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23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2
第四百七十一章 四魂一體

    我臉上可能帶出來一點兒失望,女孩可能也察覺到了,趕緊跟我解釋:“只有老鬼一個欺負我,他想跟我結親,我不答應,他就經常來欺負我,你只要幫我把那老鬼趕走就行了。”

    我這時候都有點兒心不在焉了,不過,居然還有這種事兒,看來另外一個世界也挺複雜的。

    我朝女孩所指的方向又看了看,我感覺這女孩說的像是真的,嘴裡忍不住罵了一句,“真他娘的是個老不要臉。”扭頭問女孩:“他那幾個兒子呢?”

    女孩回道:“他那幾個兒子倒沒什麼,不同意老鬼這麼做,老鬼旁邊還埋著他們母親呢。”

    我又問道:“他們母親不管嗎?”

    女鬼回道:“他們母親早就離開了,現在說不準已經投胎轉世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只要把老鬼收拾掉就行了,不過,收拾老鬼的時候他那幾個兒子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就得對付他們一大家子,對吧?”

    女鬼連忙點頭,“對,要不然我自己早就把他收拾了。”

    我又問道:“老鬼跟他那幾個兒子為啥都留下來不走呢?”

    女孩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嗎?”我狐疑的打量了女孩一眼,“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不會是因為你跟他們有啥矛盾,騙我過來收拾他們的吧?”

    女孩頓時一愣,愣完以後立馬兒不高興了,顯得很委屈,我看著她這時候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就很納悶兒,鬼的表情也能這麼豐富麼?也或許,是因為她上了別人身的緣故?

    女孩把眼睛死死盯向了我,答非所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下輩子要嫁給你嗎?”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女孩會這麼問。

    女孩吞吞吐吐說道:“因為……因為你很像我生前喜歡的那個人,我覺得,你就是他的投胎轉世……”

    投胎轉世?我身子猛地一震,其實,每個人都想知道自己上輩子是誰,我也不例外,忍不住又朝女孩兒打量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女孩這話深深震撼了我,我突然覺得,這女孩,我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真的見過,不過到底在哪兒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難道,我上輩子真的跟她有過什麼?

    女孩緊跟著又說道:“劉黃河,上輩子,這輩子,我和你還要有下輩子,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我捨得騙你嗎?”

    我搖了搖頭,愣住了,不知道該說啥了,驅邪驅鬼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鬼跟我這麼說過話。

    這時候,一旁的強順看看我,又看看女孩,問道:“黃河,你們倆……你們倆這是啥意思?你們倆上輩子就認識呀?”

    不知道,我看了強順一眼,衝他呆呆的搖搖頭又點點頭,可能認識吧,整個兒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女孩衝我淡淡一笑,緩緩把身子轉了過去,背對向了我,頓時,我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女孩沒回頭說道:“不早了,我該送她回去了,我等你的消息、等你回來。”說完,女孩朝牆角那裡又一轉彎,離開了。

    我呆呆地,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已經沒人的牆角,出了神兒,我在想,我想在我的前世。

    不知道過了多久,強順的手在我眼前亂晃,“哎,黃河,回神啦,別看啦,人都走了。”

    我猛地一回神,扭頭看了強順一眼,強順問道:“你們倆到底是咋回事兒呀,啥上輩子下輩子的。”

    我沒回答他,抱起了腦袋,原本快要澄清的腦子,瞬間又給攪渾了。

    緊跟著,我蹲下身子,一陣乾嘔,就感覺胃裡針刺一樣的疼,眼前一陣眩暈。

    強順趕緊過來拍起了我的後背,問我咋回事,是不是晚上吃錯啥東西了。

    後來,奶奶跟我說,人要是喜歡上鬼,就是這症狀,這叫中了“陰蠱”,也叫鬼迷心竅。

    停了好一會兒,我扶著牆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擦擦嘴角嘔出來的口水,對強順說道:“我沒事兒,走吧,過去把那老鬼先收拾了再說。,太可惡了他。”

    強順很擔心的問我,“黃河,你真沒事兒呀?”

    我揉了把臉,“你廢啥話呀,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強順砸了砸嘴,顯得很無奈。

    兩個人順著女孩之前所指的方向,朝正北走了起來。

    這一帶,近處是麥地,再遠了就是荒地,過了荒地,就是太行山腳下了。

    我們走了大概能有二里多地,也就是一千多米,來到了荒地中間,我把帶來的手電打開,又走了沒多遠,眼看著就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正前方出現一片不怎麼明顯的土堆,看著能有七八座,不過在地面上就稍微隆起那麼一點兒,不是太明顯,土堆上面亂草叢生,像是已經荒廢了多年。這一片已經是山石地了,荒涼的要命,周圍連棵樹都沒有。

    距離墳堆五六米遠的時候,我們停了下來,我讓強順站在原地等著我別動,我自己拿著手電走進了墳堆裡,我想找找那老鬼的墳在哪兒,然後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當時,我對於家族墳冢的佈局沒啥研究,不過我知道,一片墳堆裡面,越往北邊的墳,裡面的死者輩分最大,這一片裡要真是老鬼跟他幾個兒子的墳,那老鬼的墳堆應該在最北邊兒。

    踩著亂草,穿過另外幾座墳堆,我來到了最北邊一座墳丘跟前,用手電一照,只有一座都快要跟地面吃平的小土包,比另外那幾座要小很多,上面的荒草也別其他幾座旺盛很多。

    圍著這個小土包轉了一圈,又用手電往北照了照,北邊再也不沒有土包了,這是最後的一個,要這麼說,這應該就是老鬼跟他老婆的合葬墳,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

    我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從身上掏出六根手指長短的桃木楔子,墳頭紮下一根、墳尾紮下一根、墳兩邊各紮下兩根,隨後,用紅頭繩把六根桃木楔連在起來,抬腳在墳頭踹了一腳,嘴裡喊了一聲:“老傢伙,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話音落下停了一會兒,墳堆上的野草晃動了起來,就好像給亂風颳了似的,不過,周圍根本就沒有一絲風。

    我朝後退了兩步,伸手又從兜裡拿出一個木頭小人,這木頭小人十公分多點兒,胳膊、腿、頭,都是可以活動的,後背上還有根木棍,就跟那皮影戲裡的皮偶差不多,這木人是干啥用的呢,專門供鬼附魂用的,用特殊手段祭煉過,現在我們家裡還有一個,不過,這個絕對不會拍照片給你們看的,行器絕對不能拿來示人。

    拿著木人插到墳堆中央,也就是幾根桃木楔子圍住的中央,木人手腳懸空,我對著墳頭又說了句:“老傢伙,附到木人上,我有話要問你。”說完,我把手電關了,蹲下身子眼睛不錯神兒的盯著木人。

    我這時候不怕老傢伙不在家,因為只要用桃木楔子、或者用柳條,一招呼墳頭,不管這鬼魂跑出去多遠,立馬兒就回來了。

    蹲著等了一會兒,木人的手腳“嘩啦”動了一下,周圍靜悄悄的,木人手腳抖動的聲音很清晰。

    我當即把眼睛眯了起來,定睛朝木人的眼睛看了一眼,這木人的眼皮也是會動的,不被鬼魂附身的情況下,眼睛是閉著的,只要一給鬼魂附上,眼皮就會慢慢睜開。

    這時候,我見木人的眼皮抖動了兩下,沒一會兒,慢慢地睜開了。

    扭了扭頭,木頭似乎還有點兒懵懂,看看周圍,最後把臉對向了我。就這一幕,在我看來很正常,不過在外人看來,可能會嚇尿。

    我對著這木人問道:“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嗎?”

    木人盯著我看了看,很快的,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我又說道:“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咋這麼不要臉呢,欺負一個小姑娘。”

    我話音一落,木人“嘩楞嘩楞”又搖起了頭。

    我問道:“搖頭啥意思,是你沒欺負她,還是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木人又搖了搖頭,我說道:“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那小姑娘在你家的正南邊,總是穿著一件白裙子。”

    木人點點頭,不過,抬起一隻胳膊衝我擺了擺手,我頓時一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認識她,不過你並沒有欺負過她?”

    木頭“嘩楞嘩楞”連連點起了頭,點頭的動作很誠懇,不像作假。

    我轉念一尋思,小時候聽奶奶說過,鬼一般不會撒謊,不過這時候,女鬼跟老鬼咋說的不一樣呢?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一個在撒謊呢?

    我伸手從兜裡又掏出一塊紅布,對木人說道:“這樣吧,你跟我走一趟,咱找那女鬼當面對質,你說的要是真的,我就放了你。”說完,也不管老鬼同不同意,紅布蒙頭蓋臉給木人捂到了身上,木人從地裡拔出來一捲裹,把它包了個嚴嚴實實。

    隨後,收了地裡的桃木楔子跟紅頭繩,打開手電原路返回,不過,等我出了這片墳地以後,當即就是一愣。

    扭頭四下找找,心裡就是一沉,強順呢?不是叫他在墳地外面等著我的麼,咋不見咧?

    四下里黑漆漆靜悄悄的,打著手電朝亂草裡一照,半個人影都沒有,心裡頓時又是一寒,不好,老鬼還有幾個兒子呢,我在墳地裡抓他們的爹,他們會不會在這裡對強順下手了?剛才我進墳堆的時候,也忘了給強順手心抹點兒血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後背有點兒不對勁,冷颼颼的,就好像無數冰錐子對著我的後背。

    猛地一回頭,強順居然悄無聲息的在我身後站著,腦袋耷拉著,整個人看上去陰森森。

    “強順?”我把頭一低,想要往他臉上看一下,就在這時候,他猛然一抬頭,嚇了我一跳,就見整張臉都是白漆漆的。

    我忍不住朝身後退了一步,不好,怕啥來啥。

    強順把眼睛瞪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小兄弟,井水不犯河水,你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強順的聲音沙啞又蒼老,好像是個很老的老人,我當即有點兒懵了,我是不是抓錯鬼了,這個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老鬼?旋即又一尋思,不對,老鬼的幾個兒子應該也是老頭兒,說不定有的兒子死的時候年齡比老鬼還大呢,也就說,弄不好是一群老鬼。

    我沒回答強順的話,定了定聲,很鎮靜的沖強順說道:“放了我兄弟。”

    強順頓時大吼了一聲:“你先放了我爹!”

    先放了他爹,這就沒錯了,至少我沒抓錯,我沒理會他,伸手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黃紙,一邊在手裡撕紙人,一邊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爹咋樣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收了。”

    我話音一落,強順身子猛地一抖,又喊了一聲“放了我爹!”

    我心裡一驚,強順的聲音,咋變年輕了?緊跟著,強順又是一抖,又是一句,“放了我爹!”我又是一驚,這聲音不年輕,不過卻不沙啞。

    我心裡頓時冒了汗,三個“放了我爹”三個不同的聲音,也就是說,三個鬼同時上了強順的身,再加上強順他自己的魂魄……

    四魂一體?

    (感謝“山水旅人”的百元紅包,感謝“風滿樓歌”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2
停一天

    頭疼了一下午,今天上午有人找我問事,問完了我就開始頭疼,有些事兒,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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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二章 身後是誰

    我忍不住又朝後退了一步,四魂一體,像這種情況,小時候倒是聽奶奶說過,當年陳輝陳道長就是百怨之體,能給多個鬼魂附身,但是,從沒聽奶奶說過強順也是百怨之體,或許強順不是,不過這要不是百怨之體,他咋也能給多個鬼魂附身呢?

    我深吸了一口,眼下不管是啥吧,強順這個……這個該咋處理呢,奶奶從沒跟我說過多魂一體該咋處理。

    想了想,還是先叫自己冷靜下來吧,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能進去,就應該有法子能叫他們出來,不過,前提是不能讓他們佔了先手,傷了強順就麻煩了,先穩住他們再說。

    我手裡的紙人很快撕好了,不動聲色,又從兜裡掏出兩張黃紙,兩張放一塊兒一起撕,還是撕紙人,與此同時,嘴裡很鎮定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放了我爹!”

    聲音一出,我心裡頓時又時一驚,老的、沙啞的、年輕的,三個聲音居然同時從強順一張嘴裡衝了出來,這是個啥概念,各位可以自己想像一下。

    還在不停撕著黃紙的手心頓時見了汗了,驅邪驅鬼這麼些年,真沒遇上過這種情況,而且給他們附身的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投鼠忌器呀。

    強順這時候死死盯著我,我也盯著他,心裡著急的琢磨著,咋辦呢,等紙人撕好以後,一個一個往外拍?恐怕,他們不會這麼老實給我拍吧,拍出來一個另外兩個肯定會有動作,我身上陽氣重還有人護著,他們不敢對我下手,不過肯定敢對強順下手。

    相互盯著彼此,都是一動不動,我知道,這仨老鬼也跟我一樣,肯定在琢磨咋對付我。

    兩個紙人很快又撕好了,手一低,塞進了褲兜裡,隨後,我把封著老鬼的木人拿了出來,扯掉上面的紅布,在強順眼前晃了晃,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你們爹就在我這兒呢,放了我朋友,我就放了你們爹。”

    強順見狀,朝我這裡走了兩步,眼睛盯向我手裡的木人看了看,蒼老的說道:“你先放了我爹。”

    我站著沒動,冷冷地看著他,“你們先放了我朋友。”

    “不行!”年輕的聲音說道。

    “那好。”我把一隻手抓在紙人身上,另一隻手攥住了紙人的腦袋,淡淡說道:“我告訴你們,我現在只要稍一使勁兒,你們爹的腦袋就得搬家,魂飛魄散,等收拾完你們爹,我再收拾你們三個,叫你們全家都永不超生!”

    “別,小兄弟,有事好商量。”蒼老的聲音著急道。

    “你敢!”沙啞的聲音威脅道。

    “擰吧,你擰一個我看看。”年輕的聲音似乎不在乎。

    沙啞的聲音立馬兒說道:“老三,你怎麼說話呢!”

    年輕的聲音說道:“大哥,你管我怎麼說話呢!”

    蒼老的聲音說道:“大哥,老三,你們倆別吵了,先救咱爹吧!”

    “說的好聽,你先上呀。”沙啞的跟年輕的聲音同時說道。

    蒼老的聲音說道:“我先上了,你們倆再接著吵?”

    兄弟三個把我撂到一邊兒,你一句我一句他們自己爭執起來,聽得我都有點兒傻眼了,不管是年輕的還是蒼老的,全都是從強順一個人嘴裡說來的,很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強順一個人在玩兒口技呢,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這個家不算和睦。

    停了好一會兒,三個人還沒吵完,我有點兒不耐煩了,衝他們喊了一聲,“你們吵夠了沒有,多簡單的事兒,吵什麼吵,要不你們就先放了我朋友,要不我就讓你們爹腦袋搬家。”

    話音一落,三個同時停了下來,我又說道:“要不這樣兒吧,你們其中兩個,從我朋友身體裡出來,我放了你們爹,等我放了你們爹以後,你們最後一個,也必須從我朋友身體裡出來,你們看怎麼樣?”

    我說完,強順愣住了,停了一會兒,就聽沙啞的聲音說道:“老三,我跟你二哥先出去,你留在他身體裡。”

    年輕的聲音立馬兒說道:“大哥,憑什麼讓我留下,你為什麼不留下呢。”

    眼看著又要吵,蒼老的聲音說道:“大哥、老三,你們別吵了,你們倆出去,我留下還不行嗎。”

    “誰他媽願意吵了。”

    緊跟著,強順的身子抖了一下。

    “老二,小心點兒啊,我跟老三在旁邊給你看著。”說著,強順的身子又抖了一下。

    這是老三跟老大從強順身體裡出來了,我朝強順臉上一看,臉色稍微變了點兒,剛才臉上白裡泛陰,現在好了很多,只白不陰了。

    我在心裡暗笑了一下,都是鬼缺心眼還講信用,看來是真的,不過這就叫我越來越覺得,那女鬼是不是在對我撒謊呢?這幾個鬼明顯屬於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只要不過來招惹它們,它們不會去招惹別人,難道那女鬼先來招惹的它們?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把攥在木人腦袋上的手送開了,手一低,從兜裡掏出一根針,附強順身上的老二見狀,立馬吼道:“你想幹什麼?”

    我趕忙說道:“你別誤會,我是在放你爹出來,想把你們爹從木人裡放出來,我就得用我自己的血。”

    強順警惕的看著我,“你可別耍花樣。”

    “我能耍啥花樣兒,你們兄弟三個人,我一個人又幹不過你們三個。”說完,轉念一尋思,有主意了,又對強順說道:“要不這樣兒吧,你要是不相信我,你過來拿著你爹,不是,拿著木人,我騰出手來扎手指,等扎完我把血往木人頭頂一抹,你們爹就出來了。”

    說完,我看了看強順,強順這時候還是很謹慎,沒有過來的意思,我一臉誠懇的把木人托在了手心,胳膊伸直,遞向了強順。

    強順朝他自己身邊左右看了看,問道:“大哥、老三,你們看呢?”

    似乎這老大跟老三就站在老二旁邊,不過我沒有陰陽眼,我看不到他們。

    停了一會兒,老大跟老三似乎都跟他說了點兒啥,強順把頭扭過來朝我手裡的木人看了看,我們之間這時候大概距離能有三米來遠,看著我手裡的木人,強順居然猶豫起來,沒一會兒,扭頭衝他左邊說道:“別催了,我拿著還不行嗎。”

    說著,強順慢慢吞吞朝我走了過來,來到跟前,我衝他一笑,他快速地從我手裡把木人搶了過去,隨後朝身後倒退了兩步。看樣子,他們還是很懼怕我的,只是我逮了他們的爹,他們不得不跟我糾纏。

    我說道:“你拿好了,我現在給手指頭上扎血。”說著,左手捏針,在右手指頭上紮了一下,血冒了出來。

    這時候,強順又朝身後退了兩步,我知道,一般這些玩意都怕我的血,比公雞血黑狗血都要厲害的多,我趕忙又說道:“你別怕,拿著木人別動,我只要在木人頭頂抹一下就行了,等你爹出來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

    說著,我慢慢地接近強順,強順又朝身後退了一步,他心裡似乎非常沒底。

    我沒看他,托著手指頭上的一滴血伸到了木人頭頂上,這時候,我只要把手背一翻,血抹到木人頭頂上就行了,不過,還沒等翻手,我冷不丁抬頭朝強順身後看了一眼,不解的問道:“你們身後那個是你們母親嗎?”

    “啥?”強順頓時一愣,扭頭就朝身後看,就在這時候,我迅速把身子往前一沖,一手揪住強順的衣領子,一手把血摁到了他眉心上,可以說迅雷不及掩耳,強順頓時“哎呦”一聲,緊跟著,整個兒身子抽搐起來,就跟觸電了似的,不過我可沒閒著,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個紙人,一手摁在他眉心,一手繞到他的後腦勺,深吸一口混元氣,輕輕在強順後腦勺一拍,“出來吧老傢伙!”

    強順的身子緊跟著“騰”一下挺直身子不動了,兩秒鐘後,身子晃了兩晃,慢慢軟了下去,摔進了亂草窩裡,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我們倆身邊“呼”一下起了兩股旋風,風裡夾帶著鬼哭狼嚎的呼嘯聲,圍著我們兩個打起了旋兒,我趕忙大叫一聲,“有請九天仙尊臨凡護法,急急如律令!”

    回手在自己眉心點了一滴血,蹲下身子又把強順掀了個仰面朝天,在他額頭豎著寫了“敕令”倆字。

    就在這時候,我們身邊整個兒這一片的野草全都胡亂擺動起來,有些木質莖的直接都給風颳折了,顯然那老大跟老三都憤怒了,我扭頭朝周圍看了看,打強順身邊站起來捏住收了老二魂魄的紙人,沖兩股旋風展示了一下,大聲威脅道:“你們倆要是再不滾,跟他一個下場!”

    喊罷,停了能有幾秒鐘,兩股旋風逐漸的小了,帶著鬼哭狼嚎聲朝遠處刮去,越刮越遠。

    又停了一會兒,整個這一帶平靜了下來,好像啥都沒發生過一樣,不過,我們周圍的野草東倒西歪,就像給牛群踩過了似的,一片狼藉。

    我這時候在心裡暗鬆了一口氣,打草窩裡找見手電筒,蹲下身子去看強順。

    手電光下,強順一臉蒼白,雙眼緊閉,嘴角還一點點兒往外湧著白沫子,低聲罵了幾個老鬼一句,翻開他眼皮又一看,眼睛珠子裡滿是血絲,分外嚇人。

    忍不住我又罵了一句,他娘的,別叫我騰出手,騰出手了挨著個兒收拾你們。所幸強順跟我玩了這麼多年,身上的陽氣多多少少受到我的影響,陽氣要比普通人旺盛不少,這就跟那什麼似的,一塊普通鐵塊挨著磁石挨久了,自身多少也能沾上點兒磁性,就跟這個一個道理。

    掰開強順的嘴,把指血給他嘴裡滴了幾滴,給三條鬼魂一起上身,就算陽氣再旺,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

    隨後,把收了老二魂魄的紙人裝兜裡,用手電又朝強順手裡照了照,頓時一愣,收著他們爹的木人,不是在強順手裡麼,這時候咋沒了,仔細想想,好像強順身子抖動的時候,把木人甩出去了,甩哪兒了呢?

    拿著手電朝周圍的草叢裡照了照,沒有,又往遠處轉了幾圈找了找,還是沒有,心裡頓時一沉,不好,木人不見了,肯定是剛才那兩股旋風,趁我不注意,把木人給我拘走了。

    我一跺腳,他娘的偷雞不成反倒蝕了把米,不說老鬼魂魄在木人身上封著,就說那木人,那是我背著我奶奶從她箱子裡偷出來的,我奶奶不叫我幫這女鬼,偷出來用用沒關係,要是真弄丟了,回家沒法兒交代了。

    我朝那兩股旋風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心裡也沒底了,誰知道這倆鬼會拘著木人往哪兒跑。

    扭頭又朝不遠處的那些墳堆看了看,心說,希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吧,眼下先把強順弄安全的地方再說,木人是小事兒,強順要是出了事兒,那可真就是大事兒了。

    (順便說一句,年前不再給人幫忙,也不要再問我這方面的問題了,最近這幾天,問事兒的人太多了,實在架不住了,整天弄的自己頭暈眼花,誰有事兒等過了年再說吧,從今天開始,QQ上,微信上,再有人問事兒,一概不回。)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三章 梅花開了

    回到強順那裡,從地上把他拽起來弄到了背上,背著他一步步背回了宅子那裡。

    這時候,大概已經快十一點了,旁邊旅館房間裡的燈大多數都熄滅了,路上過往的車輛也少了很多。

    我在宅子裡面找了角落,把強順放了下來,新蓋起來的宅子,因為牆面跟屋頂都還沒幹透,大熱天鑽進去也是陰冷陰冷的,尤其是在晚上。

    我一看,這也不是個事兒,叫強順在這麼陰冷的房子裡躺著,時間一長對身體不好。

    一尋思,留下他轉身來到了外面,走到東北牆角那裡,衝著牆角喊了女鬼兩聲,停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女聲,“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我四下找找,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在牆角等了大概能有二十多分鐘,女孩出現了,打牆角另一邊轉了出來,依舊是一身白裙子,見面就問,“你把那老鬼制住了?”

    我朝他看了一眼,披頭散髮,身上的裙子也比較凌亂,看樣子,女孩正在睡覺,女鬼附在她身上以後也顧不上打扮,急急忙忙就出來了。

    我搖了搖頭,答非所問,“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我朋友出了點兒事兒,我希望你在給他在旅館找個房間。”

    女孩想了想,停了一會兒說道:“二樓還有空房,你們跟我過來吧。”

    我返回宅子背上強順,女孩見了就是一愣,問道:“你朋友怎麼了?”

    我看了她一眼,反問:“你看不出來嗎?”

    女孩搖了搖頭。

    我說道:“剛被老鬼那三個兒子一起附身了,現在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恢復元氣。”

    “那你跟我來吧。”

    女孩在前面帶路,我背著強順跟在了她後面。

    來到旅館,上了二樓,女孩把走廊西邊的一個房間打開了,我背著強順進去一看,房間裡空間很狹小,門口放著一張床鋪,緊挨著北牆跟西牆,房間中間位置掛著個窗簾,窗簾半拉開著,朝後面一看,好像是個小號兒澡堂子,牆上一個噴頭,噴頭下面還有個小池子,頓時明白了,這是個單間浴室,不過不管是啥吧,總比外面那空宅子裡強。

    還沒等我把強順放床上,女孩兒走到床頭櫃那裡一陣翻騰,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幾個小玩意兒,緊緊攥緊了手心兒,放好強順我朝她看了一眼,警惕地問道:“你從抽屜裡拿出些啥?”

    女孩居然詭異地衝我笑了笑,“你還是別問了,跟你沒關係。”

    我一臉狐疑,“拿出來我看看。”

    “你不用這麼小心吧。”說著,女孩把手展開了,我一看,是個扁扁的東西,外面包的好像是一層糖紙,女孩把幾個小玩意捏到手裡衝我晃了晃,“你要不要shì shì ?”

    我看著她沒說話,女孩回手一指自己,“還是個處女呢,你不吃虧。”

    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不再理會她,轉身去看床上的強順。

    女孩當即在我身後咯咯咯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敢。”

    我感覺自己臉的微微有點兒發燙了,想想自己剛才挺傻的,從兜裡掏出一張黃紙,撕成巴掌大小兩塊,又掏出針在指頭上紮了一下,凝神靜氣,在黃紙上分別寫了一個“回”字跟一個“定”,掰開強順的手指頭,分別放在了他左右手心。這個是我們家傳下來的特殊字符,定身咒跟回魂咒,一個是護身的,一個是回魂的,一是保住強順不會再給別的東西附上,二是加快他陽氣恢復的速度,讓他能盡快醒過來。

    像這種的字符呢,在我奶奶這一代已經很少用了,特別是我奶奶年老了以後,基本上就不再用了,因為這種字符需要用雞血摻硃砂來畫,用雞血就得殺雞,奶奶不喜歡殺生,後來只用硃砂畫,不過威力很小,也就不再用了,我出生以後呢,我的血代替了雞血跟狗血,字符威力也隨之大增,不過,還是不經常用,試想,誰沒事兒整天拿針扎自己玩兒,我又不是個棗木疙瘩,我也知道疼。

    給強順處理完以後,身後的女孩開口問道:“你還沒告訴我老鬼怎麼樣了,收拾掉了嗎?”

    我轉回身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老鬼沒抓到,只抓到他一個兒子。”

    女孩有點兒不高興了,“為什麼不把老鬼收拾掉?”

    我一臉無奈,“他那幾個兒子不好對付,我好不容易抓住了老鬼,又給他們救走了,你沒看見嗎,把我朋友還搭進去了。”

    女孩看看我,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強順,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看了女孩一眼,旋即說道:“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

    女孩頓時臉色微變,似乎意識點兒啥,小心地問道:“你想弄明白什麼事?”

    我舔了舔嘴唇,沉下聲音問道:“你跟他們之間到底是啥恩怨?”

    女孩聞言,搓了搓手裡的那幾個小玩意兒,似乎在猶豫,我又追問道:“我感覺好像不是那老鬼想欺負你,是你跟他們之間肯定有啥事兒,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

    女孩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

    我催促道:“你說話呀。”

    女孩又咬了咬嘴唇,一張嘴,聲音有些發顫了,“你、你真想知道嗎?”

    我篤定地點了點頭,“不把事情弄明白,我怎麼知道幫你是對還是錯呢。”

    女孩旋即冷笑了一下,“那好吧,我告訴你,不過,等我告訴你了,可就不是對錯的事了。”

    我不明白女孩這話啥意思。

    女孩走到床邊坐了下去,抬起眼睛不錯神看著我,“我給你講個故事……”

    清末,一個大地主家裡,收了一個長工,長工是干啥的呢,常年在地主家裡幹活兒的,就跟個奴才差不多。這長工收來的時候,只有十二歲,據說是父母抵賬把他送進來的,干的跟大人一樣的活兒,不過,沒有工錢,只給口飯吃。

    五年後,這長工長大了,十七歲了,還是給地主打工,還是一分工錢沒有。

    有這麼一天,地主就收池蓮,池蓮在後院的池塘裡,這個後院呢,住的都是地主家的女眷,長工住的是前院,很少能往後院去,收池蓮的時候,需要人下到池子裡往外拔,地主就挑選了幾個年輕力壯的,這個小長工呢,就被選中了,五年來第一次走進了後院。

    地主呢,不讓他們脫衣服,就這麼穿著衣裳跳進池子裡,踩著淤泥往外拔,池子裡因為還有魚,池水都沒放乾淨,加上已經是秋季,池水跳進去不是個啥好滋味兒。

    小長工第一次進後院,瞅啥都新鮮,一邊拔一邊仰著頭四下看,冷不丁的,他就看見池子旁邊的涼亭裡站著一個漂亮女孩兒,看著跟他年紀相仿,那女孩也看了他一眼,見小長工一臉污泥,衝他笑了笑。

    打那一刻起,小長工就失眠了,有時候,趁著沒人注意,爬到前院跟後院的界牆上,偷偷往涼亭那裡看,有一次,終於又給他看見了那女孩兒,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給女孩揮了揮手,女孩衝他又笑了一下。

    打哪兒以後,每個到那個時間,小長工都會爬上牆頭,而那女孩兒呢,也總是在涼亭裡,衝他笑一下。

    又一年後,小長工十八歲了,這一天小長工又爬上了牆頭,不過,他在涼亭裡卻沒看見女孩,失望之餘,剛要從牆上下來,很意外的,女孩居然出現在了牆底下,隔著一道牆,兩個人望著彼此,都笑了。

    很快的,女孩偷偷跑出後院來到前院,跟小長工幽會。

    一個月後,小長工跟女孩兒的事兒,被人告發了,原來那女孩就是地主的女兒,地主當然不可能同意女兒喜歡上一個下人,把小長工關進了柴房,不給水不給飯,想餓死他。

    三天後的晚上,女孩出現在了柴房,還拿著一個包袱,她攙起小長工,兩個人悄悄離開家,私奔了。

    女孩包袱裡,有不少的細軟家當,值不少的錢。兩個人一口氣跑到了衛輝府,想在附近村子裡買間房子住下,但是,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

    他們在村子裡打聽房子的時候,女孩兒給本村的一家大戶看上了,這家大戶,不光有老婆,還有兩個姨太太,老婆、兩個姨太太,每人都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但是,這大戶還是不知足,還想把女孩收做四房。

    女孩跟小長工當然不同意,不過,他們是外地人,沒有人幫著他們,女孩給這家大戶抓了去,小長工給打個半死,扔在了路上,女孩給強行擄進了大戶家裡以後,繩子剛一鬆開,女孩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大戶一看,讓人把女孩兒抬著扔進了亂屍坑裡,小長工在路上緩過勁兒以後,爬著來到大戶家門口,拍著門讓還他的愛人,看門的老爺子是個好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告訴小長工,女孩撞死了,給扔進了亂屍坑。

    小長工當即傷心欲絕,爬著爬到了老爺子告訴他的亂屍坑,女孩的屍體,就在坑裡面,身上連一捧黃土都沒蓋。

    小長工滾進坑裡抱著女孩屍體失聲痛哭……

    最後,小長工踉踉蹌蹌從坑裡爬了上來,衝著大戶人家的方向大叫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第二天,路過亂屍坑的人發現,坑裡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在坑裡坐著,懷裡抱著那個女的,抱的緊緊的,早就死去了多時。

    有個好心人,見可憐他們,在亂屍坑就地挖了個坑,原本想把他們分開埋的,誰知道小長工抱的太緊,怎麼也分不開,只好把他們埋在了一起……

    幾個月後,他們那個村子裡,出現了一對男女鬼魂,夜夜在村子裡飄蕩、喊叫……

    那個大戶,緊跟著就死了,說是半夜給嚇死,他們家裡人把大戶風光大葬,就葬在了亂屍坑的正北邊,風水先生說,那是塊風水寶地。

    不過,葬下去沒多長時間,大戶的鬼魂回家了,說是被女孩和小長工的鬼魂騷擾,家裡人燒給他衣服、吃的、甚至是金銀珠寶,全都給他們兩個搶去了。

    他們家裡就開始找法師驅鬼,不過沒有一個法師能驅走那對男女鬼魂的。

    大戶鬼魂就想離開去投胎轉世,但是,那對男女鬼魂就是攔著不讓他走,沒辦法,大戶就告誡他那三個兒子,死後跟他埋在一塊,父子幾個一起對付這對男女鬼魂。

    就這麼的,幾十年後,大戶的三個兒子,也埋在了那塊風水寶地,不過,他這三個兒子,全都身後無子,絕了後了,這大戶家裡逐漸落魄。

    又幾十年後,他們家裡連個給他們上墳燒紙的都沒有了。

    也就在這時候,打黃河邊兒上,來了一家人,據說是祖傳的驅邪驅鬼手藝,特別是那老爺子,年輕時還在河裡殺過龍王爺。

    這個大戶鬼魂,在一天夜裡,給這個殺過龍王爺的老爺子託了夢,求老爺子救命,這老爺子嫉惡如仇,聽完以後,答應這大戶,收了那對男女鬼魂。

    之後,這老爺子帶著他一個瘸腿的兒子和他兒媳婦,一家三口兒,來到了亂屍坑這裡,老爺子根本就沒動手,他兒媳婦一個人動手收那對男女鬼魂,結果呢,這兒媳婦畢竟年輕,手藝不精,再加上兩條鬼魂竭力反抗,男鬼護著女鬼,女鬼逃走了,男鬼被這兒媳婦收住了。

    老爺子拘著男鬼一問,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輕信了那大戶鬼魂的話。

    男鬼這時候跪地求饒,言說,只要放了他,下輩子投胎,做牛做馬,一定報答老爺子一家的大恩。

    老爺子哈哈一笑,說道,做牛做馬就不必了,下輩子投胎到我們家,給我做個墳頭燒紙磕頭的後輩吧……

    又數十年後,小長工為了報答老爺子當年放生之恩,投胎到了他們家,這時候,當年抓他的那個兒媳婦,已經成了一個老婆婆,小長工投胎出生那天,他們家院子裡一棵樹開了花,老婆婆抱著他,頂風冒雪來到老爺子跟那瘸腿男人墳頭,高興的失聲痛哭,衝著墳頭喊叫著:“爹呀,哥,梅花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四章 認命吧你

    小長工的魂魄轉世投胎以後,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緣故,打一生下來,居然不會笑。

    故事講到這兒,也就講完了。

    女孩兒一臉哀傷,眼睛不錯神兒的看著我,似乎想在我身上尋找到些啥,也似乎希望我現在能對她說出點兒啥,因為,她故事裡的那個小長工,就是我,跟小長工私奔的那個地主女兒,就是她,我們兩個……

    我抹了一下眼角,出乎她意料地衝她笑了笑,說道:“你的故事講不錯,蠻感人嘞,不過……你看看我,我咋不會笑了,我這不是正在笑麼……”說著,眼角居然又冒出了眼淚,趕緊抬手擦了一下。

    女孩聽我這麼說,頓時一怔,隨即顯得很震驚,似乎我聽完故事平靜又淡定的表現讓她有點兒難以接受了。

    女孩顫著聲音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我搖了搖頭,“編故事誰不會,我可以編的比你更好。”

    女孩驚愕了,著急道:“你,你不相信我?我們前世是在一起的!”

    我又笑了笑,不過不知道為啥,眼淚止不住又從眼角冒了出來,心裡邊兒呢,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臉色帶著笑,我又說道:“小妹妹,你別忘了我是干啥的,啥前世不前世的,你這故事可騙不了我……”

    話音沒落,女孩兒“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怨憤的看著我,眼角也溢出了眼淚,衝我大聲叫道:“你、你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你奶奶!”

    我奶奶?我頓時一激靈。

    這時候,我嘴上雖然說不相信,腦子裡也在提醒自己不要相信,但是,這心裡邊兒早就翻江倒海了,因為我覺得這女孩說的是真的,千真萬確的真,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且這時候看著女孩難過的樣子,不知道為啥,整顆心就像被針紮了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邊那股子翻江倒海,扭頭朝床上的強順看了一眼,強順這時候還沒有甦醒的跡象,估計醒過來至少在明天早上了,轉過頭又看了女孩一眼,女孩這時候一臉的期待加哀怨,我對女孩柔聲說道:“你先幫我看著我朋友,我去去就回來。”

    我這話一出口,女孩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她似乎知道我要出去幹啥,一直把我送到樓梯口,戀戀不捨的。

    離開旅館,我提上一口氣,撒開腿卯足勁兒了往家的方向跑,我要跑回家問問,問問我奶奶。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衝進屋裡,我把已經睡下的奶奶喊醒了,奶奶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睏意的問我,出了啥事兒,這麼風風火火的。

    我都來不及喘口氣兒,一股腦兒把女鬼跟我講的故事,原原本本給奶奶講了一遍。

    奶奶聽完,先是一愣,旋即睏意全無,精神頭兒全上來了,慌慌張張上了床,鄭重的交代我,在屋裡呆著別動。

    隨後,從她那箱子裡拿出幾樣物件兒,頭也不回就要出門,我趕忙追上她,問她女鬼講的是不是真的,現在要去哪兒?奶奶看了我一眼,厲聲喝斥了一句,在屋裡呆著別動!

    奶奶從來沒有這麼嚴厲的喝斥過我,我也從來沒見她這麼慌張過。我這時候,也老大不小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斷,看待問題也有自己的想法跟見解,我跟她一講女鬼的故事,奶奶就這麼慌張,這說明白什麼呢,是不是說明女鬼的故事都是真的?再者,奶奶從她箱子裡拿出的那幾樣物件兒,全是抓鬼用的,她這時候出去,想幹啥呢?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自己的前世,想過去收了那女鬼滅口呢?

    眼看著奶奶走到了門口兒,我趕上去一把抓住了***胳膊,“奶奶,您說那女鬼講的是不是真的?”

    奶奶回頭看了我一眼,居然一臉的冷漠,“不是真的,黃河,你別給那女鬼的話迷惑了,放開手。”

    我沒放手,“那您現在出去幹啥呢,是不是想去抓那女鬼?”

    奶奶又看了看我,“這事兒你別管,在家裡呆著別動,奶奶一會兒就回來。”

    “奶奶……”我想說,求求您別抓那女鬼,不過,話還沒說出來,奶奶就衝我一擺手,打斷了我,“黃河,別說那麼多了,有啥話等奶奶回來再說,行不?”

    我慢慢地放開了手,默默地點了點頭,這心裡邊兒呢,就感覺一場悲劇即將發生,可我只能眼睜睜在旁邊看著它發生,無能為力。

    奶奶邁腳出了門,不過,沒有直接離開家,到東屋把我爸喊醒了,我爸來到堂屋朝我看了一眼,啥也沒說,轉身又要出去,我趕忙對我爸:“爸,大半夜的,就別叫我奶奶出去了。”

    我爸還是沒說話,連看都不再看我,走到屋外一轉身,抬手把房門給關上了,我下意識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走到門邊一拉房門,心裡頓時一沉,我爸從外面把房門給鎖上了。

    又拉了兩下,沒拉開,都鎖上了怎麼能拉的開呢,絕望的朝身後退了兩步,突然間,我就感覺這個家好陌生,我對奶奶父親來說,似乎就是一個外人,他們似乎都知道點兒啥,都在瞞著我一個天大的秘密,他們全知道謎底,只有我不知道。

    我大喊叫起來,與此同時,我似乎看到了女鬼被奶奶收住後痛苦掙扎的樣子,還有她那幽怨的眼神,心裡很痛!

    我歇斯底里喊叫起來:“爸!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媽,放我出去!”

    “小燕,小燕,來幫幫哥呀……”

    最後,我絕望地帶上了哭腔兒,然而,整個兒家裡似乎空蕩蕩的就剩下了我一個,只有我自己的喊叫聲在院子裡、房間裡,迴蕩著迴蕩著……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嗓子啞了,整個兒人也累了,一屁股頹廢地坐在了地上,腦子裡呀,空空的,整個人呢,就像給抽去靈魂,成了一個空殼。

    女鬼的樣子,時不時在眼前閃現著,我想一把拉住她,卻怎麼也拉不住,只能不停在心裡衝她喊叫著,你快跑呀,我奶奶去抓你了,你快跑呀……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響了,我渾渾噩噩抬起頭朝門口看了一眼,奶奶一臉疲倦的打外面進來了,走到我身邊看了我一眼,啥話也不說,直接往她自己的臥室裡走。

    我趕忙從地上跌跌撞撞爬了起來,一把又拉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哭腔問道:“奶奶,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去抓女鬼了?”

    奶奶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答非所問,“黃河呀,放心吧,我剛把她送了,你以後就別再想這些事兒了。”

    我頓時一愣,啥叫我以後別再想這些事兒了,難道我真的是小長工轉世,奶奶不想讓我知道,真的把女鬼滅口了?

    我搖了下頭,輕聲的質問奶奶:“你為什麼要把她送走?”

    奶奶臉色一正說道:“因為不能再留著她了,當年留著她,是看她可憐,她這時候想來害我孫子,我還能再留著她麼?”

    我一聽,痛心疾首的爭辯道:“她沒有害我呀,你別不講理!”

    “我講的就是理!”奶奶抬起手在我眉心點了一下,我就覺得眉心熱熱的,原本混亂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奶奶又說道:“黃河呀,醒醒吧,你是給那女鬼迷住了,哪兒有啥小長工呀。”

    我不相信,我搖了搖頭,“您在騙我,女鬼講的一定是真的,要不然您不會這麼緊張。”

    ***臉色頓時稍稍一變,說道:“真和假,有那麼重要嗎,你前世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你記住,這輩子,你是我劉家的子孫,上輩子的事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一聽奶奶這話,我感覺她的口風好像鬆了一點兒,要是我追著再問,估計能問出點兒啥,趕忙追問道:“奶奶,那您跟我說實話,我的上輩子是不是那個小長工?那女鬼是不是跟我有過一段情?”

    奶奶看著我蹙了蹙眉頭,“黃河啊,你叫我咋說呢,你咋還執迷不悟呢。”

    “到底是不是?”

    奶奶把我拉著她胳膊的手推開了,嘆了口氣,眼睛看著我很篤定地說了兩個字,不是!

    我腦子“嗡”了一聲,又混亂了,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奶奶瞞了我什麼,不過,直到她臨嚥氣那天,她也沒再跟我吐露半個字。

    奶奶轉身回了她自己的臥室,我站在客廳裡呆呆的,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何去何從了。

    突然間,我笑了,臉上露出了笑意,因為奶奶忽略了一點,她畢竟是老了,女鬼雖然給她送走了,但是,這世上還有人能證明我前世是不是那小長工,而且不止一個!

    此時此刻,我想到了大戶鬼魂那一家子,既然女鬼和小長工跟他們糾纏了這麼多年,那他們一定對女鬼和小長工也非常瞭解,小長工的去向,只要問問他們,估計也能問出個**不離十。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伸手往褲兜裡摸了摸,嘿嘿,紙人還在,這上面收了那老二的魂魄,這時候先把他弄出問個明白,他要是不知道,我在去找另外那幾個。

    一轉身,我就想回自己屋裡,不過就在這時候,奶奶又從她自己臥室裡走了出來,我站著沒動,她走到我跟前,衝我伸出一隻蒼老乾枯的手,“把那東西給我吧。”

    我心裡頓時一沉,磕巴道:“啥、啥東西?”

    奶奶說道:“你說啥東西,你不是用紙人收了那大戶的二兒子麼,把那紙人給我吧,眼下就剩他一個了,要送就送個乾淨。”

    “啥?”我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奶奶,你、你把大戶那一家子,也、也送走啦?”

    “冤冤相報何時了,都這麼些年了,該走了。”奶奶把伸向我的手衝我抬了抬,“快,把紙人給我吧。”

    我臉色的肌肉抽了兩下,剛才還慶幸奶奶老了呢,沒想到……拔草帶泥,做還真乾淨。

    “給我呀。”奶奶催促道。

    我一轉身,拔腿就門往外跑,等我問完了再給您也不遲!

    從家裡往外跑,我小時候都不知道跑過多少回了,早就熟駕就輕,不過這一次,跑到門檻兒哪裡,前腳從門檻上剛邁過去,後腳就詭異的給啥東西絆了一跤,“噗通”一聲,重重摔了嘴啃泥,差點兒沒把我摔岔氣兒,我雙手一摁地,想爬起來接著再跑,不過,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後背就像給座山壓上了似的,身子連動都動不了了。

    奶奶不緊不慢的走到我身邊,毫不費勁兒地從我身上掏出了紙人,“孩子兒啊,認命吧,你躲不了,也跑不掉……”說完,奶奶拿上紙人轉身回屋了。

    (感謝“星球大戰小綠人”捧場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意如此

    我趴在地上痛苦地大叫了一聲,與此同時,身子一輕,後背上那種股子壓迫感不見了,我當即明白是咋回事兒了,這是有仙家在暗地裡幫了我奶奶,頓時又恨又氣,趴在地上沒起來,嘴裡大罵了一句,“哪個缺德雜種絆了我一腳!”

    剛罵完,院子裡突然紅光一閃,就跟打了個閃電似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紅裙子,打地上仰起頭一看,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孩,一身紅裙,臉很白,尖下頜、圓眼睛,談不上漂亮,但是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紅裙女孩這時候低著頭,一雙圓眼睛瞪著我,咬牙切齒,“小畜生,你罵誰呢!”

    我立馬就明白了,剛才絆我一跤的肯定就是這死丫頭,估計壓在我後背上的也是她,這時候我可不管你是啥仙家不仙家的,沖女孩大叫道:“誰絆我我就罵誰,雜種!”

    “作死呢!”紅裙女孩大怒,走過來抬起腳踩到了我臉上,女孩是光著腳丫的,不過,腳底板上全是毛,我現在還記得被踩的那種感覺,就像給硬毛刷子擱臉上了似的,我想掙扎,不過,卻怎麼也從地上爬不起來。

    紅裙女孩踩著我的臉問道:“小畜生,你還敢不敢了!”

    小時候,我媽一邊打我,一邊就問我這句話“你還敢不敢了”,我從沒說過一句我不敢了,我媽問我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腳底板長毛的小丫頭呢。

    我嘿嘿嘿笑了起來,“你才畜生呢,你全家都是畜生!”

    紅裙女孩再次大怒,把腳從我臉上挪開,準備踹我的後背,就在這時候,從紅裙女孩兒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有威嚴,“行了,適可而止吧。”

    我沒看見那男人的樣子,不過,聲音落畢,女孩兒的腳也落了下來,重重蹬在了我後背上,我整個兒人頓時一震,差點兒沒吐出來,緊跟著暈了過去,接下來發生了啥,再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躺著,外面陽光明媚,估摸著,好像已經是晌午了。

    抬手揉了把臉,胳膊肘一撐床幫,從床上坐了起來,就感覺這腦子裡暈乎乎的,想想那女鬼,想想昨天發生的那些事兒,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心裡邊兒呢,緊跟著莫名其妙疼了起來,又疼又空落,就像給人用刀血淋淋割去了一塊兒似的。

    一擰身,雙腿先下了床,不過沒起來,坐在床邊耷拉著腦袋看著地面發呆,這心裡邊兒呢,也說不上來是個啥滋味兒,好像有點兒遺憾、也有點兒心疼、還有點兒怨氣,唉呀,反正是亂七八糟的。歸根究底呢,我這時候還有點兒怨我奶奶,這件事兒,她做的也太絕情了。

    就在這時候,門簾給人撩了起來,小燕帶著笑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走了進來,“哥,吃中午飯啦,咱媽今天特意給你做了你最愛吃餛飩。”

    是嗎?我不為所動的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心說,昨天奶奶把我前世的線索全給毀了,叫我認命,今天就做我最愛吃的來哄我,這算不算打一巴掌再給顆糖豆兒呢,你們都還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兒呀。

    我坐在床上沒動,面無表情,也沒理小燕。

    小燕朝我臉上看了看,奇怪的問道:“哥,你、你今天咋了,不是每次做你愛吃的你都會很開心的嘛,今天咋看你這麼不高興呢?”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我高興的起來嗎我?

    小燕擔心道:“哥,你不是又不會笑了吧?”

    聽小燕這麼說,我把頭抬了起來,想衝她苦笑一個,不過,一張臉皮居然繃得緊緊的,真的又笑不出來了,連苦笑都沒了,與此同時,我感覺後背上有一片地方又疼又癢,趕緊用手去抓,誰知道剛一碰上,火辣辣的疼,頓時呲牙咧嘴抽了口涼氣。

    小燕頓時一驚,“哥,你咋了?”

    我咬著牙說道:“你快幫我看看,我後背上是不是有啥東西。”

    “你後背咋了?”小燕趕緊放下碗筷,繞著床轉到我側面,撩開我後背的衣服看了看,驚道:“哥,你後背上這、這是個啥呀,咋弄上去的?”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快去把鏡子拿來,照著給我看看。”

    我屋裡寫字檯桌子上就有個碗口大的圓鏡,小燕把圓鏡拿來,照著我後背,我扭頭朝鏡子裡一看,後背中部偏右一點兒,有個雞蛋大小的紅記,梅花狀,就跟個狗蹄子似的,已經又紅又腫。

    看到這個,我頓時咬牙切齒了,這應該是一隻老狐狸的蹄子印,昨天那紅裙女孩踹我那腳就踹在了這兒,這蹄子印,肯定就是她的!

    紅裙子女孩?難道是我奶奶身邊的那隻紅毛狐狸!

    小燕放下鏡子,慌慌張張出去了,沒一會兒,奶奶進來了,顯然是小燕把奶奶喊來的,不過小燕並沒有跟著進來。

    奶奶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奶奶轉到我後背一看,嘆了口氣,走到我面前問道:“你昨天把紅九娘得罪了?”

    我又看了奶奶一眼,冷冷說道:“我誰也沒得罪,我誰也得罪不起。”

    奶奶顯得有點兒無奈,“那你吃飯吧,吃完飯,奶奶帶你過去給九娘賠個不是。”

    我一臉無動於衷,對奶奶說道:“奶奶,賠不是我就不去了,麻煩您跟那紅九娘說一聲,您告訴她,別叫我逮著她,逮著她我皮都給她扒了!”

    話音沒落,“啪”地,奶奶狠狠一巴掌扇到了我臉上,重重喘著粗氣對我說道:“劉黃河,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有氣你就衝我撒!”說完,奶奶轉身離開了。

    我捂著臉,莫名其妙哽咽起來,狠狠咬著嘴唇,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抬袖子擦了下眼淚,一擰身,我又躺回了床上,停了沒一會兒,小燕撩開門簾又進來了,關心的問我:“哥,咋了,我看咱奶奶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你背上那東西……不好治?”

    我躺在床上搖了搖頭,“小燕,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出去吧,對了,你到強順家看看,看強順回來了沒有。”

    小燕說道:“強順早上還過來看過你呢,當時你還在睡覺。”

    我嘆了口氣,“他沒事就行,你出去吧。”

    在床上一直躺倒晚上,我媽拎笤帚過來催我起床吃飯,不得已起來了。

    一家人挺齊全,圍在桌子上,誰也不說話,我感覺氣氛很壓抑,似乎全家人這時候都知道了我跟女鬼的事兒。

    吃過晚飯,我悄悄把小燕拉到一邊,問她,奶奶跟家裡人說啥了沒有,關於我的。

    小燕搖了搖頭,小燕顯然啥也不知道,不過,這不能保證我媽跟我爸不知道,尤其是我爸。

    左思右想我鼓起勇氣進了東屋,找到我爸,我想從他嘴裡打聽一些我前世的事兒,我爸一直都反對我們家這些,關於這方面的事兒,他要是知道點兒啥,肯定不會瞞著我。

    不過,等我拐彎抹角問完了以後,這才發現,我爸、甚至是我媽,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壓根兒就不知道,尤其是我爸,根本就不承認他半夜起過床,更別說把我鎖房間裡了。

    隨後我一琢磨,感覺我爸跟我媽都沒騙我,估計這是我奶奶讓啥仙家上了我爸的身,把我鎖屋裡那個根本就不是我爸本人,這時候再想想,怪不得我爸當時看的我時候面無表情呢,而且包括小燕在內,他們夜裡全都沒聽見我的喊叫聲,這應該全是我奶奶身邊那些仙家幹的好事。

    當時,我就覺得,孫猴子再能,他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我的一切,都在奶奶的掌控之下。我想苦笑,可就是笑不出來。

    八點的時候,我藉口出去找強順玩,離開了家,獨自一個人又來到107國道那座宅子的東北角,試著喊了女鬼兩聲,沒人回應,頓時一股子淒涼湧上心頭。

    那首詩怎麼說來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人家隔了一年,我才隔了一天吶,真的是陰陽兩隔了呀,再也見不了面了呀,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蒼天沒眼吶!!!

    越想越難過,越難過越悲慼,帶著一腔的悲慼我又來到了大戶鬼那幾個墳堆跟前,歇斯底里的衝過去,挨著個兒踹他們的墳頭,出來,都他媽給我出來,我踹死你們!

    哪兒還有人呢,只剩下墳地裡荒蕪的亂草隨風微微抖動……

    幾天後,107宅子這裡再次開了工,不過,我只幹了一上午,因為我實在受不住了,想想那東北牆角,還埋著女鬼的屍身,甚至,還埋著我前世的屍身,心裡呀,說不出是個啥滋味兒。

    下午,我沒聲不吭,吃過午飯我就不再往宅子那裡去了,我媽問我,咋不去幹活兒了,我還是一聲沒吭!

    又幾天後,我姑姑來了,見我在家歇著沒幹活兒,就跟我爸說,有家水泥廠正在收人,黃河整天在工地裡幹活也不是個長事兒,要是能進廠,就是個鐵飯碗,一輩子都餓不著。

    我一聽爸就答應了,問我行不行,我把頭一點,行,咋樣兒都行,我就這一百來斤,你們隨便折騰吧。

    強順聽說我要進廠,他也要跟著去,我姑姑就給我們兩個都報了名,幾天後,交了押金,我們兩個進了水泥廠,從民工成為了“工人”。

    這日子呢,就這麼又他娘的一天天的過了下去。

    秋末冬初,天將冷的時候,我得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我爸跟我說,前兩天我跟你思河叔商量過了,今年冬天,給小燕和強順成親。

    兩家人全都挺高興,我就感覺吧,就他媽苦了我一個。

    那是2004年的冬天,大概是陰曆十月份吧,強順跟小燕拜天地成了親。不過還沒等到晚上鬧洞房,我就喝多了,一群朋友都說我,黃河,你妹妹出嫁,你這當哥的咋能先喝多呢。

    我醉眼朦朧的看了看他們,一個個兒的,拖家帶口,一手拉老婆,一手拉孩子,多幸福呀,衝著他們嘿嘿苦笑:你們都有老婆孩子了,就剩我一個了……

    我跌跌撞撞回家,嘴裡大聲唱著:“誰在乎,我的心裡有多苦,誰在意,我明天去何處,這條路……”(摘自劉德華的《天意》)。

    (感謝“在路上”的百元紅包,謝謝,祝你早日度過難關,共勉之。)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六章 女孩張莉

    身體不太舒服,算是草稿,明天再修改。

    下面是正文:

    日子,還是這麼一天天的過下去了,不過,強順跟我一起喝酒的次數明顯變少了,他畢竟是有了家室的人,不能再像個孩子似的整天不著家的亂跑了,我呢,就越發覺得身單影支了。

    水泥廠的工人生活呢,又乏味又單調,整個就是上班下班,下班上班,在我看來呢,遠不如干民工自有自在,一天的三班兒倒,一個人照一個崗位,少了誰都不行,有事想休息一天吧,還得寫請假條,班長簽過字以後,車間主任再簽字,廠子不大,狗日的毛病不少。

    這一轉眼的呢,這就來到了春天,2005年的春天,我他娘的週歲真的就二十六了。這時候,我們家跟強順家申請的宅基地批了下來,兩家人都忙活起來,忙活著蓋房子。

    你們說巧不巧,那天一大早,我爸找了一些人、準備了些工具,準備去那宅基地上挖地基,這時候,張師傅來了,打聽著路來拜訪我奶奶了,我奶奶這時候,也準備了些東西,燒紙焚香啥的,準備在我爸帶破土動工之前先祭奠一下。

    張師傅這麼一來,我奶奶挺高興,跟張師傅客套幾句以後,就說張師傅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一起到新批的宅基地看看風水吧,等看完了好破土動工。

    張師傅當然很樂意效勞,一群人就這麼來到了我們村子東北角新宅基地這裡,包括我在內,我這天專門請了假。

    張師傅那些傢伙什呢,只要出門就隨手放進他的黑皮包裡,走哪兒拎哪兒,跟個收電費的似的。

    張師傅從黑皮包裡拿出羅盤,可著整片兒宅基地轉了一圈兒,臉色稍微變了變,回到我奶奶跟前,小聲跟我奶奶說道:“白仙姑,這一片兒過去是墳地吧,下面可埋了不少人呢。”

    我奶奶一聽就笑了,說道:“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別管它下面,你就看這上面的風水咋樣兒。”

    張師傅搖了搖頭,說道:“這一塊兒煞氣太重,恐怕養不住活物兒,人要是住在上面,非死既傷。”

    奶奶點了點頭,轉頭吩咐我爸,回村裡看誰家有公雞沒有,買上三隻公雞拿過來,再那把切菜刀過來。

    一個小時後,我爸拎著三隻公雞跟一把切菜刀回來了,奶奶吩咐我爸,用菜刀直接剁下雞頭,然後拎著雞身子沿著地基線灑雞血。

    奶奶這時候已經不讓殺生了,不過,這次也是沒辦法,要是不殺雞,那就得給我放血,這麼大一塊地方,地基線連起來上百米長,我得多少血往外放。

    灑完雞血,奶奶在宅基地最中心,攏了一把黃土,線香點著插上,然後燒紙、燒元寶,讓我爸磕頭,我爸不磕,奶奶只好把我叫過去,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磕了一個頭。

    燒香是供神的,燒紙燒元寶是給地下的亡魂用的,四方磕頭是給四方神打招呼的,希望他們能保佑這塊地方。

    我們這麼做呢,在其他村民眼裡,這就是封建迷信,而且是迷信的很厲害的那種,這也是我爸不願意當著一群人磕頭的原因。

    磕完頭,奶奶叫我拿著剛砍過雞頭的菜刀,這時候,菜刀上面還沾著雞血,在每個挖地基的工具上面,就是那些工具的木頭把兒上,橫著輕輕砍一下,砍出了痕跡就行。這是干啥呢,這個叫“還殺”(念huan),剛殺過生的刀具殺氣重,砍在那些工具把兒上以後,殺氣就會轉到那些工具上一部分,拿著這樣的工具破土,就是挖到了啥邪乎玩意兒,也不會出啥事兒。還有一種是工具頭上抹雞血的,跟這個道理是一樣的,最常見的是遷墳,遷老墳的時候要破土,一般都會在鐵釺頭上抹雞血,闢邪破煞用的。

    一群人折騰一上午,地基溝挖好了,下午就該下石頭壘地基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師傅把我奶奶喊到了一邊兒,兩個人不知道嘀咕了點兒啥,我奶奶顯得挺高興,隨後,我奶奶又把我媽喊去了,三個人又嘀咕了點兒啥,我媽也高興了。

    下午,張師傅回去了,晚上,吃過晚飯,我奶奶把我叫到了跟前,我媽也在。奶奶跟我說,張師傅今天過來,不是專門來給咱看風水的,他還有其他事兒,這事兒還跟你有關係。

    我問,啥事兒跟我有關係。奶奶笑著說,張師傅是專門來給你說媒的,說的就是他的親侄女兒,他還說你在他們家見過她侄女兒,你要是願意,你們倆就處處,要是不願意,待會兒讓你爸給人家打個電話,回個話兒。

    我一舔嘴唇,剛想說我不願意,不過,我媽可勁兒瞪了我一眼,我一口氣把話又嚥了回去,噥噥嘰嘰說一句,中,處處就、就處處唄。

    我這話一出口,奶奶跟我媽可高興了,我可窩心了我。

    奶奶高興的要親自給張師傅打電話,不過,電話裝家裡這麼多年了,奶奶從沒碰過,讓我給她撥號,我心裡挺憋屈,發現自己越大越沒自由,怪不得很多人都離家出走呢。

    電話通了,奶奶叫我閃一邊兒,她要自己跟張師傅說,我轉身回了屋,奶奶也不知道都跟張師傅說了點兒啥,反正從頭到尾都是笑呵呵的。

    講了好一會兒,電話掛斷,奶奶進屋找我,我這時候,正坐在床邊上發呆呢。奶奶說,你明天再到廠子裡請一天假,跟張師傅的侄女見見面,玩一天。

    我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中,叫咱幹啥咱就干啥,反正我這還是一百來斤,你們還隨便折騰唄。

    第二天,我也沒去廠子裡請假,請啥假呀,老子今天不高興,不給他們這些孫子們請假了,不請假就得罰款,罰就罰唄,不行老子還去幹民工。

    騎著摩托車來到張師傅家,張師傅那侄女早就在他家裡等著了,一進門,張師傅就很熱情的給我倒了杯茶,張師傅的侄女呢,那天穿的什麼衣裳來著,忘了,好像不怎麼樣,對了,好像是一件紅妮子的大衣,腳下穿的是女式黑皮鞋,有帶子的那種,一看就知道,不會打扮自己,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大點兒以外,可以說沒啥地方能叫我看著上眼的。

    我坐在了她對面,在她身邊呢,還坐著個老奶奶,看著年齡跟我奶奶差不多,至少也是八十歲竄頭兒了,慈眉善目的。

    張師傅給我介紹,這就是她侄女,小名叫張莉,大名我就不說了,這是她的真名,隨後又把我給她侄女介紹了一下,劉黃河,小名黃河,某某村的。

    這個張莉呢,自打我一進門,一雙大眼睛就冒光,就是那種眼睛裡一閃一閃的那種,一看就知道,分外喜歡我。她這種眼神兒,我在慧慧跟田田眼睛也見過,特別是田田。只不過呢,這個張莉的模樣兒,真沒法跟田田和慧慧任何一個相提並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閒聊了幾句以後,張師傅攆我們倆出去了,要讓我們倆出去轉轉,最好到市裡的人民公園轉轉。

    行,去哪兒都行,走了個過程唄,等回到家,我媽我奶奶問我,那女孩兒咋樣兒呀,我立馬給她們一句,不行。這事兒就算結束了。

    坐上二路公交車,飲馬口下車,再往南走了兩三百米,這就來到了人民公園的東門,那時候,我記得人民公園進門好像已經不要錢了。

    兩個人進去瞎轉悠起來,誰也不說話,晌午的時候,人民公園裡有炒那個涼粉的,每人買了一碗炒涼粉,涼粉挺好吃,就是跟我坐一起吃涼粉的人太寒磣了點兒。

    吃完涼粉,我就跟張莉說,咱回家吧。張莉有點兒不樂意,說,咱再轉轉吧。我說,我一會兒還上班呢。

    張莉說,你不是請假嗎?我說,哪兒請假了,請假就得罰錢呀。

    張莉聽了挺為我擔心,兩個人坐車又回來了。

    回到家裡,我媽跟我奶奶問我,女孩咋樣兒呀,我剛要說,不行。電話響了,我媽過去接了一下,說了幾句以後,掛斷電話,笑著跟我奶奶說,那女孩打來的,問黃河回來沒有。

    奶奶也笑了,說,這女孩要是娶回家,肯定知道心疼人。

    他娘嘞,我一咧嘴。

    奶奶跟我媽又問我,這女孩咋樣兒呀?我咬著牙點了點頭,打牙縫裡蹦出一個字,行!

    就這麼的,在隨後的日子裡,我媽三天兩頭催著我去找張莉玩兒,張莉有時候也給我們家打個電話,全家人都挺高興,就我一個人鬧心。

    有時候,給我媽逼著去找張莉玩兒,我一拐彎兒,自己一個人找個地方瞎溜躂一天,不過,紙裡包保不住火,很快就給我媽跟我奶奶發現了,因為,我媽叫我去找她了,誰知道,她又我們家打起了電話,我媽一問,黃河沒去找你嗎?

    沒有呀。

    露餡了。

    回到家裡,全家人狠狠訓我一頓,你要是不願意,你說呀,你不願意你還去找人家。我頓時滿肚子委屈,我找她是心甘情願的嗎,不都是給你們逼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3
第四百七十七章 負責吧你

    一轉眼,這就又來到了夏天,這時候,我們在水泥廠也幹了快一年了,不光車間裡的那些工作已經熟駕就輕,連車間裡每一個人也混熟了。

    我們屬於是二班的,一天不是三班倒,總共三個班嘛,我們是二班的。

    二班除了我跟強順,還有一個年輕人,他好像比強順還小一兩歲,當時不是二十三就是二十四了,輝縣人,名字叫李春生,這是個真名,我們都喊他春生,跟他關係處的不錯,每到下中班,三個人一起去廠子旁邊的地攤上吃飯喝酒。

    當時,我們車間裡還有好幾個女孩子,也都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吧,春生就跟其中一個女孩子談朋友,兩個人都是輝縣的,那女孩的名字我就不說了,後來兩個人也分手了。

    有這麼一天,在地攤上喝酒,春生提議,明天都帶上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到市裡轉轉,我跟強順都表示贊同,不過,當時小燕已經懷孕有幾個月了,出門不太方便,就沒去。

    第二天,春生帶著他女朋友,我帶著張莉,強順自己一個,五個人坐公交車去了市裡。

    那天呢,說真的,我都忘了到底去哪兒玩了,好像是先逛的那什麼商場,在地下的那個,新鄉的朋友應該能說出名字,後來又去了人民公園划船,船就是那種天鵝或者鴨子外形的,人坐在裡面用腳蹬踏板,船就會往前走了。

    玩了一天,我發現這個張莉,人特別隨和,之前就我們倆,也沒怎麼說過話,我還真沒感覺出來,這女孩,雖然長相一般,跟誰說話都特別客氣,也特別的有禮貌、有分寸,這是讓我打心眼裡挺欣慰,至少帶出來淨給我長臉,沒給我丟人。

    玩了一天,打市裡回來了,五個人又到我們廠子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要了好七八個菜,又給張莉跟春生那女朋友要了飲料,我們三個要了兩瓶酒,這就吃喝上了。

    當我們三個都喝的快差不多的時候,坐在我左手邊的強順,輕輕捅了我一下,小聲跟我說:“黃河,你、你真看上這個張莉啦?”

    張莉跟春生的女朋友坐在我們對面,兩個人正小聲的不知道在說啥,也沒在意我們三個。

    我偷眼朝張莉看了一眼,不冷不熱對強順說了一句:“看上了。”

    強順嘖了下嘴,說道:“你咋看上個這樣兒嘞,還不如慧慧咧。”

    強順之前對慧慧就看不上眼,這時候對張莉更看不上眼了。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我這不是都跟你學的嘛。”

    “跟我學的……”強順似有所悟,抬頭把他那雙眼睛朝張莉胸部挪了過去,我趕忙推了他一把,“往哪兒看呢你!”

    就在這時候,坐在我右手邊的春生說話了,“我看張莉長的挺好看,白白淨淨,大眼睛。”

    我又朝春生看了一眼,春生立馬兒跟我開玩笑說:“不行咱倆換換吧。”

    我又朝張莉跟春生他女朋友看了看,這人不比不知道,這一比之下吧,春生那女朋友顯得又矮又黑又醜,趕緊對春生說了句,“才不跟你換嘞。”

    那天,喝的不少,吃過飯以後,春生先把他女朋友送回廠子,又帶上強順,送強順回家,我騎著摩托車帶上張莉,送張莉回家。

    回到張莉家的時候,好像已經十來點了,他們家裡人當時都已經睡下了,張莉給我倒了杯水,我們倆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時候,我們倆都接觸好幾個月了,連手都沒拉過,我這時候呢,也就是這麼回事兒,閉著眼瞎混吧,混一天少兩晌。

    那天呢,正看著電視,張莉悄悄的,主動拉住了我的手。

    我心裡頓時一跳,這都多少年沒碰過女孩子的手了,拉著軟乎乎,感覺挺好,也可能是喝酒了緣故吧,過了一會兒,一個沒忍住,扭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這是我第一次親女孩子,那感覺好奇怪,反正也挺好的,很甜蜜。

    不過,等離開張莉家以後,我就後悔了,你說你根本不喜歡人家,你幹嘛耍流氓親人家呢?哪個筋搭錯了你?隨後就在心裡告誡自己:劉黃河呀劉黃河,你都親了人家了,你還想躲嗎,別躲了,死心塌地,負責吧你!

    在那一刻呢,我這心裡踏實了……

    秋後,兩家人給我們定了親,這時候,我們家的新房子也蓋好了。

    在剛入冬的時候,我們全家都搬進了新房子裡,看看房頂,也不用擔心下雨天會漏雨了,這座新房子呢,也就是我現在住的這座房子,還是個二層的樓房。

    強順呢,跟小燕也搬進了他們的新房子裡,兩家人,至此一個東北角,一個西南角,天各一方,再不是隔牆鄰居了,想想打我太爺那輩開始,兩家人就在一起,到我跟強順這一輩兒分開了,真是感慨萬千。

    強順他們搬進新房沒多久,小燕生了,生了個大胖子兒子,兩家人都挺高興,我爸媽、我奶奶就望眼欲穿的盼著我跟張莉趕緊成親,也生個大胖小子。

    2006年,冬,陰曆十月二十幾號,我跟張莉成親了,這個張莉呢,就是我現在的老婆、我兒子母親……

    記得,跟我老婆洞房那天,等鬧洞房的全都走了以後,反正我也喝多了,一個處男一個處女,一個乾柴一個烈火,燈一關,被子一蓋,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第二天醒來,我專門往床單子上找了找,有點兒不太高興了,問我老婆,咋沒血呢,不是說處女都有血嗎?你到底是不是處女?

    我老婆頓時很委屈的說,從小到大都沒跟男生接觸過,從小到大,唯一親過她的,除了我劉黃河,就是他親侄女,那時候她侄女才幾歲大,現在都上高三了。之前提到過一個高高帥帥不抽菸的男人,那就是他大哥,他還有個二哥,總共兄妹三個。

    我看我老婆說的不像是假話,我心裡呢,頓時就覺得對不住我老婆了,因為我不光拉過別的女孩子的手,我還被別的女孩子親過,而且還有兩個女孩,在我心裡揮之不去,我心裡就很愧疚,再也不敢追問啥了。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2006年的春天,這時候,我們這水泥廠的效益越來越不差,拖欠工資,一拖就是幾個月,很多外地人都辭職不干了,他們都說,不能回家帶糧食來上班,辭職的人裡面,就包括這個跟我們關係不錯的李春生。

    就連強順也跟小慶兩個,在小慶家裡的二樓,開了個小網吧,權當是個副業吧,十幾台破電腦,原本打算我們三個合夥的,但是我們家裡人不讓,因為這東西我們誰都沒碰過,不知道是啥玩意兒,我也就沒摻和進去。這就是在這一年,我接觸了電腦,啥也不會弄,就會讓小慶給我找電影看,那時候,黃色網站不少,那是強順的最愛,每次等網吧沒人,或者人少的時候,找個角落拉上我一起看。我對這些不感興趣,經常勸他,少看點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降低自己的運勢,他就是不聽。

    就是在這一段時期呢,是我記憶裡最艱難困苦的,我父母這時候帶著我奶奶又搬回了老宅子,新宅子就剩下我跟我老婆兩個,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得我們自己裡打理了,記得家裡那時候困苦的,連看病都要去賒賬,可以說,都快沒法兒過了,這也就是我老婆,這要是換成別的女人,估計早跟我離了。

    就是在那時候,我總結出一個道理,男人,你要是不會掙錢,你就是會騰雲駕霧七十二變,也是個白搭!我倒是一身家傳的手藝,他娘的有啥用,病都看不起了。

    我老婆當時也在一家水泥廠打工,他們那廠子,還不如我們這個廠子,半年都發不下工資,最後,發點兒水泥票,讓回家自己找銷路賣水泥,水泥賣掉你工資就有了,賣不掉,你就在家裡放著吧,這就是你的工資。

    還有一點,我們倆這都結婚好幾個月了,我老婆那肚子居然一直不見動靜,又沒錢又沒孩子,多種因素加一塊兒,我就覺得這生活的負擔,太沉重了……

    一轉眼,這就熬到了2006年的夏天,我再也忍受不住廠子拖欠工資了,跟強順兩個開始無故曠工,也就是長期曠工那種,在廠子裡只掛個名,人到外面找活兒干。因為這時候已經習慣了廠礦生活,再加上都有老婆了,捨不得撇下老婆背井離鄉,四下里在我們附近廠子裡找幹活兒,我們先後幹過:紡織廠、木板廠、火電廠、化纖廠、機械廠、養殖場、紙箱廠、造紙廠、車床廠、冰箱廠,甚至,我們還當過小區裡看門的保安。現在想想,只能是一聲長嘆外加一聲苦笑,生活不容易。

    還是在這年的夏天,我們當時好像正在一家木板床上班,簡稱“板廠”,活兒很累,而且不比水泥廠乾淨多少,水泥廠一下班滿身的灰塵,這個木板長一下班滿身的白色木屑,連頭髮裡鑽的都是,而且他們那個粘合木板的膠裡面還有毒,經過蒸汽壓機加熱以後,那辛辣氣味直衝鼻孔。

    這天下班,已經是傍晚時分,我騎著摩托車帶著強順正走在路上,突然,從我們身後呼嘯著開過去一輛摩托車,速度特別快,同樣是摩托車,他那車把我們這車比的,就像我們騎了輛自行車,不過,那車從我們身邊過去沒多久,尾燈一閃一閃亮了起來,好像是連踩了幾下剎車,車速慢慢減了下來,緊跟著,原路一調頭,朝我們頭頂頭過來了,強順在我身後看不見,我朝那摩托車上的人仔細一瞧,咋看著這人有點兒眼熟呢?等近了一點兒以後再看,認出來了,李春生。

    這時候,李春生已經辭職有好幾個月了,因為他們家是輝縣的,隔著比較遠,我們之間就再沒聯繫過。

    看見他我就是一愣,他咋在這兒呢,而且風風火火的,這是要去幹啥呢?

    兩輛摩托車頭頂頭越來越近,李春生衝我笑了起來,我這人你們也知道,不怎麼會笑,衝他點了下頭。

    等兩輛摩托車徹底碰了頭兒以後,我上下打量的李春生幾眼。

    這李春生呢,其實長得很漂亮,模樣就跟林志穎似的,人也很機靈,而且能說會道。不過這時候,可大變樣兒了,鬍子拉碴的,頭髮很長,上面還油光光,不知道多少天都沒洗過了,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襯衣,下身,居然穿著一條皮褲子,就是冬天騎摩托車才穿的那種皮褲子,不過這時候是夏天呀,穿這個叫人看著都稀罕,他這時候的形象,可以說邋遢到極點了。

    李春生一見我們就笑,喊了我一聲黃河哥,喊了強順一聲強順哥,人雖然邋遢吧,嘴卻比過去更甜了。

    彼此說了幾句以後,李春生非要拉著我們到路邊的飯館裡喝點兒,都是好朋友,好長時間不見了,路上碰了面,當然得敘敘舊。

    進了飯館,李春生點了倆肉菜,要了兩瓶十幾塊錢的白酒,我一看,這春生雖然穿的邋遢了,但是出手闊綽了不少,臉似乎也比過去胖了點兒,就他這出手的勁兒,好像個暴發戶。

    酒菜上來,三個人喝了一杯以後,我就問他,你辭職以後,都幹了些啥活兒呀?

    李春生說,先開始,家裡人給他買了輛二手的機動三輪車,跑山西往他們那裡拉煤炭,一天能掙五六十塊,我一聽,怪不得出手這麼大方,當時我們在廠子上班,日工資還不到三十塊錢,一天五六十塊錢,那都是我們難以想像的,春生隨後又說,不過幹了不到三月,就把三輪又給賣了,不干了。

    強順就問他,這麼掙錢,為啥不干了呢?

    他沒說話,抬手把自己的長頭髮朝後捋了起來,我們倆朝他頭上一看,頭上三分之一的頭髮都成了白的,年紀輕輕的看著都觸目驚心。

    放下頭髮他又說道,拉煤太抄心,從咱這裡往山西走的那條路,全是盤山路,路面又窄,一邊是山,一邊就是懸崖,上百米深,開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我們倆當即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雖說掙的錢多,不過這可是整天玩兒命的活兒,他說的那條路,我們前些年就走過,就是給老鬼兒子送信那次,也就是田田那段經歷,那條路,是夠可怕的,你要是再拉上一車煤,真不敢想像。

    春生說,有一次,他是車子中途壞掉了,所幸是空車,車輪子蹭到了懸崖邊兒上,一隻輪子都懸空了,要是拉滿煤的車,那次他就沒命了,嚇得腿都軟了,直接回家把車給賣了。

    等他從回憶緩過勁兒以後,我又問他,那你現在幹啥呢?

    他謹慎的朝四下看了看,見飯店裡沒啥人注意我們,壓低聲音跟我們說,現在我就來山底下轉悠,見那個村裡的狗多,就逮上幾隻,拉回俺們那裡,品種好的,就當寵物狗賣,品種不好的,就把它賣給飯店,一般下山一趟,至少能弄上兩三隻狗,回去就是幾百塊錢,要是運氣好,弄上只好狗,一隻就能買上千塊。

    這時候,三個人都喝的不少了,我又問他,你去抓那些狗,那些狗不咬你呀?

    春生嘻嘻一笑說,我抓狗有的是辦法,現在只要是狗,我往它們身邊一去,別說咬我,遠遠就跑開了,隨後,他問我們,你們村裡有好狗沒有?

    我搖了搖頭,我對狗沒啥研究,家裡從來不養這些狗呀貓的。

    強順說,俺們村裡菜狗(土狗)很多,沒有好狗,西村的人有錢,我見他們村裡有幾條好狗。

    春生一聽眼睛就亮了,說,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帶我去西村中不中,叫你們看看我是咋抓狗的。

    我沒說話,強順來了興致,中!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4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夜半抓狗

    酒足飯飽以後,春生起身付賬,我們倆這時候是真窮,倆人身上的錢加一塊兒,也不夠付兩瓶酒錢的,更別說飯菜錢了。

    春生走到櫃檯那裡,一伸手從他那皮褲兜裡掏出厚厚一沓,我一看,立馬兒驚訝了,全是“小紅魚兒”,也就是全是一百的,估計能有兩三千塊。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表面的工作是收狗的,就是走街串巷吆喝著收狗,一邊吆喝,還一邊四下里張望,等於是在踩點兒,要是能碰上幾個賣狗的,他就花錢收幾隻,碰不上,一到天黑,回到白天踩好的點兒那裡,動手偷狗。

    這天呢,其實他已經在附近踩了幾個點兒,不過剛巧碰上了我們,他把那幾個點兒就先放了放,讓我們帶他到西村去,估計一是想叫我們見識見識,二是有熟人帶著,更好下手。

    當時呢,我也沒反對,離開飯店,我騎上摩托車帶著強順在前頭帶路,春生跟在我們後面。

    在我們這裡呢,晚上隨便抓條狗吃肉很正常,跟我關係不錯的朋友裡也有人這麼幹過,不過他們那抓狗的法子在人家專業人士看來,那就是個笑話,比小孩兒過家家還可笑。幾個年輕人,每人一個長桿子,桿子一頭兒綁個編織袋,看見狗以後,抄著桿子一哄而上,可著村裡圍追堵截,這是笨的法子。

    當時呢,我們這裡的菜狗也確實多,有的還狗仗人勢的特別凶,極其可惡,特別像我們騎摩托車上下班這種的,可能是摩托車的聲音讓那些狗聽著不舒服吧,只要往它們身邊一過,嗷嗷叫的追著你咬。當時呢,我已經練出了一個騎著摩托車踹狗的本事,當狗過來咬你的時候,猛地一減速,趁狗還沒收留住的時候,抬起腿照它鼻子上就是一腳。那時候一到冬天,我老婆就會說一句話,冬天了,穿的厚了,也不怕狗咬了。可以想像,當時我們這裡的狗都猖獗到啥程度了。抓狗吃肉的人,我覺得他們就是在為民除害。

    對了,記得我們跟陳輝流浪的時候,遇上過一個要飯花子,那要飯花子還告訴過我們一個防狗咬的口訣,不過那口訣我從來都沒用過,一見狗咬,不是下車找棍子就是拎磚頭,那防狗的口訣如下:“天門開,金剛在,我害怕,你厲害。”就這四句,不過到底靈不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據說唸到第二遍的時候就會有效果,不過在我認為,恐怕你第一遍沒唸完,狗就給你咬上了。

    當時我就想著,讓春生抓走它們幾條也是好事兒,省得一邊騎車一邊還得防著狗咬了。

    等我們來到西村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主要是我們吃飯喝酒花了不少時間,這時候呢,是夏天,天還比較熱,西村幾條大路上都還有人在閒聊乘涼,再加上他們村裡有錢,每條街道都有路燈,明晃晃的。

    春生一看不行,有人有路燈就沒法兒下手,得找個背一點兒的地方,圍著整個村子轉了一圈兒,最後,三個人來到了他們村子的東北角,這裡比較荒,一邊是村子,一邊是玉米地,而且道路四通八達,給人發現以後也容易逃跑。

    摩托車停在玉米地旁邊,春生下車看了看地形,這裡等於是一個丁字路,“t”字型的,南北一條大路,路東是玉米地,路西就是住戶,丁字路往西延伸出一條胡同,胡同北邊兒是西村最後一排住戶,再往北,又是一條大路,這是一條公路,往東連通著107國道,要是給人發現,這條就是逃亡路線,可以說整個兒一帶地理位置極好,可進可退。

    這時候,丁字路那胡同裡漆黑深邃,也沒有路燈,整個靜悄悄的,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強順這時候小聲問春生:“春生,你打算咋抓狗呀,咱又沒有桿子編織袋。”

    春生嘿嘿一笑,“咱不用桿子編織袋,那都是外行人才幹哩。”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就是那種藥鋪裡裝藥用的黑灰色小瓶子,五六公分高度,上面有個木頭塞子,春生把木頭塞子一拔下來,一股子怪味兒從瓶子裡冒了出來,我也說不出那到底是啥味兒,反正就是怪怪的,好像還有點兒腥。

    塞子拔下來以後,春生轉身朝他自己的摩托車走去,他騎的這輛摩托車呢,是個太子式的,黑色的,看著很霸氣,後車輪子兩邊還有兩個工具箱,又能裝飾,又能放工具。

    春生走到摩托車跟前打開其中一個工具箱的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塑料包,就是那種塑料薄膜包成的,我跟強順走過去一看,塑料包裡包著好多塊肉片,每一塊都不大,也就雞蛋大小那麼一片,春生從裡面捏出一塊肉片以後,把別的包好又放了回去,隨後一翻手,從瓶子裡倒出一片藥,可能是藥吧,也就指甲蓋大小,因為天黑,我也看不出那藥片是啥顏色的,反正不是白色的,

    隨後低頭四下瞅了起來,在路邊找了塊半截磚,半截子放到丁字路口兒,肉片放到磚頭上,又把藥片放在了肉片上面,接著又倒出一片藥,放到了他摩托車的工具箱裡,做好這些以後,招呼了我們兩個一聲,三個人一起鑽進了旁邊的玉米地裡。

    在玉米地裡往外偷看著,大概等了能有十幾分鐘吧,遠處傳來了細瑟的奔跑聲,我從玉米地裡稍微露頭往外一看,四五條狗跑了過來,我趕忙把頭又縮了回去。

    沒一會兒,幾條狗跑到了肉片跟前,其中有一條個頭兒很大的大狼狗,可能是大狼狗吧,在我們這兒個頭兒大的狗我們都叫它大狼狗,那狗的線條又流暢又勻稱,看著很漂亮,黑色的,也數它跑的最快,等其他幾條狗跑到跟前,它仗著自己身高嘴大,威脅性的呼呼了兩聲,其他幾條狗立馬兒不敢再靠近了,它走到那肉片跟前,先用鼻子聞了聞,隨後嘴往上一湊,伸舌頭一舔,居然沒吃肉,只把那藥片舔嘴裡吃掉了,看樣子這狗給主家訓練過,不吃生食,也就是不吃來歷不明的食物,不過,它卻抵不住這片藥的誘惑。

    跟著,它又用鼻子聞了聞,朝春生的那輛摩托車走了過去,用鼻子在春生摩托車後備箱那裡來回聞了起來,剛才春生在工具箱裡也放了一片藥,它估計在聞那藥。

    這時候,其他幾條狗衝到了那片肉跟前,其中一條叼起來肉片就跑,其它幾條狗一看,攆在那條狗屁股後頭攆了起來,沒一會兒,幾條狗全跑沒影兒了。

    春生摩托車旁亂聞的這條大狼狗呢,這時候開始有點兒不對勁兒了,身子一晃一晃的,就跟喝醉了似的,它自己或許也發現不對勁兒了,晃悠著想沿原路返回,不過,晃晃悠悠走了沒幾步,“噗通”一聲栽地上了。

    與此同時,春生一個健步從玉米地裡衝了出去,沒著急往大狼狗那裡去,跑到自己摩托車後備箱那裡,先把裡面的藥片捏起來放回瓶子裡,然後從後備箱裡拿出好幾樣兒東西,黑布頭套、細鐵絲、細繩子、老虎鉗子,還有個大麻包袋子。

    這時候,我跟強順也從玉米地裡出來了,走到大狼狗那裡看了看,確實是條黑狗,身上有些地方好像還有一片一片的白毛,說是個大狼狗,看著也不太像,誰知道是個啥狗,這時候這狗已經昏迷了,就跟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

    春生拿著那些東西就過來了,很熟練的把黑布頭套罩在了大狼狗腦袋上,我一看,這個黑布頭套好像是專門給狗準備的,前大後小,最後剛好能箍住狗嘴,一直套到狗脖子裡。

    緊跟著,春生用細鐵絲在狗嘴位置上纏了幾圈,老虎鉗擰緊,又把頭套末端用鐵絲纏了幾圈,纏在了狗脖子裡,纏好以後也不招呼我們,旁若無人的拖著狗的兩條後腿,快速拖進了玉米地裡,我們倆見狀也跟了進去,就見春生這時候又用細繩子捆起了狗腿,特別麻利嫻熟,看樣子已經這麼捆過不知道不少狗了。

    沒一會兒,前後狗腿都給他捆上了,麻包袋子拿過來把狗往裡面一裝,膀子一叫勁兒,把麻包袋子抱起來扛到了肩上,招呼我們趕緊離開。

    三個人走出玉米地來到摩托車這裡,春生把狗往摩托車後座上橫著一搭,也不繫繩子,電打火,打著摩托車就走,看樣子是怕主家發現找過來,我也趕緊揣著摩托車帶上了強順。

    騎著摩托車直接往北走,不到半分鐘,來到了西村北邊的大路上,春生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拐彎兒往西走。

    沿著大路又往西走出去好遠一段距離,春生把摩托車停在了一個沒人的路邊,我跟著他停了下來,春生下車以後,又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捆細繩子,綁起了後座上的麻包袋子。

    綁好以後,他跟我們倆說,咱們就在這裡分手吧,以後有機會咱在往一塊兒聚,說著,從身上掏出二百塊錢遞給了我跟強順,我跟強順都沒伸手去接,一臉愕然的看著他。

    春生說,今天逮的這條狗品種很好,帶回他們那裡至少能賣五六百塊錢,這二百塊錢,就當是給我們的勞務費。

    我一聽立馬兒搖了搖頭,春生頓時臉色一變,顯得挺不痛快,強順見狀伸手把錢接了過去,春生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兒,笑著跟強順說,強順哥,以後你們要是再看見好狗,就給我打電話,強順應承了下來。

    春生又問我們有沒有電話,強順給他說了一個座機號碼,春生一愣,很意外的問我們,你們倆就沒有麼?

    我們倆很難為情的搖了搖頭,心裡挺不是滋味兒,過去同樣是在一個廠子裡上班的,現在人家都用上了,俺們倆卻連看病都要賒賬。

    春生給我們留了他的號,我們給了他我們兩家的座機號,三個人匆匆忙忙道了別。

    春生走後,強順把一百塊錢塞進了我手裡,我這時候,心裡很矛盾,明知道這錢不能要,但是……我還欠著我們村裡小賣部好幾十塊錢呢,每回見了人家都沒底氣,這錢……

    一咬牙,伸手接過來塞褲兜裡了。

    這件事過去大概一月以後,我爸有一天來家找我,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春生的,我就是一愣,問我爸,你咋認識他呢,他又沒來過咱家。我爸說,有個叫春生的打電話找你,聽著還挺著急,後來他說,叫你趕緊給他回個電話,有急事。

    當時我們家那電話,還在我們家的老院子裡,我父母搬回老院子住,跟這電話也有很大關係,直到現在,這電話還留著,不過,已經遷到了我住的這個宅子裡。前幾年,我們家那老宅子實在是不能住人了,房頂漏雨還不算啥,後來牆也裂縫了,我爸花錢又買了一塊宅基地,又蓋了一座平房,老房子廢棄了,電話就遷到了我這裡。

    現在都滿天飛了,這個座機電話為啥一直捨不得斷,一直留到現在呢,這是因為,這是給我弟弟留的,我爸媽就盼著,哪一天我弟弟能打通這個電話……

    書歸正題,我隨我爸來到了老院兒,撥通了春生的,響了兩聲,春生就接了,我問他找我有啥急事兒。

    春生說,過去聽強順哥說過,你們家是祖傳驅邪驅鬼的,現在我好像遇上點兒不乾淨的東西,咱啥時候能不能見個面,我跟你說說,你給我看看。

    我一聽皺了皺眉,真沒想到他也能遇上這種事兒,想了想,答應他三天後在我們之前幹過的那個水泥廠門口見面。

    接下來,就是一段離奇詭異的經歷了。

    (感謝“陳依依”的百元紅包。感謝“lf良人”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14
今天停一天

    今天停一天,原本已經寫好的,全部刪除了,就因為看見了書評區裡一個讀者的留言。我沒想到我的讀者裡居然有這麼瘋狂的愛狗人士,這段經歷,原本就是寫抓狗、殺狗人如何得報應的,結果,還沒進入正題,我居然也被拉進了偷狗的人堆兒裡了,我成同犯了!

    我的想想接下來該咋寫,說真的,就因為春生是我朋友,整個兒經歷下來,我一直都在維護他,最後,也是我替他接受的懲罰。不過,我要是按照事實,真再這麼寫下去,估計很多愛狗的人士要站出來憤憤不平了。

    現在,我想想,或許,明天會更新吧。不好意思各位。

    要不再說一句吧,或許因為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我們是農村的,在我們這裡,半夜抓狗殺肉吃很正常,而且,很多狗都是散養的,也就是不拴繩子的,狗三天兩頭不著家,有些大狗,就喜歡咬小孩兒跟婦女,咬了你還找不著這狗是誰家的。那些愛狗的人士,特別是常年生活在城市裡的,你們根本沒見識過真正農村的狗是啥樣兒,都說自己來過農村,小時候在農村長大,不過,你們都是開汽車來的吧?你們步行過來試試。當然了,現在好多了,現在這段經歷,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也別跟現在的時間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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