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13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0
心情

    昨天玩的挺好,我這人不容易接受生人,不過,我發現來的人都挺不錯,之前還顧慮重重的,真是多慮了,今天心情非常好,謝謝各位都這麼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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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0
第五百四十七章 廢棄井房

    是啥,我上哪兒知道去?我朝左右看了看,也沒啥異常,反問強順:“你覺得會是啥呢?”

    強順一愣,說道:“我看像是……像是仙家的啥東西。”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過去沒聽奶奶說過,不敢確定。

    我再次把火機打著,手伸進小廟裡把兩根蠟燭點著了,藉著蠟燭光我朝小廟裡邊兒那牌位一看,木質的牌位,看著已經有些老舊,由上至下是幾個快要褪色的紅字,估計之前是用硃砂寫的,上面寫的是:泰山娘娘之位。

    泰山娘娘?我眨了兩下眼睛,一尋思,過去好像聽奶奶說過,說這位娘娘是保護婦女兒童的神,山神出身,不過,她咋會出現子啊這裡呢,又是誰給她蓋的小廟呢?

    我下意識順著小廟朝正南方看了一眼,小廟出現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就見小廟正南方就是那個陡峭的大坡,大坡底下就是房子,眼下雖然有點黑,但是還能看清下面房子的大致輪廓。

    我就這麼隨便一看,頓時一愣,就見下面離著小廟最近的房子,居然是那座孤兒院,也就是說,這座小廟正對著孤兒院。

    我看看小廟又看看孤兒院,頓時就明白了,怪不得小廟會出現在這裡,這是有人刻意在這裡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位“泰山娘娘”保護孤兒院裡的婦女跟孩子,這有可能是過去孤兒院裡請來的一些師傅給弄的。

    返回頭我又朝小廟看了看,要是這麼一來的話,強順看見的那倆亮點兒,應該真是啥仙氣兒了,說白了就是,小廟裡這位“泰山娘娘”顯靈了,不過,她為啥要在我們面前顯呢,而且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

    我劉黃河可不傻,趕緊從背包裡掏出黃紙焚香,走到小廟正前方,恭恭敬敬點上香插進香爐裡,隨後雙手相握,兩拇指交叉貼在額頭,給泰山娘娘工工整整磕了三個頭,磕頭的同時嘴裡默念:“恭請泰山娘娘臨凡,恭請泰山娘娘為弟子指點迷津,來日必以厚供相報。”磕完頭,我又在小廟跟前燒了厚厚一沓黃紙。

    這要真是泰山娘娘顯靈了,那就說明她是有意把我們引過來的,幫我們的同時,也是想跟我們討個供奉,以香爐裡這些殘留的香灰,這小廟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供奉了。

    就在黃紙燒完沒幾秒鐘,從小廟裡不知道飄出一股啥味兒,有股淡淡的清香,強順立馬兒“咦”了一聲,我朝他一看,他正在看著東北方向,沒等我問,他說道:“黃河,那倆亮點兒又出來啦。”

    我忙問:“在哪兒呢?”

    強順抬手就要指,我剛忙又攔下了他,他說道:“就在前面呢。”

    我說道:“趕緊帶我過去。”

    強順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後面,兩個人踩著麥地朝東北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口氣走了能有五六十米,這時候我忍不住納了悶兒了,因為在我潛意識裡感覺應該沒這麼遠,咋走了這麼遠呢,忍不住問強順:“還有多遠呀?”

    強順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見他居然一臉困惑的,他說道:“我也不知道呀,看著離咱們就十來米遠,可就是走不到,咱走它們好像也走,咱停它們也停。”

    這是在給我們帶路呢!

    我一聽,跟強順並肩走在了一塊兒,之前走在他後面是為了保證他這個人能全部在我視線裡,他一出啥事我能第一時間看見,現在,我覺得沒這必要了,有泰山娘娘在前面開路,誰還敢過來。

    我拍了強順肩膀一下,“走快點兒,這倆亮點是泰山娘娘在給咱們引路呢,說不定是想帶咱們去找孤兒院裡那些玩意。”

    強順點了下頭,兩個人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出了麥地,眼前是一條一米來寬、東西走向的土路,我一看,在土路的邊兒上,緊挨著麥田的地方,有一座破舊的井房,也就是我們農村用來抽水澆地的機井房,一般井房裡都是一口深井,一個電機、一個減速機式的外置抽水泵。

    兩個人走上小路,強順居然一轉身,直接朝井房走了過去,兩個人來到井房跟前,我提前打眼一瞧,這井房連房門都沒有了,顯然已經廢棄掉了,雖然黑,也能看的出來,破敗不堪了。

    強順走到井房門口停了下來,我看了他一眼,他衝我搖了搖頭,我剛要問咋了,他壓低聲音說道:“那倆亮點兒鑽這裡邊兒了。”

    我往門口走了兩步,朝井房裡一看,裡面烏漆碼黑的,回頭低聲問強順,“那倆亮點是停在裡面了嗎?”

    強順又搖了搖頭,“鑽進去了,鑽進去就不見咧。”

    我又問:“那你現在看裡面有啥東西沒有?”

    強順走到我身邊,朝井房裡看了看,說道:“沒有,黑乎乎嘞啥也沒有了。”

    聽強順這麼說,我一琢磨,既然是泰山娘娘把我們領到這兒的,說明這裡面就有問題,這時候可不能多想,要是想多了,就是對泰山娘娘的一種質疑,質疑就是大不敬,弄不好那些東西沒找見,先把引路的仙家給得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強順說道:“走吧,咱進去看看。”話剛說出來,我轉念又一想,不行,不能叫強順就這麼進去,裡面要是真有啥東西,進去了弄不好他就會出事兒。

    強順這時候邁腳就要進,我趕忙又叫住他,從身上掏出針給手指頭上扎出血,在他兩個手心分別抹了個圓圈,交代他,先握著,感覺不對勁了再鬆開。

    隨後,我走在前面,強順走在後面,兩個人魚貫鑽進了井房。

    井房在外面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地方不大,半間房的空間,四面牆連個窗戶都沒有,我們進去以後,眼前頓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進了門也沒敢往裡面多走,我怕看不見東西再一腳踩機井裡,往身後摸了摸強順,摸到了他一條胳膊,輕輕一抓他胳膊,我們倆同時停了下來。

    我眯起眼在黑暗裡左右看了看,除了黑,我啥也看不到。

    就在這時候,身邊的強順“唉呀”了一聲,緊跟著,他大聲喊道:“黃河,牆角有東西!”

    他這一聲下去嚇了我一跳,趕忙轉回身問道:“在哪個牆角?”

    強順快速回道:“西北牆角。”

    這時候,我右手邊三十度就是西北牆角,打眼往那方向一看,還是黑漆漆的,不過雖然看不見啥,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這個方向確實有詭異,陰森森的,別的地方還好,這地方叫人不想往那裡邁步,我伸手把火機從兜裡掏出來打著了。

    一下子,不大的井房裡頓時有了光亮,藉著光亮再一瞧,我驚住了,就見井房的整個兒牆面上全是黑乎乎的,好像給煙燻了似的,在離地高一點的牆面上,還有一節一節焦糊斷掉的電線,有些貼在牆上、有些懸空垂著,狼藉的跟大雨過後的殘破蜘蛛網似的。從這些焦糊狼藉的電線來看,過去這裡應該出現過一場火災著,火災把電線全燒斷了不說,還把整個兒牆面都燻黑了。

    我又朝強順所說的那個西北牆角一看,心裡頓時又是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裡湧了上來。

    就見這黑乎乎的牆角上,有一個斜著的人影,這人影咋回事兒呢,就是別的地方都是黑的,那地方是一個人形牆面,別的地方都給煙燻黑了,唯獨這裡能看見牆體的本色,也就是說,這裡並沒有給煙燻著。

    這個人形牆面又說明什麼呢?這說明失火的時候有人在這裡被燒死了,死的時候身子是斜倚在牆面上的,由於他的身子擋住了牆面,煙也就沒把這一片燻黑,他身形也就留在了牆面上,而起,我覺得這也可能就是井房被廢棄的原因,燒死的、淹死的,一般都是惡死,很不吉利,井房就算沒啥事兒,突然來這麼一出也會被廢棄。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個被燒死的人就這麼傻嗎?就這麼倚著牆活活被燒死嗎?他咋不跑呢,再說井房裡也沒見著柴禾啥的,沒有引火的東西,它就是再燒,火也大不到哪兒去,估計但是的煙應該比較大,難道,這人當時跑不出去,活活給煙燻死了?

    想不明白,不過這時候想這個也沒啥用,也就子啊這時候,身邊傳來一聲清脆,井房裡的亮度頓時增加了一點兒,我扭頭一看,強順把他自己的火機也打著了,我順勢問他,“你剛才到底看見啥了,就牆上這個人形嗎?”

    強順點了點頭,朝牆上的人形看了一眼說道:“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我剛才看見的那個會動。”

    會動?一聽強順這麼說,我立馬兒提高了警惕,“你看看他現在在哪兒。”

    強順舉著火機把井房裡看了一圈兒,最後衝我搖了搖頭。

    我一皺眉,心說,難道,又給我嚇跑了?我拿著火機把井房整個兒也照了一圈。

    剛才只顧著看牆面,沒注意腳下,這時候一看,腳下不遠處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像一塊燒焦的鐵疙瘩,從輪廓仔細一辨認,好像是一台燒焦的電機,整個兒黑乎乎的,外面的殼子都裂開了,再看電機旁邊,按理說還應該有一台水泵,但是水泵這時候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用來固定水泵的槽鋼架子,在鋼槽架子旁邊,有一根大腿粗細的弧形鋼管,鋼管弧度朝下,鑽進了下面的地面裡,這個應該是從井裡往外面抽水用的,鑽進地裡的鋼管其實是下到了井裡。

    在鑽進地面的鋼管周圍,蓋著幾塊水泥板,不過這些水泥板跟井房地面顯得格格不入,像是失火以後才搬進來的,這個可以看得出來,搬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蓋住井口,估計恐怕不明就裡的人過來踩進去吧。

    井房裡除了這些,其它地方倒也再沒啥了,火機這時候已經燙手了,我伸手從背包裡摸出一根蠟燭,點著以後,把蠟油在牆上滴出一片,利用蠟油的粘度,把蠟燭粘到了牆上。

    隨後,一招呼強順,兩個人走到水泥板旁邊,掀住水泥板一起用力,幾下子把幾塊水泥板掀到一邊兒。

    我估摸著,這個廢棄的井房應該就是那些玩意的藏身之處,這時候就算是我過來了,只要沒有被我發現,它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井房裡已經全部給強順看過,啥都沒有,它們要是想躲,只能躲進這口井裡邊兒。

    水泥板掀開,我從牆上把蠟燭拿了下來,舉著蠟燭,我們兩個蹲到井邊同時探頭朝井裡一看。

    (感謝“小馬jim”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1
第五百四十八章 井口攔鬼

    一看下去,強順頓時“啊”地一聲驚叫,身子朝後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我也倒抽了一口涼氣,手一哆嗦,蠟燭差點兒沒掉井裡。

    我們倆,到底看見了啥呢?就見在井底大概四五米的地方,飄著一白一黑兩個人,我們兩個在井口往裡面一看,他們在井裡朝上面一抬頭,兩人兩人影,頓時來了四兩相望。

    就見井裡這個白色的人,一身白衣,沒有臉,只有額頭,額頭一下全是血呼啦的一片,有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從窟窿裡還在不斷往外淌著血水,另一個黑的,整個黑乎乎的,看不出身上的衣裳,分不出鼻子眼睛,就感覺好像給燒焦了似的,外分恐怖。

    一白一黑這倆人正在井底緊緊抱著,也不知道腳底下踩了啥,也或許啥都沒踩,就那麼懸空在井裡,既詭異又恐怖。

    焦糊的黑人見我們看他,衝我們一張嘴,直接把嚇得強順大叫一聲坐地上了,我比強順好上點兒,不害怕,就是看著黑人的模樣噁心了一點兒。忍著膈應接著看,就見這人嘴巴裡面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牙齒咬著一條紅紅的舌頭,他也不嫌疼,整張臉外面焦黑,裡面又紅又白,看著分外詭異。

    強順這時候從地上戰兢兢爬了起來,緊緊拽住了我一條胳膊,我一臉鎮定的扭頭朝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別怕,不就是倆死鬼嘛。”

    強順頓時一愣,愕然道:“你也看見了?”

    我點了點頭,扭回頭又看向井裡,就見這時候,黑白兩鬼分開了,各自一擰身,用手扣著井壁快速往上爬了起來,看樣子是想出來找我們麻煩。

    我連尋思都沒尋思,手裡的蠟燭遞給強順,把之前那根扎破的手指可勁兒擠了擠。擠出血以後,在蠟燭的火苗兒根兒處滴了兩滴,讓血跟化開的蠟油混合到了一塊兒,頓時,燃燒的蠟燭發出了吱吱啦啦的響聲。

    趕忙從強順手裡要過蠟燭,將蠟燭對著井口傾斜,把蠟油往井裡滴了兩滴,一滴滴在了黑鬼身上,另一滴滴在了白鬼身上,兩隻鬼幾乎同時一激靈,鬆開井壁又掉回了井裡。

    不過,這沒能阻擋住他們幾秒鐘,兩隻鬼適應過來以後又接著往上爬,而且這次還學乖了,白鬼在上面,黑鬼在下面,兩隻鬼形成一條線,這麼一來,蠟油只能滴在白鬼身上,同時,這也說明兩隻鬼黑鬼比較強勢一點兒主導一點兒,白鬼顯然就黑鬼的炮灰或者跟班兒的。不過,這黑鬼忽略了一點兒。

    我又把蠟油滴下一滴,蠟燭落在了白鬼那張窟窿臉裡,白鬼頓時一個大激靈,鬆開井壁身子往下掉落,悄無聲息的一下,把下面的黑鬼也砸落了下去。

    兩隻鬼再次落進井裡,黑鬼頓時暴跳如雷,伸手去掐白鬼的脖子,白鬼似乎十分懼怕黑鬼,任由黑鬼掐著,絲毫不敢反抗。

    強順這時候把頭湊過來又朝井裡看了一眼,隨後疑惑地又朝我看向了一眼,我也輕輕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往井裡又滴了一滴,兩隻鬼在下面察覺到以後,身子全都往井裡一鑽,井裡頓時變的黑漆漆的,我啥也看不見了,連忙扭頭問強順,“井裡的東西你還能看見嗎?”

    強順點了點頭,“能看見,都貼牆蹲下咧。”

    這是有所收斂了,知道怕就好辦了,它們不再出擊,就該著我主動出擊了。

    我把蠟燭放到了井口,從背包裡掏出三根香、一節紅繩,外加兩張黃紙,吩咐強順,到外面找倆石塊兒啥的過來,沒有石塊兒土坷垃也行。

    強順轉身出去了,我把兩張黃紙放到一塊兒對折,撕出兩個巴掌大小的紙人,在紙人心臟部位又撕出一個小窟窿,用紅繩串糖葫蘆似的把倆紙人串上。

    這時候,強順拿著兩塊半截磚進來了,我接過半截磚把紅繩兩頭分別纏在上面,一塊遞給強順,一塊自己拿著,兩個人來到井邊,面對面站在井口,同時把磚頭放到井口邊兒上,這麼一來,串著紙人的紅繩就橫攔住了井口。這個過去好像說過,也可能沒說過,紅繩叫“攔陰繩”,也叫“絆魂索”,可以攔住鬼魂,紅繩上串紙人,這是為了收魂,紅繩攔住鬼魂以後,鬼魂就要掙扎,掙紮著它就會發現,原來還有紙人可以附,等它一附上紙人,它就不能再從紙人身上出來了,因為紅繩串著紙人的心臟呢,這性質就跟給牛鼻子上打了個鼻環似的。

    攔好紅繩以後,我讓強順把蠟燭從井口拿起來,自己到外面麥地裡捧來一小捧黃土,黃土放到井口正南方,隨後拿起之前掏出來的三根香,就這蠟燭點著插在了黃土上。

    強順問我這是要干啥,眼下還有點兒時間,我反問他:“你知道咱們平時為啥燒香嗎,知道燒香有啥用嗎?”

    強順搖了搖頭,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為啥燒香,燒這個香到底有啥用。

    我解釋道:“燒香就是發信號,給哪個仙家燒香,就是給哪兒仙家發信號,仙家收到你的信號以後,有可能就會過來,活著能感應到你的心意。”

    我這時候對著井口燒香,是在給井裡那倆鬼燒,那倆鬼收到信號,就會按耐不住想出來,等它們爬上來一碰到紅繩,也就能抓住它們了。

    蠟燭又被我粘到了牆上,我跟強順兩個倒退著退到了門口,我這時候交代強順,眼睛別再往其他地方看,就盯著紅繩上那倆紙人,啥時候見井裡那倆鬼都撞在紙人上面了,跟我說一聲。

    強順立馬把眼睛盯住了井口,不過,嘴裡小聲問我:“我看著紙人你看著啥呀?”

    我說道:“我看著紅繩呀,紅繩啥時候抖了,說明鬼撞在上面了。”

    強順又問:“你不是也能看見那倆鬼麼?”

    我說道:“剛才井裡陰氣重,暫時影響到我了,現在它們躲了起來,我又看不見它們了。”

    強順不再問啥,四下里靜的只剩下我們兩個輕微的呼吸聲。

    蠟燭光下,就見黃土上插的那三根香青煙冉冉,味道飄的整個井房都是,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的功夫,這時候的香已經燒到了一半兒。

    強順的手輕輕拉了拉我的一角,我扭頭朝他一瞧,就見他眼睛不錯神兒盯著紅繩上的兩個紙人,一臉緊張,呼吸似乎都放慢了許多。

    就在這時候,“黃河,沒臉鬼出來撞紅繩上啦……”強順用極其輕微的聲音說道。這時候感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用篩子罩麻雀的時候,強順好像怕聲音大了驚著麻雀,不過,眼下這可不是罩麻雀那麼輕鬆,可不是小孩子們玩的一個遊戲。

    強順的聲音落罷,就見紅繩上下動了動,就聽強順又輕聲說道:“那個沒臉鬼給紙人收住了。”

    強順話音一落,紅繩劇烈抖動起來,似乎沒臉鬼被收住以後劇烈掙紮起來,我趕忙扭頭問強順,“沒臉鬼是不是在紙人裡掙扎?”

    強順居然搖了搖頭,“不是,是那個黑鬼,沒臉鬼撞紙人上就不動了,黑鬼現在也撞上了,是它在掙扎。”

    我扭回頭就見紅繩抖的更厲害了,壓在紅繩兩頭兒的磚頭都跟著動了起來,我一看,這可不行,叫它這麼抖下去,兩塊磚頭非掉井裡不可,到那時候,倆鬼都得跑掉。

    我抬腳就往井邊走,不過,走了沒兩步,就見串在紅繩上的其中一個紙人“嘶啦”一下裂成了兩瓣,兩片黃紙飄飄蕩蕩朝井裡落了下去,與此同時,紅繩不再抖動了。

    我見狀頓時一驚,趕忙回頭沖強順大喊了一聲:“小心!”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從自己身邊“呼”地刮過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刮的方向正是門口,我頓時大急,沒臉鬼已經收住,這一定是那隻黑鬼,掙開紙人跑了出來。

    與此同時,強順“啊”地一聲叫,兩隻手同時鬆開了,轉身就朝外面麥地裡跑。

    這時候不用想我也明白,鬼不是沖強順去的,是想自己逃走,不過強順剛還在門口站著,強順以為鬼是衝他去的。

    這節骨眼上,我當然不會在井房裡傻站著,轉身就往外追,不過,追到門口我猛地停下了,試想,眼下紅繩上已經困住一個,不如先把這個收了,強順這時候手心抹著我的指血,暫時不會有事,再說這鬼肯定不是衝著強順去的,我這時候,要是跟著追去出了,萬一中了那東西的調虎離山咋辦,強順跑了,我又看不見它。

    想到這兒,我返回頭走到井邊,迅速收了紙人跟紅繩,不過,等我再次跑到井房門口的時候,冷不丁從門外竄進來一條黑影,我一個沒收留不住。

    哎呦一聲,跟黑影狠狠撞到了一塊兒,黑影似乎給我撞的也不輕,兩個人全都捂著了胸口,等穩住身形,我定睛一看,這黑影不是別,強順。

    就見強順這時候臉色煞白,看了看我,上氣不接下氣說道:“黃、黃河,那黑鬼,那黑鬼朝孤兒院方向跑、跑去咧……”

    (感謝“漠北二哥”的百元紅包,感謝“麋鹿”的百元紅包,感謝“番茄炒蛋”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1
第五百四十九章 黑鬼死因

    聽強順這麼說,我也沒多大反應,黑鬼願意往哪兒跑往哪兒跑吧,只要強順沒事就行了。

    轉身我又返回了井房,不慌不忙把牆上的蠟燭一收,然後一招呼強順,追!

    兩個人離開井房,順著原路,也就是順著孤兒院方向,撒丫子追了起來。

    一邊追,我一邊問強順,“跑的那個,是井裡那黑鬼吧?”

    強順狠狠點了點頭,說道:“這鬼太厲害咧,撞到紙人身上以後就開始不老實,最後紙人成了兩半,它跑了出來。”順了口氣,強順又說道:“我見他出來就朝我撲,可把我嚇壞咧。”

    我說道:“它不是想撲你,它是想逃跑,不過你剛好在門口站著。”

    強順問道:“這鬼咋這麼厲害嘞,樣子還嚇人,你說這是個啥鬼呀?”

    我反問道:“從小到大,你見過那麼鬼,你還不知道那是個啥鬼嗎?”

    強順搖了搖頭。

    我說道:“這座井房看樣子過去失過火,燒黑的牆上還有條人影,這鬼肯定是被燒死的那個人,我看應該是一隻燒死鬼,也就是火鬼,而且年頭應該不少了。”

    我這麼一說,強順一邊跑一邊看了我一眼,我見他似乎顯得有點兒疑惑,他說道:“燒死鬼我也見過呀,咋感覺跟這個不太一樣嘞?”

    我問道:“咋不一樣了?”

    強順搖了搖頭,“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有點兒不一樣。”說著,強順又問我:“你說,它咋跟沒臉鬼混到一塊兒了呢?”

    強順這問題問的,說真的,我也想不明白,這燒死鬼為啥跟沒臉鬼混到了一塊兒?

    停了一會兒,我說道:“我也不知道它們倆咋混一塊兒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可能是有啥別的原因吧,而且,我看那個沒臉鬼好像很怕這個燒死鬼。”

    強順點了點頭。

    說話間,我們這就追到了之前胡同口的高坡頂上,強順的體力比我稍微差了一點兒,越跑越慢,跑到高坡頂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我見他停下,跟著他也停了下來。

    兩個人喘著粗氣站在高坡上居高臨下,強順這時候眼睛左右亂看著,好像在找啥東西,我忍不住問他,“你不趕緊追在瞎看啥呢?”

    強順眼睛依舊四下看著,喘著粗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不……不見咧。”

    我忙問:“啥不見了?”

    強順說道:“黑鬼不見咧,剛才它一直在咱們前邊兒,來到坡頂上就不見咧。”

    一聽他這話,我頓時明白了,怪不得強順要停下來呢,原來是失去目標了。

    我問道:“你說剛才一直就在咱們前面?”

    強順點了點頭。

    我又問:“那它這時候,是咋消失的?”

    強順眨了兩下眼睛說道:“好像跳了一下。”

    我扭頭朝身前的坡底下看了看,說道:“肯定是從坡頂上直接跳下去了,咱別看了,趕緊追!”

    強順問道:“這都不見了往哪兒追呀?”

    我說道:“先到孤兒院裡看看!”

    兩個人從高坡上衝下去,衝進了胡同裡,沒一會兒的功夫,跑回了孤兒院。

    停在孤兒院大門口兒,我朝孤兒院裡面一看,心裡頓時一沉,為啥呢,就見孤兒院裡這時候居然整個兒黑漆漆的,隱隱約約的,還透著那麼一股子說不出邪性,記得我們剛才離開的時候,屋裡院裡的燈都是亮著的,換而言之,孤兒院裡出了這麼些事兒,李姐跟小方她們絕對不敢再把燈關上了,這時候黑漆漆的,只能說明一點兒,那黑鬼真的又跑回了孤兒院,所有的燈可能就是給它關掉的。

    這時候,也容不得我再多考慮了,抬手一推院門,心裡頓時又是一沉,居然沒推開,記得我們臨走的時候,李姐刻意給我們留著門的,還給我們說了一聲,這時候……

    我下意識低頭一看,門居然從裡面上了鎖,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李姐跟小方知道我們一會兒就回來,絕對不會把門鎖上的,裡面肯定是出事兒了。

    我跟強順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笑,一道柵欄門對我們倆來說真不算個啥,想當年跟著陳輝流浪的時候,啥沒幹過。

    抬頭朝柵欄門頂上瞅了瞅,兩個人同時一提氣,抓著柵欄門上的鐵欄杆,三下五除二翻進了院子裡。

    這時候,時間大概在晚上十點鐘左右,孤兒院裡整個兒黑漆漆靜悄悄的,只有我跟強順兩個的輕微喘氣聲。在院裡穩了穩神兒,我們兩個邁腳就要朝房間門那裡走,不過就在這時候,房間門突然傳來“咔噠”一聲,我們兩個頓時停下腳步,定睛朝房門看去。

    就見房門居然慢慢地動了,伴隨著輕微的“吱扭扭”聲,緩緩地朝裡面打開了,這個可不是正常的現象,我趕忙伸手拉住身邊的強順,把他往自己身後拉了拉,與此同時,一條白色人影赫然出現在了門口,所幸是我,要是換做別人非嚇的叫出聲兒不可。

    我朝白影定睛一看,是小方,小方這時候一身白衣,穿的似乎是還夏天的衣裳,不過眼下可是隆冬呀。

    小方一邁腳,慢慢悠悠打門裡面出來了,我又朝她一看,她這時候好像睡癔症了似的,身子一搖一晃,跟個行尸走肉似的,很機械,還是朝我們過來的。

    我又朝她臉上一看,臉色煞白,白裡透陰,很明顯,給啥東西附上了,眼下不用猜也知道,附上她的應該就是那個燒死鬼。

    見她朝我們過來,我警惕地拉著強順站在原地沒動,小方很快一搖一晃走到了我們跟前,在距離我們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頭一抬,眼睛掃了我們兩個一下,隨後,把目光全落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我這時候也在盯著她,我們彼此盯了能有五六秒鐘,我一臉嚴肅地問它:“說吧,你想幹什麼?”

    小方衝我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就好像許多年沒說話,一下子想說話說不出來似的。

    我看著她不再做聲,小方“咯咯”了好一會兒,嘴裡終於發出了人聲兒,是個男人的聲音,不過聽著嗓子好像壞掉了似的,特別的沙啞低沉:“你、你少……少管閒事……”

    我聽了,當即一笑,說道:“我就愛管閒事,我管的就是這種閒事。”

    小方頓時把眼一瞪,“你少管……”

    我說道:“你已經死了,該往哪兒走往哪兒走吧,我就是干這個的,你只要留下我就得管你,你是賴著不走,那我只能先叫你吃點苦頭兒,然後再把你強行送走。”

    “不、不可能的……”小方盯著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說道:“我走……走不了……”

    走不了?這話是啥意思,我說道:“你要想走就走的了,要想賴著不走,這可不是個啥好理由。”

    小方一聽,又說了一句:“走……走不了……”

    我頓時一皺眉,問道:“你是說,你想走,但是走不了?是不是到哪兒都沒地方收你?”

    小方很痛苦的輕輕點了點頭,“對,沒地方收,只能還、還魂……”

    只能還魂,難道是借屍還魂?我心說,這也就是它們來孤兒院裡折騰的目的嗎?

    一尋思,我順勢又問道:“你是咋死的,是給火燒死的嗎?”燒死鬼應該也有地方收留的,除非還有別的啥原因,弄不好這鬼死的蹊蹺,導致它到哪兒都不收它。

    小方看了我一眼,搖了搖,“不是燒死的。”

    我又問:“被煙燻死的?”

    小方又搖了搖頭。

    我頓時又皺起了眉頭,難道這鬼不是井房裡給火燒死的那個?我又問道:“難道你是給別人害死的?”

    小方還是搖了搖頭,我頓時沉不住氣了,厲聲問道:“那你到底咋死的!”

    我話音一落,小方居然“咯咯咯”怪笑起來,笑了許久才停下,“電……電死的……”

    我頓時就愣住了,電死的?這叫我真的挺意外的。就在這時候,我身後的強順小聲說了一句,“我說它看著不像燒死的嘛,肯定是碰著高壓線電焦了。”

    我旋即一琢磨,明白了,忙問:“你是死在井房裡的吧?”

    小方點了點頭。

    又問:“是不是去井房裡偷東西給電死的?”

    小方又點了點頭。

    我在心裡暗嘆了口氣,這下就算是對上號兒了。過去呢,咱不說過去,咱就說現在,現在還有很人打莊稼地裡這些機井房的主意,井房裡面有電線、電機、水泵,都挺值錢。電線是三百八十伏的高壓銅線,電機就別說了,不說成品的好件兒電機,就算是報廢的廢品電機,除了生鐵外殼跟裡面的“轉子”,那個“定子”全是銅線纏成的,專業術語叫“線圈”,光賣銅都值不少錢。我們農村這些機井房呢,又全都地處偏僻,只要在不澆地的情況下,夜里根本沒人看管,這些偷盜者只要把井房門撬開,就能輕而易舉的進到裡面偷東西,一般進去以後都先斷電,然後拆卸電機跟水泵。

    眼下這個黑鬼,要說他生前是給電死的,那肯定是在剪電線的時候操作失誤,電線沒剪斷卻把自己給粘到高壓線上了,又接著導致電線短路引起了火災,不但把他自己給電死了,機井房裡也給火燒的一塌糊塗。

    我把自己分析的以上這些給小方說了一遍,問它對不對,它重重點了點頭,沒錯了,看來它的死因就是這樣兒了,按理說,這種死法兒的人,應該有地方能收留它的,說沒地方收留,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

    我說道:“應該有地方能收留你吧,你說吧,你留下來到底想幹啥,是不是不想離開,就是想還魂呢。”

    小方搖了搖頭,“真的……走不了……”

    “為什麼?”我說道:“你要是想走,我可以幫忙把你送走,你要是想留下來胡鬧,我只能收了你。”

    小方看著我沒說話,似乎在懷疑我的話,我一看,不如先收了它再說吧,眼睛死死盯著它,把背包從身上卸了下來,從裡面摸出一張黃紙,背包放在腳邊,眼睛依舊看著小方,兩隻手把黃紙對折,憑著感覺撕起了紙人。

    就在紙人撕到一半的時候,小方突然開口問我,“你、你真的能送走我?”

    我手裡依舊撕著紙人,點頭道:“只要你願意走,我就能送。”

    小方又搖了搖頭,說道:“送不走,有人送過了,送到那邊沒人收,叫我回來還債……”

    紙人撕好了,我把紙人托在手裡問道:“叫你回來還什麼債?”

    “不義債。”

    我一愣,沒聽說過,又問道:“啥是不義債?”

    小方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又問:“那你應該知道是誰叫你回來還債的吧?”

    小方沒說話,把頭慢慢朝身後扭了過去,眼睛看向北邊的坡上,我順著它的眼睛一看,心說,它難道在看坡頂上小廟裡的泰山娘娘?

    (感謝“浦麥兜小”的百元紅包,感謝“大豬小愛”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1
第五百五十章 不義之債

    我把目光又轉向了小方,問道:“是泰山娘娘讓你來還債的嗎?”

    小方輕輕點了點頭。

    “到底還的啥債呢?”

    小方又搖了搖頭。

    我低頭看了看手裡撕好的紙人又說道:“你相信我嗎,你要是相信我,跟我走,我一定想辦法把你送走,你這麼留在陽間也是受罪。”

    小方把頭低了下去,似乎在思考啥,我這麼年遇上的會思考的鬼很少,這黑鬼算一個,看樣子再給它修煉上一陣子,非成氣候兒不可,怪不得它能把紙人撕開跑出來呢,估計,之前給我收進照片裡的沒臉鬼,也是給它救走的。

    想到這兒,我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

    小方思量了許久,最後把頭抬起來衝我點了點,我立即沖它淡淡一笑,問道:“同意跟我走了?”

    小方又點了點頭。

    我說道:“不過,在你跟我走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問你,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

    小方看著我沒說話,看樣子,像是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我隨即問道:“你跟那個沒臉鬼是咋回事兒,它是怎麼會跟你走到一塊兒的?”

    小方聞言愣了愣,停了好一會兒,一字一頓,長篇大論給我說了起來。

    原來,他跟這個沒臉鬼,生前就是認識的,兩個人都不是啥好人,十里八村的小混混,整個天吃喝嫖賭、偷雞摸狗,兩個人是在看守所裡認識,一聊天,分外投機,成了朋友,後來倆人從看守所都出來了,在一塊兒狼狽為奸,繼續吃喝嫖賭不務正業。

    不過,這些鬼混的日子始終是不長久的,後來,沒臉鬼結婚了,結婚以後沒臉鬼規矩了很多,他不想再跟著黑鬼瞎胡混了,想好好過日子,在鄉上跟老婆開了小商店,日子還算過的去。黑鬼呢,沒了玩伴挺不樂意,但是他也沒啥辦法。

    沒臉鬼結婚沒半年,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估計他們倆結婚前,他老婆已經懷上了。

    有了孩子,沒臉鬼跟黑鬼接觸的時間就更少了,剩下黑鬼一個人,老覺得形單影隻不是個事兒。

    就這麼的,時間一晃兩年過去了,有一天呢,黑鬼發現沒臉鬼的老婆居然跟另外一個男人有接觸,黑鬼“義氣”,當即把這一發現告訴了沒臉鬼。

    沒臉鬼一聽就急了,回到家裡當著已經會走路的孩子面兒,打問起了他老婆,但是他老婆咬死了不承認跟任何男人有交往,最後證實,那男的是沒臉鬼老婆的一個親戚,黑鬼沒見過,誤以後是啥不正常關係。

    時間又一晃,又幾年過去了,沒臉鬼的孩子已經八歲了,這時候,沒臉鬼幾乎跟黑鬼已經斷交了,老老實實經營著小店,日子過的也越來越富裕了。

    突然有這麼一天,黑鬼醉醺醺來找沒臉鬼,沒臉鬼正在店裡領孩子玩兒,黑鬼見了就嘿嘿醉笑著嘲笑沒臉鬼,說沒臉鬼,你這爹當的行呀,給別人養了八年的孩子,八年抗戰吶,你真行!

    沒臉鬼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想跟黑鬼翻臉,卻又打不過黑鬼。

    黑鬼又說,你看看你這兒子,像你嗎,孩子小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大了,你仔細再看看,這鼻子這眼睛,哪兒一點兒跟你一樣了?

    黑鬼這話讓沒臉鬼上了心,把兒子拉到大鏡子跟前,看看自己,又看看兒子,越看越不像自己的種兒,當即大怒,店也不看了,拉著兒子回家找老婆算賬。

    一場大鬧,他老婆咬死了不承認,說孩子就是沒臉鬼的,結果,沒臉鬼頭腦一熱,失手把自己的老婆給打死了。打死以後呢,害了怕,給黑鬼打了個電話,黑鬼對沒臉鬼說,打死人就得償命呀,沒臉鬼冷靜了下來。

    為了逃避法律制裁,黑鬼幫著沒臉鬼製造了一起入室搶劫殺人的命案現場,不過,案子後來還是給偵破了,沒臉鬼給抓住了。

    因為沒臉鬼的犯罪情節比較惡劣,殺了人還製造假現場,給判了死刑,最後導致孩子沒人撫養,被送進了孤兒院,在沒臉鬼等待死刑的期間,公安部門給他做了一個親子鑑定,鑑定結果,孩子是他親生的……

    沒臉鬼頓時懊悔不已,原本這件事他一個人擔下了,沒黑鬼啥事兒,之後,把黑鬼也咬了出來。公安機關開始著手調查黑鬼,不過黑鬼是個老油條,看守所裡的常客,反偵查能力特別強,搞的公安機關一點兒實質證據都沒有,最後把他給無罪釋放了。其實,黑鬼應該有教唆罪、參與罪跟包庇罪。

    不過,黑鬼給放出來沒幾天,手頭緊了,就去機井房偷電線電機,誰成想,人不收天收,剪電線的時候給粘上電死了。

    黑鬼被電死的時候,沒臉鬼還在監獄裡沒被槍斃呢,也就是說,他死在了沒臉鬼的前邊兒。

    黑鬼死後,鬼魂就一直飄蕩在井房附近,嚇得人夜裡再也不敢往井房這裡來,井房也就廢棄了,黑鬼想投胎,但是一看他這情況,哪兒都不收他。

    再說沒臉鬼,被槍斃以後,覺得特別對不住自己的孩子老婆,就是放不下,試想,像他這種情況,他能捨得走嗎,飄飄蕩蕩來到了孤兒院找兒子,來了幾回以後,被孤兒院請來的師傅趕走了。

    沒地方去,剛好碰見了黑鬼,兩鬼一見面,生前的冤家呀,要不是黑鬼,沒臉鬼也不至於落到這一步。

    倆鬼幹了一仗,不過沒臉鬼沒能幹過黑鬼,最後黑鬼對沒臉鬼說,想要跟你兒子在一起,你只要聽我的,咱有的是法子,啥法子呢,就是借屍還魂。

    沒臉鬼一聽,也就又信了黑鬼一次。

    話說回來,黑鬼又是從哪兒弄來的這法子呢,據他自己說,是泰山娘娘教給他的,但是,我有點兒不太相信,泰山娘娘再怎麼說也算是位正神,怎麼會教黑鬼這個呢,再說黑鬼生前又不是啥好人。

    就這麼的,兩隻鬼聯手在孤兒院裡胡鬧上了,不過,兩隻鬼的目的是不同的,沒臉鬼一心想借屍還魂,黑鬼只是想擺脫這種飄飄蕩蕩的日子。

    黑鬼一字一頓說完,已經將近十二點了,我暗自點了點頭,眼下大概明白黑鬼欠下的“不義債”是啥了,這是夠不義的,挑撥自己朋友夫妻之間的和睦,導致自己朋友活活打死了老婆,最後還留下一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罪大惡極也不過如此了吧。

    原本我對黑鬼還有一絲可憐,現在,連一點兒可憐的心思都沒有了,旋即我一尋思,別的先不管,先把它收了再說!

    走到小方跟前,我一臉和善的說道:“你這個事兒呀,好辦,你現在跟我走,我保證能把你送走。”說著,我把拿著紙人手抬了起來,又說道:“你鑽進紙人裡,我把你帶回去,想辦法送走。”

    小方看了看紙人,點了點頭,我一把將紙人貼到了她額頭,另一隻手她後腦輕輕一拍,出來吧。

    小方身子頓時一抖,眼睛一閉,緊接著就往地上摔,我當然不可能看著她摔地上,趕忙把紙人攥進手裡,另一隻手攔腰抱住了她,回頭招呼強順,趕緊過來幫忙扶著。

    強順快步朝我們倆走了過來,不過等他走到近前還沒等他伸出手,小方一個激靈,眼睛睜開了,我跟她一對眼,就見她眼神清澈了許多,像是醒了,不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把頭往我懷裡一鑽,兩條胳膊死死抱在我腰上哭開了。

    強順一看我們這架勢,頓住了,好像過來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頓在我們倆跟前不知所措的砸了砸嘴。

    我這時候趕緊哄小方,“小方,沒事了,別怕了別怕了。”

    小方不聽,鑽進我懷裡一味的哭,弄的我挺尷尬,無奈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揉了揉鼻子,扭頭往一邊兒走了。

    這小子!

    我又安慰的小方幾句,把收住黑鬼的紙人疊了疊,塞進了兜裡。

    小方這時候,依舊抱著我抽噎個不停,跟她說啥都不聽,沒辦法,我只能單手抱著她的肩膀,把她哄進了屋裡。

    抱著小方來到李姐跟小方所住的房間,打開燈,就見李姐居然在床上躺著,身上蓋著被子,不過,我不相信她們今天晚上還能有心思睡覺,眼神一低,下意識朝李姐床下看了一眼,就見床下並沒有鞋子。

    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李姐是穿著鞋子在床上躺著呢,睡會不脫鞋子躺床上睡覺呢,肯定是黑鬼弄的。

    哄著小方,把小方放到了她自己床上,小方這時候拉著我想讓我陪她一起坐床上,我藉口說,擔心李姐,要給李姐看看,她不得已才松開了我。

    走到李姐床邊,撩開一點兒被子朝床上的李姐一看,身上穿著衣裳呢,眼睛閉著,很像是睡著了,不過我知道,她這是給陰氣沖身了,從身上掏出針,本想給李姐額頭抹點指血,隨即一想,算了,最近一段日子也夠折騰的了,就叫她趁機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醒來就啥事兒都沒有了。

    不過我還是把指頭紮破,在她床頭抹了一道。

    轉回身,小方坐在床上不錯神兒的看著我,我就勸她,不早了,趕緊睡覺吧,孤兒院裡已經沒事兒了。

    說完我就要離開,小方從床上站了起來,淚眼水汪汪的問我要去哪兒,說我要是走了她會很害怕。我對我她說,我不走,到外面把包袱裡的東西在院裡處理一下。

    小方不依,非要跟著我一起去,最後沒拗過她,帶著她一起來到了院子裡。

    這時候,我要做啥呢,打桃木牌,只那五塊桃木牌。

    跟強順齊動手,把五塊桃木牌分別打進了孤兒院的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木牌不是全部打進土裡,打進三分之二,地面留下三分之一,隨後交代小方,以後看緊那些孩子,特別是院子中間這個木牌,最好用東西圍起來,別叫孩子門調皮再給拔了。

    打好桃木牌,我帶著強順就想離開孤兒院,但是,小方不依,拉著我的胳膊就是不松開,眼淚也是不停的刷刷往下掉,看著都叫人心疼。

    最後沒辦法,我嘆了口氣,吩咐強順先回車床廠,我留下來陪小方一會兒。

    強順臨走瞥了我一眼,小聲對我說了一句,劉黃河,你可別胡來。

    我一聽,真想踹他一腳,把我劉黃河當成啥人了。

    強順離開了孤兒院,小方拉著我進屋,又來到了她們的房間。

    小方往床上一坐,讓我坐到她身邊,我直挺挺站在床邊搖了搖頭,小方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趕忙轉移話題問她:“你剛才給鬼附身,是不是知道自己都說了些啥?”

    小方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怪不得她能醒這麼快呢,我又說道:“黑鬼說的那些話,你千萬不能再對任何人說,有些東西是天機,說了對你不利。”

    小方又點了點頭,問我:“黃河哥,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我頓時一愣,咋又來了?剛要反問,答應你啥了,但是,這話又給我生生嚥回了肚子裡,點了點頭,“算數算數,我劉黃河向來說話算數。”

    小方一笑。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1
第五百五十一章 桃花之記

    小方一笑,我們彼此沉默了下來,好像沒啥話題好說了,我就在房間裡這麼站著,她在床上那麼坐著,她看著我,我看著別處,誰也不再說話,挺無聊的。

    停了好一會,我覺得不能在這裡呆著了,時間一長弄不好真出事兒,假裝打了哈欠,對小方說道:“小方,真的不早了,我也困了該回去了,你睡了。”

    小方看著我似乎有點不捨,我趕忙又對她說道:“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你們這裡再也不會出啥邪乎事兒了,你就安心睡吧。”

    小方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說道:“那你明天一定要早點過來。”

    我頓時一愣,啥?孤兒院裡都沒事兒了,我還過來幹啥呢?

    小方似乎看出了我臉上的迷惑,顯得有些著急道:“你剛才不是說答應過我的話會算數的嗎?”

    我更加迷惑,眨巴兩下眼睛,心說,我又答應你啥了,我又造啥孽呢我?不過,我這時候不敢再否認啥,你一否認肯定又纏著沒完了,連忙點頭說道:“當然算數,說出去的話潑出去是水,答應你的事兒一定做到。”

    小方又笑了,笑還挺開心,不過我還沒想起來到底答應她啥了,就是看著她的笑容感覺有根針在心裡扎似的,分外的彆扭不舒服。

    終於呢,我離開孤兒院返回了前面的車床廠,強順這時候在廚房煤球爐子跟前烤著火,滿屋子嗆人的煤煙味兒,他也不怕二氧化碳中毒。

    我一進屋二話不說,走到把後窗戶那裡打開了一扇窗戶,冷風當即吹進來,與此同時,我忍不住朝後面的孤兒院看了一眼,就見這時候孤兒院的房子裡亮著燈,我腦子裡頓時莫名其妙出現了小方的笑容,心想,小方這時候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應該睡著了吧,她要是沒睡著,現在會在幹什麼呢?

    想到這兒,我頓時一愣,回了神兒,心說,我他娘的在想啥呢,想她幹啥呢。

    身後,傳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強順好像從爐子旁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緊跟著,強順的聲音傳來:“黃河,你在看啥呢看這麼久,是不是跟人家小方那姑娘還沒呆夠呀。”

    我頓時感覺自己臉上似乎有點兒發熱,扭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胡說啥呢!”

    強順嘿嘿笑了起來,說道:“你當我瞎子呀,小方對你有意思,誰看不出來,劉黃河,你是不是也對她動心啦?”

    一聽這話,我立刻把臉沉了下來,說道:“咱都結過婚的人,你別詆毀我,誰動心了。”

    強順笑著說道:“我詆毀你了嗎,我聽說結過婚的人才容易動心呢。”

    不可理喻!

    我離開窗戶走到爐子跟前,拉條椅子坐了下來,沒說話,從身上掏出煙扔給了強順一根。

    強順接住煙一屁股坐回自己椅子上,又說道:“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吧,還拿煙賄賂我。”

    “作死呢你!”我一聽,伸手去跟他奪煙,他趕忙朝旁邊一躲,迅速掏出火機把煙點著了,又說道:“你放心吧,這事兒我不跟張莉說。”

    我也把煙點著了,抽了一口,又嘆了一口,臉色擺正說道:“最近也不知道咋了,那些女的老纏著我,她們一纏我吧……其實……其實我也控制不住,還記得咱賣桃子的時候,那個開車的女人嗎?”

    強順點了點頭,我說道:“你知道她想給我找啥活兒嗎?”

    強順又搖了搖頭,我說道:“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就是想叫我跟她走,然後跟她上床,這就是她要給我找的活兒,其實……其實我當時也差點兒沒忍住呀。”

    強順一聽哈哈哈笑了起來,“好事兒都叫你一個人攤上咧!”

    我沒理他,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還有孤兒院裡這小方,剛才拉著我非要我跟她一起坐床上,我就感覺吧,只要我往床上一坐,肯定會有事兒,忍著沒坐,但是這心裡邊兒……其實……其實很想坐。”

    強順笑的更歡了,聽著他笑聲我感覺自己很沒面子,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別光笑呀!”

    強順說道:“還好是你,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

    又抽了一口煙,夾著煙擺了擺手,說道:“過去我不是這樣兒的,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老是壓不住自己的心性,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戳我似的。”

    說完,我忍不住朝自己背後看了看,啥也沒有,等我扭回頭的時候,腦子靈光一閃,忙問強順,“你的陰陽眼現在不是開著嗎?”

    強順點了點頭,“開著呀,你還沒給我抹血呢。”

    我趕忙說道:“那你趕緊看看我身邊是不是有啥東西跟著,最近咋老覺得這麼不對勁兒呢。”

    強順一聽,神色立刻嚴肅起來,眨巴了兩下眼睛,從椅子上站起身,圍著我轉起了圈兒,一邊轉圈一邊抽菸一邊看。

    一口氣他轉了能有五六圈,我見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終於忍不住了,衝他大聲問道:“我可不是動物園的猴子,你到底看夠了沒有,我身邊到底又沒有東西?”

    強順不緊不慢的又坐回了椅子上,衝我搖了搖頭,我頓時一皺眉,就聽強順說道:“你身邊沒東西,就是……就是……”

    “就是啥呀?”

    “就是……你眉心好像跟過去不太一樣咧。”

    “咋不一樣了?”我著急問道。

    強順說道:“你眉頭比過去紅了一點兒。”說著,強順屁股離開椅子,眼睛湊到我臉前又仔細看了看,說道:“眉心很像個桃花樣子的紅記,不太明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說完,強順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狠狠抽了口煙,桃花記?我眉心咋會有這東西,這狗日的到底是個啥玩意兒?抬起手在自己眉心可勁兒搓了搓,又問強順,“你現在看看還有嗎?”

    強順歪著鬧到又看了一眼,點點頭,“還有!”

    “他娘的!”我頓時來了氣,“我現在把陰陽眼給你蓋住,你再看還有沒有。”說完,掏出針把手指頭紮出血,撩開強順身上的衣裳,在他胸口抹了雞蛋大小一片。

    “看還有沒有了。”

    強順又朝我眉心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了。不過,我這口氣並沒有鬆懈下來,反而更著急了。

    強順用陰陽眼能看見的,指定不是啥尋常玩意兒,不過到底是個啥,眼下我是弄不明白了,轉念一尋思,等明天下班回家問問奶奶吧,不過也不敢保證奶奶就能知道。

    隨後,我又疑惑著,最近這一段時期的不正常,會不會就跟眉心這玩意兒有關係呢,奶奶之前還問過我,身邊有沒有啥不正常的,我還說沒有,現在看來這話說過頭了。

    書說簡短。早上下了班,兩個人到孤兒院裡拿背包,背包還在孤兒院裡放著呢,還是那句話,我們在廠裡看廠,廠裡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下班帶個背包出去,就算裡面沒裝廠裡的東西,給別人看見了,保不齊別人會咋想。

    再次來到孤兒院,孩子們又在吃飯,小方似乎知道我們要來,已經把背包從她們房間裡拿出來,放到了孩子們吃飯的這個房間,而且,還給我跟強順每人盛了一碗飯,讓我們跟孩子們坐在一塊兒吃。

    今天呢,孤兒院徹底恢復了正常,院長也從床上下來了,雖然氣色還不是太好,但是已經能跟我們說說笑笑了,一個勁兒的給我們倆道謝,李姐呢,前後忙活著給孩子們添飯添菜。

    沒臉鬼那兒子,也就是那男孩兒,也起來了,和一群孩子坐在一起吃飯,不過,我看他情緒不是太高,臉色發暗,整個人顯得很低落。

    小方隨後悄悄告訴我,男孩早上起來跟她說,他父親每天晚上都會來找他,可是昨天卻沒來,男孩怕他父親不要他了,所以才不太高興。

    小方跟我這麼一說,我心裡特別難受,孩子父親昨天沒來,是因為我把他父親給他收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同時呢,我在心裡尋思著,這要是把沒臉鬼送走了,這孩子咋辦呢?肯定接受不了,有沒有啥兩全其美的辦法呢,也就是說,不把沒臉鬼送走,叫他們父子在一起,除了借屍還魂這法子以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法子。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仍然在我兜裡放著的那張照片……

    吃過飯,我把院長跟李姐叫到了一塊兒,問她們,北邊高坡上那座小廟是誰立的?

    兩個人同時搖頭說,小廟已經好多年了,聽說是跟孤兒院一起建起來的,到底是誰立的,恐怕已經沒人知道了。

    我又問,你們給小廟裡的仙家燒過香嗎?兩個人又同時搖了搖頭,沒燒過。

    我旋即吩咐她們,以後每個月初一十五給小廟裡的仙家擺個供,上上香,過去要是一直都上香的話,孤兒院裡也不至於經常鬧邪乎事兒,兩個人聽了連忙點頭。院長表示,今天晚上就去給小廟上供上香。

    拿上背包準備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小方悄悄叫住了我,把我拉到一邊,叮囑我,晚上可要過來找她。

    我當即恍然大悟了,對了,之前答應過她,每天晚上要過來帶她出去玩兒的,不給做她男朋友,也近似她男朋友了。看著小方一臉的期待,我違心的點了點頭,到時候來不來,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離開孤兒院回到家裡以後,直奔南院找我奶奶,把孤兒院裡的情況跟奶奶說了一遍,當然了,我隱瞞了小方這一段兒,隨後又問奶奶,強順說我眉心有個桃花記,這個桃花記又是咋回事兒?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2
第五百五十二章 換冢之法

    奶奶聽我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奶奶說,黑鬼的事兒,以我現在的能力,還管不了,因為黑鬼身上背著債,送走容易,但是到了那邊兒沒人管,這個得跟那邊兒的好好溝通溝通,我現在還沒有這種溝通的能力。

    奶奶讓我把收著黑鬼的紙人交給她,這件事由她來處理,聽奶奶的意思,她好像要找“泰山娘娘”溝通溝通,至於怎麼個溝通法兒,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別說當時我,就現在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跟那邊兒溝通,這或許還不到時候吧。

    至於沒臉鬼,奶奶居然撒手不管,叫我自己看著辦,說是辦好了就是功德一件,辦岔了也沒啥損傷。

    最後,是我眉心的桃花記,奶奶說,你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這“因”已經種下了,你就等著結“果”吧,等到瓜熟蒂落的時候,順其自然,一切安好。

    順其自然一切安好?我不明白奶奶這話是啥意思,再問奶奶,奶奶居然把眼睛一閉,不再理我了,我只好把收著黑鬼的紙人給她放到手邊兒,帶著沒臉鬼紙人回了我們的北院。

    回到家裡,張莉上白班不在家,家裡邊兒空蕩蕩的就我一個人,閒的沒事幹,也不怎麼困,就坐在沙發上我把收著沒臉鬼的紙人拿出來看了看,這回沒臉鬼沒跑,還在紙人身上呢,一想,趕早不趕晚,就現在把它的事兒解決了吧。

    我把紙人平放到了跟前的茶几上,起身拿來一頂香爐,放在了紙人頭頂正上方,又點上一根香,筆直的插進了香爐裡。

    坐回沙發上,深吸一口氣,凝神定氣,片刻之後,我對著紙人說道:“你聽好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這兩個選擇你必須得選,第一,我把你送走,你離開陽間;第二,你留下來,陪在你兒子身邊,不過,你要是想留下來,一切都得聽我的安排,你要是不聽話,不走我也要把你強行送走,聽明白了嗎?”

    說完,我看了看紙人,紙人沒動,它當然不會動了,我又朝它頭頂香爐裡燃燒的獨香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接著又說道:“兩個選擇你選一個,你要是選第一個,你讓香的煙往左飄,香灰往右落,要是選第二個,你讓煙往右飄,香灰往左落,聽明白了吧?”

    說完,我把眼睛死死盯住了燃燒的香,我知道,沒臉鬼肯定能聽見,只是,它需要時間考慮跟選擇。

    幾分鐘後,香上冒的煙輕輕斜了一下,屋里根本沒有風,我連大氣也都不喘,這是沒臉鬼吹動的,很快的,煙詭異的往右傾斜了,與此同時,已經燒出來的一截香灰“簌”地朝左邊落了下去……

    我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沒臉鬼肯定會選第二條,留下來。

    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對著紙人又說道:“你想留下來也可以,這是你的選擇,但是,你必須完全聽我的,要不然,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會把你強行送走,聽明白了嗎?”

    紙人還是沒動,不過,香上的煙朝右傾斜的更厲害了,幾乎快跟香形成直角了,沒臉鬼在是告訴我,絕對完全聽從我的。

    這一下,我也算是完全放了心,伸手把兜裡那張照片掏了出來。

    這張照片之前說過,照片上,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女人挺漂亮,孩子挺可愛,這就是沒臉鬼的老婆跟他兒子,也就是現在孤兒院裡那個男孩,看看照片我又看看紙人,又嘆了口氣,我就發現我最近老是嘆氣,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看看現在弄的……

    我把照片放在了紙人腳下,香爐、紙人、照片,成一條直線,我對著紙人又說道:“你之前不是附在過這張照片嘛,現在呢,你再附上去,我給你做個法事,把你封在這張照片裡邊兒,然後我再把照片還給你兒子,這樣,你就能跟你兒子在一起了。”

    我話音一落,就見香上的煙立刻又直了,這說明沒臉鬼有點猶豫,好像還有點兒不大同意,這個可以理解,據說鬼魂被封在某個器皿裡以後,比蹲監獄還難受,幾乎是一動不能動。

    我趕忙對紙人又說道:“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封住,就不會叫你太難受,而且每到夜裡子時,你就可以出來見你兒子,不過,你不能走出照片,只能在照片裡邊看你兒子,你兒子拿著照片也能看見你。”

    我這話一出口,香上的煙又朝右邊慢慢傾斜了,一截燒盡的香灰又落到了左邊,這表示沒臉鬼同意了。

    這挺好,我就怕那些死鑽牛角尖兒的,點了點頭,我拿起紙人用兩根手指在紙人身上抹了一下,隨後轉身到裡屋拿出一塊黑布,把紙人跟照片一起蓋上了,又說道:“好了,紙人已經不再封你了,你自己從紙人裡出來走進照片裡吧。”說完,我又坐回了沙發上。

    沒臉鬼從紙人上身出來鑽進照片裡的過程,其實沒啥好寫的,因為我沒有陰陽眼,我看不到它到底是咋從紙人身上出來,又是咋鑽進照片裡的,不過讓鬼魂換地方這個,是祖上傳下來的法子,我只會做,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啥過程跟緣由,這個還有名字,叫“換冢”,說白了也就是把鬼魂換個地方收著。

    等了能有十幾分鐘,香爐裡的香徹底燒完了,我估摸著沒臉鬼這時候也已經鑽進了照片裡,伸手把蓋在紙人跟照片上的黑布拿了下來,紙人這時候已經沒用了,打著火機直接把紙人燒掉了。

    隨後拿著照片,來到家裡中堂的牌位跟前,照片放到牌位前,又在牌位前的香爐裡點了一捆香,然後磕頭祭祀。這個是求各路仙家開恩的,要不然,強行留下一個鬼魂在陽間,是要受到懲罰的,而且,弄不好哪一天沒臉鬼走背字,給某位仙家撞上了,直接就把它收走了。

    祭祀完了以後,我用柳葉水摻硃砂,在照片後面重重抹了一層,柳葉水能通陰,硃砂屬於烈陽,倆東西摻一塊兒,就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陰陽世界,不過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兒麻煩,也就是等於給沒臉鬼製造了一個介於陰陽之間的小世界,這樣它呆在照片裡面不至於太難受。這個,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法子,不過我很懷疑這法子到底有沒有用,依著我個人認為,它只是給我們這些封鬼魂的人一個心理安慰,這樣把鬼魂封住,我們自己心裡能覺得好受一點兒。

    書說簡短。一轉眼的,這就又來到了晚上,六點正,我帶著強順來到廠子裡上夜班。

    交接班的時候也沒啥事兒,就是給我們倆留了點兒小活兒,把活幹完以後,已經快八點了,兩個人又到外面吃了點兒東西,強順呢,喝了點兒酒。

    回到廠裡,我交代強順,你先在廠子裡看著,我再到孤兒院去一趟。

    強順一聽,藉著酒勁兒問我,因為要是隔著平常,他指定問不出這些話。強順問道:“你還去孤兒院幹啥呀,不會真看上小方了吧,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真的看上小方了,我明天就告訴小燕。”

    我一聽,心裡頓時一緊張,強順只要跟小燕一說,就等於讓張莉知道,別看我是小燕的哥,但是小燕跟張莉是一夥兒的,我的啥事兒她都跟張莉說。

    我趕忙對強順說道:“你可別亂想,我真不是去找小燕的,我是去找孤兒院那男孩兒的。”

    強順問道:“找那男孩兒幹啥呀?”

    我從兜裡把封著沒臉鬼的照片拿了出來,跟強順解釋了一遍。

    強順一聽,也要跟著去,我說他,一會兒的事兒,你去幹啥呀。強順說道,我去看著你呀。

    兩個人來到孤兒院,小方給我們開的門,小方似乎已經在等著我了,我見她今天還換身了漂亮衣裳,強順見狀,很詭異地看了我一眼。

    小方一見是我,顯得非常高興,不過,瞅見強順以後,頓時一皺眉,不過也沒說啥,我一看,正好,我正發愁怎麼跟男孩兒說,不如讓小方去說。

    我把照片塞給了小方,簡單地的把沒臉鬼給我封在照片裡的事兒,跟小方說了一遍,小方一開始還顯得又些害怕,隨後,我哄了她幾句,最後交代她,告訴那孩子,每天夜裡十點,把照片拿出來,就能看見他爸爸了,十年以後,把這張照片燒掉。

    十年以後孩子就大了,也就有了自主能力,就不用沒臉鬼每天出來見他了,沒臉鬼的心願呢,也差不多能了了,照片只要一燒沒臉鬼就自由了,就能自己離開了,要是不燒照片,沒臉鬼可能會在照片裡受永世之苦。

    當然了,我交代小方,孩子這時候還小,最近一段時期,必須每天跟著孩子這麼說一遍,加深他的記憶,要不然,這麼小將來肯定會忘記,他父親的鬼魂就要在照片一直受苦,這就成不孝了。

    小方聽了連連點頭,隨後,我就要帶著強順一起離開了,但是,小方卻把臉色一繃,顯然非常不高興。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2
第五百五十三章 沒幹啥事

    我知道她為啥不高興,我假裝沒看見她臉色,帶上強順就走,不過,剛走到鐵柵欄門那裡,身後傳來小方的喊聲:“劉黃河,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很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忘,不過……不過我今天還有別的事要做,廠子裡還給我們留了一大堆活兒呢,不干完明天老闆要找我們麻煩的。”

    小方一聽,立馬把眼睛盯向了我的臉,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真假,我這人說謊話,別人從我臉上是看不出來的,最後,小方點了點頭,顯然是把我的話信以為真了,我趕緊帶著強順離開了。

    這一夜,過的很太平,除了被強順質問了幾句,強順問我答應小方啥了,我跟他說了原因,又說出了自己的苦衷跟想法,強順也挺理解的,保證這件事不會跟小燕說。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第二天夜裡,這天呢,強順買了兩個菜一瓶酒,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喝點酒能暖暖身子,我們倆就在廠子廚房裡吃喝上了。

    酒喝到一半,就聽見廠子的大鐵門被人拍響了,我們倆同時一愣,立馬兒警惕起來,不會是來小偷了吧?夜裡看廠子這麼久了,還真沒見過小偷呢,不過,小偷也不會光明正大敲大門吧。

    兩個人放下筷子杯子,同時從房間裡出來了,一邊朝大門這裡走,強順一邊喊了一聲,“誰呀?”

    門那邊沒說話,只是一味的敲門,我們倆走過去把大鐵門的二道小門打開了,朝外面一看,門外站著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我一看,轉身就想回廚房。

    小姑娘頓時大叫:“劉黃河,你說話不算數!”

    這小姑娘就是小方,我理虧的舔了舔嘴唇,很沒底氣的說道:“我、我咋說話不算了?”

    小方說道:“你今天為什麼不去找我?”

    我又舔了舔嘴唇,“那個、那個……”氣沒調好,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頓時有話應對了,我說道:“那個,我們不是正在吃飯嘛,我正打算吃完飯再去找你的。”隨後,覺得自己挺心虛的,趕緊又說道:“你、你吃了嗎,要是沒吃,進、進也吃點吧。”

    我說完,強順很熱情的也隨著說道:“就是,你也進來吃點吧。”

    本身就是一句話客氣話,沒指望小方能進來,但是,小方可沒跟我們客氣,邁腳就進了大門,我一看,得,沒送走還請進來了。

    這時候,我們倆也喝的差不多了,一瓶酒只剩下五分之一。

    進了屋以後,強順問小方,會喝酒嗎?小方真是不客氣,直接點了點頭,而且,還冷冷地朝我看了一眼。

    強順給小方找了個吃飯用的瓷碗,把剩下的酒全給小方倒碗裡了,小方端起碗連看都不看,一口氣喝完,我看她像是在跟我賭氣,但是強順沒看出來,強順一看小方這麼豪爽,立馬兒高興了,起身就要再去買酒,我趕忙攔下了他。

    小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問我:“飯吃好了嗎?”

    我無奈的地在心裡嘆了口氣,咬了咬後槽牙,“吃了好。”

    “那你該咋辦呢?”

    咄咄逼人。不過,誰讓咱理虧呢,當時答應她每天找她出去玩,心裡只是想著,找不找她腿在我自己身上,真沒想到她會主動來找我。

    我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沒說話。

    “那我們走吧。”

    強順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方,問道:“你們要去哪兒呀,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小方看了他一眼,說道:“黃河之前答應過我,每天晚上要帶我出去玩,不能說話不算數,不過你不能跟去。”

    小方這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幸我提前跟強順說了一聲,要不談強順又要誤會我了。

    強順一聽小方這麼說,耍賴說道:“你們要是不帶我去,黃河就別想離開,要去一起去,不能把我一個人留下看廠子。”

    我感激地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這是在幫我,要是真叫我跟小方兩個人一起出去,小方保不齊會跟之前的小郭一樣,做出啥出格兒的舉動,我就感覺自己這一段時間桃花運太旺,好像是個女孩都擋不住,身邊多個人會好點兒。

    小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強順,一矮身又坐回了凳子上,對強順說道:“你去買酒吧,我陪你們喝。”

    強順這傢伙,一說喝酒就不是他自己了,高興了,出門就去買酒,我攔都攔不住,還悄悄的跟我說啥,一會兒咱把她灌醉了,她就不纏你了,他也沒想想,上次就因為喝酒小郭才對我那樣兒了。

    強順走了,買酒去了,我站在屋裡也不敢往凳子上坐了,小方極不樂意的看著我,似乎就是想用喝酒的方式來跟我賭氣,弄得我就好像一個負心漢似的。

    “你坐下呀。”僵持許久,小方終於開口說話。

    我趕忙說道:“胃疼,我還是站一會兒吧。”

    小方一聽臉色稍稍緩和,很關心道:“胃疼你還喝酒呀。”

    我沒說話,小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那我不喝酒了,你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再喝了,休息一會兒吧。”

    說著,小方轉身就要離開,我心裡頓時一暖,原來這女孩兒,竟然這麼貼切人。這人呢,有時候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話,可能就能感動你,我立刻覺得自己有點兒自慚形穢,忍不住說了句,“我陪你走走吧。”

    小方這時候已經走到了門口,聽我這麼說,猛然回頭,臉上全是欣喜的顏色,不過,她很快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來找你。”

    我更加自慚形穢了,跟著她一起出了門。這時候,強順還沒有買酒回來,我說道:“我沒事,我陪你走走吧。”

    小方默默地點了點頭,整個都顯得非常開心。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咋想的,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對不住她。

    兩個人出了廠子大門,又出了胡同。

    這時候,也就晚上八點多點兒,不過,這個點兒在冬天的季節裡,已經顯得很像深夜了。

    街上人很少,空氣冷冽,我記得當時好像好刮著冷風,凍的我們倆只縮脖子,不過這心裡邊兒,莫名其妙都是暖的,反正我心裡挺暖和,估計小方心裡也是這樣兒吧。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小方了,說真的喜歡談不上,就是有點兒感激,感激她對我的這份情。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我們倆各自把手揣兜裡,縮著脖子,傻乎乎的迎風走著,小方偶爾問我一句家裡的事情,比如我父母,我奶奶等,就是沒問我老婆,我一一回答,後來,又問我家具體住哪兒,我告訴了她我所在的村子,她又問我,要是到村裡能找到我嗎?只要在村裡一打聽我的名字、或者我父親名字,很容易就能找到我。

    我不知道當時為啥這麼傻,為啥要告訴她能夠在村裡找到自己的方法,不知不覺中,我為自己的埋下了一個很深的禍根。

    在後來的幾天裡,我每天都在強順面前找藉口,然後陪小方出來走走,在我心裡,其實真沒啥,但是越接觸,讓小方就陷的越深。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小方突然問我,會不會跟我老婆離婚,反正現在我們也沒孩子,離婚也沒啥牽掛,她這一句話,直接敲醒了我這個夢中人。

    我他媽這是在幹啥呢?自己家裡都有老婆了,咋還勾引人家小姑娘呢?對於小方的問題,我緊閉著嘴沒有回答,那一天,鬧的有點兒不歡而散。

    第二天,小方沒過來找我,第三天,又沒來,到了第四天頭兒上,院門又被人敲響了,打開門,小方一臉憔悴的站在門外,看的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但是我知道,我們倆這種不算正當的交往關係,該結束了,該結束了,要不然一定會有人受傷的。

    夜班下班以後,我跟我們老闆提出了辭職,因為只有我離開這裡,才能擺脫跟小方這種不算正當的關係。

    老闆當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我去心已決,強順見狀,顯得非常意外,但是,他又非常支持我的選擇,因為他已經警告過我,要是我再跟小方這麼下去,他就要告訴小燕了。

    離開車床廠以後,我們很快又找到一份工作,這是我們一個同學給我們找的,還是一家水泥廠,私營的,因為我們之前就在水泥廠幹過,進廠就是熟練工,雖然沒有在車床廠的工資高,一個月只有七百五十八塊錢,但是,這樣使我擺脫了小方的困擾。

    前些天,妹妹說了我一句,說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懂得拒絕別人,我一直不想承認,其實妹妹說的很對,從小到大,我很少拉下臉去拒絕別人,無論自己要承受啥樣兒的代價,同時,我這毛病也誤導了很多人,特別是女人。

    在私營水泥廠幹了能有大半個月以後,有一天下白班,回到家裡一看,我爸居然陰沉著臉在我們家坐著,氣氛很不對勁兒,院裡屋裡,房門還都四敞大開,只是我沒看見張莉,張莉這天應該在家才是。

    見我爸臉色不好,我進了門也不想理我,我就小心問我爸,家裡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我爸朝我看了一眼,立馬兒火了,大聲衝我吼著問道,問我到底背著他們幹了啥事兒。

    我一下子就懵了,我背他們著幹了啥事兒,我沒幹啥事兒呀。

    我爸一臉怒火的說,張莉已經回娘家了,你現在就去給我喊回來,你要是喊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到底啥事兒呀?我沒幹啥事兒呀。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2
第五百五十四章 災消難滿

    我老老實實坐在了我爸身邊,大氣兒都不敢多喘,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感覺我爸氣小了點兒,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問,問我爸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張莉到底為啥回娘家了。

    我這麼一問,我爸點了根菸,狠狠抽的幾口以後,又冷冷斜了我一眼,前前後後把他知道的經過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家裡來了一個女孩,看著能有二十二三歲,當時張莉在家,女孩一進門就找劉黃河,張莉一開始以為她是來找我看事兒的,挺熱情,後來跟女孩一聊天才發現不對勁兒。

    女孩對張莉說,她跟我交往已經快一個月了,今天專門是來家裡找我,問問我為什麼一聲不吭辭職,是不是不想兌現承諾了。

    張莉就問她,啥承諾,女孩直言不諱的說,跟你離婚,然後娶我啊……

    張莉一聽女孩這麼說,可想而知她當時是啥感覺,估計都五雷轟頂了,沒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在外面勾引了女人,還許下啥跟自己離婚,娶別人的承若。

    張莉不會發火,只會一聲不吭的跟人冷戰,跟誰都是,張莉對女孩說,讓女孩離開,說我正在上班不在家,等我下班了再來吧。

    誰知道,女孩往沙發上一坐,賴在我們家裡就是不走了,就要在我們家裡等著,等我下班回來給她一個交代。

    張莉頓時被氣哭了,她趕不走女孩兒,沒辦法,跑到我爸那電焊鋪跟我爸說了。我爸那脾氣,一聽立馬兒就炸了,試想,我們劉家,祖祖輩輩堂堂正正,從沒出現過這種事兒,沒想到,到我這輩兒上了,竟然要給家裡折騰出這種不光彩的事兒了。

    我爸帶著張莉氣急敗壞的趕到了我們家,我爸脾氣上來跟誰都不講情面的,指著女孩鼻子讓女孩滾,女孩被我爸嚇著了,架不住我爸的威勢,驚悚的離開了。

    女孩離開以後,我爸就想安慰張莉幾句,誰知道,還沒等我爸張嘴解釋呢,張莉推出電動車摔臉也離開了,鬧的我爸當時也挺沒面子,我爸追著張莉追到門口喊了張莉一聲,張莉,你要去哪兒呀?

    張莉頭也不回、傷心欲絕的回了一句,不在家裡住了,我回娘家……

    我爸登即一腔子怒火轉移到了我身上,返回屋裡,坐沙發上就等上我了。

    我爸所說的,找到家裡的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小方,不過,我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還說啥我對她的承諾,天地良心,我啥時候對她承諾過跟我老婆離婚然後娶她的?這或許,就是動了情的女人吧,聽說女人一旦動了情,比男人更瘋狂、更加不顧一切,特別是這種情竇初開的女人。

    我爸說完,他的煙也抽完了,我趕忙從身上掏出兩根菸遞給他一根,自己一根,不過,打著火機點煙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在抖,到底在抖啥,我他娘的真說不清楚。或許是怕我父母奶奶對我失望吧……

    我爸接過我遞給他的煙,終於冷靜了下來,他也不問我跟小方到底是啥關係,有沒有做出啥有損祖先顏面的事兒,直截了當跟我說,從現在開始,跟那女孩斷了,以後再也不要來往了,現在趕緊到你老丈人家把張莉喊回來,要是喊不會來,你以後也別想再進這個家門了。

    我連忙點頭,這時候再跟我爸解釋啥都沒用了,要是再解釋,搞不好會把我爸的火兒重新勾起來,我認了,就算我跟小方真的有過啥吧,是對是錯呀,隨它去吧。

    騎上摩托車離開家,直奔我老丈人家,當時我這心裡邊兒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啥,極亂,亂的我都頭暈,我不知道我老丈人家裡現在擺下了啥陣勢在等著我,特別是張莉那個二嫂,肯定會給我準備了一大堆冷嘲熱諷的話,我很擔心自己會承受不住,心裡沒底。

    張莉的大哥二哥在我跟張莉結婚那年分了家,我老丈人現在單月在我們大哥家住,雙月在我們二哥家住,輪流住。

    那一次的事,我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我老丈人在我們二哥家住著,之前我認識張莉的時候,張莉也在那裡住著,直到現在,還有張莉的一張床,不過張莉的房間呢,打我們結婚以後,就成了個放雜物的地方,張莉這時候又住回了她過去的閨房。

    等我到了二哥家以後,出乎了我的意料,這時候剛好是吃完飯的點兒,家裡居然只有張莉跟她奶奶兩個人在家,二哥二嫂,還有我老丈人,全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過我很快就明白了,他們可能知道我要來,不想給我壓力,想我跟張莉兩個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我們自己把事情解決了,所以故意出門躲開了。這一定是我老丈人的主意,因為我老丈人是個很明事理的人,不過,我要是真犯了渾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輕饒我。

    張莉這時候就在她自己房間的床上坐著,這張床,我曾經跟她一起坐過無數次。

    朝張莉一看,一臉陰沉,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我心裡頓時像被針紮了似的。

    進了門,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這是應該的,她這時候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走過去坐到了她身邊,還沒等我說話,她猛然起身,快步離開臥室走到了客廳,我趕忙起身跟著她來到客廳,張莉一轉身又要往院裡走,不過,被客廳裡她奶奶一把拉住了。

    我乘機對她說,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兒的,我跟那女孩真沒一點兒關係。

    張莉扭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說,沒有關係人家怎麼會跑家裡來找你!

    真沒有關係,但是我無言以對了。說真的,自己畢竟陪著小方每天晚上出門散步了,雖然啥都沒做,但是,這不對嗎?知道不對我還去做,這就是大錯特錯,擱誰老婆身上也都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要比張莉反應的更激烈!

    我當時有點兒無地自容,卻又不知道該說啥,見張莉這麼決絕,我的大男子主義沖上了頭頂,愛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也沒做啥虧心事,再說我劉黃河長這麼大,從沒低聲下氣求過人,不回去拉倒,賭氣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我沒去上班,家裡出了這麼檔子事兒,誰還有心情上班,早飯都沒心情吃。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我奶奶居然來了,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根拐棍。

    我當時剛起來,臉也沒洗,就在屋裡呆坐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啥。

    奶奶進屋就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我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奶奶對我說,黃河呀,你前邊兒種下的“因”,現在這後邊兒結了“果”了,走吧,奶奶陪你一起去叫張莉。

    奶奶年歲大了,我不敢用摩托車帶她,把我們家摩托三輪上掃乾淨,又在上面放了兩層被子,把奶奶扶上了三輪車。

    書說簡短。來到我老丈人家的時候,已經中午將近十一點了,這一次,他們家裡的人還挺齊全,我老丈人,我二哥二嫂,張莉,張莉的奶奶,都在。

    他們全家人一看我奶奶居然來了,全都顯得很驚訝,眼下就是對我有再大的怨氣,也全消沒了,我奶奶能親自過來叫張莉回去,這是給了他們家多大的面子,當時,我奶奶已經八十八歲了。現在想想,挺慚愧,我這當孫子的,可真是夠不孝的,奶奶都這麼大歲數了,我還要讓她為我抄心。

    我二哥跑去把我老婆的大也也喊來了,也不說我跟張莉的事兒了,直接買菜擺酒席。

    一邊吃著,奶奶就跟他們一邊說著,這時候,我也才明白最近我為啥這麼吸引異性,原來,是有原因的。

    奶奶跟我老丈人他們說,我這個,誰都不怪,要怪就怪桃花源裡有棵桃樹成了氣候兒,秋天我上桃花源裡兌桃子時候,主家讓我們自己上樹摘,我偏巧爬到了那顆成了氣候的桃樹身上,原本也沒啥事兒,誰知道我不小心一腳踩斷了它一棵新枝,它頓時不樂意了,在我眉心打了桃花記,叫我命裡犯桃花,其實就是一種惡作劇式的報復,所以我才這麼吸引女性,只要往女孩跟前一去,基本上女孩子都擋不住。不過,以我的定力還能收住本心,那顆桃樹也只是想叫我被女孩子騷擾而已,它不敢叫我真犯下啥錯。

    我們老丈人全家聽我奶奶這麼一說,頓時全都釋然了,張莉看我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吃過飯,奶奶招呼張莉跟我回家,張莉一個“不”字都沒說,趕緊扶著我奶奶,一起坐上了三輪車。

    在這裡隨便提一句,當時,跟我奶奶說話最多的,是張莉的奶奶,他們全家也只有她有資格跟我奶奶嘮上幾句閒話,因為她們是平輩的,其他的全是晚輩。張莉的奶奶也是一個慈祥的老婆婆,年紀也不小了,我奶奶去世的時候九十六歲,張莉奶奶去世的時候九十三歲,她們還是在同一年去世的,也就是說,我奶奶只比張莉奶奶大了三歲,倆老壽星在一塊兒,似乎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

    回到家裡,張莉的事兒算是解決了,我還給張莉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女孩子單獨逛街了,不過,我的事兒還沒有完,奶奶安置下張莉以後,把我帶到了南院,讓我找來一根桃枝插在院子正中央,然後叫我焚香磕頭,這個,算是給桃樹精賠罪的,當然了,這只是去掉桃花記的第一步。

    磕完頭,奶奶又讓我給家裡供的那些仙家磕頭禱告,讓這些仙家找桃樹精打聲招呼,說我年輕不懂事,衝撞了仙家,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就別再懲罰我了。

    隨後,把院子裡插的那根桃枝燒成灰,兌水喝掉。奶奶叫我咋做呢,我就規規矩矩的咋做,但是,這心裡邊兒就是有點兒不服氣,要說我這種人,咋會中一隻精怪的招兒呢,沒想想我是干啥的,我就是有點兒陰溝裡翻船的感覺,不服氣呀,誇張點兒說,我這人天生異稟、百邪不侵,咋就會給一顆剛才氣候的桃樹精弄上了呢?退一萬步說,我就算的擋不住那精怪,可我身邊還有東西護著呢,憑一顆剛成氣候的玩意兒,根本沒法跟我身邊的東西比,嚇都嚇跑它了。

    做完奶奶交代的那些以後,我就忍不住問奶奶:“奶奶,您不是說我身邊有東西護著麼,那桃樹精對我下手的時候,它咋不護著我呢,我身邊是不是根本就沒東西?”

    “有。”奶奶篤定說道,奶奶這時候在椅子上坐著,朝我看了一眼以後,接著反問道:“你說它咋不護著你呢?”

    我上哪兒知道去?狠狠搖了搖頭。

    奶奶接著又說道:“那奶奶就告訴你吧,你命裡就該有這一劫,這就是該你經的劫,它就是能護著你,它也不會護你。”

    “為啥呀?”我不太明白,啥叫我命裡就該有這一劫,我身邊的東西當時要是能護我一下,我還能有這一劫嗎?

    奶奶說道:“你小時候,不是喜歡看西遊記麼,你說唐僧取經為啥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呢?”

    我不是個傻子,頓時不吭聲兒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2
第五百五十五章 李姐有事

    桃花記去掉以後,再也沒有女人騷擾到我了,小方也沒再出現過,我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不過我的日子呢,又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這麼過了下去。

    一轉眼的,冬去春來,這就來到了2008年,這一年呢,我二十九歲,強順二十八歲,想想,我距離而立之年已經僅差一年,但是,我都到這歲數上了,還他娘的還是一事無成,不但一事無成,這日子反而過的還不如前幾年,因為啥呢,前幾年的工資還高點兒,這兩年,就見物價飛漲工資不見漲,再說眼下我們所在的這傢俬營水泥廠,真不如國營廠礦,像榨油似的工資給你壓榨到最低限度,一個月只有七百五十八塊錢,僅僅能夠維持溫飽,家裡一旦有啥事兒,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你要說你不干吧,你不干有的是人幹,在我們這裡,啥都沒有就他媽有人。很多人都說,這廠裡的工資就適合老頭兒和婦女們幹,像我們這樣兒的年輕人,來這裡就是浪費,有人還勸我們趁著年輕找個掙錢的活兒多掙點錢。

    我們又何嘗不想多掙點錢呢?但是,這麼多年來,我跟強順兩個三天兩頭、東奔西跑、四處跳槽,掙著錢了嗎,沒有,找著掙錢的活兒了嗎,也沒有,而且因為四處找工作,浪費了不少青春,身心疲憊不說,錢還沒掙著,這時候,我們就想找個穩穩當當、長期的活兒干,哪怕掙錢少點兒,總比沒有穩定收入強。

    這時候的水泥廠呢,也要比過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因為水泥廠屬於重污染廠礦,這幾年國家加大了治理力度,很多新興的水泥設備隨之應運而生,這些設備不但大大減輕了工人的勞動強度,還有效的遏制了粉塵污染,特別像這種新型的私營廠礦,設備都是國內頂尖的,用人少產量高污染小,進到廠裡以後,幾乎感覺不到粉塵的存在,活兒也不重了,不像過去,上一個班下來累的要死要活,這時候一天到晚就是看著機器,你想站著就站著,想坐著就坐著,只要設備不出事兒,沒人管你,清閒又自在。

    也就是在這一年吧,因為清閒,我接觸了“電子書”,一個同事的,後來我就在網上找類似的東西看,或許因為我讀的古書比較多,我就發現這些寫電子書的人,基本上都沒啥文化水平,寫的全是胡編亂造天馬行空,沒營養沒素質,就這,我見還有人都出了書,這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兒,也就是在這一年,我萌生了在網絡上寫我們家這些經歷的念頭,我就想著,將來搞不好給啥出版社看上了,我們家這些事兒也能夠出書了,只是一出書,我們家這些事兒就能叫世人知道,就算將來我百年之後,說不定還會有人看這本書,或許還會有人津津樂道的提起黃河邊上有一戶“劉家”。這麼一來呢,我就算把我們家這些東西斷掉,也沒那麼多遺憾了,到了那邊見了老祖宗們,我也能有個給自己辯解的理由了,手藝雖然沒傳下去,但是我讓它流傳開來了。

    想是這麼想的,不過我當時並沒有付諸行動,這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不過同時呢,它也像一顆不安分的種子,深深埋進了我的心裡,等待著時機成熟,發芽長大。

    書歸正題,把張莉從娘家喊回來半個月以後,有一天在下白班的路上,強順坐在摩托車後面接了個電話,很意外的,居然是孤兒院裡李姐打來的,強順跟我一說是李姐,我心裡立馬兒就是一跳,我以為李姐要跟我說有關小方的事情呢。

    電話我沒敢接,強順接的,接完電話,強順對我說,李姐想叫我們倆過去一趟,說是李姐的一個親戚家裡有了啥不乾淨的東西。

    我一聽,原來不是關於小方的事兒,頓時放了心,不過很快又皺起了眉頭,要說過去給李姐親戚幫忙,那是絕對可以的,但是,她現在要我再去孤兒院,恐怕有點兒難為我了,到了孤兒院不是又得跟小方碰面,這碰了面以後……這、這該咋弄呢?你要說不過去吧,這面子上又過不去。

    我讓強順又回撥了一個電話,讓李姐從孤兒院出來,找個地方談談,李姐說,孤兒院裡最近又送來幾個孩子,挺忙的走不開。

    最後沒辦法,我一尋思,叫強順一個人過去,我在孤兒院外面那胡同口兒等著他,跟強順商量好以後,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跟張莉說了一聲,說是今天有人找我辦事,我晚點兒回家。

    這時候呢,張莉把我看得死死的,除了上班,去哪兒都得給她先打報告,就怕我再折騰出啥事兒,而我這時候呢,也為了讓張莉對我放心,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過去每天洗頭刷牙,現在頭不洗了牙也不刷了,有時候大清早起來,甚至連臉都不洗,身上的衣裳呢,只要張莉不說,把衣服脫下來換換吧,多髒呀,我就不換衣裳,一件衣裳我能穿它兩三個月,我說的這些,真不誇張,故意把自己整的又髒又邋遢。我叫你桃花劫,就這德行,我看你還咋遇桃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體重開始慢慢增加了,臉也慢慢變黑了,好端端的一個人,徹底讓我自己給整廢了。

    到了孤兒院胡同那裡,摩托車停在胡同口的大路邊兒上,我讓強順一個人進去,我自己點了根菸,蹲在了摩托車旁邊。

    十幾分鐘後,從胡同裡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我趕忙從摩托車旁站起身,探頭朝胡同裡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就見小方正打胡同裡出來,我趕緊朝身邊左右看了看,身邊沒啥能躲的地方,只有朝東不遠處的那條胡同,也就是之前強順看見倆亮點兒的那條胡同,我一轉身,撒腿朝那條胡同跑了過去。

    剛跑到胡同口,身後傳來小方的喊聲:“黃河哥,你跑什麼呀?”

    我頓時渾身一激靈,停住了,背對著小方都不敢轉身,感覺後背上涼颼颼,針芒刺背。

    小方似乎朝我這邊慢慢走了過來,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黃河哥,強順哥讓我喊你過去呢。”

    我一聽,頓時一愣,緊跟著仇恨上強順了,王強順,你真行,我叫你一個人過去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你倒好,還專門叫小方過來喊我,你啥居心,想看我熱鬧是不是?

    感覺小方就快走到我身邊,我揉了把臉,心一橫,管他娘的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慢慢把身子朝小方轉了過去。

    “黃河哥,你看上去咋這麼緊張呢?”

    不緊張才怪呢,鼓足勇氣朝小方看了一眼,頓時又是一愣,就見小方像換了個人似的,身上的衣裳還是那衣裳,就是她的臉跟眼神兒,給我一種很疏遠的感覺,過去她看我的眼神是火熱的,臉上的表情是激動雀躍的,現在,咋對我像對陌生人似的?

    我嘴唇抖了兩下,小心問道:“小方,你、你、你沒事吧?”

    小方很陽光的衝我一笑,“我沒事呀。”

    真沒事假沒事呀?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心說,這難道就是我眉心桃花記去掉的緣故?看她這樣兒,像換了個人似的,已經不會再纏著我了吧?

    小方這時候催促道:“黃河哥,咱們過去吧,別讓李姐跟強順哥等急了。”

    我又揉了把臉,小方或許不會再纏著我了,但是,我自己猛然間還有點兒適應不過來,心裡告誡自己趕緊調節自己的狀態,適應眼前小方的這個現狀。

    寫到這兒,順便說一句,其實呢,我也是個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我也會對美好的事物產生好感,但是,產生好感的同時,它也在挑逗你的慾望、蠱惑你的定力,人生就是在不停接受考驗,千錘百煉,有人煉成了廢鐵,有人煉成了精鋼,一唸成佛,一唸成魔,這就要看你如何來抉擇了。

    跟著小方鑽進胡同,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小方,最近過的還好吧?”

    小方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很好呀。”

    看她臉上的笑容跟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好像之前發生的事兒,已經被她忘的一乾二淨,甚至,她似乎並不知道之前都發生過啥,我的擔心好像多餘了,我想接著再問她,還記不記得上次到我們家找我的事兒,但是轉念又一想,還是別問了,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給自己找麻煩了。

    來到孤兒院,強順正跟李姐在院子裡坐在,院子裡沒見著孩子們。

    李姐這時候一臉愁悶,強順好像正在安慰她,兩個人見我過來,同時從凳子上站起了身。

    (感謝“遨遊”的百元紅包,感謝“陳依依”的百元紅包,感謝“遨遊v”的一百零一朵鮮花。)

    (明天陰曆四月初一,我們村裡有集會,家裡要來客人,為了不讓明天斷更,今天這章我截下一千字留給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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