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42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0
第四百六十三章 風水先生

    日子,又這麼一天天的過了下去,整天的重複著昨天,打工、掙錢,民工的日子,辛苦又單調。看小說到

    不過呢,我跟強順又和好如初了,強順沒事兒的時候就往我們家裡跑,一般情況下,我都和小燕一起陪他出去玩玩兒。

    突然有一天呢,小燕很含蓄地跟我說,哥,以後強順再過來,咱別一起出去了。

    我笑了,個死丫頭,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哥了,嫌哥跟在你們身邊發亮了是不是,行,打那兒以後呢,強順一來我們家,我就先問他,你是來找小燕呢,還是來找我的?

    也就在這一年吧,2004年,我週歲二十五歲,強順週歲二十四歲,我們這兒一般不說週歲都說虛歲,虛歲我已經二十六了都。這個年齡段在我們農村已經是個大齡青年了,就這年齡還不結婚的,不是家庭條件不好,就是你個人有啥毛病,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個人條件太好,挑三揀四,高不成低不就,挑來挑去年齡大了。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屬於上面那個類型的?這個嘛,說實話,我屬於家庭條件不好的,主要是家裡沒房子。當時呢,我也想結婚了,守了慧慧這麼多年了,每次到她墳頭去看她,我就覺得她躺在那裡很幸福,因為……唉呀,因為有人還在時時刻刻的想著她唸著她愛著她,而我自己呢……唉呀,不說了。

    我屬於是那種家裡沒房子的,祖孫三代擠在一個破舊宅子裡(我們家那破宅子現在還在呢,改天有時間給你們拍幾張照片),再加上我也沒個固定工作,長的模樣嘛,干工地的你們想想能有啥好模樣兒的,你就是個水嫩小白菜兒,幾個月工地下來,也得給你弄成非洲小黑孩兒。

    就在這一年春天的時候,我爸跟強順他爸王思河,一起到大隊申請了宅基地,父母們都想蓋新房子了。強順咱就不說他了,把我妹妹給勾搭上了,而我呢,用我母親的話說,不蓋房子連個說媒的都沒有,真叫黃河打一輩光棍呀。

    在我們那時候,娶個媳婦也不容易呀,當然了,現在更不容易,那時候女方已經要看你家有沒有房子、你個人有沒有固定工作。家裡要是沒房子,個人有固定工作,模樣長的也可以,也能勉勉強強娶個媳婦兒。要是家裡沒房子,模樣再長的不好,還沒固定工作,那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兒吧,也或者娶個二婚的,不過娶二婚的也要費點兒勁,弄不好還帶著個孩子。

    春天申請的樁基,秋天的時候,村裡讓申請樁基的家戶到大隊去捏蛋兒,也就是抓鬮,不過很不湊巧,我爸一下子抓到了我現在住的這個宅子這裡,過去這裡是個死人坑,埋了上百位跟日本人作戰的國民黨軍人,我太爺跟我奶奶還在這裡釘下過“天罡鎖鬼陣”,我爺爺也因為這個,早早就過了世。

    一看宅基地捏到了這兒,我爸挺不高興,這地方不吉利,大夏天打這兒路過都陰森森的。我奶奶說,就在那兒蓋吧,就該咱家鎮著它。

    這個宅基地呢,在我們村子的東北角,強順他們家呢,居然捏到了我們村的西南角,這下可好了,幾十年的隔牆鄰居,一下子成了全村相隔最遠的兩家。

    兩家的房子呢,在2005年的春天開始動工,2005年的秋天徹底完工。

    寫以上這些呢,就是順帶提上一筆,別說我後來寫到搬家了,各位都暈頭轉向了,再問我啥時候蓋的房子,書裡咋沒寫呢。

    咱再返回到2004年的夏天,離開老馬家以後,我跟強順在家休息了兩天,隨後又上了工地。這個工地上的活幹完以後,我記得好像就收秋了,也就是收玉米了,收完玉米以後,我記得好像是國慶節前後吧,也可能是中秋節前後,記不太清楚了,我們包工頭又包了個活兒,離我們村子不是太遠,在我們村子正北偏東一點兒。

    這活兒是辦公樓模式的三層樓,這樓是個坐北朝南向,門口正對著一個丁字路,東西一條大路,正南剛好正面對著107國道,107國道到它這裡往東拐彎了,這地方就算沒有風水常識的人也知道,特別不吉利,沖了“丁字煞”。

    跟我們頭兒過去的時候,那裡的地基跟圈樑已經打好了,就等著壘磚了,等我們把工具卸到那裡以後,打遠處過來一輛轎車,停到了路邊。

    車門一開,從車裡下來三個人,首先下來兩個,一個三十來歲,一個四十來歲,兩個人都是西裝革履,挺體面。最後下來的這個,帶著一副茶色墨鏡,一身深藍色中山裝,手裡還拎著個老式的黑皮包,走起路來不緊不慢四平八穩,就這身打扮跟走相,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身邊的氣場也不一樣。

    這人大概能有六十歲左右,黑臉盤兒,細長眼睛,寬闊的蛤蟆嘴,還有點兒謝頂,中等身材。

    另外兩個人陪著這人一起來到了我們這裡,我們的包工頭趕緊朝他們迎了過去,這時候,聽旁邊的工友說,這倆人就是這裡的主家,也就是老闆,這樓就是他們出錢蓋的。

    我就問那工友,那個帶茶色眼鏡穿中山裝的老頭兒是誰?工友搖了搖頭。

    沒一會兒,包工頭回來了,吩咐我們先停下手裡的活兒,主家請來一個“風言仙兒”要看風水。

    “風言仙兒”,是我們這裡的方言,也就是風水先生,我寫的這個是諧音,方言嘛,我很多都是只會說,不知道書面上該咋寫,過去我寫的都“風言瞎”,後來想想,好像這個“瞎”字沒人唸成“瞎兒”,估計念的是“仙兒”,之後越想越覺得是個“仙兒”,不是“瞎”。

    包工頭兒跟我們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了,怪不得這人看著跟別人不一樣呢,原來也是個民間異人。

    工友們一聽,都挺有好奇心,反正讓停下來了,都圍過去看熱鬧,我和強順也跟著過去了。

    就見老頭兒走到打好的圈樑跟前,從他那老式皮包裡拿出一個物件兒托在了手裡,我朝那物件兒一看,好像是銅的,鏡子似的扁扁的,比巴掌稍微小點兒。

    強順這時候小聲問我,“他拿出來的是不是個羅盤?”

    我點了點頭。

    過去跟陳輝在一起的時候,也見不少人用過,不過回到家以後,在我們附近這一帶,這還是第一見人用。這東西,基本上算是風水先生的專用工具,主要要用於定方位、定星象,定生死門,據說還能拿來占卜,很多電影裡跟書裡,都說這東西能測陰氣,能測出鬼的方位,這個千萬別信,信了你就上當了。

    我們跟陳輝那幾年,見過不少用羅盤唬人的騙子,說一施法就能讓羅盤指針把鬼指出來,現在想想我都笑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其實在這些人身上還帶著別的東西,至於是啥我就不說了,說出來很可能造就幾個大騙子出來,他們一動身上那東西,羅盤的指針就會來回亂擺,看著很像那麼回事兒,先嚇唬你,說你家有很凶的厲鬼啥的,然後獅子大開口跟你要錢。要說驅鬼用羅盤測的,說真的,我到現在都還沒見過,在林正英的電影沒出來之前,羅盤根本不是用來測鬼的,很多人都被電影誤導了,還有那個茅山道士,只是道派的一個分支,根本沒有啥驅鬼驅邪術,真正驅鬼的是民間巫術,過去因為道派盛行,很多巫師偽裝成“道士”來提高自己的身份,特別是茅山一脈,被仿冒的最厲害,真正的茅山道士,你要問他,你會抓鬼嗎,絕對給你淚流滿面。

    我在這裡鄭重的再說一句,在現實裡邊兒,說拿羅盤測出你家裡有鬼的,千萬別信!

    言歸正傳,小老頭兒拿著羅盤圍著地基轉了一圈,抬手朝大門的方位一指,對那倆主家說,在這兒壘個兩尺高、六尺圓的花壇。他說的“六尺圓”,也就是圓形花壇的內徑六尺。

    那個三十來歲的主家一聽就不樂意了,問老頭兒,張師傅,這裡是我們這棟樓的正大門,壘了花壇人還咋出去呢?這個主家的意思是,哪兒有把自己家大門給堵上的。

    我這時候一聽,也覺得有點兒太不合理,就是不知道這個叫“張師傅”的是個真把式還是個假把式。

    這個張師傅就對兩個主家說,你們的大門衝著丁字煞,人不能從大門正面出來,會沾上煞氣,人往花壇兩邊走,花壇裡邊也別種花,種一棵常青樹,松樹柏樹都行。

    後來呢,主家還真照著這個張師傅說的弄了,花壇還是領工頭兒讓我跟強順兩個人練手兒壘的,壘好以後主家弄裡點兒土,種了棵柏樹。這花壇也不是說真的把大門給堵嚴實了,離他們主門還有不到三米的距離。在花壇的後面呢,這個張師傅又交代兩個主家,埋一塊“泰山石頭敢當”。這作法當時也讓人有點兒費解,因為這種石頭一般都是埋在建築物的正前方,就是埋,也該埋在花壇前面正對著丁字路口,還沒見過埋在後面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在風水學裡叫“藏鋒”,易經裡又稱作“潛龍勿用”,石頭埋下去以後,一開始看不出啥效果,年頭兒越久越有勁兒。在我三十歲那年,也就是五年後,他們這裡出了一場車禍,當時打107南邊過來一個醉駕的,開的是一輛小轎車,筆直的就朝他們這樓撞就來了,當時那樓裡面很多人,結果那車“咣”一下撞到了花壇裡的柏樹上,當時這柏樹已經長了五年了,雖然樹幹只有人的小腿粗細,但是車撞報廢了卻樹沒斷,挺邪門兒的,樓裡的人除了嚇了一跳,全都安然無恙。

    交代過花壇這裡以後,這個張師傅又拿著羅盤轉了一圈兒,我發現剛才他是順時針轉的,這時候是逆時針轉,轉完以後,又對兩個主家說道,在房子東北角,打上一根立柱,立柱上面刻上“永鎮宅安”,然後用硃砂描紅,蓋房子的時候,砌到牆裡面去。

    這個又是因為啥呢,張師傅說,這個宅子的東北角風水氣偏低,房子蓋好以後,這個方向容易招不乾淨的東西,人要是住在裡面,很容易生那種久治不癒的小病。

    說完這些呢,這個張師傅扭過頭冷不丁朝旁邊一家停車住宿的旅館了看了一眼,嘴裡當即“喲”了一聲,扭回頭對兩個主家、還有我們一群人說到,這個旅館不乾淨,你們最好別往哪裡去,壘牆的時候,牆高過兩米就在四個牆角插上紅旗,不插紅旗就會出事兒,可千萬記住了。

    說完這些,兩個主家帶著這個張師傅離開了。

    強順這時候看著遠去的轎車,低聲問我,“黃河,這老頭兒弄跟大仙兒似咧,不會是騙子吧?”

    我笑道:“他剛才不是說旁邊這旅館不乾淨嘛,是不是騙子,你把你的陰陽眼弄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感謝“海藍琪r”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0
第四百六十四章 驚人之女

    強順立馬兒給手上吐了口唾沫,我笑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算了,管他是真是假呢,咱犯不著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這時候呢,包工頭招呼我們一群人開工,強順把吐手上的唾沫往衣裳上一抹,就此作罷了。

    這棟樓房呢,佔地面積相當於我們農村兩座宅基地的面積,東西長二十米,南北寬將近也在二十米,不過他們的樓房在前面,院子在後面,當時我不知道蓋這樓是弄啥用的,後來聽說也是個停車住宿的旅館,只是停車場在樓房後面。前幾年生意不好,樓房租出去了,後面那個院子也租出去了,成了一個廢品收購站。是去年還是前年來著,我們這裡的107國道拓寬,在原來的寬度上又拓展出四分之三的寬度,那一片的建築也就被迫全部拆遷了。

    這一次,因為包工頭還在別的地方包了點兒活兒,所以過來的人比較少,整棟樓蓋了六天,這才把所有的牆蓋到了兩米的高度,這個還是第一層,房子中間的界牆少,整個兒是個大廳模式的,等到第二層一間房兩三道界牆,那壘起來就更慢了。

    這時候那兩個主家又來了,拿來四面紅旗給了我們領工頭兒,讓我們按照那位張師傅交代的,四個牆角各插一面。

    其實我們這裡平常蓋房子也插紅旗,不過都是插一面,四個牆角全讓插旗上的還真沒見過,領工頭跟我們說,叫插就插唄,省得再跟過去似的,師傅們從架子上掉下來摔斷胳膊。

    寫到這兒順便提一句,過去摔斷胳膊的那倆師傅,可能留下了啥陰影,現在死活不上架了,只在平地壘一些矮牆,一說就是自己的胳膊還沒好徹底。

    房子壘到第八天頭兒上的時候,中午,我們這裡剛剛開工,旁邊那家旅館裡莫名其妙傳來了哭聲,女人的哭聲,一開始我們誰都沒在意,誰知道,這一哭就哭了一下午,傍黑兒我們要收工的時候,女人還在那裡嗷嗷的哭。工友們都說,這女人真能哭,一個下午一口氣兒都不歇,是死了親爹呀還是死了親媽呀,等我們收了工,要走的時候,哎,邪了門兒了,那女人的哭聲曳然而止。

    到了第九天,這天整個兒一層的牆已經壘好,我們用機動三輪拉過來一些鐵盒子,準備支盒子打房頂。不過,我們剛到那裡,還沒開工,旁邊旅館裡又傳來了哭聲,仔細一聽,好像還是昨天那女人,還是一口氣兒不歇,等我們傍黑兒收了工,那女人的哭聲跟著又停了,好像在專門跟我們過不去似的。

    第十天,還是支盒子,還是這情況,我們這裡一開工那女人就哭,我們收傢伙一下工,她那裡就停。

    第十一天,工友們都說,這旅館裡的女人是不是跟咱們有仇哇,咋咱們一來她就哭咧?

    第十二天,盒子全部支好了,我們用三輪拉來攪拌機、卷線機等機器,準備打房頂,不過,還沒走房子跟前,遠遠的就看見那房子前面站著三個人,領頭的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

    我們到了跟前,這就準備把車上的傢伙什卸下來開工,不過,那三個人把我們攔了下來,那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衝我們吆喝了一聲:“你們這裡誰叫劉黃河,出來!”

    劉黃河?我一聽都懵了,這是在喊我嗎?我好像不認識他們三個呀。

    跟我一起的工友們也是一臉疑惑,全扭頭看向了我,就連強順也一臉疑惑扭頭看向了我,我看著眼前這三個人上下打量,除了這個五大三粗的,另外兩個都是小年輕,估計也就二十二三歲,打扮的流裡流氣的,不過這三個傢伙,我看著非常眼生,確實不認識。

    強順用手捅了捅我,小聲說道:“哎,黃河,他們叫你呢,你可別承認。”

    強順的意思,這仨人來者不善,要是承認了,搞不好還弄出啥事兒呢,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見工友們都看向了我,他也朝我看了過來,問道:“你是不是劉黃河?”

    我看著中年人眨了眨眼睛,沒有馬上回答他,就跟強順說的,搞不好是來尋仇的,我雖然沒得罪過人,但是這些年給人處理的事兒可不少,有些都是別人難以啟齒的**,退一步說,萬一他們的**給他們的親戚朋友啥的洩露出去了,他們可能不會往這些親戚朋友身上想,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我這個外人。

    “哎,問你話呢!”中年人又沖我吆喝了一聲。

    我回了神兒,舔了舔嘴唇說道:“我就是劉黃河。”

    中年人一擺手,粗聲粗氣說道:“那你跟我走吧。”

    我站著沒動,旁邊的工友們見中年人這態度也不樂意了,畢竟我們都在一塊兒這麼長時間了,再說很多都跟我是一個村子的,莫名其妙來幾陌生人,幾句話就想把人帶走,怎麼可能呢,就是公安局的人來了想把人帶走也得說點兒啥。

    工友們都朝我圍了過來,中年人一看,氣勢立馬兒降下了不少,對我們一群人說道:“你們別誤會,我們老闆想找一個叫劉黃河的聊聊,我們保證不動他一根手指頭。”

    我們領工頭問道:“誰是你們老闆?”

    中年人抬手一指旁邊的旅館,“這家旅館就是我們老闆開的,他現在就在旅館裡呢。”

    領工頭看了看我,問道:“你認識他們嗎?”

    我一笑,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對領工頭說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別耽誤了咱們幹活,我覺得應該沒啥事兒。”

    強順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領工頭兒看看我又看看中年人,說道:“要是沒啥事兒就趕緊回來,要是有事兒就喊一聲,咱這麼多人呢。”

    我點了點頭,強順陪著我,跟著中年人他們三個一起來到了旅館。

    這家旅館,咋說呢,咋看咋不像個旅館,門口倒是放著個“停車住宿”的牌子,但是也沒見著裡面有幾個客人,旅館後面還有個洗澡堂子,那洗澡堂子的生意看著還挺紅火。

    旅館是個兩層樓,一樓我沒在意,就知道前後有兩道門,前門是個大門,後門是個單門。這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直接把我們從後門領進了二樓。

    上了樓梯,正對著二樓的樓梯口兒,有道玻璃門,旁邊還有個玻璃窗,玻璃窗上寫著“售票處”三個字。

    中年人領著我們走進售票處,右手邊還有個套間,走進套間,裡面像是一間辦公室,正南面是一個大型的玻璃窗,明晃晃的,玻璃窗前面是張辦公桌,辦公桌前面,東西左右,是兩排長條的沙發。

    這時候,辦工桌後面坐著個肥胖的女人,穿的不錯,我估摸著能有四十歲出頭,在西邊沙發上,坐著一個女孩,低著頭看不清臉,估計最多只有十五六歲,披肩長發,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吊帶短裙,露著肩膀,腿上蹬著兩條粉紅色的長筒絲襪,看女孩這打扮,我跟強順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這女孩兒……不會是個小姐吧?

    我忍不住偷眼朝整個辦公室裡掃了掃,心說,這家旅館,不會又是一家妓院吧?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肥胖婦女輕描淡寫瞥了我跟強順一眼,中年人抬手一指我對她說道:“他就是劉黃河。”

    肥胖婦女立馬兒把眼睛看向了我,這時候,沙發上的女孩兒似乎把頭也抬了起來。

    肥胖婦女問我:“你就是劉黃河?”

    我輕輕點了點頭。

    肥胖婦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撇了撇嘴,轉臉對沙發上的女孩說道:“你要我找的人給你找來了,以後就別再哭了。”

    一聽肥胖女人這話,我跟強順頓時一愣,這幾天哭個沒完沒了的女人,不會就是這女孩兒吧?

    我們兩個同時扭頭朝沙發上的女孩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我們倆心裡都是一跳,相互看了一眼以後,扭頭再去看這女孩,這女孩兒這張臉……頓時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緊跟著,我們倆的臉色都變了。

    我們震驚的表現,全給女孩看在了眼裡,她衝我們倆淡淡一笑,“你們還記得我吧?”

    我們倆頓時把眼睛都瞪大了,不可能吧,這這這不會真的吧?她也還記得我們?還能把我們倆認出來!?

    我跟強順又難以置信的相互看了一眼,眼下已經不是記不記得的事兒了,這都有點兒……有點兒叫人沒辦法接受了。

    肥胖女人這時候問道:“你們三個認識?”

    我跟強順朝肥胖女人看了一眼,誰都沒說話,認識,算是認識吧,不過,這也不對呀。

    女孩這時候點了點頭,“認識,我們十幾年前就認識了。”

    女孩兒這話一出口,強順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覺他的手都在抖,我這時候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當時幾乎已經能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了,但是面對眼前這女孩,心裡也發了顫了,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可勁兒告誡自己,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十幾年前就認識了?你們咋認識的?”肥胖婦女這時候顯得也很吃驚。

    女孩看了看我們兩個,沒回答肥胖女人的問題,很平靜的對肥胖女人說道:“媽,你能不能跟我叔先出去,我想跟他們倆談談。”

    肥胖女人從辦公椅上霍然站了起來,“你們到底是咋認識的,我咋不知道呢!”轉而,肥胖女人不算友善地質問我們,“你們倆咋認識我閨女的?”

    我跟強順這時候都懵了,很無辜的搖了搖頭,我穩了穩神兒說道:“大嬸,俺們根本就不認識您閨女,這不是您叫人把俺們喊來的麼,要是沒啥事兒了,俺們還得回去幹活嘞。”

    女孩聞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我一笑說道:“劉哥,你忘了,我十幾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你好好看看,真沒印象了嗎?”轉而,又對強順說道:“還有你,王強順,我是你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對嗎,你那時候還想讓劉哥抓住我跟你做朋友呢。”

    女孩兒話音一落,我跟強順兩個差點兒沒軟地上,這不可能,這也太驚人了吧!

    (感謝“戒戒0618”捧場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1
第四百六十五章 啥是因果

    女孩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們,活生生的,不過,在十多年前我們看見的,只是一個,只是一個陰森森的鬼!

    過去的鬼,現在怎麼可能活生生的站在我們眼前呢,而且這都十多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列舉了無數種的可能,甚至把我高祖、太爺、奶奶、連我爸的經歷都在腦子瞬間過了一遍,但是他們那些經歷裡,也從沒有過這種事兒!

    不對,我突然一激靈,我那個太奶小玉是咋來的?難道說,後來也有人把這小女孩兒的魂魄收住,打進了一個孕婦的肚子裡?

    我忍不住朝小女孩那個所謂的“母親”,也就是辦公桌後面的肥胖女人看了一眼,這時候,肥胖女人警惕的看著我跟強順,那表情跟在防賊似的,好像我們倆知道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怕我們倆給她說出去。

    不過,這女人小眼睛圓鼻子,高額頭短下巴,煎餅一樣的大圓臉,有道是爹矬挫一個,娘矬矬一窩,就肥胖女人這醜模樣兒,恐怕還真生不出這麼水靈的漂亮妮子。

    “你看我幹啥?”肥胖女人見我看她,居然做賊心虛似的問了我一句。

    我趕忙回神,沒理肥胖女人,扭頭對女孩兒說道:“小妹妹,你、你可能是人錯人咧,俺們哥倆不認識你。”

    說著,我在強順手上掐了一下,強順這時候一隻手還抓著我一條胳膊呢,給我一掐,連忙也回過了神兒,“對對對,俺們不認識你,我喜歡的女孩也也也,不是你……”

    女孩聞言,呵一下笑了,扭頭對肥胖女人說道:“媽,你跟我叔先出去吧,有些話當著你們的面,他們不好意思說。”

    肥胖女人猶豫了一下,滿臉的不情願,不過也沒不同意,沖那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一擺手,兩個離開了辦公室,不過,臨走的時候肥胖女人威脅似的給我跟強順撂下一句話,“你們倆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給我胡說八道!”

    我們兩個莫名其妙看了看她一眼,啥叫該說,啥叫不該說,啥叫胡說八道?還真不明白她這話到底是啥意思。

    肥胖女人跟中年人走了以後,辦公室裡就剩下我們仨,這時候,我跟強順沒感覺到輕鬆,反而更加緊張了,這是我長這麼大,頭一次這麼緊張,滋味兒真不是太好。

    女孩這時候反倒顯得更自然了,不過一個女鬼,能把我一個捉鬼人唬到這份上,她也真夠可以了。

    女孩抬手一指我們身邊的沙發,“你們坐吧。”

    我們倆站著沒動,女孩也不在意,一貓身兒又坐回沙發上,穿著妖豔粉紅絲襪的兩條腿一架,翹成了一個跟她年紀極不相稱的二郎腿,給一種表面稚嫩,骨子裡老成的詭異感覺。

    我跟強順這時候都不敢正眼看她,我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找我們有什麼事兒?”

    女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強順,說道:“別管我是誰,我找你們確實有事。”

    “啥事兒?”我問道。

    女孩的眼神瞬間變的脈脈含情,看上去要多動人有多動人,女孩輕聲說道:“我想……我想嫁給你們其中一個。”

    “啥?”我跟強順頓時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女孩這話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女孩咯咯咯笑了起來,笑完把臉色一正,“想得美,論起輩分,我比你們奶奶還大呢!”

    我一皺眉,跟強順又對視了一眼,往身上一摸,從身上掏出兩根菸,遞給強順一根。女孩見了不高興了,“誰讓你們抽菸的?”

    我沒理她,把煙點著一屁股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使勁兒抽了口煙,說道:“我現在想明白了,不管你是誰,你找我們肯定是有事兒,有事兒咱就說事兒,別來這些亂七八糟的。”隨後,我扯了強順一下,強順坐到了我身邊。

    女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強順,說道:“當年你們欠了我的,現在是該你們還我了。”

    我也翹起了二郎腿,笑道:“我們倆欠你啥了要我們還,咱們甚至都不認識,我記得……當年還是你幫著明軍他爸,把明軍他媽魂兒給勾走了,不是嗎?”

    女孩當即冷笑了一下,語氣變的不客氣了,“就是因為這件事,要不是你們參合進來,我現在早就離開了!”

    我瞥了女孩一眼,“你現在都投胎轉世了,還能說沒離開嗎……”

    我話音沒落,女孩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尖叫道:“誰說我投胎轉世了!”

    我頓時一愣,沒有投胎,難道她現在是附在別人身上,上了別人的身?

    剛才,我一看見女孩,就沒敢再仔細看,因為太驚人了。這時候,我穩住神兒又朝女孩仔細打量了一些,就見這女孩臉上似有似無的好像帶著一層陰氣,不過因為她臉上抹了厚厚的化妝品,咋一看,跟個白漆漆的瓷娃娃似的,根本看不出本來氣色,而且,整個兒的來說,好像跟過去那女孩也不是真的一模一樣,時隔的年頭兒太久了,還真想不起來過去那女鬼具體長啥樣兒了,眼下唯一唬住我們的是女孩身上這件白裙子,這個給我們的印象太深刻了,過去那女孩就是一身白裙,不過沒腿上這長筒襪。

    我試著問道:“你沒投胎轉世,那你,你這是咋回事兒?”

    女孩笑了,“這女孩小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說話走路,都是我教她的。”

    這裡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有些小孩子,打一生下來身邊就跟著東西,等他長大了以後,最邪門兒的就是,跟她父母誰都不像,自己長個模樣兒,這或許就和他身邊跟著的東西有關係。各位別不信,很多孩子生下來,不像他父母,咋一看跟家族裡早就過世的某個長輩很像,這一點,除了遺傳基因以外,就是那長輩在他身邊護著他,走路說話,甚至是相貌,在不知不覺中受那長輩影響了。

    以上我說的這些,各位也可以當做是句玩笑,信不信由你們。

    我又問女孩,“這麼多年了,你為啥不走呢?”

    女孩可勁兒盯向了我,“你說我為什麼不走,還不都是因為你,當年你在雙喜家門口灑了什麼東西,我往門那裡一走,走不通,還被那東西沾到我身上一些,想走都走不了了,後來,我到你們家去找你,誰知道你們倆個都已經離開了家,一走就走了四年。”

    我一愣,仔細回想回想,我當年好像在明軍家門口撒過草灰,這時候防鬼的。

    “你怎麼不找我奶奶呢?找我奶奶就能幫你。”

    女孩依舊可勁兒盯著我,“誰作的孽誰來還!”轉而看向強順,“還有你,仗著你能看見我們,就幫著他一起作孽!”

    強順一聽,很無辜的給自己辯解道:“關我啥事兒呀,當年我也是給黃河騙去嘞,黃河說……”

    說到這兒,強順把話嚥了回去,因為他沒法兒再說了。

    當年,明軍他爸回家找明軍他媽,弄了一群人過來迎娶明軍他媽,女孩就在迎親隊伍裡,而且看著像是個主事的,又當伴娘又當媒婆,後來我為了看他們要把明軍他媽弄哪兒去,就騙強順說,這女孩兒看上了我,其實強順當時看上的這女孩兒,他一聽,心裡不舒服了,被我騙著跟著一起過去了。

    強順這時候說不下去了,我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那時候你還問我,這女孩夜裡會不會來找你,現在她來了,你高興了吧?”

    強順的臉登即刷一下就紅了,我笑了,多少舒緩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轉而又問女孩,“你說我們作孽,我們到底做啥孽了,你們把明軍的媽活活害死了,你現在又附到了這個女孩身上來嚇唬我們,到底咱倆誰在作孽?”

    “就是你,你當年在門口上灑了東西,我不小心碰上受了傷,你現在必須補償我!”女孩變得有點兒不講理了。

    我說道:“咋補償?人家好好的你們去勾人家的魂兒,你活該!”

    其實當年傷了這女鬼我根本就不知道,希望各位都能記住我這個教訓,鬼跟妖,都是不能得罪的,更是不能傷害,你一旦拉上這種仇恨,它們很可能會糾纏你好幾輩人,其實這就是咱們所說的“因果報應”。

    眼下這也就是我,要是換做別人,人家根本不會跟你商量,直接就對你下手了,非死即傷。

    女孩一聽我說她“活該”,立馬兒掛不住了,衝我大叫道:“我是在幫他們,那女人在那天就會死,我們不過是去接她,而你……你……”

    我一臉坦然的看著女孩,也提高了聲音,“我怎麼了我?我做了我該做的,小時候我是有點兒幼稚,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沒錯,驅邪驅鬼,這是我的責任,你現在要還想作怪,我照樣收拾你!”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房門“砰”一聲給人撞開了,肥胖女人老虎下山似的打外面衝了進來,沒看女孩,直接看著我跟強順,“你們想幹啥,你們要是敢動我閨女一指頭,我饒不了你們!”

    一聽這話,我朝肥胖女人看了一眼,感情,這娘們兒一直在門外偷聽。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女人說道:“大嬸,您別誤會,您剛才也聽到您閨女說的話了吧,說白了,她現在根本不是您閨女,她是一個已經死了好幾十年的女鬼!”

    肥胖女人聞言臉色一變,扭頭又看了看女孩兒,旋即回頭衝我露出一臉凶相,“你胡說!”抬手一指辦公室門外,“你給我滾,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我冷笑了一下,很平靜地給強順使了個眼色,強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們兩個抬腳就往門外走。

    這時候,就聽女孩大叫,“不許走!媽,你要是叫他們兩個走了,我就接著哭!”

    肥胖女人頓時一回身,“砰”一下,反手把房門關上了,我跟強順同時一頓,看來,今天想走出這間辦公室不太容易了。

    肥胖女人惡狠狠看看我們倆,走到沙發那裡一屁股坐下,“你們說吧,我就在這裡聽著!”

    我揉了下鼻子,女孩看了看肥胖女人,又看看我,把肥胖女人給無視了,就好像肥胖女人沒在旁邊似的,扭過臉毫不避諱的對我說道:“你們幫我一件事,我們之間恩怨就算扯平了,我也會離開這女孩的身體。”

    我一看,當著肥胖女人的面兒,她都不避諱啥了,我也沒啥好避諱的,很冷靜的問道:“什麼事兒,只要不是違背天道良心的。”

    女孩說道:“你們現在蓋的那座房子,壓住了我的身子,你們把它掀了。”

    “啥?!”

    (感謝“im_maximus”捧場的兩頂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1
第四百六十六章 真不湊巧

    把房子掀了?

    我們剛給人家把牆壘好,今天準備打房頂,讓我們把那房子再給人家掀了,這可能嗎?就算我們答應,人家主家能樂意嗎?這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我對女孩說道:“你太高看我們了,別說那房子是別人的,就算是我們自己家的,也不可能說掀就掀。”

    女孩瞄了我一眼,說道:“不掀也行,那你們把房子東北角那東西給我弄走,它壓著我了。”

    房子東北角?我就是一愣,房子東北角,不就是那個張師傅讓立石碑的地方嗎?我們把牆壘到一米高的時候,兩個主家弄來一塊石碑,一米來高,寬度厚度跟牆體一樣,石碑上面還刻了“永鎮宅安”四個字,硃砂描紅的,這時候早就砌到牆裡面去了。

    這時候,肥胖女人從沙發上戰戰兢兢站了起來,“小霞,你、你在說啥呢?啥壓著你了,你不是好好的麼?”

    女孩看了肥胖女人一眼,冷冷說道:“你別說話!”

    我趕忙對肥胖女人說道:“大嬸,這女孩現在已經不是您閨女了,被女鬼附身了,您別怕,我來跟她說。”

    肥胖女人看看女孩兒,看看我,從她眼神裡我能看出來,她已經有點兒懵了,半信半疑。

    我扭頭接著女孩,“你說的東北角,是那塊石碑嗎?”

    女孩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這幾天就感覺身上給座山壓著,想翻身都翻不過來。”

    我點了點頭,這就沒錯了,確實是那塊石碑的緣故,這種石碑有鎮邪的作用,一旦打下下去,附近的孤魂野鬼根本接近不了,要是直接給壓在頭頂上,就跟給五行山壓住差不多,而且給壓住的東西道行要是很低的,直接就不能動彈了,道行高的,會變得非常暴戾,這女鬼屍身給石碑壓住,還能這麼鎮定,已經算是不錯了,估計這麼多年來也生出點兒道行。

    不過挖石碑雖然難度比掀房子低了點兒,但我們恐怕也做不來,試想,剛把石碑壘進去我們就給他挖出來,這不是我們自己家的牆,人家主家能同意嗎?

    我又問道:“你的屍骨就埋在東北角地基下面嗎?”

    女孩點了點頭。

    肥胖婦女看看我又看看女孩,臉色頓時煞白,剛才還半信半疑,這時候徹底害了怕了,雙腿一軟,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

    我低頭看了她一眼,心說,這下你的好奇心可滿足了吧,可得勁了吧,這兩天晚上你指定睡不著,一睡著肯定會做噩夢。

    強順見肥胖女人嚇成這樣兒,幸災樂禍地衝我笑了笑,說道:“黃河,不行咱就幫她把屍骨挖出來,換個地方埋吧。”

    強順話音沒落,肥胖女人的臉更白了,看樣子都快給嚇尿了,用很驚悚的眼神打量起我們兩個。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到牆角底下挖屍骨,還不如砸牆挖石碑呢,下面有地基,弄不好把地基還給人家挖塌了呢。”

    我想了想,對女孩兒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現在把你送走,你走了就不用在這裡受苦了,那屍骨壓著就壓著吧。”

    女孩冷冷一笑,“不行!過去我是走不了,不過現在,我又不想走了,我要是想走,我早去找你了。”

    我頓時有點兒不明白了,問道:“那你為啥不想走呢?”

    女孩抬手指了指自己,說道:“就因為這個女孩兒,十幾年前的一天晚上,有人把這個女孩扔到了我的墳丘上,這女孩一直哭,我出來哄她……”

    這時候,肥胖女人又戰戰兢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似乎還來些勇氣,沖女孩叫道:“她、她是我親生的!”

    女孩看了肥胖女人一眼,咯咯咯笑了起來,“你親生的?我照顧了她五天五夜,後來被你撿去了,你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肥胖女人臉上頓時一紅,厲聲問女孩,“你、你到底是誰!”

    “你管我是誰呢,要不是我照顧她,等你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是個死孩子了,你忘了,大夫說,這孩子活了五天五夜是個奇蹟……”

    聽女孩兒這麼說,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莫名其妙對女鬼生出了一絲敬意。

    過去這一塊兒是個亂屍坑,聽說在清朝的時候就有了,過去衛輝府很多重刑犯都是在這裡被砍的頭,有些重刑犯家裡有人收屍,有的沒有,那些沒有的,儈子手們就把他們連頭帶身體直接扔坑裡,然後淺淺撒上一層黃土草草掩埋。

    久而久之,這裡成了一塊凶煞地,我估計這個女鬼,可能就是在清朝的時候,株連九族被斬殺的。

    到了當代,這裡煞氣還是特別厲害,雖然不再是斬殺犯人的地方,不過很多人都往這裡扔棄嬰或者扔死孩子。

    依著女鬼的說法,現在被她附身的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一個棄嬰,被人丟棄了五天五夜,這要擱著平常的棄嬰,不是餓死,也得給野狗啥的扒了,說是奇蹟,實際上,奇蹟中必有因果。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女鬼能這麼做,值得人尊敬,像這種事兒,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我要是不幫這女鬼一把,那我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我對肥胖女人說道:“大嬸,這女孩兒就是您親生的,您現在先坐下來冷靜冷靜,有啥事兒我來處理。”

    肥胖女人看了我一眼,慢慢又坐回了沙發上,隨後,我很乾脆的對女孩說道:“這件事兒我幫你,不過,你不能一直留在這女孩身邊,對她不好。”

    女鬼露出一臉不屑,“這個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怎麼做,你只要把壓在我身上的東西弄走,咱們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我咬了咬牙。

    答應女孩以後,女孩兒放我們離開了旅館,不管我們走後女鬼會跟肥胖女人咋折騰吧,不關我們啥事兒了。

    一邊往幹活那裡走,強順一邊小聲問我,“黃河,那牆裡的石碑你打算咋弄呀?”

    我說道:“這個其實也好弄,不就是塊鎮石嘛,不從牆裡刨出來,我照樣兒能把它弄廢了。”

    強順立馬兒接嘴道:“還跟過去花壇裡那東西似的,往上面撒尿?”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個可不行,這東西屬於正物,撒尿不行,得回去準備點兒東西,等晚上再來。”

    回到房子那裡,我們打了一天房頂,天黑透的時候,房頂打好了,領工頭讓我們回家停幾天,等房頂凝固了再回來壘第二層。工地的活兒就是這個樣子,不是天天有活兒干。

    回到家裡,吃過晚飯,我立馬兒著手準備破石碑的物件兒,具體是些啥,我就不說了,因為這不是正術,不但旁門左道還有點兒邪性。

    很不巧,我準備這些物件兒的時候,給我奶奶發現,奶奶就問我,你弄這些東西幹啥,我就把女鬼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

    奶奶聽完把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黃河呀,你這麼做,也不是不對,你用這些物件兒破那石碑會損功德,咱損點兒功德就損點兒功德吧,不過,你想過沒有,你還要得罪同行吶。”

    我一聽,心裡就不明白了,用邪物破正物,損功德是損功德,可我咋還得罪同行了呢?

    剛要問,奶奶先解釋起來,奶奶說道:“你要是這麼做,就得罪了讓立石碑的張師傅,你等於破了人家的法呀!”

    奶奶這麼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還真是這麼個理兒,我這裡把石碑給它一破,將來房子裡出了啥事兒,那倆主家肯定要怪罪那張師傅,那張師傅過去一看,石碑是給人破掉的,要是再知道是我弄的,搞不好這仇就結下了。

    我趕忙問奶奶,“那咋辦呢奶奶?”

    “咋辦呀?”奶奶說道:“你找找那張師傅,跟人家商量商量,都是干這行的,好好兒跟家人說,人家會通情達理的。”

    第二天,不用上工,我給我們包工頭兒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那倆主家的電話,包工頭給了我電話以後,我又給那倆主家的其中一個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們請的那張師傅家是那裡的,具體叫個啥名。我估摸著,應該就是我們附近這一帶的,因為之前聽張師傅那口音就是我們這一片兒的。

    那主家接到我的電話也挺客氣,給我說了張師傅的姓名跟家庭住址,還給了我一個電話。我本想在給張師傅打個電話,後來一尋思,這種事兒電話裡說不清楚,再說咱是要破人家的法,怎麼也得登門拜訪,一算商量、二算賠罪。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下午,午睡過後,我到強順家裡騎摩托車,強順問我去哪兒,我說去找那個看風水的張師傅,強順一聽,也要跟著去,去就去唄,那張師傅要是說幾句難聽的,至少兩個人擔著呢。

    這個張師傅,大名叫個啥呢?張紹忠,這個是真名,家在我們村西邊一個村子裡,隔六七里地,步行不算近,但騎摩托車不算遠。

    到了他們村裡跟人打聽了一下,他在村裡挺有名氣,人人都知道,很快的,我們找到了他家。

    摩托車停到他們家口,院門開著,往裡面一瞧,院子不大,不過院子裡這時候或站或坐,很多人,往這些人臉色一看,一個個都不是太高興,就感覺他這家裡整個兒愁雲慘霧的,我心裡頓時一沉,他們家裡不會是出啥事兒了吧,我們這時候來,會不會不是時候呢。

    一進門,院子裡的人全都朝我們倆看了過來,其中一個上點兒年紀的,在房蔭底下的凳子上坐著,看著比張師傅小幾歲,四方臉,他問我們找誰。

    我趕忙說,找張師傅,找他有點兒急事兒。

    那人一聽,從凳子上站起身說,在屋裡呢,我領你們進去。

    張師傅這個家呢,很狹小,還是個陰宅,主房坐南朝北,院子不大,卻養著狗呀貓呀雞的,院子西邊還有個石槽,石槽有水,裡面種著蓮花,水裡還有魚跟烏龜,卜一進去,感覺就跟個動物園似的,對了,院子裡還種著一棵筆直的銀杏樹,據說是張師傅的父親種下的,枝繁葉茂。

    兩座房子,主房是一間瓦頂老房子,東屋是一間平房,整個兒來說,他們家還不如我們家呢。

    進了屋,屋裡沒幾個人,張師傅正在靠北牆的沙發上坐著,旁邊還坐著一男一女,女的在哭,男的也是紅著眼睛。

    一進門我就聽見那男的在數落張師傅,“爸,以後你別幹這個了,你看看,連你孫子也沒了。”

    我一聽這話就是一愣,難道他們家裡的愁雲慘霧,跟張師傅的孫子有關係?

    領我們進屋的這人,對那男人說道:“孩子沒了,跟你爸幹這個沒啥關係,別啥事兒都往你爸身上推。”

    男人看了這人一眼,不再說啥。

    這人轉臉對張師傅說:“哥,這倆年輕人說找你有事兒。”

    哦,原來領我們進屋的這人是張師傅的弟弟。

    張師傅把頭抬了起來,雙眼無神打量了我跟強順一眼,我趕忙說道:“張師傅,咱們前一陣子見過面,您可能不記得我了。”

    張師傅愣了一下,當時那麼多人,他肯定對我們倆沒啥印象,我又說道:“就是您上次在107國道那裡給人看房子,我們倆也在那裡……”

    我話還沒說完,張師傅身邊那男的“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抬手一指門口,很不客氣的說道:“你們給我走,我爸不干了,以後別再來找我爸了!”

    (感謝“戒戒0618”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1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以陰制陰

    在張師傅坐的那沙發旁邊,還站著一個矮小的男人,看著能比我跟強順大幾歲,年齡估計在二十**歲,身高最多也就一米六竄頭兒,長的那模樣兒,黑黑的,瘦尖臉小眼睛,白眼仁兒多黑眼仁兒少,光看他這雙眼,啥時候看啥時候感覺他快要像睡著了似的,就他這模樣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缺兩層兒,也就是說,腦子有點兒不夠用,說白了就是傻,說話聲音也不是太清楚,像給人捏了鼻子似的。

    從沙發站起來的這個男人話音一落,這個矮小男人立馬兒過來推著我跟強順,可勁兒朝門外推攘起來,嘴裡還嚷嚷著:“抖、抖、俺爸不給銀看四捏……”他意思是說,走,走,俺爸不給人看事了,說成這樣兒主要是吐字不清。

    我跟強順這時候一點兒都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給這人推出了門。之前領我們進門的那個,張師傅的弟弟,見狀也跟著出來了。

    來到院裡,張師傅的弟弟一把拉開矮小男人,對男人說道:“小勇,你弄啥類,人家來咱家就是客,你咋這麼混呢,往門外推人家。”

    這傻小子一聽,沖張師傅的弟弟,這等於是他親叔叔的,嘿嘿一笑,說道:“出(叔),俺哥造他民抖,我揍把他民忒出來捏。”說著,又推了推我們,“抖,抖……”

    張師傅的弟弟見狀,一抬手,假裝要打他,他趕忙把脖子一縮,扭頭跑回屋裡了。

    剛才在屋裡讓我們走的那個,那是張師傅的大兒子,在旁邊哭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大兒媳婦兒,眼下這個傻小子,是張師傅的二兒子,張師傅還有個小閨女,他小閨女比我好像也大一兩歲。

    我這時候感激地朝張師傅的弟弟看了一眼,其實張師傅的弟弟當時也不算是老頭兒,看著跟我爸年齡不相上下,也就五十多歲,我小心問道:“大叔,你們家裡這是出啥事兒了呀?”

    張師傅的弟弟嘆了口氣,說道:“我大哥的孫子上午給車撞了,當場就沒氣兒。”旋即抬手指了指東屋,“孩子就在這屋裡放著呢。”

    我扭頭朝東屋看了一眼,門口掛著個竹篾簾子,裡面的情況看不到。

    我在心裡暗嘆了口氣,同情他們一家子人的同時,也得說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人家家裡出了這種事兒,我現在過來跟人家說,我想破你的法,我來跟您商量商量,有這麼混蛋的人嗎,這事兒,看來今天是沒法兒說了。

    我對張師傅的弟弟說道:“叔,既然……既然你們家裡有、有事兒,那我們過幾天再來吧。”

    張師傅的弟弟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先前屋裡在沙發上抹眼淚的那個女人,哭著從屋裡跑了出來,之前在屋裡攆我們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張師傅的大兒子,喊著女人的名字追了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出了家門。

    這時候,張師傅也從屋裡出來了,滿臉愁苦,紅著眼睛停在院裡衝著他兒子的背影大喊:“看著點兒她,別叫她想不開……”聲音都啞了。

    看到這一幕,我又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吶。對於當時我一個外人來看,他們家當時就跟塌了一半兒似的,黯然無光,讓人感覺簡直都沒法兒再繼續過下去了。

    就在張師傅準備轉身回屋的時候,瞥見了我跟強順,身子一頓,不溫不火的問了我們一句,“你們找我有啥事兒?”

    我趕忙回道:“有急事兒,這事兒還非得找您商量商量不可,不過,我看我們還是等過幾天再……”

    話沒說完,張師傅嘆了口氣,“進來吧。”說著,張師傅一轉身先進了屋。

    我朝旁邊的張師傅弟弟看了一眼,張師傅弟弟說道:“我哥叫你們進去就進去吧,說好事兒別說壞事兒。”

    一聽張師傅弟弟這話,我倒是躊躇起來,依著張師傅弟弟這麼說,這話就沒法兒說了,跟張師傅商量我要破他的法,這可不算是啥好事兒。

    硬著頭皮一邊往屋裡走,我一邊在心裡尋思這話該咋說。

    進了屋,就見張師傅又坐回了沙發那裡,院子裡那些人呢,見我們進屋,跟著我們全都進了屋,我偷眼一掃,男男女女足有十幾號,又一尋思,就他們家裡這狀態、這心情,我要是說錯一句話,會不會給他們揪住可勁兒揍一頓呢,別看張師傅的弟弟人挺隨和,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這人脾氣很暴躁,張師傅也是,估計是遺傳的,今天把他們惹毛了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師傅指了指東牆邊上放的沙發,“坐吧,你們有啥事兒說吧。”

    我看了張師傅一眼,隨後又朝旁邊的張師傅弟弟看了一眼,就見張師傅的弟弟還站著呢,我們能坐嗎,我對張師傅的弟弟說道:“大叔,您坐吧,俺們站著就行了。”

    隨後,我又朝屋裡看了看,對張師傅說道:“張師傅,我們這次來,是有點兒私事兒想跟您說說,您看,您能不能讓屋裡的人先迴避一下?”

    張師傅抬起眼看了看我,又朝屋裡的人看了看,說道:“你說吧,這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人,沒事兒的,不會給你們傳出去。”

    張師傅話音一落,張師傅的弟弟接著說道:“你們說吧,我這倆侄子一直說我哥幹這種事兒對家裡人不好,你們說出來,也讓我這倆侄子聽聽。”

    張師傅弟弟話音一落,我就發現站在張師傅旁邊的那個傻小子撇了撇嘴。

    我猶豫了一下,隨後把屋裡所有人掃了一遍,說道:“既然這樣兒,那我就說了,不過,我說出來你們可別怕,也別懷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話音一落,屋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應我,我鼓了鼓勇氣,把我跟女鬼見面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最後,我小心翼翼對張師傅說道:“那個女鬼是個好鬼,我得幫她一把,我想……我想把您立的那塊鎮石給破了,不過……不過我奶奶不同意,非要我來找您,給您道個歉商量商量。

    張師傅一聽,把頭抬了起來,眼神裡有了光,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是干啥的?”

    我趕忙回道:“我們祖上傳來一些驅邪驅鬼的手藝,我有時候就幫人幹幹這種事兒。”

    張師傅疑惑道:“咱這一片還有你們這樣的人,我咋就沒聽說過呢?”

    我回道:“我您一定沒聽說過,白仙姑您可能聽說過……”

    張師傅頓時一愣,不動了,似乎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點兒顏色,是那種稍微興奮點兒的顏色,嘴裡說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聽我師父提起過白仙姑,我師父說白仙姑是一位奇人,不光道行高,心底還善良,割自己的肉當藥引救過人,我師父說,很多人都叫她白大善人。”

    我趕忙點頭,“對,那就是我奶奶。”

    張師傅立刻對我肅然起敬,趕忙站起身過來拉住了我,“來來來小兄弟,坐坐坐……”隨後看了強順一眼,“小兄弟,你也過來過吧。”

    這時候,屋裡其他人像看異類似的看著我,他們似乎不明白張師傅為啥突然對我這麼客氣,都有點兒雲山霧罩,不知所以然。

    等我坐到張師傅身邊,張師傅感慨,“白仙姑真是名不虛傳吶,破法這種事要說上門道歉,一般人真做不到,你破誰的法誰都會罵你,上門道歉不是來挨罵的嘛。”

    我一聽,很尷尬的沖張師傅笑了笑,連忙從身上掏出煙。來時刻意買了盒五塊錢的煙,起身給屋裡每個男人讓了根菸,其中只有一個高高帥帥的男人不抽菸,看著能有三十歲出頭,身體很端正,像是當過兵的。

    張師傅接過煙,抽了兩口對我說道:“小兄弟,其實那個石碑不用破,我再找那主家一次,讓他們把石碑挪了位置就行了。”

    我一聽,疑惑的問道:“要是挪了位子,東北角那裡不就鎮不住了麼,要是將來出了事兒咋辦呢?”

    張師傅一擺手,“小兄弟,你到底還是年輕經驗少,那女鬼不是在地基下埋著麼,她還是個好鬼,你想想,有她在那裡,別東西還敢往那裡去麼,把她放出來,她就是東北角的鎮宅石!”

    我頓時一愣,醍醐灌頂,果然跟同行交流交流就能漲知識,讓女鬼守著房子東北角,這叫以彼之盾、攻彼之矛,以陰制陰,女鬼顯然道行不低,別的東西還真不敢輕易往那裡去。聽張師傅這麼一說,還真是受教了。

    我連忙打沙發上站起身,給張師傅道了聲謝,張師傅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擺了擺手,“不用謝不用謝,一會兒我給那主家打個電話,叫他們把那石碑處理一下。”說著,看了看我跟強順,問道:“你們還有別的事兒嗎?”

    我搖了搖頭,張師傅說道:“你看我們家裡現在,唉……你們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們家裡有電話嗎,給我個電話號碼,改天我親自上你們家拜訪白仙姑。”

    留下我們家的電話號碼,張師傅和他弟弟一起把我們送到街上,在他們身邊呢,還跟著一個女生,長相一般,看著能比我小個兩三歲,我跟張師傅老哥倆道別的時候,不經意的朝女生看了一眼,女生趕忙把頭一低。

    等我跟強順走到我們的摩托車跟前的時候,張師傅他們三個已經轉身回去了,我騎上摩托車剛要踹腳蹬點火兒,就聽強順說道:“黃河,你注意了沒有?”

    我看了他一眼,問道:“注意啥呀?”

    強順說道:“那個女生呀!”

    “哪個女生?”

    “就是剛才跟張師傅一起出來送咱們的那個女生,你沒注意麼?”

    我說道:“我注意她幹啥呀,我告訴你啊,你給我老實點兒,現在你只能看小燕,你要是再敢瞎看別的女孩,我非把眼睛給你摳出來不可!”

    強順頓時一臉冤枉,“關我啥事兒咧。”隨即,露出一個怪笑,說道:“我發現那女生一直偷在看你,我覺得她是喜歡上你咧。”

    我不為所動的說道:“喜歡上我很正常,你看看我,要人樣兒有人樣兒,要本事有本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貌似潘安、臉賽宋玉,女孩子看我一眼就喜歡上我很正常。”

    說完,我一腳把摩托車踹著了,一回頭,強順站在那裡沒動,我說他,“你上車呀。”

    強順說道:“你再說兩句唄,再說兩句我晚上就不用吃飯咧……”

    (感謝“俾斯麥之殤”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1
停一天

    從前天到現在,外站微信號裡前後加進來將近一百人,很多都是來問事兒的,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回覆了大概有二三十個,現在還有在問的,你說不回他們吧,都是看著挺慘挺可憐的,你說回吧,一回就耽誤了我自己的很多事兒,最後還弄得自己頭昏腦漲的。我本人呢,現在特別的累,腦子也不夠用了,今天必須停一天。

    再鄭重聲明一次,本人幫別人不要錢,誰要是看見有這麼多人找我問事兒,想打著我的名義招搖撞騙,你們最好自己先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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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1
第四百六十八章 孩子石碑

    回到家裡,我跟奶奶把我和張師傅見面的經過說了一遍,奶奶聽完點了點頭,說道:“聽你這麼說,這張師傅人也不錯,就是你去的太不是時候了,改天,你再到他們家裡去一趟,看有啥要幫忙的沒有,幫著送送那孩子魂兒也行呀,怪可憐的。”

    我點了點頭,隨即,我問道:“奶奶,您說張師傅的師傅會是誰呢,他說他師傅還認識您。”

    我說罷奶奶就愣住了,眼睛盯著一個地方一瞬不瞬,似乎在想啥。

    停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奶奶這才回神,奶奶看了看我說道:“文革前兩年,倒是有個妹子,能比我小十來歲,有人她叫‘四姑娘’,是個看風水的,我記得她來過咱家一次,那次我剛好有事,我們兩個也沒說幾句話,這個張師傅的師傅,說不準就是這個‘四姑娘’。”

    我一聽文革,這都多少年了,還是文革前兩年,那時候六零年大饑荒剛過去吧,奶奶那時候還不到五十歲,四十多歲,要是四姑娘比我奶奶還小十來歲,那才三十來歲。

    不過,“四姑娘”這名字,聽著咋這麼耳熟呢?我在腦子裡想了想,沒一會兒,想起來了。文革那會兒,我爸跟思河叔一起上北京找那幾個打我奶奶的紅衛兵算賬,後來就遇上一個叫“四姑娘”的老婆婆,不過這個四姑娘不會看風水,是個走陰的。

    我又問奶奶,“奶奶,我爸跟我思河叔上北京那年,他們不是也遇上一個叫四姑娘的麼,這倆人不會是一個人吧?”

    奶奶緩緩擺了擺手,“咋會是一個人呢,你爸遇上的那個四姑娘,那時候已經六十多歲,還是河北人,跟我見面的這個四姑娘,那年不知道有沒有三十歲呢,是咱本地人,她們兩個根本不會是一個人,三奶奶、四姑娘、六姑姑、九姑姑,這都是一個稱號兒。”

    我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奶奶,又問:“奶奶,人家都喊您白仙姑,您是不是比她們高一級呀?”

    奶奶笑著擺了擺手,沒說話。

    隔一天,也就是第三天,我跟強順又來到了張師傅家,這天張師傅的孫子出殯。

    當時張師傅的孫子大概也就三四歲吧,按照過去的老規矩呢,小孩子夭折以後,在家裡是不過夜的,當天死當天扔,過了夜就對家裡人不好,特別是七歲以下的孩子。

    過去都窮,家裡孩子也多,沒個啥講究,孩子一死,父親給孩子換身新衣裳,然後把脖子用紅布綾子一系,繫腳脖子是怕孩子魂魄回家的,外面再裹一層紅布,再用麻繩一系,找個偏僻的山溝土坑啥的往裡面一扔,這就算完事兒了。

    不過現在呢,家裡孩子都少了,父母都嬌慣,孩子夭折以後,也給弄個小棺材,老人們去世一般在家裡停五天下葬,孩子夭折也能在家停裡三天,不過,孩子不能進祖墳,這一點,是萬年不變的。當然了,我說的是我們這一帶的風俗,別的地方,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喪葬文化,不可同日而語一概而論。

    張師傅是我們行裡的,還講究些過去的老規矩,順著兒子兒媳的心思,讓孩子的屍身在家裡停了三天,不過,不在白天出殯,晚上八點以後下葬。

    孩子的墳地是他親自找的,不過出殯的時候家裡人不能跟去,找些外人抬著棺材把孩子埋了,這個是怕孩子魂魄不懂事兒,再跟著家裡人跑回來。

    當時,我跟另外三個人,負責抬棺材,強順跟一個婦女抱著一些送孩子的東西。

    強順抱著的是一隻引魂雞,公雞,紅的,這時候這只公雞也叫送魂雞,不是往家裡引的,而是往那地方送的。一般非正常死亡的人,特別是死在外面的人,魂魄都很迷糊,它分不清往陰間走的路,特別是遇上十字路口,它要不就回到自己死亡的地方繼續飄蕩,要不就在十字路口那裡不停徘徊,這時候,就需要一隻引魂雞給他帶路,棺材埋進土裡以後,祭奠完畢,把引魂雞放生,雞跑的越遠越好。如果說,這只引魂雞跑回家了,這說明死者有遺願未了,現在很多留在陽世的鬼魂,一般都是在路上或者在外地非正常死亡的,它們之所以停留在陽世,就是因為他們家裡人不懂規矩,沒把下葬前的準備工作做好,人下葬了,魂卻沒給它送走,飄飄蕩蕩的,誰碰上誰倒霉。

    強順抱著引魂雞,另外那個婦女呢,拎著兩袋子元寶跟燒紙。

    幾個人來到墳地,墓坑已經打好了,把孩子下葬以後,我讓他們幾個都離開了。

    我在墳頭給孩子燒了燒紙,送了一下,最後,把引魂雞放生了,我一放開引魂雞,這雞立馬兒撲棱著翅膀跑沒影兒了,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引魂雞三天之內不回家,說明孩子魂魄沒留戀這人世。

    後來呢,孩子魂魄確實沒回家,張師傅的大兒媳婦又懷了孕,不過很可惜,宮外孕,直接流產了,後來又懷了一個孩子,這孩子挺順利,比我兒子大一歲,平平安安的。

    從墳地回到張師傅家裡,張師傅已經給我們準備了一桌子菜,每人五塊的吉利錢,這個是必須有的。他跟他弟弟,一起陪我們坐下喝了一點兒。

    這時候呢,或許因為孩子已經入土為安的緣故吧,他們家裡那種悲慼氣氛減少了一些,張師傅的臉色也好了一點兒。

    吃喝間,張師傅不停問我奶奶的情況、家裡的情況、還有我祖上的一些事情,我恭恭敬敬的給他一一作答。

    等他問完我以後,我也問了他幾個問題。記得當時我問他的第一個問題是,在107國道那宅子的時候,他是咋看出旁邊那旅館有問題的。

    張師傅說,他天生的陰陽眼,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當時就看著旁邊那旅館有間房子往外冒黑氣。

    我一聽,忍不住看了強順一眼,心說,這下可好了,倆陰陽眼碰一塊兒了。

    不過,張師傅很快又說,他這陰陽眼現在已經不行了,當年他師傅收他當徒弟的時候,把陰陽眼給他治了治,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見了,一百回裡面估計能看見個兩三回,已經不算是陰陽眼了。

    我緊跟著就問他,您師傅是誰?張師傅說,他師傅在過去的時候也很有名字,人們都管她叫“四姑娘”。

    我一聽,這算是跟我奶奶說的對上號兒了,我又問,現在您師傅咋樣兒,身體還好吧?

    張師傅苦笑了一下說,早就不在了,文革的時候,給紅衛兵批鬥死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兒說不出話了。後來我又瞭解到,張師傅的手藝也沒學全,跟著他師傅學了幾年,還沒出師,文革開始了,當時四姑娘還有三本古書,說是打祖師爺那裡傳下來的,給四姑娘藏到了山裡,不過,還沒等四姑娘把書拿給張師傅,四姑娘就給紅衛兵抓去批鬥了,當時她也就三十歲出頭,因為還是個沒出閣的姑娘,那些紅衛兵就強迫她嫁人,她不嫁,最後活活給斗死了。

    張師傅說完,旁邊張師傅的弟弟接著說話了,說他們家當年是貧農,就因為他大哥這個師傅四姑娘,文革的時候他們家裡人也差點跟著遭殃,最後沒辦法,他也去當了紅衛兵,不為別的,就為了維護他們這一家人。(其實,張師傅兄弟三個,這時候跟我們在一起的是他二弟,他們還有個三弟,不過,我不想提他,提起來只想揍他,可勁兒揍他,因為啥呢,將來我會捎帶上一筆。)

    隨後我又問張師傅,您有沒有給那倆主家打電話,張師傅說,已經打過了,挪石碑的事兒他們也同意了,不過還得他親自過去一趟。

    張師傅的意思,他去的時候想叫我跟他一起去,同時,他還想見見那女鬼,他可能是想確定那女鬼能不能當鎮宅石吧。

    書說簡短。兩天後,我們還沒開工,跟強順都在家閒著呢。張師傅打來電話了,讓我到107國道那裡去一趟,我跟強順過去了,到了那裡以後,張師傅已經在那裡了,還有上次那個四十來歲的主家,旁邊停著一輛汽車,顯然是這主家把張師傅接過來的。

    我們到了以後,兩個人正在商量,張師傅的意思,讓主家找刻石碑的再刻一塊石碑,等蓋二樓的時候,把石碑蓋在二樓的西南牆角。

    主家不太理解,問張師傅之前說的東北角,現在為啥又成了西南角。張師傅給他解釋說,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上次看的時候,東北角風水氣低,誰成想,這時候又轉成了西南角。

    我聽了忍不住偷笑,像我們這種人,糊弄外行人就跟玩兒似的。之後,張師傅又說了很多連我都不怎麼理解的風水術語,把那主家唬的暈頭轉向,最後光點頭稱是,說啥是啥。

    把主家給唬懵以後,張師傅又交代他,把之前刻石碑的師傅請過來,讓他把東北角那塊石碑處理一下,也不用真的把石碑從牆裡掏出來,只要把上面的字弄掉就行了。

    這塊石碑呢,之前我沒著重介紹過,石碑這時候,西面跟南面都是挨著牆的,也就是說都壘到牆裡面了,東面跟北面裸露在外,東面刻著“永鎮宅安”四個字,北面刻著一條尾朝上、頭朝下的龍,都是給雞血摻硃砂描過的。

    龍頭朝下這個,在鎮石裡面好像被叫做“倒龍契”,龍頭衝下,就是為了鎮住下面這塊煞地,這種的必須是石碑懸空砌進牆裡,還有一種是龍頭朝上,叫做“正龍契”,一般是埋進土裡的,要是誰家裡不太平,感覺宅子裡不乾淨的,在院子正中間埋這個就行。過去很多人家院子裡有影牆,我們這裡叫“影屋牆”,當正屋跟院子大門在一條線上的時候,院子中間就會壘上一堵“影屋牆”,據說是擋鬼擋煞用的,還有說是擋殭屍用的,說殭屍只會走直線,進了院門以後,要是沒有“影屋牆”擋著,直接就跳屋裡了。

    這個“正龍契”一般就埋在影屋牆的正前方,這東西埋下去以後,最忌諱人往上面踩,得做個記號,繞開走。

    要破掉這個東西,也很容易,先把上面描紅的硃砂掛掉,然後讓石匠用鑿子把字跡鑿花,看不出是啥字兒為止,那條龍呢,從龍頭那裡開始,往上鑿一把劍,劍身從龍頭一直貫穿到龍尾,這叫“斬龍”,這麼一弄,石碑不用從牆裡掏出來就被破掉了,然後擺一些供品,祭一下龍跟石碑,也就沒事兒了,這個方法不會損功德。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當時想破石碑的時候,為啥不用這法子,為啥要找邪物破?這個很簡單,人家主家同意了,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用這法子,在人家主家不同意的情況下,誰敢鬧這麼大動靜兒去明目張膽?

    當然了,各位別把我想成蠅營狗苟的小人,我當時要沒跟張師傅說,我自己把石碑給破了,我也會想辦法彌補的,不會讓主家因為石碑破掉遭受損失。

    (感謝“pingpinganan”的百元紅包,感謝“Arhualiu”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2
今天還得停一天

    出去給人辦了點事,剛回來,今天這章是寫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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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得停一天 末代捉鬼人 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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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2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又見女鬼

    張師傅給主家交代完,也就沒啥事兒了,主家想開車把他送回去,張師傅沒讓。我跟強順這時候在他們旁邊站著,張師傅朝我看了一眼,對主家說道:“不用送我了,我跟這兩位小兄弟還有點兒事要辦,待會兒我自己回去吧。”

    我跟強順過來的時候,主家就瞥了我們倆一眼,估計以為我們是來看熱鬧的吧,也沒在意我們。

    這時候,主家扭過頭朝我跟強順看了看,我趕忙對他說道:“俺們倆就是在這裡給您蓋房子的,前兩天我還給您打電話問過張師傅的家庭住址,今天是專門過來找他的。”

    主家聽了點點頭,也沒說啥,看張師傅一眼,又沖他點點頭,張師傅衝他淡淡一笑,主家開著車離開了。

    等主家走遠以後,我們三個一起朝旁邊的旅館看去,整個旅館這時候看上去靜悄悄的,門口也不見個人出入。

    張師傅問我,“黃河,那女鬼現在還在旅館裡嗎?”

    我稍微一愣,反問他,“張師傅,您今天看不到了嗎?”

    張師傅搖了搖頭,“上次我那是湊巧看見了,今兒個一點兒都看不見了。”

    我扭頭朝強順看了一眼,對張師傅說道:“其實我這朋友也是陰陽眼。”

    話音一落,張師傅立刻扭頭打量起強順,強順撓撓頭,沖張師傅嘿嘿傻笑了一個。

    張師傅問道:“你也能看見?”

    強順回道:“我從小就能看見,後來俺們奶奶在我胸口抹上黃河的血,我就看不見咧。”

    張師傅聞言,又看向了我,問道:“你的血還能治陰陽眼?”

    我慚愧的笑了笑,說道:“不算能治,就能治他一個人的,別人的……前幾年有一個來找我的,說是給狗咬了以後眼睛能看見了,他那雙眼睛我就治不了。”

    張師傅點了點頭,“看來啥都講究一個‘緣’字呀。”

    三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旅館走去。

    這次我們走的還是後門,也沒人攔著,上了二樓以後,就見之前那個女孩正坐在售票處的窗戶台後面,一臉的無精打采,不過,她今天身上穿的這衣裳挺工整。

    女孩很快發現了我們,朝我們這裡看了過來,我趕忙走到售票口隔著玻璃對她說道:“今天那塊石碑就能破掉,以後再沒東西壓著你了。”

    女孩聞言頓時一愣,一臉疑惑的看了看我,沒說話。

    見女孩這樣兒,我眨了兩下眼睛,心說,這女孩今天咋有點兒不對勁兒呢,咋好像不認識我了呢,轉念一尋思,不會是那女鬼已經離開她的身體了吧?那女鬼要真的離開了,剛才我那話在她聽來,我就是個神經病。

    女孩歪著頭又打量了我幾眼,隨後轉臉又看了看張師傅跟強順,開口問道:“單間十五,你們三個一起呢,還是一人一間呀?”

    啥單間十五,啥意思?我們三個相互不解的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我跟強順還好些,張師傅一臉困惑,弄得我也挺尷尬,趕忙問女孩,“啥單間?”

    女孩像看神經病似的又看了看我,反問:“你們不是來洗澡的嗎?”

    洗澡?我頓時苦笑不得,誰來洗澡啦,我說這旅館的二樓咋還有個售票處呢,感情是供客人包間洗澡的呀。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咋跟女孩兒解釋了,估計越解釋越給她看著像傻子。

    張師傅這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們三個人灰溜溜又下了樓。

    出了旅館,我覺得挺沒面子,對張師傅說道:“張師傅,今天不好意思啊,看樣子那女鬼今天沒上那小姑娘的身,都不認識我們了。”

    張師傅說道:“沒事,這說明那女鬼懂規矩,知道在那姑娘身上呆的時間長了對姑娘不好,這樣兒吧,你多留點兒心,那女鬼要是不適合當鎮石,你跟我說一聲,我再想別的辦法。”

    聽張師傅這麼說,我點了點頭,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等改天我再過來跟女鬼商量商量。

    隨後,我讓強順自己步行回家,我騎著摩托把張師傅送回了家。

    當時,我記得到他們家的時候,好像快要晌午了,張師傅還挺熱情,非留我在他們家裡吃飯,最後,我推辭不過。

    張師傅當即打發他二兒子去買菜,也就是他那個傻兒子,當時他大兒子已經就分出去了,這個傻兒子跟著他一起住,他閨女當時也早就嫁人了。

    張師傅這傻兒子出去沒一會兒,不光把酒菜買來了,還把他二叔也喊來了,也就是張師傅的弟弟。

    擺好酒菜,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倒上酒喝了沒幾盅,打門外進來一個女孩,女孩進門就對張師傅的弟弟說道:“爸,別喝了,該回家吃飯了。”

    我朝那女孩兒看了一眼,這不是上次跟著張師傅兄弟倆一起把我們送出門的那個女孩子麼,蘋果臉,大眼睛,梳著個馬尾辮,穿的規規矩矩的,整個兒說不上丑,也談不上漂亮,不過我看得出來,這女孩是個很規矩很誠實的姑娘。

    女孩似乎感覺到我在看她,偷偷朝我看了一眼,不過眼神跟我一碰立馬兒就挪開了,同時臉上還泛起一絲紅暈。這種靦腆又含羞的女孩兒,在當時我們那時候,已經不多見了。

    這時候,張師傅跟他弟弟都沒說啥,可能還沒等到他們說話吧,女孩又對張師傅的弟弟說道:“你少喝點兒,對身體不好。”說完,又偷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匆匆忙忙離開了。

    張師傅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呵呵笑了笑,拿起酒瓶子又給我添滿了,“來黃河,喝!”

    張師傅弟弟顯得有點兒尷尬,對我說道:“這是我小閨女,打小兒給我慣壞了。”

    我沖張師傅的弟弟笑了笑。

    這兄弟倆呢,別看上了點年紀,酒量一個比一個大,就我這年齡,居然喝不過他們,不到一個小時,快給我灌醉了,張師傅問我,“黃河,你今年多大了?”

    我想了想,我還真弄不清自己到底多大了,感覺自己還很年輕,硬著舌頭回道:“二十……二十六了吧大概,虛歲。”

    張師傅又問:“結婚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

    張師傅的弟弟問道:“這麼大了咋還沒結婚呢?”

    我沖張師傅的弟弟苦笑了一下,“俺們家裡沒房子,我又沒個正式工作,誰嫁我呀,不過……不過我爸已經跟村上申請了宅基地,今年樁基就批下來,明年蓋新房子……”

    張師傅聞言,嘆了口氣,說道:“像干咱這行的,就是不好結婚,有些人倒不是嫌咱家裡窮,主要是嫌棄咱干的這一行。”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不過張師傅這話說到我心坎兒裡了,設身處地的,我現在感觸最深,像我們這種吃陰飯的,身邊陰氣都重,一般的女孩子要是知道了你的真實背景,沒一個敢嫁的,就算她們願意,她們家裡人也不一定樂意,都嫌我們晦氣。各位別以為我們這種人,身懷異稟,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崇拜,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受人崇拜那是電影裡面胡說八道的,在現實裡邊兒,一般人都是躲著我們走的,要不說為啥幹我們這行的,很多都是光棍呢,不是咱不想娶,而是沒人嫁,無奈呀。

    從張師傅家出來,回到家裡的時候,我記得天都快黑了,不知不覺的居然喝了一下午,我也徹底喝多了,所幸回來的時候騎摩托車沒翻車,摩托車往院裡一擱,我鑽屋裡躺床上就睡。

    睡到大半夜,那難受勁兒上來了,頭疼胃疼,整個兒肚子裡翻江倒海似的,一湧一湧直往喉嚨口兒頂,嘴裡還渴的要命。

    暈暈乎乎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院子水龍頭那裡,擰開閥門,對著水龍頭呼呼一口氣,灌了一肚子涼水。醉酒以後灌一肚子涼水會好一點兒,你要是弄一肚子熱水,搞不好還真就一口吐出來了,這是我多年酗酒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

    喝飽涼水以後,抬手擦擦嘴角,這就要轉身回屋接著睡,不過,我前腳邁進門裡,後腳還在院裡呢。

    就這這時候,突然!

    “劉黃河……”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打身後傳來。

    我猝不及防,頓時一激靈,這大半夜的,誰在喊我呢,想嚇死人是不是?

    “劉黃河……”

    又是一聲,這一聲聽的真切。

    我趕忙回頭朝身後一瞧,院子裡沒人,抬眼又朝牆頭上一看,倒抽了口涼氣,就見院門旁邊的那牆頭上,坐著一個女孩,身上穿著一件白裙子,這時候看著特別的詭異,我搖搖腦袋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女鬼麼?

    酒勁兒立馬兒醒了,我這時候還有點衣冠不整,挺狼狽,趕緊把上身的衣服扣子扣了扣,打起精神一轉身,沖牆頭那女鬼質問道:“你來我們家幹啥?”

    女鬼一笑,“來找你玩兒呀。”

    我把臉色一正,“大半夜的我沒工夫跟你玩兒,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昂。”

    女鬼看著我沒說話,我問道:“今天白天你去哪兒了?找你都沒找到。”

    女鬼把頭一歪,“人家現在不是來了嘛。”

    我說道:“大晚上的我真沒空跟你玩兒,你要是沒事兒就回去吧,我奶奶身邊的東西多,你要是呆著時間長了,弄不好你就走不了了。”

    女鬼咯咯一笑,“怕我就不來了,我今天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了。”

    我問道:“石碑今天都已經破掉了,你還有啥事兒呀?”

    女鬼說道:“你跟出來,你出來我就告訴你。”

    我站著沒動,“咱就在這裡說吧,你說出來我聽聽。”

    女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要是幫了我,下輩子我投胎嫁給你!”女鬼說的信誓旦旦。

    我笑了,說道:“咱還是算了吧,下輩子?上輩子的事兒我都不記得呢,還指望啥下輩子。”

    女鬼頓了一下,又說道:“在我家旁邊有個老鬼,那是老色鬼,總是來欺負我,你幫我把他趕走,我下輩子真的嫁給你!”

    我對下輩子的事兒真的不感興趣,不過,這倒是一個跟女鬼做交換的好機會,我問道:“我要是幫你了,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什麼要求,說吧,我都願意嫁給你了,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2
第四百七十章 東北牆角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需要你嫁給我,我想……我想讓你幫我在那宅子東北角守幾年,那地方風水氣低,你守在那裡別讓別的東西往那裡去。”

    我話音沒落,女鬼連想都沒想說道:“這個不用你說,那裡就是我的地方,不會讓別人去的。”

    我趕忙說道:“也不許害人。”

    女鬼立馬兒顯得有點兒不高興了,“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害過人,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要是不幫我把那老鬼趕走……”女鬼把小嘴兒一撇,“那可就不好說嘍。”

    我蹙了蹙眉,問道:“那老鬼多少年了?生前家是哪裡的?”

    女鬼不確定的說道:“也有好多年了吧,生前家是哪裡的我不知道。”

    我又問,“每逢鬼節,他那墳頭還有人祭奠嗎?”

    “早沒了。”

    “那他平常咋過的呢,吃的穿的?”

    女鬼回道:“搶別人的唄。”

    “搶別人的?”我盯著女鬼看了一眼,旋即問道:“那你呢,你也早就沒人祭奠了吧?你咋過的?”

    “我咋過的?我、我……你管得著嘛!”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也是搶別人的,我又說道:“既然那老鬼住的是座沒人管的荒墳,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這麼說你答應啦!”女鬼興奮起來。

    我又看了她一眼,頭微微一低,沉吟起來,看女鬼這時候的樣子,我咋感覺她不像是經常給老鬼欺負的呢,倒像是跟老鬼勢均力敵,可能是在跟老鬼搶地盤或者搶別人東西的時候鬧了矛盾,想叫我介入進去整治老鬼一頓。這女鬼,古靈精怪,不會是看我老實,畫了圈兒叫我往裡面跳吧?

    想罷,一抬頭,我頓時愣住了,牆頭那女鬼居然不見了,心裡頓時一沉,扭頭左右找找,確實不見了,整個院子裡空蕩蕩靜悄悄的。

    我莫名其妙的著急起來,心想,不會是給我奶奶身邊那些玩意兒發現逮走了吧,這要是把她逮走了,肯定沒個好兒,我趕忙沖院裡大喊了一聲,“各路仙家,這位女鬼是義鬼,請網開一面吧……”

    喊罷,我渾身一激靈,就感覺一股子難受勁兒上來了,頭疼胃疼,整個兒肚子裡翻江倒海似的,胃裡的東西一湧一湧的直往喉嚨口兒頂,嘴裡還渴的要命。

    一睜眼,眼前烏起碼黑的,習慣性的把手往右邊床頭一劃拉,一把拽住了燈繩,咔噠一聲,電燈拉開了,刺眼的燈光隔著眼皮照進我眼睛裡,照的我頭一暈一暈的,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床上躺著,緊跟著腦子一清醒,明白了,感情剛才自己看見的那女鬼,是自己做的夢,夢裡剛才自己灌了一肚子涼水,這時候嘴裡還是渴的要命。

    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再想想,娘嘞,這夢咋這麼真呢?

    又從床上爬起來,一搖三晃走到院子水龍頭那裡,擰開閥門又灌一肚子涼水,這一下,嘴裡算是徹底不渴了,肚子喝的一晃身子就能聽見裡面的水響聲。

    這時候,我下意識地朝剛才看見女鬼坐的那牆頭看了一眼,一眼下去,心裡莫名其妙的有點兒失落,牆頭啥都沒有,看來剛才那個夢,真的是個夢,不過也邪了門兒了,好端端的我咋會夢見那女鬼呢,還這麼真實。

    在院子裡傻愣了一會兒,我轉身往屋裡走,前腳邁進屋裡,後腳還在院裡,就在這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孩兒清脆的聲音,我聽真真兒的!

    “劉黃河,明天晚上來找我,下輩子我嫁給你……”

    是那女鬼的聲音,我猛地一回頭,牆頭上還是沒有人,伸手在自己大腿上可勁掐了一下,哎呦,疼!

    這回肯定不是在做夢了,那剛才……剛才那肯定是女鬼給我托的夢!

    回到屋裡,往床上一躺,居然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滿腦子一顰一笑全是那女鬼的可愛模樣兒。

    下輩子,她下輩子真的會投胎嫁給我嗎?

    嘴裡呢,鬼使神差的,忍不住小聲哼唱起了一首歌:“好吧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你的誓言可別忘記……”(摘自馬郁的《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

    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就聽著外面廚房裡鍋碗瓢盆亂響,鑽進廚房一看,小燕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做飯,小燕看見我就問,“哥,你今天咋起的這麼早呢?”

    我說道:“昨天喝多了睡的早,今天起來的自然就早了,對了,昨天咱媽說啥了沒有?”

    小燕說道:“還能說啥呀,還是過去那些話,小時候就知道哭,長大了就知道喝,都快三十了,啥時候能指望上這兒子呀。”

    “哦。”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站在小燕旁邊看著她忙活。

    沒一會兒,小燕扭頭又看了我一眼,問道:“哥,你一大清早的,一直看著我幹什麼,有啥事兒嗎?”

    我磕巴道:“沒沒沒啥事兒,我就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小燕一笑,“什麼事想不明白?”

    我說道:“小燕,你說……你說咱們人有下輩子嗎?”

    小燕一聽,徹底笑了,“哥,你今天咋這麼奇怪呢,你忘了你是干啥的,問你自己呀,要不你去問問咱奶奶。”

    我舔了舔嘴唇,想想吧,這問題是有點兒傻,類似這種問題,向來都是不懂行的人問我,今天我卻傻不拉幾問起不懂行的人了。

    唉呀……何苦要問呢。

    吃早飯的時候,給我媽數落了一頓,我都當成了耳旁風。因為昨天酒勁兒還沒過,肚子裡吃不下啥東西,吃的很慢,最後,飯桌上就剩下我跟奶奶了,奶奶因為牙口不太好了,吃的也不快。

    這時候,我正往嘴裡勉強搗鼓著玉米粥,突然就聽坐我對面的奶奶問道:“黃河呀,昨個黑兒,家裡是不是來啥事兒咧?”

    我把頭抬起來看了奶奶一眼,“沒啥事兒呀。”

    奶奶說道:“昨個黑兒大半夜的,你就沒起來嗎?”

    我頓時一愣,不知道該咋回答奶奶了,不過,我感覺她好像知道了點兒啥。

    奶奶見我不說話,又說道:“黃河呀,有句話奶奶得告訴你。”

    “啥話?”我小心問道。

    奶奶說道:“別做傻事兒,人是人鬼是鬼,懂了麼?”

    我頓時渾身上下起了層雞皮疙瘩,當時就感覺自己在奶奶像個透明的,啥都瞞不住她。

    不過,我表面裝的很冷靜,使勁兒點了兩下頭,不敢再去看奶奶,端起碗用碗擋著臉,往嘴裡可勁兒灌起了玉米粥。

    一口氣把玉米粥灌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撂,逃似的站起身就走。

    “你去哪兒呀?”奶奶問道。

    我腳下沒停,回頭說了一句,“我、我去問問工頭兒,看今天開工不開工。”

    奶奶說道:“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麼?”

    我連忙點了點頭,“記住了記住了,人是人鬼是鬼……”

    “還有呢?”

    “還有?”我停下了腳,不解的問道:“還有啥呀奶奶?”

    奶奶把手裡的筷子橫放在了碗上,臉色一正,說道:“過好這輩子,別惦記下輩子的事兒……”

    這天呢,還是不開工,晚上,我背著奶奶從家裡帶出點兒東西,藉口去找強順玩。

    昨天晚上那女鬼說的話,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劉黃河,明天晚上來找我,下輩子我嫁給你……”

    女鬼的意思,今天晚上會在107宅子那裡等我,讓我過去找她。早上奶奶說過我以後,我就在心裡勸自己,既然答應幫她對付老鬼,那我就得兌現承諾不是,人不能不講信用不是……

    本來呢,打算我一個人過去的,後來轉念一想,這要是不把強順也鼓搗過去,萬一我前腳一走,他後腳來家裡找我了,我這不就穿幫麼?

    到強順家裡找到強順,我也沒跟他說那麼多,就說107那宅子附近有個老鬼,作惡多端,經常欺負附近的鬼魂,還搶人家的東西,今天晚上去收拾他,你得幫我。

    別看強順平常不咋地,不過他也時常幻想著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特別自打上次從大轉盤迴來,強順的思維方式有了很大改觀,一是,可能怕我再不跟他玩兒,二是,大轉盤的事兒,我讓他很是感動,要不是為了他,那次我也不會跟著去,後來也不會給人軟禁起來。

    這次我們兩個沒騎摩托車,步行二十來分鐘,走到了107宅子這裡。

    這時候,時間大概在晚上八點鐘左右,因為宅子緊挨著國道,路上車來車往的,寬闊的路面時不時給車燈照亮,不過這倒顯得宅子裡越發的陰暗了,宅子旁邊那旅館裡呢,倒是挺明亮,特別是二樓,有很多房間裡亮著燈,看樣子生意還不錯。

    我們兩個來到宅子東牆那裡,遛著牆邊兒往東北牆角石碑那裡去,女鬼是屍身埋在哪裡,到那裡找她準沒錯,眼看著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突然,從北牆那裡轉出一條人影,停在了東北牆角。

    我們兩個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旅館裡那位小姑娘,小姑娘這時候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看上去又白又扎眼,這時候看著她,恍惚間,我覺得我們又回到了過去,又回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掛起一絲笑意。

    強順這時候看著女孩有點兒傻眼,小聲問我,“黃河,這女孩兒不在旅館裡呆著,咋在這兒呢?”

    我說道:“她是來幫咱們的,那老鬼不光欺負其它鬼,還欺負這女鬼,咱不能不幫他們,今天晚上非把那老鬼給收拾掉不可。”

    強順很敏感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黃河,我咋覺得,你今天跟平常不大一樣咧?”

    我看他一眼,“我哪兒不一樣了?”

    強順小聲嘀咕一句,“反正我就是感覺不一樣咧。”

    就在這時候,女孩看著我興奮的喊道:“劉黃河,你真的來啦,好開心呀……”

    女孩這話一出口,強順頓時狐疑地看了看我,說道:“我明白你為啥不一樣咧,你跟著女孩兒,不會是有啥事兒吧,劉黃河,你不是經常說,人是人鬼是鬼麼?”

    我扭頭看了強順一眼,沒理他。

    走到女孩跟前,三個人一碰頭兒,我沖女孩笑了笑,小女孩不錯神兒盯著我,眼睛裡秋水汪汪的,強順在旁邊看得直撇嘴。

    停了一會兒,我問道:“那老鬼的墳在哪兒呢?”

    女孩把眼睛從我臉色挪開,回身朝正北遠處一塊荒地裡一指,“喏,就是那裡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整個兒烏起碼黑的,說真的,啥也看不見,女孩又說道:“順著我手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看見墳了,就是他的。”

    我問道:“你到底想我怎麼做?”

    女孩兒說道:“昨天我不是跟你說了麼,趕走他呀,最好把他送到那邊去,叫他永遠不能回來!”

    我吸了一口,冷靜的打量了女孩幾眼,問道:“我看你本事也不小,晚上居然還能給我託夢,你自己咋不去收拾他呢?”

    女孩兒一愣,說道:“他不是一個,好幾個呢,這老鬼好幾個兒子也在那裡呢。”

    “啥,你咋不早說呢?”

    我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還下輩子嫁給我,恐怕都是欺騙我的謊言,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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