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22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4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夢裡黑狗

    三天後,我跟木板廠的老闆請假,強順問我請假幹啥,我就給他說春生可能遇上點啥事兒,挺急的。強順一聽也去找老闆請假,老闆立馬兒不樂意了,說我們,你們倆為啥老是一起請假,咱廠子裡人少,一下子少倆人都沒法兒幹活了,今天只准一個人的假,你們倆要是還一起請假,就都別幹了。

    要說吧也是,人家這麼大一攤子,我們倆總不能整天給人家掉鏈子,一兩回還行,三天兩頭請假,還兩個人一起請,時間長了誰也架不住。

    我就跟強順說:“你就別去了,咱找個活兒干也不容易,不能成天叫人家開除咱,等下班的時候,我回來接你。”

    出了工房,到院子裡騎摩托車,剛把摩托車踹著,還沒等掛擋,強順從工房裡出來了,喊了我一聲,二話不說,抬腿坐到了摩托車後座上,我問他,“你幹啥呀?”

    強順說道:“我不干咧,我找春生問問,要不跟他一起抓狗去,這個掙錢快。”

    我忙對他說道:“這種事兒別人誰願意幹誰幹,咱可不能干,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兒。”

    強順爭辯道:“你看看現在發財的人有幾個是光明正大的,就幾吧苦咱這些打小工兒的,等春生發了大財,誰還敢說他過去是個抓狗的?”

    強順這話說的,也確實沒錯,當時那些暴發戶,沒有幾個底子是干淨的,笑貧不笑娼的社會,可以說,有錢人家裡的狗都比窮人家裡的孩子金貴。

    我說道:“不管別人咋樣兒吧,咱老老實實做咱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你看看春生,我估計他現在可能就是遭報應了。”

    我想叫強順回去接著上班,強順死活就是不再回去,真拿他沒辦法,他說他已經跟老闆辭職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聽他這麼說,我也沒有強烈反對,因為啥呢,板廠這活兒,確實是不太適合強順干,之前說過,那粘合膠裡有毒,強順對這毒氣過敏,我們來這裡不到半月,他就開始大量掉頭髮,洗頭的時候,水盆裡能漂滿一層頭髮,看著都嚇人,要不是因為我,他早就辭職了,離開水泥廠以後,我們倆找了好幾份工作了,不過我不想再這麼三天兩頭找工作了,想在木板廠安定下來,強順為了我就這麼忍受著,陪著我,我也勸過他離開,他就是不肯。

    聽強順一說辭職了,我把牙一咬,等春生這事兒處理完了以後,我也回來辭職。

    騎著摩托車離開木板廠,我們倆直奔之前那個水泥廠,快到水泥廠大門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春生在大門口站在,不過沒看見他那倆摩托車。

    春生這時候正朝大路上張望,看見我們以後,衝我們揮了揮手。

    摩托車很快來到他跟前,他看看我又看看強順,衝我們倆笑了笑,笑的特別牽強。

    我也朝他看了看,這次他收拾的還挺乾淨,頭髮也剪短了,鬍子也刮了,身上衣裳穿的也不錯,有幾分當年林志穎的樣子了,不過就是氣色不是太好,一臉灰暗,特別是眼睛,不管看哪兒都是惶恐不安的樣子,就好像個被公安盯上的逃犯似的。

    他到底出了啥事兒呢?我心裡挺疑惑的。

    水泥廠大門路對面,就是一個早點攤子,我們過去下了後夜班以後,經常在這裡喝胡辣湯。這時候,也就八點多不到九點的樣子,早點攤子還沒收攤,春生說,他早上六點就從家裡出來了,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問我們倆吃了沒有,讓我們陪他一起吃點兒。

    三個人來到地攤,要了三碗胡辣湯一斤油餅,春生悶頭就吃,我跟強順都是吃過飯的,吃不吃都行,等春生把一碗胡辣湯灌下去以後,我把我這碗推給了他,我這碗一點兒都還沒動呢。

    春生接過去又要吃,我這時候忍不住問他,“春生,你在電話裡也沒說清楚,你到底遇上啥事兒了?”

    我這話一問出口,春生臉色頓時一變,手裡的勺子跟筷子都放下了,看樣子,胡辣湯是喝不下去了。

    我趕緊又說:“有啥事兒你都別怕,你跟我說,只要是鬼神方面的事,我保證能給你解決了。”

    春生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看著我問道:“強順哥過去跟我說的那些事兒,就是你們倆一起給人抓鬼的那些事兒,都是真的?”

    我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放下筷子說道:“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跟你講故事,還有些事兒不能說,都沒告訴你呢。”

    春生看了強順一眼,又看向了我,“我現在遇上這個事兒,肯定是真的,黃河哥,你要是真有這種本事,你可得救救我。”

    強順一聽有點兒不樂意了,說道:“春生,你還是不相信我給你說過的那些事兒吧,有啥話你就說,等我跟黃河給你處理的你就知道真假咧,是不是黃河?”

    我點了點頭,對春生說道:“你先跟我們說說吧,要真是這種事兒,我會用我所有的本事幫你!”

    春生聽我這麼說,膽子似乎壯了一點兒,給我們說了起來。

    這件事兒呢,還得從我們分手的那天晚上說起。

    那天晚上,春生跟我們分手以後,騎著摩托車直接回家。前面說了,他們家是輝縣的,剛才我在百度地圖上測了一下距離,他們那裡離我們這裡剛好四十公里,也就是八十里地,騎摩托車的話,按照我的速度,最少得一個半小時才能到他們家。他們家具體是哪兒的,我就不說了,我這時候都已經後悔用了他的真實姓名,以後再也不用任何人的真名了。

    春生騎著摩托車出了我們這區,緊跟著就進入了輝縣地界兒,不過,我們這裡跟他們那裡之間,有一段路是沒有村莊的,四下全是玉米地,要是一個人走在那路上,心裡不免發毛。

    也就在這段路上,大老遠的,春生的摩托車燈就照見前面路中央坐著一條大黑狗,直挺挺的,一般的狗,晚上都不喜歡車燈,看見就遠遠躲開了,不過這條狗居然看著車燈一動不動,等春生走近了一瞧,這狗品種也不錯,立馬兒把車子停到了路邊兒。這時候,大概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路上也沒人,春生停下摩托車,從瓶子裡掏出一片藥,朝路中央那狗遠遠扔了過去,等了一會兒,那狗站起身走到藥片跟前用鼻子聞聞了,不過,並沒有伸舌頭往嘴裡舔,一抬頭,居然衝著春生裂開了嘴,春生頓時覺得有點兒奇怪了,因為這大黑狗好像在衝著他笑,還是那種冷森森的冷笑。

    不過春生並沒有怕,心裡就想著怎麼把這狗弄到手,轉身走到摩托車那裡,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根能夠伸縮的釣魚桿子,上面有絲線、魚鉤等,一應俱全,又從工具箱裡拿出一片肉,掛在了魚鉤上,放開絲線,把帶著魚鉤的肉扔了過去,這就跟釣魚一樣,不過這個是釣狗,當然了,操作起來並沒有這麼簡單,具體的我就不說了,要不然沒把人教好,再教出幾個釣狗的就是罪過了。

    春生把肉扔出去以後,他拿著桿子在路邊等著,就跟釣魚一樣,停了一會兒,那狗走到肉片跟前,又用鼻子聞了聞,不過還是沒吃,抬起頭又沖春生笑了笑。

    這時候春生感覺不對勁兒了,他就感覺這狗好像有靈性,過去他也聽老人們說過有些動物是有靈性的,惹上了全家都跟著倒霉,趕緊把鉤子收了回來,那大黑狗見狀,刺溜一聲,鑽進了路邊的玉米地裡,春生一轉身,想回到摩托車那裡,不過等他轉過身就是一愣,就見摩托車上面捆的那麻包袋子掉地上了,裡面扁扁空空的好像啥都沒有了。

    走到摩托車跟前一看,麻包袋子確實空了,之前捆麻包袋的繩子也斷了,從地上撿起麻包袋子,又看看這斷繩子,好像是給啥東西咬斷的,要是用刀子啥的割斷的,繩子頭應該是齊的,這個斷的地方毛乎乎的,明顯是給牙齒或者石頭之類的蹭斷的,至少可以斷定,不是人幹的,當時麻包袋子裡那狗還沒醒過來,再說嘴上也給鐵絲紮著,不可能是它自己咬的。也就是說,剛才他在釣那大黑狗的時候,摩托車這裡又來了個啥東西,繩子咬斷以後把麻包袋裡的狗給弄走了。

    春生前後一想,這事兒有點兒太不對勁兒了,收拾收拾,騎上摩托車趕緊離開了。

    春生這時候還沒結婚,之前談的那女朋友,到他家裡一看跟他吹了,因為他們家裡窮的要命,一間破瓦房,母親有重病,父親後來還摔斷了腿,因為沒錢治,瘸了,之後在他們村附近幫著人家做紅薯粉條,春生還有一個弟弟跟一個妹妹,當時弟弟在上初中,妹妹在上小學,家裡家外的就全靠他一個人。

    春生回到家裡以後,直接躺床上就睡,睡到半夜,一條大黑狗站到了他床邊,春生察覺到以後,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大黑狗居然張嘴說話了,“李春生,你時候到了……”

    就這麼一句,把春生給嚇醒了,朝床邊看看,哪兒有大黑狗,是他自己做的一個夢,不過這夢也太真實了,嚇的春生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春生想想他做這個夢,挺怪的,還有昨天莫名其妙出現的那隻大黑狗,他就感覺,這活兒不能再幹了,但是,不干這個能去幹啥呢,家裡還有一瓶子藥片,就想著,不行把這些藥片用完了以後,再去找個別的啥活兒乾乾,不過他們那山區呢,也沒個廠礦啥的,近處不太好找活兒,過去他父親腿好的時候還行,這時候,他要是再長期下山打工,他們那一家子咋過呢,於是,騎上摩托車又接著下山收狗了。

    人呢,有時候走上某條路,也是迫不得已,春生要是生在有錢人家,打死他他也不會幹這個。

    這一天呢,生意不錯,低價錢收了兩條品種不錯的狗,只要一倒手,也能賺個百十來塊。

    不過,等他帶著狗回來的時候,從他正前方衝下來一輛貨車,估計是剎車壞了,春生這時候是上坡,那車是下坡,速度極快,春生趕緊往路邊躲,剛躲到路邊,貨車擦著他旁邊就過去,之間相隔也就不到十公分的間隙,嚇得春生出了一身冷汗。

    穩住神兒以後,接著往前走,走出去沒多遠,打路邊橫著衝出來一輛自行車,春生趕緊踩剎車,不過晚了,直接給人家撞上了,賠了人家上千塊。

    回到家裡以後,春生幾天都不敢再出門,他覺得自己這兩天運氣背,不過,又在一天夜裡,那大黑狗又來了,一張嘴又對他說道:“李春生,你到時候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4
第四百八十章 生死之間

    到時候了。

    嚇的春生大半夜又驚醒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來,院子裡的狗全都跟瘋了似的,嗷嗷亂叫。這時候,他們家裡還養著五六條大狗,全是春生抓來或者收來的,這些狗還沒能找到買家,暫時養家裡的。在他們家院裡呢,有幾個大鐵籠子,一條狗一個大鐵籠子。

    春生聽見狗叫,以為是狗餓了,就在屋裡用盆子鼓搗了點兒玉米面兒,又切進裡面一些青菜,用溫水拌勻了,端到外面去餵牠們。

    春生呢,因為抓狗抓的時間長了,身上帶著那種戾氣,狗見了他就害怕,遠遠就躲開了,平常要是他往院子裡一站,那些狗吱都不敢再吱一聲,不過今天,等春生端著食物從屋裡出來,那些狗居然叫的更厲害了,一點都不害怕。

    春生也沒在意這些,走到籠子跟前用過去餵豬的大鐵勺子,挨個兒的往籠子裡舀食物,舀到最後一個籠子跟前的時候,春生突然發現這個籠子的門居然是打開的,頓時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裡面的狗“呼”一下衝了出來,朝著他撲過來就咬。

    春生跟狗打交道有一段時間了,抓的狗也多了,對狗的習性跟攻擊方式非常瞭解,趕忙把身子正對著狗,往後退出一步,掄起手裡的勺子照著狗頭就砸,誰知道,這狗也挺機靈,而且出乎了春生的意料,狗把頭一低,躲開勺子以後,居然跟頭山羊似的,用腦袋直接給春生頂肚子上了,這狗的個頭兒不小,春生一個沒收留住,噗通一聲仰面朝天摔地上了,另一隻手裡的食盆也掉地上了,食物撒了一地。

    那狗並沒有就此罷休,“呼”一聲撲過來照著春生脖子就咬,就好像跟春生有血海深仇似的,這一口要是咬下去,春生脖子非給咬斷了不可,就在這時候,千鈞一髮之際,屋門口兒那裡有人大喝了一聲,那狗頓時一激靈,緊跟著,春生的父親拄著拐棍衝了過來,照著狗身子上就砸,那狗不敢再咬春生,一縱身躲開了,春生父親緊跟著再砸,那狗轉身從他們家院前上跳過去跑掉了。

    春生的父親拄著拐棍追了出去,春生這時候驚魂未定從地上坐了起來,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渾身都給冷汗浸透了,扭過頭又朝院子裡的其他狗看了看,趕忙起身把所有的狗籠子都挨著個兒檢查了一遍,隨後,把籠子門又全用粗鐵絲全給加固了一遍。

    這時候春生的父親從外面回來了,勸春生,大孬,咱別幹這個了,你看看多危險,你要是給咬著了,咱全家人咋辦哩。

    “大孬”是李春生真正的小名,他弟弟叫“二孬”,我連春生的小名都寫出來了,那些愛狗人士,要真是氣恨不下,我可以給你們地址,你們可以按圖索驥去報復他,不過人家現在發財了,家裡好幾輛大汽車,整天往山西等地跑運輸,聽說他弟弟結婚的時候,給女方下彩禮,直接就是一輛十幾萬的車,其他的現金還不算。真是應了強順那句話,只要人家有錢了,誰也不敢再說人家過去是偷狗的。

    這時候,春生覺得自己是騎虎難下了,就算自己現在洗手不幹了,夢裡那大黑狗估計也不會饒了他。這時候呢,他就有心找個人給他看看,不過,他又拉不下這個臉,打骨子裡也根本不相信鬼神這一套,過去強順給他講的我們那些事兒,他都當故事聽了,有時候還覺得強順危言聳聽,在吹牛。

    上午被狗咬,下午,他就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他一個朋友打來的,聽了就是一驚,他那朋友電話裡說,他們另外一個朋友今天去世了,死的還很蹊蹺。

    死的這個朋友呢,跟春生一樣,也是個抓狗的,兩個人還是初中同學,春生幹這個,也是他這朋友介紹的,倆人關係不錯,算是鐵哥們兒。

    春生一聽,好朋友死了,掛斷電話以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兒。這時候春生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等於是在家裡躲災,不過,好朋友死了,就是天上下刀子,自己也得到他家裡去一趟。

    於是,春生橫下心出門了。

    他那朋友是他們鄰村的,不過住在山區的朋友們應該很清楚,山裡的每個村子都隔著很遠,說是鄰村,至少也有十來裡山路,當時他們那裡已經有大路了,但是春生不敢走,怕冷不丁的再從路上衝出一輛大貨車啥的,連摩托車也沒敢騎。

    從他們村裡一出來,沿著過去的一條小山路往他朋友村子裡走,這條小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自打通了公路以後,已經很少有人走了。

    兩個小時後,到了他朋友家裡,這時候他朋友家裡愁雲慘霧,他朋友的父母都還在那裡哭呢,他朋友的屍體在裡屋放著,他也沒勇氣去看。

    之後,他來到院子裡,一群老人正在院裡說著啥,他湊過去一聽,頓時冷汗冒了出來。

    就聽其中一個老人說,這孩子臨死前幾天,老是半夜給嚇醒,還老說有條大黑狗圍著他的床轉圈,想咬他,這不是今天麼,早上就沒起床,一直到中午的時候,他母親喊他起床吃飯,結果發現死在床上了,到底啥時候死的,不知道,身子早就涼了,估摸著夜裡就已經死了。

    老頭兒接著又說,剛才他們幾個老頭兒給孩子穿斂服的時候,發現他右腳脖子上有幾個很深的牙印,像是給啥畜生咬的。

    這時候有人就問老頭兒,像是給啥咬的?老頭兒說,有點兒像是狼,弄不好也可能是隻狗,不過這大半夜的,房門都關的好好兒的,狼呀狗的,咋能鑽進他們屋裡的呢,我看這孩子,十有八九是撞上啥邪乎玩意兒了,來索命的。

    春生一聽,冷汗立馬兒冒了出來,他自己夢裡也有條大黑狗,還老是說自己到時候了,不會也是來找他索命的吧?

    春生尋思了一會兒就問老頭兒,這要是來索命的,該咋弄呢?

    老頭兒說,找個懂行的給瞧瞧唄,不過這種事兒可不太好弄,找的人本事小了都不中。

    春生聽老頭兒這麼一說,立馬兒就想起了強順給他講過的事兒,也想起了我,走出他朋友家的院子,在外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想給我打個電話問問,誰知道從兜裡掏出一看,居然沒信號兒,好像剛才還有信號呢,這時候咋沒了呢。過去那時候信號確實不好,特別是山區,時有時無的,春生拿著換了好幾個地方,全都沒有信號。

    一尋思,自己也別在朋友家裡呆著了,趕緊回家吧,家裡的信號好,回家再給我打個電話。

    就這麼的,春生一聲沒吭離開他朋友家,匆匆忙忙往自己家裡趕,還是走的之前那條小山路,不過走著走著,天突然暗了下來,春生抬頭朝天上一看,整個兒天空陰沉沉黑壓壓的,看著好像要下雨了,與此同時,四下里莫名其妙颳起了風,冷嗖嗖的,風颳在那山澗裡嗚嗚咽咽的,就跟有無數條狗在哭一樣。

    春生的汗毛頓時都立起來了,加快腳步往家裡趕,不過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串輕微的細瑟聲,好像身後跟了啥東西,春生仗著膽子一回頭,天上“咔嚓”一聲,打下一道閃電,就見一條巨大的狗影輪廓呈現在閃電之下,映在不遠處的山樑上,真真兒的,春生頓時嚇得掉頭就跑,不過因為慌不擇路,跑出去沒多遠,摔進了路邊的山溝裡,一口氣滾到底,當場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甚至比之前還要黑,他這時候仰面朝天在山溝裡躺著,動了動身子,渾身上下雖然疼,但是並沒有摔傷骨頭,胳膊腿兒也都好好兒的。

    爬起來辯了辯方向,從剛才摔下來的地方往上爬,等他費氣拔力的爬上去以後,頓時又嚇了一大跳,就見不遠處那上樑擠滿了狗,大大小小的狗,狗群裡還站著一個身穿斂服的人,朝那人仔細一瞧,春生的苦膽差點沒從嘴裡吐出來,穿斂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剛剛死去的那個朋友,這時候,一群狗正圍著他朋友,衝他朋友張著嘴呲著牙,他朋友戰戰兢兢站在狗群中間,冷不丁的,他朋友瞅見了不遠處的春生,立馬兒帶著哭腔沖春生喊道:春生,救救我呀,春生,救救我呀……

    那些狗聽見他朋友的喊聲,紛紛扭頭朝春生這裡看了過來,其中一條狗嗷的一聲叫,就像炸開的炮仗似的,一群狗浩浩蕩蕩,像決堤的洪水似的朝春生衝了過來。

    春生當即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面對鋪天蓋地的狗群,一個人顯得太渺小了,更別說救他朋友了。

    所幸他還沒給嚇傻,還知道往自己家的方向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那群狗不見了,抬頭一看,居然已經來到了自己家門口兒。

    不過這時候,他們家院門大開著,院子裡烏烏泱泱站了很多人,有親戚有鄰居,全是他們村裡的,就聽見他父母正在院裡放聲大哭,春生這時候就跟個驚弓之鳥似的,受不了一點兒驚嚇了,聽見他父母哭心裡就是一沉,家裡不會是出啥大事兒了吧,父母咋哭的這麼厲害呢。

    三步並做兩步走進院子,繞過人群一看,一個人正在他們家院裡地上躺著,他父母正坐在這人旁邊放聲大哭,春生朝躺著的這人一看,頭髮都差點兒沒立起來,地上躺的這個,不正是他自己!

    春生懵了,這是咋回事兒呢?不過見自己的父母哭的這麼傷心,他心裡也挺難受,走過去喊了他父母兩聲,他父母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又聲喊了兩聲,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春生覺得挺奇怪,一抬頭又朝院子裡站的這些人看了看,這些人全都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自己”跟自己的父母,居然沒一個人注意他的,好像這群裡也跟他父母一樣,根本聽不見自己的喊聲,甚至,很可能根本就看不見自己。

    就在這時候,打院門口又進來一群人,個個穿著黑衣裳、黑褲子、甚至是黑鞋子。

    春生扭頭朝他們臉上一看,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了,就見進來的這群人,全都長著一顆狗腦袋,一個個呲著牙咧著嘴,衝著春生嘿嘿冷笑,還有幾個還拿著鐵鏈鋼叉,一群人看上去陰森森又氣勢洶洶。

    春生扭頭又沖他們父母喊了幾聲,這是人類的本能反應,遇上危險,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不過,他父母這時候根本就聽不見他的喊叫聲。

    眼看著一群人越來越近,春生絕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撒腿想往屋裡跑,不過就在這時候,後背上的衣裳不知道給誰一把揪住了,輕飄飄就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拎著他可勁往地上躺的那個“春生”身上一摔……

    春生講到了這兒,我打斷了他,說了句,看來,你們那裡有高人吶。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4
第四百八十一章 山村丑姑

    而且這個高人很可能是個過陰的,也就是走陰的,等於是這個高人魂魄出竅救了春生一命,這個聽起來可能叫人有點兒難以接受,不過這種事兒確實存在。

    春生這時候也等於是魂魄出竅了,不過他自己不知道,其實他現在的“自己”,並不是他真正的自己,這只是他的魂魄,院子裡地上躺的那個才真正是他,救他的這個人,等於是揪著他的魂魄又給摔進了肉身裡,用我們行裡的話說,這個叫“扯魂”,比喊魂更強硬一點兒,有些重病昏迷的人,要是喊魂不靈,就會找那些走陰的,下去以後,把那病人的魂扯回來。

    不過,當時除了懂行的人能救春生以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身邊有啥東西護著,不過這種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因為他幹的這個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兒,連仙家都嫌棄,別說護著他,都躲的他遠遠兒的,他要是再殺了生,身上沾了血腥氣,就連是他自己的老祖宗也護不了他多長時間,短時間內可以,長期這麼幹,三天兩頭兒殺生,身上的血腥味兒就會把老祖宗們也給熏跑了,身邊一旦沒人護著了,那就要妖邪叢生了,發生啥邪乎事兒都是有可能的。過去有些靠殺豬宰羊為生的人,洗手不幹以後,很多都會吃齋唸佛,他們為啥要這麼做呢,就是在清洗自己的罪孽,乞求身邊那些神靈再回來保護他,也乞求下輩子不會投胎成豬狗給別人宰來吃。

    這時候,我沒著急問春生他身邊的高人是誰,我覺得他後面應該能提到,也不想讓他跑題,讓他接著往下講。

    春生呢,胡辣湯也不喝了,接著又講了起來。

    被那人揪住後背的衣裳朝地上的自己一摔,他跟著就沒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朵眼裡傳來了狗叫聲,當即一激靈,他這時候都要談狗變色了,害了怕了,一睜眼,“呼”一下坐了起來,與此同時,就感覺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低頭朝自己身上一看,上身沒穿衣裳,胸口、小肚子上橫七豎八,全是一條一條的血道子,愣了兩下想起來了,身上這些血道子,是自己摔進山溝裡的時候,給山坡上的山棗枝灌木叢啥劃出來的,又朝自己身邊周圍看看,竟然在自己床上躺著,屋裡也沒人,隔著窗戶朝外面看看,好像已經晌午了,他立馬兒就迷惑上了,這是咋回事兒,之前天不是已經黑了麼,還要下雨的樣子,這時候天咋又晴了,而且還看另外一個自己在院子裡躺著,還有,是誰摔了自己一下?

    外面的狗還在叫著,春生一擰身,想從床上下來,不過就感覺腦袋裡嗡了一聲,眼前一黑,又不由自主躺回了床上。

    過了沒一會兒,他父親端著一碗飯一瘸一拐從外面進來了,春生朝他父親看了一眼,他父親見春生醒了,非常高興,端著碗走到床邊就要喂春生吃飯,春生見狀趕忙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沒讓父親喂,自己接過碗筷吃了起來。

    他這裡一邊吃著,他父親在旁邊一邊擔心的問他,大孬,你昨個兒咋摔進山溝裡咧?

    春生停下來抬頭看了他父親一眼,尋思著,父親咋這麼問他呢?自己是摔山溝裡了,不是又從溝裡爬出來,好好兒的回來了麼。

    又一尋思,估計這事兒有蹊蹺,會不會自己在山溝裡直接摔暈了,看見的狗群啥的,都是自己做的夢?要不然咋還會有倆自己呢。

    他沒跟他父親說那夢,說了他父親也不見得相信。春生說,昨天從朋友家裡回來的時候,走到半路,響了,接電話的時候腳下沒留神,一腳踩空掉進了山溝裡,隨即,他又問他父親,自己昨天是咋回來的,這時候為啥在床上躺著呢。

    他父親也是個老實人,沒多那麼尋思,跟春生說,是他們村裡的醜姑娘,昨天傍黑兒的時候,丑姑娘剛好往那山溝頂上路過,就看見溝底下躺著個人,丑姑娘喊了兩聲也沒反應,就回村叫了幾個人,下溝裡一看,認識,都是一個村兒的,幾個人就把他抬回來了。

    抬回家的時候,春生已經沒氣兒了,幾個人往他家院裡一放,春生父母就坐在春生旁邊放聲大哭起來,不過這時候,那丑姑娘說話了,跟春生父母說,你們在這裡哭著千萬別停,孩子聽著哭聲就回來,他的身子也這麼放著別動,還能救。說完,丑姑娘走了。

    春生父母這時候,根本沒把丑姑娘的話當回事兒,兒子死了,淨顧著哭了,這時候,他們院裡已經圍滿了人,很多人都聽見丑姑娘說的這番話了。

    春生父母呢,在春生的屍體旁邊哭了能半個多小時,突然,地上的春生有了動靜,雖然沒醒,胸口有了明顯的起伏,像是有氣兒了,人群裡有個老頭兒趕忙喊住了春生的父母,老頭兒叫著,別哭咧,孩子活了孩子活了。

    說著,老頭兒蹲下身子用手往春生鼻子底下一摸,真的有氣兒了,春生父母頓時欣喜若狂,一群人七手八腳把春生抬屋裡放在了床上。

    之後,春生父親趕緊找村裡的大夫給春生看了看,大夫說,孩子受了點兒驚嚇,估計是掉山溝裡給嚇著了,沒事兒,睡一覺就沒事兒咧。

    大夫走後,旁邊就有人跟春生父母說,春生能活過來得感謝人家醜姑娘,要不是給她看見了,估計春生這時候早就給野狼野狗啥的拖走了。

    春生父母聽了連連點頭稱是,說等春生醒了以後,一定帶春生過去給丑姑娘磕頭。

    春生父親跟春生說完,春生的飯也吃完了,春生父親又跟春生說,趕明兒等你身體好點兒了,爹陪你一起去給丑姑娘磕個頭。(當時呢,在輝縣山裡邊兒,喊爸爸媽媽還是過去的老稱呼,爹跟娘,現在是咋喊的我就不知道了,這十幾年間,世道變的太快了,過去的人雖然野蠻了點兒,但是還有一定的道德底線,現在,學歷都上去了,情商都下來了。)

    春生呢,打溝頂摔下去以後,看著身上也沒啥事兒,那些血道子一兩天就沒事兒了,不過,就是不能下床,一下床就頭昏眼黑。

    據我分析,他這是魂魄出竅以後又回魂的後遺症,春生等於是死過一回,現在又活了過來,老天爺對誰都是公平的,這種死而復生的事兒,當然不會叫他這麼輕鬆。

    春生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這才能下床了,又活動了兩天,感覺差不多了,由他父親帶著,上丑姑娘家給丑姑娘磕頭。

    磕完頭,丑姑娘看了看春生,對春生父親說,你家這孩子,最近可有大災呀。

    春生的父親忙問,啥大災?

    丑姑娘說,給一隻黑狗精惦記上了,那天我也是剛好路過,這也算是緣分,要不然這孩子就沒命了。

    春生的父親過去不信這些,不過春生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兒,他父親心裡也沒底了,就問丑姑娘,這大災有啥法兒破沒有?

    丑姑娘說,你們得趕緊找個有本事的把那黑狗精除掉,要不然,他活不過這個月。

    春生父親一聽,臉色都變了。做父母的都是這樣兒,哪怕自己受天大的罪,也不捨得叫孩子受丁點兒委屈。

    春生父親就哀求丑姑娘救救春生的命,誰知道丑姑娘把一搖頭,對春生的父親說,我是個文官出身,做不了這些,要除黑狗精,你們得找武將出身的。

    春生父親帶著春生悻悻離開了,回到家裡唉聲嘆氣,啥是個武將出身的咧?

    啥是個武將出身,在這一行裡,驅邪驅鬼跟請神下陰,是有一定區別的,驅邪驅鬼的,一般都稱為武將,有地方也叫“武把式”,請神上身、出竅下陰的,屬於是文臣,也就是文官,文官一般對驅趕、捕捉這方面比較外行,他們強項是看因果、看邪病,特別是看童子。

    春生他們那一帶呢,還真沒這種人,都是些只會看,管不了的,說是太凶,管不了。他父親在附近問了好多人,全都是一點兒辦法沒有。

    這時候呢,春生又想起了我,不過,他對我沒啥信心,因為我太年輕,再說,我跟他一起幹活的時候,也沒見著我有啥本事,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的人,要說我會啥驅邪驅鬼的手段,打死他他都有點兒不相信。

    當時春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要是我能管最好,要是強順瞎吹的,他再想別的辦法。

    跟我通過電話以後,他還是挺忐忑的,在家等了三天,就說跟我們碰面兒這天,他一大早就起來了,也沒敢騎摩托車,坐輝縣到淇縣的長途車過來的。

    講到這兒,春生的事兒也就算講完了。

    我長吁了一口氣,停了好一會兒,我對他說道:“你這事兒,恐怕還真不好辦呀。”

    春生臉色頓時一變,顯得有點兒失望。

    我趕緊給他解釋道:“精怪不比鬼神,鬼神能請能送,這些精怪都是一根筋,你要是得罪了它們,非跟你死磕到底不可。”

    春生忙問:“黃河哥,你的意思,你也是文官出身,你也管不了?”

    我一擺手,“我也不知道我是啥官出身,應該不是文官吧。”我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能管,就是有點兒麻煩,鬼神都好談條件,這些精怪不好談條件,也不好糊弄,要是真把它打死了對咱誰都沒有好處……”

    話還沒說完,強順著急道:“黃河,你這次咋這麼囉嗦嘞,能管不能管你給個痛快話兒不就中咧,春生跟咱啥關係,又不是外人。”

    我看了強順一眼,這話說的也是,又看了看一臉失望的春生,咬了咬牙,說道:“能管,剛才我也說了,只要是鬼神方面的事兒,你說出來我就能管……”

    這時候,強順的胡辣湯吃完了,春生的沒來得及吃,涼透了,地攤老闆這時候也催起了我們,人家要收攤了,我們三個起身離開了。

    原本依著我的意思,我騎著摩托車帶著他們兩個,往春生家裡去,誰知道春生說啥都不同意,說自己現在正走背字,坐我的車弄不好仨人都得出事兒,我對他說,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身邊,別說一隻黑狗精,就是來一隻老虎精它也不敢動你。

    春生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是不同意,顯然是給嚇怕了。最後沒辦法,我們把摩托車放進了水泥廠的車棚裡,這車棚僅供水泥廠內部人員使用,還有專門看車的,外人不讓擱。不過我和強順這時候,跟春生的情況還不太一樣,春生等於是從這水泥廠辭職不干了,我們倆沒有,我們倆這時候還在這裡掛著名兒呢,再加上負責看車的這個婦女,她老公跟我們是一個車間的,我們跟他老公關係也特別好,他老公算是半個道士,姓楊,過去一起上班的時候,也經常在一塊兒喝酒。就不說我們倆名字還在廠子裡掛著,就算是辭了職,擱輛摩托車也不算個啥。

    這個楊道士呢,在家排行老二,我們都管他叫楊二哥,不過他的兒子只比我們小幾歲,楊二哥修為很淺,但是思想境界很高,他對我有一定的影響,別看我當時已經二十七八了,但是從各個方面來說,還處在初級成長階段,就我現在這時候,也不過是剛剛脫離初級,這條路,不好走。整天給人師傅師傅的喊著,心裡其實很慚愧,因為我心裡知道,自己還沒有達到那種火候兒。

    這個楊道士,將來會寫到的,還有一個人,那人是個算命的,姓谷,我喊他谷大哥,也是只比他兒子大了幾歲,他對我影響更大,這個將來也會寫到。

    放好摩托車以後,我們跟楊二嫂聊了幾句,他們兩口子都是正式工,市民戶口,不像我們,在冊臨時工,說走就走說辭職就辭職,他們還在廠子裡上班,楊二哥下了班就往山上的道觀裡去(這個道觀我過去在微信群裡發過照片)。

    隨後三個人離開廠子,坐上二路公交車,然後到長途汽車站,找到新鄉至輝縣的長途車。

    這麼坐車呢是倒騰了一點兒,不過之前那個輝縣到淇縣的長途車,是個定點兒車,早上發一次車,下午發一次車,一天只有兩趟,要是坐那輛車,得等上好幾個小時,我們那個耐心。

    上了新鄉至輝縣的長途車,我們仨坐到了最後面的長座上,我這時候就忍不住問春生,你們村裡那個丑姑娘,到底是個幹啥的?

    (感謝“微笑太陽花”的百元紅包,感謝“饃貼”的百元紅包,感謝“逍遙sh”捧場的皇冠。)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給各位拜個小年,順便先提前通知一聲,除夕夜呢,我會在微信群裡發紅包,我知道這本書十個讀者裡頭有七個都是攢著看的,在這裡提前先說一聲,免得發的時候有人還不知道呢。還有那個站外微信群,群裡的朋友你們也放心,也會有紅包,人均下來,跟正版微信群裡是一樣的,當然了,我發紅包不是鼓勵你們繼續看盜版的,能來看正版更好。感謝支持之類的話我就不說了,太矯情、也太見外了,咱就是過年了,我給各位發個紅包圖個吉利、圖個喜慶、圖個高興。還有,大過年的,別在書評區裡吵了,書評區那姑娘,你加我微信,我單獨給你發個紅包,我說話算話。)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5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丑姑往事

    還沒等春生答話,強順跟著又問了一句,“她為啥叫丑姑娘嘞,是不是長的很醜?”

    春生看看強順,又看看我,說道:“一半臉長的醜,一半臉長的不醜,小時候我還被她嚇哭過。”

    “一半臉丑一半臉不醜,是啥意思?”我問道。

    這時候,汽車緩緩開動了,車上也沒啥人,就我們三個坐在後座上。

    春生說:“就是她一半臉跟咱普通人一樣,另一半臉很嚇人。”春生頓了一下,“就是右半張臉,臉上全是疤,額頭上還少了一片頭髮,從右邊額頭到右邊下巴,整半張臉上全是一道道的疤,有橫的有豎的,全都是,特別嚇人。”

    春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緊張,雖然沒看見,都叫人能感覺到那半張臉的恐怖了。

    我當然不會被他這近似危言聳聽的語氣嚇到,一臉平靜的問道:“她不是天生的吧?”

    春生趕忙點頭,“不是天生的,我們村裡小一輩的都喊她醜大姑,她比我爸大幾歲,聽我爸說,丑大姑年輕的時候是我們村裡最漂亮的姑娘,臉上乾乾淨淨也沒有疤。”

    我又問道:“那她臉上疤是咋來的?”

    春生想了想,似乎是在挖掘記憶,過了一會兒,長篇大論給我們說了起來。

    丑姑娘的事兒,是春生聽他父親說的,村裡老一輩人的人都知道的比較清楚。

    這個丑姑娘呢,這時候大概也就五十歲竄頭,在她二十歲那年,好像文化大革命剛剛結束吧,因為模樣兒長得好,有人給他說了個好媒,男方是山下的,還是個當兵的,那時候,女孩子要是能嫁一個當兵的,那就是無比榮耀的事兒。

    丑姑娘出嫁那天呢,早早就起來,她母親給她換上新衣裳,梳妝打扮,其實也沒啥好打扮的,也就是用平常捨不得用的乾淨熱水,給丑姑娘梳梳頭洗洗臉啥的,那時候窮,山裡更窮,還缺水。

    打扮好以後,他們自己家的親戚朋友也都過來了,一大群人在他們家外屋烤火閒聊,丑姑娘一個人在裡屋床上坐著,就等著新郎來接她過門兒。

    快到晌午的時候,新郎來了,村外面還有小孩子領路,領路還給領路錢,小孩子就跑他們家門口兒喊,新郎進村了新郎進村了,很多親戚朋友聽到喊聲都出門去看。

    就這這時候,丑姑娘家裡養的那條大黃狗不安分了,這大黃狗是醜姑娘從小養大的,特別疼它,有時候丑姑娘自己捨不得吃也得叫它吃飽。

    大黃狗咬斷繩子悄悄鑽進了裡屋,當時丑姑娘家外屋還有人,見大黃狗跑進裡屋誰也都沒在意,因為這大黃狗一向溫順,見誰都沒咬過,不過,大黃狗鑽進裡屋沒一會兒,從裡屋傳來了丑姑娘的慘嚎聲,特別淒厲,外屋的這些親戚朋友們全都嚇了一跳,衝進裡屋一看,就見一向溫順的大黃狗這時候就跟瘋了似的,咬著丑姑娘肩膀上的紅棉襖,把丑姑娘拖在地上,兩隻爪子可勁兒在丑姑娘臉上亂抓,一抓丑姑娘臉上就是一條血道子,親戚朋友一看這陣勢,全都驚呆了,有幾個反應快的,跑到院裡找見鐵釺鋤頭啥的,回到裡屋去就打大黃狗,不過鋤頭鐵釺招呼到大黃狗身上,大黃狗連吱都不吱一聲,也不閃躲,咬著丑姑娘的棉襖就是豁出去的猛抓。

    最後,大黃狗終於給眾人打死了,丑姑娘這時候,也早就不成人樣兒了,所幸這時候是冬天,穿的厚,丑姑娘身上沒事兒,就是右半邊臉整個都血肉模糊了,血流的滿地都是,染的她身上那件大紅棉襖更紅了。

    眾人圍過去一看,丑姑娘這時候已經躺血窩裡不動彈了,昏死了過去,趕緊七手八腳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不過就在這時候,新郎也剛好進了門,到裡屋一看,一句話沒說,扭頭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據說這個新郎之前來過他們家一次,那次大黃狗就發過一次瘋,所幸這新郎身上扛著步槍,那時候槍支管的並不嚴,別說當兵的扛槍,就連各個村裡的民兵團還有槍支呢。

    新郎用槍托把大黃狗打退了,當時新郎就跟丑姑娘說,這大黃狗是個禍害,不如一槍把它崩了,丑姑娘一聽,老不樂意了,要不是家裡父母壓著,直接就跟這新郎翻臉了,要不說,這護狗護的,這次可算是護到家了。

    丑姑娘的母親一看,一屁股就坐地上哭嚎起來,一門叫全村人都眼紅的親事黃了不說,姑娘還成了這樣兒。

    這些親戚朋友們本來是來喝喜酒的,這下可好,一邊勸丑姑娘的父母,一邊去找村裡的大夫,村裡的大夫來了以後,給丑姑娘包紮了一下,大夫說,丑姑娘除了右半張臉花了以外,身子沒啥大礙,就是受了驚嚇暈過去了,等醒了就沒事了。當時也沒有個狂犬病疫苗啥的,醫療條件也差,大夫也沒啥好辦法,最後給丑姑娘開了些療傷的草藥。

    後來,丑姑娘醒了,但是一直高燒不退,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說還胡話。用春生他父親的話說,就差一點兒沒死過去。

    一個多月以後,突然有一天,丑姑娘跟癔症了似的,從床上下來了,嚇了她父母一跳,不過,丑姑娘這時候整個人特別精神,咬牙切齒地說,虧我把咱家的大黃狗當親弟弟一樣疼,早知道就叫爹把它殺了吃肉了!

    之後,丑姑娘的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就是臉上那疤成了她一輩子的羞,誰也醫不好了。

    後來,丑姑娘又跟她父母說,家裡這條大黃狗是她前世的丈夫,兩個人說好這輩子還要做夫妻的,誰知道後來他丈夫作了惡,這一世被罰投胎做了狗,它見自己這一世要跟別人成親,就把她的臉抓花了,叫她一輩子都嫁不了人,太可惡了。

    春生說到這兒,我點了點頭,對於家裡養畜生這個,我過去早就聽奶奶提起過,說是家裡養的這些東西,多數都跟家裡人上輩子有瓜葛的,這輩子要不就是來還債的,要不就是來討債的,丑姑娘這個等於是一段孽緣,她家裡這只大黃狗下輩子估計連狗都做不成了。

    就咱們現在來說,從小養大的狗咬死主人的也不少,其實這都是過來討債的,有些債好還,你只要供它們吃喝,死了以後再給它們找個地方埋了,送送終,這也就算完事兒了。有一些是來討凶債的,這個就不好弄了,小時候你養著它,看不出來,等它長大了,牙尖嘴利了,本相就暴露出來了,不是咬死家裡人,就是叫你年年走背運。

    我這麼寫,可能會引起很多人不滿,甚至有可能讓你們嫌棄自己家裡的寵物,這個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棄貓棄狗,罪過更大,因為該你還的債你不還,肯定會給你累積起來,你的罪孽就會像滾雪球一樣,惡性循環,越滾越大。有那麼句話叫做,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秧,只要咱平時積德行善,你就是在家裡養只大老虎,它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春生接著說,丑姑娘跟她父母說的這些,啥前世夫君啥的,她父母根本就相信,認為丑姑娘是給大黃狗嚇著了,腦子出了毛病,丑姑娘也不在乎她自己父母信不信,接著跟她父母說,自己在發高燒的時候,碰見一個仙家,說是打山裡邊兒來的,那仙家說,只要拜他為師,他就能就自己一命,後來,就拜了仙家為師,自己病不但好了,還有了一點兒神通,能下到那邊兒跟死去個人說話。

    丑姑娘的父母一聽,就更不相信了,趕緊找大夫給丑姑娘看,大夫看了說沒事,丑姑娘父母還是不相信,當時沒啥精神病院,要是有,她父母指定把她送進去。

    兩年後的某一天,丑姑娘突然對她父母說,我臉成了這樣兒,也嫁不出去了,我也知道你們現在不光不相信我的話,還嫌棄我醜,告訴你們吧,咱們村最東頭那老寡婦明天就會走,她把房子送給我了,我以後就搬到她那裡去住。

    丑姑娘的母親一聽就罵上她了,因為村東頭那老寡婦雖然七十多歲了,身子骨比五十歲的男人還硬朗,走山路健步如飛,說她明天就會死,自家這姑娘神經的可真是夠數了。

    第二天一大早,丑姑娘早早就起來了,可著村裡喊叫著,東頭那寡婦死了,她把房子送給我了。

    村裡有喜歡湊熱鬧的,就跟丑姑娘打賭說,那寡婦不可能死,昨天我還見著她了,她要是真死了,那房子你就搬進去,俺們誰也不說啥。

    賭咒定下來以後,丑姑娘就領著一群人到了寡婦家裡,眾人一進門,就見那寡婦在地上直挺挺躺著,身下鋪著個破涼蓆,身上衣裳穿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死了。

    那時候窮,這寡婦家裡也無兒無女,丑姑娘四處湊錢,打了薄皮棺材,把寡婦給埋了,她自己搬進了寡婦住的那座房子裡。

    後來,有人就問丑姑娘,你咋知道寡婦會死?丑姑娘就跟那人說,自己是山裡某某大仙的徒弟,師傅傳了她一套神通,能到那邊兒問一些事兒,寡婦臨死的前一天晚上,她練習師傅傳給她的那套神通,又到了那邊,在那邊剛好碰見寡婦死了多年的男人,丑姑娘雖然不認這男人,但是這男人卻認識她。

    寡婦的男人對丑姑娘說,自己現在在那邊當官兒了,想把老婆接過去一起享福,只要丑姑娘把他老婆的屍身埋了,他們那座房子送給丑姑娘,丑姑娘一聽就答應了。

    丑姑娘說完,聽的那人將信將疑,就讓丑姑娘在他跟前顯顯她的神通。丑姑娘一話不說,還真當著那人的面兒顯了一回神通,之後,丑姑娘對那人說,你們家祖上有誰,現在在哪兒,祖上誰長啥樣兒,哪個祖上愛吃啥,哪個有啥愛好,說的那人臉都變顏色了,一點兒不差!

    至此,丑姑娘的名頭漸漸傳了出去,也因為臉上那嚇人的疤,村裡人也漸漸都忘記了她的真實姓名,一提起來就是醜姑娘,丑姑娘……

    (感謝張斌老弟的百元紅包,感謝“你薇姨”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5
第四百八十三章 春生家裡

    “她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沒嫁人?”我問道。

    春生點了點頭,“沒有,後來有說媒的,就是跟人家男方一見面,就把人家嚇跑了。”

    強順問道:“她那臉上的疤到底有嚇人呀?看你說嘞。”

    春生朝看了強順一眼,說道:“你要是見著她就知道了。”

    我又問道:“她現在還是一個人住在那寡婦的房子裡嗎?”

    “不是了。”春生說道:“現在是兩個人,前幾年丑大姑不知道從哪兒撿來一個女孩,那女孩是個啞巴,現在也有十歲了。”

    我點了點頭,“那咱到你們村裡以後,先去拜訪拜訪這位丑大姑吧。”

    春生不解,我給他解釋道:“丑大姑既然知道跟你過不去的是只黑狗精,那她肯定還知道一些這黑狗精的底細,咱問問她,我也好想法子對付那黑狗精。”

    這時候,車子停了,又上來一群人,車子裡立馬兒顯得擁擠了,我們三個也就不再說話了。

    長途車走的並不快,每到一個站點,就要停一下,或是上來幾個人,或是下去幾個人,平均速度還沒有我騎摩托車的速度快。

    書說簡短,兩個多小時以後,長途車停在了他們鎮子裡一條繁華的路道上,春生說這是終點兒站,我一看,這跟我們過去來的時候還不太一樣,過去車停在山下就不往山上走,這時候還爬上山老遠,這說明他們這裡的交通比以前有所發展了。

    下了車,春生領著我們繼續上山。春生他們那個村子離他們這個鎮子居然還有十幾里地,沿大路走了沒多遠,春生帶著我們拐上了一條小山路,我這時候就問他,大路不能走嗎?春生說,大路也能走,就是有點兒遠,走小路比較近。

    我搖了搖頭,有句話叫做寧走三步遠,不登一步高,走那平坦大路就是遠點兒,也比走眼前這一腳高一腳低的小路省時省勁兒,我看春生心裡這時候,還是有陰影。

    小路崎嶇不平忽高忽低,三個人在小路上也不知道走了過久,可能春生早就走習慣了,我跟強順兩個漸漸感覺有點兒累,腿都軟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只能咬牙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個山溝旁邊,小路就在山溝頂上,春生突然停了下來,我們倆也趕緊趁機喘了口氣兒。

    春生這時候抬手朝溝裡一指,對我們倆說道:“上次我就是從這裡摔下去的。”

    我打眼朝溝裡一看,還挺深的,目測最少在三十米以上,周圍全是山坡,就這裡有個溝,坡度倒不是很陡,不過要是摔下去滾雪球似的往下滾,中途想停下來是不太可能的。

    春生一轉身,又朝我們後背不遠處的山梁一指,又說道:“我就是在那個山樑上看見狗影子的,還打了一個閃電。”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又朝那道山梁看了看,說是山梁,其實就是一道獨立的山峰,看著離我們這裡很近,也就幾十米遠,不過要實際走起來,肯定不止幾十米,山峰周圍全是低窪地,整個山峰看著就像一道屏障,這時候上面綠色植被覆蓋,鬱鬱蔥蔥,感覺有點兒獨秀奇峰的意思,好像還透著那麼一股子似有似無的靈氣。

    春生這時候問我:“黃河哥,你說我上次那個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看了他一眼,本想跟他說,算是真的,那是你魂魄出竅以後看見的,你當時已經死了。不過轉念一想,不能這麼說,讓一個普通人知道這麼多不是啥好事兒,於是對他說道:“那就是個夢,你別想那麼多了。”

    春生似乎不太相信,又要問啥,我趕忙對他說道:“咱還是先趕路吧,這都過晌午了,我跟你強順哥早就餓了。”

    春生連連點頭。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大概又走了能有一個小時,一個破舊的小山村出現在我們前方一個比較平坦的山坡上,這裡就是春生他們那個村子,春生說,他們村裡的人大大小小加一塊兒,還不到五百人,不過在他們鎮上,已經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村子了。

    這是我跟強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春生他們家,之前我們下車的那條大路,從他們村子中間貫穿而過,南北路,把他們村子分成了東西兩塊。

    春生他們家在路西,村子的中上部,他們家上面有住戶,下面也有住戶,緊鄰著大路有一條胡同,算是條胡同吧,土石摻雜的路面,兩米來寬,不算平坦,胡同左右兩邊七零八落有那麼幾座院落,不過誰都沒挨著誰,山區的房子就是這樣兒,哪兒地勢平往哪兒蓋,也沒個具體規劃啥的。

    春生領著我們往胡同裡走了能有……我記不太清楚了,時間太長了,估計走了能有七八十米吧,前面北邊出現一個小矮坡,矮坡上面有戶人家兒。

    春生一指,這就是他們家,先到家裡吃頓飯再去找丑大姑吧,我跟強順點頭同意。這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早就餓了,還走了這麼遠的山路,也該歇口氣兒了。

    上了矮坡,我打眼一瞧,不遠處一個石頭壘成的大院子,院子裡孤零零一座破房子,還是那種土瓦房子,現在這種房子在我們這裡已經算是鳳毛麟角了,就是在當時,我們這裡也很少見了,除了這種偏遠山區。

    來到家門口,兩扇老舊的大木頭門,算是黑色的,不過很多地方都已經褪了顏色,推拉的地方,給磨得光滑發亮,年頭不少了。

    單就看這兩扇漆黑木門,我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整個充滿了古樸蒼老的氣息,不止春生他們家是這樣兒,其他家戶也都差不多是這樣兒,放眼他們整個兒村子,當時也就達到了我們十來歲時的生活水平,也就是說,別看我們這裡不咋樣兒,不過要比起春生他們家那裡,至少能他們強上十幾年。

    院門是開著的,春生領著我們進了院子,我又朝院子裡一看,院子挺大,院子左邊,最顯眼的是一座兩米多高的柴禾垛,秸稈樹枝啥,柴禾垛旁邊,是一個燒火用的灶膛,上面還架著一口做飯的鍋,鍋已經給煙燻的整個成了黑色。

    院子右邊,並排放著六個大鐵籠子,其中一個空著,另外幾個裡面分別關著一隻大狗。這時候那些大狗一見我們進門,全都縮在了籠子一角,顯得很害怕,看樣子不是害怕我跟強順,而是害怕春生,也有可能認為我跟強順是買家,過來買走它們宰殺吃肉的。

    春生一邊領著我們往屋裡走,一邊沖屋裡喊,喊了兩聲,一個拄拐棍的男人出來了,這是他父親,看見我跟強順就是一愣。

    春生趕緊給他父親介紹,說我們倆過去跟他再一起幹過活兒,還是好朋友。他爸一聽挺熱情,叫我們趕緊進屋喝水。

    進了屋,我朝屋裡一看,要說我們家窮,跟春生家比起來,我們家算是天堂了,屋子裡又陰又暗,地面還是那種土地面,疙疙瘩瘩的也不平整,最叫我們驚訝的是,他們家裡居然連個電視都沒有,我們當時已經開始玩電腦了。

    春生讓我們先坐會兒,他去做飯,我們一看,這屋裡,除了中堂那裡有張方桌,方桌兩邊倆木頭椅子,其他地方,還是堆的柴禾,柴禾旁邊還是一個土灶台,看樣子在不下雨的情況下是在外面燒火做飯,下雨以後,就是在屋裡做了,倒是屋裡還有張床,春生叫我們倆坐床上了。

    至始至終呢,沒見著春生的母親,春生說,他娘身體不好,在裡屋躺著呢,很少出來。他弟弟和妹妹呢,這時候已經上學去了,我們坐的這張床,是他跟他弟弟的床。

    這時候,我也不覺得累了,趁著春生跟他父親兩個忙活著做飯的空擋,我到他們家院子裡轉了轉,其實也沒啥可轉的,就是想去看看籠子裡那幾條狗。

    信步走到幾個籠子跟前,我朝裡面關的那些狗看了看,顏色不一,有黑的有黃的,還有白的,個頭兒都很大,我對狗沒啥研究,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狗比我們村裡那些菜狗要值錢的多,這些狗顯得都很害怕,全都縮在籠子一角,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這時候,春生走了過來,強順也從屋裡出來了,我忍不住問春生,“像這樣的狗,你一般都買到哪兒去了?”

    春生回道:“一般都是打電話給專門賣狗的朋友,讓他們過來看看,他們看上的,就賣給他們。”

    “看不上的呢?”我又問道。

    春生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們這裡山下還有個黑狗市,就跟趕集一樣,每一個月一次,看不上的狗我都會帶到狗市上便宜賣,要是在狗市上還賣不掉的狗,那就沒人要了,我就會把它們送到山下的飯店裡去。”

    “那黑狗市,是違法的吧?”強順問道。

    春生點了點頭,“算是違法的,不公開,愛玩狗的人都知道,不過我們到那裡賣狗得交稅,一條狗先交五到十塊錢的稅,這樣派出所的人就不會過來查了,要是風頭緊了,還有人專門通知我們。”

    我淡笑了一下,也點了點頭,這就是有著五千年歷史的泱泱大國,這就是立牌坊還當婊子的傑作,明面上是打擊的,背地裡是鼓勵的,他不鼓勵你,他哪兒來的稅收?哪兒來的公款吃喝?哪兒來的豪宅二奶?

    換句話說,沒有這個黑狗市,春生他們這裡或許沒有這麼多偷狗的人。環境,能造就一個人,也能造就一方人。

    半個多小時以後,飯做好了,青菜面條,菜裡油花挺大,看樣子春生炒菜的時候,刻意多放了些油。春生說,這時候過了吃飯的點兒,也不可能買到肉了,等晚上再弄點好的。

    我趕忙說,就這就行,我們在家吃的還不如這個呢。

    吃過飯,我就催著春生帶我們去找那個丑姑娘。春生領著我們離開他們家,來到了那條大路上,春生示意我們多往路里邊走走,省得衝出一輛車啥的。

    給春生領著一直往南走,也就是往山下走,我這時候就有點兒納悶了,不是說丑姑娘住在他們村子東邊麼,咋一直往南走開了?

    又走了一會兒,居然走出了他們村子,路兩邊看著都沒房子了,不過,春生還帶著我們往山下走。

    我心裡頓時一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跟陳輝流浪的那幾年,有一次,我們就是給一個熟人領進陷阱的,我抬手一把抓住了春生胳膊,冷冷問道:“李春生,你領我們走的路不對吧?你不是說丑大姑住的地方在你們村最東邊麼,你領著我們一直往南走啥意思,你看看周圍,還有房子嗎?”

    (感謝“漂泊80”的百元紅包,感謝dd姐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5
第四百八十四章 山下飯店

    我這時候把臉繃的緊緊的,春生從沒見我這麼嚴肅過,登時就呆了。強順一看不對勁,拍拍春生的肩膀笑著說,“別怕,黃河跟你鬧著玩兒的。”說著,拉住了春生的另一條胳膊。

    春生的臉色立馬兒變了,看看我又看看強順,“黃河哥,強順哥,你們,你們要干啥呀?”

    我冷冷問道:“你想幹啥,你這是想把我們領哪兒去?”

    春生怔了一下,露出一臉困惑,說道:“到山下買點兒東西呀,找丑大姑問事兒,不能空著手去的,這是醜大姑立的規矩。”

    “還有這說道兒?”見春生說的不像是假話,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沒松開春生的胳膊,把語氣緩和了一點兒,又問道:“丑大姑立的啥規矩,咱得給她買啥東西?”

    春生朝自己身前身後看了看,很為難的樣子,對我說道:“哥,我現在能不說嗎,等我買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不過,你們看見了最好也不要說。”

    強順扯了春生一下,“到底啥東西,神神叨叨的,快說。”

    春生扭頭看向強順,一臉哀求,“強順哥,真不能說,說出來恐怕咱仨就會出事兒。”

    我稍微點了下頭,說道:“你不說也行,不過,咱可得先把醜話說到前頭,我們倆是衝著跟你在一塊兒關係不錯才來幫你的,你要是騙我們,給我們耍花樣兒,別看在你們的地盤上,我們倆照樣兒敢收拾你!”

    春生呆了,看看我,又看看強順,小心翼翼問道:“黃河哥,強順哥,你們倆咋了,你們別嚇我呀,我真是領你們去山下買東西的。”

    我們倆這時候的樣子如臨大敵,跟過去和他在一塊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的劉黃河、王強順判若兩人,估計春生做夢都想不到我跟強順還有這麼冰冷的另一面,但是,他才跟我們認識幾天,總共算下來還不到一年,他不瞭解我們,更不瞭解我們過去經歷過啥。要是沒這份不小心,我們倆恐怕十幾年前就死了。

    “哥,你們倆過去是不是犯過啥事兒,別這麼緊張,咱們是朋友,不管你們犯過啥事兒,咱們一樣是朋友,我不會害你們的。”

    我跟強順頓時一愣,咋還給他誤會我們了,我們倆能犯事兒麼,同時鬆開了春生。

    春生衝我們倆牽強的笑了笑,“黃河哥,你們倆沒事吧,要不咱回去,東西不買了。”

    我趕忙一擺手,“咱還是按丑大姑的立的規矩來吧,走吧,該買啥買啥。”

    春生繼續領著我們往山下走,不過,春生悶頭不再說話,連走路的姿勢都謹慎了不少。我知道,我跟強順剛才對他的態度,叫他心裡產生了畏懼,甚至已經有了沒法兒彌補的隔閡,或許他還在懷疑我們倆過去是不是真的犯過啥事兒,接下來,我們倆要是再跟他相處不好,之間的朋友情分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三個人朝山下又走了能有三四里地,前面出現了一個加油站,之前我們走的是小路,沒見過這個加油站,在加油站對面,還有個小飯店,三間頭兒的門面房,門面房後面好像還有個後院,地方不算小,附近四下里呢,有點兒荒涼,除了腳下這條大路,周圍全是山。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五點鐘的樣子,所幸眼下是夏天,天黑的晚,這要是在冬天,特別是山裡,這點兒已經是擦黑兒了。

    加油站對面那個小飯店的門是開著的,春生領著我們來到飯店門口停都沒停,直接走了進去。

    這時候,我跟強順走到春生後面,進門的時候,強順猶豫了一下,小聲跟我說道:“黃河,你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這飯店……不會是個黑店吧,賣人肉包子的。”

    我瞥了他一眼,小聲說他:“你咋這麼會想呢,放心吧,肯定不會是黑店,這店裡估計有春生要買的東西。”

    “買啥,買人肉包子呀?”

    我們倆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

    這時候,因為不是吃飯的點兒,飯店雖然開著,裡面卻沒人,只有些空桌子跟凳子,春生回頭讓我們坐下等一會兒,我們倆找個座位坐下了。

    在房子的最裡邊兒,有一道單門,看樣子通向後面廚房或者後院的,門這時候關著,春生走到單門跟前敲了敲門,又喊了兩聲,很快的,從門後傳來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門沒插,過來吧。”

    聽口氣,那人好像跟春生挺熟,已經聽出是春生來了,春生趕忙又回頭交代我們,稍等一會兒,他自己推門進去了。

    春生進去以後,我跟強順對視了一眼,按理說我們不應該懷疑自己的朋友,但是,心裡就是忍不住那股子勁兒,不把事情弄明白,就是不踏實。這跟我們過去那些經歷有關係,要是沒這麼小心,也早就沒我們倆了,要怪只能怪春生帶我們來之前沒跟我們說明白,勾起了我們的警惕性,這時候想叫我們一下子再收回去,沒那麼容易了。

    我們兩個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到單門跟前,春生進去的時候,把門給關上了,我伸出手在門上輕輕一推,還好,門是虛掩著的,慢慢用力,門給我推開了一條縫,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強順先探頭隔著門縫往裡看了過去,頓時打了一激靈,立馬把頭又縮了回來,我朝他一看,臉色大變,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走。

    我給他拉的趔趔趄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問他,“你看見啥了?”

    強順一臉驚悚,看了我一眼小聲回道:“黑店,真是黑店,咱趕緊走!”

    我一把甩開了他,把臉色一正,“你到底看見啥了?”

    強順顯得又怕又急,“小孩兒,不是,是一個大鐵架子,那架上用肉鉤掛了一個小孩兒,血呼啦的皮都剝了。”

    我一聽,頭皮差點兒沒炸開,“真的?”

    強順使勁兒點了點頭。

    我又扭頭朝身後那道門看看,迫使自己的腦子冷靜了下來,又問強順,“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強順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似乎有點兒忽悠了,我轉身就要回門那裡親眼看看,強順一把又拉住了我,“黃河,別看了,咱還是趕緊走吧。”

    我說道:“你等我看完,裡面要真掛了個小孩兒,咱立馬兒走,立馬兒去報案!”

    強順鬆開了我,這時候,春生的聲音從門後傳了過來,我們倆聽的真真兒的。

    “大勇哥,有熟的沒有?”

    之前那個粗獷的聲音回道:“有,剛燉好一鍋,你自己去鍋裡撈吧。”

    強順這時候狠狠扯了我一把,那意思,你看吧,殺小孩兒剝皮賣肉的。

    我沒理他,隔著門縫朝裡面一看,就這一眼下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真跟強順說的一樣,裡面掛著一個剝了皮的身子,因為門縫的寬度有限,我就看見一節鋼管,離地面大概不到兩米的高度,鋼管上搭著個掛豬肉用的鐵鉤子,鉤子上掛著一個沒腦袋的身子,身子能五六十公分的高度,皮已經給剝掉了,整個兒白嫩嫩的透著帶血絲的紅肉,極其殘忍恐怖。

    按照那身子的高度來說,應該是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這店裡真是賣人肉的?賣的還是小孩子肉?

    不過,我很快發現不對勁兒了,肉鉤上這孩子的胳膊腿,好像跟身子不成正比,顯得也太細了點兒,再仔細一瞧,胳膊腿的後半截兒皮都沒剝,上面還有毛,末端也不是手跟腳,而是爪子……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強順這熊孩子,回頭沖強順一招手,過來,過來再仔細看看,沒看清楚就一驚一乍的,害的我也嚇了一跳。

    強順仗著膽子過來探頭往門縫裡一看,立馬兒衝我嘿嘿嘿笑了起來,那肉鉤上掛的,是一條剝了皮的狗。

    這時候,我們大概也清楚春生是來買啥了,我心說,難道這就是醜姑娘要的東西麼,真沒想到她還好這口兒,不過,有些高人就是古怪、就是癖好多。

    我們兩個悄無聲息地又把門帶上,回到了座位那裡,每人點上一根菸,可勁抽了起來,就算給自己壓壓驚吧,強順這狗熊孩子。

    煙抽了能有小半根,春生出來了,手裡還拎著個黑色的塑料袋,裡面鼓鼓囊囊的。我跟強順從座位上又站了起來,春生拎著袋子走到了我們跟前,看了看我問道:“黃河哥,我聽強順哥說過,你身上陽氣很旺,啥東西都不敢靠近你,是不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春生立馬兒把手裡的袋子遞向了我,“那你提著這個袋子中不中?”

    我這時候已經猜出袋子裡面裝的啥了,還有股子撲鼻香味兒呢,有道是狗肉滾三滾,神仙都站不穩。

    我朝袋子看了一眼,問道:“這就是你給丑大姑買的東西?”

    春生點了點頭,說道:“黃河哥,你就幫我拿著吧,丑大姑交代過我,不能再碰跟狗有關係的東西,最好連說都不要說,要不然那東西立刻就會找上我。”

    “你放心,跟我在一塊兒你沒啥好怕的。”我伸手把袋子接了過來。強順好奇,湊過來拉開袋子看了看,我也順勢往裡面瞅了一眼,就見袋子裡兩個白紙包,一個有倆饅頭那麼大,另一個稍微小點兒,看著能比雞蛋稍微大點兒。這時候紙包都給油浸透了,一片一片的油乎乎的,味道聞著很誘人,我稍稍掂了掂份量,大概在三斤朝上。

    就在這時候,從門那裡又出來一個人,四十歲左右,身上罩著一個黑皮圍裙,圍裙上隱約能看見斑斑點點的血漬,這人一臉橫肉,看上去特別凶惡,他看見我跟強順兩個就是一愣,又看看春生,說道:“呦,春生,你還帶著朋友來的。”

    春生趕忙一回身,還沒得春生回話,那人看著我們裂開嘴露出兩排黃牙,衝我跟強順一笑,“既然是春生的朋友,以後你們要是想吃狗肉就來哥這裡,一分錢不要你們的。”

    我跟強順一聽,很勉強的衝他回笑一下,隨即,我給春生使了眼色,趕緊走。

    三個人離開飯店,原路返回,一邊走,我就一邊忍不住問春生,“那些賣不掉的狗,你都賣到這兒了吧?”

    春生沒說話,點了點頭,我又問道:“咱剛才過去的時候,那飯店老闆是不是正在院裡殺狗?”

    春生又點了點頭,我又說道:“以後咱找個正經活兒干吧,別再參與這些事兒了,你看看多殘忍,還傷陰德,就剛才那老闆,還沒到時候,到時候他也的出事兒。”

    春生還是沒說話,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啥,估計是怕說錯啥話,把那黑狗精招來吧。

    天擦黑兒的時候,我們三個回到了他們村裡,這時候星星點點的各家各戶都亮起了燈。

    春生領著我們朝他們村東北邊一直走,我們腳下也不再是平坦的大路,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山路兩邊溝壑不平,要是不小心很可能會摔溝裡。

    眼看著又快走出他們村子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座石頭院子,看著比春生他們家的院子還要破舊。

    春生給我們指了指,前面那個就是了,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一串“呼呼”的聲音,我們身後似乎出現了一條狗。

    我們三個都聽見了,春生頓時嚇得臉色發白,我猛地一轉身,就見一隻大黑狗不知道啥時候站在了我們身後不遠處,大黑狗這時候呲著牙瞪著眼,好像跟我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強順這時候也把身子轉過來看向了大黑狗,唯獨春生不敢轉身,站在那裡都哆嗦上了。

    “你別怕,有我在這兒呢,沒啥東西敢碰你。”說著,伸手拉住春生一條胳膊,把他的身子給轉了過來,隨後我用下巴一指,“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夢裡那隻?”

    春生看了我一眼,隨後戰戰兢兢仗著膽子朝大黑狗一看,臉色頓時又變了,顫著聲音回道:“就是它……”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5
第四百八十五章 啞巴女孩

    就是它?

    還真囂張,就算是成了精的玩意兒,也很少敢光明正大出現在我面前跟我挑釁。

    我把春生慢慢拉到了身後,這時候,強順已經在自己腳邊四下找了起來,我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他一彎腰,在路旁撿起兩塊大石頭。

    像這樣的情況,路遇惡狗,我們遇上的太多了,強順這時候已經算是條件反射的找石頭找木棍了。不過,眼下這只大黑狗石頭木棍恐怕是對付不了它。

    我趕緊給強順遞了眼色,示意他先別動手,我把目光又轉回了那大黑狗身上,很平靜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但凡有些道行的狗,都能聽懂人話,要是這大黑狗真是成了精的,應該也能聽懂。大黑狗旋即惡狠狠朝我身後的春生看了一眼,很快,把目光又轉到了我身上,上下打量起我來。

    我又對它說道:“你別看了,就憑你的道行還惹不起我,我身後這個李春生是我朋友,他有些事兒是做的不對,不過,罪不該死,你要是真想要他的命,你也不會有啥好結果。”

    大黑狗似乎真有些道行,一聽我這話,立馬兒把目光從我身上挪開,轉向了我手裡拎的塑料袋上,緊跟著,嘴裡低沉的“呼呼”了兩聲。

    我立馬兒就明白了,它這意思是要我把袋子放下,袋子裡裝的是它同類的肉,當然了,它跟我要過去,肯定不是為了吃,是想告訴我們,以後別再欺負它的同類。

    我當時感覺,這大黑狗還算講點兒理,沖它一笑,跟它商量道:“我要是放下袋子,你能不能放過我朋友,你放心,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的同類。”

    我話音一落,大黑狗看著我呲了呲牙,看著像是在笑,而且是那種很不屑的冷笑,似乎對我提議並不感興趣。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身後的春生哆嗦了起來,因為我這時候還拉著他一條胳膊,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抖動,旋即小聲交代了他一句:“你別怕,我現在鬆開你的胳膊,你拉緊我的衣裳。”

    說著,我慢慢鬆開了春生的胳膊,春生把手緊緊拉在了我後身的衣裳上。

    我這麼做是為了把自己的手騰出來,我看大黑狗有點兒不好溝通,弄不好就得動手。

    緊緊盯著大黑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我又問道:“你笑是啥意思,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大黑狗“汪”地大叫了一聲,特別驚人,從聲音裡能聽出它的恨意跟憤怒,顯然不想就這麼便宜了春生。

    我趕忙說道:“好好好,你先別急,咱有話好好說,要不這麼辦吧,袋子我留下,你給我留個名號,我叫春生在家裡給你供個排位,初一十五、逢年過節,給你上香上供。”

    大黑狗又狠狠“汪”地叫了一聲,好像還是不同意。

    我頓時一皺眉,說道:“你想咋樣兒,要不你畫條道兒,我看看能不能走。”

    大黑狗看看我,又看看春生,沖春生呲了呲牙,那樣子就想直接撲上來把春生咬死。

    春生這時候在我身後抖的更厲害了,扯著我衣裳抖的我整個後背都不舒服。我心說,你之前抓狗那能耐都跑哪兒去了,看這時候熊的,早幹啥去了,要不是你先招惹人家,人家能找上你嗎?

    不過,這時候不是想這個時候,我又對大黑狗說道:“你的意思,你是一點面子不給了,春生非死不可。”

    大黑狗又“汪”了一聲,我一點頭,行,既然這樣兒,我也沒啥好跟你廢話了,朝強順使了眼色,強順這時候拿著兩塊石頭早就蓄勢待發了,一見我的眼色,兩塊石頭呼呼朝大黑狗砸了過去,大黑狗狠狠瞪了我一眼,身子一擰,跳進了路旁的山溝裡,山溝裡雜草叢生,大黑狗跳進去瞬間就不見了。

    強順又撿起兩塊石頭,朝山溝裡盲目的又砸了兩下。

    我趕忙說道:“別砸了,已經跑沒影兒了,從現在開始,咱倆也得小心點兒,我看那狗離開的時候那眼神不對。”

    春生這時候顫著聲音在我身後說道:“黃河哥,強順哥,咱咋辦呀,你們倆可得救救我呀。”

    我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問道:“春生,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咋得罪這條狗的,為啥這狗非要你的命,是不是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兒?”

    春生連連搖頭,“黃河哥,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呀,我就抓過幾條狗,不行我給發個毒誓。”

    我趕忙一擺手,“算了算了,反正這狗道行也不深,連人話都還不會說呢,咱馬上去問問這位丑大姑,看她能不能知道點兒啥,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吧。”

    精怪跟鬼不太一樣,普通的闢邪物件兒,一般都避不了這些成了精的玩意,我身上這時候呢,就帶了一個針線包,其他的啥都沒帶,要是用我的血給春生抹身上,就是給他渾身上下都抹均實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我這血避鬼邪行,避妖就差了點兒。

    話說回來,黑狗血倒是能避這些精怪玩意兒,但是,眼下這個,本身就是一條狗,你還拿黑狗血避什麼避呢,要是用一物降一物的法子,只有一樣兒東西能叫它害怕,那就是屠狗刀,幾乎所有精怪都怕這物件兒,但是這個太血腥,我一般不喜歡用血腥的物件兒。

    這時候三個人穩住心神,沿路繼續朝前面那房子走,不過,為了防止那黑狗突然跳出來偷襲,我讓強順走在前面,春生走到中間,我走在了最後面,一邊走一邊留意。

    眼看著快要走到丑姑娘家門口的時候,前面的強順突然停了下來,我心裡頓時一緊,不會又有啥東西出來了吧,趕忙走到前面一看。

    丑姑娘家的大門,就在眼前,距離我們我不到十米遠,這時候,院門四敞大開著,屋裡亮著燈,院門口兒呢,直挺挺站著個小女孩,

    我問強順,“咋不走了?”

    強順抬手指了指那小女孩,說道:“大老遠我就看見她了,到現在站門口一動都沒動過,不是很奇怪麼?”

    聽強順這麼一說,我覺得也挺奇怪,示意他們倆跟在我後面,我打頭走在了前面。

    大概走到距離門口五米左右的時候,我示意他們停了下來,我打眼朝那女孩一看,憑個頭來說,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藉著從屋裡射出來燈光,隱約能看出小女孩上身穿著一件花格子衣裳。

    我回頭問春生,“這小女孩就是醜大姑收養的那個啞巴女孩吧?”

    春生朝小女孩看了看,衝我點了點頭。

    強順說道:“站門口有一會兒了,她咋就不動咧?”

    我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倆在這兒等著,我過去問問。”

    說著,我走到了小女孩跟前,打眼朝女孩臉上瞅了瞅,女孩長的還挺可愛,大眼睛,臉蛋上紅撲撲的,見我看她,也抬起頭朝我看了起來,不過,臉上絲毫沒有一點兒表情,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衝她笑了笑,問道:“小妹妹,這是醜大姑家嗎?”

    女孩沒說話,依舊看著我,我這時候發現,她雙手居然是在身後背著的,好像手裡拿了啥東西不想叫我看見。

    我也沒在意,接著又問:“你是醜大姑的閨女吧?丑大姑在家嗎?俺們找丑大姑有點兒事。”

    女孩還是看著我,身子一動不動,連背在身後的雙手也是一動不動,很木訥,跟正常孩子一點兒都不一樣,我們村裡過去倒是也有個啞巴女孩,雖然不會說話,比這女孩可活潑多了,轉念一想,俗話說,十聾九啞,這孩子,不會聽不到我說的話吧?

    我把身子蹲了下來,蹲到女孩子面前,一邊給她蹩腳的打手勢,一邊又問道:“小妹妹,我們能進去嗎?我們找丑大姑有點急事兒。”

    我話音還沒落,小女孩兒突然有了反應,衝我一咧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小牙兒,整張臉看著是在笑,不過笑的特別詭異,笑的模樣不像人,倒像是一隻畜生。

    我心裡頓時暗叫一聲不好,與此同時,小女孩“啊”的一聲尖叫,藏在的身後雙手伸了出來,我衝她手上一看,這妮子居然拿著一把切菜刀。

    “殺了你!”

    女孩尖尖地叫了一聲,雙手舉起菜刀朝我脖子就砍,我這時候是蹲著的,跟她同等的高度,別看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刀給我擱脖子裡照樣兒能砍斷我的大動脈,而且刀的速度極快。

    我這時候也來不及想一個啞巴女孩咋會說話了,想站起來也已經來不及了,身子朝後一仰,一屁股坐地上了,女孩手裡的菜刀橫著在我眼前就掃過去了,唬的我後脊樑頓時冒了汗。

    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女孩舉著刀又劈了下來,這次直接是砍我腦門兒的,就在這時候,我身後的強順大吼了一聲,“幹啥嘞!”

    女孩身子頓時一激靈,顯然給嚇了一跳,我趁勢朝旁邊一翻身,打地上站了起來,強順這時候衝過來衝到了我身邊,女孩看著我們兩個頓時猶豫了一下,沒著急再砍。

    強順問我:“黃河,這是咋回事兒呀?”

    我盯著女孩把強順往自己身後拉了,“我估計這女孩兒給啥東西附上了。”

    隨後吩咐強順,“你去跟春生呆在一塊兒,這東西我一個人就能收拾。”

    強順朝女孩兒看了看,也沒說啥,轉身又回去了。

    女孩見強順離開,舉著刀又過來了,不過,我這時候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她過來,抬腿在她小肚子旁邊的盆骨上踹了一腳,畢竟是個小孩子,就算給啥東西附身,身高跟體重在哪兒擱著,根本沒法跟我一個成年人比,一腳就給我放翻了。

    沒等她站起來,我走過去一貓身,去奪她手裡的刀,不過叫我沒想到的是,女孩在地上一翻身,仰面朝天衝向我把手裡刀一翻,居然朝她自己臉上劈了下去,我頓時大急,大叫一聲,矮下身子去抓她手裡的刀,不過就在這時候,她突然又把刀刃反了過來,照我臉上就劈,我頓時又嚇出一聲冷汗,上當了,不過我要是不攔著,她搞不好真劈自己,這時候眼看刀都到我臉前了,想躲都來不及了,豁出去用胳膊一擋。

    “咔嚓”一下,刀給我劈在了手腕上,手腕一震,不過我並沒有感覺到疼,估計是精神高度緊張的緣故,沒等她把刀收回去,我伸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朝外用力一擰,左手跟著把刀奪了下來,不過就在這時候,右胳膊上猛地一疼,扭頭一看,小女孩居然打地上坐起來咬住了我的胳膊,小牙兒咬的我鑽心的疼。

    (感謝“千”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5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三陽真龍

    小女孩這時候顯然是給啥畜生附身了,並不是鬼,要是鬼根本不敢趴我身上咬我,十有八九是剛才那隻大黑狗。

    我“啊”地痛叫一聲,大吼道:“鬆開!鬆開嘴!”

    小女孩這時候那裡肯吶,眼睛瞪的滾圓,牙咬的歇斯底里,使的那勁兒導致整個腦袋都隨之顫抖,看樣子不咬下我一塊肉誓不罷休。

    我把左手裡的切菜刀遠遠一扔,捏住她下巴身子往前一撲,整條右胳膊把女孩的頭悶到了地上,連鼻子都給她悶住了,我心說,我叫你咬,非悶得你上不來氣兒不可,我小時候吃奶的時候就喜歡咬,我媽老用這招兒悶我。

    不過,女孩這時候是給啥東西附上了,根本就不怕這個,悶了她一會兒見沒啥效果,而且給她咬住的地方鑽心的疼,再不想辦法真能叫她把肉給我咬下來一塊。

    左手鬆開女孩的下巴,食指中指併攏伸直,無名指小拇指併攏微蜷,大拇指緊緊壓在無名指跟小拇指之間,掐成一個指訣,食指中指橫著壓在自己眉心,嘴裡念道:“三陽一氣貫中天,真龍化在兩指間……”反手又橫著摁在女孩眉心,接著再念:“以吾三陽驅怨孽,以吾真龍淨汝身,急急如律令,驅!”

    念“驅”的同時,兩根指頭由摁變成掐,在女孩眉心輕輕一掐,女孩頓時一個激靈,嘴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緊跟著,牙齒慢慢鬆開了,整個人也慢慢軟了下去,“噗通”一聲仰面朝天躺地上,渾身抽抽起來。

    不過,這並沒有完,那東西只是給我轉嫁過去的真氣暫時壓住了,還沒能從女孩身體裡出來。

    我趕忙又從身上掏出針線包,抽出一根針扎破手指,在女孩兒的眉心、太陽穴、耳朵根後面、下巴上,分別點了一滴血。

    點完血以後,我長長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居然冒了一身的冷汗,不過就見這時候,女孩居然在地上還是不停的抖動,我頓時一皺眉,上女孩身的這東西還挺凶的,我都做到這程度了還沒驅出來,趕忙又把扎破的手指頭擠了擠,擠出血以後在女孩額頭寫了一個“門”字,抓起女孩一隻手,左手攥住她四根指頭朝自己懷裡一拉,又朝上一托,女孩的手心呈現了出來,又把指血在女孩手心抹了一點兒,抬起右手在女孩手心輕輕拍打起來。

    這下見效了,每拍一下,女孩抖動的程度就減小一點兒,拍到第六下的時候,女孩躺地上徹底不動彈了,雙眼緊閉著,嘴角那裡慢慢流出了白沫兒,這就算行了。

    打地上站起來,先給自己檢查了一下,胳膊上給小女孩咬出了兩排血牙印,不過還好,還沒到流血的程度,這虧得我這幾年干民工把胳膊上的肌肉練出來了,整條胳膊一使勁兒,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就憑小女孩兒這牙口兒,想要下一塊還真不容易。

    抬手又朝自己手腕上看了看,女孩剛才還砍了我手腕一刀呢,不過看了就是一愣,手腕上居然一點兒傷都沒有,連皮都沒破,仔細一檢查,袖子上的一個扣子兩瓣兒了,我穿的是單衣,單衣袖口上有倆扣子,其中一個扣子兩瓣兒了,看樣子是給刀砍上了,還真是老祖宗保佑了,一個扣子替我擋了一刀。

    隨後我又朝丑姑娘家的院子裡看了看,這時候,屋裡還亮著燈,不過好像沒人,整個兒靜悄悄的,這要是有人,外面鬧這麼大的動靜兒,丑姑娘不會不出來看,再說了,這丑姑娘也算是位奇人,她咋就沒發現小女孩兒給附身了呢?我轉一尋思,會不會……心裡頓時一沉,會不會小女孩給附身以後,趁丑姑娘不備,先把丑姑娘給砍死了?

    我就想衝進丑姑娘家裡看看,不過就在這時候,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為啥不對勁兒呢,因為我在這裡跟小女孩折騰這麼大一會兒,身後的強順跟春生咋連吱都不吱一聲兒呢,春生也就算了,已經給嚇破膽了,強順可不一樣,我雖然叫他陪著春生,但是他不可能這麼老實,至少會在後面吆喝兩聲給我助助威。

    扭回頭,我朝身後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腦袋當即“嗡”了一聲,就見強順在不遠處的山路上躺著,一動不動,而春生呢,不見人了。

    我頓時大急,憤憤罵了一聲,快步朝強順跑了過去,跑到強順跟前,蹲下身子朝他臉上一看,我頓時一愣,強順這時候居然是睜著眼的,強順見我看他,把眼睛忽閃忽閃衝我眨了起來。

    這是啥意思?躺地上不動,眨眼睛?伸手就要去扶他,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睛珠子朝他右邊轉了起來,一晃一晃的似乎想叫我看他右邊,他右邊是個山溝,我抬頭朝山溝裡一看,山溝裡黑乎乎的,不過,隱隱約約的能看見有條人影,正背著我們朝前走,看身形很像是春生。

    我心說,春生這是要去哪兒呢?不過這時候顧不上他了,先把強順弄起來問明白再說吧。

    用胳膊擓著強順的後脖頸子,把強順從地上扶坐了起來,強順頓時“哇”地吐了一口,從嘴裡吐出來黑乎乎一團玩意兒,看著還毛柔柔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伸手兩根手指頭小心捏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團狗毛。

    強順這時候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大罵一句,他娘嘞!

    我趕忙問他:“你這是咋回事兒?”

    強順憤憤說道:“都是那李春生,你剛才叫我回來陪著他,我就跟他站一塊了兒,誰知道他趁我不注意突然轉到我後面摟住了我,還給我嘴裡塞了一團東西,我想喊喊不出聲了,想站起來也站不起來了,憋死我了!”

    我扭頭又朝溝裡那身影看了看,問道:“你看那個是不是春生?”

    強順連看都沒看,大叫道:“就是他,給我嘴裡塞了東西以後,我就看見他往邊兒走了,這小子沒安好心眼兒,咱別幾把管他了。”

    我一擺手,“別說那麼多了,恐怕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咱先追上他問問。”

    兩個人撒腿剛要往山溝裡追春生,就在這時候,突然,打我們身邊傳來一個蒼老的婦女聲音,“年輕人,你們在我家門口來幹啥呀?”

    嚇了我們倆一跳,同時循著聲音扭頭一瞧。

    “啊!”強順立馬兒驚叫一聲。

    就見在我們身邊兩米遠的地方,不知道啥時候站了一個身穿黑衣的婦女,這婦女,雖然天色黑,但是我們倆把她看的真真兒的,可以說,這婦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甚至比鬼長的還可怕,就見她右半張臉都塌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那種傷疤道子,整個半張臉好像沒肉了似的,緊緊貼在骨頭上,那隻右眼,眼皮耷拉著,眼睛珠子都快遮住了,眼皮上也有兩條道子,右鼻孔也沒了,只剩下一個鼻孔半邊鼻樑,右邊額頭上的頭髮少了一大塊,跟禿子似的明晃晃的,整個兒看著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強順驚叫完了就朝我身邊挪了挪,我也給嚇了一跳,打我生下來還沒見過這麼醜的人。

    婦女見我們倆驚悚的樣子,裂開嘴笑了笑,不笑還好,這一笑,我的腿都差點兒沒軟掉,驅邪驅鬼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給嚇著!

    強順拉住了我一條胳膊,我可勁讓自己穩了穩神,抬胳膊甩掉強順的手,小心翼翼問婦女:“大嬸,您、您就是醜大姑吧?”

    婦女一聽,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反問道:“你是誰呀?”

    果然是醜姑娘,這醜的還真是名不虛傳了,怪不得能把相親的男人都嚇跑呢。

    我讓自己又定了定神,勉強在臉上擠出一點兒笑容,對丑姑娘說道:“我們跟你們村裡的李春生是好朋友,今天就是專門來找您的,有問題想請教您。”

    “啥問題呀?”丑姑娘不急不躁的問道,一邊問著,眼睛朝她家門口看了看,嘴角笑了笑,我趕忙順著她的眼神也朝門口看了一眼,就見那啞巴女孩兒不知道啥時候打地上站了起來。

    丑姑娘不再理會我,沖啞巴女孩招了招手,啞巴女孩兒立馬兒歡快的朝我們跑了過來,跑過我跟強順身邊時候,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撲進了丑姑娘的懷裡。

    丑姑娘立馬兒開心的笑了笑,輕輕在女孩頭上撫摸了兩下,看樣子,這對沒有血緣的母女倆感情挺好。

    不過,等丑姑娘低頭朝啞巴女孩臉上一看,笑容立馬凝固了,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冷冷問道:“這是你幹的?”

    啞巴女孩這時候臉上還有我的血呢,丑姑娘眼睛又不瞎,當然能看得見。

    我趕忙賠笑,解釋道:“是我幹的,剛才您閨女給啥東西上了身,拿刀想砍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施了點兒小法子把她身上那東西給趕走了。”

    丑姑娘朝啞巴女孩臉上額頭又上了看,隨後又把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你是干啥的?”

    我趕忙把雙手握住,兩個大拇指交叉,貼在額頭,給丑姑娘施了一個六十度的禮,回道:“我是您的晚輩,我們家也是干這行的,您說過您是文官,我們家是武官。”

    丑姑娘一聽,顯得有點兒驚訝,又看了看我,笑了,“沒想到我們這行裡面,還有你這麼年輕的,你是武官?那你是來幫李家那大孬的吧?”

    “對對對。”我趕忙點頭,眾所周知,我這人雖然脾氣不是太好,但是在前輩面前還是很謙遜誠懇。

    丑姑娘又問道:“你們來找我,是想問那黑狗精的事兒吧?”

    “是的。”我趕忙又點了點頭。

    丑姑娘說道:“這事兒我早就查過了,那黑狗精就是我們這兒的,在我們這兒還有個道場。”

    我趕忙問,“請前輩賜教,那道場在哪兒呢?”

    丑姑娘說道:“不遠,就在翠兒山附近。”

    我一愣,翠兒山?啥是個翠兒山?不過我可不是個傻子,趕忙抬手春生離開的方向一指,問道:“前輩,您說的翠兒山,是不是在那個方向?”

    丑姑娘點了點頭,我心裡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眼下看來,並不是一條大黑狗,最少有兩條,而且都修出了道行,附在女孩兒身上的算一條,並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借它們個膽子它們也不敢,它們目的是為了牽絆住我,而另一個,趁我騰不出手,偷偷對春生下了手,很可能是附在了春生身上,要不然,春生哪兒來的狗毛塞進強順嘴裡?

    後來我問奶奶了,奶奶說,毛髮塞進人嘴裡是一種咒術,毛髮上施了咒,塞嘴裡以後人就不會動了,也喊不出聲。

    就在這時候,就聽丑姑娘又說道:“今個兒是李家那大孬的黑道日,黑狗精一定會找他報仇,子死寅生,你們要是來幫他的,就得叫他撐過子時熬到寅時……”

    (感謝“pingpinganan”的百元紅包,感謝“水韻山翠”的百元紅包,感謝“小馬jim”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6
過年了,停一天吧

    其實不想停,但是,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站電腦前愣老半天,就是一個字都打不出來,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按理說,不該慌著過年,可今年,就是慌了。

    待會兒就發紅包,正版微信群裡,我打算發三次,因為收到的紅包多,多發一點兒無可厚非。站外微信群裡,勉強只能發一次,因為攢了兩個月,也沒攢上幾塊錢。只能說,正版讀者跟盜版讀者,區別果然是很大的。

    對了,還有QQ群,只能說聲抱歉了,因為QQ上我也不會弄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6
再停一天

    再停一天吧,真是躲不開喝酒,朋友來家喊我,叫我帶著藥去他家喝。今天,我也去強順家拜年了,他們家就剩強順他母親一個人了,一進門我就想哭,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後來,我也見到了小燕,強順的孩子也長大了,不過,我跟我這個妹妹的關係呢,現在已經不是太好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主要是因為強順孩子的事兒,這個,將來書裡會寫到的。

    我問她,有微信號沒有,因為,我身上一般是不帶錢的,我沒想到能見到她,我想給孩子發個壓歲錢,咋說呢,這就是緣分盡了,她說有微信號,我說,手機拿來,加上我的,結果,用她的微信一加我的微信,她那手機就關機,我主動加她,她那手機還關心,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說,妹妹,哥這輩子,淨克自己身邊的人了,加不上,或許就是老天爺不想叫哥再克你了,哥對不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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