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17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6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對耳環

    白煙升騰,黑色人影在白煙裡閃了兩閃就不見了,不過,這已經足夠讓院裡的人看清楚了。

    我扭頭朝院裡所有人一看,除了我跟老婆婆,其他人臉色全變了,包括強順在內,全都顯得既意外又驚恐。

    小老頭兒走到老婆婆跟前,顫著聲音問道:“大姐,煙裡面兒那、那是個啥?”

    老婆婆沒理他,朝我們三個看了一眼,“沒啥,他們三個裡面有一個身邊跟著東西,這東西還挺了不得。”最後,老婆婆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趕忙衝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水裡的。”

    老婆婆頓時一愣,稍顯茫然,不過緊跟著驚訝地打量起我來,“你、你也是我們這一行裡的?”

    我點頭又一笑,說道:“好像我跟您的不太一樣。”

    過去說過,我們這些人大致分為四種,一山上的,二水裡的,三天上的,四地上的,是啥意思呢,可能各位都忘了,我再解釋一遍。

    山上的,一般是指一些普通人,突然一夜之間有了法力,也有一場大病以後有了特殊能力,能夠給人看香、看事兒,這種人一般都是得到了仙家的青睞,自稱某某山上的“奶奶”、“仙爺“、“姑姑”等等,東北那些“黃仙姑”、“胡太奶”啥的,也列在其中,統稱“山上的”。

    水裡的,一般是指有祖師傳承的,後來通過自己後天修行得來的道行,一般這種人他們的道行比較長久,而且沒啥副作用,只要不用道行幹壞事兒就行。

    天上的,一般是指算命先生。

    地上的,一般是指風水先生。

    這些是行裡的暗語,也不知道打啥時候傳下來的,不過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就連我老婆的大也,我過去也試著問過他,他都不知道的。

    言歸正傳。眼下這位老婆婆顯然是知道的,她這時候好像也徹底回過味兒了,居然衝我露出了一絲笑意,盯著我說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就懂這些,剛才那仙氣兒裡的黑影就是你身邊的吧?”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跟在我身邊的仙家。”

    “不算是仙家。”老婆婆一擺手,“這黑影正中有邪,能力非凡,應該是你某位祖上。”

    我某位祖上?那只有我太爺了,而且我太爺已經現身救過我好幾次,我對老婆婆說道:“那應該是我太爺。”

    老婆婆點了點頭,“那你太爺生前一定是為了不起的人物。”

    這時候,只剩下我跟老婆婆聊天了,院裡其他人看著我們倆,大氣兒都不敢喘,我說道:“我太爺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們家祖上在黃河邊兒的時候,我太爺還在河裡殺過龍王爺。”

    老婆婆一聽,頓時眨了兩下眼睛,隨後忙問:“你奶奶是不是姓白?”

    我一愣,連忙點頭,“您咋知道呢?”

    老婆婆徹底笑了,不過再也不說啥,衝我擺了擺手。

    後來我問我奶奶,這老婆婆到底是誰,我奶奶也是啥也不說衝我擺了擺手,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叫我多問。

    隨後,老婆婆沖院裡所有人大聲說道:“沒事了,這位小兄弟不是歹人,不是來害你們的。”

    老婆婆一說這話,就連強順跟小郭在內,滿院子的人都鬆了口氣。

    老婆婆轉臉又對我說道:“小兄弟,你有啥法子能把孩子手裡的紙人拿下來嗎?”說著,老婆婆嘆了口氣,“老婆子我慚愧呀。”

    言下之意,她居然沒辦法拿下來,我趕忙說道:“老奶奶您別這麼說,就憑您的道行,拿個紙人還不容易呀。”

    老婆婆一擺手,“咱們不是一條路上的,隔行如隔山吶,老婆子我正頭疼呢,既然你來了,那你就搭把手兒吧。”

    我舔了舔嘴唇,思量著老婆婆話裡的意思,隔行如隔山不假,但是萬法中通、殊途同歸,就憑老婆婆的本事,想破那紙人輕而易舉,只不過我現在找來了,我一來,她總得給我留點兒面子,不可能說當著我的面兒,把我的法術給破了。

    像我們這種人,最講究的就是職業道德,最講究的就是相互尊重,要不然“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還沒完成,我們自己先掐起來了。

    隨便說一句吧,過去我有個千人qq群,那群裡有好幾個有這本事的,大多是來找我較量的,何苦呢?該干的事兒不去幹,專門來跟我找彆扭,是咱們這種人該干的事兒嗎,捫心自問,咱還配幹這一行嗎?為啥說現在這種傳承越來越少了呢,就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修口、修身、修心,真正的表裡如一,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能做到的?學點兒本事就知道拿出去炫耀,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都會了點兒啥,對吧。還有現在一些做師傅的,也是追名逐利,只要給錢,那就是有緣,啥人都敢教。

    這時候,除了強順跟小郭,院子裡的人看我的眼神全變了,我衝他們一笑說道:“這位老奶奶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吧,我不是給你們下咒的人,孩子在哪兒呢,趕緊帶我過去看看吧。”

    我這話一出口,眾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小郭臉上還露出一絲得意。

    老婆婆這時候抬手一指,“在屋裡躺著呢,我帶你過去吧。”

    眾人給我們讓出一條路,我跟著老婆婆進了屋,老婆婆抬手又朝客廳裡一指,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個長條沙發,沙發上躺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之前給我們開門的那婦女正在沙發旁邊坐著,一臉愁悶。

    我抬腳朝沙發上的孩子走了過去,這時候就聽身後之前給我們開門的那個男人小聲問道:“大娘,這小子真能治好我兒子嗎?”

    聞聲兒我忍不住回頭一瞧,就見男人不知道啥時候站到了老婆婆旁邊,老婆婆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卻用眼神示意我繼續。

    走到沙發跟前,我低頭朝上面的朝孩子一看,就見這孩子雙眼緊閉,臉色發白,眼圈暗青,很像是給女鬼的陰氣干擾到昏迷了,不過跟陰氣干擾的情況還不太一樣,一般給這些東西干擾的人,都是眼睛下面發青,印堂發暗,這孩子只是眼圈發暗,就跟好幾天沒睡似的。

    再朝孩子手裡一看,孩子右手抓著紙人,五根手指頭攥的緊緊的,我蹲下身子把手搭在了他脈搏上,這一把脈,我心裡頓時一沉,這時候就聽老婆婆說道:“紙人上面的女鬼半截身子和孩子魂魄纏在了一起,想分開可不容易。”

    我點了點頭,從孩子脈象上來看,忽起忽落,時急時緩,有股外來的力量在他身體裡亂竄,確實跟老婆婆說的一樣,那女鬼有一半身子在孩子體內,至於另一半,我低頭又看了看孩子手裡的紙人,還在紙人上面,這或許是因為我封在紙人上面的力道還沒退盡,她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出來。我暗鬆了一口氣,所幸這是給一個孩子撿到了,這要是給大人撿到了,這女鬼應該早就出來了。

    我回頭沖老婆婆一笑,說道:“還好沒事兒,只要把女鬼那半截身子從孩子身上拉出來就行了。”

    隨後我站起身,之前在院裡的一群人這時候也全都進了屋,我朝這些人掃了一眼,問道:“你們能不能先聽我的,我要是弄不好,你們再找我麻煩,你們就是把我送到公安局說我是來害你們家的,我也認了。”

    屋裡這些人一聽,相互看了看,小老頭兒走到老婆婆跟前低聲問道:“大姐,依你看呢?”

    老婆婆一臉正色地對小老頭兒說道:“我老婆子相信他,就看你們信不信了。”

    小老頭兒頓時一噎,看向了孩子的父母,也就是之前給我們開門的那對夫婦。

    夫婦倆沒說話,小老頭兒停了一會兒對我說道:“你想叫俺們幹啥,儘管說吧。”

    我把臉色一正,讓他們找來一個帶靠背的椅子,又找來一捆結實的繩子,把孩子從沙發上抱起來,用繩子結結實實捆在了椅子上。

    捆的時候,孩子父母有點心疼,母親還想過去阻止,不過被老婆婆攔下了,老婆婆這時候似乎對我特別感興趣,我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她一絲不漏的看在了眼裡。

    孩子捆好以後,我回到院子供桌那裡,拿上了一根香,用火機把香點著回到屋裡,在眾目睽睽之下,蹲到了椅子跟前。

    抬頭朝孩子看了看,孩子這時候還是像睡著了似的,被捆著也一動不動,我拿著香對他說道:“我現在不管你是咋死的,也不管你有啥心願沒了,你禍害這孩子就是不對的,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你自己老老實實從孩子身體裡出來,回到紙人裡跟我,你有啥心願跟我說,我幫你了。”

    說完,我等了一會兒,就見孩子頭詭異的搖了搖,不過孩子看著還像是在昏迷中。

    我又說道:“你搖頭的是不答應吧?”

    孩子不再動彈,我又說了一句,“那我只能給你點兒苦頭了。”

    說著,我把手裡的香朝紙人的腿上點了一下,紙人腿上立馬兒出現一個燒透的香窟窿。

    我點的是左腿,就這一下,孩子的左腿抖了起來,“你還不出來我就要燙右腿了。”孩子除了左腿抖動,還是沒反應,一狠心,我把紙人右腿又燒了個香窟窿,緊跟著,孩子的右腿也抖了起來,看著就像發羊癲瘋了似的。

    我把香頭放嘴邊吹了吹,對紙人又說道:“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燙你的頭了,再燙下去,你不死也得脫層皮。”說著,我朝紙人的腦袋燙了過去。

    “別!”孩子依舊昏迷著,不過從他嘴裡冒出一個女孩的聲音,“你真能幫我嗎?”

    這時候,屋裡的人除了強順跟老婆婆,其他人的臉色全變了。

    我說道:“我們這種人說話算話,你有啥沒了的心願,只要說出來,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你。”

    “那我想你幫我拿一樣東西,你肯嗎?”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什麼東西?”

    “一對耳環。”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7
第五百三十章 小郭其人

    (草稿,最近這幾天心煩意亂,書寫的也很囉嗦,我自己看著都著急,今天這章等明天靜下心了,我好好改改,各位體諒一下吧。)

    找耳環,這要求提的真叫我沒想到,我忙問:“那耳環現在在哪兒呢?”

    孩子依舊閉著眼睛,我一問,就見他胳膊動了動,像是想抬胳膊,不過被繩子捆的死死的沒能抬起來,隨後又說道:“就在那女孩身上。”

    “哪個女孩?”

    “壞女孩。”

    說著,胳膊又動了動,我這時候看出來了,他是想抬手指某個方向,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他解開呢,估計給他解開一條胳膊應該也沒啥事兒,站起身把右胳膊給他解開了。

    孩子抓著紙人把胳膊抬了起來,又說道:“那女孩就在那裡。”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他指的是客廳的東北牆角,不過,客廳的東北牆角那裡啥也沒有呀。

    我趕忙轉身對強順說道:“把陰陽眼弄開看看。”

    我這話一出口,屋裡的人全都錯愕的看向了強順,特別是小郭,顯得十分驚訝,老婆婆還好點兒,用新奇的眼神看了強順一眼。

    強順被眾人看的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刻意轉過身背對著眾人的,目光,給自己手心吐了口唾沫。

    等強順弄好以後,他朝東南牆角看了一眼,不過,他很快衝我搖了搖頭。

    啥也沒有,我回身又看這孩子,孩子的胳膊還是指著那裡,這是啥意思呢?

    就在這時候,老婆婆說話了,“他指的怕不是牆角,指的是一個方向,有耳環的女孩應該在這個方向。”

    我點了點頭,又問孩子:“那女孩叫什麼?”

    孩子沉吟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名字,聽著挺陌生,不過,小郭叫了一聲,“是咱廠裡的!”

    我狐疑地朝小郭看了過去,小郭盯著我說道:“你忘了,上次咱們廠裡有女孩撞邪,後來說是請來一位師傅給治好了,就是那女孩。”

    我頓時想了起來,“你是說,那個……那個臉上有疤的女孩?”

    小郭連忙點頭,“就是她,聽說她……”小郭扭頭朝屋裡這些人看了看,欲言又止,“一會兒咱私下再說吧。”

    我扭回頭又問孩子:“就是她拿著耳環?”

    孩子點了點頭,我又問:“那耳環是你的還是她的?”

    “我的,後來我爸送給了她。”

    我一愣,這是啥意思?自己閨女的東西轉送給別人,難道那個臉上有疤的女孩,跟這女孩的父親有啥關係,私生女?

    我剛要再問,就見孩子把頭一耷拉,攥著紙人的手鬆開了,紙人從他手裡飄到了地上,我趕忙把紙人撿了起來,伸手把了把孩子的脈搏,孩子脈象平穩了。

    我對屋裡眾人說道:“沒事了,繩子解開放床上吧,孩子明天就能醒過來了。”

    眾人相互看了看,孩子母親第一個衝過來給孩子解繩子,我趕忙朝旁邊一閃身。

    這時候,那小老頭把目光看向了老婆婆,似乎在詢問我的話可不可信,老婆婆一臉嚴肅地對小老頭兒說道:“事兒已經妥了,我也該走了。”

    小老頭兒趕忙問道:“真沒事兒啦?”

    老婆婆點了點頭,說道:“這年輕人手段錯不了,我相信他。”

    我沖強順跟小郭使了個眼色,紙人既然已經拿到了,我們也該走了。

    孩子父母這時候把孩子放進了屋裡,非要留老婆婆吃飯,當然了,也要留我們三個吃飯,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留老婆婆吃飯是真心的,留我們吃飯是假意的,到這時候,其他他們還不怎麼歡迎我們。

    老婆婆一擺手,自己出了門,我一看,我們也別在這裡呆著了,我本來打算跟著老婆婆一起出門,找她聊幾句,這老婆婆給我印象很不錯,挺慈祥的,就當是晚輩拜訪長輩了。

    不過誰知道,腳還沒邁出門,被那孩子的母親一把拉住了,那母親示意強順小郭先離開,讓我留下一會兒,說是找我還有點事兒要說。

    強順沒啥,頭也不回離開了,小郭臉色變了變,顯得有些不安,不過她也沒停,跟著強順離開了。

    我這時候呢,很納悶兒,我又不認識這孩子的母親,從剛才到現在,他們也都不怎麼信任歡迎我們,這都要走了,找我有啥事兒呀,當時我就想著,可能是母親關心孩子,她肯定是想問孩子的事兒。

    小老頭兒那幾個人呢,見老婆婆走了,他們也不再留下,強順跟小郭走出院子以後,他們也要離開,從他們跟孩子父親交談中我聽出來了,是剛才孩子父親打電話喊他們過來的,過來就是專門來堵我們三個的,從這裡看出來,他們跟小郭的矛盾還挺深。

    最後,人都走了,當然了,強順跟小郭兩個在外面等著我,我被孩子母親拉著胳膊又拉回了屋裡。

    進屋以後,孩子母親給我倒了杯水,先問了問孩子的情況,我對她說,孩子已經沒事了,等明天醒來後就會活蹦亂跳。

    孩子母親一聽放了心,又問我,家是那裡的,叫啥名字,我一一給她做了回答。

    最後,孩子母親問我:“劉兄弟,你是咋認識小郭的?”

    我趕忙回道:“我們三個是同事,一起在紡織廠裝紗的。”

    孩子母親點了點頭,說道:“我看你也是個老實人,有句話我得告訴你,小郭這人,你可不能跟她走的太近了。”

    我不太明天孩子母親這話啥意思,不過從昨天小郭對我做的那些舉動來說,我絕對不可能跟她走多近了。

    我說道:“大姐,你放心,我跟她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不會跟她走近的。”

    孩子母親又說道:“你知道她的過去嗎?”

    我搖了搖頭,孩子母親說道:“你可別說我說她閒話,不過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就因為我看你是個老實人,將來別叫她再把你給害了。”

    一聽這話,我稍微提高了一點兒警惕,不過,我沒說話,因為孩子母親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不用我問她自己也是要說的。

    孩子母親說道:“俺們家跟小郭家,是本家,我們的親大也,就是她親爺爺。小郭十六歲那年,因為不聽話,經常跟村裡一些不三不四的年輕人亂跑,他爸爸就打了她,她就離開出走了,半年以後,她回來了,帶回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死活賴在家裡不走了,兩個人好吃懶做不說,那個男的還吸毒,毒癮一犯小郭就跟他們父母要錢,你說他們父母上輩造了啥孽,不給錢就砸家裡的東西,把她媽氣病了,他爸想把兩個人攆走,結果給那男的打了,她爸挨了打以後就來找我們了,我們郭家在村裡雖說戶簷不大,家裡還是有幾個人的,家裡人一商量,不行報案吧,小郭他爸呢,一聽不同意,雖然恨著閨女,可是畢竟從小拉扯大的,不忍心看著閨女給公安局抓去,後來,我們家裡就去了幾個人,想把小郭跟那男的攆走。”

    “誰知道,一動手,那男的……那男的竟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朝著我男人腿上就是一槍,把我男人腿上打個了窟窿,還拿槍指著俺男人的頭,誰要是敢動他們倆,就把俺男人打死……”

    聽到這兒,我心裡就是一跳,吸毒、手槍,在我們這裡根本就是沒聽說過的事兒。

    孩子母親接著說道:“他拿槍一指俺男人的頭,俺們家裡的人都不敢在動手了,那男的又拿槍指著俺男人的頭,跟俺們要錢,俺們就騙他說去銀行取錢,跑到派出所報的案,後來,公安局的把那男的抓住了,小郭也給帶走了。”

    “那男的後來給判了刑,聽說差一點兒沒槍斃,小郭因為年齡小不懂事,關了兩年放了出來,小郭回到家以後,老實一陣子,不過後來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跑上,他們父母都氣病了,沒過幾年,全都死了。劉兄弟,我看你像個正經人,可別跟小郭這人混一塊兒,她遲早能毀了你。”

    我這時候,徹底明白之前他們村裡人為啥用那麼怪的眼神看我了。看這孩子母親說的,也不像是假話,一片好心,要不然,她沒事兒跟我說這些干啥。我對孩子母親說道:“你放心的大姐,我不會跟小郭走那麼近的。”

    離開孩子家,強順跟小郭在外面路上等著,這時候,天上稀里嘩啦下起了雨,有點兒。

    小郭見我出來,趕忙問我,“黃河,他們跟你說了點兒啥?”

    我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沒啥,就問了問孩子的情況,又給孩子看了看。”

    小郭似乎鬆了口氣,說道:“那咱趕緊走吧,衣裳都淋濕了,先到我們家,等雨不下了你們再回去。”

    我趕忙衝她淡淡一笑,“不用上你們家了,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趕緊回家才是正事。”

    小郭臉色頓時一變,強順說道:“咱還是先到小郭家避避雨吧,小郭剛才跟我說了,到她家給咱弄兩瓶好酒喝喝。”

    我看了強順一眼,“這麼大的雨還喝啥呀,趕緊回家吧。”

    小郭這時候說道:“我剛才都跟強順說了,強順也答應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我一愣,我咋說話不算數了,我扭過臉問強順,“你真的要去呀?”

    強順點了點頭,我又說道:“小郭他們家裡已經沒人了,就剩小郭一個了,你說,咱倆大男人,半夜去人家一個女人家裡,合適嗎?”

    強順當然不知道小郭家裡就剩小郭一個,一聽,連忙搖頭,“那不去了,是不太合適。”

    小郭一聽頓時一臉失望,不過,並沒有說啥,我們在門口分了手。

    出了他們村子以後,強順跟我說,找個地方避避雨吧,雨太大了,渾身淋透了不說,冷的直哆嗦。

    我們這時候能去哪兒避雨呢,只能找家飯店鑽進去,喝點酒吃點東西暖暖身子,不過沿路沒有飯店,我們又回到了紡織廠門口。

    進了飯店,要了倆熱菜一瓶酒,酒瓶蓋子擰開剛倒上,飯店門響了,這時候飯店裡除了我們跟強順在沒旁人,我們倆忍不住扭頭朝門那裡一看,進來的居然是小郭,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我頓時一皺眉,咋還陰魂不散了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7
第五百三十一章 家庭危機

    強順見是小郭,趕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招呼小郭過來坐,我這時候還能說啥呢,心裡就是再不耐煩,表面上總要過得去。

    我瞥了小郭一眼,把臉扭到了別處,強順離開座位去找老闆要杯子筷子,小郭一臉怪笑坐到了我旁邊,坐下的同時,小聲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裡,怎麼了,你就這麼討厭我呀?”

    我沒看她,看著桌面低低回了一句,“我沒討厭你。”

    小郭又說道:“我本家那叔叔嬸嬸是不是跟你說啥了,我感覺你從他們家出來以後,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是嗎?”我當即扭頭看向了小郭,說道:“你看看現在我看你的眼神,有啥不一樣嗎,你叔叔嬸子真沒跟我說啥,你要是再追著我一直問,就說明你心裡有鬼,你說吧,你有啥秘密瞞著我們。”

    小郭一聽我這話,頓時輕鬆了不少,笑道:“我能有啥秘密,我現在唯一的秘密就是……”

    話沒說完,強順拿著筷子杯子回來了,小郭朝他看了一眼,把要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我們之間的尷尬,強順當然是不知道的,他把酒給小郭倒上,我跟小郭兩個誰也不再說話,悶頭吃喝。

    那一天,一直喝到晚上十二點左右,喝的人家飯店老闆都不耐煩了,現在呢,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喝了幾瓶,反正我沒喝多,要不是強順非要拉著我喝,早就結賬離開了。

    出了飯店門,雨已經不下了,不過到處都是濕乎乎的,我們身上的衣裳這時候已經給我們身子暖的差不多了,不過外面氣溫很低,還是冷的要命。

    我騎上摩托車帶上強順,小郭騎上她的自行車,三個人在飯店門口分手,不過,我走沒幾步,就聽身後“啪嚓”一聲,趕忙回頭一看,就見小郭摔地上了,強順說了句,小郭喝多咧,從摩托車上跳下來朝小郭跑去。

    我一看,也只好把摩托車撐上,朝小郭走去。

    等我走到近前,強順已經把小郭從地上扶了起來,我伸手把自行車給她也扶了起來,本想把自行車塞小郭手裡的,誰知道小郭這時候幾乎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強順抱著她的肩膀勉強架著她,要是一鬆手,她還得摔地上。

    強順對我說道:“都喝成這樣兒咧,她肯定一人走不了,不行咱倆把她送到廠裡吧。”

    我低頭朝小郭看了看,心說,她這回不會又是在裝醉吧?但是,也不能真把她扔馬路邊兒上,萬一是真醉了呢,讓一個女孩子在馬路邊躺一夜也不是個事兒。

    送就送吧,反正旁邊就是紡織廠,也不遠。我推著自行車,強順架著小郭,走了沒幾句,小郭居然醉醺醺說道:“我、我不回廠裡,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說完,可勁掙紮起來,強順一個沒扶住,又啪嚓一下摔地上了。

    等強順再去扶她的時候,躺地上就是不起來了,強順最後問我,咋辦呢?你知道她家不,不行給她送家裡吧。

    我頓時皺起了眉,咋辦呢,要說不送吧,這良心上有點兒過意不去,要說送吧,這恐怕又是在裝醉……

    “黃河,你愣啥呢,到底送不送呀?”強順催促著問道。

    我最後一咬牙,“送!”

    自行車放路邊,我把摩托車騎了過來,兩個人把小郭弄到了摩托車上,我騎著摩托車,強順騎著自行車,並肩朝小郭他們村子走去。

    快到他們村子邊上的時候,有一段土路,這時候路面又濕又滑,我不得不加大了油門。

    騎摩托車走過泥土路的人可能都明白,摩托車在泥土地上行駛的時候,速度越快越不容易滑到,再加上我這時候還帶著個人,速度慢了根本就走出去這片泥土路,不過,我這裡一加速,把強順甩在了後面,等我走到他們村裡水泥路上的時候,回頭一看,身後黑漆漆的,連強順的影子都看不見。

    也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後座上的小郭動了動身子,緊跟著,一雙胳膊抱住了我的後腰,整個前胸也貼在了我的後背上,我頓時打了激靈,因為這時候已經進了他們村子,我也不敢大聲說話,小聲說道:“小郭你幹啥呢,鬆開我。”

    小郭沒吱聲兒,手順著我的胸口往下摸,沒一會兒,摸到了我褲子上的皮帶,嘩啦一下,把皮帶給我解開了,緊跟著一撩我上身的衣裳,手貼著我小肚子上的肉皮,跟條蛇似的,順著我小肚子還往下面摸。

    我頓時一個急剎車,把摩托車停到了路邊,伸手把她的手從我褲子裡拽了出來,我這時候十分氣憤,想大聲吼她兩句,又怕路邊的住戶聽見,我低聲又說道:“你給我下來,別再裝醉了。”

    小郭沒動,回手又給我抱腰裡了,頭趴在我的耳朵邊上低聲問道:“黃河,我跟你老婆比,誰漂亮?”

    我沒搭理她,把摩托車一腳撐住,雙手抓住她兩個手腕使勁兒一扯,胳膊給她扯開了,緊跟著,我先從摩托車上下來,下來就去狼狽的提褲子,皮帶都給我解開了。

    我一邊扣皮帶,一邊說:“小郭,你要是再這麼幹,別說朋友,咱連同事都做不成了。”

    小郭邁腿也從摩托車上下來了,眼睛盯著我說道:“劉黃河,你不會真不是男人吧,我剛才就想摸摸你有沒有那東西,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

    我頓時一噎,這麼些年過來,風風雨雨,我也算是有點兒經歷的人,但是從沒見過像小郭這樣的女人。

    我說道:“強順一會兒就追上來了,等他來了以後你就騎車自己回去吧,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的。”

    小郭冷笑起來,“其實我剛才已經摸到了,你跟別的男人一樣有反應,為啥要在我面前裝呢?”

    我看著她沒說話,小郭臉上的冷笑漸漸變成了苦笑,“黃河,我累了,我就想找個男人好好待他,我不乾淨,也不介意你有老婆。”

    神經病。我把臉扭到了別處,心裡就盼著強順趕緊過來,不過,也不知道為啥,強順遲遲不見過來,剛才我騎的速度也並不是太快呀。

    小郭朝我跟前走了兩步,我趕忙抬手阻止了她,“小郭,我知道你啥心思了,不過我已經結婚了,結了婚的男人就要對自己的老婆負責任,你想找男人,找別人吧,找那些沒結婚的,咱倆不合適。”

    小郭慘淡一笑,出乎我意料的問道:“你跟張莉結婚幾年了。”

    我一愣,記得之前我們幹活聊天的時候,我已經回答這個問題了,回道:“快兩年了呀。”

    “那你們怎麼一直沒孩子呢?”

    我又回道:“還不到時候。”

    “你想要孩子嗎?”

    我不再說話。

    “想要孩子,我可以幫你……”

    也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強順的喊叫聲,“可摔死我咧。”

    我連忙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一條人影,跌跌撞撞推著一輛自行車,正朝我們這裡過來,我衝他喊了一聲,“強順,你咋這麼慢呢?”

    強順大叫著回道:“你騎著車往前一跑,我這裡沒亮光了,黑燈瞎火摔水坑裡了,車鏈子好像也斷咧,真倒霉。”

    等強順來到跟前,我朝他一看,渾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看樣子真摔泥坑裡了,再看車鏈子,兩頭耷拉著拖在地面上,確實斷了,怪不得來的這麼慢。

    我讓強順把自行車交給了小郭,小郭看著我問道:“鏈子斷了叫我怎麼騎呀?”

    言下之意,還想叫我送她,可能嗎?

    我說道:“離你家也沒多遠了,自己推著回去吧,明天找人修修就行了。”說著,我連忙招呼強順,上車回家。

    強順這時候朝小郭看了一眼問道:“你酒醒的咋這麼快呀?”

    小郭沒回答,盯著我說道:“我剛才跟你說的孩子的事,你可以考慮考慮,張莉要是不行的話,我真的可以幫你。”

    我連看都沒看她,一腳把摩托車踹著,帶著強順離開了。

    路上,強順問我,小郭最後說的那句話啥意思,啥孩子的事兒可以幫你?

    我說他,不該你知道就別問那麼多。

    第二天,早早來到廠裡找我老婆,昨天老婆沒回家,我想讓她幫我問問那個臉上有疤的女孩,耳環的事兒。

    不過,等我見到我老婆以後,發現我老婆居然陰沉著臉,我就怕,不是,也不是怕,就不願意看見我老婆陰沉著臉,她這麼一陰沉,就說明她心裡有啥不高興的事兒,導致我的情緒也會跟著莫名其妙的低落。

    宿舍樓下,因為來的早,廠裡伙房剛剛開飯,我也不敢直接說耳環的事兒,小心問我老婆:“老婆,你飯缸呢,我去給你打點飯吧。”

    老婆冷冷瞅了我一眼,說道:“我不餓,你說吧,昨天夜裡你都去哪兒了?”

    我背後頓時犯起了寒意,老婆這麼問我,那說明她肯定是知道了點兒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覺得也沒啥好隱瞞的,於是把小郭解我皮帶伸我褲襠裡那一段去掉,其他的,原原本本跟老婆說了一遍。

    老婆聽完又問,“你送小郭回家,就沒跟她做點啥?”

    我腦子這時候轉的飛快,但是,我不知道我老婆對於昨天夜裡的事知道多少,又是誰告訴她的,我說道:“天地良心,我跟她啥都沒做。”

    我老婆激動道:“你還有良心,昨天夜裡小郭給我打電話了,在電弧裡問我,你是不是性無能,還問我,是不是不會生,要是我不會生,她能幫你生兒子!”

    老婆說完這話,眼睛裡都掛上了淚。

    我臉上肌肉忍不住抖了兩抖,說我沒關係,居然還說我老婆不會生,我一把拉住了老婆的手,“老婆咱走,這活兒咱不干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老婆猛地甩開我的手,眼淚從眼眶裡滑了下來,“你別碰我,先把話先給我說清楚,你們昨天夜裡到底幹了些什麼!”

    我也想哭,欲哭無淚,我說道:“老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啥都沒幹,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強順。”

    老婆冷哼了一聲,“問強順?強順跟你穿一條褲子,他會老實跟我說嗎!”

    這時候,宿舍裡已經有女生注意到我們兩個在吵架了,紛紛站在二樓走廊上居高臨下朝我們這裡張望。

    我一看,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再吵下去全廠的人都知道了,於是對老婆說了句,“老婆,等咱下班以後我好好給你解釋解釋。”說完,我逃似的轉身離開了。

    那一天過得,真是咋說呢,度日如年身心煎熬,跟老婆吵過架的男人估計都深有體會,所幸小郭這天沒來上班,只有我跟強順兩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咋過了。

    神魂顛倒的熬到下班,我趕緊去車間找我老婆,老婆這時候還是陰沉著臉,我讓她跟我回家,她就是不回去,最後沒辦法,只好帶著強順離開。

    來到廠門口,就見廠外路邊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穿的還挺時髦,不過我這人有個毛病,向來不會正眼看人,特別是衣著時髦的女人。

    強順叫道:“那不是小郭麼?”

    我一聽,這才抬頭一看,確實,小郭換了身乾淨衣裳,化著妝,整個人看著又精神又漂亮,小郭見我看她,衝我招了招手,我一腳把摩托車踹著,就當沒看見,掛上檔就要走,強順拍了我肩膀一下,說道:“她喊咱過去呢,過去看看唄。”

    我剛要說看啥呀看,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忿忿的聲音:“劉黃河,你要是敢過去,咱倆就離婚!”

    (感謝“zlj小亮”捧場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7
第五百三十二章 如此男人

    草稿,明天再修改一下。

    我渾身一激靈,回頭一看,就見張莉站在大門內,一臉怒火,我趕緊用胳膊肘搗了強順一下,小聲說道:“你先下去。”

    強順不明就裡,糊裡糊塗嘟囔一句,“啥事兒呀,張莉咋這麼激動咧?”

    我沒理強順,等他從摩托車上下來以後,摩托車一掉頭,騎著來到了張莉側面,張莉滿眼怒火的看著我,胸口一起一伏,看樣子是真生氣了,我抬手拉住她一條胳膊,“別這樣老婆,跟我回家。”

    張莉一把甩開了我手,氣呼呼盯著我沒說話,我趕忙從摩托車上下來了,站在面前看著她,低聲說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跟我回家吧,到家裡我好好跟你解釋解釋。”

    “我不回去!”張莉眼睛紅了。

    我舔了舔嘴唇,“你要是不跟我回去,那你就中了小郭的離間計了,咱倆越鬧矛盾她心裡越高興,咱倆要是在她面前親密一點,就該她心裡難受的。”

    張莉紅著眼睛看著我,眨了兩下眼睛,我又說道:“咱倆結婚快兩年了,我是個啥樣兒的人你不知道嗎,真要叫小郭離間成功了,咱倆真離婚呀?”

    “你想離嗎?”張莉冷冷問道。

    我篤定說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你離。”

    張莉嘴角抽了兩下,看樣子是想笑,不過她又想保持自己的怒火跟嚴肅,我乘機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抱住了她的肩膀,“我這輩子只守你一個,跟我回家吧。”

    張莉朝小郭那裡看了一眼,轉身跟我一起坐到了摩托車上,我再次把摩托車踹著,帶著張莉連停都沒停,直接離開廠門口,身後強順喊了一聲:“黃河,我咋辦咧?”

    我回了他一句,“騎張莉的自行車回去吧。”不對,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老婆已經有輛電動車了,好像就是因為去紡織廠那裡上班才買的,要這麼算來,這輛電動車也騎了好多年了,就在去年冬天,也就是2015年的冬天,這才以舊換新,把這輛電動車換了個新的,當時我老婆把它以舊換新的時候,心裡還挺不是滋味兒,說,騎了這麼多年了,剛才咱還騎著過來的,現在咱走了,把它留下了,捨不得呀,專門用給它拍了幾張照片作為留念。當時,我剛好寫到了春生偷狗的經歷,一下子深刻體會到了丟狗人的心情,想想一個死物件兒、一輛破舊的老電動車都能讓人產生感情,又何況一條從小養大的狗呢?

    言歸正傳,回到家裡,我趕忙慇勤地給老婆倒水做飯,吃飯的時候,我把事情的前後經過,一字不漏的跟她說了一遍,老婆聽完挺氣憤,說小郭:“她咋這麼不要臉呢。”主要是氣憤解我皮帶那一幕。

    我說道:“我看那廠子咱不能再幹了,那小郭就是附近村裡的,咱也得罪不起,萬一把她惹急了,她再去找幾個社會上的人,那就麻煩了。”我倒不擔心我自己,我擔心她會對我老婆下手,能跟吸毒帶手槍的男人交往的女人,又能好到哪兒去?記得喝酒聊天時,她還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說,到南方那一帶,二百塊錢就能買把手槍,當時我以為她就是說著玩兒,也沒在意。

    我讓張莉給她二嫂打了個電話,直接辭職不干了,二嫂問我們,是不是出啥事兒了,咋幹的好好兒的,說不干就不干了,我對我二嫂說,我們又找見更好的活兒了,比紡織廠工資高,不過得馬上上班。二嫂一聽也不說啥了。

    不過,掛斷電話我一想,不行,我還得往紡織廠去幾趟,那女鬼的事兒還沒解決呢,這時候,女鬼給我封在了家裡,但是,不給她了了心願可不行,答應的事兒,一定得辦到。

    於是我就跟我老婆打聽那個臉上有疤的女孩,不曾想,我老婆還真知道一點兒,不過她也是聽別的女孩說的,說,這個臉上有疤的女孩,臉上那疤是小時候給玉米粥燙到了,燙了以後,把臉燒壞,就成了這個樣子,小時候,經常被同齡孩子嘲笑欺負,家裡人就沒讓她上學,可以說,是個文盲,十六歲的時候,來紡織廠上班,已經幹了三年,這時候十九歲了。

    當時,十八歲那年,也不知道咋認識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這男的在我們區上菜市場賣菜,做生意的家裡也算有錢,女孩因為臉上有疤,也沒個男孩子追,就跟這四十多歲的男人好上了。

    哎呀……不知道該咋寫了,看來這書呀,以後還得再隱藏一些東西,就這段經歷,有心人只要對號入座一查,就能查出那小郭是誰,這個有疤女孩兒是誰,將來這書名氣再大點兒,我估計要得罪很多人。

    男的最後還跑家裡鬧離婚,不過,男人老婆就是不同意,要離婚,把家裡的一切都留下,男人淨身出戶。就這麼的,男人跟家裡藕斷絲連,跟女孩勾扯不清。

    我老婆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有疤女孩撞邪的時候,還跟男人有聯繫,據說還跟她的室友炫耀她“老公”,昨天給她買了個啥,今天給她買了個啥,明天又要給她買啥。

    我就問我老婆,她是不是帶著一對耳環?我老婆搖了搖頭,不知道,為啥呢,那女孩因為臉上有疤,總是留著長頭髮,用頭髮遮疤呢,當然也把耳朵遮住了,有沒有耳環,只有她寢室裡的女生知道了。

    我跟我老婆說,我已經答應那女鬼要把這對耳環拿到手,紡織廠我看我還得再過去,我老婆一聽還挺不樂意,只要是怕我跟小郭再接觸。

    老婆最後問我,那女鬼為啥非要疤臉女孩的耳環呢?我說,女鬼跟我說,耳環是她的,是他父親背著她,送給疤臉女孩兒的。

    老婆一聽就說,那女鬼的父親,不會就是跟疤臉女孩相好的那個四十多歲男人吧。

    我一聽,頓時開了竅兒,極有可能呀,要這麼一來那女鬼的死,恐怕跟這個也有關係。

    我當即問我老婆,咱二嫂在廠子裡干的時間長,人頭兒也熟,她會不會知道的多點兒?

    我老婆點了點頭說,她肯定知道的多,廠裡啥小道消息她都知道。

    這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左右了,我起身想出門,老婆問我去哪兒,我說,到咱二哥家問問咱二嫂,要是咱二嫂肯幫忙,從那有疤女孩手裡弄到耳環也是有可能的。

    我老婆要跟我一起去,我們倆來到家門口兒,剛要鎖院門,強順氣喘吁吁過來了,老遠就喊,黃河,你兩口子可把我坑苦咧。

    我老婆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對我說,咱忘了給他車鑰匙了。

    電動車是需要車鑰匙的,不過我們家那輛老電動車是自行車式的,沒電了可以用腳蹬,因為沒車鑰匙,幾十里地,強順一路蹬回來的,這車蹬起來可比普通自行車重的多。

    見強順滿頭是汗,我心裡覺得挺對不住他,就問他,吃飯了沒有?他回我一句,吃個球!

    我說,我正要去張莉二哥家,不行你跟我一起去吧,張莉二哥喜歡喝酒,只要我一去肯定有酒。

    強順一聽,怨氣也沒了。

    我回家又拿了個袋子,裝了些黃紙焚香啥的,把收著女鬼的紙人也帶上了。最後跟張莉說,你就在家別去了,我儘量說服咱二嫂,今天夜裡把疤臉女孩的耳環拿過來,把女鬼直接送走,等明天呢,咱就跟那紡織廠再沒半點關係了,再也不往哪兒去了。

    老婆聽了點了點頭,我帶著強順直奔我二哥家。

    來到二哥家,二哥跟二嫂已經吃過飯,正在看電視,我老丈人也在,二哥一見我過來,高興了,非要跟我喝點,二哥他那群朋友,沒一個能喝的,就我每次走親戚去了,二哥才能痛快喝一回。

    二哥弄了倆菜,拿出兩瓶酒,當然了,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喝酒,把二嫂也拉到酒桌前,一邊喝酒,一邊問二嫂那疤臉女孩的事兒,不問不知道,原來二嫂跟那疤臉女孩關係還不錯,疤臉女孩有啥都跟我二嫂說,疤臉女孩剛到紡織廠的時候,二嫂很照顧她,她對二嫂也挺感激的。

    我這麼一問,二嫂說開了,那些沒必要的我就省略了,疤臉女孩咋跟男人認識的等等全部省略。說是半年前,男人給了疤臉女孩一對耳環,說是專門給疤臉女孩買的,後來呢,從廠外來了一個女孩,找這個疤臉女孩,要她還耳環,說疤臉女孩的不要臉,耳環是她的等等,來的這個女孩呢,看著能有十五六歲,比疤臉女孩小那麼三四歲,這個女孩,就是男人的閨女,這對耳環,是男人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不過,送給她沒幾天就不見了,後來,男人就上家裡跟她老婆鬧離婚,也就跟女孩的母親鬧離婚,在他們兩口子吵架中,女孩聽到男人,也就是她父親說,把耳環又轉交給了疤臉女孩,這個女孩一聽呢,特彆氣憤,與其說是來要耳環,不如說就來找疤臉女孩吵架的。

    女孩就跟疤臉女孩在廠外吵了起來,後來,女孩的父親,也就是那男人趕到了,吼著女孩叫女孩回家,女孩大叫著,不用你管。男人一巴掌把女孩打翻在地,當天夜裡,女孩就上吊了。

    男人找小三,活活把自己親生閨女給逼死了……

    (感謝“井”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7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假正經

    疤臉女孩是咋跟男人認識的,咱就不說了,沒那必要,專說那耳環。大官人/a >…,x.

    說是半年前,男人給了疤臉女孩一對耳環,說是專門給疤臉女孩買的,後來呢,打廠外來了一個女孩,找這個疤臉女孩要耳環,說疤臉女孩不要臉等等,女孩還說,耳環是她的,是他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來的這個女孩呢,大概能有十五六歲,比疤臉女孩小那麼三四歲,疤臉女孩沒敢跟她在廠裡吵,兩個人來到廠外吵了起來,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這是後來疤臉女孩的室友跟我二嫂說的。

    來要耳環的這個女孩,就是跟疤臉女孩相好的男人的閨女,這對耳環,確實是男人送給女孩的生日禮物,不過,送給女孩沒幾天就不見了,後來,男人就上家裡跟她老婆鬧離婚,也就是跟女孩的母親鬧離婚,在他們兩口子吵架當中,女孩聽到男人說,自己把耳環又轉交給了疤臉女孩。

    女孩一聽特彆氣憤,當即過來找疤臉女孩要耳環,與其說是來要耳環,不如說就是專門來找疤臉女孩吵架的,父親幹出這種事,當女兒的臉上當然也沒光。

    兩個女孩吵了沒一會兒,女孩的父親,也就是那男人趕到了,吼著女孩叫女孩回家,女孩沖男人大叫著,不用你管。男人頓時大怒,一巴掌把女孩打翻在地,女孩哭著離開了,誰知道,在當天夜裡,女孩就上了吊了。

    聽二嫂說完,我頓時嘆了口氣,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兒,真的就沒法兒說,有時候,我就覺得那些循環報應都報應的太輕了,應該報應的再重點兒,叫這些人幾輩子都能長住記性。

    這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我把女鬼的事兒跟二嫂說了一遍,說纏著疤臉女孩的那女鬼,就是那男人閨女的鬼魂,這時候,這女鬼一心想要回自己那對耳環。

    二嫂聽了臉立馬兒變顏色了,問我,女孩鬼魂算不算是來報仇的?我搖了搖頭說,不算是,女孩臨死前恨的不是疤臉女孩,是他父親,起因就在這對耳環上,她的怨氣都附在了上面,只要把耳環弄過來,她自己應該就能走。

    隨後我對二嫂說,你看你能不能現在就跟我們再去一趟紡織廠,看能不能把那對耳環從疤臉女孩手裡要過來,或者,把那疤臉女孩直接喊出來,我跟她見一面,把事兒說清楚。

    二嫂是個爽快人,一口就答應了,這時候,二哥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前面說過,只有我走親戚去他家的時候,他才能痛痛快快喝一頓,強順這時候喝的也差不多了,跟我二哥兩個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我這邊一說去紡織廠,強順不想去,我二嫂呢,想叫二哥騎摩托車帶著她過去,二哥也不想去,還想跟強順再喝點兒,最後沒辦法,我帶著二嫂我們兩個人去了。

    來到紡織廠,二嫂讓我等在門口,她自己一個人進了廠子。

    我這時候把摩托車停到路邊,抽著煙坐摩托車上等上了。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了,等我兩根菸抽完,二嫂居然還不見出來,就在這時候,打廠門口旁邊那飯店裡,晃晃悠悠出來一個女人,看樣子像是喝醉了,雖然我一般不會正眼看人,但是這女人,叫我下意識朝她瞅了一眼,感覺有點兒眼熟,定睛一看,心裡頓時一跳,是小郭!

    我趕緊從摩托車上下來,摩托車也不敢再推,扭頭就走,不過,走了沒幾步,身後的小郭大叫道:“劉黃河,你、你往哪兒走呀,我、我看見你了,你給我站住!”

    我沒停,腳下加快了速度,身後小郭又喊道:“你摩托車不要了是吧,那好,我給你燒了……”

    我趕緊回頭一瞧,小郭跌跌撞撞朝我那輛摩托車走去,摩托車油箱裡還有半箱汽油呢,小郭這時候喝多了,啥事兒都有可能幹得出來,她要是把摩托車上的油管一拔,用火機一點……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我趕忙轉身又回去了,嘴裡喊道:“小郭,你咋又喝多了,喝多就別亂跑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小郭這時候走到了摩托車跟前,看著我嘿嘿嘿醉笑:“劉黃河,你別在我跟前裝好人,我就討厭你這種假正經的人,不要臉!”

    我這時候也走到了摩托車跟前,隔著摩托車停在了小郭對面,我問道:“小郭,咱倆還是朋友嗎?”

    小郭冷笑起來,“你說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到現在都還把你當朋友看,對你印象也不錯,再說了,你……你確實比我老婆漂亮很多,這麼辦吧,今天你先回去,等明天咱下班以後,我請你喝酒,就咱倆,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小郭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頓時一愣,隨後看著我開心的笑了,“你說的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我篤定地點了點頭。

    “明天你請我喝酒,你說話可要算話。”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劉黃河向來說話算話!”

    “那好,那你現在先把我送回寢室。”說著,小郭撒嬌似的衝我伸出了一條胳膊,那意思是想搭我肩膀上讓我摟著她回寢室。

    我舔了舔嘴唇,心說,除了我老婆,我劉黃河這輩子連我自己最深愛的初戀都沒摟過,我能摟你?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我們這行有規矩,辦正事前不能近女色,咱等明天吧,等明天你喝多了,你就算叫我抱著你回家都行。”

    小郭一聽,當即咯咯咯笑了起來,“劉黃河,你在騙我吧,姐啥人沒見過,那麼好騙的嗎?”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信不信由你,我老婆現在正跟我鬧離婚呢,我沒想到她脾氣這麼大,其實我早就不想跟她過了,我想找個對我好的。”

    “真的?”

    “真的!”

    小郭咯咯咯又笑了起來,“劉黃河,我就說你是個假正經吧,你承認嗎?”

    我點了點頭,“我承認,我就是個假正經,我還不要臉。”

    似乎挺高興,咯咯醉笑著就要離開,不過走了沒幾步,她似乎想起了啥,停下身回頭問我,“你半夜來廠門口要辦啥事兒?”

    我說道:“我要把那女鬼送走,送的時候旁邊不能有人,你趕緊回廠裡吧,等明天下班,我一定找你,好好補償你。”

    小郭開心了,“那我等著你啊。”

    小郭一搖一晃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說,那你就等著吧。

    在廠門口我等了又有十幾分鐘,廠子裡邊大路上有了動靜兒,提答提答傳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仔細一聽,像是兩個人的,仔細朝廠裡一瞧,兩條人影。

    沒一會兒,兩條人影接近了,其中一個是二嫂,另一個高高瘦瘦,給我二嫂那肥胖身材襯托的很窈窕,等走進了一看,正是那疤臉女孩。

    等兩個人來到我跟前,二嫂把手朝我一抬,“人帶來了。”隨後二嫂把我拉到一邊,:“你最好用女鬼嚇嚇她,別叫她再跟那個老男人來往了,她現在為了那個老男人誰的話都不聽了。”

    我點了點頭,回到疤臉女孩那裡,我一臉嚴肅的問她:“耳環帶著了嗎?”

    上次我給她趕走女鬼,這女孩應該還記得我。

    疤臉女孩沒說話,衝我點了點頭,我又問道:“知道為啥跟你要耳環嗎?”

    疤臉女孩又點了點頭,這次開口說道:“知道,梅姐都跟我說過了。”

    我旋即把手伸向了她,“那你現在把耳環給我吧。”

    疤臉女孩聞言,伸手往自己褲兜裡一插,隨即問道:“是不是把耳環給你,那女鬼以後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把臉色一正,篤定的點了點頭,“只要給我就沒你啥事兒了。”

    疤臉女孩一聽,毫不猶豫的從褲兜裡掏出耳環,把耳環放到了我手裡,這時候,二嫂在我身後可勁掐了我一把,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知道二嫂啥意思,她想叫我勸女孩離開那老男人,但是,二嫂又咋會知道我這時候是咋想的呢,我要是不把耳環先弄到手,直接開口勸,萬一把女孩勸翻臉了,不給我耳環咋辦,等先把耳環弄到手再說。

    等我把耳環踏踏實實放兜裡以後,疤臉女孩看了二嫂一眼,說了句,“梅姐,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二嫂這時候又要掐我,我不緊不慢的對女孩說道:“美女,等會兒再走吧,咱倆聊聊。”

    疤臉女孩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多少露出一絲敵意,她臉都成那樣兒了,我喊她美女就好像是在侮辱她。

    女孩盯著我沒說話,我說道:“耳環交給我,是沒你啥事兒了,不過,你做的一些事可不對,你交往的男人是有老婆孩子的,你跟著他沒有啥好結果,我現在收著的這個女鬼,就是那男人閨女的鬼魂,你們倆吵過架,那女孩的鬼魂你也見過,不過你沒跟人別說你認識她,對吧?其實她就是因為你死的,她不找別人專門過來找你的,現在那男人的老婆也要尋死覓活上吊,等他老婆死了,鬼魂肯定也會來找你,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我說到這兒,女孩臉色變了,顯得有些害怕,我接著又說道:“你想想,你是希望跟那男人在一起呢,還是希望那些鬼魂整天鬧著你呢?”

    女孩的臉色當即又變的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想啥,做啥抉擇。

    我等了她一會兒,又說道:“我這可不是嚇唬你,那個男人我已經看過了,那是惡鬼轉世,在他身邊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現在是他閨女老婆,將來就是你。我的話不好聽,但是這要是換成旁人我還不說呢,這是看在我二嫂面子上我才跟你說的實話,你要是不相信,你再跟那男人交往半年,我保證你不出半年就會倒大黴,不光你,就連你家裡人也會跟著倒霉!”

    女孩的臉色這時候徹底變了,顯得十分惶恐,喘著粗氣搖著頭說道:“我再也不去見他了,再也不去了。”說完,撇下我們兩個轉身朝廠子裡跑去。

    二嫂這時候想喊住她,我趕忙攔下了二嫂,“讓她好好想想吧,有些人就是這命,命裡要是注定的,誰也勸不回來。”

    後來呢,這女孩確實跟那老男人斷了,也就在前幾年,2011或者2012年的時候,我跟老婆在一家藥店門口,遇上了這個疤臉女孩,疤臉女孩也看見了我們,但是我們彼此誰都沒說話,女孩還領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看樣子已經嫁了人,從衣著打扮上來說,應該過的還不錯。

    返回頭說,女孩跟男人分手以後,男人的老婆也跟男人離了婚,男人被淨身出戶,據說那男的是個外地人,倒插門來到我們這裡的,倒插門女婿還這麼作,當然沒他啥好下場。

    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特別是有些人,老說自己的命不好,其實都是自己作的,把自己的良心放正,我就不信你還能命不好。

    現在想想,我當年要是跟小郭真的勾扯不清的話,估計也沒有現在的劉黃河了,各位說是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7
第五百三十四章 那年夏天

    耳環拿到了手,這就該最後一道工序了,送女鬼。

    騎上摩托車帶著二嫂,往回又走了幾十米遠,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原本我是想找條偏僻的土十字路的,不過昨天剛剛下過一場雨,土路上全是泥濘不堪,沒地方作法。

    不過所幸這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路上也沒啥人,我把摩托車停到了路邊,從隨身帶來的背包裡拿出香燭紙火,蠟燭點上,香點上,又從身上把封著女鬼的紙人跟耳環一起拿出來,蹲下身子,在香前面就地畫了一個圓圈,紙人放進去,耳環壓在了紙人身上。

    隨後,我看著紙人說道:“小妹妹,耳環給你拿回來了,這回你的心願也該了吧,走吧,下輩子投胎,找一對好父母。”

    說完,我把耳環和紙人同時拿起來,往圈子裡放了一沓黃紙,又把紙人放在最上面,用火機點著了。

    火苗跳動,由大到小,沒一會兒功夫,徹底著了起來,看著燃燒的黃紙跟紙人,我長長舒了口氣,就好像在嘆氣。

    紙火燒完以後,我用腳在圈子正南蹭了一下,把地上的圈子劃出了一個口子,這是讓女鬼拿著錢離開的。

    口子劃開,緊跟著一陣風就過來了,圈子裡的紙灰頓時散了,我沒有強順的陰陽眼,不過我知道,女鬼心願了,離開了。

    低下頭,我看了看手裡的耳環,亮晶晶的,估計是純銀的,心說,你也隨著去吧,撒手扔進了吹散的紙灰裡……

    寫到這兒,紡織廠女鬼的經歷,也就算寫完了,有人說,我應該在每一段經歷結束以後,做了一個總結,概括一下本段經歷講了一個啥樣兒的道理。我覺得,沒那個必要,每一段經歷結束以後,每個人自己心裡都有一個總結,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不在我冠冕堂皇的書面上,而在你們自己的內心裡。

    前面說過,這一年發生了兩件事,兩件事還被我混淆了,女鬼這件要是發生在春天,那麼接下來的這件事就應該發生在冬天,但是,這一年的夏天跟秋天,我都幹了些啥呢?

    在我那些混沌的記憶裡,我記得我跟強順夏天擺攤賣過西瓜,秋天開著摩托三輪賣過桃子,到底那一年,我真想不起來了,就算是在這一年吧。

    當時,那西瓜吧,因為不懂行情、也沒做過生意,我們在我們村子南邊十幾里地外一片瓜地裡兌了一車西瓜,就是那種小四輪拖拉機拉的那種車,具體是多少斤來著,我忘了,其實也沒多少,估計也就上千斤,兌的時候好像是兩毛多一斤,不知道是兩毛六還是兩毛七來著,按照當時的物價,這價格很便宜了,為啥便宜呢,因為都是人家挑剩下來的次品,很多西瓜上面不但沒有光澤,還泥乎乎的,歪瓜裂棗,個頭還小,最可惡的,已經熟透了,架不住存放。

    把西瓜拉到火電廠家屬院門口那裡,我們倆把車上的西瓜全卸到了地上,在路邊人行道上堆的跟座小山似的。

    旁邊還有一些賣西瓜水果啥的,我們的西瓜跟人家的一比,又小又髒又寒磣,不過既然已經紮下這攤兒了,再寒磣你也得賣。

    我們倆就學著人家的樣子,找了個模樣兒還算可以的,擦乾淨以後切開了,切開以後,紅瓤黑子,別看外面不怎麼樣吧,裡面倒是特別水靈,兩個人先嘗了一半兒,味道也特別沙甜、特別正宗,就是表面看著太不招人待見了。

    西瓜堆在那裡半天沒人問一聲兒,到傍黑兒的時候,一個西瓜沒賣出去不說,還給人收去五塊錢的“衛生費”,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收“保護費”的,我跟強順兩個立馬兒氣不打一處來了,一起底氣十足的說道,我們就是這兒的!

    意思就是說,我們就是本地人,你還想跟我們收保護費,那收保護費的一聽我們倆的口音,轉身走了。

    當天夜裡,我們就守著西瓜攤睡在了馬路邊兒,或許是因為其他賣水果的這時候都已經回家了,我們沒競爭對手,也或許晚上看不出那西瓜上的泥,倒是開了張,賣出去十幾個。

    第二天,我回家拿了兩條破毛巾,跟強順兩個坐馬路邊兒上,挨著個兒擦那些西瓜上的泥,擦擦倒是管點兒用,這一天呢,倒也賣出去一些。

    一直賣到第三天,倒霉的事兒來了,西瓜裡面出現了那種,那種咋說呢,用我們這兒的方言就是“糠了”,也就是西瓜從裡面開始變質了,切開以後西瓜瓤中間出現了湯水,要是再放幾天整個兒西瓜都成湯水了。

    我跟強順一看這咋辦呢,往外挑吧,把壞的挑出來,好的留下來。我們畢竟不是干這行的,挑這個也沒一點兒經驗,拍拍晃晃,裡面要是有中空的響動,這說明壞了,趕緊就扔一邊兒。總共下來,折騰了七八天,總算是把西瓜全處理完了,最後,我們兩個坐下來一算,不但沒賺錢,還賠了一百多,倒是把西瓜給吃過癮了。

    賣完西瓜,桃子接著就下來了,我跟強順就商量著,再去賣桃子吧。我們倆還都跟自己的老婆吹呢,上次賣西瓜雖然說賠了,但是我們賺了經驗,這回再去賣桃子,肯定能賺錢。

    小燕跟張莉呢,看著我們這倆敗家子兒呀,也是沒一點兒辦法,又弄了點兒錢,讓我們倆去賣桃子了。

    這一回,我們倆謹慎多了,開著我們家的摩托三輪,到我們村東邊兒十幾里地外的“挑花源”。前幾天我還跟我老婆我媽去那裡看桃花來著,我跟強順賣的桃子就是在那裡兌的,那裡號稱有萬畝桃園。

    不過,等我們到那裡以後,滿樹的桃子卻沒一家賣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一問賣不賣,都說不賣。後來,我們往裡面又走了走,終於找到一家肯定賣的,而且這家也特別客氣,跟我們說,你們自己去樹上摘吧,就這一片桃樹,隨便吃隨便摘,我跟強順進桃園先摘了幾個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動手就摘了起來,足足摘了一三輪車。

    這桃子具體是多少錢一斤來著,我也忘了,好像是四毛多一斤吧,記得桃園老闆還跟我們說,拉到世面上能賣到六七毛一斤,不過,這桃子咋比西瓜還貴呢?估計是我記憶混亂了,真的忘了,各位將就著看吧。

    這回,還是火電廠,不過我們倆換了一個地方,遠離了那些賣水果的攤位,跟賣菜的攤位擠在了一塊兒,就著三輪車,地上放個小台秤,擺了小攤。當時呢,我們也學乖了,把那些好的大的,都放到迎面上,又挑幾個又甜又好吃的,洗乾淨削開,供買家品嚐。

    這桃子還算不錯,至少比我們那西瓜上了一個檔次,雖然是在夾在賣菜攤位上賣的。

    一個上午,來問的人還不少,也賣出去不少,不過,強順很快發現一個問題,問我,“黃河,你注意沒有,咋來買咱桃子的,都是女的咧?”

    我倒是真沒注意,我說道:“咱把水果攤擺在了人家菜市場裡,菜市場裡來買菜的當然是婦女多了。”

    強順說道:“不對,也有男的來賣菜,沒一個來問咱桃子的。”

    強順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意識到了,回頭想想之前那些買桃子的人,好像真沒一個男的。我又留意了一下,確實,來買桃子的全是女的,而且還都是那種看著很那個啥的,說白了吧,都是那種看著很風騷、很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們來了也不怎麼砍價,來到攤位跟前都是笑著問我桃子咋賣,多少錢一斤,等她們問完以後,我就讓她們自己到三輪車裡挑,她們幾乎都不挑,都是笑著看著我說,你給我挑吧。

    等我給她們挑完過稱以後,他們也不看稱,給了錢拎著就走,有的還問我,明天還來不來,明天再過來買點兒。

    我點點頭,不過心裡很納悶兒,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那些婦女在別的攤位前又是挑又是揀,還講價,咋到我們這個個兒變的這麼痛快?難道,是那位仙家在暗中幫我們?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仙家才不會管我們這些破事兒呢。

    一直到傍黑兒的時候,賣菜的都走了,我們倆每人買了倆燒餅,啃著燒餅守著攤,還在哪兒賣呢。這時候為啥我們不回家呢,因為賣西瓜的時候總結出來的經驗,這個季節,晚上比白天人多,晚上的東西比白天還好賣,我們倆打算等到十點多再收攤,收攤以後順便到旁邊飯店裡喝一頓。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我們攤位前,從轎車裡下來一個身材苗條穿白衣服的女人,看著能比我們倆大兩三歲,也就三十歲左右吧,女人下車直接朝我們的攤子走了過來,看了看桃子以後,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現在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就記得瘦瘦的,瓜子臉,特有氣質。

    女人問我桃子怎麼賣,我給她說了價格,女人說,你給我稱二十斤。我一聽,二十斤,這可是個大客戶哇,從早上到現在,就沒一次性賣過十斤以上的。

    我拿出了兩個大袋子,問女人,是你撿還是我撿?女人說,當然是你撿了。

    我把袋子遞給強順一個,本打算我們倆一人一個袋子一起撿的,誰知道那女人見狀,把強順攔了下來,還說了強順一句,“你就別撿了,你看你手多髒呀。”

    我跟強順很無語的對視了一眼,其實我的手比強順的手髒多了,一天的桃子,幾乎都是我撿的。

    強順砸砸嘴,把袋子放回三輪車上,雙手抱胸站到了一邊兒。

    我這裡一邊撿桃子,女人那裡一邊看著我問道:“我看你不像是賣桃子吧,過去咋沒見過你呢。”

    我一邊撿桃子,一邊客氣的笑著回女人,“我過去一直在外面打工呢,這不是最近找不著活兒干,兌了點桃子來賣的嘛。”

    女人順勢問我,“過去你都幹過些什麼?”

    我回道:“啥都干,只要給錢就干,鉗工、電工、電焊工、搬磚和泥,啥都幹過。”

    女人頓時嘖了下嘴,自言自語似的的說了一句,“這樣子,可惜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也沒在意,只顧著撿桃子了,也沒去想她這話啥意思。桃子撿好,過完稱以後,女人把轎車的後車廂打開了,我把兩兜桃子給她放了進去。

    等女人把車廂蓋兒蓋上,我站在旁邊等著她我錢,女人拿出了一張一百的,我伸手就去接,突然,女人把錢又收了回去,我頓時一愣,女人小聲問我,“我要是給你找個活兒,你肯幹嗎?”

    (感謝“may66”的百元紅包,感謝“何汝”捧場的皇冠,謝謝兩位。)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8
第五百三十五章 那年冬天

    我又是一愣,這是我沒想到的,因為經常四處找人找活兒干,女人這麼一說,我習慣性反問,“啥活兒呀?”

    女人淡淡一笑,看著分外迷人,女人小聲說道:“別問啥活兒,你只要肯,那就跟我上車吧,車上我告訴你。”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女人依舊在笑著,不過我這時候覺得她這笑容咋這麼詭異呢?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女人,冷不丁的說要給我找活兒干,這正常嗎,這能信嗎?

    不過,人家怎麼說眼下也是我的顧客,不好得罪,我隨口又問了一句:“現在就去呀?”

    女人點了點頭,“嗯,就現在。”說著,女人把手裡的一百塊錢遞向了我,“這一百塊錢全給你,除了桃子錢,剩下給你做定金。”

    二十斤桃子也就十二塊錢,每斤六毛,一百塊減十二還剩下八十八塊錢,當時干民工的日工資,最多也不過三十五塊錢,這八十八塊錢就相當於干兩天半民工活兒了。

    我看著錢心說,這女人要給我找啥活兒呢,定金都給這麼多,我沒敢伸手去接,小心問道:“大姐,到底是啥活兒呀,你先說說,我看我能不能干得了。”

    女人依舊笑著,看著我說道:“我不是說了麼,只要你想幹,肯定幹的了,跟我上車吧。”女人把錢硬塞進了我手裡,我拿著錢,咋就覺得這錢有點兒燙手呢,女人轉身去開車門,我捏著錢愣在了那裡,尋思著,這女人到底想叫我跟她去幹啥。

    女人把駕駛室的車門打開了,回頭喊了我一聲,“上車呀。”

    我趕忙回神兒,說道:“不是,不是大姐,咱又不認識,我就這麼糊裡糊塗跟你上車呀,我、我這邊還得賣桃子呢。”

    “什麼糊裡糊塗,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把你拉去賣了呀?”女人朝三輪車看了一眼,強順還在三輪車旁站著呢,用下巴一指強順,“這裡不是還有他嘛。”

    我舔了舔嘴唇,伸手從褲兜裡掏出零錢,數了八十八塊,走到女人跟前遞向了女人,“大姐,錢找給您,您那活兒我就不去幹了。”

    女人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我,旋即一臉不痛快,鄙夷地說道:“不是你找不到活兒干,是你腦子不開竅,一輩子的民工命!”

    女人接過錢,迅速鑽進了轎車裡,我回到強順那裡,兩個人目送著轎車離開,強順問我:“黃河,那女人要給你找活兒干,你咋不去呢,說不定還是好活兒呢。”

    我看了他一眼,反問:“你說咱倆誰的手髒?”

    強順看看他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的手,一臉不解的說道:“你的呀……”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點半的時候,我們收了攤兒,兩個人鑽進旁邊的飯館裡,要了兩個菜,一瓶白的、幾瓶啤的,兩個人喝上了。

    一邊喝著,強順還在一邊糾結剛才那個開轎車的女人,說那女的看著挺有錢,我要是跟著她過去,說不定真能找個好活兒干,到那時候,我們倆也就不用整天東奔西跑的找活兒幹了。

    我喝著悶酒沒說話,這時候心不在焉的胡亂尋思,感覺今天整個兒這一天的事兒都好像不太正常,絕對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我卻又找不出問題的根源所在。

    第二天,居然還是這種情況,都是些女的來買桃子,不怕各位笑話,我還被其中一個婦女伸手在屁股上掐了一下。

    第三天,桃子已經剩下沒多少了,我跟強順說,咱不能再去火電廠那裡賣了,強順問,為啥不去那裡賣了,你看那裡生意多好,等賣完了咱再去桃園多兌點兒。

    我沒法跟他解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換換換,不去了,換地方!

    開著三輪車我們來到了更遠的地方,也是一個廠子家屬院門口,化纖廠家屬院門口,我們區上就這倆廠最大,職工也最有錢,化纖廠職工的消費水平僅次於火電廠。

    不過,等我們一擺下攤,很快又出現了跟火電廠一樣的情況,而且化纖廠家屬院裡的美女多,搞得我頭昏腦漲的。

    快到晌午的時候,總算把桃子給賣完了,我趕緊招呼強順,趕緊走。

    回來的路上,強順跟我說:“黃河,沒想到化纖廠那裡的生意比火電廠這裡還好呀,咱吃過中午飯再到桃園兌車桃子拉來賣吧。”

    我一擺手,“再也不賣了。”

    強順問道:“為啥呀,這可比咱上班掙的多呀。”

    我說道:“因為你沒給人掐屁股!”

    回到家裡,張莉見我們賣桃子賺了一點,就鼓動著我下午再去兌些桃子賣,我立即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啥也不要再去了,張莉問我為啥,我真不想跟她說為啥,說出來好說不好聽,小郭的事兒剛過去沒多久,萬一再給張莉誤會了,又是一場風波。

    最後,給張莉逼問的沒辦法,我對說她,想知道為啥,你跟我一起去賣一回桃子你就知道了。

    張莉這時候在我們村附近一家紙箱廠上班,釘紙箱的,計件,干的多掙得多,張莉下午還要上班,當然沒空跟我去。

    吃過午飯,強順來找我了,纏著我非要再去兌桃子,我不同意,強順走了,沒一會兒,小燕領著孩子又過來了,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來給強順來當說客的。

    小燕又問我,哥,為啥不再賣桃子了,這回不是賺錢了嗎?

    我把跟說張莉那些話,轉手又給她說了一遍,小燕,要不你跟哥一起過去看看,看了你就知道哥為啥不想再賣了。

    小燕跟張莉不一樣,他們孩子還小,小燕脫不開身,只能在家帶孩子。小燕一聽,滿口就答應了,我又趕緊交代她,到時候你不管看見啥,回來可別跟你嫂子說,小燕點了點頭。

    下午,我跟強順又兌了一車桃子,因為這次兌的比較多,車上沒法兒在坐人了,強順就用電動車帶著小燕跟著一起過來了。

    還是上午的老地方,化纖廠家屬院門口,我們三個把攤子擺好往旁邊一站……邪了門兒了,一口氣站了倆小時,居然沒一個過來的問價錢的,甚至連看都沒人看一眼。

    小燕忍不住問強順,你不是說生意很好嗎,怎麼這麼久了一個桃子都沒賣出去呢?

    強順好像不知道該咋回答了,無奈地朝我看了一眼,我又朝他們兩個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該咋說了,上午門庭若市,下午就變成了門可羅雀,這變化也太快了吧,快的都不正常了。

    又傻站了許久,就在我準備跟強順商量著再回火電廠的時候,小燕小聲問我們,這裡的廁所在哪兒,小燕想上廁所,強順領著她去了。

    他們兩個走了能有兩三分鐘,有個婦女過來了,買了幾斤桃子走了,緊跟著,又來一個,接著,又來一個……

    沒一會兒工夫,我居然賣了三四十斤。

    大約過了能有二十分鐘吧,強順領著小燕回來了,他們這一回來,攤位上“刷”一下又冷清了下來,強順來到攤子跟前還說了一句,大老遠看著好幾個人呢,咋我們一來一個也沒啦?

    我沒說話,尋思著這裡面到底是咋回事兒,隨後,我朝小燕看了一眼,又一尋思,抬手指向馬路對面,對小燕說道:“小燕,你先站到那邊兒去,我不喊你你別過來。”

    小燕不明白我啥意思,想要問啥,強順說道:“你哥叫你過去,你就過去唄,又不會害你。”

    小燕瞪了強順一眼,走到了馬路對面。

    小燕走過去沒幾分鐘,我們小攤上又上來人了,我們倆又忙活開了,也不能說我們倆,幾乎是我一個人又忙活開了。

    忙活了一陣子,小燕打路對面衝了過來,過來就拉住了我的手,大聲說道:“哥,咱回家,桃子不賣了!”

    我當即沖小燕苦笑了一下,心說,妹呀,你總算體會到哥的苦衷了吧……

    回家的路上,小燕問我,“哥,那些女人咋都這樣兒呢,看見你咋就像看見桃子似的,都想上去咬一口。”

    我嘆著氣說道:“我咋知道呢。”

    這一車桃子呢,我是不敢再賣了,最後給強順一個人帶出去,賣了好幾天,不過他只賣出去幾斤,最後沒辦法,全都送給了我們身邊的朋友鄰居。

    總的來說,賣桃子又賠了錢。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冬天,我們村裡呢,有人給我跟強順找了個活兒,一家車床廠,村裡那人還問我們,你們不是會鉗工電焊啥的麼,車工能幹不能干?

    車工也就是開車床的,我說,只要是人幹的活兒,我們倆就能幹,不就是個車床嘛,學幾天就會了。村裡這人就領著我們來到了車床廠。

    這個車床廠在哪兒呢,也在一個村子裡,離我們村子十幾里地,比之前那紡織廠勉強近了一點兒。

    私營的,過去是我們新鄉市那什麼來著,可能就是我們新鄉市車床廠或者是機床廠啥的,那廠當時已經倒閉了,倒閉以後,廠裡一個領導領著幾個職工,在這村子裡買下一片空房,自己又開起了一個小型車床廠。

    來到車床廠以後,那裡的廠長,也就是老闆,一看我們倆就特別喜歡,因為啥呢,我們倆一看就是老實人,這廠裡就怕那些不老實的。

    那時候,鐵和鋼的價格都特別貴,一斤鐵我記得好像是一塊多,純鋼我就不知道了,“不鏽鋼”好像是八九塊一斤,“高錳鋼”好像是五六塊一斤,“耐熱鋼”最貴,好像是十幾塊一斤。

    他們那院子裡,滿院子堆的都是鐵,廠房裡堆的全是鋼,所以說他們招工特別謹慎,能力強不強不要緊,主要是手腳得乾淨,試想,這要是每天下班以後,偷偷帶出去幾斤好鋼,到回收站那裡一賣,比上班都強,再加上這時候已經是冬天,衣裳穿的厚,貼身用鐵絲或者皮帶勒上幾塊鋼板,外面厚衣裳一遮,根本看不出來。

    廠子裡的老闆給我們面過試以後,第一條就跟我們說了,你們看我們這裡,遍地都是錢,我們招工特別謹慎,我相信你們村裡那人的人品,他介紹的人,人品肯定也錯不了。

    這廠長很隨和,最後還說,咱們廠子人少,還不到十個人,你們一進來咱就是親人、兄弟姐們,說的我跟強順兩個連連點頭。

    說真的,從沒見過說話這麼好聽、人又這麼隨和的老闆,而且他們那裡的工人就沒把他當老闆,說說笑笑,都跟老朋友似的,這叫我感覺到一股子大家庭的味道。

    對於車床這一行,說真的,動嘴說行,真動真格的下手干,真不行,啥鉗工焊工,隔行如隔山,我們倆得從零開始,從學徒開始,一個月呢,只有六百錢,這是試用工資,試用期三個月,行了,給你加錢,不行,捲鋪蓋走人。

    他們前期主要是試用你這個人,你只要老老實實手腳乾乾淨淨,幹活也不別扯皮懈怠,三個月後就能留下漲工資,然後再由老車工教你上車床操作。

    一開始呢,讓我們幹啥呢,歸整那些老工人車好的成品件,用機油洗那些老舊的廢件兒,洗的明晃晃的,然後上車床二次加工,反正就是那些跟車床打擦邊兒的活兒,每天都是和油呀鐵呀打交道。

    幹了幾天以後,有一天,天氣特別晴朗,這個廠子中午是管飯的。

    中午的時候,我們都蹲在院子的太陽底下吃飯,我就隱隱約約聽見廠子北牆那裡,傳來幾個孩子的笑聲,就感覺隔牆好像是個幼兒園,仔細一聽,估計能有十來個孩子,有男孩有女孩。

    因為我們這個廠子,就像廠長說的,滿院子都是錢,就算我們廠裡自己人不偷,也不能保證外面的人不進來偷,所以我們這裡四周都是高牆,牆上還全都糊著玻璃茬子,廠大門呢,等工人全部到齊以後就會上鎖,說句不好聽的話,一進來就跟個監獄似的。

    我這時候想隔牆看看北邊是個啥地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天下了班以後呢,我刻意把摩托車停到廠門口,跟強順兩個步行到北邊看了看,北邊也是個院子,院子不算大,牆也不算高,這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看了幾眼,我就感覺裡面莫名其妙瘆的慌,好像荒廢很久的樣子,中午的時候,我明明聽見裡面還有孩子在笑呢。

    回到廠門口,剛好碰見一個老工人出來,我就問他,咱廠北邊這院子是干啥的?

    老工人一臉正色的對我們倆說,你們倆沒事兒別往那裡去,那裡晦氣。

    強順問,到底啥地方呀。

    老工人小聲說道,孤兒院……

    (qq群散掉了,想進群的,先等兩天,因為再建群,還是那個老群號,弄的我挺無奈的,等兩天我研究研究再說。)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8
停一天

    停一天,也該休息一天了,畢竟身體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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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天 末代捉鬼人 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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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8
第五百三十六章 孤院詭事

    孤兒院?

    當時我跟強順聽著這詞兒都新鮮,之前只在那些外國的電影電視劇裡見過“孤兒院”,沒想到咱中國也有,而且還在我們這一帶,咋一聽說都叫我們有點兒沒法兒接受。

    我就問老工人:“師傅,這孤兒院裡的孩子都是從哪兒來的呀,咋從沒聽說過咱這兒也有孤兒院呢?”

    老工人說道:“這不是一般的孤兒院,這是監獄開設的孤兒院,裡面養的全都是死刑犯、重刑犯的子女,大部分都是父母一起犯罪,家裡沒人了,孩子就送這裡來了,這地方可晦氣了,你們倆沒事可別再往那裡去。”

    我接著又問:“咋晦氣了?”

    老工人擺了擺手,“你就別問那麼多了,等你們倆干的時間長了你們自然就明白了。”老工人說完,騎著車離開了,我扭頭又朝後面的孤兒院看了看。

    要說這地方晦氣,確實有點兒,為啥呢,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是一條深邃的死胡同,孤兒院就在死胡同的最裡面,又陰暗又隱蔽,再加上前面是我們的廠房,高牆大院,把他們那裡的陽光全都給遮住了,整個院落常年不見陽光,顯得陰森森冷清清沒一點兒生機。

    問過老工人以後,好奇心也就算滿足了,我們再沒留意過這裡,也沒再往那裡去看過,只是偶爾的能聽見一些孩子的哭聲或者笑聲。

    一轉眼,我們倆就在車床廠幹了一個月了,期間倒也沒啥事兒,就是車床廠裡唯一的那倆女工,老是愛往我跟前湊,沒事兒的時候,就跟我坐到一塊兒,一邊幫我清洗廢舊原件,一邊拉著我問長問短,就像小燕說的,看見我就好像猴子看見了桃子似的,都想來我身上咬一口。

    這時候雖然已經不賣桃子了,但是吸引女性這一點,並沒有絲毫改變,別說她們,就連我老婆在那一段時期也給我迷的神魂顛倒,這叫我很鬱悶。

    很快,來到了月初,車床廠老闆找我跟強順談話了,說要提前錄用我們倆。老闆說,一般人過來都是試用三個月,不過我們倆不但幹活勤快,手腳更乾淨,為人也實在,決定提前錄用,錄用以後呢,就是自己人了。

    我們倆一聽挺高興,這代表著我們倆要漲工資了,要從六百先漲到八百了,不過,老闆跟我們倆談完話的第二天,又把我們叫去辦公室談話了。

    老闆對我們倆說,咱們這個廠子跟別的廠子不一樣,廠小人少,門口也沒個保安啥的,夜裡呢,咱們還得有人值班,也就是留下來看廠子,廠子裡呢,就這麼幾個人,每天晚上兩個人一組,輪流值夜班,你們既然已經成了咱們廠裡的正式職員,那就得擔負起值夜班的責任。

    我跟強順一聽都點了點頭,讓我們值夜班看廠子,這說明老闆確實已經完全相信我們了,要不然叫我們倆看廠子,監守自盜咋辦呢。

    老闆見我們倆同意了,又說,值夜班是另外算錢的,值過夜班以後,白天班要是願意上,還可以上,上了以後照發工資,要是不願意上,可以回家休息,不過一般的工人,都是職一夜班,上午再幹一上午,下午回家,這樣能掙的多點兒。

    我們倆又點了點頭。

    第三天,我跟強順下班都沒回家,開始接手晚上的夜班,就跟老闆說的一樣,晚上值一夜班,上午再幹一上午活兒,下午回家,這樣等於是一天半的工資。

    值夜班其實真沒啥,伙房那裡還有張床,兩個人能輪流睡會兒,要是嫌冷了,可以把伙房裡的爐子拔開取暖,總的來說,除了有點兒熬人以外,夜班要比白班輕鬆的多。在我們沒上夜班之前,他們這裡是四個人輪流上夜班,兩個人一組,每半個月換一次班,現在加上我跟強順以後,六個人三組,每十天換一次班。

    我跟強順兩個呢,還把一夜分成了前半夜跟後半夜,通常都是強順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後半夜陰氣重,容易出啥邪乎事兒,我怕強順守後半夜再出點啥事兒。

    一直到夜班第五天的時候,強順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非要跟我換一下,他守後半夜,因為前半夜好熬,後半夜容易犯困,要是從後半夜一直熬到天亮,整個人一天都沒精神,最後我拗不過他,我先守了前半夜,讓他守一回後半夜。

    這天前半夜呢,強順喝了點酒,躺床上睡了。

    晚上十二點,該強順守後半夜了,把強順喊醒交代他幾句以後,我躺床上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身子被人搖晃的厲害,一睜眼,眼前一片漆黑,就覺得一條胳膊在我肩膀上抓著,還在可勁兒搖著,我扭過頭順著胳膊一瞧,一條人影站在床頭,再仔細一瞧,是強順。

    我不痛快的問了一句:“你幹啥呀?”

    強順立馬兒小聲對我說道:“你別出聲兒,快跟我過來看看。”

    我先朝屋裡看了看,屋裡烏起碼黑的,我問道:“啥事兒呀,你咋不開燈呢?”

    強順還是小聲說道:“你就別說話了,快起來吧。”

    我揉了揉眼睛撩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彎腰摸索到地上的鞋子,一邊穿鞋一邊問,“到底啥事兒呀,來小偷兒了?”

    強順小聲說道:“不是,你跟我過來看看就明白咧。”

    因為屋裡黑,我也剛睡醒,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強順的臉,就感覺強順這時候很緊張。

    跟著強順很快來到外屋,伙房裡有兩個房間,我們睡覺的這個房間等於是儲物室,外面是爐子炊具啥的,真正做飯的地方。

    來到外屋,強順抬手朝後窗戶那裡一指,我還沒弄明白咋回事兒,咯咯咯傳來一串笑聲,猝不及防,我渾身一激靈,頓時睡意全無。

    順著強順手指的後窗戶一看,視線透過窗戶玻璃,我看到了後面的孤兒院,這孤兒院是沒有南院牆的,我們廠子的北牆就是他們的南院牆,透過窗戶就能把孤兒院裡面的情況看得真真切切。

    這時候,就見院子裡居然有條白色人影在慢慢走動,走的那姿勢特別詭異,就像被人在後面托著似的,身子還一飄一飄的,活像個吊死鬼,不過我敢確定這是個活人。

    就見這人影從院子東邊扭身走到院子西邊,又從院子西邊扭身走到院子東邊,最後站到東牆根底下,仰頭看向天空,咯咯咯,發出一串瘆人的笑聲,聽上去沒有一點兒感情。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

    強順這時候小聲問我,“黃河,你看他這是啥意思?”

    我沒說話,盯著還在院子裡踱步的人影盯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一轉身,我走到伙房房門那裡,把伙房門打了開一條縫,抬頭朝天上一看,就見天上掛著一輪明晃晃玉盤似的大月亮。

    強順這時候緊跟在我身後,拉了拉我的衣角,問道:“黃河,你在看啥呢?”

    我把頭輕輕扭向他反問:“今天是不是陰曆十五了?”

    “好像是吧……”

    我一尋思,轉身又回到了窗戶邊上,這時候,就見孤兒院裡那條人影還在不停踱著步,詭異到了極點。

    強順這時候拉著我的衣裳站在我身子靠後一點的位置上,小聲說道:“黃河,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神經病?”

    我小聲說道:“把你的陰陽眼弄開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我感覺強順好像沒啥動靜,回頭一瞧,強順的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盯著小院,嘴裡說道:“黃河,又、又出來一個……”

    我趕忙把頭又扭了回去,就見小院那座大房子的房門,不知道啥時候悄悄地打開了,從裡面又走出來一條人影,這條人影看上去比院子裡這條苗條很多,像是個女的,個頭兒也比院子這個高一點。

    就聽出來這條人影說道:“院長,您怎麼了,您在院子裡做什麼呢?”

    聽聲音,出來的這個確實是個女的,而且年齡似乎還不大。這女的一開口,院子踱步這個,好像給嚇到了似的,渾身一激靈,快速扭頭朝這女的一看,緊跟著,身子像失去知覺了似的噗通一聲栽地上了。

    出來這個女的頓時尖叫一聲,快步朝地上這個跑了過去,就聽見她喊叫著:“院長,院長,您怎麼了院長,您醒醒呀……”

    我跟強順這時候對視了一眼,要不要過去給他們幫幫忙呢?

    就在這時候,孤兒院屋裡院裡的燈全亮了,我們這下徹底看清楚了,剛才踱步這個,也就是現在躺地上這個,居然也是個女的,看著能有四十歲出頭,只是身體長的很壯碩,五大三粗的,剛才看身影很像個男的。之後出來這個,看著能有二十歲出頭,是個模樣清秀的小姑娘。

    燈亮以後,從房子裡又出來一個,也是個女的,這女的長的也挺結實,看著能有三十歲左右,這女的啥也沒說,招呼著小姑娘,兩個人把摔地上這個跌跌撞撞抬到了屋裡,最後房門一關,我跟強順頓時啥也看不見了,就見房間裡的窗戶上人影來回晃動,像是在忙手忙腳安置昏倒這個。

    又等了一會兒,連人影也不晃了,似乎安靜了下來,不過,屋裡跟院裡的燈並都沒關掉。

    我跟強順站在窗戶邊上足足又看了大半個小時,孤兒院裡再沒一點兒動靜,只是燈亮著,估計他們這一夜是不會再關燈了。

    這時候,我也不困了,乾脆,跟強順一起守夜吧,強順前半夜喝的酒還剩下一點兒,兩個人在伙房裡找了點兒中午的剩菜,就這麼喝上了,用強順的話說,就當給自己壓壓驚吧。

    喝了兩口以後,強順問我,“黃河,你說剛才那胖女人是咋回事兒呀?”

    我說道:“應該不是神經病,像是給啥修行的畜生附上了,今天是月圓夜,修行的畜生都會對月修煉。”

    “是啥畜生嘞?”

    我搖了搖頭,“我上哪兒知道呢,剛才叫你開陰陽眼你又沒開。”

    強順說道:“我還沒來得開,就看見房門動了,我以為又要出來一個神經病呢。”隨後,他又問道:“那你說為啥那個小姑娘一喊,那胖女人就摔地上了呢?”

    我說道:“一般修行的畜生都怕人知道,給小姑娘發現了,它當然要跑了,它一跑,那胖女人自然就摔地上了。”

    兩個人又喝了幾口以後,強順又問:“那這事兒你管不管?”

    我一擺手,“管啥呀,世上這種事兒多了,再說畜生借助人體修煉,對借體的人也有一定好處,這人要是生著啥病,畜生借他的身體一修煉,他的病不用吃藥就好了,等這畜生修成氣候了,還會報答他。”隨後,我又補充了一句,“大多數會報答。”

    強順一聽又問:“那少數的呢?”

    “少數的……那就不好說了,反正對人沒啥害處。”

    值夜班的第六天,強順因為昨天的事兒,不想再守後半夜,我又接著守後半夜,一夜沒事。

    一直到第十天,也就是我們值夜班的最後一天,強順說,總叫我守後半夜心裡挺難受的,咱倆再換換吧,我又跟他換了。

    守完前半夜我喊他起床,我躺床上睡了起來,不過,剛睡著沒多大一會兒,強順慌慌張張又把我搖醒了,一睜眼,我就聽見咯咯咯一串笑聲,騰一下打床上坐了起來。

    強順指著孤兒院那裡,一臉驚悚的對我小聲說道:“那東西……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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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8
第五百三十七章 孤兒院內

    又來了?

    我頓時一皺眉,翻身下床,跟著強順又來到後窗戶邊兒上,透過窗戶打眼朝孤兒院裡一看,就見前幾天那個壯碩的婦女,又在院子裡來回走動上了。

    我當即就納了悶了,今天又不是月圓夜,這東西咋又出來了呢?扭頭對強順小聲說道:“把陰陽眼弄開,這回看看它到底是個啥東西。”

    強順很快把陰陽眼弄開了,就感覺他好像只朝院子裡的女人看了一眼,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手都在顫抖,我趕忙小聲問他:“咋了,到底看見啥了?”

    強順停了一會兒,顫著聲音說道:“沒、沒臉,看著像是個人,就是沒有臉……”

    沒有臉,啥意思?我忙問,“有頭嗎?”

    強順狠狠點了點頭,“有,啥都有,就、就是臉上有個巴掌大的血窟窿,鼻子眼睛都沒啦,血呼啦的太嚇人咧!”

    聽強順說的這口氣是挺嚇人,不過我看不見,沒強順這麼緊張,就算看見了,估計我也沒啥感覺,我很鎮定的又問他:“你的意思,附在婦女身上的不是啥畜生,是個鬼?”

    強順又搖了搖頭,戰兢兢說道:“沒、沒附在身上,在婦女身後站著,雙手托著婦女的胳肢窩,倆人一起走的。”

    我眨了兩下眼睛,怎麼聽不明白他說的啥意思呢,我趕忙又問道:“你是說,那鬼在婦女身後站著,用胳膊托著婦女的身子,是他讓婦女走路的,對吧?”

    “對,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樣兒的鬼呢,太可怕咧,頭後邊都好好兒的,前邊臉那一塊兒全爛了,就跟爛西瓜。”

    婦女這時候又走到了東牆根兒那裡,張開嘴咯咯咯又笑了幾聲,強順立馬兒把我的胳膊抓的更緊了,“那鬼在搖婦女的身子,一搖婦女就笑。”

    聽強順這麼說,我心裡頓時一沉,不好。

    民間有一種偏術叫“放魂”,要是有人給鬼附身了,有道行的師傅先在當事人後脖頸子裡吹口氣,然後站在當事人身後抓著肩膀搖兩下,就能把附身的鬼魂搖出來。要是換做鬼搖人的肩膀,就叫“卸陽”,搖幾次人身上的陽氣就沒了,陽氣一沒,這人也就完了。

    眼下看來,這鬼並不是借用婦女身子修煉的,它就是來禍害人的,我咬了咬後槽牙,沒遇上也就算了,既然給我遇上,這事兒就不能不管了。

    就在這時候,孤兒院裡的燈突然又亮了,緊跟著房門敞開,從屋裡出來兩個人,我一看還是上次那兩個,一個小姑娘,一個中年婦女,兩個人從門裡一出來,院子裡的壯碩女人“噗通”一聲栽地上了,跟上一次一模一樣。

    兩個人很快走到壯碩婦女身邊,又架起了她往屋裡抬,一邊抬,就聽那個小姑娘還一邊問,“李姐,院長這幾天好奇怪,她為什麼總是半夜出來在院子笑呢?”

    這個叫“李姐”的婦女看了小姑娘一眼,就簡短的說了倆字“夢遊”。

    兩個人很快跌跌撞撞又把壯碩女人抬進了屋裡,隨後房門一關,頓時,我跟強順兩個又啥都看不見了。

    這一夜呢,我又沒睡,一直守到天亮,跟強順商量著,下班以後到這孤兒院裡看看。

    一轉眼下了班,我跟老闆說了一聲,今天白班就不上了。

    帶著強順離開廠子以後,外面原本該朝左拐回家的,我反方向把摩托車朝右一拐,停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兒。

    之前沒怎麼描述這座孤兒院,先說這個孤兒院的院牆,跟我們廠子的院牆大不一樣,這院牆只有三分之一是磚牆,磚牆上面是三分之二的鐵柵欄,站在院子外面透過柵欄往院子裡面瞧,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裡面的房子很大,院子是坐東朝西向,院門朝西,房子是坐北朝南向,房門朝南,房子兩頭兒,整個兒頂著東西兩面院牆,可以說房子的東牆跟西牆就是院牆的一部分,房子還是那種紅瓦頂的,中間有屋脊。

    院門也是鐵柵欄形式的,這時候,門從裡面上著一把鎖。我們下班的這個點兒,剛好是吃早飯的點兒,我估計這時候裡面的孩子跟管理員阿姨啥的,正在吃飯。

    站在門口我們倆商量了一下,商量咋把院門喊開,來人以後該說點兒啥,我們要是直接說,你們這裡鬧鬼,我們來幫你們抓鬼的,這肯定不行。

    商量完以後,我們兩個一起拍起了柵欄門,一邊拍,一邊喊,有人嗎?

    很快的,那個身材苗條的小姑娘推門出來了,她先朝我們這裡看了一眼,隨後走了過來,停在門的另一邊,警惕地問我們:“你們幹什麼?”

    說著,朝看看強順,又看看我,最後,把目光全落到了我身上。

    我心裡頓時一沉,為啥呢,我從這小姑娘的眼神裡看出來了,她也把我當“桃子”了。原本跟強順商量好的話,這麼一來,給我忘的差不多了,這時候看著小姑娘我都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小姑娘可能見我倆誰都不說話,衝我又問了一句:“你們是來找人嗎?”

    我還是沒說話,強順這時候說道:“是來找人的,俺們是前面車床廠的職工,俺們想找你們院長。”

    小姑娘眼神一動,看了強順一眼,隨後又看向我問道:“你們找她有事嗎?”

    強順剛要回答,我回過了神兒,攔下了他直接問道:“昨天晚上,你們院長是不是在院子笑來著?”

    小姑娘頓時顯得很意外,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問,輕輕點了點頭,我緊跟著又問道:“那個你叫她‘李姐’的婦女,還說是夢遊,對吧?”

    小姑娘又點了點頭,我笑道:“那根本不是夢遊,那是一種病,得趕緊治,晚了可能會出人命。”

    小姑娘聞言臉色頓時變了變,我又問道:“你們院長現在是不是還沒醒?”

    小姑娘又點了點頭,我說道:“這就對了,你把門開開讓我們進去,我能治你們院長的病。”

    小姑娘一聽,隨即盯著我審視了幾秒鐘,估計還是不太相信我們,不過也算客氣,最後說道:“你們先等一會兒,我進去跟李姐說一聲。”說著,小姑娘轉身回了屋。

    我們在門口等了能有十幾分鐘,小姑娘出來了,在她身後還跟昨天那個叫“李姐”的中年婦女,咱下面也叫她“李姐”吧。

    兩個人來到門跟前,李姐隔著門把我們倆審視了一番,最後她問道:“你們倆是干啥的?”

    我一聽婦女的口音,鬆了口氣,本地人,這小姑娘滿嘴的普通話,聽不出是哪兒的,這位李姐既然是本地人,那就好說話了。

    我趕忙對她說道:“李姐,我們是前面車床廠的,昨天深夜你們院子裡發生的事兒,我們都看見了,前幾天那次我們也看見了,不瞞你說,我們是東邊村子裡的,我姓劉,我祖上傳下來一套手藝,能治你們院長的病,您能讓我們進去給你們院長看看嗎?”

    李姐一聽,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祖上傳下來的是啥手藝?”

    聽李姐這麼問,我忍不住朝小姑娘看了一眼,我感覺昨天李姐估計就已經知道院長是咋回事兒了,不過她可能不想小姑娘害怕才騙他說是“夢遊”。

    我一尋思,說道:“治虛病的手藝。”

    李姐一聽,點了點頭,從身上掏出鑰匙,把門上的鎖打開了。

    這李姐也挺乾脆,二話不說就把我們領進了門。

    等我們進門一看,這才發現,這座在外面看似普普通通的紅瓦房子,原來內有乾坤,迎面居然是條東西走向的走廊,走廊南邊是窗戶,北邊是房間,整座房子從西到東又分為了好幾個房間,從房門與房門之間的距離來看,西邊是緊挨著的兩處小房間,東邊兩處大房間,最東邊還有一間,房門朝西正對著走廊,似乎是個廚房,因為之前我們在外面早就看過,這個房間有個朝南的窗戶,經常往外冒油煙。

    李姐跟小姑娘帶著我們穿過走廊,來到了最西邊的這個小房間門口,李姐把房門打開了,我們跟著她們兩個走了進去。

    房間裡地方不大,倒是挺乾淨,門口是一張辦公桌,上面放著書籍電話等,辦公桌後面是一排放文檔用的大櫃子,遮住了後面的視線,繞過櫃子,裡面放著一張床,朝床上一看,上面躺著那個院長,也就是夜裡怪笑的那個壯碩女人,身上蓋著被子,只露著頭。

    李姐這時候朝床上一指,衝我說道:“這就是我們院長,從昨天夜裡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給她看看吧。”

    我看了李姐一眼,問道:“你相信我嗎?”

    李姐沒回答,看向小姑娘說道:“小方,你先出去一下吧。”

    小姑娘一臉莫名其妙,但也說啥,轉身出去了。

    李姐轉臉對我說道:“想叫我相信你,你給院長看看就知道了,我在這裡已經幹了好幾年了,這裡邪氣大,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今天早上我本來打算出去找人給院長看的,既然你說你會看,我就不用再出去找了,你先看,看不了了再說。”

    我點了點頭,幾步走到了床頭,朝床上的院長一看,就見院長這時候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明顯是陽氣不足。

    我讓李姐把院長的手從被子里拉出一隻,給院長把了把脈,脈象還算正常,就是陽氣弱了點兒。

    隨後,我從身上掏出針,扎破一根手指頭,把指血給她嘴裡滴了兩滴,扭頭對李姐說道:“你們院長現在其實沒啥事兒,就是身上陽氣不足,看樣子中午才能醒過來。”

    說罷,我又問道:“現在方便嗎?要是方便,我想把這裡的所有房間都看看。”

    “方便,我們這裡也沒啥東西,都是些小孩子用的穿的。”

    我扭頭對強順說道:“把陰陽眼弄開,看那東西到底藏在哪兒。”

    強順把陰陽眼弄開了,我們首先把院長這間辦公室兼臥室看了一遍,隨後強順衝我搖了搖頭。

    接著,李姐領著我們又走進第二個小房間,一進門,迎面是一道界牆似的布簾子,這時候布簾子拉開著,裡面一左一右放著兩張床,看樣是這婦女跟那小姑娘的臥室,強順看了看以後,又搖了搖頭,啥也沒有。

    緊跟著,李姐又領著我們來到了第一間大房子裡面,一進門,西牆放著一排小衣櫃,東牆放著一排小鞋櫃,再往裡面放著六張單人床,三張大的,三張小的,像是孩子們睡覺的地方,不過這時候屋裡並沒有一個孩子。

    強順在房間裡又轉了一圈,還是啥都沒有,最後李姐領著我們又來到了第二間大房子裡,卜一進門,就見七八個孩子圍在兩張小圓桌上正在吃飯,我們一進來,七八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了我們,小姑娘這時候也在這裡,正給最小的一個孩子喂飯,見我們進門,她也停下來不喂了,眼睛看著我。

    我整個朝屋裡一掃,總共七個孩子,有大有小,最小的看著才一兩歲,跟強順兒子差不多,最大的看著能有十來歲,估計都上小學了。

    在兩張飯桌後面,放著三張床鋪,看樣子是個三個比較大點兒的孩子睡的。

    我剛要示意強順把整個兒屋裡看看,就在這時候,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扔下手裡的勺子,看著我衝我大喊了一聲,爸爸!

    (感謝張斌老弟的百元紅包,感謝站位讀者“芳”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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