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522.歷史的傳承

    「在原告方律師和被告方律師的雙重監督之下，幾名法警分別將兩張桌子上的部分菜餚進行互相的交換。並且在經過交換的菜餚的盆地，做過標記。這整個過程全都有法庭攝像作為影像記錄證據存在。」

    聽到這裡，庖老那張剛剛還很開心的表情瞬間一變！他望著自己這邊餐桌上的飯菜，一時間瞪大了雙眼！

    「所以，現在請法警前來將那些被吃光的碟子翻過來，讓我們現在再來準確地看一下現在的空盤數。」

    隨著法官的這句話音的落下，那邊的解古綺和庖老兩個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而法者鴆則是抱著雙臂，冷冷地笑著。

    結果，慢慢展開。

    伴隨著那些餐碟的逐漸翻轉，幾乎清一色的，其背後都被標註著「未來」兩個字。

    一個，一個，又一個。

    剛剛那些誇口說明月樓的手工製作的飯菜更加美味的證人們，現在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被他們吃的津津有味，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翻轉過來，那一個個「未來」字樣就如同一個個的耳光一樣，打在他們的臉上。

    等到最後一個光了的碟子被翻轉過來之後，撲通一聲，庖老再也支撐不住，雙膝癱軟地跪在了地上。旁邊的解古綺連忙攙扶住自己的外公，淚水卻也是無可比擬地從眼角流淌了下來。

    所有被吃光的食物的碟子底座上，全都清一色地寫著「未來」兩個字。為了以示公平，法警又將一些沒有吃完的菜餚中的飯菜挪開，翻轉，底面毫無疑問，都是「明月」兩字。

    至此，結果出現。

    法者鴆緩步走出未來食品的行列，來到明月樓的庖老和解古綺的面前。

    這個律師的臉上不再浮現出那種冷嘲熱諷的諷刺表情，而是帶著一抹嚴肅和認真。

    「傳統文化，歷史遺留，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東西都是需要保護的東西。」

    「在這些東西之中蘊含著我們國家的文化，也是流傳著我們每個華國人的血液，是我們的精神，更是我們的一種優秀的美德。」

    這個律師攤開雙手，繼續說道——

    「但是，歷史總是需要有革新的那一天。技術也將會越來越進。一些傳統的東西雖然是留存在我們血液之中的，但，我們也必須要接受這些東西注定會被淘汰，被改變的事實。」

    「火柴取代了火絨火石，這就是革新。打火機取代了火柴，這也是革新。」

    「一些優秀的美好傳統歷史文化在當時的年代的確有其存在的意義，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份意義必須要永遠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作為一份經濟價值繼續存在下去，這也不代表其將會恆久留存，必須要繼續頑固地保留著它而拒絕技術的進步。」

    「就如同我之前在法庭上說過的那樣，人類的手工對於極限的探求終有其侷限。人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汽車。力量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比得上液壓千斤頂。就算再怎麼標榜手工製作的東西有著一種獨特的感情，獨特的味道在裡面，但是一旦使用盲測，人們卻沒有辦法繼續欺騙自己，只能選擇自認為最好吃的那一種。」

    「手工雕琢的雕刻一定就比機器雕刻更加來的精準嗎？」

    「一個普通的糕點師傅手工製作的餅乾巧克力難道就會比工廠中經過嚴格調控的流水線巧克力更衛生，更好吃？」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神童可以在一秒鐘內算出五位數的加減乘除。但是電腦卻可以在不到幾毫秒的時間內算出十位數，百位數，千位數以內的數額。在這裡，用來計算大量數據的時候各位是期待那些所謂的速算神童，還是一台簡簡單單的計算器？」

    「看看這一桌子的菜，看看這些被翻轉過來的盤子，這，就是答案。」

    揮出手，指向那兩桌飯菜。

    所有被翻轉過來的空碟子背後全都有這「未來」兩字。可以說，這場料理對決根本就不是什麼勢均力敵的戰鬥，而是一場徹徹底底地一面倒的碾壓。

    法者鴆收回手，繼續說道——

    「的確，機器在很多時候沒有辦法做出創造性的工作。機器也不是藝術家，不可能像雕刻大師那樣可以憑空創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雕刻物品。」

    「但是，如果那個雕刻家不親自雕刻，而是將自己的創造構思編寫成圖紙輸入電腦，讓機器使用3D打印之類的技術的話，其創造出來的雕刻將會比手工雕刻更加完美，更加精緻！這是一個無法否定的事實，因為，機器就是比人的手工更加的精細，更加的穩定，更加的不會被其他事物的騷擾所左右。」

    法者鴆半跪在現在已經聲嘶力竭的庖老面前，伸出手，臉上露出微笑——

    「庖老，我並不否認手工藝人的使命感。也不否認廚師的價值。但是，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就一定要逼著其他人一代一代地學著這些過時，卻並非不可取代的事物嗎？」

    「那些已經過時了的東西完全可以留在博物館裡，通過保護來讓其一代一代地永遠傳遞下去。而不是非要頑固地堅持所謂的『匠心』，『廚師的感情』之類的東西。」

    「這樣，可以嗎？庖老。」

    全場，全都屏息靜氣地看著這位庖老。

    這位老廚師幾乎是癱軟在地上，臉上佈滿了淚水，動彈不得。

    法者鴆也不再說話，他站起來回到自己的未來食品的位置，安心等待。

    法官看看雙方，點頭說道：「既然現在已經證明未來食品的料理器械的確能夠通過更短的時間來精確複製出明月樓的菜色，那麼本法庭也可以認定，即便未來食品正當使用其管理職權，對內部員工進行職員調整，也不會對屬於國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明月樓的菜餚造成任何的傷害。」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麼本庭現在需要進行短時間的休息之後，進行宣判——」

    「慢著！」

    就在蜜律以為這場審判終於到這裡要進入尾聲的時候，那邊的朱雀卻是突然間叫了出來！

523.知識產權

    這名美女律師走到餐桌旁，抬起手重重地拍向桌面，大聲說道——

    「尊敬的法官先生，既然現在已經能夠證明機器的確是能夠製作出優勝於人手工製作出來的料理，那麼現在我要求法官在等會兒宣判的時候確認一項事實！」

    法官手中的法庭錘高舉在半空，愣了一下說道：「事實？確認什麼事實？」

    朱雀雙手叉腰，冷笑著道：「確認我的委託人，也就是庖老的個人菜餚將不會被強迫提供出來給未來食品使用！這是一份手藝，而手藝是否願意出賣則視我的委託人的個人意願！換句話說，如果未來食品打算換掉庖老或是庖老本人不願意製作瑤宮夕月圖的話，那麼明月樓不能也沒有資格要求其提供食譜或是自行製作！因為，這道菜是獨屬於庖老的個人菜餚，是其家族傳統。若是未來食品在將來在沒有得到庖老的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製作瑤宮夕月圖，就必須以侵權論處！」

    剛剛還即將獲得勝利的喜悅，頃刻間就被朱雀的這番言論沖淡。

    法者鴆原本還是「淡淡微笑」的表情瞬間被沖散，換上一副嚴正警惕的目光。

    而這一手就連坐在旁聽席上的蜜律也是不由得揚起眉毛，暗暗叫絕。

    「原來如此。」

    凌峰咬著盒飯裡面的雞肉串，點點頭——

    「這一點還真是厲害。瑤宮夕月圖是庖老的家傳料理，雖然明月樓可以說得上是一份財產，但是家傳料理怎麼說也就只是一份手藝。」

    「如果能夠將明月樓和瑤宮夕月圖之間進行分割，那麼即便未來食品得到了明月樓，卻還是得不到這一道最經典的菜餚的食譜。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將來的廚藝大賽中使用這道菜進行比賽。換句話說，這一次審判就算是那個蘿莉控贏了，但只要沒有能夠拿到瑤宮夕月圖的菜餚食譜，那麼，他也就等同於輸了。」

    這，真的是最後的決戰了吧。

    法者鴆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嘴角露出冷笑，牙關卻是緊緊咬住。

    後面的黃宇仁現在早已經是激動的一塌糊塗，甚至連一直以來都非常沉穩的威雲龍現在也是緊鎖眉頭，顯得一籌莫展。

    「原告方律師，被告方律師的要求的確有些道理。」

    法官轉過頭，看著這邊的法者鴆——

    「食譜，也就是手藝。本庭可以判決你們得到明月樓的所有權，但是本庭沒有辦法強行要求庖老交出其手藝和料理食譜。對此，原告方律師，你們又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

    全場，所有的視線再一次地對準了法者鴆。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一些在旁聽席上的法官們已經開始交換意見，如果自己碰到這樣的案件的話究竟應該怎麼判決。

    法者鴆，就處在這所有人的目光的中央，默默地，低著頭。

    「原告律師？」

    伴隨著法官的再次詢問，法者鴆終於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地走到餐桌之旁，看著上面那些還沒有被吃掉的明顯屬於明月樓的菜餚，用筷子夾起一塊，吃了一口。

    「美味。真的，真的非常的美味。」

    放下筷子，法者鴆抬起頭——

    「兩百年的歷史所蘊含的味道如今深深地濃縮進了這些菜餚之中。可以想見，如果沒有機械精密操控換來的更加精準的味道的話，光是憑藉人手，恐怕無人再能夠出庖老其右了吧。」

    面對誇獎，庖老顯得有些茫然。

    法者鴆轉過頭，望著那邊的庖老突然大聲問道——

    「庖老，瑤宮夕月圖的味道真的很棒！配合明月樓這個名字，實在是舉世無雙的美味！」

    庖老想了想，也是大聲回應：「這可是當然的！因為這道菜可是在明月樓傳了兩百年呢！這可是連皇帝都讚不絕口的味道！」

    法者鴆：「嗯，真的吃過一口之後我就知道，這種美味的確是世間少有！真的很想知道，發明瑤宮夕月圖這道菜的究竟是哪一位大師啊！」

    庖老哼了一聲：「那是明月樓的初代創始人，曾經的御膳房總管，我的老祖宗！我祖宗告老還鄉來到這月湖邊上重新設立酒樓，想要用自己的手藝造福鄉鄰。有朝一日，其看著月下的月湖有感而發，至此一舉創造出瑤宮夕月圖這道菜！這些可都是明月樓的歷史傳統，可是刻在我們大堂的壁畫之上呢！」

    法者鴆點點頭，突然，他抬起手猛地排在桌子上，大聲道——

    「原來如此，這道菜是您的祖先在明月樓中創造出來的。」

    庖老一愣：「這又怎麼樣？」

    庖老沒有想通，呂青龍和朱雀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蜜律也是捂著自己的腦袋猶豫不決。只有旁聽席上的凌峰，在略一沉吟之後，冷笑一聲。

    「根據《華國專利法》第一章第六條規定，主要利用本單位的物質技術條件所完成的發明創造為職務發明創造。職務發明創造申請專利的權利屬於該單位！」

    那一刻，對面的呂青龍和朱雀一下子張開嘴，大驚失色！

    「換言之，瑤宮夕月圖這道菜是庖老的祖先於明月樓中，利用明月樓的工具所創造出來的並且專供明月樓品嚐的菜餚！這種行為是徹徹底底的職務創造行為！因此瑤宮夕月圖的菜餚創造使用權並非庖老，而是屬於明月樓本身！」

    「反對！」

    對面的呂青龍終於坐不住了——

    「幾十年前才開始制定的《專利法》怎麼可能限定兩百年前的知識產權歸屬？這簡直就是荒謬！」

    「反對！」法者鴆毫不猶豫地拍著桌子，「現在的《專利法》的確沒有這個資格去管兩百年前的古人所創造的知識產權。但是另外一個事實則是明月樓現任的主廚庖老將瑤宮夕月圖列為明月樓專屬的菜餚！這道菜的整個烹飪製作過程所使用的全部都是明月樓的道具，食物的來源採購所使用的也都是明月樓的資金！換言之，就狀況來看，瑤宮夕月圖的的確確就是屬於明月樓的財產。而庖老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會製作這道菜的製作者而已！」

524.調解的結局

    「反對！」

    呂青龍繼續咆哮——

    「庖老並不僅僅是製作者，還是瑤宮夕月圖的正統繼承者！」

    「反對！」

    法者鴆再次砸桌——

    「其只是繼承了手藝，卻並沒有繼承瑤宮夕月圖這道菜的所有權！就好比『京都烤鴨』這道菜，任何一個在京都本店中學習的廚師最後都有可能學會這道菜，但是當這個廚師離開京都本店出去自立門戶之後，其絕對不可能有資格稱自己製作的烤鴨是『京都烤鴨』！因為這就是知識產權，而知識產權絕對不會因為其技術的流出而被自然地分割出去！」

    他抬起手指，重重地指向對面的呂青龍，大聲喝道——

    「因此，一旦庖老如果因為人事調整而離開明月樓的話他才是真正將沒有資格繼續製作瑤宮夕月圖的人！以上！」

    這最後的一擊，終於讓這邊的呂青龍捂著胸口，完完全全地癱了下來。

    審判，結束了。

    在法者鴆的手指指出來的那一瞬間，這場審判，也是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法官看了看雙方，點點頭後，說道：「被告方是否還有話說？如果沒有話說的話……」

    「慢著！」

    那法庭錘再次懸在半空沒有辦法落下，雙眼看著這邊的法者鴆。

    只見法者鴆的雙手按在餐桌上，一本正經地說道——

    「明月樓，庖老，解古綺小姐。我法者鴆是真的很喜歡你們酒樓的菜餚。不僅我喜歡，我女兒也喜歡，我女兒的媽媽……十二年前，她和我一起來你們明月樓吃飯的時候，她也非常喜歡你們的菜餚。」

    「我們之前之所以不希望和解，那是因為我們希望能夠證明，我們未來食品完全可以創造出不輸給你們明月樓的菜餚。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我的委託人也算是正式證明了這一點。」

    他收回雙手，笑了起來——

    「所以，我們現在希望能夠和你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待的法者鴆說完，一旁的威雲龍走上前來。這個面色陰沉的傢伙繼續說道：「我現在願意以未來食品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的身份，在這裡希望能夠和明月樓進行調解。」

    在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之後，他抬起頭，看著那邊的解古綺，繼續說道——

    「雖然說，菜餚的品質能夠通過電腦的控制來達到精確的美味程度。但是剛才我的律師也說了，電腦終究只是電腦，其只能精確地複製，卻不能創造。」

    「因此，除了將內廚轉換成電腦控制之外，我們還需要一些擁有經驗豐富的老師傅來幫忙創造新的菜色，改造舊的菜餚。」

    「庖老，我希望能夠聘請您成為我們未來食品下屬的明月樓的菜餚顧問。您的外孫女也可以過來一起幫忙。」

    「不知道我們這樣的條件，你們是否願意接受？」

    儘管，這個傢伙的話音依然冷冰冰的。

    但是他話語中的真誠，卻是能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明確地感受到。

    庖老半張著嘴，原本充滿了絕望的眼神之中，現在卻是再一次地泛起希望的色彩。

    而旁邊的解古綺則是捂著嘴，歡喜的淚水潸然落下。

    「看起來，原被告雙方似乎願意就調解本案進行協商。既然如此，本庭現在宣佈案件進入調解程序。雙方可以進入法庭調解室進行調解，同時簽署調解協議書。」

    法庭錘，落下。

    這場在食堂中進行的庭審現在也是終於落下了帷幕。

    法者鴆笑著，同時轉過頭。

    剛剛好，那個小丫頭的目光現在也正是朝著自己射了過來。雙目交匯的同時……

    「哼！」

    兩個人，再次雙雙地別過了頭去。

    ————

    「哎呀呀！沒想到這場案件竟然弄得那麼晚。」

    離開法院，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道路上的街燈閃爍，象徵著這座不夜城的夜生活現在開始正式展開。

    「謝謝你，法律師。」

    威雲龍伸出手，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難得地露出這麼一點點的謝詞。不過可惜，還是一點點的笑容都沒有。

    「沒有關係！以後可要記得將多給我一點樂園票哦～～！每年至少十二張！而且還要配備VIP通道免排隊券的那種！」

    後面的黃宇仁手裡抱著公文包，笑呵呵地張大嘴：「這個請放心吧！不僅僅是十二張，而是寄您十二次！每次寄您三張票！哈哈哈！」

    法者鴆一愣：「三張？喂喂喂，我就算再怎麼有空，也不可能一個月去三次——」

    剛剛說到這裡，他卻突然看到那正從法院裡面走出來的蜜律和咲夜。

    想了想之後，他閉上嘴，抱著雙臂道：「嘛……三張就三張吧。我笑納！」

    至此，咲夜和蜜律來到法者鴆的身旁。解古綺和庖老也是從法庭裡面走了出來。這對祖孫倆站在威雲龍的面前，臉上雖然還帶著些許的敵視，但至少已經不那麼明顯了。

    「這一次，就當作是我們輸了！」

    解古綺伸出手，臉上卻還是帶著那種些許自信的笑容——

    「不過如果是為了明月樓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威先生，你們做的菜的確好吃，這一點我承認了。」

    威雲龍低下頭，看著解古綺向著自己伸出的手。

    他那張臉繃著，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個女孩的手。

    被這樣看著，解古綺一時間顯得有些心虛。她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縮回手，表情有些尷尬地說道：「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希望我們以後的合作能夠好一點。再見！外公，我們走吧。」

    待的解古綺後退，轉身帶著庖老離開之後，威雲龍似乎才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伸出手去握住……只可惜，他現在只能去握空氣了。

    黃宇仁：「（輕聲）唉……可憐的威哥……」

    法者鴆：「（輕聲）唷？你很懂嘛？」

    黃宇仁：「（輕聲）畢竟我也是個已婚人士了好不好。嗚嗚嗚……啊，我老婆孩子來接我了！」

    這個痞子張開雙手，歡快地迎接他那從公交車上下來的妻女。

525.美麗的記憶

    看著這個痞子現在興高采烈地和妻女擁抱，法者鴆上前來，伸手搭在目前一臉緊繃地看著自己那握空的手的威雲龍的肩膀，呵呵笑了笑。

    「任重而道遠啊。不過以後明月樓由你未來食品負責經營，想必會比以前的經濟狀況好很多吧。」

    終於，威雲龍的手慢慢地縮了回來。他望著那對祖孫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不過話說回來，那位解古綺小姐讀書的時候曾經被人性騷擾過啊。甚至有一次她好像還差點被那些混蛋給強行XX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次她竟然能夠突然逃脫？而且從此以後那些小混蛋們再也沒有在這個女孩子的面前出現過。嗯嗯，好奇怪啊！不是嗎？啊，話說回來，那段時候威老闆剛剛好捅人進局子了。嗯嗯嗯，真是『有趣』，對不對？」

    說著，法者鴆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笑著說道：「好好努力吧！各種方面上的努力。那麼，告辭了！」

    華燈之下，繁忙的街道上車輛來來往往。那遠近光燈互相交錯著著落在威雲龍的臉上，讓他那張原本就讓人看不清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迷離。

    也不知道，在這美麗的上京市燈光之下，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

    一直等到很晚很晚，兩個人，才是灰溜溜地從法院中走了出來。

    朱雀，呂青龍。

    這兩個律師小心翼翼地來到法院門口，東張西望一番之後，鬆了一口氣，攔下一輛出租車。

    「呼……」

    靠著座位，朱雀的臉上浮現出一副稍稍放鬆的表情。

    呂青龍則是捏著拳頭說道：「朱雀，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們違抗BOSS的指令擅自處理這件案子……結果……結果竟然還是輸了……」

    朱雀皺起眉頭，輕輕搖著自己的手指甲。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在那麼大的一個優勢之下竟然還是會輸掉這場審判早已經讓她心中的火氣竄的八丈高。

    「那個法毒……這一次只能說他運氣太好了！這件案子本來就是他那邊佔優勢，這……這是他運氣太好。」

    搖了搖頭，這位美女律師顯得憤憤不平。呂青龍則是十分擔憂地說道：「關鍵問題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明天去事務所……萬一BOSS問起來的話……應該怎麼辦？」

    朱雀不再說話，現在只能皺著眉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Excuse me，兩位lawyer，你們看起來好像很煩惱啊？」

    突然！前面的出租車司機開口說話！而那聲音十分的熟悉，當他們想起這個聲音的來源之後，呂青龍和朱雀立刻有了一種渾身上下瞬間被冰凍住的顫慄感！

    「你……是你！」

    「沒錯，就是Me，你們親愛的魔術師 Big M！」

    麥玉衡回過頭，那張笑眯眯的表情在此刻夜光燈下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的驚悚！

    「你……麥玉衡！你怎麼……怎麼會？！」

    「BOSS知道兩位辛苦，所以特地來讓我接兩位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朱雀嚥了一口口水：「BOSS……？但是……但是這條路好像不是去我的家……也不是去事務所的路啊？」

    呂青龍看看外面的景色，也是點頭道：「對……對啊！也不是去我家的……是去BOSS家嗎？也不像啊……你要帶我們去哪？！」

    夜幕之下，出租車揚長而去。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拐彎，鑽入了一條地下隧道之中。

    去哪？

    這個問題，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再回答他們了吧。

    ————

    「喂，不是說好了手工制產品就是垃圾嗎？你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那麼喜歡這種東西，去3D打印店，要多少有多少。」

    回到家，打開燈之後的下一瞬間，法者鴆就幾乎是歡呼著衝進客廳，抱著那個擺放在桌面上的小優手辦一臉的陶醉。

    蜜律看不下去了，吐槽一句。

    「什麼叫做手工製品就是垃圾？什麼叫做3D打印店？開什麼玩笑！」

    法者鴆恭恭敬敬地捧著這個手辦，就像是在保護自己最寶貴的珍寶似的，滿臉都是怒容——

    「你難道感受不到這個手辦中製作人的那種豐富的感情嗎？你難道不能夠體會到其中的那種強烈的情愫嗎？！你看看這個紋路的精細程度，看看這個優美的線條！這是只有手工匠人才能夠做到的完美存在！可不是那什麼3D打印可以達到的程度！而且現在3D的技術還沒有能夠達到那麼完美的程度。做出來的手辦還需要後期大量的人工研磨！更何況打印材料本身的價格昂貴，根本就不可能取代手工匠人的製作！」

    蜜律冷笑一聲，抱著天平熊坐在沙發上。在咲夜送來奶茶和咖啡的間隙繼續說道——

    「現在取代不了，將來總有一天會取代。這就是時代的變革，你的這些泥人兒終究也會變成工廠流水線裡面生產的批量產品而已。」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很好，現在法者鴆已經是近乎發狂了。

    他一臉怨恨地抱著手辦，大聲哭鬧道：「絕對不會的！我的小優絕對不會變成批量生產的貨色！這是這個世界的意志！是偉大的魔法少女之神規定下來的法則！是絕對不允許更改的最高真理！」

    端起奶茶，蜜律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所謂的真理也就是用來讓你胡說八道的而已。就好像這一次的庭審。看起來好像是十分公平的雙盲測試，但其實你根本就是動過手腳。」

    法者鴆哼了一聲，放下手辦繼續仔仔細細地觀摩崇拜。

    「真正的雙盲測試，是不會允許食物的製作者出現在評測現場的。換句話說，應該將明月樓和未來食品的人全都支開，完全由食客們自由品嚐才對。」

    「但是，你卻是讓製作者出現在那兩排餐桌旁邊，雖然沒有明示，但這基本上已經等同於暗示兩排桌子上分別擺放著哪家的食物。這對於那些本來就有心裡偏見，認為手工製作的東西一定要比機器製作的東西好的人來說，本身就是一個誘導。」

    「所以，明月樓那邊的飯菜被吃的更多，這根本就是你的心理誘導之下的結果。根本就不能反應雙方食物的真正優劣高低。而只交換部分菜餚則是為了防止出現一張桌子上的菜全部吃光，另一邊的菜一口沒動讓人起疑而已。」

    「換句話說，這場食物評審，在你的這種操作之下本身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評審。你利用了那些人對機器的偏見，反過來打垮了廚師的努力。」

    法者鴆抬起腿架在辦公桌上，一邊吹著空調，一邊喝著美味的冰鎮咖啡。他的嘴角翹起，帶著冷笑：「隨便你怎麼說，事實就是被吃光的食物清一色的都是未來食品的食物。就算我對其做過調整，但是味道上的差別依然還是很明顯。」

    蜜律：「這一點我承認。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你刻意誘導證言的理由。真可惜我不是法官，否則我會在法庭上直接揭露你這些微不足道的陰謀詭計。」

    這個傢伙怎麼可能會理會這個小丫頭的話？他哈哈大笑，喝著咖啡，悠然自得地看著動畫片，盡享這片夏日的清涼。

    蜜律也不管他，自顧自地看著時尚雜誌。咲夜在照顧好這對父女之後也是出去幹自己的活，一時間，整個房間全都安靜了下來。

    看著動畫，法者鴆卻是不由自主地取出手機，打開，看著這次案件中存放著的資料。

    當屏幕上浮現出那棟明月樓的照片的時候，一抹笑容，卻是不由自主地飄上了他的嘴角。

    ————

    那個女孩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就是一道流動的風景線。

    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看她，但是她的笑容卻永遠只是對著自己綻放。

    天空，湛藍。

    青磚瓦，石拱橋。都襯托不了她的一顰一笑。

    那一年的明月樓，她依靠在護欄旁，任憑風吹動髮絲。

    明月在月湖中的倒影宛如冰輪，就像是她的寵物一般，因為她的微笑而泛起波瀾。

    瑤宮夕月圖……

    那道菜的味道具體有多麼美味，其實已經記不清了。

    但有一件事卻可以確定，那一年的明月樓上，看著她對著這道菜微笑，讚揚的那一刻……

    她的笑容，恐怕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

    「呼……」

    法者鴆放下手機，直起身。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要努力地把腦袋中對那個人的美好回憶儘可能地揮去。但在嘗試了幾次之後，他卻只能無奈苦笑，搖了搖頭。

    時間，真的是記憶最好的化妝品啊。沒想到隔了那麼久，最近一段時間來腦袋裡對她的記憶卻是越來越深了……

    蜜律把腦袋從時尚雜誌上抬起，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傢伙。

    「走，我們吃午飯去。」

    他豎起大拇指，笑著——

    「明月樓，我們再去點一盤瑤宮夕月圖！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品嚐一下這道菜的味道！」

    蜜律愣愣地看著這個傢伙。

    但是片刻之後……

    抱著天平熊的她低下了頭，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嘴角，也是同樣露出了笑容。

    庭審結束，某論壇評論——

    《歷史的傳承被冰冷的機械所取代？以後我們吃的是否都是流水線的冷凍食物？》

    網友A：對於這個案子，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明月樓的那些廚師實在是太LOW了。做出來的飯菜竟然連機器都不如？那種流水線生產出來的肉塊都是殭屍肉吧？這樣都贏不了他們的實力到底是多弱！

    網友B：反正對於我來說，我去飯店吃飯可不是要飯店把一些微波爐食物拿出來放進微波爐裡面熱熱然後再給我。流水線食物絕對比不過大廚手工製作的食物這完全是真理。

    網友C：事實證明，法院那幫子腦殘不僅智商有問題，貪污受賄樣樣不缺，就連舌頭也有問題。

    網友D：可不是嗎？公開料理對決？哈！簡直就是笑話！那些傢伙懂不懂法啊？不知道法律審判只能在法庭裡面的嗎？還跑到食堂審判？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526.美麗的珠寶啊

    滴——滴——滴——

    這是什麼聲音？

    低下頭看看，啊……這是水漬滴在地上的聲音。

    這是什麼水漬？

    為什麼這些水漬看起來那麼的……紅？

    水漬散發出來的味道……又是那麼的腥？

    男人的神智終於恢復了過來。

    而在恢復過來的那一刻，他也算是終於看清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場景。

    「我……我……」

    「哇啊————————！！」

    刺耳的尖叫聲從後方傳來，男人連忙回頭，只見一大群人現在正出現在通道的那一頭。其中幾名女性看著自己，發出驚恐的尖叫。

    「你……你這傢伙都幹了些什麼！」

    尖叫，是正常的。

    其他人的質問聲和呼喊聲也是非常的正常的。

    男人低下頭，看著自己那戴著工作手套的手。

    手套，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鮮血正從手套的縫隙之間低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池塘。

    再次抬起頭，看著面前。

    也是直到這一刻，男人才是真的明白自己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才算是真正瞭解了自己目前究竟處在一個怎樣的處境。

    一個男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一個身上披著奇怪的幾乎可以把整個身形和臉全都遮住的斗篷的男人，仰面朝天地躺在他面前。胸口處那巨大的傷口早已經被鮮血所染紅。而那把匕首，則是如同旗幟一般地，戳在那傷口之上。

    眼看著，這傢伙已經不會再活了。

    「嗚！」

    在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的情況下，幾名膽大的男性一下子衝上來撲倒了他。更多的圍觀群眾現在已經打起了報警電話。同時，說出了那麼一句話——

    「殺人啦！警察同志！這裡……這裡有人殺人啦！！」

    至此，男人才終於回過神來。他連忙大聲叫嚷了出來。只可惜，他的叫嚷恐怕注定要被永遠地掩埋在這些喧囂的人聲鼎沸之中了。

    「不……我沒有！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呀！不是得呀！！」

    警笛聲，呼嘯而來。

    將這個男人的所有嘶喊全都掩埋了起來……

    ————

    叮咚——

    門鈴響起，蜜律從二樓探下頭來，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眼。

    只見咲夜從廚房中走出來後，這個小丫頭立刻衝下二樓，如同一陣風似的趕到大門口，打開門。

    「快遞。」

    門口的快遞小哥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東西，在看到開門的這個小姑娘之後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咲夜現在也是同樣走了過來，雙手在圍裙上略微擦了一下，走上前來。

    「有我的快遞嗎？我的，蜜律的！」

    蜜律踮著腳尖，衝著這位快遞小哥左右張望。快遞小哥呵呵笑了一下，將一個包裹遞給蜜律。

    蜜律十分緊張地抱在懷裡，隨後轉過頭直接跑了。

    旁邊的咲夜冷冷地看著這個小主人離開，隨後再次轉向面前這個並沒有想要離開的快遞小哥。

    「還有一個快遞，是法者鴆先生的。你……能簽個字嗎？」

    面都咲夜，快遞小哥顯得有些緊張，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遞上手中的那個盒子。

    簽下快遞之後，咲夜看了看盒子，抱著這個盒子走進客廳，將其放在法者鴆的辦公桌上。

    而蜜律，現在則是一屁股地坐在沙發上，心急火燎地拆起包裝，將一本時尚雜誌從裡面取了出來。

    「呼呼！」

    在發出一陣可愛的呼嚕聲之後，這個小丫頭就如同拿到精神鴉片一樣開始貪婪地翻了起來。尤其是在那珠寶專欄上，看的真是津津有味。

    「大小姐。」

    聽到咲夜的聲音，蜜律一下子把腦袋從書本上抬起來。

    「等您期末考試結束之後，我知道有一個珠寶展，您想不想去看看？」

    「珠寶展？」

    蜜律的精神一震，整個人都顯得興奮起來！但是她馬上就收斂起來，強行壓抑住自己心中的那種感情：「沒……沒那麼必要吧？那些珠寶展都是給那些即將結婚的人舉辦的東西。根本……根本就不是平時購買的珠寶。」

    咲夜微微躬身，語態平淡地說道：「其實小姐可以購買專門的珠寶雜誌，而不必要買這種時尚雜誌。」

    蜜律的臉蛋稍稍有些紅：「那個……不需要啦……真的……」

    變更雜誌會有費用。

    身為小學生的蜜律當然不可能支付的起這筆費用。

    但是，如果讓那個法毒替自己付這筆錢，這小丫頭卻會突然而來一種莫名其妙的輸掉了的感覺。

    是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蜜律也知道自己這種感覺真的是超——級奇怪！

    對於那個法毒，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住他的這些蜜律完全不會感覺有多麼的不爽。因為這些都是他欠自己的。

    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興趣而想到要去問那個法毒「討要」一些什麼的話，就會突然有一種輸掉的感覺。

    嘛，雖然小蜜律一直也在努力說服自己這並沒有什麼，但是這種感覺還是沒有辦法釋懷。

    咲夜緊盯著自家的這位大小姐。凝視良久之後，她再次微微躬身：「那麼，我去忙了。」

    「等一下！」

    對於咲夜額這種「過去」，蜜律不由得覺得非常害羞！她緊緊地抱著天平熊，紅著臉蛋，雙眼不斷地轉悠。突然，看到了那個擺放在法者鴆辦公桌上的那個包裹。

    「那個傢伙又買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了吧？看大小，應該也是個泥娃娃。他現在人呢？」

    咲夜微微點頭，說道：「少爺昨天去COS酒吧狂歡，今天早上才回來，現在正在睡覺。」

    不說別的，就是「COS酒吧」這個名字，蜜律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她哼了一聲，說道：「應該又是什麼魔法少女的酒吧見面會之類的吧。想也知道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了。」

    她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盯著那個包裹：「那傢伙，平時沒事就喜歡去看那些個魔法少女的東西。都不會覺得害臊嗎？」

    說著，她將天平熊放在桌上，伸手就要去拆那個包裹。

    「大小姐，還是請您不要拆少爺的包裹的好。」

527.興趣愛好

    蜜律抱著包裹，轉過頭來看著咲夜，一臉奇怪地說道：「為什麼？他的包裹我拆不得？我可是他遺傳學上的女兒，拆他的東西算什麼。」

    咲夜閉著眼睛，繼續說道：「如果少爺想要乘著大小姐不在的時候拆大小姐的包裹，大小姐會不會覺得無所謂呢？」

    一下子，蜜律心中剛剛延伸出來的那種佔據道德制高點的感覺立刻消失。她看了看手中的這個包裹，撇撇嘴，隨之將包裹放下。

    咲夜：「少爺如果知道小姐尊重他，那麼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實話，對於這個咲夜蜜律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她在很多時候好像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反而卻又是誰都不幫。不，也不能說是奇怪的地方，只能說她勸阻的地方都十分有道理，讓蜜律也還不了口而已。

    這個小丫頭抱回天平熊，掃了一眼那個包裹，說道：「這個不允許我碰，這個傢伙還有什麼地方不允許我碰的？」

    咲夜微微躬身：「大小姐，少爺並沒有禁止小姐您觸碰任何他的東西。相反，少爺還會非常開心您願意接觸他的興趣愛好。只是在包裹方面，少爺還沒有做出明確的指令說大小姐可以隨便拆，所以我才勸誡一句。」

    蜜律皺了皺眉毛：「不，咲夜姐姐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能亂碰。」

    咲夜抬起頭，睜開眼睛：「如果大小姐想要更多地瞭解少爺的興趣愛好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帶小姐去看看少爺的儲藏室。」

    一提儲藏室，蜜律腦子裡面立刻浮現出那個全部都是手辦，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衣服的櫥櫃，和一大堆的箱子裡面裝著的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不明物件的房間。

    話說回來，那個儲藏室一直以來都是法者鴆在裡面「發瘋」的時候蜜律在外面看著，還真沒有親自走進去觀摩過一遍。

    想想，還是有些心動的。

    上樓，來到儲藏室前，咲夜隨隨便便地打開門。

    然後，那個基本上算的上是熟悉，又顯得有些陌生加古怪的房間就在蜜律的面前完完全全地展開。

    「呃……我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擺放的到處都是，這些是魔杖嗎？那傢伙，竟然還有專門的魔杖陳列櫥櫃。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首飾……雖然蜜律平時看到那些珠光閃閃的東西會有些許激動，但是現在看看這些首飾，她卻是忍不住心裡發毛。

    「這些廉價的東西好像寶貝一樣珍藏著，真是有病。」

    她打開一個櫥櫃，將裡面的一對紫水晶耳環取出來掂了掂。

    咲夜：「小姐，您手中的那對紫寶石耳環的公開售價是兩萬三。」

    那一瞬間，正在往天空拋著耳環的蜜律猛地一個踉蹌，幾乎是立刻鬆開抱著天平熊的手雙手接住耳環，瞪大眼睛不可言喻地看著。

    她捂著自己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轉過頭來瞄了一眼咲夜。確定這位女僕的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表情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其送回櫥櫃。

    撿起天平熊，蜜律稍稍向後退了半步，吞了一口唾沫。

    看看這裡那麼多的發飾，耳環，項鏈，手鏈，腰飾……看著這些全都閃閃發光的東西！這些……該不會全都是真貨吧？

    「小姐，就我對少爺的瞭解來說，如果您想要這些東西，少爺應該會很高興將這些東西都送給你，然後幫您打扮。」

    回過頭，只見咲夜站在門口，但是她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卻是多了一條大型的衣架推車！手推車上滿滿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適合小學女生的衣服！

    「不止少爺，如果小姐喜歡任何衣服，這裡都可以給出。如果這裡的衣服還不足夠的話，大小姐您可以去任何商場的任何地方購買您任何喜歡的東西。」

    蜜律渾身顫抖了一下，連忙使勁搖頭。為了不再和後面那個女僕說話，她急急忙忙地翻開面前的一個箱子，看著裡面的那些圖冊和照片。

    「咦？」

    小蜜律從箱子中拿出一本相冊，翻開來看。

    這裡面的並不是什麼魔法少女的二次元圖冊，相反還是一些三次元的照片。

    只不過……

    這些照片上拍攝的全都是一些COSER的照片，許許多多的女孩子穿上各種各樣的奇形怪狀的衣服開始擺拍。其中有一些那個法毒還出現在照片之中，那張臉，那個表情看起來真的是極端的猥瑣。

    一張一張地翻開，看到上面的法者鴆笑得越是燦爛，蜜律就顯得越是不爽。

    這些不重要的照片全都像是寶貝一樣的藏著，但是媽媽的照片那個傢伙竟然一張不剩的全都撕掉了？開什麼玩笑！看看這些COSER照片上面的日期，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在九年前十年前的照片，可見那個傢伙和媽媽一分手之後就立刻投入到了魔法少女這個噁心的興趣之中！對媽媽真的是一點點的留戀之情都沒有！

    越是看，就越是讓人生氣。蜜律突然有一種想要將這些照片全都一股腦兒地全部撕碎的想法。

    但是在動手之前，她的小腦袋瓜突然轉了轉，立刻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你不是那麼凶狠，那麼無節操嗎？你不是還很希望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痴戀魔法少女嗎？」

    蜜律抱起這本相冊，嘴角流露出那抹陰險毒辣的表情——

    「嘿嘿嘿，我就將你的這本相冊藏起來，等到你哪天有壞人來找你委託的時候，我就將這些照片給那些壞人看！讓那些壞人知道你就是個死宅～～！這樣也算是保護更多的好人了！」

    「嘿嘿嘿，小丫頭，在你這看似天真純潔的外表之下果然隱藏著一頭可怕的小惡魔呢。我是不是也要把你的本性同樣錄製一段視頻放到你的學校去，讓你的同學老師們看看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剎那間，蜜律整個人都驚悚起來。她半張著嘴巴，艱難地回過頭，看著身後那個現在頭髮亂糟糟，睡眼惺忪卻如同惡鬼一樣的傢伙。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528.賤人法毒

    「小丫頭好的不學去學壞的！腦子裡面究竟都在想著些什麼東西啊？」

    會客廳中，法者鴆充分擺出一副老爸的模樣，將那本相冊拍的啪啪作響，義正言辭地嚷道——

    「那麼小就想著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誣陷別人，想著怎麼牽制別人，威迫別人。你將來還怎麼當一個法官？還怎麼從事法律工作？你真的以為自己的這種行為不會對你將來的人生道路產生影響嗎？我怎麼就教出你這麼一個女兒來？」

    蜜律抱著天平熊縮在沙發上，滿臉的不爽。她哼哼了一聲，在法者鴆說話的間隙吐槽道：「說的好像你全都沒幹過似的。」

    「小丫頭你說什麼？」

    「你不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嘛，有什麼好得意的。」

    「死丫頭你還敢這麼說！」

    法者鴆一吼，蜜律再次縮起脖子，不敢搭話了。

    這種感覺，爽！

    哈哈哈！站在道德制高點然後玩命地指責對方的感覺就是爽！就算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是依靠著道德制高點，但是制高點就是制高點，道德就是道德！這種用道德來綁架他人的做法實在是太讚了！別人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反駁你啊！畢竟「不道德」這頂大帽子無論怎麼發都不過分，而且誰都覺得自己一旦被扣上「不道德」的帽子之後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沒有道理的人，完全沒地方說理去！哈哈哈！

    而對於蜜律來說，這傢伙罵就罵吧，反正平日裡面就把他當成一團會噴毒的有毒廢棄物，現在隨便怎麼樣都行了。

    「喂，小丫頭，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你老爹我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實在是太正確了，所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呢？哈哈哈哈！」

    被噴的厲害了，蜜律立刻擺出一副「老娘就是不想理你」的表情，抱著天平熊站起來，轉過身。

    法者鴆：「嗯？要回房間了嗎？很好！今天下午我們要準備開展活動！你要準時參加！」

    面對法者鴆，蜜律冷冷地甩了一句：「你覺得我會參加嗎？」

    說完，這小丫頭就頭也不回地拿著她的天平熊和雜誌，大踏步地走了。

    大大的房間內，法者鴆顯得一臉懵逼。

    這個傢伙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轉過頭來，一副驚悚模樣地看著咲夜。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咲夜卻是向著法者鴆微微躬身行禮——

    「少爺，我繼續去忙了。」

    很好，她壓根就沒有想著要幫法者鴆一起去和小蜜律道歉的模樣，直接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法者鴆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對著天花板吼了一聲——

    「小丫頭！我也不要你玩遊戲了！你就給我好好地去複習功課吧！再過不久就要期末考試了！我等著看你的成績單！」

    喊完話，樓板上的聲音安安靜靜，沒有一點點的回應。

    見此，法者鴆也是哼了一聲，直起身來走向自己的遊戲室，打開主機，連上網絡。看著那《魔武姬無雙II》的標題出現之後，這種不爽的心態才算是稍稍平復了些許。

    「哦哦哦～～小愛～！果然小愛才是我最可愛的乖女兒啊～～比那個現實中的女兒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了。對吧？小愛～～～」

    在對著電視屏幕發表了一大堆的花痴宣言之後，法者鴆按動鍵盤。畫面中的小愛立刻對著他發送了一個秋波，還紅著臉，顯然一副嬌羞無限的可愛模樣。

    「哦！小愛！乖女兒！放心，爸爸這就帶你去買好多好多的好衣服！再給你買更多的強化裝備！」

    說著，法者鴆打開遊戲內自帶的購物網站，看看有沒有什麼新推出的服裝。

    剛好，昨天的更新讓這裡出現了許多的新衣服。二話不說，法者鴆將那些新衣服全部添加進購物車，連試都不試，直接點擊購買。

    叮噹一聲，郵件中彈出一大堆的郵件。打開，那一排排各色各樣的服裝讓法者鴆一時間激動的渾身顫抖，立刻開始幫畫面中的小愛穿著打扮起來！

    「哎呀呀～～！我的小愛好可愛啊！太可愛了呀～～！」

    畫面中，小愛的戀愛度隨著服裝的一件件增加而不斷地上漲，等到衣服全部收錄，小愛背對著雙手，滿臉紅暈：「那個……最喜歡，爸爸了。」

    「啊——————！！小愛！我的小愛啊～～！」

    看著畫面中的那個可愛的魔法少女，法者鴆鼻子噴氣，再次自信滿滿！同時，他打開好友列表裡面掃了一圈，確認一個人之後，立刻給對方發送組隊申請。

    很快，隊伍組成完畢。小愛騎上那把限量版魔法掃把騰空而起，幾分鐘後，就飛到了隊友的所在位置。

    「喲～～！你終於滿級了呀？我們親愛的大法官？」

    面對法者鴆那略帶嘲諷的話語，羅剎女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應。在發出幾個技能殺掉一頭精英怪之後，羅剎女停下動作，轉過頭來看著小愛。

    「怎麼樣？怎麼樣？」

    要不怎麼說法者鴆愛現呢，現在他就操控著小愛在那個羅剎女的面前跳舞，轉圈，同時使用打光道具，將身上的那些光彩亮麗的形象完完全全地呈現了出來。

    「你還真的是有錢沒地方花。」

    終於，凌峰的聲音從麥克風中傳了出來。羅剎女單手叉腰，身上的衣服還是那套進階職業時附送的時裝，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一套衣服就要兩千塊，你是只買了一套嗎？」

    法者鴆哼了一聲，立刻回了過去：「哈哈哈，怎麼可能？我最愛的小愛可是最棒的！當然要湊齊一套衣服才可以啦！上上下下，這次新推出的二十八星宿服裝，我一套不落，全都蒐集完畢！哎呀呀，你怎麼還是穿著這套衣服啊？都沒有換嗎？」

    羅剎女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凌峰的聲音從麥克風中傳來：「你還真是有錢，最近生意不錯啊，有沒有興趣接幾個刑事訴訟？有很多案子都沒有人接，我們現在挺頭痛的呢，都開不了庭。」

529.刑訴委託？不接～～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放心放心～～每年都會有許多新人律師加入，這些案子你們不是全都一股腦兒地給那些新人的嗎？反正只要接上幾個案子，那些滿腔熱情的新人也會一個個的變成老油條，臨到上庭前都不翻看案件卷宗，在法庭上發個言然後等到委託人被判刑之後拿錢走人。這速度多快～～」

    羅剎女揮了一下手中的芭蕉扇：「聽起來，你對我們司法機關的審判還真是不滿啊。」

    小愛做出一個可愛的表情：「開玩笑！我可是律師！我對你們司法機關會滿意可就怪了！話說回來，你今天倒是很有空啊？能夠上線那麼長時間。」

    凌峰的聲音中傳來些許的不屑：「我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要再說一次。我可不像你這麼悠閒。我基本上做個日常就要下線了。你如果希望我上線時間長一點，那麼你不如去多接點刑訴案件減輕我們法官的工作壓力。這樣我的上線時間還能夠長一點。」

    這麼說著，畫面中的羅剎女揮動芭蕉扇，將一群怪吸引過來。小愛滿不在乎地轉了個圈，一個魔法炮轟過去，將那些小怪全部清光。

    「呵，找一個你審判的案子嗎？你這個主意打得倒是不錯，我接了你的案子，然後上了你的法庭之後再被你判有罪，我呢，就這樣直接輸掉了。哈哈！擊敗我的成就感很強大吧？」

    就在這時，一封郵件彈了過來，點開一看，剛好是一個案件的大致內容摘要。

    「不和你胡攪蠻纏，我這邊有一個故意殺人的案子，犯罪嫌疑人是個窮鬼，家裡也沒有錢請律師。外加這個傢伙的態度十分惡劣，整天叫囂著自己沒有罪，是被害人攻擊他然後對方突然被一道雷電天譴給打死的。但是現場的監控攝像外加幾十號證人全都看著他和被害人爭吵然後拿起鋤頭一下子砸死了對方。」

    掃了一眼內容摘要，法者鴆冷笑一聲，說道：「難怪沒人接。被告人有些精神病的嫌疑，但是做精神鑑定需要錢，被告人家裡又拿不出一分錢，想要打贏那就必須是律師出錢冒著做白工還可能有損失的風險墊付，而且對方可能還超麻煩。當然這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這一家人的態度非常惡劣，胡攪蠻纏，整天叫囂著要無罪釋放？呵呵，沒有人想要接也很正常。」

    畫面中的羅剎女揮揮手：「所以，幫個忙怎麼樣？這案子已經拖了快一年了，就算強行指派律師這個傢伙也會在法庭上大肆叫囂說他的律師要害他而不肯接受審判。我都快被弄得火了。」

    看完郵件，小愛攤開雙手，笑道：「這的確很麻煩。不過你也真是夠了，那些熟手律師不肯接，你就讓那些菜鳥來接嘛！反正菜鳥不怕這種事情的。」

    凌峰的聲音從麥克風中傳來：「但是這個被告人的確有精神病嫌疑。讓菜鳥來，恐怕不能完好地保證他的權益。」

    小愛繼續攤開雙手：「那你就繼續去糾結吧。反正是你自己的案子。」

    最後一個怪打完，羅剎女的腦袋上跳出一片金光，顯然日常任務已經完成。

    見此，羅剎女朝著小愛揮了揮手，說道：「隨便你怎麼想，我還是想儘量做到保證被告人的權益的情況下進行審判。好了，我下線了。下次再說吧。」

    緊接著，羅剎女開始讀回城的法術。

    「對了魔女控，暑期時候有個漫展。雖然說吧我不怎麼喜歡和你一起去參加漫展，但是這一次我就大發慈悲和你一起去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讀條結束，羅剎女回城。不過很快，凌峰的聲音再次從麥克風中傳來——

    「呵，你以為我會喜歡和你一起參加嗎？但是既然你盛情邀請了，那我就勉為其難一起參加吧。反正到時候我會COS，我也不怕被人看到和你站在一起。」

    法者鴆打了個響指（依然沒有打響）：「彼此彼此。」

    說完，羅剎女下線。

    法者鴆在遊戲上繼續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組團活動。

    打個團，閒來無事，他再次打開好友列表，裡面的公會成員羅剎女和精靈女箭手現在全都是黑著的。

    他撇撇嘴，乾脆關掉遊戲，走出了遊戲室。

    刑訴委託啊～～

    其實吧，刑訴對於律師來說真的沒有什麼賺頭。不僅沒有什麼賺頭，而且很多時候都很麻煩。

    畢竟律師的偵察能力不能和整個警察局相媲美，而且在現在幾乎全世界都不會給予律師真正完全對等的和檢察機關相同的力量的情況下，打這種官司實在只能算是浪費時間。

    走進陳列室，法者鴆看著這裡的那麼多的寶貝。在東看西看之後，最終還是捧起一本小小的古色古香的卡冊，撫摸著封面上那精雕細琢的紋路，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有人嗎？」

    叮咚——

    門鈴聲響起，法者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走下樓。剛剛好，看到咲夜站在門口，迎進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鼻樑上戴著厚厚的瓶底眼鏡，留著一頭有些土的掉渣的麻花辮。那張皮膚上看起來塗著些許劣質的化妝品，顯得一塊紅一塊白。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普通的那種，上半身的那件T恤是不是跳蚤市場那邊十塊錢三件的那種？

    「哦！法、法法法、法律師！你、你好……」

    看到下樓來的法者鴆，這個女人立刻蜷縮著腦袋，神情顯得十分的懦弱。

    沒辦法，來者是客，法者鴆向著她點了點頭，下樓來走進會客廳，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

    那個女人顫顫巍巍地縮在沙發上，低著頭。偶爾，她抬起頭瞄了一眼法者鴆，然後又似乎十分害怕似的低下頭，顯得十分的緊張。

    「你這種態度，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

    這種口氣，不用說，又是那個小丫頭！

    法者鴆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管我的態度？」

    蜜律緩緩走了進來：「至少，在你的腿依然翹在桌子上的時候，我就要管。」

530.鬥毆殺人事件

    法者鴆瞥了一眼自己的雙腳，再看看那明顯被嚇得不輕的女人，終究還是哼了一聲，放下腳。

    「好了。那麼這位姐姐，請問……」

    蜜律轉過頭，看著這個女人。她的臉上依然展現出那種天使笑容，臉不紅心不跳地笑著道——

    「你這次來，是來委託我們法者鴆律師事務所辦案子的嗎？」

    這個女人看看法者鴆，再看看蜜律。最終，她似乎還是在蜜律那張可愛的臉蛋下表現出些許放鬆的表情。這才揉了揉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個！那個！法、法法——」

    「姐姐，你可以坐下來，不用這樣站著的。」

    蜜律走上前，伸出手握住這個女人的手，陪伴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幫她安定心神。

    這個女人看了看蜜律，這才是坐在沙發上，嚥了一口唾沫，緊張兮兮地說了起來。

    「那個……我、我我、姓田，叫……叫菜花！那個……那個……」

    咲夜遞過來一杯水，讓這個女人在安穩地喝了一口水之後，她的緊張情緒終於算是緩解了下來，十分感激地看著蜜律和咲夜，同時眼睛一紅，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法者鴆翻起白眼，想要去拿自己的手機玩遊戲。但是看看咲夜已經在她的助手席上坐下打開電腦準備輸入信息，他只能聳聳肩，手指敲著桌面。

    「田菜花姐姐……是吧？田姐姐，你這次來我們律師事務所，是有些什麼問題想要拜託我們嗎？」

    田菜花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膽小地說道：「其實……其實我沒有多少錢……我是聽說你們這邊……這邊諮詢的話……是不收錢的。那……我諮詢一下……可以嗎？」

    其實用不著這位田菜花自報家門，法者鴆基本上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有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這種諮詢不收費的習慣是不是應該改一改了？不然整天都是這種窮人跑上門來，自己的遊戲還要不要玩啦？

    好吧，雖然這女人是在自己玩膩遊戲的時候才來的。

    「只是諮詢啊……呵呵。」

    法者鴆繼續用手指叩擊著桌面。但是那邊的蜜律卻是已經笑吟吟地說了起來——

    「沒有事的，田姐姐，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問題，我一定會全力回答你的！」

    這小丫頭，開口閉口直接說「我」而不是「我們」了。看起來她也料到法者鴆不會幫忙。

    不過也對，自己也沒打算幫忙。

    另外，你哄人開心的時候能不能稍稍有一點分寸？這女人的年齡比你爸都還要大，你竟然還叫人家「姐姐」？拍馬屁也不用拍的那麼明顯吧。

    對於這個田菜花來說，她好像也沒有聽明白蜜律話語中的那種承諾的侷限性，直接對著法者鴆這邊連連點頭，眼看著又要站起來鞠躬致謝。

    法者鴆連忙伸出手攔住了她，笑著道：「你也不用再站起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再那麼緊張下去我估計你都要留在我這裡吃晚飯了。」

    田菜花點點頭，誠惶誠恐地重新坐了下來。至此，她才算是徹底地打開了這個話匣子。

    「我、我叫田菜花，今年三十七歲！是……是一個農民。」

    法者鴆點頭，百無聊賴地聽下去。

    「是、是這樣的！我哥哥、我哥哥他，他殺人了！我想問問，他會不會被、被判死刑？」

    殺人案嗎？

    法者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打了個哈欠。

    蜜律倒是依然保持著一副十分精神的模樣，表情嚴肅，露出那種「我會和你永遠站在同一陣線」的表情，看著這個田菜花。

    「田姐姐，你不要著急。慢慢說，一點點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菜花雙手抱著茶杯，腳在顫抖了片刻之後，停下。深深地吸一口氣之後，開口，說了起來——

    「我哥、哥哥，叫田鑼，是個老實人，很老實！老實的人！」

    「半年前，我哥哥，在、在一個商場裡面，被人、被人打！然後對方、對方要、要、要殺我哥哥！我哥哥反抗起來，努力！一下子！就那樣！把、把那個人給、給弄掉了。」

    聽著還真累。

    不說這個田菜花慌慌張張地說著累，法者鴆聽著也感覺累。

    幸好，一旁的咲夜早就開始了工作，在田菜花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她已經在網上找到相關信息，同時傳到了法者鴆的電腦上。

    「少爺，半年前，田鑼在新東方商場中涉嫌與人鬥毆，持刀殺害被害人。這是現場的監控錄像。」

    蜜律從座位上站起來，湊到咲夜的電腦前看。

    這個監控畫面應該是當時的新聞中播放的畫面，是商場內部的監控攝像頭，畫面比較模糊。

    但還是可以看出來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從畫面的左邊快速逃向右面。之後，又有一個身穿奇怪斗篷的傢伙發了瘋似的追著一起衝了過去。

    而看看當時的新聞報導，這個案件的基本情況也顯得挺清楚的。

    「這個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就是田鑼田叔叔嘍？」

    蜜律打開自己的手機，調到這條新聞重新坐回沙發上，開口問道。

    田菜花揉著自己的眼睛，顯得非常的焦急：「是、是的。這是我哥！那個，那個披著斗篷的人，是個壞蛋！大、大壞蛋！」

    蜜律呼出一口氣，繼續看著這條新聞。

    「根據警方方面的報導，半年前的這場事件是一場鬥毆事件。首先，被害人應該是一個動漫社團的COSER，這個COSER在商場內進行所謂的『傳教』活動的時候，似乎和嫌疑人之間發生了口角，隨之而來發展成為鬥毆事件。」

    「在鬥毆的過程中，這個COSER似乎取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攻擊田鑼，田鑼嚇到了，然後逃跑。但是這個COSER也是惱羞成怒，開始追打。」

    「之後，COSER追上了田鑼叔叔再次開始互毆，但是在擊打過程中，田鑼叔叔卻是奪下了這把刀子，反手刺向這名COSER的胸口，最後導致其心臟被刺穿破裂失血死亡。」

531.對困難群眾堅決見死不救！

    「田鑼叔叔隨後被趕來的人民群眾抓捕送交了公安機關。而在昨天週五的審判中，法官判定田鑼叔叔是在鬥毆過程中進行的故意殺人。又因為是在公共場所鬥毆，社會影響十分惡劣，所以按故意殺人罪進行宣判，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將報導簡略說了一遍之後，蜜律放下手機，看著這個田菜花。

    「田姐姐，現在的案件我們算是基本上清楚了。那麼，您這次來，是想要諮詢什麼呢？我看……昨天的宣判，你是想要來問問上訴的相關事宜嗎？」

    田菜花用力地點著頭，就像是搗年糕似的。她慌慌張張地說道：「我哥哥、哥哥怎麼可能和人打架？那個、那個那個！很明顯，是那個人，追打我哥哥吧？而且！刀、刀還是那個壞人的。為什麼我哥哥、我哥哥還要被關那麼久？」

    咲夜在鍵盤上敲打，用不了多久，就從法院的對外文書中調出了判決書的電子版。蜜律看了看之後，說道：「根據判決書上的說明，你哥哥似乎和對方進行互毆的過程中有被人看到，所以警方對這件事情的定性打從一開始就是一起互毆事件。嘛，雖然刀子是屬於被害人的，但在判定正當防衛的時候也要看具體的情況。我想，法院一定是認定雙方打從一開始是先互毆，等到後面被害人打不過了才摸出刀來。」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事件的性質就等同於在鬥毆過程中一方使用凶器，卻不料被另外一方奪走反殺這樣一個過程。要想讓法院認定這是一場正當防衛，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蜜律再次看了看手機上的檔案，皺著眉頭道：「更何況在被害人的胸腹部發現有多處戳刺傷。想要認定正當防衛，按照現有的法官邏輯來講真的是很有難度的呀。」

    聽完蜜律這樣一番分析，這個田菜花更是哭的渾身顫抖，一副世界要毀滅了的模樣。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大聲叫了起來：「沒有天理啊！嗚嗚嗚……老天爺不開眼啊！明明、明明就是別人要打我哥哥，為什麼我哥哥還要進去啊？嗚嗚嗚！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嗚嗚嗚！我和哥哥從小一起，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又要怎麼辦了呀！嗚嗚嗚嗚……」

    蜜律有些慌了，忙不迭地想要安慰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但是效果甚微，這個女人依然像是控制不住似地哭。

    「喂，被殺的那個人COSER，他是COS什麼角色的？傳的是什麼教？」

    就在蜜律正在手忙腳亂的時候，法者鴆卻是突然問了一句。

    咲夜檢索了一下網頁內容，開口道：「似乎並沒有特殊的角色，只是一種類似於中世紀歐洲僧侶的斗篷，可以把頭全部遮住的寬大棕黑色斗篷。此外，網絡信息中還沒有檢索出其究竟傳播的是什麼教派。」

    聽著咲夜說話，田菜花的哭聲似乎稍稍止住了些許。蜜律也是在這個時候說道：「田姐姐你不要著急。如果你只是來諮詢的話，那麼我這邊還有一些建議。」

    這個中年婦女立刻精神了些許，抬起頭，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直視著蜜律，充滿了渴求。

    「首先，檢察機關那邊將此案打成鬥毆導致的故意殺人。這樣的話，如果你們上訴有辯護律師的話，可以和田叔叔的辯護律師溝通，看看能不能打成，意外殺人。」

    「這裡面最重要的就是要證明被害人來搭話傳教的時候用語不當，惹怒了田叔叔。而對方不依不饒，田叔叔出於無奈才反手反擊。」

    「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將鬥毆故意殺人打成正當防衛，最次也會是一個防衛過當。」

    「如果這些還不行的話，可以強調田叔叔平日裡非常的尊老愛幼，友愛他人。如果不是這個神經病突然出現的話田叔叔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動刀子。」

    「總而言之，要想盡一切辦法讓這個案子從鬥毆爭辯成田叔叔遭遇街頭小流氓的拉扯這一方面上去。只要達到這種效果，那麼法院應該可以按照減輕刑罰，再少判田叔叔幾年的吧。」

    田菜花用那粗糙的手指抹了抹眼角，抹去眼中的淚水：「那、那真的是太謝謝了！小姑娘，謝謝、謝謝你哦。」

    她站起來，衝著法者鴆這邊鞠躬：「法律師，謝、謝謝！」

    法者鴆揮揮手，不說話。

    隨後，田菜花轉過頭來看著蜜律，臉上浮現出些許的難言之隱，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那個……律師……不知道律師……可以不可以請……那個，我們家、家裡沒有多少錢、錢。但是，我們田家一定、定做牛做馬！那個……那個……」

    這個女人話語中的意思十分明顯，蜜律轉過頭看著法者鴆，見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之後，才有些無奈地說道：「田姐姐，你不用給錢啦。現在我們能夠提供的諮詢也就這些了。希望田鑼叔叔能夠順利度過此次的難關。」

    眼見法者鴆和蜜律已經不再說話，這個女人就算再怎麼厚著臉皮，也終究是尷尬地笑笑，站起來，離開。

    咲夜送客，等到別墅的大門打開，再次合上之後……

    「你這丫頭，對那個女人倒是很友好啊？」

    二郎腿再次翹起，老實不客氣地擱在了桌面之上。

    蜜律哼了一聲，抱著天平熊：「你想多了，除了你以外，我對任何人都很友好。」

    法者鴆也是隨之哼了一聲道：「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見我這邊諮詢免費，所以就來諮詢一下。而且還真以為我是個善良的不收錢的好律師，諮詢完畢之後就開始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不是能夠幫忙打委託。還要我不收錢。呵呵，我是個大好人？我是個好律師？哈哈哈！喂！咲夜，我們的招牌廣告是不是應該變一下了？改成諮詢也收費怎麼樣？我們也不要收太多，就按照每分鐘一千元來收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