就沒有任何真心想要笑的意思。還真是恐怖。

    「在我正式開始詢問之前,我首先要向對方辯護人表示歉意。」

    這個美狴犴轉過頭,朝著法者鴆這邊微微點頭——

    「我聽說剛才我的手下跑得太快,結果撞上你。但是卻僅僅只是簡單道歉之後就跑了,沒有做任何的其他事宜。對此,我代表我的下屬,再次向你正式道歉。」

    聽到檢察長這麼說,旁邊那個女檢察官連忙低下頭,顯得十分的侷促。

    嘛,雖然法者鴆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未成年少女保護者,但是在面對現在這個場景的時候也是要展露出些許的風度的嘛。

    「沒事沒事!我也沒有被撞傷,不用太介意。」

    劉傅蘭卿卻依然是那張冷冰冰的俊臉:「不能這麼說,撞了人之後還沒有得到他人的原諒就逃走,這和肇事逃逸無異。法律師,只要你的一句話,我立刻就可以扣除我手下的工資來作為對你的歉意。」

    法者鴆連忙擺手:「真的沒關係啦!(轉向那個女檢察官)這位小姐,請放心,我一點點都沒有被撞疼。所以你完全不用承擔任何的責任!」

    劉傅蘭卿看著法者鴆,就像是在確認他的心態一般。等了半響之後,他才點了點頭,開始正式進入主題——

    「上訴方希望能夠在這裡再次詢問一下剛才那位證人,好確認一些事情。」

    劉傅蘭卿毫不遲疑,立刻開始切入正題。等到那個警衛重新走上證人席之後,他來到法庭中央,看著這個警衛,語氣嚴肅地說道——

    「證人,你現在能否再次向我描述一下,案發當日你究竟是如何行動的。」

    那個證人朝著法者鴆這邊瞄了一眼,確認法者鴆沒有辦法給予他任何幫助之後,想了想,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那天我在巡邏,看場子。然後就看到兩個人竄出來,衝進另外一邊的消防通道。然後,我們進去看的時候就發現那個田鑼坐在地上,地上都是血,那個穿斗篷的已經胸口中刀死了。」

    劉傅蘭卿微微點了點頭:「那麼我現在和你確認一下其中的一些細節問題。你說兩個人竄了出來,其中一個是被害人,一個是被告,是嗎?」

    警衛:「是的,沒錯!」

    劉傅:「誰在追?誰在逃?」

    警衛:「田鑼在逃,那個穿斗篷的在追。」

    劉傅:「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剛才的庭審中是這樣表述的。你說因為以為穿斗篷的是女孩子,女孩子在追人,以為事情不大,所以你就沒有去阻止,對不對?」

    警衛:「沒錯。」

    劉傅:「那麼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後,你為什麼又會想到要去看一看究竟呢?」

    警衛:「因為我聽到了聲音啊,很大的尖叫聲!」

    劉傅:「根據你當時的目擊證詞來說,你是第一批到達現場的群眾。換句話說,你聽到的尖叫聲不是其他現場群眾的咯?你認為這會是誰的尖叫聲?」

    警衛:「這當然就是被害人的啦!胸口被刺了一刀,叫一聲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碰——!

    突然,法者鴆的雙手重重地拍向桌子。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了這一場詢問,但是,他卻並沒有喊出「反對」。

    在這一聲響之後,劉傅蘭卿沒有繼續詢問。他緩緩轉過頭,來到證物席前,將那件斗篷舉起,緩緩說道——

    「在剛才的庭審上已經確認,穿戴著這件斗篷的時候是不可能發出足夠刺破商場的尖叫聲的。更何況,當時商場裡面正在進行表演,音樂聲本身就很大,就算是胸口被刺,也不可能發出如此劇烈的喊叫聲。」

    這個檢察官轉過頭,看著坐在犯罪嫌疑人席位上的田鑼,看著他現在那副慌亂的模樣:「換言之,如果這件案子真的如同被告辯護人之前的所有推論的話,被害人不可能發出聲響。既然如此,那麼當時在場的唯一能夠發出聲音的那毫無疑問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田鑼。」

    被突然間指名道姓,田鑼再次顯得慌亂起來。他東張西望,目光如同渴求一般地望著法者鴆,卻看到法者鴆一點點都沒有望向他這邊的意思,只是緊盯著劉傅蘭卿,不由得顯得更加慌亂了。

    主審法官皺起眉頭:「公訴方,你的這些假設,究竟想要說明什麼?」

    劉傅蘭卿放下手中的斗篷,轉過頭繼續面向那個警衛:「警衛先生,你真的確定,你看到的正在逃跑的人是犯罪嫌疑人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2
546.被顛覆的前提

    警衛自信滿滿地道:「當然!他穿著白色的衣服,我絕對不會看錯!」

    劉傅蘭卿:「白色的衣服?換句話說,你看到的僅僅只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正在逃跑的男人?而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警衛一愣,立刻滿臉通紅,萬分緊張地道:「怎麼……怎麼可能!我看到了!我是真的看到了!我絕對看到了!我看到的絕對就是田鑼沒有錯!」

    劉傅蘭卿:「真的是這樣嗎?可是要知道,人類的記憶可是相當不靠譜的。根據你的證言顯示,你是『突然』察覺到有人從你的身旁穿過,然後消失在你視線對面的消防門中。由此可知,你並不是面對正在進行追逐的兩人,而是當有人從你旁邊經過的時候你才察覺。這樣的話,你唯一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那兩個人的背影和衣著,而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對方的臉。警衛先生,請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要怎麼通過看一個人的背影,來識別出這個人的面部的呢?我真的很好奇。」

    「反對!」

    情況有些危機,法者鴆立刻喊出聲,大聲說道——

    「公訴方是在對證人進行誘導性詢問!證人已經明確作證看到我的委託人和被害人了!」

    「尊敬的法官,這位證人當時的狀況已經證明根本就不可能看清犯罪嫌疑人的臉。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要堅持其看清了對方的面部,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這是關乎一個人性命的法庭,所以不管是多麼吹毛求疵的問題都必須要深究到最後的一刻。」

    主審法官想了想,隨即點點頭,說道:「反對無效,證人,你必須回答公訴人的問題。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都在背對你的情況下,你是怎麼分辨出他們的?」

    很顯然,警衛已經快要被逼急了。他的雙手抓著證人席的護欄,大聲叫道:「我……我當然分辨的出來啦!我……我……我,我絕對看到了!絕對沒錯!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和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啪地一聲,劉傅蘭卿打了一個響指,眼神冰冷而決絕:「換句話說,你看到的僅僅只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和一個穿著斗篷的人橫穿而過嘍?」

    警衛:「那……那又怎麼樣?那個田鑼的確是穿著白色衣服沒錯吧?那個槐流連死的時候的確是穿著斗篷沒錯吧?」

    當下,劉傅蘭卿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緩緩說道:「警衛先生,很遺憾,你當時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一件『白色』的衣服。」

    警衛:「你憑什麼知道?」

    砰地一聲,劉傅蘭卿的單手重重地拍在證人席上,語言冰冷的如同刀刃!

    「因為那天商場內正在舉辦大型的歌舞活動,你剛才證言中也說了,有許許多多絢爛的燈光。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可能會看到最容易被染色的白色衣物?」

    剎那間,警衛的腳步不由得一陣踉蹌,向後退了一步。

    「事實就是,你僅僅是看到兩個人從你面前橫穿而過。其中一個穿著淡色的衣物,而另外一個人穿著斗篷。等到之後你看到了兇殺案發生,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個身穿斗篷的人之後,就默認了另外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就是之前從你面前逃走的那個穿淡色衣服的人。」

    碰——!

    就在這個時候,似乎主審法官也明白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敲下手中的法庭錘,大聲道:「公訴人!你現在的話語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的話來做的話,那麼豈不是代表……豈不是代表!」

    「沒有錯,尊敬的法官先生。」

    劉傅蘭卿轉過身,面對著法庭,大聲說道——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這件案子中的犯罪嫌疑人是被追殺的那一方。但是現在,情況似乎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坐在那邊的犯罪嫌疑人田鑼根本就不是一個偶然間出現在那裡的普通顧客,而是一個早就有著預謀殺害被害人的真正的行兇者!」

    「反對!這樣的推理簡直是太過荒謬!公訴人,你以為這裡是在上演法庭推理劇嗎?」

    法者鴆大聲咆哮,但是換來的,卻是這個美狴犴的那一抹輕描淡寫。

    「是不是推理劇,請辯護人在座位上乖乖坐好聽著就行。」

    劉傅蘭卿雙手交叉,一邊低頭沉思一邊說道——

    「這位警衛先生看到的情況其實應該是這樣的。他眼前認為是正在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其實是被害人槐流連。他被攻擊,正在不斷地逃竄。然後,穿著斗篷的人正是犯罪嫌疑人田鑼。兩個人追逐著衝進了另外一邊的消防門之後,田鑼持刀殺害了被害人。」

    「在這之後,他迅速脫下身上的斗篷穿戴在被害人的身上。因為這是斗篷,所以穿戴起來比較方便。等到穿戴完畢之後,他再次用匕首對穿著斗篷的被害人戳刺幾下。隨後,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叫了一聲,將外面的人引進來。」

    「之後,就可以創造出一個因為被攻擊,而不小心反擊殺害對方的弱者的可憐形象。」

    旁聽席上的記者開始迅速筆錄,可以想像,現在這個美狴犴的說法一定是精彩萬分!今天晚上的新聞可能又要大張旗鼓了吧。

    但,這對於法者鴆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咬著牙,拳頭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大聲道:「就算劉傅檢察官說的那麼繪聲繪色,可是未免忘記了這個事件發生的概率未免也太小了一點!要知道,前方穿淡色衣物的人衝進另外一邊的消防門只是一個偶然事件,如果說這是刻意引導的話,這個穿淡色衣服,檢察官口中的被害人不往消防門中沖而是衝入人群的話,這個計畫就不可能實現!」

    啪!

    劉傅蘭卿抬起手指,一個響指再次打響。再配合上他那精美的容貌和修長的身材,嗯,沒錯,一些女性記者已經開始要流口水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2
547.逼入絕路

    「沒有關係,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偶發事件。應該說,犯罪嫌疑人在追殺被害人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這麼做。只是在衝入消防通道之後,靈機一動出現了這樣的想法。請各位想像一下,當時的犯罪嫌疑人可是身穿厚重斗篷,並且連聲音都可以掩蓋的。如果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人,他也可以拿著匕首奪路而逃,等跑到隱蔽地點之後扔下斗篷再混入人群。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理由。」

    「反對!」

    法者鴆重重地拍擊桌面,只可惜,自己拍桌子的模樣怎麼不會有迷妹流口水呢?

    「警衛先生真的會認錯嗎?警衛先生會認錯只不過是公訴方單方面的『認定』而已。而在穿淡色衣服的人和警衛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警衛是可以看到對方的側臉的!這一點,公訴方沒有辦法能夠抹除這個可能!」

    對於法者鴆現在的反擊,劉傅蘭卿依然只是冷哼一聲。他回到上訴人席位,站定。此時,旁邊的那個女性檢察官也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有些害羞,但還是向著法者鴆鞠了一躬。

    「法律師,我再次為我的手下之前曾經撞上你而道歉。」

    法者鴆一愣,卻是沒有說話。

    劉傅蘭卿伸出手,指向旁邊的女檢察官,冷笑道:「相信剛才法庭中的各位都已經看到了,之前,辯護律師親口承認了我的下屬對其進行過撞擊。既然如此,我這裡要提交另外一份證據。」

    待的劉傅蘭卿說完,一直在旁邊蠢蠢欲動的賈公正立刻站起來,將手中的一個U盤交給書記員。隨後,他望著法者鴆,帶著勝利者的笑容,狠狠地嘲諷了一下。

    投影儀打開,很快就出現畫面。畫面中的時間就是剛才的法庭休息時間,鏡頭中出現了法者鴆,他正在洋洋得意地向著前方的一個拐角走去。

    隨後,一名女檢察官衝上來撞了他,並且向他連連鞠躬道歉。可就在這個時候,畫面定格,那個女檢察官的臉十分清晰地呈現在了投影儀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法者鴆才是倒吸一口冷氣,雙眼睜大,渾身僵硬的動彈不得。

    因為,那個女檢察官根本就不是現在站在公訴人席位上的那個女孩。

    「畫面中的女檢察官是我的另外一個下屬,可以看見,被告律師在面對一個和其打了足足五秒鐘照面的人之後,依然沒有能夠認出其面部特徵。」

    「其實這很正常,一般人在對陌生人產生記憶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都是對方的衣著,髮型。除非對方臉上有很明顯的特徵,否則在匆匆一眼之後根本就很難記得。」

    「就像是辯護律師一樣,他在面對我的下屬時印象最深的就是馬尾辮,檢察官服飾。然後剛才到了法庭上,他毫不猶豫地就將我這個同樣有著馬尾辮和檢察官服飾的下屬錯認成為了同一個人。」

    劉傅蘭卿攤開雙手,擺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姿態:「試想,一個觀察力敏銳的知名律師,在正面接觸了一個陌生人五秒鐘之後都沒有能夠記清楚她的面部輪廓。你卻能相信這位證人在半秒鍾不到的時間之內,通過這短暫的一瞬間看到被追殺的人的側臉而認清對方?這可能嗎?」

    至此,法者鴆終於是徹徹底底地沒有話說了。他癱坐在座位上,擺出那個讓賈公正看了簡直就要心花怒放的表情。

    「慢著!」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犯罪嫌疑人席位上的田鑼卻是急了。他緊緊地咬著牙關,額頭青筋暴露,原本看起來顯得十分溫順的模樣現在卻是凶神惡煞!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故意想要殺人的嗎?」

    劉傅蘭卿沒有請求法庭讓這個傢伙坐下,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沒有錯,從狀況上來看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也只有這種可能,才能夠解釋你在口供中認出對方是男性的理由。」

    「開……開什麼玩笑!」

    田鑼的嘴角顫抖,渾身因為激動而僵硬。但是看得出來,他額頭上的冷汗正如同雨水一般地落下——

    「我……我才是被追殺的那個!你竟然說我故意要殺這個人?你……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證明逃跑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我嗎?」

    一提到證據,法者鴆也像是清醒過來了似的,立刻喝道:「沒錯!上面的一切都只是公訴人的推理!就算只有半秒也好,證人也的確有可能就是在這半秒鐘之內看清了被追殺的人的面貌!由此可以看出,公訴方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推論,卻沒有實際的證據支持!」

    有了法者鴆幫腔,田鑼臉上的笑容立刻綻放了出來!他從犯罪嫌疑人席位上站起,不管兩邊的法警的壓制,露出自信而殘忍的笑容,雙手重重地敲擊著被告席——

    「沒有錯!哈哈……你們沒有證據!你們沒證據證明我是穿著斗篷的那個!哈哈哈……沒錯,我才是被追殺的那個人,我是正當防衛!我是被你們警方逼著承認知道對方是男人的,其實我是正當防衛!沒有錯!哈哈哈!」

    法庭,一下子喧鬧了起來。

    旁聽席上的記者們一下子開始炸開了鍋,開始拚命地記錄現在的情況。而法警也是鼓動著,不斷地想要將田鑼壓在被告席上。

    伴隨著這場喧囂,主審法官連忙敲響手中的法庭錘喝令在場的眾人安靜,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是平息下來。

    「證據……是嗎?」

    劉傅蘭卿抬起手,點著自己的額頭。這個瀟灑而又漂亮的檢察長如同所有女性的夢中情人一樣,微微甩了一下自己腦後那一頭如同銀河瀑布一般的流暢長發。

    「的確,監控視頻太過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臉。而且距離人物較遠,也看不清跑在前面的那個人穿的是藍色還是淡藍色衣服。現場的目擊證人大多數都是和這位證人一樣,只是匆匆一瞥。當天在警局錄製的口供中,也全都是清一色的註明『穿白色衣服的人在逃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2
548.鐵證

    至此,田鑼終於被法警壓在座位上。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是顯得更加殘忍:「沒有錯,你們沒有證據。而證據就是我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好人!這一次只是正當防衛,最多防衛過當而已。」

    「誰說沒有證據的?」

    可是,就在田鑼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劉傅蘭卿卻是放下點著額頭的手,嘴角的笑容帶著一抹嘲諷的輕蔑——

    「田鑼先生,你自以為你的做法非常的聰明,但是卻不知道百密終有一疏。剛剛好,證據就在這裡。」

    在田鑼的眼睛再次瞪大如同牛眼的時候,劉傅蘭卿走到證物席前,再次拿起那件斗篷輕輕一抖——

    「這個,就是證物。」

    田鑼看著這件斗篷不敢說話,法者鴆現在只能是代替他詢問:「這又有哪裡證明我的委託人才是穿著斗篷的人了?如果說在斗篷上有發現我的委託人的生物組織纖維那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因為當時我的委託人正和被害人之間發生了爭鬥,沾染上一些生物組織一點都不奇怪。」

    那邊,賈公正看著這裡的眼神充滿了傲慢和居高臨下。同樣的,劉傅蘭卿的眼神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這個檢察長提著斗篷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法律師,聽說你對動漫COS之類有所瞭解。那麼你是否能夠告訴我,這樣一件斗篷穿在身上,能不能夠跑得起來呢?」

    法者鴆的眉毛微微揚了一下,說道:「當然可以跑起來。只要裁剪合適,斗篷和正常的衣物沒有什麼區別。」

    美狴犴點了點頭,轉過身提著斗篷對法庭說道:「尊敬的三位法官,請注意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他是屬於比較高個子的那種,身高180CM。然後,關於本案的被害人的身高差不多是165CM左右。兩者之間相差了接近15CM。」

    隨後,他掂量了一下這件斗篷:「然後,我特地委託人做了一件和這件斗篷外形和長度上一樣的斗篷。」

    說著,那邊的賈公正再次從懷中取出一個塑料袋,打開,裡面是一件普通白色塑料透明斗篷。雖然款式和衣料上不同,但是長度卻是一模一樣。

    「現在,我請我的下屬來穿穿看這件斗篷。她的身高差不多是167CM,還比被害人高上兩釐米。」

    此時,那個女檢察官走上前來,從賈公正手中接過斗篷,穿上。

    而一旦穿戴完畢,所有人就立刻可以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斗篷,太長了。

    前端拖地,穿在這個女孩身上就像是一條有些過長的晚禮服一樣。每走一步都需要往前把前面的斗篷踢起來。

    而穿著這樣的斗篷根本就不可能跑得起來,想必每跑個兩三步就會踩到斗篷而摔倒吧。所以,比這個女檢察官還要矮小的被害人,根本就不可能穿著這樣的斗篷跑起來,還能夠追著別人不放!

    證據瞭然於心,女檢察官脫下斗篷,遞交到劉傅蘭卿的手上。他隨後走到田鑼的面前,微笑著,遞出手中的斗篷。

    「田鑼先生,如果你認為我是錯的話,那麼就請你穿一下這件斗篷。看看長度是不是合適。如果說你穿上之後依然能夠證明你根本就不可能跑得起來的話,那麼我之前的所有推論就是理所當然的錯誤。我也會立刻撤銷你行兇殺人的指控,改為對你防衛過當的指控。」

    所有人,都盯著這個人。

    看著他,慢慢地伸出手。

    手指顫抖,原本以為快要遏制住的冷汗,現在卻是再一次地如同瀑布一般地滾落。

    法者鴆也能夠看到,看到他現在的目光渾濁,眼神閃爍。嘴角因為恐懼而扭曲,渾身僵硬的如同一個死人!

    然後……

    他的手,在觸碰這件斗篷之前,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整個人都低下頭,如同一灘無力的軟泥一樣,癱在了那犯罪嫌疑人的座位之上。

    「哼。」

    劉傅蘭卿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斗篷擱在犯罪嫌疑人席上,轉過頭對著法庭說道:「在此,公訴方要求更改指控內容。撤銷犯罪嫌疑人田鑼鬥毆中殺害被害人槐流連的指控。改為其為有預謀,有計畫地在公共場合故意殺害被害人。應該判處其故意殺人罪,加上其隱瞞事實,誤導刑偵,在公共場合犯下兇殺大案,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外加上其擁有邪教斗篷,屬於邪教分子殺人,窮凶極惡。公訴方請求法院按照法理,處於犯罪嫌疑人極刑。我說完了。」

    證據,手法,還有措辭。

    現在已經完全慌了聲的田鑼再次抬起頭,一雙眼睛裡面蘊含著強烈的渴望望著這邊的法者鴆。

    這一邊,法者鴆也是同樣看著他,但是眼中卻是已經多出了許許多多奇怪的色彩。

    雖然田鑼不能夠肯定那究竟是什麼色彩,但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個色彩一定不是信心十足的光芒。

    是啊,現在的狀況還真的不是一個適合優哉游哉消遣的時候。

    鬥毆導致的殺人可以被判個十年,正當防衛可以免罪,差一點點的防衛過當也不會判那麼重。

    但是,現在的狀況卻是完完全全地被逆轉,變成了「有預謀」的殺人。

    有預謀的殺人代表什麼?

    代表這很可能會被判處最高刑罰,也就是……死刑。

    法者鴆相信,那個田鑼現在肯定也很瞭解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那張難看的臉了吧。

    「尊敬的法官,鑑於現在公訴方更換了指控,所以辯護人現在要求暫時休庭。」

    主審法官看了看公訴方,見那個劉傅蘭卿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之後,點頭:「鑑於本案案情複雜,本庭宣佈暫時休庭。待的下午一點重新開庭。」

    碰的一聲,伴隨著法庭錘的聲響在整個法庭中的迴蕩,上午的審判終於算是就此結束。

    但,在走出法庭的那一刻,法者鴆卻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那邊的賈公正傳來的勝利者的笑聲。當然,那個小子只是一個小問題,真正的問題,則是在另外的地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2
549.充滿疑問的委託人

    會面室。

    法者鴆連飯都來不及吃,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裡,面見自己這一次的委託人。

    而這位委託人一坐下之後,立刻露出那張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凶神惡煞的臉,隔著防彈玻璃衝著法者鴆大聲喊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我的律師嗎?你不是來幫我脫罪的嗎?為什麼拜託你上訴之後情況反而變得更加糟糕了?我會被判處死刑嗎?我會不會被判處死刑啊!」

    法者鴆抬起頭,讓這個傢伙先冷靜下來。待的他終於不再咆哮之後,才冷哼了一聲:「田先生,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應該就和您說過,委託人和律師之間的信任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夠互相信任,那麼就等同於贏了一半的官司。」

    「可是,您卻是一直都在對我撒謊,導致這場審判終於走向了最不利的局面,對不對?」

    轟隆一聲,裡面的田鑼抬起雙手重重地拍向防彈玻璃:「所以說,你這是在怪我嘍?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嗎?我是要你幫我脫罪!幫我減輕刑罰!你只要照著做不就可以了嗎?這不就可以了嗎?」

    法者鴆抬起頭,微微向後仰:「那麼田先生,你現在是打算破罐子破摔,迎接那個可能被判處死刑的結局嗎?」

    終於,裡面的這個傢伙脖子一抽,這才算是稍稍冷靜了一點。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呼出一口氣,說道:「要我信任你……那麼要我怎麼做?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還要……我還要做許多許多的事情,我還要……我還要……」

    「所以,這場官司如果還想要繼續打下去的話,你就必須信任我。必須將所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腦兒地告訴我。那麼現在,田先生你告訴我,事實究竟是不是如同剛才那個長毛檢察官所說的一樣,你的確是穿著邪教的斗篷,然後去殺人了?」

    田鑼扭過頭,似乎是想要迴避法者鴆的目光。但是幾秒鐘之後,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我……沒錯。我的確……這麼做了。」

    「為什麼這麼做,理由是什麼?」

    法者鴆拿出筆,準備記錄。

    「因為……因為……」

    他的聲音遲緩了一下——

    「他在教派中經常欺壓我……所以……所以我才一下子怒氣起來,就,就這樣……」

    法者鴆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下來:「那麼你怎麼會加入這個淒淒魯教派的?在你被逮捕之後,警方在你的家中沒有蒐集到任何有關淒淒魯教派的東西。可想而知,你一定是早就有所準備。在確定準備殺人之前將所有的相關物品全部處理掉了。所以說,你為什麼加入淒淒魯教派?又為什麼想要殺掉那個人?」

    田鑼扭過頭,臉上的抽搐表情顯得更加的明顯。在渾身顫抖了好久之後,他才終於開口說道:「我……我就是討厭他,所以……」

    「是和你死去的妻女有關嗎?」

    剎那間,田鑼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渾身僵直!他的雙眼睜得如同統領一般大,緊緊地盯著法者鴆,嘴巴也是微微顫抖,似乎正在努力思考應該怎麼迴避這個問題。

    「我……我不是……」

    「告訴我,田鑼先生。你妻女的死和這個邪教分子之間究竟有怎樣的糾葛?你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可能沒有辦法幫你。畢竟,現在你殺人的行為已經被確實,想要讓你減輕刑罰的話唯一能夠說的就是動機了!」

    「我……我沒有!沒有關係!什麼關係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防彈玻璃的另外一邊,田鑼抱著自己的腦袋大聲咆哮起來。如同野獸的嘶喊,也像是垂死的哀嚎。

    可就在法者鴆想要再次詢問一聲的時候,這個人卻是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我不知道!我老婆孩子死了和這件事一點點的關係都沒有!我就是恨那個混蛋欺負我!你一定要從這個方面幫我辯護!就這樣了!」

    咆哮結束,這個男人再也不聽法者鴆說任何話,轉過頭直接離開了會面室,連一點點的餘地都不留。

    法者鴆捏著筆的手,懸停在半空。

    過了幾秒鐘之後,他才呼出一口氣,搖搖頭,整理起手中的文件,轉身走出了會面室。

    「呼……」

    他沒有去食堂吃放,而是買了一個三明治,一邊吃一邊坐在走廊長椅上看著資料。思索片刻之後,他取出手機,撥通了咲夜的電話。

    「咲夜,那丫頭的考試怎麼樣?早就該結束了吧?」

    話一出口,法者鴆突然覺得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會第一時間問那個小丫頭的成績?呵,看來這一次自己的狀態真的不怎麼好。

    果然,還是因為這個案子的原因嗎?

    電話那頭傳來咲夜的聲音:「少爺,大小姐現在正在我旁邊吃飯。小姐說,考試很順利。」

    法者鴆冷笑了一聲:「上午是語文,這個小丫頭只要不犯病的話那麼應該沒什麼問題。下午的英語呢?她有沒有把握?」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等到再次響起的時候,傳來的卻已經是那個丫頭的聲音。

    「喂,我的成績用不著你那麼關心。尤其!是英語!不要你操心!」

    法者鴆哈哈笑了一下:「嗯!看起來那麼精神,那應該沒問題了!你放心,我已經想通了,這一次就算你再次掛個紅燈回來我也會幫你慶祝的。我會把你的房間裡面掛滿各種各樣的紅燈籠,讓我的女兒一片紅!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片刻,之後,蜜律那略顯嘲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案子不順利嗎?你現在竟然落魄到需要來聽聽我的聲音尋求安慰的地步?」

    這小丫頭,真的是住在一起太久的關係嗎?還沒說她竟然就能夠猜得那麼準?

    法者鴆翹起二郎腿,一邊抖腿一邊道:「呵,不順利?開玩笑,在本法毒的面前怎麼可能會有案子不順利?」

    「如果案子順利的話你現在就不會一邊翹二郎腿一邊抖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3
550.肚子裡面的蜜律

    法者鴆連忙把腿放下,同時東張西望,確認那個小丫頭的確不在旁邊:「死丫頭,你怎麼知道的?你在我身上安裝監視器了對不對?」

    對面的聲音:「啊啦啦?原來你真的在翹二郎腿抖腿啊?嗯嗯嗯,看起來我猜的還真準。說吧,這次又怎麼了?」

    法者鴆哼了一聲,靠在長椅上:「沒怎麼,就是我們的混蛋委託人不信任我,隱瞞了一個十分關鍵的證據而已。結果導致現在被檢察院的那些傢伙揪著不放,眼看著就快GG了而已。」

    「呵,虧你還老是說要和委託人之間互相信任。你自己說說看吧,你這種人,有多少個委託人是完完全全相信你的?」

    法者鴆捂著自己的額頭,笑著道:「廢話,對委託人的時候當然要對他們說我完全相信他們啦~~」

    蜜律:「哦~~簡而言之,所謂的互相完全的信任完全就是你招攬生意的廣告詞啊?也對,你也有很多次沒有相信過你的委託人。就像這一次一樣,你也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你的委託人。」

    說實話,法者鴆真的想要去做個CT,看看那個丫頭是不是有一隻蛔蟲一樣的分身寄宿在自己的肚子裡面?

    他仰起身子,哼哼唧唧地說道:「小丫頭,你說的話還真是有趣。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很簡單,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被害者是個COSER才會接這個案子。但是後來仔細想想,這個COSER可是個男人啊。你怎麼可能會對男COSER感興趣?你的那本相冊中的可全都是女性COSER。換言之,你接著個案子完全是因為其他的理由。而這個理由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過我,所以我完全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地相信這麼一個殺人嫌疑犯。」

    法者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果然啊,這個小丫頭不能留在身邊。這不是嗎?留的時間越長就越是會被她給看透!這怎麼行?本大律師怎麼可以那麼簡單就被別人給看透?這不可以,這一點點都不法毒!

    「然後,案子現在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情況。」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帶著半開玩笑的口吻將剛才的法庭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當然,要把自己沒有看穿女檢察官這一點給隱去,否則自己看起來那麼蠢蛋這怎麼可以?

    「然後呢?你在那個檢察官揭露這些事情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嗎?」

    「呵呵,小丫頭,你說呢?你覺得我想到了還是沒想到?」

    「我不信你沒有想到。但是這些是絕對不利於委託人的話,所以你不揭穿也情有可原。那麼現在呢?你給咲夜姐姐打電話是想要做什麼?」

    法者鴆捂著自己的臉,仰頭靠在長椅上,說道:「下午的法庭上,我需要提交的證據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權利去拿取的。咲夜,我需要你聽從我的指示前往目的地,在我給你打電話說可以拿取之後,你必須立刻拿到然後送過來。」

    「什麼證據?非要那麼緊急才能夠拿到?」

    法者鴆點點頭:「是啊……非常緊急,必須迅速拿到。否則,天知道那位美狴犴為了維持自己的『死神』稱號還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好吧,另外,這是什麼證據?關於什麼事情的?」

    「……」

    「喂?怎麼不說話了?」

    「沒什麼。」

    「那又怎麼了?」

    「只是……」

    法者鴆捂著臉,長長地揉了一下,讓自己保持些許的清醒。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這,可能是一件非常悲傷的證據,也說不定。」

    ——下午法庭再開——

    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等待主審法庭落下法庭錘宣佈庭審再開。

    法者鴆朝著那坐在犯罪嫌疑人位置上的田鑼張望了一眼,他的表情已經明顯有些憔悴。

    兩邊的法警站穩腳步,防備著這個傢伙的逃脫。

    「根據上午的庭審,目前已經確認犯罪嫌疑人田鑼是主動,並且有意地要進行偽裝,精心準備打算刺殺被害人槐流連。並且其也順利成功,造成了被害人槐流連死亡的這一惡劣結果。」

    主審法官一邊發言,一邊看著辯護人席位這邊,看看法者鴆有什麼想要反駁的。

    等看到法者鴆沒有任何異議之後,主審法官再次望著檢察官這邊:「上訴人,現在法庭希望能夠知道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你們是否能夠做出例證?」

    現在,那個美狴犴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站起來的是旁邊的賈公正,他拿著手中的文件,信心十足而大聲地說道——

    「根據之前庭審休息時間對犯罪嫌疑人的突擊詢問,嫌疑人承認其曾經加入過這名為淒淒魯的宗教,並且和被害人是上下級的關係。」

    「在加入這個宗教之後,嫌疑人一直都在努力工作,然後把賺來的錢當作『供品』來交給宗教,希望能夠獲得所謂的『救贖』。這邊,我處提供嫌疑人的銀行轉賬記錄以及被害人的賬戶。可以看到其中的資金往來十分的頻繁,而且互相數目上也是對得上的。」

    賬單的影印本傳到法者鴆這邊,他看著上面的那些數據。

    槐流連的銀行卡賬戶每個月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資金流入,六月有十二萬流入,七月有九萬二,八月比較多,有二十五萬九。這些錢中有一部分會再次轉移,應該是轉移到這個邪教分子的上傢伙是消費了吧。

    而從九月份開始,就可以看到從田鑼的賬戶裡不斷有錢開始匯入這個賬戶之中。剛剛好,在去年十二月底,也就是案發前,田鑼賬戶中的所有錢都匯入了槐流連的賬戶之中。這傢伙真的變成了一個一窮二白的傢伙。

    賈公正繼續說道:「從這些資金往來可以看出,被告人其實早就在和被害人之間進行聯繫,其自身也是一個邪教分子。但是,由於入教的時間比較短,所以一直都被被害人壓在頭上,經常欺壓。所以時間日積月累下來之後就導致憤怒,同時為了轉移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在開始行兇之前撇清邪教和自身的聯繫,希望能夠擺脫這樣的嫌疑。但是,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徒勞無功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8:03
551.槐流連為人

    放下手中的文件,賈公正發出一個總結性的結論:「由此可知,嫌疑人認識被害人,因為被害人對嫌疑人不好導致嫌疑人心生怨恨,最後籌劃了此次行兇。」

    言論結束,賈公正重新坐下。和他的師父劉傅蘭卿始終都是一臉冷漠不同,這個年輕檢察官似乎為自己即將幹掉法者鴆而顯得興奮莫名啊!

    主審法官點了點頭,轉向辯護人席位:「被告辯護人,你是否有什麼意見?」

    法庭內的視線再次集中在了法者鴆的身上,他略微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站起身來:「我要求證人出庭。」

    法官點頭同意。很快,他的證人就出現在了證人席上。

    「證人?這究竟是?」

    也難怪法官很驚訝,因為現在站在那裡的是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裹著厚重的淒淒魯教派斗篷的人。在站上證人席後,這個教徒不斷地環顧四周,顯得鬼鬼祟祟,要多可疑就有多可疑。要形容的話,簡直就像是被強行拉上場的猴子一樣,警惕地看著四周。

    法者鴆雙手按在被告席上,開口道:「甘哲妹女士,請你把頭罩摘下來,好讓法庭能夠看到你的臉。」

    「我不要!」

    這位老太太的聲音被斗篷隔絕,顯得十分的沙啞而沉悶。但是吐字還是能夠聽的很清楚。

    「淒淒魯母神說過會保護她的勇士!剛才的庭審我可是看了,你們張口閉口都是邪教邪教的,你們這麼玷污母神,可是會遭到報應的!到時候別說我們沒有拯救你們!」

    這樣的發言讓法者鴆一下子有些尷尬了,他瞥了一眼主審法官,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甘阿姨,偉大的淒淒魯母神可是絕對不會饒恕任何一個違抗其善良與仁慈美麗教義的人的。但是現在這裡許多人並不是教徒,所以母神不屑於為他們降下神力,只讓我們這些凡人自己來分辨。為了讓在這裡的大家都能夠領會到母神之力的強大,甘阿姨,你不如幫助母神,一起散播其偉大的光輝吧?」

    斗篷之下的那雙眼睛閃爍了幾下,沉默片刻之後,這個老太太終於除下臉上的面罩,面對法庭。

    法者鴆鬆了一口氣,說道:「甘阿姨,現在在這裡的法官認為被殺害的槐流連是一個合格的淒淒魯教的成員,那麼你能夠和我們說說,這位槐流連先生平時的人品怎麼樣?在教派中的行為作風如何呢?他和那邊那位田鑼先生之間相處的如何呢?」

    甘哲妹瞪著那充滿了嘲諷的眼神對上面的法官瞥了一眼,說實話,法者鴆真的挺害怕這個證人被法官以藐視法庭為名直接驅逐出庭,這樣的話什麼證言都不用說了。

    「哼!這個槐流連,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淒淒魯教派有很多好教眾都是因為他而被帶壞的!」

    「我們淒淒魯教派侍奉的是母神,而母神雖然存在,但是因為一直無法面見,就連名字都不能預見,所以也被稱之為『殘缺的一環』。這就是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不能盡善盡美的,有的時候有一些小小的遺憾也是正常的。」

    「可是這個槐流連,他不管!他仗著入教的時間長,身為高等祭司的他經常胡亂傳頌母神的旨意!對於那些供奉不足的人經常是冷言冷語,有的時候更是直接動手打人!」

    法者鴆慢慢調動這個女人的證詞:「動手打人?這嚴重嗎?」

    甘哲妹抬起那雙枯瘦的手,重重地在證人席上拍打了幾下,大聲道:「怎麼不嚴重?哪裡有這種往死裡打的啊?我親眼看到過幾個他的下屬教徒,就是因為月供稍稍少了一點,就被他用菸頭燙,用腳踩,被逼著去廁所裡面舔馬桶吃屎,這還不算嚴重嗎?我向大祭司反映了好幾次,但是大祭司卻都護著他,就因為這傢伙給的供奉最多!」

    法者鴆:「原來如此,那麼想來他在對付田鑼的時候也是如此嘍?」

    甘哲妹有些可憐地望著坐在證人席上的田鑼,點點頭說道:「可不是嗎?他對女性下屬還算是收斂一點,但是對男性下屬根本就不把他們當人看!剛才說的那些有時候還都只是輕的!你們要知道,淒淒魯母神對於我們的恩賜是不分彼此的,但是他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高級祭司,一旦有男下屬不如他的意,他就會說母神不會再眷顧對方。這絕對可以說得上是比死還要殘酷的事實!」

    法者鴆點了點頭,轉過頭對著法庭說道:「我的證人剛才已經如此作證。沒有錯,這場案件的確是我的委託人進行的一場策劃好的殺人。但是,我們也必須要看到其中的緣由!」

    「現在坐在嫌疑人座位上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天生的心胸狹窄。先不去說淒淒魯教派所崇尚的善與美。就說我的委託人面對這最基本的『善』和『美』的追求,就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可是呢?可是,我的委託人在成為被害人的下屬之後發生了什麼?」

    法者鴆拿起剛才檢察機關提交的財物證據,說道:「看看這兩份對賬單,看看被害人每個月收入了多少錢又支出了多少錢。他每個月收入的信徒財物僅僅只有三分之一是交給了教派用來運作。如果當月收入較高,這個比例可能會跌落至四分之一,五分之一!」

    「但是我的委託人呢?他每個月幾乎所有的錢全都給了這個所謂的高級祭司,結果換回來的卻是被害人的冷眼和嘲諷,還逼迫著其進行一些他完全不願意做,甚至有違人格的事情!」

    「被打,被罵這還是輕的。更重要的是,我的委託人身為一個失敗者,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精神支柱的時候,被害人竟然對他說出『母神不再眷顧你』這種猶如斷人精神支柱的話!相信也正是由於這些話,才會導致我的委託人一時之間沖昏了頭腦,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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