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24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8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封建迷信

    楊二哥一聽我這話,高興了。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我們廠子後面,說是廠子後面,離著可不算近,距離我們廠子的後牆至少還有半地裡,整個兒這一帶放眼看過去,荒涼的要命,地上除了大腿深的野草以外,連棵樹都沒有,這時候加上黑,踩著野草走在裡面,窸窸窣窣的,分外覺得瘆的慌。雖然我跟強順在廠子裡前後也幹了能有兩年了,但是廠子後面,我們這是第一次來,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地方。

    走了沒一會兒,楊二哥跟我們倆說,到了,三個人停了下來,我忍不住就問楊二哥,“二哥,這麼荒的地方,恐怕常年累月也沒個人來吧,你咋知道這裡鬧鬼呢,聽誰說的?”

    楊二哥嘿嘿一笑,說道:“河弟,自從你們哥倆離開廠子以後,哥哥我又多了一個愛好。”說著,楊二哥抬手一指西邊,又說道:“這西邊不遠有個白土坑,坑裡有魚,我經常去那裡釣魚,我聽好幾個漁友都說這裡鬧鬼,有時候半夜還能聽見這裡有哭聲。”

    我點了點頭,釣魚,這楊二哥真是愛好廣泛,又是道士又是釣魚的,要不說,這些市民的生活果然跟我們農民不一樣,我們下了班還得下地干活兒。

    我又問道:“那你說的那亂葬崗在哪兒呢,咱找個墳堆兒,我看裡面有沒有那些玩意。”

    楊二哥回手又朝我們腳下一指,“咱站的地方就亂葬崗了。”

    我低頭看了看,除了都把兩條大腿埋住的野草以外,哪兒能看見墳堆兒呀,扭頭對強順說道:“開陰陽眼看看。”

    強順毫不猶豫,刷一下又把上衣撩開了,呸地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楊二哥弄不明白了,問我,“河弟,強弟這到底是要干啥呢?”

    我說道:“開陰陽眼呀。”

    楊二哥有點兒難以置信了,說道:“強弟的陰陽眼真長在肚皮上呀?”

    我一擺手,說道:“沒有,他胸口抹了我的血,我的血能壓住他的陰陽眼,用吐沫把我的血抹掉他就能看見了。”

    楊二哥一聽,又上下打量起我來,說道:“河弟,你到底是啥人呀?”

    這話問的,我磕巴道:“我、我是啥人?我能是啥人呢,正常人唄。”

    這時候,強順把胸口的血抹掉了,我給楊二哥一指強順,說道:“你看著吧,現在這裡只要有東西他就能看見。”

    強順轉著身子打眼朝我們四周打量起來,沒一會兒,眼神在正南方停了下來,我知道,他這是看見東西了,趕忙示意楊二哥別再說話了,有東西了。

    強順朝我們南邊不遠看了能有四五秒鐘,扭頭對我們倆小聲說道:“有個女鬼,看年齡有二十多歲……”

    強順這話一出口,我見楊二哥的臉色變了變,楊二哥可勁擠了兩下眼睛,朝強順剛才看的那地方看了看,不過他好像啥也沒看到,小聲問強順:“那個女的穿的啥衣裳?”

    強順又朝南邊又看了看,回道:“花格子連衣裙。”

    楊二哥的臉色又變了,又問道:“那花格子是不是粉紅色的?”

    強順頓時一愣,反問道:“你咋知道嘞,你也能看見?”

    楊二哥臉色頓時大變,說話聲音都變味兒了,“那、那、那女的眉心是不是有顆痣?”

    強順一搖頭,“太遠了看不清楚。”

    楊二哥又問:“那、那、那她現在在幹啥呢?”

    強順很平靜的說道:“在看著咱們仨呀。”

    “啥?”我見楊二哥差點兒沒原地蹦起來,伸手雙手,一個揪住我,一個揪住強順,緊張的壓低聲音跟我們倆說了句:“趕緊跑!”

    我一愣,啥意思,不是叫我們倆來演示咱捉鬼的麼,咋又叫我們跑呢?

    我們倆站著沒動,楊二哥可勁拉了我們倆一下,冷不防的我們倆都他拉了一個趔趄,楊二哥又緊張道:“河弟,強弟,趕緊跑哇!”

    見楊二哥緊張成這樣兒,我跟強順莫名其妙對視一眼,糊裡糊塗的,跟著他沿回路跑了起來。楊二哥跑的最快,不要命的跑在最前面,見他這樣兒我就納了悶了,心說,楊二哥不會是個“葉公好龍”吧,都是嘴上的勁兒,嘴上說的挺有種,見著真玩兒了就嚇得撒丫子跑路了,就這膽兒,還道士呢還。不過,這樣兒也好,也省得沒事兒找事兒惹麻煩了。

    三個人跑到半路,楊二哥氣喘吁吁回頭問強順:“強、強弟,你、你再看看,看那女鬼追來了沒有。”

    強順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楊二哥又問,“追來了沒有?”

    強順很平靜的回了一句,“追來了,追的比咱跑的還快。”

    “啥?”楊二哥這次真的沒差點兒蹦起來,加快了速度,我一看,咋會是這樣兒呢,就這膽兒,還研究俺們倆呢。

    我也加快速度跟他跑在了一起,朝他看了一眼,就見他把一邊跑,一邊把左手伸直平放在胸前,右手掐著一個指訣,放在左手心上托著,嘴裡小聲念道:“福生無量天尊、太乙救苦天尊、九天應元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你們快點兒降臨啊,救救弟子啊……”

    看他這樣兒我都有點哭笑不得,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二哥,你在念叨啥呢?”

    楊二哥扭頭看了我一眼,“求祖師爺救命啊,你也快跟我一起念。”

    我也念?可別忘了我是干啥的,我跟你一起念,今天要不是跟你這膽小鬼湊一塊兒,我能給一隻鬼追在屁股後頭滿街跑嗎?

    我對楊二哥說道:“二哥,你別怕,不過一個女鬼,沒事兒的。”

    楊二哥煞有介事,“啥沒事兒,有事兒,這女鬼跟別的鬼不一樣,都害死好幾個人了。”

    我聽了就是一頓,忙問:“二哥,你認識她?”

    楊二哥狠狠點了點頭,“咱先跑吧,跑到俺們家裡以後我再跟你們說。”

    書說簡短,我跟強順兩個很無奈的陪著楊二哥慌慌張張跑到了他們家裡。

    楊二哥的家在我們廠子東邊的家屬院,是個三層樓的老式建築,比那筒子樓稍微好一點兒,每層樓三家住戶,楊二哥家在二樓,正門朝東。

    那天楊二嫂剛好值夜班,不在家,楊二哥的兒子,當時好像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比我們只小幾歲,在外地打工,也不在家。

    一進他們家門,楊二哥立馬兒把他那些傢伙什兒拿出來了,我記得有塊令牌,有面八卦鏡,還有一把二尺長的桃木劍,我看了看這幾樣兒物件兒,都不是啥真玩意兒,機器製造的痕跡很明顯,上面丁點兒靈氣都沒有,他說是他師傅傳給他的,不過我估計,這他師傅是在蒙他呢。

    楊二哥煞有介事的把那塊令牌掛在了門口,又招呼我跟強順,從客廳裡抬過來一張小桌子,小桌子正對著門放到門後面,八卦鏡立起來放在了小桌子上,用八卦鏡照著那門。隨後,楊二哥自顧自抄起桃木劍揮了幾下,走到在客廳裡左走一步扭個身,右走一邊扭個身,姿勢很奇怪,不過臉上的表情倒是挺莊重,但是在我看來,好像根本就沒啥效果,扭頭跟強順對視了一眼,感情,強順跟我一樣,看著楊二哥這麼煞有介事的折騰,都在憋著笑呢。

    折騰了好一會兒,楊二哥擦擦額頭的冷汗,摟著桃木劍跟我們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強順從身上掏出煙,每人給了我們一根,隨後問楊二哥,“二哥,你這是都在弄啥呢?”

    楊二哥看了強順一眼,說道:“避鬼呀,這都是我師父教給我的。”

    強順又問,“那你剛才拿著劍,那是跳的啥舞呀?”

    楊二哥一聽,差點兒沒急眼,激動道:“那不是舞,那是七星步,腳踩七星步,加上防鬼咒,百邪不侵。”

    我一聽就笑了,在我一個正宗的驅鬼人面前你真能折騰,我一把摟住了楊二哥肩膀,正色道:“二哥,你看看現在都啥社會了,你還搞這些封建迷信,你聽我的,把門口兒那些東西都撤了吧,沒事兒的。”

    楊二哥立馬兒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又說道:“你這麼堵著門我跟強順咋回家呀。”

    楊二哥驚悚道:“你們倆還想回家呀,別一出去就叫那女鬼找上你們倆,都別走了,在俺們家睡吧,俺們家有我這些法器護著,她進不來。”

    我一聽,這是啥話呀,我是干啥的?看來楊二哥還是不相信我之前說的話,還是不相信我的身份。

    我說道:“二哥,你不會是害怕,想叫俺們倆留下來陪著你吧。”

    楊二哥立馬兒爭辯道:“誰害怕了,我有祖師爺傳下來的這些法器,我啥都不怕。”說著,把手裡的桃木劍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仔細朝這桃木劍一看,咋這麼彆扭呢,從桃木劍的木質紋理來看,這把根本就不是桃木的。

    我扭頭對強順說道:“你到門口看看,看那女鬼跟過來了沒有。”

    楊二哥一聽想攔著,我一把摁住了他,強順起身到門口看了看,回到客廳衝我點了點頭,我頓時在心裡埋怨了一句,還真的跟來了,我們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麼。

    說真的,自打跟我老婆結婚以後,我很少再夜不歸宿,只要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不會在外面過夜。眼下這個,不過是個女鬼,對我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要是就因為這個在楊二哥家裡貓一夜,太不值得了。

    我又朝楊二哥手裡的桃木劍看了看,說道:“二哥,你手裡那玩意兒,能不能給我看看。”

    “你看吧。”楊二哥很痛快的把劍遞給了我,我接過來連看都沒看,從身上掏出針,在自己手指頭上紮了一針,把劍身的正反兩面,全都抹上了我的指血,隨後又還給了楊二哥。

    楊二哥朝劍上的血看了看,不解地問我,“河弟,這是啥意思?”

    我說道:“沒啥意思,今天晚上你摟著劍睡,保你沒事兒,不過你得記住,上面的血不能擦掉。”

    楊二哥看看劍,又看看我,眨了兩下眼睛,隨後又看了看強順,似乎有點兒回神兒了,問我們:“你們倆咋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我跟強順對視了一眼,我說道:“二哥,咱喝酒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麼,我是祖傳的驅邪驅鬼手藝,這鬼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個啥,再厲害我們也見過。”

    楊二哥抱著劍歪著頭看了看我,“那你們倆剛才跑啥?”

    我頓時哭笑不得,心說,你說我們倆跑啥,要不是你非拉著我們,我們能跑嗎。

    我說道:“我們這不是跟著你跑的嗎,要不是你慌慌張張拉著我們倆逃跑,當時逃跑的就是那女鬼了,不過現在可好了,那女鬼見咱們怕她,跟著咱過來,現在連你們家的門都認得了。”

    楊二哥一聽臉刷一下就白了,我又說道:“要不這樣兒吧,你拿著桃木劍在屋裡等著,我跟強順出去,三兩下就能把那女鬼解決了。”

    說著,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強順也跟著站了起來,楊二哥見狀迅速放下手裡的桃木劍,一手拉住我們一個,驚悚道:“河弟,二哥我相信你們還不中麼,二哥相信你們說的是真的,不過,你們倆可不能出去,那女鬼不是一般的鬼,是個厲鬼,都害死好幾個人了。”

    聽楊二哥這麼一說,我這時候倒是想起來了,剛才跑到半路的時候,楊二哥就跟我說這女鬼害死了好幾個人,還說自己認識她,之後來到楊二哥家裡以後,楊二哥又是掛令牌,又是耍桃木劍,一通折騰,弄的我把這茬頭兒也忘了。

    我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那你給我說說吧,這女鬼到底是啥來歷,你不是說你還認識她麼,咋認識她的?”

    一段撲朔迷離的經歷,這就又開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8
停一天

    這兩天有點活兒,現在才幹完,今天是寫不出來了,停一天。
如果覺得本站不錯,請給個好評吧!

分享到:新浪微博QQ空間騰訊微博人人網網易微博百度搜藏開心網騰訊朋友百度空間搜狐微博百度首頁0
上一頁返回目錄加入書籤下一頁
停一天 末代捉鬼人 途中的旅人
無圖小說網沒有彈窗廣告,純文字手打,所有小說都能免費閱讀。找好看的小說網站,就到無圖小說網。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8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女鬼往事

    我這麼一問,楊二哥猶豫了一下,說道:“外面那女鬼的事兒,廠子裡開過會,不讓到處亂說,我要是跟你們倆說了,你們倆可不能到處說。︾,x.”

    我一聽,到底啥事兒呀,還不能亂說,我說道:“你放心吧二哥,俺們倆絕對不會說出去。”

    楊二哥是個實在人,聽我這麼一說,摟著他那把冒牌的桃木劍給我們說上了。

    事情,還要從四年前開始說起。

    四年前,我們車間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給車撞死了,男人車禍死後兩個月,車間裡來了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接替了男人的崗位。這女孩呢,是男人的獨生女,男人死後廠子裡為了照顧她們孤兒寡母,讓女孩接了他父親的班兒,他父親是正式工,女孩一進廠自然也是正式工。

    這女孩長的很漂亮,但是不怎麼愛說話,性格比較內向,也不喜歡跟人爭執,受點兒委屈只會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哭,當時,車間裡的年輕人很少,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來歲,女孩在廠子裡連個年紀相仿的朋友都沒有,每天一下班,悶頭鑽進寢室裡,整天不出門。

    水泥廠畢竟是個重工業,一般情況下不收女的,不過也有女的,女孩兒這寢室裡除了女孩,還有倆大老娘們兒,當時,電動自行車已經出現了,這倆老娘們除了下中班在寢室裡住一夜,其他時間都是騎電動車回家,寢室裡一般就女孩一個人。

    有這麼一天,我們車間裡大修設備,全車間的人不論男女,集體加班。我們那破車間,在我們進廠的時候,每到月底還得大修一次,大修那活兒要比平常累上好幾倍,我也就是在車間大修期間學會的電焊、氣割啥的。

    按照傳統慣例,大修完了以後,車間主任就會帶上全車間的人下館子吃飯,可勁兒吃可勁兒喝,用車間主任的話說,能吃能喝才能幹。

    四年前的時候也是這樣,大修完了以後,車間主任帶著全車間的人下館子吃飯喝酒。當時,車間一個正主任,兩個副主任,外加一個會計,這是車間裡的首腦人物,其次就是班長,三個大班,一個正班長兩個副班長,每個班大概二十三到二十五個人,除了大班還有小班,電工班、維修班、破石班、礦渣班,總共加一塊兒,全車間**十號人。

    我們廠子附近的飯店呢,都是些小本經營的小飯館,地方都不大,一次性容不下這麼多人,每次都是分成三撥,正主任帶上一撥車間骨幹,外加他自己的姘頭,兩個副主任每人分別再帶上一撥,三撥人分開找飯店,當然了,跟著正主任的那撥車間骨幹,吃的飯菜要比其他兩撥好一點兒。

    這兩個副主任,其中一個呂,這姓呂的長得跟演“楚留香”的那鄭少秋似的,一雙桃花眼,啥時候看他那雙眼睛,啥時候看著像在笑,性格跟姓鄭的也特別像,花心,雖然已經快五十了,依舊緋聞不斷,車間裡的人一說起他那些破事兒,總是津津樂道,不過,這人對工人不錯,人緣很好。

    另一個副主任姓李,這個姓李的是我們本地人,在廠子裡屬於是“佔地工”,啥叫佔地工呢,就是廠子建造的時候,佔了他們村上的地,廠子陪了他們村裡錢以後,又讓他們村上一部分人來廠子裡上班,跟正式工的待遇一樣,這個就叫“佔地工”。

    別看我們這廠子不大,工人卻分了好幾個級別,正式工、佔地工、合同工、最後是我跟強順這樣兒的,在冊臨時工,我們這級別,干的活兒是最多的,拿的錢是最少的。

    單說這個李副主任,年齡跟楊二哥差不多,不過這人不是個好東西,心狠手黑,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外地人私下裡都喊他“長蟲頭兒”,長蟲也就是蛇,長蟲頭兒的意思就是“地頭蛇”。我跟強順剛進廠的時候,這“長蟲頭兒”沒少折騰我們倆,估計看我們倆也是本地的,想給我們倆一個下馬威吧。

    那一次呢,這長蟲頭兒也帶了一撥人下館子,這撥人裡面就有那個女孩,當時三十幾號人,坐了三大桌子,長蟲頭兒刻意讓女孩跟他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看著很像是長輩在照顧晚輩,用他自己的話說,女孩父親生前跟他關係很不錯,其實呢,這長蟲頭兒過去沒少整女孩的父親,關係並不怎麼樣的。

    楊二哥當時也在這張桌子上,總共十來個人。

    酒菜一上來,長蟲頭兒就帶著桌上的男人們喝了起來,這個女孩呢,非常靦腆,夾個菜都小心翼翼的,沒一會兒,長蟲頭兒喝多了,也不知道出於啥目的,夾了一塊豬頭肉放進了女孩跟前的碟子裡,露出滿嘴的大黃牙笑著叫女孩吃。

    他這舉動,挑撥了全桌人的八卦神經,全桌人全是一愣。這事兒呢,跟著就出來了。

    沒過幾天,車間裡傳出緋聞,說女孩跟李主任關係不一般,兩個人有一腿,還說他們當著一桌子人,相互夾菜。其實呢,就這長蟲頭兒給女孩夾了塊豬頭肉,女孩連吃都沒吃,不過這種事兒,就是以訛傳訛,越傳越不像話。

    沒過幾天,外車間的人也知道了,本身我們車間正主任跟他姘頭的事兒就在廠子裡傳的沸沸揚揚,再加上呂副主任是個花心大蘿蔔,整天的招蜂引蝶,就剩這個姓李的地頭蛇,他再做出點兒啥事兒,那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各位看到這裡,可能會說,你們那裡到底是啥地方呀,啥地方?幹活兒的地方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幾百人的彈丸小廠,像這種事兒,傳的最快,又沒過幾天,全廠的人都知道,女孩走在廠子裡,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都在背後戳她的脊樑骨,或許長得有幾分姿色,遭那些大老娘們兒嫉妒,越傳越厲害,越傳越磕磣。

    這時候,這個長蟲頭兒不但不避風頭,還利用職務便利,刻意給女孩安排了一個輕一點兒的活,這麼一來,算是鐵板釘釘,沒有的事兒也成真的了。

    這件事傳的風頭正烈的時候,很多好事兒的人還來找楊二哥打聽,問楊二哥,那天在飯店裡,長蟲頭兒是不是給女孩夾菜了,女孩是不是也給他夾菜了,聽說離開飯店以後,他們倆還是一起走的。

    楊二哥義正言辭的對那些人說,沒有的事兒,那天李主任喝多了,夾菜夾錯人了,我親眼看見的,你們別聽人家瞎說。

    楊二哥這麼說,等於是出於一片好心,想把這件緋聞壓下去,人家女孩還沒結婚呢,不管是真是假,這名聲傳出去多不好。但是,這麼大的浪頭,就憑楊二哥他一個小人物,就像浪尖兒上的小孤舟,不把他自己不掉水裡已經算不錯了。

    後來,楊二哥給人問急了就說,我沒看見,那天我喝傻了。

    再後來,這事兒傳進了長蟲頭兒老婆的耳朵眼兒裡,他老婆帶著她娘家的弟弟,來廠子裡不分青紅皂白把正在上班的女孩痛打了一頓。

    當天晚上,據女孩同一寢室的一個老娘們兒說,長蟲頭兒專門到寢室找了女孩一趟,但是女孩死活就是不開門。

    這個老娘們兒呢,那天晚上是後夜班,等她第二天下了班,回到寢室,就見女孩身穿一件花格子連衣裙,繩子拴在房頂的吊扇上,吊死在了寢室裡……

    據跟她同一寢室的兩個大老娘們後來說,女孩徹頭徹尾跟這長蟲頭兒沒一點兒關係,要說有關係,就是那長蟲頭兒對她動了啥歪腦筋。

    女孩上吊,等於是讓人給逼死的,這就是所謂的,人言可畏!

    聽楊二哥說到這兒,我很不舒服的嘆了口氣,問楊二哥:“你說,現在外面跟著咱們過來的那女鬼,就是那個吊死的女孩兒?”

    楊二哥點了點頭,說道:“她眉心還有顆美人痣,長的很漂亮。”

    強順跟著也點了下頭,說道:“長的是不錯。”

    楊二哥看了強順一眼,接著說道:“這女孩人很老實,她不可能幹出那種事兒,都是這些人把她逼死了,特別是咱主任,不但不出來澄清,還故意抹黑,越抹越黑。”

    我又嘆了口氣,說道:“我看那長蟲頭兒就是故意的,對了,你說她的鬼魂還害死過幾個人,那幾個人又是咋回事兒呢?”

    楊二哥也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是咋回事兒,就是傳這小道消息的那幾個唄。”

    強順聞言冷哼了一聲,“活該!”

    我又問:“總共幾個,他們具體都是咋死的?”

    楊二哥頓了頓,說道:“總共四個,三個男的一個女的,其中兩個男的跟那個女的,當時跟我們是同一張桌子,另外一個男的,是別的車間的。”

    “女孩死了一年以後,車間有一次大修,咱車間這倆男的在磨機鑽著,誰知道,磨機突然自己轉了起來,把這倆男的活活兒悶死在了裡面,外車間那個男的,在用導鏈吊設備的時候,導鏈鏈子突然斷了,設備掉下來給砸死了,最後咱車間那個女的,上夜班的時候,從車間樓上掉下去,摔死了。他們出事兒以後,公安局都過來查過,說這個女的是自殺的,自己從樓上跳去摔死的,另外那三個男的,都是死於工傷事故,不過,咱們車間裡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死,跟女孩有關係,後來,車間裡又出了十幾次事故,最嚴重的,一個月出了七次事故。”

    “不過這些出事故的人都沒死,最嚴重的骨盆粉碎性骨折,最輕的手指頭骨折,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出事兒前幾天,在夜裡看見了女孩的鬼魂。”

    楊二哥說完,我跟著問道:“依著你這麼說,誰看見那女孩的鬼魂,誰就要倒霉?”

    楊二哥把懷裡的桃木劍又抱了抱,狠狠點了點頭,說道:“要不剛才我讓你們倆跟我一起跑呢,這女孩不能看,誰看見誰就會出事兒。”

    聽楊二哥這麼說,我下意識朝強順看了一眼,衝他笑道:“強順,你可得小心點兒,你看見那女孩了,該你倒霉了。”

    強順一聽,立馬兒把腦袋拱我身上了,說道:“二哥今天晚上抱著桃木劍睡,那我今天晚上我就抱著你睡了。”

    我一聽立馬兒把他腦袋給他推一邊兒了,又問楊二哥,“這麼大的事兒,俺們進廠也有兩年了,為啥一點兒都沒聽說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9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二哥胸懷

    楊二哥說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麼,咱廠子裡的領導開過會,不讓說,當時咱廠裡的人也都嚇壞了,就算廠領導們不開會,也沒人敢提了,當時,很多人因為害怕,都辭職了,有的是停職留薪,特別是咱們車間,加上病號,一下子少了將近一半兒人。”

    我說道:“怪不得我跟強順進廠的時候,咱們廠在大量招人呢,我還納悶兒為啥這個廠子要招這麼多人,原來是這個原因。”

    楊二哥點了下頭,“對,自從你們進廠以後,可能是你們年輕人陽氣旺,廠子裡再沒出過事兒。”

    強順聽楊二哥這麼說,冷不丁插了一句:“不是俺們年輕人陽氣旺……”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是黃河身上陽氣旺,他往廠子裡一來,那就姜太公在此,諸神退位,啥幾把妖魔鬼怪都得閃一邊兒去。”

    楊二哥聞言看了強順一眼,問道:“強弟,照你說的意思,那些東西都是躲著黃河走的?”

    強順狠狠點了點頭。

    楊二哥當即不屑道:“那些東西要是躲著黃河走的,女孩的鬼魂還敢追著咱們追到我們家口兒嗎?”

    強順頓時一噎,答不上來了,朝我看了一眼,我說道:“這東西你越怕它越來,吃柿子專揀軟的捏,咱今天要是不跑,它根本就不敢追,不管你身上陽氣有多重,你一露怯,它膽子就上來了。”說著,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說道:“二哥,時候兒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順便出去把那女孩兒鬼魂收了。”

    強順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楊二哥跟著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心問道:“河弟,你真能抓住她?”

    我點了點頭,很平靜的說道:“這種鬼我見的多了,抓她根本不算個啥事兒。”

    楊二哥一聽又問道:“你要是抓住她以後呢?”

    我說道:“送走,她留在陽間的時間越長,怨氣就越重,弄不好還會再害人。”

    楊二哥說道:“你不覺得她很可憐麼?”

    我點了下頭,“是挺可憐的,但是,也不能一直叫她這麼害人,要不然對她也沒啥好處,將來到哪兒哪兒都不收她,投胎都成問題。”

    楊二哥一聽,不再說啥了。我給強順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離開客廳來到門口,挪開了門口的小桌子。楊二哥把我們送到門口,我沒讓他出門,回手直接把房門給他帶上了。

    楊二哥家的房門,正對著樓道,樓道里非常狹小,即便在白天也顯得十分陰暗,這時候,樓道里漆黑成了一片,所幸樓道牆壁上裝著感應燈,只要輕輕咳嗽一聲或者跺上一腳,燈自己就亮了,不過這時候,我們倆都沒出聲兒,樓道里烏起碼黑的,我讓強順朝樓道里看看,看那女鬼還在不在,強順走到樓梯扶手那裡,扶著扶手把樓道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隨後衝我搖了搖頭。

    不見了?

    我把手輕輕拍了一下,樓道里的燈頓時亮了,昏黃的燈光照的樓道里跟陰曹地府似的,不過,空空靜靜的,啥也沒有。

    我回頭朝楊二哥家的房門看了看,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福”,我低聲對著門自言自語的說道:“二哥,兄弟跟你說句實話吧,你家裡那些物件兒,沒一樣兒管用的,兄弟我,現在再給你弄個雙保險吧。”

    我說的這話,屋裡的楊二哥當然聽不到,說完,從身上又掏出針,把指頭紮出血,用指血在楊二哥門上寫了一個“御”字。寫完以後,有點兒不放心,左右看了看楊二哥旁邊這兩家鄰居。前面說了,他們每層樓裡都住著三戶人家,楊二哥他們家居中,左右還有兩家,都是廠子裡的。

    我一尋思,算了,把左右兩家門上也寫了吧,省得那女鬼禍害不了楊二哥,狗急跳牆再禍害這兩家,把手指頭可勁兒擠了擠,分別在左右門上又寫了倆“御”字。

    下了樓,來到家屬院的路上,強順左右看了,又沖我搖了搖頭,女鬼確實不見了。

    我有點兒不甘心,招呼強順一聲,兩個人把整個兒家屬院前前後後轉了一遍,不過,依然一無所獲,估計那女鬼不是躲起來就是離開了。

    當時,喝酒的不少,強撐著一口氣,其實又困又頭疼,最後一拉強順,不找了,明天再說。

    第二天,還是中班,一上班我就去找楊二哥,問他昨天晚上有啥事兒沒有,楊二哥顯得挺開心,不光說啥事兒都沒有,還說他師傅傳給他的東西真的管用。

    我點了點,順著他說了句,嗯,真的管用。

    楊二哥聽了挺高興,解開衣裳又叫我看,他居然把昨天掛門上那塊令牌掛脖子裡了。

    晚上,換班吃飯,廠子裡有食堂,當班時間我們都是在食堂裡吃的,一般都是別的工友先吃,我跟強順、楊二哥最後吃,今天也不列外。

    玉米粥、饅頭、鹹菜,三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正吃著,打食堂大門那裡進來一個人。

    強順坐的位置正對著門,他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隨後又胳膊肘碰了碰我,低聲跟我說:“長蟲頭兒來了。”

    我扭臉朝門口看了一眼,還真是那長蟲頭兒。這時候,這長蟲頭兒已經是我們車間的正主任了。所謂的一朝君王一朝臣,廠子換了新廠長,把我們車間原來的車間主任給撤了,換上了這傢伙,車間裡的人都說他這是小人得志。

    不過,今天在和長蟲頭兒挺奇怪,因為他離家近,從來沒到廠裡食堂吃過飯,再說了,他上的是長白班,這時候都下班了,還來廠子裡幹啥?

    更奇怪的是,長蟲頭兒一進門居然朝我們走了過來,雖然在我們車間他現在最大,但是我跟強順都沒把這種小人放在眼裡,誰也沒理他,繼續吃著我們的飯,楊二哥倒是跟他打了聲招呼。

    長蟲頭兒來到我們桌子跟前也沒理我們,沖楊二哥一招手,楊二哥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長蟲頭兒把楊二哥拉到食堂一個沒人的地方,跟楊二哥嘀咕上了。我見長蟲頭兒今天神色有點兒異常,好像攤上啥事兒了,不過,他攤上啥事兒都跟我沒關係,甚至在我內心深處來說,還巴不得這種小人能攤上點兒啥倒霉事兒呢。

    長蟲頭兒跟楊二哥嘀咕了好一會兒,最後,長蟲頭兒一個人來到我們飯桌前,頤指氣使的跟我們說,回車間以後跟你們班長說一聲,小楊跟我到外面辦點兒事。

    我跟強順同時點了點頭。

    書說簡短,一轉眼,這就下了班了,不過直到下班都沒見著楊二哥回來,我跟強順兩個換好衣裳以後,又來到廠子西邊的地攤上吃飯。

    我們那時候天天喝,兩個人又要了兩杯散酒,不過酒還沒喝完,楊二哥慌慌張張的來了,我們兩個趕忙從座位上站起身,招呼他過來一起喝。

    楊二哥衝我們倆一擺手,小聲對我們倆說道:“別喝了,你們倆跟我走一趟吧?”

    我疑惑的問:“去哪兒呀?”

    楊二哥說:“去咱們主任家。”

    強順問道:“去他家幹啥呀?”

    楊二哥說道:“咱主任的兒子撞邪了,今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是叫我過去給他兒子看看的。”

    我笑了,問道:“你會看嗎?”

    楊二哥說道:“現在咱們車間裡的人都知道我是個道士,咱主任就過來找我了。”

    我一屁股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說道:“原來你去了這麼久,就是給長蟲頭兒的兒子看邪病呀,看的咋樣兒呀?”

    楊二哥當即露出一臉慚愧,搖了搖頭,“我看不了,可能因為我道行太低,師傅教我的那些都不管用。”

    強順見我坐下,他也跟著坐下了,強順說道:“別人的事兒都好說,他的事兒俺們不管,是吧黃河?”

    我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家倒霉,他活該,二哥,不是兄弟我說你,就你老實,你忘了過去長蟲頭兒是咋治咱們的?你忘了這兔崽子差點兒把咱倆逼的辭職嗎?”隨後我一頓,問道:“你咋想起來找我們了,你是不是告訴他我們倆的事兒了?”

    楊二哥把頭一耷拉,說道:“我沒跟他說你們倆的事兒,我本來是去觀裡找我師父的,誰知道她不在,我只能找你們倆了。”

    我頓時又笑了,說道:“你沒說俺們倆的事就好,你就跟那長蟲頭兒說,你沒找見你師父,等你師父啥時候回道觀了,再找你師父給他兒子治。”

    楊二哥頓時一臉為難,說道:“我看咱主任他兒子病的挺嚴重,要不趕緊治,恐怕活不了幾天了,要是等我師父……其實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我師父了。”

    “你師父不在,我們也沒辦法,我看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說完,我不再理會楊二哥,端起酒杯招呼強順,繼續喝。

    楊二哥腆著臉也坐了下來,想給他要杯酒,他不讓,苦口婆心勸我們倆:“河弟、強弟,咱主任這人是不咋樣兒,可是他兒子沒有錯,年紀輕輕的,要是就這麼沒了……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二哥求求你們,就當是二哥我的孩子得了邪病,還不行嗎?”

    我看了楊二哥一眼,過去就因為楊二哥人實在、心底好,我們才跟他一起喝酒的,沒想到楊二哥這好的有點兒……就這個胸襟,真能用宰相肚裡能撐船來形容了,過去那長蟲頭兒都把我們整成啥樣兒了,楊二哥居然一點兒都不介意,跟他一比,我們倆都有點兒無地自容了。

    強順朝我看了一眼,說道:“黃河,要不咱過去看看吧。”

    我沒說話,強順又說:“你放心,不會叫他好過,欠咱們的,這次一下子叫他還清楚。”

    我聽出強順這話裡的意思了,不過,我不但沒有制止,還緩緩地點了點頭,火上澆油的說了一句,“要還就狠點兒……”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9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有點複雜

    把酒杯裡的酒一口氣幹完以後,我們倆起身跟著楊二哥朝長蟲頭兒家走去。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我們三個跟這長蟲頭兒到底有啥過節,為啥我跟強順對長蟲頭兒這麼大的勁兒呢。在這裡順便提一筆吧,可能會有人為那長蟲頭兒叫冤,不過,這個涉及到車間一些內幕跟潛規則,說起來可能有些人不理解,我儘量說的明白點兒。

    這過節呢,要從我們剛進的廠時候說起,我們剛進的時候,廠子裡效益很好,別的廠子一個月最多也就是五六百塊錢,我們這個廠子,每個月平均都達到了七百塊錢,在附近這一帶,我們屬於叫人眼紅的高工資。

    不過呢,我們車間主任不是個啥好東西,我說的是過去那個,長蟲頭兒的上一任,這時候已經給新來的廠子撤掉了,這個主任姓劉,跟我同姓,說真的,真想把他真名給他寫出來,不過,還是算了吧,這傢伙現在已經他娘的七老八十了,咱就不跟一個黃土埋到脖子裡的老東西較勁兒了。

    這老傢伙,見工人工資高了,他就想從工人身上抽取一點兒,咋抽呢,每個人都來上班,上班總得給人家錢,工資基本上都是廠子裡定死的,想抽不容易,老傢伙就想出了個主意,找工人的茬兒,不讓工人上班,工人不上班,車間就不用給工人工資,但是,在車間給廠裡提交的出勤表的裡面,這個沒上班的工人,是滿勤的,也就是說,出勤表裡面還在上班,這麼一來,廠子裡一看是滿勤,就把這名工人的工資給發了下來,結果呢,工人在家停著沒上班,車間裡不給他發一分錢,但是,廠子裡給了錢,這錢弄哪兒了呢,都給老傢伙中飽私囊了。

    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被停的工人,幾乎全是我們這種剛進廠的年輕人、或者像楊二哥這種的老實人,我跟強順,還有春生,三天兩頭兒的被停工,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那時候,要不是家裡人壓著,我們早就不干了。

    再說這長蟲頭兒,那就是老傢伙的一條好狗,白天下了班,大半夜的還悄悄來廠子裡查崗,但凡是睡覺的、脫崗的、遲到的,等等等等,一一被他記下,等你下了班,他拿著一張紙一宣佈,今天誰誰誰遲到,誰誰誰睡覺,別上班了,回家吧。車間裡的活又重又累又髒,他們上層領導還這麼折騰工人,睡覺、遲到,按廠子裡的規定,只是罰款警告,哪兒有說不讓工人上班的,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錢,把工人停了,比罰款得到的更多,還有,工人一停,別的上班的工人就得多干活兒,那他們不管,他們不管工人的死活,就因為廠子裡工資高,工人們捨不得辭職,他們掐住了這一點兒,可勁兒整你。當時,這車間號稱“新鄉市第七監獄”,待遇可想而知。往事不堪回首,現在想起來還是滿肚子火氣,在這家水泥廠的那兩三年,看見的社會陰暗面很多,同時,它教會我怎麼做一個不被歹人毒害的好人。

    可想而知,我們這些底層工人有多痛恨這些人。這長蟲頭兒,好一條好狗呀,跟那老東西吸了工人不少的血汗,要不然,他都下班了,還大半夜的來查崗,國營廠礦,又不是自己家開的,誰能這麼敬業?

    我不是個聖人,我有我愛的人,我也有我厭惡的人,當時忍著一口氣,也是為了能混個正式工,將來能有個養老保險啥的。不過,這時候,廠子裡明顯不行了,誰還搭理他們那一套,全都離開這破廠到別處找活兒幹了。

    不過,過去這幫吸血鬼是咋對我們的,我們一點兒都沒忘,前面強順說的,欠我們的叫他一下子還清,這句話我喜歡!

    長蟲頭兒所在的那個村子,在廠子南邊兒,離廠子不到一里地,具體是那個村子的,我就不說了,他們家在他們村子,好像是東南那一塊兒,他們村子挺大的。

    我們到長蟲頭兒家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他們家院子裡亮著燈,院門也開著。

    跟在楊二哥身後走進院子裡一看,院子極大,裡面居然兩座樓房。來時的路上,楊二哥跟我們說了,長蟲頭兒倆兒子,得怪病的是他小兒子,今年十七歲。

    我朝兩座樓房看了看,蓋得還真是有模有樣,估計一個兒子一座吧,其中一座亮著燈,楊二哥說,兩座樓房是一起蓋起來的,我冷笑了,恐怕這一磚一瓦裡面,填的全是車間工人的血汗。

    楊二哥領著我們沒著急進屋,站在院子裡喊了一聲:“主任,我把人找來了。”

    沒一會兒,長蟲頭兒從亮著燈的這座樓房裡走了出來,不過,他看見我跟強順就是一愣,走到我們跟前,又疑惑的朝我跟強順看看,問楊二哥:“小楊,你師父呢?”

    楊二哥說道:“我師父不在觀裡,我把黃河跟強順找來了。”

    長蟲頭兒極不痛快地又看了我們倆一眼,說道:“你把他們倆找來幹啥!”

    不等楊二哥答話,我說道:“我們家祖傳的驅邪驅鬼手藝,只要是撞邪撞鬼,沒有我治不了的,我過來就是給你兒子治病的。”

    長蟲頭兒一聽居然冷笑起來,顯然根本就不相信,其實他心裡也明白,我跟強順都對他厭惡透了,他對我們倆也沒啥好感。

    長蟲頭兒把臉拉下來沖楊二哥一擺手,“你們回去吧,我再找別人問問。”

    楊二哥張嘴要解釋,我趕忙一拉他胳膊,說道:“走吧二哥,別在這兒熱臉貼涼屁股了。”轉而我又對長蟲頭兒說道:“李主任,你兒子要是真治不了了,來找我。”說完,一手拉著強順,一手拉著楊二哥,頭也不回離開了長蟲頭兒的家。

    在返回的路上,強順問我,“黃河,你為啥不當著長蟲頭兒的面兒,叫他知道知道你的本事嘞?”

    我說道:“沒有那個必要,在他面前顯本事,倒顯得咱們低賤了。”

    強順又說道:“那萬一他找別人治,治好了咋辦呢?”

    我笑了,“應該治不好,我估計他兒子就是那女鬼鬧的,咱昨天從楊二哥家出來以後,那女鬼就不見了,我估計跑他家裡去了,你想想,過去女鬼在廠子裡鬧了快一年了,廠子裡的領導不會不找人治她,要是當時就把女鬼治住,還有現在這事兒嗎,我敢肯定他找不見能治女鬼的人。”

    我話音一落,楊二哥說道:“對對,我想起來了,咱們廠裡是請過幾個人,不過都沒把女孩趕走,好像還瘋了一個,後來那些人都不敢來了。”

    我點了點頭,“那就等著吧,長蟲頭兒遲早會找咱們的,到時候再說。”

    第二天,還是中班,沒動靜兒。第三天,緊倒班,從中班倒成了白班,不過,沒見著長蟲頭兒來上班,估計正給他兒子四下找人看呢。

    第四天,也就是第二個白班,下班以後,我跟強順在寢室裡剛換好衣裳,楊二哥又來了,跟我們倆說,長蟲頭兒今天下午來車間找他了,叫他帶我們倆再去他們家一趟。

    我一聽就笑了,心說,這人吶,別張狂的太狠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指不定你啥時候求著誰呢!

    跟著楊二哥我們又來到長蟲頭兒家裡,這一次,長蟲頭兒明顯比上次客氣多了,又是遞煙又是倒水,我跟強順也把架子端了起來。

    跟長蟲頭兒客氣幾句以後,長蟲頭兒把我們領進了他小兒子的臥室。

    要說這長蟲頭兒家裡弄的還真不錯,他小兒子臥室裡居然還放著一台電腦,當時在我們這裡的農村,自己家裡有電腦的可不多。

    他小兒子這時候在床上坐著,不過胳膊腿兒都給粗繩子一圈一圈捆著,跟木乃伊似的,長蟲頭兒的老婆在床邊坐著,一臉愁苦。我心說,你們禍害別人的時候,你們咋不是這表情呢。

    走到床邊我朝他小兒子臉上看了看,一臉灰白,嘴巴給一條毛巾死死勒著,眼睛瞪的老大,看著好像挺精神,不過眼圈發黑,眼窩深陷,眼睛珠子上全是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給啥野獸附體了似的。

    我回頭問長蟲頭兒,“為啥把他的嘴給勒上了?”

    沒等長蟲頭兒回答,長蟲頭兒老婆嘆著氣說道:“鬆開就罵人,罵的可難聽了。”

    我轉會頭又問長蟲頭兒老婆,“聽聲音是不是根本不像你兒子的?”

    長蟲頭兒老婆趕忙點了點頭,“一點都不像我兒子的聲音,聽上去……聽上去像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中年人?我頓時一愣,那女鬼不是才二十幾歲麼,咋會是中年人的聲音,趕忙又問:“是男人聲音還是女人聲音?”

    長蟲頭兒老婆回道:“男的。”

    我頓時又是一愣,心說,難道不是那女鬼?左右一尋思,把強順拉到了一邊兒,小聲跟他說:“把陰陽眼弄出來,看看這孩子身上到底是個啥東西。”

    強順轉過身,背對著屋裡其他人,把胸口的血擦掉了,扭頭朝床上那小子一瞧,我見他抽了一口涼氣,趕忙又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他:“看見啥了?”

    強順顫著聲音回道:“一個血人,頭上臉上都是血,在那小子後面抱著那小子的後腰,下巴在那小子肩膀上放著,順著下巴往下淌血,把那小子肩膀跟胸口都染紅了,太嚇人了。”

    我又問:“知道這人是誰嗎?”

    強順把眉頭一皺,“我咋能知道呢。”

    我朝床上長蟲頭兒的兒子看了看,我當然看不見,轉回身對長蟲頭兒跟他老婆說道:“你們兒子是給一隻惡鬼纏上了,現在……我有倆法子,第一,你們自己跟我說說,你們過去,是不是得罪過啥人,我想辦法給把你們之間這場恩怨給化解掉。”

    長蟲頭兒兩口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長蟲頭兒問道:“第二呢?”

    我說道:“第二,咱把他嘴上的毛巾解開,我親自問問他。”

    長蟲頭兒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整個人都顯得不自然起來,他衝他老婆一擺手,她老婆從床上站起身,離開了臥室。

    長蟲頭兒對我說道:“你自己解開問吧,我也出去,罵的太難聽了。”說完,長蟲頭兒也轉身離開了臥室。

    我朝看看強順,又朝旁邊的楊二哥看看,長蟲頭兒這兩口子是啥意思?

    走到床邊,我把他們兒子嘴上的毛巾解開了,就在解開毛巾的一瞬間,這小子居然真的是破口大罵,不光聲音大,罵的也確實難聽,這時候我明白長蟲頭兒兩口子為啥出去了,罵的不是別人,罵的正是他們兩口子,而且是喊著他們的大名,指名點姓的罵。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旁邊沒啥動靜的楊二哥臉色變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驚悚地說道:“河弟,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女孩兒父親的聲音……”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9
停一天

    今天我老婆和幾個同事上山燒香,非要我一起去,一大早去的,現在剛回來沒一會兒,今天是更新不了了,不好意思各位。
如果覺得本站不錯,請給個好評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9
第四百九十九章 給你長臉

    我忙問:“你沒聽錯吧,真是女孩父親的聲音?”

    楊二哥一臉驚悚地狠狠點了點頭,“肯定沒錯,我過去跟老田關係很好,經常在一塊兒喝酒。”

    我頓時一皺眉,附在長蟲頭兒子身上的居然是女孩的父親,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不過,按照楊二哥之前跟我說的,女孩父親車禍死後兩個月,女孩進廠接班,女孩在廠子裡幹了不到一年,又上吊自殺,女孩上吊的時間,跟她父親車禍的時間,相差還不到一年,這個之前我倒是給忽略了,女孩父親的鬼魂不離開是很有可能的,他死後或許捨不得閨女,不想離開,只是沒想到自己閨女很快跟他一樣,也成了亡魂,這是所有父母都不能容忍的,長蟲頭兒等於是間接害死了女孩,這麼一來,導致女孩父親的鬼魂怨氣大增,附上長蟲頭的兒子給自己閨女報仇,這是情有可原的。

    長蟲頭兒的兒子這時候還在罵著,我回了回神兒,看向他大聲說道:“別罵了,罵能解決問題嗎?”

    我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長蟲頭兒的兒子根本不停嘴,不過眼睛瞥了我一下,我又說道:“你有啥不痛快的跟我說吧,是死是活我都能幫你解決。”

    長蟲頭兒的兒子又瞥了我一下,隨後把眼睛看向了楊二哥,停下來喘了口氣兒,說道:“你問他,他什麼都知道!”

    長蟲頭兒兒子說的這話,聲音裡充滿了怨怒,似乎在怨恨楊二哥。我扭頭朝楊二哥看了一眼,楊二哥這時候依舊一臉驚悚,不過臉上沒有那種慚愧的顏色,可以看得出來,楊二哥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父女的事情,這位父親這時候可能是在怨恨楊二哥懦弱,生前跟楊二哥關係不錯,然而在他死後閨女被人戳脊樑骨,楊二哥卻沒有挺身出來為她閨女說句公道話。

    楊二哥看了看長蟲頭兒的兒子,又看了看我,對我說道:“我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幾個人相信我說的話,我能有啥本事,一個普通工人。”

    我點了點頭,楊二哥幾斤幾兩我心裡最清楚,是個好人不假,但是好的沒有一點兒威信,別人都承認他是個老實人、老好人,但是說句話沒人聽他的。

    我扭頭又看向長蟲頭兒的兒子,這位父親我沒見過,因為我跟強順進廠晚,別說女孩父親,就連女孩我們倆也沒見過,不過之前聽楊二哥說,父女倆姓田,女孩父親原本是車間裡的電工,老田,跟他關係不錯,他閨女,也就是那個女孩,車間裡的人都喊她“小田”。以下咱就這麼稱呼吧。

    我心平氣和的對附身在長蟲頭兒兒子身上的老田說道:“老田,你閨女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我這次過來,就是專門解決這件事兒的。”

    老田聽我這麼說,用正眼看了看我,問道:“你是誰?”

    我說道:“別管我是誰,我現在給你出個主意,你看行不行,你要是覺得行,那你就聽我的。”

    老田半信半疑的瞅了瞅我,問道:“你能叫我閨女還陽麼?”

    還陽?我頓時一噎,心說,我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沒那本事叫你閨女還陽呀。

    我說道:“還陽是不可能的,不過,我能叫活著的……”

    “滾!”

    沒等我把話說完,老田衝我吼出一個“滾”字,接著又破口大罵起來。

    我趕忙勸道:“老田,你聽我一句,我保證對你有好處沒壞處。”

    老田不再搭理我,眼睛盯著臥室房門,不歇氣兒的罵,我當然不能讓他這麼一直罵下去,要不然越罵怨氣越大,得想辦法讓他平靜下來,我好跟他說事兒,這時候,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好好商量的話,這個老田應該能同意。

    我走過去把剛才解開的毛巾又拿了起來,瞅準機會猛地一下,又給他塞嘴上了,嘴巴一被堵上,老田奮力掙紮起來,我在心裡嘆著氣,朝身後退了一步,因為老田身上全都裹著粗繩子,再怎麼掙扎也是白搭。

    大約等了能有半個小時,老田漸漸老實下來,不再折騰了,不過一雙眼睛瞪的極大,瞪著房門那裡看,好像那裡站著個人似的,我心裡頓時一激靈,長蟲頭兒那兩口子可是十足的小人,啥齷齪事兒都能幹得出來,他們現在不會在門外偷聽吧?趕忙走到房門那裡拉開門朝外面一看,就見長蟲頭兒兩口子緊貼房門站在,四隻耳朵豎得跟兔子似的,果然站在門口兒偷聽呢。

    我頓時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長蟲頭兒這時候還不要臉的裝作沒被我識破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問我:“黃河,裡面弄的咋樣兒了?”

    我瞅了他一眼,咋樣兒了?咋樣兒我也不會告訴你,腦子隨即一轉,心說,我叫你們偷聽!沖長蟲頭兒眨巴了兩下眼睛,不答反問:“你們家裡有黃紙嗎?”

    長蟲頭兒頓時一愣,扭頭朝他老婆看了看,他老婆趕忙說道:“家裡還有些黃紙,都是……都是……”

    看樣子“都是”下面的話有點兒說不出口,我趕忙一擺手,知道她“都是”下面想說啥,她想說,都是他們之前請來的師傅用過的,還沒用完,不過又不好意思說。

    我又問道:“有毛筆嗎?”

    “有。”他老婆又回道。

    我頓時一皺眉:“硃砂呢,有嗎?”

    “也有。”

    我心說,咋啥都有呢,嘴上卻說,“那就好。”嘴上一邊說“好”心裡一邊在想,我得要個你們沒有的。

    我又說道:“那有沒有柳樹根?”

    長蟲頭兒老婆頓時跟長蟲頭兒對視了一眼,衝我搖了搖頭。

    我趕忙說道:“那就去刨一個吧,必須是十年以上的柳樹,樹根要一米長,手腕粗細。”

    我這話一出口,長蟲頭兒兩口子頓時顯得有點兒傻眼,長蟲頭兒說道:“黃河,十年的柳樹可不好找啊。”

    我笑了,心說,好找我能叫你們去找嗎,不是當年你折騰我們的時候了,不過我嘴上卻說:“李主任,你覺得十年的樹根和你兒子的病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長蟲頭兒一聽,狠狠點了點頭,“我去找,不過,你真能把我兒子的病治好麼?”

    我說道:“只要你照的說的辦,肯定能給你治好,事不宜遲,趕緊去找吧。”

    長蟲頭兒轉身離開了,我又看向長蟲頭兒的老婆,說道:“等李主任把柳樹根找來以後,我需要做場法事,不過做法事得有供品,你看你能不能給我準備一下。”

    長蟲頭兒老婆問道:“啥供品?”

    我想了想,說道:“三禽三牲,雞鴨鵝三禽,要活的而且必須是公的,豬牛羊三牲,要熟肉,每樣兒六斤,五供果,也就是五種水果,蘋果梨子之類的,每樣兒三斤,還有,五戶……”

    “還有呀?”見我說個沒完,長蟲頭兒老婆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一點頭,“就剩一樣兒了,我說完你就去準備吧。”

    長蟲兒的老婆趕忙說道:“你先等等,我找張紙記下來。”

    長蟲頭兒老婆拿來紙筆,我又給她說了一遍,她一一記下,五供果以後是五戶糧,拿上五個碗,到五戶人家裡要上半碗糧食,要的糧食還不能重樣兒,不過見她拿紙筆記錄,我又給她加上兩樣兒,五味酒,也就是,白酒、黃酒、米酒、甜酒、葡萄酒,還有一樣兒,四方廟灰,也就是以長蟲頭兒家為中心點,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走,每個方向見到的第一座廟,在那廟的香爐裡抓一把香灰回來。

    等我說完,長蟲頭兒老婆看著紙上列的東西,越發傻眼了,我一臉正色的對她說道:“你最好能快點兒,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前就得準備齊,要是不能準備齊,只能等明天再做法事了,不過,我看你兒子這病,能不能等到明天都不好說。”

    長蟲頭兒老婆一聽我這麼說,慌了神兒了,趕忙給長蟲頭兒打了個電話,長蟲頭兒這時候剛剛出門找柳樹根,還沒走多遠,匆匆忙忙又轉回來了,他拿過單子一看,也有點兒傻眼了,不過,他比他老婆要理智的多,朝我看了看,問道:“黃河,你要這麼多東西,要是治不好我兒子的病咋辦?”

    我把身子正了正,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要是治不好你兒子的病,買這些東西花的錢我給你們出,我還賠你們誤工費。”

    “中!”

    長蟲頭兒“中”的很乾脆,掏出身上的打起了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聽電話裡說的那語氣,像是找人過來幫忙,也就是幫他們兩口子一起找單子上的東西。

    沒一會兒,來個六七個人,這時候,強順跟楊二哥也從他們兒子臥室出來了,一群人擠在客廳裡。

    我朝這些人看了看,總共七個,全是男的,沒有一個是我們認識的,不過,其中有兩個傢伙看著跟長蟲頭兒長的很像,年齡看著能比長蟲頭兒小一點兒,楊二哥這時候小聲跟我說,這倆傢伙是長蟲頭兒的親弟弟,長蟲頭兒在家排行老二,他們總共兄弟四個,他們大哥沒來,其他那幾個,應該都是他們村裡的,估計跟長蟲頭兒的關係不錯。

    長蟲頭兒拿著那單子,給幾個人分派起來,你去找啥,他去找啥,看那德行,就跟在車間給我們安排活兒差不多。

    來的這幾個人,包括長蟲頭兒那倆弟弟,顯然都不知道長蟲頭兒家裡出了咋回事,一說叫他們找東西,他們就問,找個幹啥呀,找那個幹啥呀,到底是啥事兒呀,為啥要找這些東西呀,幾個人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這陣勢,我估計他們這些人不知道長蟲頭兒在廠子裡干的那些齷齪事兒,兒子給老田鬼魂附身的事兒,也都瞞著這些人,可能不想在村裡再把自己的名字搞臭吧。

    見這些人還是不停的問東問西,我冷笑了一下,長蟲頭兒不是想在你們面前保住點兒臉面嗎,那我就給他長長臉。當時那時候,車間主任在村裡這些農民看來,那也是個不小的官兒,村裡巴結他的人很多,讓自己家的孩子進廠做個臨時工啥的,或者買個便宜水泥啥的,找他都能成。據楊二哥說,長蟲頭兒在他們村裡的名聲還不錯。

    我心說,你們不是不知道啥事兒嗎?那我就叫你們知道知道,趁他們不注意,我悄悄在強順耳朵邊兒說了幾句,強順聽完,看了看我,嘿嘿一笑,轉身溜進了長蟲頭兒小兒子的臥室。

    過了沒一會兒,臥室裡傳來老田的破口大罵,喊著長蟲頭兒的大名罵他親娘,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客廳裡所有人頓時全愣住了,我趕忙憋住了笑。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9
第五百章 萬步借陽

    隨後扭頭朝長蟲頭兒兩口子一看,兩口子這時候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長蟲頭兒拿著單子的手都在微微哆嗦著。

    還沒等兩口子回過神兒,長蟲頭兒他那倆弟弟火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朝長蟲頭兒小兒子的臥室走去,長蟲頭兒見狀,趕忙回了神兒,把手裡的單子往褲兜裡一塞,追過去一手拉住他一個弟弟,回頭朝客廳裡這些人看了看以後,把他那倆弟弟拉到一邊,三個人小聲嘀咕起來。

    臥室裡還在不停罵著,罵的客廳裡其他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不知所措。

    長蟲頭兒跟他那倆弟弟嘀咕了一會兒,他那倆弟弟同時點了點頭,似乎跟他這倆弟弟說清楚了。試想,楊二哥既然能聽出附在他小兒子身上的人是老田,那這長蟲頭兒應該也能聽出來,長蟲頭兒心裡恐怕也明白老田因為啥要附在他兒子身上,他恐怕想把這件事壓到最低限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長蟲頭兒這倆兄弟點過頭以後,長蟲頭兒鬆開了他們,自己一個人快步朝他兒子臥室走去,他那倆弟弟不再動作,我見狀跟在長蟲頭兒後面也進了臥室,客廳裡其他人見我進,跟著也要進,不過,被長蟲頭兒那倆弟弟攔了下來。

    臥室裡,強順正手忙腳亂的給長蟲頭兒兒子嘴上塞毛巾,不過怎麼都塞不上,長蟲頭兒衝過去從強順手裡奪過毛巾,可勁給他兒子嘴裡塞了起來,強順一轉身來到我身邊,我們倆一對眼神,站在長蟲頭兒身後偷偷笑了起來。這毛巾是我讓強順溜進臥室解開的,解開以後再拿上毛巾裝模作樣給他兒子嘴裡塞,這樣突然從外面進來人看見也好解釋了。

    長蟲頭兒很快把毛巾勒他兒子嘴上了,轉過身看了看我們倆,問強順,“毛巾咋掉了,是不是你解下來的?”

    強順頓時一臉不痛快的說道:“我沒事解他毛巾幹啥呀,我聽見他罵我才進來的,毛巾是自己掉下來的。”

    長蟲頭兒看看我,又看看強順,說道:“你們倆就在這裡看著吧,別叫毛巾再掉下來了。”

    我們倆憋著笑點了點頭,長蟲頭兒走到門口,剛好拉門出去,似乎又想起了啥,回頭看向我問道:“黃河,你要這麼多東西,真能把我兒子病治好嗎?”

    我立馬兒說道:“李主任,這話你好像已經問我一遍了,我已經給你保證了,一定能治好你兒子,要是治不好,要你買的那些東西,我給你出錢,不行你從我工資裡扣。”

    長蟲頭兒說道:“那好,你要是能把我兒子治好,我升你當你們班的班長。”

    我沒說話,長蟲頭兒拉開門走了出去,我跟強順對視一眼,又笑了。

    具體長蟲頭兒到客廳咋跟那些人解釋的,我就不知道了,十幾分鐘後,客廳裡沒了動靜兒,又過了一會兒,長蟲頭兒的老婆端著兩杯水開門進來了,我問她,“他們都去找我要的東西了吧?”

    長蟲頭兒老婆點了點頭,我又問,“楊二哥呢,就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小楊。”

    “他也跟著去找了。”長蟲老婆說著,走過來把手裡的水杯遞給了我跟強順,我接過水杯朝她看了看,說道:“要不你跟強順先倆到客廳裡等一會兒吧,我單獨跟這惡鬼再商量商量,咱要是能跟他和平解決,最好和平解決,要是動武的話,我怕會傷著你兒子。”

    長蟲頭兒老婆一聽,趕忙說道:“可別傷著我兒子,你咋說我跟他爸就咋做。”

    我點了點頭,“那你這次可別在門口偷聽了,這惡鬼長著一雙透視眼,我看不見他能看見,他要是看見你們在門外偷聽,他不會跟我和平解決的。”

    長蟲頭兒的老婆一聽,頓時把頭點的跟小雞叨米似的,跟我打了聲招呼,慌慌忙忙離開了房子,我扭頭又看向強順,小聲對他說道:“你也到外面等一會兒吧,我現在要跟老田商量的事兒,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強順聽了也點點頭,邁腳出去了。我走到門邊,把房門鎖好,輕聲嘆了口氣,回頭朝床上長蟲頭兒的兒子看了看,還是一臉怒氣,眼睛恨不能從眼眶裡瞪出來。

    我走到床跟前坐到了他身邊,我也不說話,就這麼坐著,坐能有五分鐘,長蟲頭兒的兒子不安分了,左右掙紮起來,我知道他想幹啥,他想讓自己離我遠點兒,因為我身上的陽氣太重,熏得他受不了了。

    我這時候從床上站起身,朝後退了兩步,對他說道:“老田,你現在能感覺到我跟別人不一樣了吧,告訴你吧,我們家祖傳的驅邪驅鬼手藝,不過就是這道行,根本不用我動手,我只要往你身邊一坐,時間一長你就受不了。”

    話音一落,長蟲頭兒的兒子嘴裡嗚嗚了兩聲,看樣子想說話,不過嘴給毛巾堵的死死的,我又說道:“我現在只要用一張黃紙封住這孩子的天靈蓋,再往他身邊一坐,用不了兩個小時我身上的陽氣就能熏死你,不過,我不會這麼做,我不是來趕你走的,我是來幫你的。”

    我這話一出口,長蟲頭兒兒子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很快的,眼睛裡的戾氣少了很多,看向我的敵意也少了很多,我趁勢又說道:“其實我跟這長蟲頭兒也有過節,我也不想他好過,不過,想整他咋咱得有法子,不能這麼硬來,你懂嗎?這也就是我來了,要是再換個別的道行深的人,指不定咋折騰你呢。”

    長蟲頭兒的兒子又嗚嗚了兩聲,看樣子還想說話,我說道:“你要是不再罵人,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我把毛巾就給你解開。”

    長蟲頭兒的兒子又嗚嗚兩聲,點了兩下頭,我過去把毛巾給他解開了。

    毛巾給我隨手扔到了一邊兒,老田果然不再罵了,開口問我,“你到底是誰?”

    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倆咋合夥治那長蟲頭兒。”

    老田愣了愣,問道:“你有啥法子治他?”

    我扭頭朝身後的房門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你只要聽我的,我就有法子……”

    兩個小時後,時間來到了晚上十點多一點兒,長蟲頭兒那些人陸續返回了,這時候,院子燈火通明,我正在院子指點著他們怎麼擺供品,怎麼點香燭紙火。

    可以說,這次的法事排場很大,對我來說是前所未有過的,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不過你要是不弄的麻煩隆重點兒,怎麼能顯出你的本事呢,特別是在長蟲頭兒這種人跟前,你要是用一個紙人就這麼貼他兒子頭上一拍,治好了,他就會覺得,原來這麼容易,打心眼裡還會輕視你。

    供桌香爐等等,擺好以後,我拿著那個柳樹根在供桌前面畫了大圓圈,然後招呼長蟲頭兒到屋裡搬把椅子,椅子很快搬來了,我讓他放到圈裡,然後帶著另外那幾個人,把他兒子從屋裡抬出來放到椅子上。

    這時候,老田非常老實,嘴沒堵,也不再罵了,任由幾個人抬著,放到了椅子上。隨後,我拿著那個柳樹根圍著老田在圈外開始轉圈,一邊轉,嘴裡邊嘟嘟囔囔瞎念叨,具體念的啥我自己都不知道。

    轉了三圈以後,我站在了老田正面,把柳樹根往地上一拄,吩咐長蟲頭兒兩口子,往圈裡燒紙磕頭,兩口子慌忙過來,點著黃紙以後,跪下衝老田磕頭,神三鬼四,兩個人磕了四個以後就想起來,我趕忙對他們說,你們罪孽太重,得四十個,接著磕吧。

    兩口子這時候也很老實,老老實實磕了四十個頭,等長蟲頭兒兩口子從地上站起來以後,我沖椅子上的老田說道:“桌上有吃的,地上有花的,吃飽了再把錢帶上,咱好上路。”

    我話音一落,長蟲頭兒兒子的腦袋立馬兒耷拉了下來,長蟲頭兒兩口子見狀著了急,估計以為他兒子沒氣兒了吧,想衝過去,我趕忙攔住了他們,對他們說道:“別怕,你們兒子沒事兒,不過法事還沒完呢,請神容易送神難,想把這惡鬼送走沒那麼容易。”

    長蟲頭兒喊過來的其他人,直到現在好像也沒弄明白長蟲頭兒家裡這是發生了啥事兒,不過他們也不傻,一看這陣勢,估計也能猜到是長蟲頭兒的兒子撞邪了。

    十幾分鐘後,長蟲頭兒的兒子把頭慢慢抬了起來,老田顯然是吃飽喝足了,不過眼睛珠子依舊瞪的老大,我扭頭對長蟲頭兒說道:“你過去背上他,跟我一起走,咱把他送走。”

    長蟲頭兒聽了一愣,他老婆在他身後推了他一把,長蟲頭兒走過去把他兒子背在了身上。

    我扭頭又朝院子裡其他人說道:“你們別跟著過來,要不然送不走。”幾個人面面相覷地點了點頭。

    隨後我招呼了強順跟楊二哥一聲,三個人走在前面,長蟲頭兒背著他兒子,和他老婆一起走在後面。

    出了遠門來到街上,我朝左右看了看,心想,這要往哪兒走了呢?旋即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地方,我們廠子後面那亂葬崗。之前我們在那裡看見了女孩鬼魂,弄不好那女孩鬼魂就住在那裡,他父親弄不好可能跟他住在一塊,送過叫他們父女團圓吧。

    想罷,我邁腳就走,長蟲頭兒在我身後問我,黃河,咱要去哪兒送呀,我回頭給了他一句,你跟著來就是了。

    書說簡短,等到了亂葬崗的時候,長蟲頭兒累得“啪嚓”一下栽草窩裡了,我跟強順楊二哥三個,趕忙把他兒子從他背上抬了下來,我抓著他兒子的右手,在手心一拍,他兒子頓時一個激靈,渾身軟了下來,我對地上的長蟲頭兒說道:“行了李主任,那惡鬼送走了,現在……你再把你兒子背回去吧。”

    “啥?”長蟲頭兒一聽我這話,差點兒沒暈過去。

    我說道:“那惡鬼已經走了,你兒子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不過,身上已經沒多少陽氣了,暫時醒不過來。”

    長蟲頭兒在地上趴著沒起來,喘著粗氣對楊二哥說道:“小楊,你、你背著我兒子吧。”

    楊二哥是真聽話,聽長蟲頭兒這麼說,彎腰就去抱他兒子往自己身上背,我趕忙對長蟲頭兒說道:“李主任,我話沒說完呢,你兒子現在身上陽氣很很弱,得從他父母身上借陽氣,也就是從你們兩口身上借陽氣。”

    長蟲頭兒老婆問我,“咋借呀?”

    我說道:“背上他走呀,一百步一口陽氣,我看你們兒子現在的樣子,至少得一百口陽氣。”

    “一萬步?”長蟲頭兒兩口子異口同聲叫道。

    “一萬步我說的還是最少的呢。”我說道:“你們兩口子最好掄換著背。”

    “背回我們家,在我們自己家院子裡走行嗎?”長蟲頭兒的老婆問道。

    我把頭一搖,“你們兒子現在還得采天地靈氣,你們家那院子只有死氣,在院子裡背絕對不行。”

    沖蟲頭兒的老婆立馬兒把臉苦了下來,這時候長蟲頭兒一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又把他兒子背上了。

    我對他說道:“李主任,這也就沒我們幾個啥事兒了,你們兩口子就照我說的,找地方背著你們兒子走吧,一萬步,一步都不能少,我們就不再跟著去了。”

    長蟲頭兒的老婆跟我說了聲謝謝,長蟲頭兒連聲謝都沒說,背著他兒子吭哧吭哧走了,在我看來,別說一萬步,走不了一百步就得把他再累趴下。

    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誰叫他們兩口子遇上我這樣兒的“壞人”呢,不過,這只是個前奏,我那些“壞水兒”都還在後頭呢。

    (在這裡說一句,今天這章,絕對不能在現實裡用,特別是借陽,有借陽一說,但不是這麼弄的,這是我當時為了整他們兩口子才這麼說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0
第五百零一章 廟裡請神

    等長蟲頭兒兩口子背著他們兒子走遠以後,我從身上掏出煙,遞給強順跟楊二哥每人一根,用火機點煙的時候,趁勢用火機照著亮,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十一點半了,從白班下班到現在,我跟強順就喝了一杯水,肚子裡早就咕嚕咕嚕的叫喚了,我估計楊二哥比我們倆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招呼了他們兩個一聲,“走,咱到地攤上吃點兒東西。”

    三個人來到我們廠子西邊的地攤,要了三個菜三杯散酒,剛喝兩口,強順極不痛快地對我說道:“黃河,你這次做的可不地道昂。”

    我忙問:“咋了?”

    “咋了!”強順叫道:“這就算完了?你忘了長蟲頭兒過去是咋整咱們的麼,我心裡這口氣還沒出呢。”

    我笑了,朝周圍看看,這時候,上中班的人還沒下班,地攤上除了個做飯的廚師,只有我們三個,這個廚師還是剛剛給地攤老闆請來的外地人,我們說話快了他還聽不懂,這時候說啥也不怕給別人聽去。

    我對強順說道:“你先別著急,長蟲頭兒好不容易落咱們手裡一回,能輕易放過他嗎,你放心,這才剛剛開始,好戲都在後頭呢。”

    強順一聽,高興了,問道:“你說說,都是啥好戲在後頭?”

    我說道:“你別問那麼多,知道的多了對你們沒啥好處,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楊二哥問道:“河弟,你說老田的閨女小田去哪兒了呢,你上次不是說,可能是小田去他們家裡鬧的,現在為啥會是老田呢?”

    我愣了一下,說真的,這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想呢,答非所問的說道:“老田給他閨女報仇,也在情理之中,至於那個小田,我現在還真不知道她在哪兒,可能又回亂葬崗了吧。”

    楊二哥又問:“那為啥老田早不鬧晚不鬧,為啥現在鬧呢,過去老田為啥不去找長蟲頭兒鬧呢?”

    說的也是呀,我眨巴了兩下眼睛,過去他們為啥不直接去找長蟲頭兒呢?為啥要禍害廠子裡的人呢,還有,為啥在我們前幾天看見小田鬼魂以後,長蟲頭兒家裡才出了事兒呢,這是巧合嗎?

    想不明白,我把酒杯端了起來,說道:“咱想那麼多干啥,可能是過去長蟲頭兒家裡氣運高,他們接近不了,現在氣運低了,他們找上門了,偏巧又給咱碰上,這就是天意,該著咱出口氣,來,喝!”

    不過我知道,這不是啥天意,也不是啥巧合,老田這時候才想起來找長蟲頭兒報仇,恐怕這裡面有啥別的啥事兒,不過,這些事兒不是我該考慮的,我只要借助老田這股子“東風”把長蟲頭兒可勁兒整一頓就行了。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沒想到越到後來越複雜,這是後話,咱先擱下不說。

    第二天,還是白班,上午,沒見著長蟲頭兒,沒來上班。下午吃過午飯,長蟲頭兒來了,把我叫到車間辦公室裡,一臉不痛快的問我,“黃河,為啥我兒子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我心說,醒不過來就對了,連想都沒想,反問道:“昨天晚上你們背夠一萬步了嗎?”

    長蟲頭兒隨即一臉痛苦的點了點頭,我笑了,說道:“你兒子給惡鬼附在身上好幾天,陽氣都快散盡了,沒那麼快恢復,要不這樣兒吧,你現在再回去,背著他再走五萬步,我保證,走完以後立馬兒能醒過來。”

    長蟲頭兒一聽,臉色變了變,昨天那一萬步估計已經叫他架不住了,再背著走五萬步,恐怕打死他他也不會再背。

    停了一會兒,長蟲頭兒又問我:“除了背著走,你還有別的啥法子嗎?”

    “別的法子,我想想昂……”我假裝想了想,說道:“有,還有倆法子……”

    沒等我說完,長蟲頭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啥法子?”

    我不緊不慢的說道:“第一個法子,找一百個跟你兒子同歲的年輕人,讓他們每個人在你兒子手心打一下,這個叫打陽,打完以後就能醒過來。”

    長蟲頭兒一聽立馬皺起了眉頭,說道:“一百個,上哪兒找那麼多人,第二個法子呢?”

    我舔了舔嘴唇,“第二個法子……那就等著吧,等你兒子身上的陽氣慢慢恢復,最晚明天晚上,最早今天晚上就能醒過來。”

    我這話一出口,長蟲頭兒頓時一愣,又停了一會兒,說道:“我要是背著他走上五萬步,差不多也就走到晚上了,我要是找一百個年輕人,恐怕到晚上也找不齊,他要是今天晚上就能醒過來……”長蟲頭兒恍然大悟似的看了我一眼,“黃河,你不是在耍我吧?”

    我心說,就是在耍你,怎麼著!不過臉上的臉色一正,說道:“李主任,我耍你幹啥,我耍你對我有啥好處呀?”

    長蟲頭兒點了點頭。

    兩天後,我們倒成了夜班,第二個夜班下班到車間辦公室簽到,長蟲頭兒上班了,看著精神還挺好,等我們簽完到,長蟲頭兒把我叫住了。

    長蟲頭兒跟我說,他兒子昨天晚上醒了,現在已經能下床了,不過,之前答應過我的,治好他兒子的病,就提升我做我們班的班長,這件事兒,不行了,長蟲頭兒說,現在的班長幹的好好兒的,沒理由撤掉。

    我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啥幾把班長,我根本就不感興趣,要不是廠子裡非逼著我們回來上班,才不在這裡呢。

    長蟲頭兒最後跟我說,你剛下班,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頓早飯。

    聽他這麼說,我勉強點了點頭,心說,真他娘的,一頓早飯?

    當時一頓早飯花不了幾塊錢,一碗胡辣湯一塊錢,一個包子五毛錢,還是那種大包子,一個人可勁兒吃,撐死了也吃不了十塊錢。

    最後,我把強順跟楊二哥都叫上了,跟他們說,可勁兒吃,不吃白不吃。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這就又來到了中班,好像是第二個中班吧,剛剛吃過晚飯,長蟲頭兒慌慌張張來車間找我,說他小兒子又給啥東西纏上了,這一次,不再罵人了,一個勁兒的傻笑。

    我一聽,心說,纏上就對了。

    二話不說,跟著長蟲頭兒又來到他家裡,他小兒子這時候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眼神呆滯,不過那嘴咧的很大,從嘴裡發出那種很陰森的咯咯笑聲,聽著都有點兒瘆人,他老婆在旁邊沙發上坐著,正在抹眼淚。

    我過去假裝給他兒子看了看以後,扭頭對他們兩口子說道:“這次上你們兒子身的,是個過路鬼,這個好弄,不過,我看你們這兒子,自從上次給那惡鬼上身以後,身上的氣很低,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過來,就是今天我把過路鬼趕走了,過不了幾天弄不好還會給別的啥東西附上。”

    長蟲頭兒老婆一聽,著急問道:“那咋辦呢?”

    我假裝想了想,說道:“這麼辦吧,請個仙家過來護著他,等他身上的氣恢復了,咱再把仙家送走。”

    長蟲頭兒問道:“上哪兒去請仙家呢?”

    我說道:“咱們附近的廟裡就有仙家,還跟上次一樣,咱們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找一座廟,就你們上次找香火的那四座廟就行,不過……”

    我故意頓了一下,長蟲頭兒老婆著急道:“不過啥?是不是還要找東西,你說吧,找啥?”

    我一擺手,“這次不用找東西,不過,不能我一個人去請,得你們全家都跟著我去,我聽楊二哥說,你們家還有個大兒子,我來兩回了也沒見著他,把他也得喊回來跟著一起去。”

    長蟲頭兒立馬兒說道:“老大在咱們市裡上班,他廠裡管的嚴不好請假。”

    我說道:“李主任,你是想保住你大兒子的工作呢,還是想保住你二兒子的命?要是你覺得你大兒子的工作比你二兒子命還重要,那就不用給你大兒子去了。”

    長蟲頭兒頓時被我這話給噎住了,他老婆在旁邊叫道:“工作算個啥呀,我現在就打電話叫老大回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長蟲頭兒的大兒子著急忙慌的回來了,一進門就問家裡出啥事兒了。

    長蟲頭兒兩口子嘆著氣,把小兒子的事兒給大兒子說了一遍,大兒子一聽,立馬火兒了,說他們兩口子這是在搞封建迷信,有病不去醫院看,弄這些亂七八糟的,隨後他大兒子朝我瞪了幾眼,問我是干啥的,我說我是來幫你弟弟驅邪的,他大兒子衝門指了指,趕緊走,不稀罕你來裝神弄鬼,我現在就帶我弟弟上醫院。

    我站著沒動,打量了他大兒子幾眼,年齡在二十歲出頭,個頭比我稍微高點兒,不過就他這副模樣兒、這副嘴臉,跟他爹長蟲頭兒長的幾乎一模一樣,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大洞,有啥幾把爹就有啥幾把兒子,一看這兒子就知道跟他爹一個德行,不是啥好鳥兒。

    最後,長蟲頭兒兩口子勸說下,他們這大兒子勉強答應跟我到廟上請神。

    臨走前,長蟲頭兒的老婆問我,到廟上請神用不用拿上些燒紙線香啥的,我一擺手說道:“啥都不用拿,只要心誠就行了。”隨後,我看了看長蟲頭兒跟他們大兒子,又說道:“你們兩個,現在可勁兒喝水,喝飽為止。”

    長蟲頭兒問我為啥要喝水,我說,你們別問那麼多,叫你們喝水,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長蟲頭兒的兒子不想喝,不過,給長蟲頭兒的老婆逼著灌了兩大茶缸。

    書說簡短,我們來到的第一座廟,在他們家東邊,沒多遠,就在他們村上。

    記得當時好像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這座廟比較背,附近也沒啥人家,廟裡這時候黑漆漆的還鎖著門。

    來到廟門口兒,我問長蟲頭兒跟他們大兒子,“你們爺倆誰想撒尿了?”

    他們大兒子畢竟年輕,消化的快,他們大兒子沒說話,點了點頭,我抬手一指廟的東南牆角,“去吧,往那牆角上撒泡尿。”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20
第五百零二章 隔山打牛

    他兒子聞言一愣,朝長蟲頭兒兩口子看了看,長蟲頭兒老婆可能上廟裡燒過香,知道那麼一點兒忌諱,長蟲頭兒老婆疑惑的問我:“我咋聽說廟牆上不能撒尿呢,這不是會衝撞神明麼。”

    我說道:“是有這麼一說,不過,得看你在那個角上了,凡是廟裡的東南角,都是仙家壓邪氣的地方,男人們身上有陽氣,往那方向一撒尿,等於是在幫仙家壓邪氣,這個,一般人不知道,廟裡的仙家見你幫他壓了邪氣,他就會給你點兒好處,呆會兒咱在廟門口再一求他,他就跟著咱走了。”

    長蟲頭兒兩口聽了將信將疑,他們大兒子站在那裡也沒動,見狀我又說道:“要不這樣兒吧,反正我也想撒尿了,你們要是覺得不好,我先到那牆角撒一次,不過,我一撒尿仙家就會跟著我走,就不會跟著你們走了,這廟咱就算白來了。”

    說完,我邁腳朝東南牆角走去,走了沒幾步,長蟲頭兒老婆打後面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劉,你就別去了,錯過這個廟,還得往東再走好幾里呢。”長蟲頭兒老婆回頭招呼她大兒子,“你還愣住幹啥,還不趕緊去!”

    他們大兒子這時候還是不信,不過他眼下也不反對,我估計他的意思是,你現在說啥我都順著你,等到時候沒效果了我看你咋說。

    他們大兒子走到東南牆角利利索索撒了泡尿,等他回來以後,我一指廟門口,對他們一家三口說道:“你們現在臉沖外,背對門,跪在廟門口磕頭,神三鬼四,磕三個就行了。”

    長蟲頭兒老婆一聽又不理解了,問我:“為啥背對著廟門磕頭呢,不都是臉衝著仙家磕頭的麼?”

    我說道:“臉衝著仙家磕頭,那都是求福求平安的,咱現在是要請仙家到咱家裡去,就得背對著磕頭,仙家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想請他跟咱們走。”

    我說完長蟲頭兒老婆又想說啥,我趕忙又說道:“你別再問那麼多了,有些事兒不是該你們知道的,你們只管照我說的話做就行了,相信我,等咱請完神到家裡一看你們就明白了。”

    長蟲頭兒一家三口老老實實背對著廟門磕了三個頭。

    隨後,我們又在北、西、南,三個方向找到三座廟,如法炮製,先撒尿後磕頭,長蟲頭兒跟他們大兒子分別在廟牆上尿了兩次。

    在回他們家的路上,長蟲頭兒冷不丁問我,為什麼要到四座廟上請神,到一座廟上請不就行了,我解釋道,仙家不是每天都在廟裡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天按照方位,只有一個當值的仙家,也就是說,四座廟裡,每天只有一個仙家在當值,要是到一座廟裡去請,不見得能遇上,到四座廟裡去請,肯定能遇上一個。

    回到長蟲頭兒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一進他們家院門我就扯起嗓子喊了一聲,“仙家請進,駕臨寒舍,蓬蓽生輝!”

    他們家的房門並沒有鎖,屋裡也還亮著燈,我們之前走的時候,他們小兒子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傻笑。這時候,幾個人一進屋,就見他們小兒子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不過,已經不再陰森森的傻笑了。

    我們幾個進屋以後沒停三秒鐘,他小兒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看長蟲頭兒兩口子,問道:“爸,媽,你們去哪兒了?”

    長蟲頭兒老婆頓時激動的驚叫起來,“好了,兒子好了,真的好了……”

    我心說,當然好了,我剛進門喊的那一嗓子,就是在喊暗號兒呢。

    我趕忙吩咐他們,你們先別忙著高興,趕緊擺香爐燒香、擺供品供奉,要是怠慢了仙家,仙家弄不好甩手就走了。

    長蟲頭兒兩口子這時候,對我的話一點兒懷疑都沒有了,立馬兒忙活起來,他們大兒子呢,這時候也不吱聲兒了,拉著小兒子倆人鑽進了臥室。

    我站在他們客廳對著空氣小聲嘀咕了一句,一會兒供品擺上了,你可勁兒吃可勁兒喝,吃飽喝足才有勁兒折騰他們。

    十二點半的時候,我回到了廠子裡,這次去長蟲頭兒家去的倉促,我連衣裳都沒換,這時候也下班了,回寢室換換衣裳,我也該回家了。

    到了寢室,寢室裡的燈居然亮著,走到門口一看,房門虛掩著,推開門走進去一看,強順跟楊二哥在床邊坐著,倆人好像正在聊著啥。

    見我進門,倆人站了起來,強順問我:“黃河,長蟲頭兒把你又喊去,是不是他們家又出啥事兒了?”

    我笑了笑,走到自己床邊,一邊脫衣裳一邊說:“也沒啥事兒,他小兒子又給啥東西附上了,弄到現在才弄好。”

    楊二哥問道:“又是老田吧?”

    我看了楊二哥一眼沒說話。

    換好衣裳以後,強順跟楊二哥拉著我又要到地攤上喝酒,其實當時呢,我感覺有點累,不想去,他們倆非拉著我去,我呢就這賤脾氣,架不住那酒的誘惑,最後去了。

    到地攤上一來二去的,又喝多了,直到喝地攤上就剩我們仨。

    這時候,強順硬著舌頭問我,“黃河,今天,今天長蟲頭兒他小兒子給、給東西附上,是不是你給他弄的?”

    我嘿嘿一笑,醉醺醺說道:“對,就是……就是我給他弄的,還是老田,這是我跟老田上次商量好的,這一次,可比叫他們背著兒子走一萬步……更狠!”

    楊二哥酒量不如我們倆,這時候腦袋都耷拉到胸口兒了,聽我飛揚跋扈的這麼一說,他把頭抬起來問了仨字兒,“咋狠呀?”

    我真是喝多了,要不是喝多了,這話就不會再給第二個人說,我說道:“我叫長蟲頭兒跟他大兒子,倆人每個人在廟的東南牆角撒了泡尿,風水上說的,寧住廟前不住廟後,寧在廟右不再廟左,大門朝南的廟,東南牆角就是仙家靈氣的聚集地,在那裡撒尿就是藐視神明,大不敬。”

    強順問道:“咋、咋還有他大兒子呢?”

    “對對呀。”我說道:“強順呀,這麼多年了,你、你還不瞭解我嗎,我不出手兒,那就是不出手兒,只要是……一、一出手,那就是雞犬不留,有……有些人家兒,該著他們全家走背字,不過,有時候就因為他們家裡某個人運勢高,全家人跟著都沒事兒了,我、我不可能叫這種事兒發生,專門叫長蟲頭兒兩口子把他們家大兒子也弄回來了……”說到這兒,我自己一個人嘿嘿嘿傻笑起來。

    強順跟楊二哥這時候也都喝多了,我這麼笑,他們也不覺得我傻。

    傻笑了一陣以後,我接著說道:“叫長蟲頭兒爺倆撒尿,那還是小事兒,我還叫他們全家屁股對著廟門磕頭,這比在牆角撒尿還大不敬呢,他們家運勢想高都高不起來了,你們就等著敲吧。”

    強順眨巴了兩下眼睛,重複了我這句話,“全家用屁股對著廟門磕頭?”

    幾天後,長蟲頭兒突然沒來上班,又過了一天,那天下夜班,下了班以後,我們班的班長給我們宣佈了一件事,說李主任全家得了痢疾,現在都在市裡的371醫院住院。

    當時371醫院是我們廠的對口醫院,那些有醫療保險的正式工,住院都是往那裡去的。

    班長跟我們說這個的意思,是想我們全班集體去醫院看看長蟲頭兒,這時候,我們班上已經沒那麼多人了,有些人可能找著更好的活兒了,廠子裡通知他們上班他們也不來,只剩下十幾個,其中有兩個說家裡有事兒去不了,其餘的都答應去了,也包括我跟強順楊二哥。

    那時候廠子裡還有大轎車,跟公交車一樣的大轎車,我們坐那個去的。

    當時我們市裡那個371醫院好像已經不怎麼景氣了,反正我們去的時候,沒見著啥病人,一間大病房六張床?還是四張床來著?我忘了,反正就躺了他們一家四口。

    進了病房我朝他們一家四口一瞧,好傢伙,一家四口四張臉全是鐵青色的,胳膊上都掛著輸液瓶,長蟲頭兒見我們全班來看他,勉強衝我們點了點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們班長把手裡拎的東西放下,走到長蟲頭兒床前跟條狗似的問長問短,我們這些人都沒說話,就那麼站在病房裡傻站著。

    等班長跟長蟲頭兒聊完以後,一群人走過程似的也跟長蟲頭兒打聲招呼,隨後班長領著我們一群人離開。

    出了病房來到走廊裡,我問班長,他們醫院的廁所在哪兒呢,我尿急都快憋不住了。

    班長告訴了我廁所的位置,還交代我迅速點兒,一會兒坐車一起回去。

    等他們離開以後,我扭身又回了病房,長蟲頭兒見我又回來了,顯得挺意外,我走到病床前趴他耳朵邊小聲跟他說:“李主任,我看你們全家不是得了痢疾,像是食物中毒了。”

    長蟲頭兒點了點頭說:“醫生也是這麼說的,說是食物中毒引起的痢疾。”

    我嘴角笑了笑,又說道:“我這裡有個口訣,你記下吧,早中晚念三遍,保證你三天以後出院。”

    “真的?”長蟲頭兒立馬兒把聲音提高了。

    我趕忙把手指立在了嘴邊,“你小聲點兒,別叫醫生們聽見,你記住,口訣是這樣念的……”

    三天後,長蟲頭兒果然出院了。

    長蟲頭兒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廠裡找我,當時我剛好上的白班,長蟲頭兒把我叫到辦公室,又是上煙又是倒茶,長蟲頭兒說,我教他的這個口訣就是管用,念了以後就來精神,不過,就他一個人念了管用,他老婆孩子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而且病情好像還越來越嚴重,問我有啥法子,能叫他老婆孩子也好起來。

    聽長蟲頭兒說完,我夾著煙抽了一口,想了想,說道:“有,有法子,不過,李主任,咱們緣分盡了。”

    長蟲頭兒頓時一愣,“黃河,你、你這話啥意思?”

    我說道:“俗話說的好,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們家的規矩就是,事不過三,咱可以算算,我前後已經幫了你們家三次,緣分夠了,不能再幫了。”

    長蟲頭兒一聽立馬兒把臉苦了下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又是跟我套近乎,又是說拜年話兒。

    不過,不管他咋說,我就是不答應,不是擺手就是搖頭,最後,我也從椅子上站起身,甩手離開了。

    出了車間辦公室的房門,我直接進車間找到楊二哥,我跟楊二哥說,待會兒長蟲頭兒可能會找你,他要是找你,不管他說啥,你都叫他去找強順,你就說,強順跟黃河從小玩到大,不管強順說啥,黃河都會答應。

    楊二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我啥意思,為啥要這麼說。

    我說,別管我啥意思,吃柿子肯定是找軟的捏的,我估計他肯定會找你,你就照我教你說的這些話說。

    交代完楊二哥,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崗位上,我的崗位在二樓,趴在窗戶邊瞅著車間辦公室的房門,十幾分鐘後,長蟲頭兒出門朝車間這裡過來了,沒一會兒,把楊二哥帶進了辦公室。

    我笑了,掉頭跑下樓找到強順,遞給強順一根菸,兩個人坐一塊兒一邊抽菸,我一邊問強順,“上次,咱們到長蟲頭兒家裡去,你啥感覺?”

    強順一愣,莫名其妙問道:“啥啥感覺,你這話啥意思?”

    我沒理他,接著問道:“你說,長蟲頭兒家裡那兩座樓,一起蓋起來得多少錢?”

    強順還是一臉莫名其妙,抽了口煙說道:“一座樓,現在蓋得八九萬,兩座樓下來,沒二十萬也差不多吧。”

    我說道:“要這麼說,他們家裡挺有錢的是不是?”

    強順點了點頭,“那肯定是有錢。”

    “那就好。”我拍了拍強順的肩膀,起身離開了。

    強順在我身後喊叫了一聲,“你啥意思你……”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