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63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6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房間有鬼

    我暗自搖了搖頭,心說,看把這女孩兒給慣的,怪不得招鬼呢卿本腹黑。

    我又對俞佳佳母親說道:“大姐,您閨女房間裡不乾淨,真要是不想出去,那就換個房間吧。”

    我這話一出口,俞佳佳又往被窩裡貓了貓,說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我自己房間裡。”

    俞佳佳的母親又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從她臉上溺愛的表情我能看出來,這母親是站在她女兒那邊的,嘴上說的配合,其實打骨子裡是不配合的。

    旁邊中年人的老婆看看我,又看看俞佳佳的母親,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房間,顯然比俞佳佳母親要理智的多。

    我在心裡暗嘆了口氣,看著這對頑固母女說道:“你們不出去也行,不過待會兒可別害怕。”

    俞佳佳的母親一聽,趕忙勸俞佳佳,“佳佳,要不跟媽到爸媽的房間躺一會兒吧。”

    俞佳佳沒理會她母親,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狠狠搖了搖頭,在這一刻,我猛然覺得這房間裡似乎藏著什麼秘密,或許是連俞佳佳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俞佳佳留在房間裡不肯離開,是怕自己離開以後,給我發現她的秘密。

    不過,我可沒興趣窺探一個女孩子的秘密,除非她的秘密跟鬼神有關係。

    一回頭,我對強順說道:“開陰陽眼。”

    強順一聽,茫然的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俞佳佳和她母親,居然跟個小媳婦兒似的扭捏起來,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當著一個大美女的面兒撩衣裳抹胸口的血。

    我走到他身邊小聲對他說道:“你就別再給我找彆扭了,這麼遠跟著我過來,不是想給我幫忙嗎,把身子轉過去就行了。”

    強順又看了我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床,給自己手上吐了點兒唾沫,伸衣服裡一邊抹,嘴裡一邊小聲嘟噥:“進門時候咋不叫我提前開咧,故意出我的醜,還叫我頂個茶杯頂了大半晌。”

    我聽了看了他一眼,“叫你頂茶杯是有原因的。”

    一會兒功夫,強順把胸口的血擦掉了,轉過身揉揉眼睛,整個兒朝房間裡一掃,頓時“呀”了一聲,嚇得床上母女兩個一激靈。

    我忙問,“看見啥了?”

    強順偷眼朝床東邊窗戶底下瞅了瞅,又朝床上那對母女看了看,連忙搖頭,“啥……啥也沒看見。”

    我一皺眉,“啥也沒看見你‘呀’啥呀你。”

    強順把臉扭向了我,“黃河,咱……咱到外面說中不中?”

    我朝他臉上看了一眼,表情很特別,似乎看見啥恐怖的東西,硬撐著不讓自己害怕。我點了點頭,對床上的母女說道:“我們出去一下。”

    兩個人旋即開門從房間裡出來了。

    客廳裡,中年人的老婆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強順一拉我,沒往客廳那邊去,停在了俞佳佳房門旁邊。

    我低聲問他:“你看見啥了?”

    強順這時候整個人都顫慄起來,看著他這時候的樣子,連我都跟著他一起緊張了,趕忙又問:“你到底看見啥了,說話呀你!”

    強順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戰戰兢兢道:“我看見……看見一個,女鬼……”

    “啥?女鬼?”我頓時就懵了,磕巴道:“這、這有點兒不對吧?”

    “咋、咋不對咧,女鬼,光溜溜的,身上一點兒衣裳都沒穿錦衣之下。”

    沒穿衣裳的女鬼?我更懵了,“咋會是個女鬼呢,你不會看錯了吧?”

    “我眼睛又不瞎,男女我還能看錯麼。”說著,強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那她長啥樣兒,看年齡有多大?”

    “我、我上哪兒知道去!”

    我急道:“你、你不是看見了嗎,光看哪兒了你!”

    強順臉色又變了,變的更加難看,“黃河,你、你別逼我。”說著,渾身抖了起來,臉上的肉都在抖,似乎那女鬼把他嚇得夠嗆。

    我猛的把他的手抓過來一隻,大拇指在他虎口上狠狠掐了一下,強順“哎呦”一聲,身子頓時不抖了。

    “到底看見啥了,快說,看把你嚇的!”

    強順一臉恐怖的看著我,小聲說道:“那女鬼……看、看不清長啥樣兒,她、她額頭上有個大窟窿,一直往外流血,流的滿臉都是血,還有腦漿子,她那頭呢,還、還、還會轉圈兒,滿臉淌著血,在、在她那脖子上慢慢的……一轉一圈兒,一轉一圈兒,一轉一圈兒……”

    我連忙一擺手,“行了。”想想覺得並不怎麼恐怖,不過強順顫抖的聲音加上慢條斯理的說話口氣太瘆的慌了。

    回頭一想,眼下這個,還真的棘手了,原本以為這裡的是俞佳佳某個男朋友的鬼魂,沒想到居然是個女鬼。那這女鬼又是打哪兒來的呢?他們家裡人之前也沒提到過女鬼之類的呀,看來得好好跟俞佳佳溝通溝通,像這種鬼,不會無緣無故找上她。

    我讓強順跟我再回俞佳佳臥室一趟,強順連忙搖頭,打死也不去了,我自己推門進去了。

    俞佳佳的母親這時候坐在床邊正給俞佳佳梳頭,俞佳佳的氣色看著又好了很多,閉著眼睛一臉很享受的樣子,我的那滴血還在她眉心,紅紅的,襯托著她白白嫩嫩的臉蛋兒,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美,當然了,我看的不是俞佳佳美不美,我是在合計著,要不是我這滴血,房間這個女鬼估計還得上她的身,怪不得之前她罵自己的父親“流氓畜生”,要是給男鬼上身,男鬼應該罵不出這種話。

    俞佳佳母親見我進門,忙停下梳子問道:“劉師傅,看出了什麼沒有?”

    我把臉色一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房間裡已經乾淨了,那鬼已經跑了。”

    俞佳佳母親頓時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我腦子一轉,接著說道:“大姐,您能不能給我倒茶呢,我有點口渴了。”

    “當然可以,你先等一下。”俞佳佳母親從床邊站了起來,回頭對俞佳佳說道:“媽給劉師傅沏杯茶就過來。”

    俞佳佳母親離開房間以後,我幾步走到俞佳佳床頭,俞佳佳警惕地看著我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衝她客氣的一笑,“你別誤會,我不干什麼,就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俞佳佳沒說話,眼睛依舊警惕地盯著我,其實我早就察覺出來了,打我一進門,這女孩就一直在防備著我,有道是病者不避醫,這女孩表現的有點兒奇怪,對了,之前中年人在我們家的時候,說這女孩已經給她父母逼的精神不正常了,我看她這時候挺正常的。

    我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很要好的女性朋友?”

    俞佳佳盯著我,沒說話。

    我又問道:“你的女性朋友裡面有沒有出事兒的,就是有沒有橫死的?”

    俞佳佳依舊盯著我,不過我這話一問出口,她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悶騷總裁,我要了。

    給我放兜裡的一隻手手指頭在兜裡輕輕搓了搓,這女孩兒,看來真的有秘密,我這時候真想問出點兒啥,恐怕得弄點兒鋌而走險的。

    這時候,房門開了,俞佳佳的母親端著兩杯熱茶進了屋,“劉師傅,茶沏好了。”

    我趕忙轉身走過去接住了其中一杯,俞佳佳母親又對床上的俞佳佳說道:“佳佳,這杯是你的。”說著,朝俞佳佳床邊走去。

    我在她背後說了一句,“大姐,您閨女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眉心那滴血可以擦掉了。”

    俞佳佳母親回頭衝我一笑,放下杯子,拿起俞佳佳床頭的紙巾把俞佳佳眉頭的血擦掉了。

    見狀,我忙對她說道:“我現在有點兒事想跟您說,咱能不能到外面說呢。”

    俞佳佳母親點了點頭,交代俞佳佳,“趁熱把水喝了,我跟師傅出去一下。”

    來到客廳,強順跟中年人的老婆在客廳裡看著電視,我走到強順身邊坐了下來,俞佳佳的母親走到中年人老婆身邊坐了下來。隨後,我也不說話,盯著電視看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俞佳佳的母親疑惑的問我,“劉師傅,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錶,扭頭對她說道:“時間還沒到,再等一會兒吧。”

    俞佳佳母親頓時一臉莫名其妙。

    又過了一會兒,俞佳佳的母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想去看俞佳佳,我趕忙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大姐,再等一會可以嗎?”

    俞佳佳母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劉師傅,你讓我等什麼?”

    “啪!”

    俞佳佳母親話音沒落,俞佳佳房間裡傳來一個杯子摔地上碎裂的聲音。

    我心說,就等這個!

    俞佳佳的母親頓時一激靈,強順跟中年人的老婆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俞佳佳的母親也顧不上理我了,快步朝俞佳佳房間跑了過去。

    中年人老婆這時候也要過去,我趕忙攔住了她,說道:“您這侄女有點兒奇怪,等會兒能不能讓你嫂子離開一下房間,我想跟您侄女單獨在房間裡呆一會兒。”

    中年人老婆點了點頭。

    這時候,從俞佳佳房間裡傳來了哭鬧聲,“媽,你叫他走,叫他走,我不想看見他,不想看見他……”

    和中年人老婆一起走進房間,就見俞佳佳這時候正在床上撒嬌,枕頭已經扔地上了,被子給她從身上蹬開了,雙腿正在亂踢騰,俞佳佳雖然穿著一件寬大的睡衣,但是這種大幅度蹬腿動作……說句不該說的,我都看見她裡面的內褲了,眼須正,毋亂視,趕忙把臉扭到了別處。

    中年人的老婆這時候衝過去,一把摁住了她,招呼俞佳佳的母親,先把被子給她蓋上。

    不過,俞佳佳這時候力氣極大,兩個女人手忙腳亂也弄不住她,我一看這可不行,沖俞佳佳大吼了一聲,“老實點兒,再不老實我就叫你吃點兒苦頭!”

    一嗓子下去,俞佳佳頓時老實了很多。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二十七章 帶鬼認親

    我這一嗓子下去,俞佳佳不但老實了很多,掙扎程度也輕了很多,沒一會兒,中年人老婆跟俞佳佳母親把她給摁住了,被子也給她蓋在了身上,三個女人一口氣鬆懈下來,全坐在床上喘起了氣。

    俞佳佳這時候一邊喘氣,一邊用眼睛冷冷瞪著我。

    我沒理會她,走到床邊,給中年人老婆使了個眼色,中年人老婆會意,喘了幾口氣以後,對俞佳佳的母親說道:“嫂子,咱到外面歇會兒吧,劉師傅有話想跟佳佳單獨談談。”

    俞佳佳的母親一聽,看看中年人老婆,又看看我,猶豫起來,從她臉上乍隱乍現的擔心表情來看,我覺得她是怕自己離開以後俞佳佳再折騰,一折騰身子又暴露出來了,我這麼年輕,她女兒這麼漂亮……

    我忙對俞佳佳的母親說道:“大姐,您要是相信我呢,您就跟您妹妹到外面等一會兒,您要是不相信我呢,那咱就等佳佳父親回來以後,我再想別的辦法。”

    我這話一出口,俞佳佳母親立馬兒如獲大赦似的,看樣子她是想等俞佳佳父親回來,衝我一張嘴,不過話還沒說出來,旁邊的中年人老婆不滿意了,搶過話茬兒對俞佳佳母親說道:“嫂子,劉師傅是我請來的,你要是不相信他,那就是不相信我,要不我現在就帶劉師傅回去吧。”

    俞佳佳母親聞言臉色頓時一變,趕忙對中年人老婆說道:“小妹,你看你說的,我哪兒能不相信劉師傅呢。”轉過臉,又對床上的俞佳佳說道:“佳佳,媽跟你姑出去一會兒,劉師傅問你啥,你可別瞞著,要是有啥事兒喊媽一聲,媽就在門口兒呢。”說完,又朝我看了一眼。

    中年人的老婆過去拉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離開了房間,我走到門口把房門關上,朝俞佳佳的床邊走了幾步,俞佳佳見狀立馬兒鬚髮皆張的衝我威脅道:“你別過來,要不然我就喊我媽進來!”

    我停下腳步把臉一沉,冷冷說道:“你就別裝了,說吧,咋死的,為啥要找上這個女孩兒?”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把頭扭到了別處。

    我從身上掏出針線包,拿出一根針,看看針,又看看俞佳佳,說道:“還是說實話吧,要不然我真就叫你吃點兒苦頭,這次可不是給這女孩眉心抹血把你從她身上趕出去這麼簡單。”

    俞佳佳聞言,把臉扭過來朝我手裡的針看了看,驚道:“你、你想幹什麼?”從聲音跟語氣上判斷,這女鬼有點兒膽怯了。

    我原話反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底氣明顯不足。

    我一笑,“不用我管?我打一生下來管的就是這種事兒,剛進門的時候,你好像跟俞佳佳的父親說我是你的剋星,還想趕我走,對吧?”

    俞佳佳沒說話,我接著說道:“我就是你們這些鬼的剋星,人是人鬼是鬼,該走的是你。”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還是沒吱聲兒。我又說道:“要不這樣吧,你有啥未了的心願,跟我說說,我幫你完成心願,然後再送你點兒衣裳、錢,叫你高高興興離開,你看行不行?”

    說罷,俞佳佳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真能幫我完成心願?”

    我點了點頭,“我們這種人從不說假話。”

    “那……那我想有爹媽疼,你能幫我完成嗎?”

    “啥?”我頓時一愣,說真的,當時我腦子沒轉過來彎兒,沒能理解女鬼這句話啥意思,脫口問道:“你啥意思?”

    俞佳佳說道:“我從小就沒有爸媽,我想有個家,家裡有爸媽疼。”

    我頓時蹙了蹙眉頭,明白了。

    鬼的要求是千奇百怪的,不過像女鬼這個要求,我還真沒遇見過,而且她這心願辦起來恐怕有點兒難。

    我想了想,問道:“人人都有爸媽,你為啥從小就沒有爸媽呢?”

    俞佳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從我記事以後身邊就只有一個奶奶,我問奶奶我爸媽呢,奶奶說,我是她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她不知道我爸媽是誰。”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點了點頭,要這麼說,這女鬼生前也怪可憐的,我語氣立馬柔和了下來,問道:“這就是附上這女孩的原因吧,這女孩的父母這麼疼她。”

    俞佳佳點了點頭,“我想留在他們家裡,給他們當女兒……”

    “這可不行。”我搖了搖頭,說道:“人鬼殊途,你現在已經死了,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你的作法不值得可憐,人家父母疼的是人家自己的女兒,不是你。”

    俞佳佳一聽,眼睛立刻紅了,不是委屈想哭的那種紅,而是給我說中要害歇斯底里的那種紅,我趕忙又說道:“你要是相信我,你聽我的,我能給你找對疼你的父母。”

    我這話一出口,俞佳佳眼睛裡的紅色慢慢褪去了,停了一會兒,我說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咋死的。”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上高中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男生,後來男生上了大學,他在大學裡又認識了一個女孩,提出跟我分手……”說著,俞佳佳把頭低了下去。

    我連想都沒想,接著說道:“他提出跟你分手,你就跳樓了,而且是頭朝下,不但把脖子摔斷了,還把頭上磕出一個大窟窿,對不對?”

    俞佳佳慢慢抬起了頭,猛地衝我一笑,“我還沒穿衣服呢,從他家樓上跳下來的,摔在了他們家門口……”

    我一聽,頓時噎住了,面對附在俞佳佳身上的這位女鬼,我不知道該說啥了,或許,從小缺少父母疼愛的孩子就是這麼偏執,也或許,她把那男生當成了她的一切,當男生跟她提出分手,她就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脫光衣服摔在那男生家門口,明顯是在宣洩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又問道:“那你應該去找你男朋友,為啥找上俞佳佳了呢?”

    俞佳佳冷笑道:“我男朋友已經死了,車禍死的,車禍那天這女孩就在他車裡。”

    這一說,我立馬兒明白了,女鬼的男朋友,就是俞佳佳在大學裡車禍去世的第一任男朋友,這等於是俞佳佳第一任男朋友的前女友找上了俞佳佳,而且是在他們男朋友車禍以後。

    這女鬼總得來說,身世可憐,不過這做法有點兒可惡了,那男生估計是她害死的,害死那男生也就算了,連俞佳佳也不想放過,還想取而代之給俞佳佳的父母當女兒,這種鬼,在做人的時候應該很自私。

    我又嘆了口氣,不想跟女鬼再糾結這個話題,我問道:“你現在只想找對父母疼你,對吧?”

    俞佳佳點了點頭。

    “要是能找見了你是不是就會走?”

    俞佳佳又點了點頭。

    “那好,你跟我走,我現在就給你找父母。”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真的嗎,你們男生最會騙人了。”

    我一臉正色道:“幹這行的人從來不騙人。”

    俞佳佳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同意了。

    我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剛要出去,就見俞佳佳的母親在房門口站著,她看見我先是一愣,隨後問道:“怎麼樣了劉師傅?”

    我對她說道:“纏著您閨女的是個女鬼,我現在就把她送走。”說完,我朝客廳走去。

    來到客廳,我從茶几下面拿出中年人找來的那些物件,從裡面拿出兩張黃紙,把其中一張撕下一角,撕成一個手掌大小的紙人,吩咐俞佳佳母親他們三個,誰都別跟著過來。

    拿著紙人回到俞佳佳房間,我走到床頭對俞佳佳說道:“你現在附到這紙人上面,我把你帶到外面給你找父母。”

    俞佳佳看著我,“你不許騙我,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沒說話,抬手把紙人摁到她眉心,另一隻手在她後腦輕輕一拍,“出來吧!”

    俞佳佳頓時“嚶嚀”一聲,整個身子癱軟在床上不動了,我連忙把紙人折幾下放進了兜裡。

    離開俞佳佳臥室來到客廳,俞佳佳母親跟中年人的老婆這時候都在一臉擔心的等著,見我出來,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我對她們說道:“佳佳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一轉臉,又對沙發上的強順說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強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問道:“去哪兒?”

    “你別問那麼多。”我又朝俞佳佳的母親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供奉的那種小廟?”

    俞佳佳母親搖了搖頭。

    “那有沒有很少有人走的十字路口?”

    俞佳佳母親又搖了搖頭。

    中年人老婆說道:“這是城裡,你說的地方都不太好找,郊區可能有。”

    我轉過臉朝中年人老婆問道:“那最近的郊區在哪兒?”

    中年人老婆說道:“一直往南走,要不我帶你們過去吧。”

    我點了點頭,從茶几底下拿出一些東西帶身上了。

    跟著中年人老婆離開俞佳佳的家,由中年人老婆帶著路,坐上公交車,兩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遠處有幾個村落,周圍很多莊稼地,地裡很多大大小小的十字路。

    這時候,天差不多已經擦黑兒了,還刮著風,挺冷的。順著那些小路一邊走,我一邊扭頭在遠處近處來回的找。

    強順不解的問我,“黃河,你在找啥呢?”

    我說道:“找棵樹。”

    強順又問,“找樹幹啥呢?”

    我把女鬼的事兒跟強順和中年人的老婆說了一遍,強順沒啥,中年人的老婆臉色大變,脖子都往衣領子裡縮了縮。

    我接著又說道:“十字路口的樹,跟別的地方的樹不太一樣,特別是到了晚上,很多死去的夫妻會在樹上重逢,十字路口的樹,我們還叫它‘陰緣樹’,興許能在樹上給女鬼找到一對鬼父母。”

    強順說道:“你想的咋這麼簡單呢,找對鬼夫妻,認下個鬼閨女,人家平白無故能認她麼?”

    我一笑,“鬼跟咱們人不一樣,你就看著吧。”

    說著話,我們還真來到了一棵樹底下,而且是一棵長在十字路口的大梧桐樹。

    感謝“未來”的百元紅包,感謝站外讀者“新語新願”的百元紅包,感謝站外讀者“人跡板橋霜”的百元紅包,感謝“未來”打賞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夜遇野仙

    站在樹底下整個兒把樹瞅了瞅,一回頭,問強順:“看見樹上有啥了沒有?”

    強順看了我一眼,說道:“樹杈上坐著幾個男鬼跟幾個女鬼,不過他們好像不是一對對兒的。”

    我朝樹上又看了看,雖然啥也看不見,說道:“再等等,這時候時間還早,他們幾個可能不是夫妻,都在等人呢。”

    強順把脖子往衣領裡縮了縮,說道:“那咱找個背風的地方等吧,怪冷嘞。”

    中年人老婆這時候說道:“你們看樹東邊,那是不是一座房子?”

    我跟強順同時放眼朝樹東邊看去,就見幾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個黑乎乎的房子輪廓,看不太清楚,感覺上好像是座房子。

    強順說道:“是座房子吧,誰把房子蓋在野地裡嘞?”

    我說道:“要不你們倆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強順聞言,朝樹上看了一眼,趕忙搖頭,“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強順這麼說,當然不能把中年人老婆一個人留在這裡,於是,我們三個一起朝房子那裡走去。

    走進了一看,果然是座房子,不算大,周圍是一片荒草地,房子孤零零建在荒草地中間。

    眼看快走到跟前的時候,強順停下腳步一把拉住了我,我回頭朝他一看,一臉驚悚,強順顫著聲音問我,“黃河,你、你看見了沒有?”

    我頓時一臉不解,反問:“你看見啥了?”

    “綠光。”中年人老婆接口道:“我、我也看見了,挺嚇人的。”

    強順點了點頭,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強順又對我說道:“就在那房頂上,綠油油的一閃一閃的。”

    這時候,我們距離房子也就七八米遠,我趕忙朝房頂上看去,不過,啥也沒看見。我一直是走在頭前給他們帶路的,光在意腳下了,沒注意房頂,就聽強順又說道:“沒了,剛才還在呢。”說完,拉著我一條胳膊不松開了,中年人老婆也把身子朝我這裡靠了靠。

    我又朝房頂看了看,房頂是個廟堂式的建築,前後兩坡瓦,房門朝西,正對著我們,從我們這裡看過去只能看見房子前坡的瓦頂,後坡的看不見,我問他們:“剛才那綠光是不是一對兒的?”

    強順立馬兒反問:“你是不是想說俺們看見啥動物的眼睛反光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可能是啥野貓之類的跑房頂上了,大多數動物的眼睛在夜裡都會反光的。

    強順可勁兒掐了我胳膊一下,緊張道:“不是,動物眼睛反光咱都遇上多少回咧,我還能分不清楚麼,這個肯定是別的!”

    強順看著挺緊張,他這裡一緊張,中年人老婆又朝我身邊靠了靠,小聲問我:“劉師傅,我、我能不能也拉著你一條胳膊呢?”

    我朝中年人老婆看了一眼,中年人老婆顯然要比強順害怕的多,不過當著我們的面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我對她說道:“要不你跟強順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強順立馬兒說道:“黃河,還進去看啥呀,咱還回到那十字路上吧。”

    我說道:“你們要是真看見房頂冒綠光,又不是啥動物,那就說明這房子裡有東西,而且這東西是在告訴咱們它在裡面,其實就是想跟咱們討供奉的,最好進去看看,不管裡面是啥,祭拜一下,就當給它個過路錢,要不然它今天可能會給咱們添麻煩。”

    中年人老婆跟強順相互看了一眼,強順說道:“那你把你的血給我們倆抹點兒你再去。”

    我點了點頭,伸手去掏兜裡的針線包,不過還沒等掏出來,我轉念又一想,不行,不能抹血,這時候我們已經知道房子裡有東西,不過那東西並沒有什麼惡意,我這裡要是一抹血,就等於告訴它我們在防著它,有些東西心眼兒小,一看你防它,就認為你是厭惡它或者想攻擊它,弄不好就跟你鬧上了。

    我把手又從兜裡抽了出來,我這時候身上也沒帶啥東西,在俞佳佳家裡的時候就拿了一點兒黃紙焚香紅頭繩,要是給他們這些,也沒啥意義,搞不好還會因為他們拿了黃紙焚香把別的東西再招過來。

    又一尋思,有了,抬手捋著自己的頭髮,從頭頂上拔下兩根,一根塞給強順,一根塞給了中年人老婆。

    強順接過頭髮眨巴了兩下眼睛,問我:“黃河,你給俺們頭髮啥意思?”

    我說道:“今天身上也沒帶啥闢邪的東西,你們就用我的頭髮闢邪吧。”

    強順可不傻,捏著我的頭髮立馬兒不樂意了,“黃河,你咋越來越會耍人咧!”

    我反口道:“我耍你啥了,你要是不想要趕緊還給我。”

    中年人的老婆問道:“劉師傅,你的頭髮也能闢邪嗎?”

    我趕忙把臉色一正,對她說道:“當然能闢邪,不過我一般不用,用一根就少一根。”

    中年人老婆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

    我又對強順說道:“你們兩個就先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轉身朝房子那裡走去。

    身後,就聽強順對中年人老婆大聲說道:“大姐,你知道這頭髮咋用不?”

    沒聽見中年人老婆沒說話,估計是搖了搖頭,強順接著又說:“只要您把這頭髮攥手心兒,對著它喊一聲,齊天大聖,劉黃河立馬兒就出來了!”

    這兔崽子,他知道我在用頭髮騙他們,故意損我,不過我沒回頭,徑直朝房子走去。

    一會兒工夫,來到房子門口,打眼一看,兩扇木門,門頭頂上似乎還有塊匾額,不過看不清上面寫的是啥,感覺上有些年頭兒了,兩扇木門上分別還有一個銅環,可能是銅的吧,這時候看著烏起碼黑的看不清楚。

    手放房門上輕輕一推,虛掩著的,吱扭扭朝裡面緩緩敞開了,與此同時,一股冷風從裡面吹出來,我忍不住打了寒顫,感覺這裡不是啥好去處。

    站門口沒著急邁腳,朝屋裡看了看,烏起碼黑的,屋子最裡面似乎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黑乎乎的,似乎還放著個什麼物件兒。

    我客氣的問了一聲,“裡面有人嗎?”

    沒人回答,伸手從兜裡摸出火機,打著火機舉著朝屋裡一照,屋子最裡面的不是張桌子,是一個類似於條幾一樣的香案,香案正中央位置站著一個東西,打眼一瞅,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是一隻活脫脫的黃鼠狼!

    這時候,火機發熱燙到手了,趕忙弄滅吹了吹,同時,穩了穩心神。

    這裡應該是一座黃仙廟,不過看著這破落的樣子,估計已經荒廢很久了,像我們現在遇上的這種情況,等於是廟裡的仙家主動跟你“打招呼”了,你要是不理會,可能沒啥事兒,也可能會攤上事兒,你要是進去給他們燒燒香磕磕頭,他們會報答你一下,不過這種事兒也講究個緣分,不是誰都能遇上的。

    我把火機又打著了,舉著再次往裡面一照,我頓時愣住了,剛才在香案上站立的黃鼠狼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尊掉了顏色的泥胎像,不大,一尺多高,腰懸寶劍身披鎧甲,是一尊武將泥胎,這就奇了怪了,難道之前是別啥仙家的廟宇,荒廢以後給修行的黃鼠狼給佔了?

    在泥胎像前面還放著一頂香爐,香爐兩邊放著兩個蠟台,蠟台上面還有兩根沒點過的新蠟,香爐蠟台看著有些年頭兒了,不過蠟台上這兩根新蠟,看著很像是剛剛給人插上去的。

    舉著火機我又朝房間其他地方照了照,再沒其他啥物件兒了,我再次把火機熄滅,一邊吹氣給它降溫,一邊尋思著要不要進去,隨後轉念一想,既然人家先給你“打招呼”了,把門也給人家打開了,這時候要是不進去,可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再說了,我來這裡是給女鬼找父母的,要是這裡的野仙能幫忙,我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想到這兒,他把火機再次打著,抬腳進去走到香案跟前,把那兩支蠟燭點著了。

    有了蠟燭光亮,我又朝整個屋裡看了看,屋裡除了香案以外,還真是空蕩蕩的,顯得很蕭條,不過,我發現房頂居然全是木質結構的,當代的木質屋頂,很多都是用鐵質的耙釘勾連的(小時候我跟我爸打鐵就打過這種耙釘),眼下這個,沒一點兒鐵的,全是木質咬合的,像這種活兒,當代人已經做不出來了,橫樑、椽子、蘆葦草,整個屋子看上去非常古老。

    當然了,我這時候可沒心思研究這房子,恭恭敬敬衝著香案上的泥胎像拜了三拜,說道:“弟子今日來的匆忙,不曾多帶禮品,一捆香,一張紙,聊表敬意。”

    說著,我從身上掏出一捆焚香,一張黃紙,就著燭台上的蠟燭先把焚香點著,插進香爐,然後把黃紙撕成數片,在香案前用火機點著。

    像這種野仙,要是給我奶奶遇上,奶奶一般只燒香作揖,不磕頭,不過我就不行了,輩份兒太小,遇上以後只要燒香就得三拜九叩。

    磕完頭以後,我沒著急站起來,跪著對泥胎像說道:“晚輩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家肯不肯幫忙。”說著,我從身上把封著女鬼的紙人掏了出來,說道:“此女靈生前淒苦,死後仍有心願未了,求仙家開恩,幫此女靈了卻心願。”

    說完,我雙手托起紙人,盯著香爐裡的焚香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香爐的的焚香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等於是不理我,我心說,看自己的事兒還得自己來,這仙家不肯幫忙。

    收起紙人,我又說道:“仙家開恩,外面還有我兩位朋友,天寒地凍,我們能不能在您這裡歇一會兒。”

    我這話一說出口,就見香爐裡正在燃燒的焚香突突亮了幾下,香灰跟著簌簌落下,就像有人在旁邊朝焚香大口大口吹了幾下似的。

    我頓時一喜,這就算是仙家答應了,要是不答應,焚香會立馬冒黑煙,我站起聲沖泥胎像又鞠了一躬,“多謝仙家開恩。”

    離開房子,我回到強順他們那裡,招呼他們跟我一起進去,強順問我,“黃河,弄清楚剛才屋頂為啥冒光了沒有?”

    我說道:“這裡不是座普通房子,這是座祭堂,也叫堂廟,裡面有一尊穿鎧甲的泥胎像,那綠光……”我一想,叫他們知道那麼多也沒啥好處,把話又嚥了回去,“你別問那麼多了,記住,你們進去以後,可不能對那泥胎像不敬。”

    強順他們兩個這時候估計快給凍透了,連連點頭。

    兩個人跟著我進了房門以後,強順朝香案上的泥胎像一看,頓時“啊”地驚呼了一聲。

    (感謝“joyes”的百元紅包,感謝“未來”打賞的皇冠。)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二十九章 衣冠不整

    我趕忙扭頭瞪了他一眼,低聲叱喝道:“剛才咋跟你說的!”

    強順把臉朝我扭了過來,眼睛珠子一動一動的,示意我朝香案上的泥胎像看。

    我不動聲色扭過臉朝泥胎像看了一眼,不過,泥胎像還是那泥胎像,沒啥異常,我又朝香爐裡的焚香看了看,燒的好好兒的,也沒啥異常,頓時鬆了口氣,仙家並沒有在意強順“啊”那一聲。

    中年人老婆這時候走過去朝著泥胎像作了兩下揖,跟著一貓身兒,跪下給泥像磕起了頭,我給強順使了個眼色,讓他也過去磕個頭。

    強順看了我一眼,把頭一低,看樣子是不想再看香案上面的泥胎像,我估計他是看出啥了。中年人老婆磕頭完以後,他慢吞吞走了過去。

    這時候,我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錶,八點多點兒,我們要是在這裡等,最好是等到十點,那時候陰盛陽衰,樹上的鬼就多了,給女鬼找到父母的幾率也會大了。

    屋子裡,除了那個香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強順磕完頭以後,我把房門關上,三個人在屋裡或蹲或站等起了時間。

    一個多小時以後,十點整,我從地上站起了身,又給泥胎像拜了拜,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隨後招呼強順他們離開。

    走出房子帶上房門,我剛一轉身,強順頓時狠狠吸了一大口氣,說道:“可憋死我咧。”

    我問他,“你進門的時候到底看見啥了?”

    強順說道:“你跟我們說裡面是個將軍像,我看見裡面站的那個就不是個人!”

    “是一隻黃鼠狼?”我問道。

    “你也看見了?”強順反問。

    我說道:“我就看見一眼,後來就變成泥像了。”

    強順看了看我,一臉羨慕,說道:“黃河,你給我抹點兒血吧,我真不想看見這些東西。”

    我說道:“等一會兒吧,等把女鬼送走了就給你抹。”

    強順有點兒不樂意,又說道:“你不知道,那黃鼠狼站在桌子上,眼睛珠子一直盯著我看吶,看的我身上一直起雞皮疙瘩。”

    我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習慣就好了。”

    強順不再吱聲兒。

    離開房子我們朝著之前的那個十字路走,走了沒一會兒,我就覺得怎麼這麼不自在呢,後背涼颼颼的,回頭一看,強順在我身後兩隻眼睛睜的老大,死死盯著我,我問道:“你看著我幹啥?”

    強順沒說話,我扭回頭繼續朝前走,走了沒幾步,感覺還是那麼不自在,回頭再看,強順還在盯著我,盯的我渾身難受,我又問道:“你到底咋回事兒,看路,別一直看著我。”

    強順還是不說話。

    我又朝前走了幾步,再回頭,強順還在看著我,我立馬兒不樂意了,“你再看我我把眼睛珠子給你挖出來昂。”

    強順這時候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不是說習慣就好了麼,屋裡那東西就這麼瞪了我一個多小時!”

    我立馬兒明白他啥意思了,笑道:“等把女鬼送走了,我立馬兒給你抹血,中不中?”

    強順揉了兩下眼睛,“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賬,要不然我瞪死你。”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在旁邊麥地裡捏起一小撮泥,在眉心搓了幾下。這是為了降我身上陽氣的,雖然我現在身上的陽氣沒過去那麼重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特別是那種沒啥怨氣的鬼魂,看見我還是躲的遠遠兒的。

    來到十字路口,我讓中年人老婆站在路對面等著,我帶著強順來到了樹底下。

    朝樹上看了看以後,我問強順,“你看樹上現在有多少?“

    強順一抬頭,就朝樹上看了一眼,扭頭跟我說道:“至少有五六對兒,不過都是七老八十的。”

    “鬼不分老少。”

    說著,我把紙人從兜裡掏了出來,走到樹幹跟前,又從兜裡掏出紅頭繩,把紙人摁到樹幹上,用紅頭繩就這樹身繞了兩圈,把紙人系到了樹幹上。隨後,朝身後倒退三步,把身上剩下的一捆焚香跟黃紙全都拿了出來,回頭吩咐強順,到路邊地裡捧幾把土過來。

    捧土為爐,點著香插在土上,再次朝後倒退一步,蹲下身子在地上畫個圈,這個圈子必須留口,口衝著樹。口子、焚香、桐樹,成一條線。

    接著,手裡的黃紙撕開,撕成無數小片,巴掌大小,點一張扔圈裡,嘴裡說一句:“誰願意收這女鬼當閨女,這些錢誰拿走。”

    燒了幾張,居然沒動靜兒。

    我接著又說:“誰願意收這女鬼當閨女,這些錢不但讓你們拿走,還能收供奉一年。”

    喊了兩聲,還是沒動靜。

    我立刻加碼兒了,“錢拿走,供奉三年!”

    一聲喊下去,仍然沒動靜。

    我忍不住朝樹上看了看,心說,這有點兒不對勁兒呀。

    這時候,強順悄悄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黃河,別喊了,有人把樹上的鬼全帶走了。”

    我扭頭看著他問道:“什麼人帶走的?”

    “就是……”強順抬頭朝那房子的方向看了看,“就是剛才廟裡的那隻黃鼠狼。”

    我頓時一皺眉,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在這裡給女鬼找父母,好像沒礙著它啥事兒吧,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故意來這裡搗亂?別忘了剛才我還給它燒香磕頭了呢,這做的可有點兒過分了。

    我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朝遠處那房子看了看,回頭吩咐強順,跟中年人老婆呆在一起,我到那房子找那黃鼠狼理論理論。

    這些個玩意兒,我敬它們是因為它們畜生修行不容易,並不代表我怕它們,要真不知好歹,我可不是個軟柿子。

    朝房子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後強順“媽呀”一聲,緊跟著,我就覺得後背的衣裳給人狠狠扯住了,回頭一看,是強順,強順這時候揪著我的衣裳,眼睛卻在朝路邊的中年人老婆看。

    “咋了?”我忙問,一邊也朝中年人老婆看去,這時候,就見中年人老婆的身子跟觸電了似的,猛地一抖,就聽強順躲在我身後顫著聲音說道:“黃河,那、那大姐給、給黃鼠狼上身啦!”

    中年人老婆一步步朝我們走了過來,等走近了一點兒,我朝她臉上一看,整個就像變了個人,臉上表情很詭異,似笑非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強順在我身後揪著我的衣裳揪的更緊了,我把身子一正,面沖中年人老婆,把強順徹底擋在了身後。

    中年人老婆很快走到了我們跟前,朝我們一笑,眼睛沒看我,朝我身後的強順看了看,張嘴說道:“有眼睛的那小子,你躲什麼呀。”

    中年人老婆的嗓子這時候蒼老了很多,好像是個男人聲兒,不過聽上去又尖又細,活像個老太監。

    中年人老婆接著說道:“這女人這幾天身上晦氣,上她身子本仙渾身不舒服。”說著,來回扭動了幾下肩膀,言下之意,一開始打算上強順的身,不過強順能看見他,嚇得躲到了我身後,他被迫上了中年人老婆的身。它說中年人老婆身上晦氣,當時不知道啥意思,後來我問了奶奶,奶奶說,中年人老婆那幾天身上可能正在來月經了,修仙的畜生就怕這東西,還說我這次遇上的這個,修行的年頭兒不少了,要不然它根本上了中年人老婆的身。

    我衝著中年人老婆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黃河,他,他就是廟裡那個、那個……”強順在我身後顫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這麼問是想摸摸著黃鼠狼的底。

    中年人老婆說道:“我就是你們剛才拜的黃仙。”

    “你想幹什麼?”我又問道:“既然知道我們給你燒香磕頭了,為什麼還要為難我們?”

    中年人老婆一笑,說道:“不是我要為難你們,是你,是你想來這裡給我找麻煩。”

    既然針鋒相對了,我可真沒啥可怕的,打小只有這些東西怕我,我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我給你找什麼麻煩了?”

    中年人老婆不溫不火的看了一眼,說道:“這一片兒歸我管,你先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一聽這話,我在心裡點了點頭,這黃鼠狼等於是管這一片兒的地仙,也可以說是土地爺或者城隍爺,我們剛才進的那房子,很可能就是土地廟或者是城隍廟。

    我對中年人老婆說道:“我來這裡是給一個女靈找對父母,這不算是給你添麻煩吧?”

    中年人老婆立馬兒輕哼了一聲,“這就是你給我添的麻煩。”

    這就是我給它添的麻煩?我給女鬼找個父母就算給它添麻煩了,這算不算強詞奪理、欲加之罪呢?早知道這樣,不但不會給它燒香磕頭,我還要在他廟門上撒泡尿。

    我說道:“你想找我麻煩,這理由編的可不怎麼樣!”

    “誰想找你麻煩了,是你在給我找麻煩。”說著,中年人老婆朝樹上系的紙人一指,“讓你那位有眼睛的朋友仔細看看,看看這女鬼,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扭頭朝紙人看了一眼,紙人還樹幹上繫著,紅頭繩也沒脫落,好像沒啥異常,不過中年人老婆這時候說的這麼篤定,估計是出啥問題了。

    我把手朝身後的強順拍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快看看,看那女鬼在不在了。”

    一會兒,強順回道:“還在呢,在圍著樹轉圈兒咧。”

    我問道:“看出啥不正常了嗎?”

    強順回道:“沒啥不正常,還是那老樣子。”

    我立馬把心放到肚子裡,同時也有了底氣,對中年人老婆大聲說道:“你別跟一個晚輩打啞謎了,有話就直接說吧!”

    中年人老婆冷笑了一下,隨後把臉色一正,說道:“我知道你是吃陰飯的,還是祖上傳下來的,不過,你就沒聽說過衣冠不整者不收嗎?”

    中年人老婆這話一出口,我立馬兒頓住了,心裡的火氣立馬兒也消了,心說,壞了,來的時候就想著給女鬼找父母了,把女鬼沒穿衣裳這事兒給忽略了,記得有這麼一條,衣冠不整,陰間不收。

    中年人老婆繼續說道:“已經有百十年沒人過來看過我了,你這後生不錯,本想幫你一把,不過,你卻帶來一個沒穿衣服的,還想在這一帶給她找父母,你這不是在給本仙添麻煩嗎?我告訴你,就衣冠不整這一條,你上哪兒都給她找不到父母。”

    這下,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在房子裡求他幫忙他無動於衷,剛才想給女鬼找父母,樹上那些鬼卻沒一個吱聲兒的,後來他可能怕那些鬼聽到供奉擋不住誘惑,把那些鬼還全帶走了,要這麼說,我算是來他們這裡搗亂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三十章 三刀六反

    就在這時候,中年人老婆又像觸電了似的,渾身一抖,盤起雙腿慢慢坐到了地上。

    就聽身後的強順說道:“那、那傢伙走了。”

    我趕忙一拉他,兩個人朝中年人老婆走了過去。

    中年人老婆這時候在地上盤腿坐著,一臉茫然,走到她身邊,她抬起頭看看我們,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我怎麼坐在地上了?”

    我覺得這時候沒必要編瞎話騙她,毫不隱瞞的說道:“剛才廟裡那位仙家借您的身子跟我們說了幾句話。”

    中年人老婆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我趕忙又說道:“您別怕,那仙家沒有惡意,您現在身體覺得怎麼樣?”

    中年人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說道:“不怎麼樣,就覺得……身上熱熱的,不冷了。”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這還是好事兒呢,仙家可能在您身上留了點仙氣兒。”說著,我走過去把中年人老婆從地上攙了起來。

    強順這時候過來把我拉到一邊,背對著中年人老婆小聲問我:“黃河,你說的是真的?”

    我一愣,反問:“什麼是真的?”

    “仙家給身上留仙氣兒呀,真的是好事兒麼?”

    我看了他一眼,原來是想問我這個呀,我點了點頭,“當然是好事兒,不過這要看仙氣兒留的多少了,留的多了,就跟受了仙家傳承似的,能借用仙家的法力給人看事兒,留的少了,至少能在短時期內身體健康百病不生。”

    我說完,強順回頭朝中年人老婆看了看,一臉羨慕,估計是後悔自己剛才躲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別羨慕了,這靠的是緣分,要是剛才上了你的身,不見得能給你留仙氣兒,說不定還會叫你半年不能喝酒呢。”

    強順一聽,立馬兒搖起了頭,“那還是算了吧。”

    隨後,三個人一起來到樹下,我把紙人從樹上解了下來,扭頭朝身後地上的焚香看了看,燒的還挺旺已經燒了一大半兒,不過旁邊的黃紙全不見了,天一直在颳風,黃紙又輕又薄,我們跟黃仙說話的時候也沒留意,估計全給風吹跑了。

    強順問我:“黃河,咱現在咋辦嘞,是不是先回去,給女鬼弄身衣裳明天再來?”

    我搖了搖頭,趕早不趕晚,這種事兒就怕夜長夢多,最好能今天解決掉,不過,黃紙全沒了,想用黃紙給女鬼疊身衣裳也不可能了。

    我想了想,最後一咬牙,對強順說道:“你跟大姐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離開一下。”

    “你要去哪兒?”強順問道。

    “找個地方,把我身上的衣裳脫下來燒給那女鬼。”

    強順趕忙說道:“你瘋了,這麼冷的天脫衣裳,不凍死你!”

    我說道:“我只把裡面的秋衣秋褲脫了燒掉,沒事兒的。”說著,從身上把針拿出來,扎破手指,分別在強順跟中年人老婆手心滴了一滴血。交代他們,我離開以後別在樹底下站著,特別是晚上十字路口的樹,到路對面等著,血先攥手心裡,感覺不對勁兒了再張開。

    交代完,我四下看了看,就見路南邊的地勢好像稍微低一點兒,而且那裡看著好像有坑,抬腳朝南邊走去。

    走了能有十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強順的喊聲:“黃河,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你不會在這麼冷的天裡脫衣裳給我穿?”

    我沒回頭,大聲回了一句,“不會!我不會叫你沒衣裳穿……”(七年後的某一天,強順來找我玩兒,跟我說,黃河,你別老給我弄衣裳了,多給我弄點兒錢吧……唉)

    朝南走了能有五十來米,路邊出現了一個小溝,回頭看看,強順他們兩個跟那棵梧桐樹,已經變模糊不清了。

    從路邊跳進溝裡,哆嗦著身子一件件把衣裳往下脫,當然了,我可不傻,不可能一下把身上的衣裳光溜溜全脫下來,先脫的上衣,裡面的秋衣脫下來以後,趕緊把其他上衣,毛衣羊毛衫啥的再穿回身上,全部穿好以後再脫褲子。

    折騰一會兒,貼身的秋衣秋褲脫下來了。

    活人的衣裳,特別是我的衣裳,上面沾著陽氣,鬼是絕對不能穿的,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反祭一下就可以了。

    什麼是反祭呢?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具體解釋,反正就是把陽人用的東西,祭煉成陰人用的,反祭以後的物品,活人就不能再用了。

    怎麼反祭呢,一般有兩種方法,其實這兩種方法是一樣的,只是刀數不一樣:切菜刀一把,清水一盆,活人穿的衣、褲、鞋,並排放在地上,刀背蘸水,然後用蘸濕的刀背一刀劃過衣、褲、鞋。衣、褲、鞋上必須留下濕痕,這叫一刀三反,另一種是蘸三次水,上中下劃三刀,這叫三刀六反,劃的時候還要念“反祭咒”,咒文如下:天不清,地不明,陰陽不清明,刀分陽,水抹陰,刀割分陽,水抹還陰。

    順便說一句,這個“反祭法”最好別拿去開玩笑,要是反祭完了,再穿回自己身上,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

    我這時候,手邊一沒刀二沒水,怎麼辦呢,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把身上的鑰匙鏈摘了下來,我的鑰匙鏈上面,除了幾把鑰匙掛著個起子,就是開啤酒瓶蓋的那種起子,火炬形狀的,後頭還有個眼兒,專門讓往鑰匙鏈上掛的,直到現在,這個起子還在我鑰匙鏈上掛著。

    用起子代替刀,刀的問題就解決了,至於水,我從溝裡跳出來,到旁邊麥地裡用手劃了幾下,葉子上面濕漉漉的,已經有露水了,這時候的露水其實就是夜裡的濕氣,用起子在麥叢裡來回過了幾下,連起子帶我的手,整個全濕了。

    隨後,秋衣秋褲鋪到地頭,嘴裡一邊念反祭咒,一邊用起子在衣褲上中下劃了三下,最後說道:“祖師爺恕罪,弟子手邊兒沒傢伙兒,您保佑弟子的衣裳能送到那女鬼手裡。”

    說完,拿上衣褲回到之前那溝裡,在地上畫了個封口的大圈,拔些野草放到圈外,用火機點著野草,拎著衣褲就著火堆點著,等衣褲徹底著起來、看不會再熄滅的時候,輕輕放進圈裡,往兜裡一掏,把封著女鬼的紙人拿出來,對紙人說道:“出來把衣裳穿上。”

    說完,紙人放到圈裡沒火的地方,紙人這時候不能燒掉,燒掉以後我就控制不住女鬼了。

    等衣裳徹底燒完以後,我在圈外等了能有十幾分鐘,估摸著女鬼把衣裳穿上了,收起紙人,回到了強順他們那裡。

    這時候,強順在十字路上凍的抱著胳膊縮成一團,中年人老婆卻跟沒事兒人似的,她現在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冷了。

    我招呼了他們兩個一聲,再跟我到那廟裡去一趟,同時,交代中年人老婆,到了廟裡以後,再給那泥胎像磕幾個頭,而且這次要正規一點兒的,三拜九叩,我先磕,你在旁邊看著,我磕完了你再磕。

    來到廟裡,我打著火機又去點蠟台上的蠟燭,這時候,我驚訝的發現蠟台上插的那兩根蠟燭又變成了新的,之前我們在這裡呆了一個多小時,蠟燭明明已經燒了一半,這時候……連黃仙都跟我照過面兒了,兩根蠟燭也沒啥可大驚小怪的了。

    點著蠟燭以後,我跪到香案跟前,恭恭敬敬三拜九叩,磕完以後,沒著急從地上站起來,從兜掏出紙人,雙手托住,對著泥胎像說道:“晚輩先前冒犯大仙,請大仙恕罪,晚輩現在已經給女鬼穿上衣裳,求大仙幫忙,給女鬼找對合適的父母。”

    我話音一落,屋裡突然颳起一股風,呼地一下,把紙人從我手裡吹到了香案上,我趕忙又給泥胎像磕了個頭,“多謝大仙!”

    從地上站起身,我沖中年人老婆使了眼色,中年人老婆趕忙走到香案跟前,學著我剛才磕頭的樣子,給泥胎像恭恭敬敬三拜九叩。

    寫到這兒,女鬼的事兒就算是完了,至於黃仙怎麼給她找父母,那就是黃仙的事兒了。不過,到這裡俞佳佳的事兒並沒有完,對於我來說,這個只能算是這段經歷裡的一個小插曲。

    離開小廟,我們沿路往回走,強順問我,“黃河,咱該咋回去呢,這麼晚了早就沒有公交車了。”

    我看他一眼,這倒還真是個問題,之前來的時候,我們是坐公交來的,前後花了總共兩個小時,這時候要是步行走回去,弄不好天就亮了,我們還好說,中年人老婆估計嗆不住。

    這時候,就聽中年人老婆說道:“回去容易,我叫我哥開車過來接咱們回去。”

    強順看了中年人老婆一眼:“這麼遠咋叫呀?”

    中年人老婆一笑,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我跟強順一看,頓時羨慕的不得了,不光人家中年人身上帶著手機,人家老婆身上也有,看看俺們,俺們兩家七八口人加一塊兒都沒有一個,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中年人老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去撥號,似乎手還沒摁到鍵盤上,手機自己嘟嘟嘟響了起來。

    我跟強順當時不明白,以為這就算是打電話了,中年人老婆往手機鍵盤上摁了一下,放耳朵邊兒了。

    就聽中年人老婆說道:“什麼,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我跟強順對視了一眼,咋感覺這麼奇怪咧,就跟中年人老婆在自言自語似的,好傻呀。

    “真的?劉、劉師傅就在我身邊呢,好,好好……”

    中年人老婆把手機遞向了我,臉色很著急,“劉師傅,我哥讓你聽電話,家裡出事了。”

    “啥、啥事兒呀?”我朝中年人老婆手裡的手機看了一下,叫我接電話?我也能拿著這東西打電話?心裡挺激動的,幾乎忽略了中年人老婆說的啥。

    “你趕緊接吧,我哥會跟你說的。”中年人老婆又把手機朝我遞了遞。

    雖然我手上不是太髒,不過我還是下意識把手往褲子上使勁兒抹了兩下,按耐住不讓手哆嗦,小心翼翼接過了電話,中年人老婆隨即示意我放耳朵上聽。

    我放耳朵上了,眼睛膽怯的盯著中年人老婆,不知所措,中年人老婆說道:“說話呀劉師傅。”

    我磕巴道:“我我我說啥呀?”

    中年人老婆把嘴湊到我耳朵邊,對著手機說道:“哥,你說吧,劉師傅聽著呢。”

    電話那頭兒立馬兒傳來“喂”的一聲,我的媽呀,嚇得我差點兒沒把手機扔地上。

    “是劉師傅嗎?”

    我朝中年人老婆看了一眼,不安的說道:“是、是我,你、你能聽見嗎?”

    “我能聽見,劉師傅,我愛人說你跟我妹妹一起去送那女鬼了,是不是?”

    “是、是呀。”

    “送走了嗎?”

    “剛送走,咋了?”

    “你趕緊回來看看吧,你讓我買的那三個紙人,有有有一個,活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三十一章 紅顏禍水

    活了?我一聽就懵了,紙人怎麼可能活呢,要活只有一種可能,給啥東西附上了,不過要真是給啥東西附上了,這說明俞佳佳家裡不止女鬼一個,還有!

    “劉師傅,你、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們……”我朝中年人老婆跟強順看了看,“我們現在在郊區,要回去估計要等到天亮了。”

    “那你們的位置具體在哪兒,我現在開車過去接你們。”

    “我們在……”我朝四下看了看,陌生的要命,誰知道這是在哪兒呢。我把手機還給了中年人老婆,說道:“你哥問我咱現在在哪兒,這裡到底是哪兒,要不你跟他說吧。”

    中年人老婆趕忙接過電話,放耳朵邊兒說上了。

    當時我們所在的那個地方,我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是在衛輝市郊南邊,離他們市區還挺遠,很繞口的一個地名。

    沒一會兒,中年人拉掉掛斷電話,對我說道:“我哥一會兒就過來了,咱先往回走吧,迎迎他。”

    三個人沿原路一起往回走,半個小時候,遠遠的看見前面出現兩道車燈,速度很快,跟飛似的。

    十幾秒鐘後,車子帶著揚塵來到我們跟前停下了。駕駛室的車門一開,俞佳佳父親打車裡下來了,朝我們三個看了看,對我說了句:“劉師傅,快上車吧。”

    我心說,俞佳佳父親這車開的可夠快的,我們來這裡連坐車帶步行,花了將近兩個小時,他半個小時就到了。

    打開車門,我又是一愣,俞佳佳跟她母親也在車裡坐著,母女兩個這時候跟倆驚弓之鳥似的,顯然是給嚇壞了,就聽俞佳佳父親又說道:“我怕把她們留在家裡出事兒,劉師傅,車子不大,咱就擠擠吧。”我點了下頭。

    最後,俞佳佳父親開著車,中年人老婆坐在副駕駛室,我跟俞佳佳母親坐在後座中間,俞佳佳挨著她母親坐在左邊,強順挨著我坐在右邊。

    俞佳佳家裡這轎車我也不知道是個啥車,其實裡面挺寬敞的,再加上我們四個都比較瘦,一起坐在後面並覺得不擠得慌。

    在這裡,得再說明一下,之前我讓俞佳佳父親買的那些物件兒,小件兒的都在茶几底下放著,幾個大件兒的,在他們家一間空閒的雜物室裡放著,紙人也在裡面放著。紙人這東西通靈,很容易給不乾淨的東西附上,我還刻意把那三塊布給它們蓋身上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要是看見紙人身上蓋著布,一般不會再輕易去動它們。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說明俞佳佳家裡除了女鬼以外,還有別的東西,而且那東西不是過路的,應該是常駐的。

    路上,還沒等我問,俞佳佳的父親提前說開了。

    今天下午,他找了幾個朋友,讓那幾個朋友查了一下俞佳佳那三個男朋友死亡的地方,查出來兩個,還有一個沒能查出來,晚上,俞佳佳父親請那幾個朋友吃了頓飯,他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也是剛剛到家沒一會兒,當時,俞佳佳和她母親已經睡下了,俞佳佳父親一進門,就看見有個紙人在客廳中間直挺挺立著,身上也沒蓋布,當時他以為是我弄的,並沒有在意,回到臥室,喊醒俞佳佳母親,一問,這才知道我跟他妹妹下午就出門送女鬼了,一直沒回來,俞佳佳父親又問,客廳的紙人是不是我放在那裡的,俞佳佳母親說我沒動過紙人,而且睡覺的時候客廳裡啥都沒有。

    俞佳佳父親一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又回到客廳一看,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剛才還在客廳裡直挺挺立著的紙人不見了,索性俞佳佳父親的膽子還算可以,仗著膽子走到放雜物的房間一看,房門關著,推門走進去把燈打開一看,鬆了口氣,三個紙人在房間裡站的好好兒的,不過,其中一個蓋紅布的紙人身上蓋的紅布掉在了地上。

    俞佳佳父親又朝整個房間裡看看,沒啥異常,走過去把紅布從地上撿起來,抖了抖,想給紙人再蓋回去,不過就在這時候,那紙人突然發出嘿嘿一聲冷笑。

    這一下,俞佳佳父親嚇得渾身一激靈,紅布也扔地上了,狼狽的從雜物室裡逃了出來。之後,雜物室房門死死關上,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我們打起了電話。

    打完電話,衝進俞佳佳跟他們自己的臥室,不由分說把俞佳佳跟她母親全都揪了起來,一家三口出門經過客廳的時候,就見客廳裡,那個紙人又直挺挺的立在了那裡,一家三口這下全害了怕,俞佳佳父親扯著俞佳佳跟她母親從家裡逃出來來接我們了。

    聽俞佳佳父親說完,我扭頭朝俞佳佳看了一眼,俞佳佳這時候雙手拉著她母親的手,頭靠在她母親肩膀上,一臉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看上去分外可愛,我心說,真是紅顏禍水。

    隨即,我問俞佳佳的父親,“你說那三個男生,只查出來兩個,另一個呢,為啥沒能查出來?”

    俞佳佳的父親沒很快回答,似乎在猶豫,停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這個,要不咱單獨說吧,現在您最好想辦法把我們家裡紙人的事情先解決了。”

    我扭頭又朝俞佳佳看了一眼,估計俞佳佳的父親是因為俞佳佳在跟前的緣故才不願意說,我應了俞佳佳父親一聲,把身上往後背上一靠,眼睛一閉,不再說啥。

    紙人其實很好弄,只要它還沒跑,我到他們家裡就能收住它,難就難在,附在紙人身上的這個又會是誰?除了俞佳佳的那個三個男朋友以外,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呢,就比如,俞佳佳第二任男朋友的前女友。

    車子的速度很快,我這時候才知道俞佳佳父親為什麼能這麼快趕來接我們了,因為他一路闖紅燈,那時候,衛輝市的交警是我們整個新鄉市裡最厲害的,別說你開車違章,不違章也能整的你死去活來,司機們流傳的一句話是,“手續齊全,難過下園”,下園是臨近衛輝市市郊的一個地名,屬衛輝市管轄,107國道從那裡穿行而過。俞佳佳父親敢這麼明目張膽連闖紅燈,說明他們家裡後台很硬。

    很快的,我們回來了,車子停在俞佳佳家門口。我跟強順、俞佳佳的父親下了車,吩咐中年人老婆跟俞佳佳母女倆留在車裡,我又把自己的手指頭紮破,分別在四扇車門上抹了一下。

    他們家裡的燈這時候還亮著的,之前因為慌亂,他們出門的時候連燈沒來得及關。

    打開房門,我把強順跟俞佳佳父親擋在身後,站在門口朝客廳裡一看,客廳裡並沒有啥紙人,很正常,俞佳佳父親在我身後心有餘悸的說了一句,“剛才,剛才那紙人還在客廳裡呢。”

    我沒應他這句話,臉色一正,扭頭對強順說道:“開陰陽眼。”

    這時候,強順胸口已經又給我抹上了血,強順看了我一眼,這次倒也痛快,啥也沒說,吐口唾沫把胸口的血擦掉了。

    緊跟著,我問他,“看見啥了嗎?”

    強順搖了搖頭,我回頭對俞佳佳父親說道:“咱先進屋吧,您給我泡杯茶,必須是茶,不能是白開水。”

    三個人進了屋,俞佳佳父親很快給我泡了杯茶,我接過來試了試溫度,不是很燙,把剛才扎破的手指擠了擠,滴進茶杯裡一滴血,又還給了俞佳佳的父親,說道:“您幫我個忙,雙手舉著茶杯放頭上,站到門口。”

    強順聽了偷偷一笑,俞佳佳父親一臉不解,接過茶杯問我:“劉師傅,這、這是為什麼呀?”

    我說道:“這個是一個防止房間裡鬼魂逃跑的法子,您別問那麼多,想治那紙人就幫忙照做吧。”

    俞佳佳父親舉起茶杯放到頭上站在了門口兒。強順偷眼看了他一下,一臉幸災樂禍,我跟著衝他一擺手,“走,咱到放紙人的房間裡看看。”

    來到雜物室,門是關著的,推開門一看,屋裡的燈也亮,走進屋裡,我朝三個紙人放的那地方一看,三個紙人好好兒的在那裡站著,不過,跟俞佳佳父親說的一樣,其中一個紙人身上的紅布掉在了地上,又朝房間裡看看,也沒啥異常,走過去我把紅布從地上拾了起來。

    這時候,就聽身後強順小聲喊了一句,“黃河,後窗戶那裡有東西!”

    我趕忙抬頭朝窗戶那裡一看,橫著的長條窗戶,下簷離地兩米來高,上簷幾乎快挨著房頂了,有窗簾,不過沒拉上,燈光從玻璃窗射到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的防盜網,不過,我這肉眼凡胎沒看出窗戶那裡有啥東西。

    我回頭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雙眼死死盯著窗戶,“在窗戶簷上蹲著呢!”

    我趕忙問:“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男的,年齡看著跟咱差不多,就是肚子大的嚇人。”

    我點了下頭,“大肚子,一般都是淹死鬼,可能是俞佳佳的第二個男朋友。”

    (感謝“蘭州鑫凱張斌”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7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房間捉鬼

    不過,眼下這個要真是俞佳佳第二個男朋友,那他就等於是個淹死鬼,這問題就來了,因為淹死鬼上岸的並不多,它們一般只會在自己淹死的那一帶水域找替死鬼,只有找到替死鬼以後,它們才有機會上岸。

    我回頭對強順說道:“你先在這裡看著他,我找俞佳佳的父親問問。”

    強順一臉驚悚,“你可快點兒啊。”

    來到客廳,俞佳佳父親老老實實在門口頂著茶杯,走到跟前,還沒等我問他,他先問我了,“劉師傅,杯子我啥時候能放下來呀?”

    我說道:“你先別放,那紙人會動的原因現在已經找到了,我問你,佳佳淹死的那個男朋友,地方打聽出來了嗎?

    “打聽出來了。“

    “在哪兒?”

    “塔崗水庫,在北邊山裡,離咱們這裡七八十公里呢。”

    我點了點頭,又問:“他淹死以後,還淹死過人沒有?”

    俞佳佳父親怔了怔,“好像沒有了,聽我朋友說,水庫這幾年就淹死他一個。”

    我頓時一皺眉,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俞佳佳這個男朋友要是沒找見替死鬼,那他是咋上岸跑到俞佳佳家裡的呢?

    咬了咬牙,轉念一想,現在先別考慮這麼多,先弄住他再說,我讓俞佳佳父親把頭頂的茶杯拿了下來,一根手指頭放進茶水裡試了試溫度,隨後朝雜物室那裡喊了兩聲,把強順喊了出來。

    “你過來先幫俞先生頂會兒茶杯。”

    強順一聽,頓時一臉不樂意,走過來接過俞佳佳父親手裡的茶杯頂頭上站門口了。

    我對俞佳佳父親說道:“你到廚房給我找四支碗,放到雜物室門口兒。”

    俞佳佳父親趕忙去廚房找碗了,我一轉身,又回到了雜物室。

    雜物室裡,三個紙人旁邊,還放著一些我讓俞佳佳父親準備的其他物件兒,其中有大米一碗,小米一碗,我刻意交代,用大號的海碗盛的。

    俞佳佳父親把碗到雜物室門口以後,我又讓他弄個水壺水桶啥的,提壺涼水過來。

    俞佳佳父親趕忙轉身離開,趁他到廚房打水的空擋兒,我把大海碗裡的大米平均倒在了四個小碗裡。

    一會兒工夫,俞佳佳父親拎著一個保溫壺回來了,說是家裡沒有水壺水桶之類的,把保溫壺裡的熱水倒掉接了一壺涼水,問我行不行。

    我嘴裡說了句,不行,不過快速接過俞佳佳父親手裡的保溫壺,在四支碗裡倒了半碗涼水,水面末過裡面大米一寸的高度,隨後把保溫壺還給俞佳佳父親,吩咐他,趕緊去燒開水,門口那杯茶不能涼。

    俞佳佳父親又轉身離開了,我把四支碗端進了雜物室。

    這個雜物室是一個小號兒房間,也就是現在說的那什麼兒童間或者是嬰兒間,空間不大,我把四支水碗分別放在了房間四個角,回到三個紙人那裡,又拿上之前準備的連莖帶葉的艾草和高粱桿兒,由東南牆角先開始,艾草蘸著碗裡的米水,繞著碗撒一圈兒,隨後掘一節高粱桿,一寸半長,立著插進碗裡,高粱桿要求半寸插進米裡,一寸露在外面,與水面吃平。這個在一般情況下是插不進去的,因為高粱桿浮力很大,插進去就會浮上來了,不過,在特殊情況下是能插進去的。高粱桿本身屬陽,不過一旦遇到陰氣就會變沉,農村的朋友們可能對高粱桿並不陌生,也可能你們從來都沒注意過,但凡長在背陽地方的高粱,質地比長在朝陽地方的高粱沉一點兒,對了,還有長在墳頭的高粱,質地也很沉。

    雜物室這時候因為有個水鬼在,陰氣極重,高粱桿輕輕鬆鬆就能插進水碗裡。

    插好東北角這個,如法炮製,接著是東北角的,撒水、插高粱桿,然後是西南角、西北角。

    做好以後,我回到客廳,在茶几底下拿出一張黃紙,四下一找,沒啥東西適合當火盆的,最後走到他們那陽台上,陽台裡面放著幾盆花,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就剩下桿兒。

    這時候俞佳佳的父親還在廚房燒水,我就喊著問他,陽台上的花盆能不能用一下,俞佳佳父親喊著回道,隨便用吧。

    我立馬兒把其中一個花盆裡的花拔掉,裡面的土倒出來,湊合著當火盆吧。

    拿著黃紙花盆再次來到雜物室,花盆放在雜物室中間,黃紙撕成幾十小片,把之前那個會動的紙人面朝北,背沖南放到花盆前面,我蹲到花盆另一邊,也就是紙人對面,點著一張黃紙,扔花盆裡以後,沖紙人輕輕喊一句,來收你的錢吧。

    等黃紙燒完,起身去看四隻水碗的裡的高粱桿,四隻水碗裡的高粱桿全都立的好好的,接著再燒一張,沖紙人在喊一句,來收你的錢吧,然後沒等黃紙燒完,再去看水碗裡的高粱桿。

    就這樣,燒了五張黃紙,喊了五聲,在去看碗裡高粱桿,東北角的高粱桿漂在水面上,回來接著再喊,又喊了五六聲以後,西北角的也漂了起來,又喊了不到十聲,東南、西南的也漂了上來。

    見狀,我快步走到旁邊蓋著黑布的那個紙人跟前,一把揭掉黑布,轉回身,兜頭給火盆跟前的紙人蒙在了身上,這一蒙上去不要緊,這個紙人跟活了似的,“得得得”一下下跳動了起來,我趕忙從身上掏出紅頭繩,繞著他肩膀位置纏了三圈,把黑布牢牢纏在它身上,隨後輕輕在它頭頂上一拍,“老實點兒!”紙人立馬兒不動彈了,因為重心不穩,撲一下翻地上了。

    這時候,就聽廚房裡俞佳佳的父親喊了起來:“水燒開了,要不要給茶杯裡添點兒熱水?”

    我把紙人從地上扶起來回了他一句,“不用了,去把您閨女、您愛人都喊進來吧,鬼抓住了……”轉念一想,趕忙又喊:“別跟她們說鬼抓著了,別嚇得她們,就說把紙人弄好了,不會再動了。”

    隨後,我把扎破的手指頭擠了擠,時間太長了擠不出血了,只好又掏出針紮了一下,就著黑布在紙人頭頂寫了一個封字。

    看看手腕上的電子錶,已經一點多了,到這時候晚飯都還沒吃呢,一鬆懈下來,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俞佳佳回到家裡直接回房間睡覺了,俞佳佳的母親跟中年人的老婆到廚房忙活一通,給我們做點飯,炒了幾個菜,別忘了,這時候才大年初七,嚴格的說,初八了,俞佳佳家裡過年吃的東西還不少,飯菜挺豐盛,俞佳佳父親拿出兩瓶好酒,我們就這麼吃喝上了。

    因為是空肚,一杯酒下肚我就覺得五臟六腑跟火燒火燎的,沒一會兒酒精上頭了,暈乎乎的。

    俞佳佳父親這時候問我,這次家裡紙人這個又是咋回事兒,因為有酒勁兒,我毫不隱瞞的回答說,是您閨女第二個男朋友的鬼魂,淹死鬼,不過現在已經給我封在紙人上面,明天到他淹死的地方送走就行了。

    隨後我想起一件事,問俞佳佳的父親,那男生的屍體撈上來了沒有。俞佳佳父親說,淹死當天就撈上來了,他父母拉回家埋了。

    我點了點頭說,這就好,要是屍體沒撈上來還是個麻煩事兒呢。

    夜,越來越深了,我跟強順都喝多了,他們樓上一間房裡還有兩張床,那是俞佳佳爺爺奶奶的床,或許是年齡大的緣故,嫌兩個人睡一張床不舒服,所以把床分開了,這時候她爺爺奶奶到他叔叔家過年了,床空著,俞佳佳母親給我們鋪上鋪蓋,當天夜裡我們就睡在了他們家樓上。

    睡的時候大概已經快凌晨三點了,躺下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感覺上還沒睡多大一會兒,就感覺這身上不對勁兒,身子很沉,好像壓了個什麼東西似的,身子動不了了,我立馬兒清醒了一大半兒,一使勁兒,這才發現,有人用一條胳膊抱著我,勁兒還挺大,我又一使勁兒,把那條胳膊摔掉了,忽一下打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抹床頭的燈繩,一抹沒抹著,為啥呢,睡的有點兒迷糊,我以為在自己家呢,人家家裡根本就沒有那種七八十年代的燈繩。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我床上傳來,“黃河,你別動呀,叫我抱著你。”

    我一聽,立馬兒氣不打一處來,強順這狗熊孩子,啥時候爬到我床上了。

    我低聲吼了句:“你幹啥呀,回你床上睡去!”

    強順顫著聲音說道:“我剛才做了夢,太可怕咧,不敢一個人睡了。”

    我更氣了,“你長點兒出息吧,越長越膽小。”

    強順又說道:“那、那夢真的很可怕。”

    我終於摸到電門開關,把燈摁亮了。

    床上蓋的是雙層的被子,強順在我床上面一層被子上躺著,蜷成一圈,腦袋也在被子鑽著,像是嚇壞了,推了他兩下,就是不起來,沒辦法,我問道:“你到底夢見啥了,看把你嚇的這樣兒。”

    停了一會兒,強順把頭從被子裡鑽了出來,看了我一眼以後說道:“我夢見……我夢見給你用黑布蓋的紙人,變成了一個活人,蹦蹦跳跳跳到俞佳佳房間門口,用頭使勁兒撞門,沒一會兒,那頭撞掉了,從腔子裡往外噴血、噴、噴了我一臉……”

    (今天這個,算是草稿,明天再修改一下,今天,又胃疼了一下午,不過,總算知道為啥了,不能吃涼的東西,飯或者水,必須是熱的,溫的都不行,到肚子停不了半個小時就該疼了,我以後我會注意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8
第四百三十三章 水邊送鬼

    (這章還是草稿,今天有人來找我幫忙,已經等了我一下午了,倉促寫出來的,晚上要是回來的早,我就修改一下,晚的話,估計回來的不會太早,他這事兒有點棘手,弄不好就折騰到後半夜了,各位多體諒一下。)

    聽完,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心有餘悸的強順,“就這夢?”

    強順戰戰兢兢點了點頭。

    “這有啥可怕的?”

    “還、還不可怕麼?”

    我說道:“回你自己床上睡去吧,再可怕也不過是個夢。”

    強順搖了搖頭,“這夢太真咧,跟真的一樣,要不,要不你、你到樓下看看,要是沒事兒,我、我就回我自己床上睡。”

    我瞪了他一眼,不可理喻,不過,兩個大男人睡在這麼一張小床上……

    一咬牙,算了,下去看看就下去吧。

    穿好衣服下了樓,客廳裡黑乎乎的,摸索著摸索到客廳吊燈開關那裡,把燈打開,扭頭朝俞佳佳臥室門口那裡一看,心裡一跳,倒抽了一口涼氣,就見封著俞佳佳男朋友鬼魂的那個紙人,頂著黑布在俞佳佳房門口直挺挺站著。

    我忍不住朝身後倒退了一步,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

    紙人給我用黑布蒙著,紅頭繩拴著,還給我用血封著,它根本不可能再動。難道,難道現在是我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又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我快步朝紙人走了過去,走到跟前,把紙人上下檢查了一遍,沒有一點兒異常的,紅頭繩拴的好好兒的,黑布蒙的好好兒的,就連頭頂上那個“封”字也能隱約看到乾涸的痕跡。

    我把紙人從地上抱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紙人裡的鬼魂給我封著,它不可能動彈,要說不是鬼,難道是人?是誰把紙人抱到了俞佳佳臥室門口兒?

    一邊想著,走到客廳把燈熄滅,抱著紙人上了樓。

    回到我們睡的房間,強順還在我床上被窩裡鑽著,我衝他喊了一聲,“回你床上睡吧,紙人沒事兒。”

    強順聞言把頭從被子裡鑽了出來,看見我抱著紙人,頓時輕叫了一聲,“黃河,你、你咋把它抱咱屋裡了!”

    我把紙人放在了我床頭,說道:“我把它抱過來就是叫你明白,再真實的夢都是假的,你看看,仔細看看,這紙人變成活人嗎?”

    強順連看都沒看,連忙從我床上上來,回自己床上了,嘴裡還說呢,“弄個紙人放床頭,再害怕我也不跟你一起睡咧。”

    我笑了笑,脫掉衣服躺回床上,在心裡就琢磨,這紙人如果不是自己跑過去的,那肯定是給人放在那裡的,會是誰呢,現在他們家裡就這麼幾個人,是她父親?她母親?還是中年人的老婆?要不然,是俞佳佳自己?

    早上,早早起來了,這間屋子裡有個衣櫃,衣櫃靠牆的一角,有一小塊空著空間,我把紙人放到衣櫃靠牆的空間裡了,一進屋要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放著東西。

    隨後把強順喊醒,強順起來揉揉眼睛看看我又朝屋裡看看,問我:“紙人嘞?”

    我不動聲色說道:“給我藏起來了情債:契約皇妃。”

    強順一臉不解,“你藏起來幹啥?”

    我看了他一眼,“別問那麼多,藏起來自然我的道理。”

    強順斜了我一眼,“越來越不像好人了你。”

    下了樓,客廳裡沒人,廚房裡的燈亮著,裡面還有動靜兒,走到廚房門口推開門一看,俞佳佳的母親在裡面忙活著,俞佳佳母親扭頭朝門口一看,“劉師傅醒了,怎麼起這麼早。”

    我衝她一笑,“習慣了。”

    俞佳佳母親說道:“到沙發那裡坐會兒吧,飯一會兒就好。”說著,又忙活起來,我狐疑的朝她背影看了看,是不是她呢?

    一個小時後,飯做好了,俞佳佳父親跟中年人老婆都起來了,幾個人圍在飯桌前,俞佳佳盛了一碗飯要給俞佳佳送房間裡去。

    我趕忙說道:“大姐,我看您還是讓佳佳出來一起吃吧,多出來活動活動對他身體有好處。”

    俞佳佳的父親也說道:“都這麼大了,別一直慣著她!”

    沒一會兒,俞佳佳從自己臥室出來了,一臉慵懶的睏意,估計很久沒這麼早起來過了。

    很快的,全都吃完了飯,俞佳佳母親起身就要收拾碗筷,我這時候說道:“大姐,您能不能先坐一會兒,我有個事兒想跟你們說。”說著,我朝俞佳佳,包括中年人老婆在內,他們四個每人掃了一眼,說道:“雜物室裡封著淹死鬼的紙人不見了。”說完,我朝他們四個人臉色快速一掃。

    “什麼?”俞佳佳父親震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俞佳佳母親跟中年人老婆臉上也同時變色。

    “劉師傅,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昨天不是已經制住它了麼?”俞佳佳父親問道。

    我把目光落在了俞佳佳身上,這女孩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我說紙人不見了,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對俞佳佳父親說道:“紙人是不會動了,不過,要是人趁咱們睡著,把紙人從雜物室抱出來換了地方,那它就不是會動了麼。”說著,我又朝俞佳佳看了一看,俞佳佳打了呵欠,從椅子上站起身說了句,“我不舒服,再回房睡會兒。”說著就要離開。

    我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你站住,我說紙人不見了,就你一個人沒反應,你應該解釋解釋吧。”

    俞佳佳冷冷看了我一眼,不過,還沒等她說話,中年人老婆說話了,“劉師傅,佳佳不可能半夜出來動紙人的,我昨天晚上跟她一起睡的,她一夜都沒起來。”

    “真的?”我看向了中年人老婆,中年人老婆點了點頭,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再看看俞佳佳父母,一臉錯愕加驚悚,要不是俞佳佳,再不是俞佳佳父母,那這紙人……難道他們家裡還有一個鬼?

    我一屁股坐了回了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俞佳佳父親小聲喊我,“劉師傅,劉師傅。”

    我趕忙回神,俞佳佳父親問我,“現在怎麼辦呢,那淹死鬼還能送走嗎?”

    我點了點頭,“能送,那紙人現在在我們睡的那房子放著呢,昨天晚上……”我看了俞佳佳一眼,“它在您閨女房門口站著呢。”

    我這話一說出口,俞佳佳父親跟母親臉色頓時大變,我趕忙又說道:“你們也別怕,紙人我敢保證它不會自己動了,應該是有人放在佳佳門口的道祖。”說完,我又看了俞佳佳一眼。

    俞佳佳回了我一眼,氣呼呼大聲說道:“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我沒有放!”

    俞佳佳父親當即說了她一句,“佳佳,怎麼跟劉師傅說話呢。”

    俞佳佳看了她父親一眼說道:“沒有放就是沒有放!”又看了我一眼,“就討厭別人冤枉我!”說完,摔開身後的椅子走了。

    俞佳佳父親轉臉對我說道:“劉師傅,這閨女都叫我們兩口子慣壞了。”

    我沖俞佳佳父親一笑,“沒事兒,我可能是真的冤枉她了,給人冤枉的滋味兒是不好受,對了,那個紙人現在就在我們睡的那個房間裡,我去把它拿下來,您今天沒事兒吧,要是沒事兒,帶我們到水庫那裡,等到晚上把它送走。”

    俞佳佳父親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問我,“得一天呀?”

    我點了點頭。

    俞佳佳父親說道:“要不等到下午再去吧。”

    我慚愧對俞佳佳父親說道:“我聽說塔崗水庫那裡挺好玩兒的,一直沒去過,要不這樣兒,您把我們帶到哪裡,您在回來,等晚上您再去接我們。”

    俞佳佳父親點了點頭,“那裡是挺不錯,要不這樣吧,我們全家都去,到哪裡玩一天,晚上等你送完了我們再一起回來。”

    俞佳佳父親這麼說,我也不好說啥,其實,那水庫冬天真沒啥好玩兒的,我只是不想在他們家裡呆著,在這種有錢人的家裡太受拘束,抽跟煙都跟戰戰兢兢的,菸灰還不能隨隨便便往地上彈,不如到外面自由自在。

    也不知道俞佳佳父母是咋跟俞佳佳說的,磨磨蹭蹭兩個多小時,總算是全都坐車上了。

    一路無話,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塔崗水庫,俞佳佳的父親找了地方把車停下,遠遠的給我指了一片水域,那意思是說,俞佳佳男朋友就是在這裡淹死的。

    下了車,我朝那片水域看了看,是個比較偏僻的淺水區,兩側全是大山。那地方至今我就去過那麼一次,具體的都忘了,而且去的季節也不對,真沒啥好玩兒的。

    圍著水庫轉了一個多小時,中午了,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吃過飯以後,休息一會兒,接著再轉,索性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水庫邊偶爾能看見個釣魚的,我就納了悶了,冬天也能釣上來魚麼?

    一轉眼,到了傍晚,又找地方吃過晚飯。

    晚上八點,俞佳佳母親帶著俞佳佳跟中年人老婆鑽進了轎車裡,俞佳佳父親從轎車後車廂裡把紙人拿出來,陪我們一起來到了水邊。

    路上來的時候,我又讓俞佳佳父親買了幾捆香,一些黃紙跟黃紙,黃紙還都是裁好的,厚厚一沓,之前買的黃紙已經都用完了。

    來到水邊,我讓強順拿著紙人,我拿上紙錢,往水裡撒了幾把,隨後在岸邊點起一捆焚香,地上畫個留口子的圈兒,口子衝著水面,紙人放在圈子跟水面之間,因為地上不穩,紙人的腳用鵝卵石壓上了。

    黃紙跟紙錢放進圈子一些點著,我對紙人說道:“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拿上錢走人。”說完,我把紙人身上的黑布解了下來,鵝卵石踢掉,拿著紙人扔進了水裡。

    水面蕩起一圈波紋,紙人慢慢沉進了水裡,我頓時鬆了口氣,這就算送走了,要是沒送走,紙人會一直漂在水面上。

    (感謝“無法忘記那個她”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8
第四百三十四章 路邊送鬼

    下了車以後,我朝那片水域看了看,是個比較偏僻的淺水區,兩側全是大山,北邊山裡有條小溪,溪水從山裡緩緩流進這片水域. 哦親據說夏天來這裡捉螃蟹的人特別多,也有人來這裡下水游泳的,不過時至今日,塔崗水庫我就去過那麼一次,當時具體的都忘了,而且去的季節也不對,就記得真沒啥好玩兒的。

    幾個人圍著水庫轉了一個多小時,中午了,在附近找了家飯店。

    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兒,接著再轉,索性那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水庫邊兒上偶爾還能看見幾個釣魚的,我當時就納了悶了,冬天也能釣上來魚麼?後來我聽說,釣魚也能上癮,真正的釣魚愛好者,釣魚是不分季節的。

    一轉眼,這就來到了傍晚。

    幾個人又找地方吃了頓晚飯。

    晚上八點的時候,俞佳佳母親帶著俞佳佳跟中年人老婆鑽進了轎車裡,俞佳佳父親從後車廂裡拿出紙人,我拿上黃紙焚香啥的,三個人一起來到了水邊。

    在水邊找塊平坦的地方,我讓強順從俞佳佳父親手裡接過紙人,臉朝岸、背朝水,站到水邊,我拿上紙錢,往水裡撒了幾下,隨後轉身來到強順跟紙人對面,在岸邊點起一捆焚香,焚香後面畫上一個留口子的圈兒,口子衝著水面,讓強順把紙人放在圈子跟水面之間,因為地面不太穩,把紙人的腳用兩塊鵝卵石壓上了。

    黃紙跟紙錢放進圈兒裡一些,點著以後,我對紙人說道:“打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別再回來了,別忘了拿上錢。”

    說完,我把紙人身上的黑布解下來,鵝卵石踢掉,拿著紙人扔進水裡,轉回身繼續燒紙,黑布也放在紙火上燒掉。

    水面上,蕩起一圈波紋,紙人慢慢沉進了水裡,見狀,我頓時鬆了口氣,沒燒完的黃紙紙錢全部塞進兜裡,淹死鬼這就算是送走了。或許有人會問,要是沒送走呢,沒送走,紙人會一直漂在水面上,這時候就得另想別的辦法了。

    等圈裡的黑布跟黃紙啥的全部燒完以後,我招呼了強順跟俞佳佳父親一聲,三個人朝轎車走去,俞佳佳父親這時候問我,“劉師傅,這回就沒事兒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淹死鬼肯定是沒事兒了,只要你們家裡再沒別的東西。”

    俞佳佳父親頓時一臉驚悚,“還有別的?”

    我看了他一眼,“回到你們家以後,我再叫強順看看,應該沒有了。”

    說著話,三個人走到車那裡坐進了進去,副駕駛室裡的中年人老婆問我,“做完了吧劉師傅?”

    我點了點頭。

    俞佳佳父親這時候發動汽車,我抬手看了下電子錶,還不到九點,我問中年人的老婆,“大姐,現在還有長途車嗎?”

    中年人老婆回頭看了我一眼,反問:“怎麼了劉師傅,想現在就回去嗎?”

    這時候,汽車緩緩啟動了,我說道:“我覺得應該沒啥事兒了,想早點兒回去。”

    俞佳佳父親說道:“你們在我們家再住一夜吧,明天我把你們送回去。”

    我舔了下嘴唇,剛要再說啥,車廂裡鈴鈴鈴響起了電話聲,好像是從俞佳佳身上發出來的,我扭頭一看,就見俞佳佳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的鑲著紅邊兒的手機,這手機個頭跟樣式要比俞佳佳父親他們拿的那種好看又小巧很多,後來聽中年人老婆說,那是款外國進口的高檔手機。

    俞佳佳接通了電話,“喂?”

    車廂裡靜悄悄的,就聽她在打電話了。

    “哦。”

    “我在哪兒不用你管。”

    “不行,我家裡有客人,你自己找旅館住吧。”

    “什麼,你已經到我們家門口了?”

    “不行就是不行,我們家裡沒地方了!”

    說完,俞佳佳把手機掛斷了。

    停了一會兒,俞佳佳母親輕聲問俞佳佳,“佳佳,誰打來的電話?”

    俞佳佳沒好氣的說道:“我一個同學。”

    “找你有事嗎?”俞佳佳母親又問。

    “沒事,提前來學校了,想來咱們家玩幾天,等開學了一起跟我回學校。”

    俞佳佳父親問道:“男同學女同學?”

    俞佳佳立馬兒叫道:“當然是女同學了!”

    俞佳佳母親說道:“既然是女同學,那就讓她來咱們家裡住幾天,讓你爸帶著你們出去轉轉。”

    俞佳佳不耐煩的說道:“不用管她,我讓她去住旅館了。”

    俞佳佳母親又說道:“佳佳,你這樣可不好,同學來找你玩,你怎麼能把人家往外攆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俞佳佳母親的話還沒說完,俞佳佳冷冷打斷道,顯然有點兒生氣了。

    俞佳佳父親沒說話,重重出了口氣,我聽出了他氣息裡的無奈。中年人老婆扭回頭說道:“佳佳,你怎麼能跟你媽這麼說話呢,你現在已經不小了,大人了,你爸媽將來還指望你孝順他們呢。”說著,中年人老婆朝我看了一眼,又說道:“你看看人家劉師傅,跟你都是同齡人,又成熟又穩重,你看看你,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一聽中年人老婆這話,我憋著沒叫自己臉紅,俞佳佳呢,扭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回來了,車子快到俞佳佳家門口的時候,俞佳佳把車窗打開,起身把頭鑽到車窗外面朝他們家門口看了看,看完以後坐回車裡鬆了口氣。

    很快,車子停在了門口,我們全下了車,我朝四下看了看,聽剛才俞佳佳打電話的口氣,她同學好像正在他們家門口等她呢,不過,這時候四下里並沒有人,或許真的是去住旅館了吧。當然了,我只是一個外人,隨便看看,別人的事兒我管不著,沒那咸吃蘿蔔淡抄心的功夫。

    進了屋以後,我又看了下表,快十一點了,這時候想回去也不行了,在他們家將就著再住一晚吧。

    為了穩妥起見,我讓強順弄出陰陽眼,把他們家每個房間看一遍,最後,我們再次來到了那間雜物室,強順下意識朝窗戶那裡一看,臉色立馬兒就變了,顫著聲音對我說道:“黃河,那、那、那淹死鬼,又、又、又回來咧!”

    我趕忙抬頭朝窗戶那裡一看,這一次,我也看見東西了,燈光透過玻璃窗照到外面的防盜網上,就見防盜網的幾根鋼條上面,有幾道黑漆漆的陰影,綜合起來整個兒人看著像是個蹲著的人形。

    我心裡頓時一沉,說道:“不是他又回來了,是根本就沒有送走!”

    不過,既然沒有送走,送的時候紙人為啥會沉水裡?眼下顧不上考慮這個,既然這淹死鬼這麼難纏,那我只能給他來點兒狠的了。

    轉身回到客廳,俞佳佳父親他們幾個還都在客廳裡等著,我對他們說了句,“你們都先回屋吧,不叫你們都別出來。”

    俞佳佳父親疑惑的問我:“怎麼了劉師傅。”

    我說道:“沒什麼,你們先進屋,一會兒就好。”

    幾個人全回了屋,我從茶几下面抽出兩根柳條,返回了雜物室。

    這時候強順還在看著窗戶那裡,我隨手把雜物室房門關上,抱過一個紙人放到屋子中間,上面的布扯掉,柳條遞給強順一根,讓他站在門口兒,交代他,別亂動,要是看見淹死鬼朝你過去了,就拿柳條抽他。

    交代完,我走到窗戶底下,掄起柳條照著窗戶抽了一下,就這一下,一股冷風從窗戶上吹下來,從我身邊刮了過去,我趕忙轉身,回手又是一下,這時候門口強順大叫一聲,掄起柳條朝自己面前也抽了一下,我趕忙一個箭步衝過去,就見強順左邊的發梢明顯飄了一下,就好像給風吹動了似的,掄起柳條朝強順左邊又是一下,緊跟著,“撲”地一聲,旁邊蓋著布的那個紙人翻到在了地上,我過去照著翻到的紙人身邊又是一下,“撲”地又一聲,放在屋子中間的紙人也翻倒了。

    強順大喊一聲,“鑽進紙人裡了!”

    “就是叫他鑽呢。”我彎腰把翻倒的這個紙人身上的黃布扯下來,衝過去兜頭給屋裡中間這個紙人蒙在了身上,跟上次一樣,布一蒙上去紙人整個身子在地上突突突跳動起來,我摁著它胸部,在它頭頂輕輕拍了一下,“老實點兒!”紙人立馬兒又不動了。

    抬起頭我沖強順喊道:“快去客廳把紅頭繩拿過來。”

    強順開門撒腿跑了出去,不到十秒的功夫,紅頭繩拿來了。

    這一次,我把紅頭繩就著黃布纏到了紙人脖子裡,扎破手指頭,在紙人頭頂上寫了個“恕”字,這個字比“封”字更狠。

    從地上站起身,後背已經冒了汗了,強順走過來看看紙人又看看我,問道:“這回咋辦咧?”

    我咬了咬牙,“這回直接把他打到那地方,不走也得走!”說著,從地上抱起紙人,塞給了強順,“你到客廳門口先等一會兒,我跟俞佳佳父親他們說一聲。”

    來到俞佳佳父母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俞佳佳父母從房間裡出來了,我簡單給他們說了幾句,最後跟他們說,我跟強順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俞佳佳父親問我這時候出去幹啥,我笑了笑,沒跟他解釋那麼多。

    到茶几那裡又拿上點兒黃紙焚香,帶著強順出了門。

    這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們這個小區裡除了路燈都亮著,四下里看不見一個人。

    我們就近找了個十字路,紙人放下,焚香點上,蹲在焚香跟前,我用意念力在離地三寸的虛空畫了圈。

    站起身,撒買路錢,撒向十字路四周,隨後點著一沓紙錢,紙錢快燒完的時候,我又從地上站起了身,這就準備把紙人點著放進圈裡送走,不過就在這時候,紙人突然又得得得跳了起來,跳的還分外激烈,我一皺眉,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垂死掙扎的鬼魂,很不情願離開似的。

    我當即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試想,前後已經捉了他兩次,換做別的鬼早就老實了,這傢伙,居然到這時候了還在掙扎。先前,我一直單方面認為,他就是喜歡俞佳佳,對俞佳佳放不下,眼下看來,他不會也有啥未了的心願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4-7 23:48
第四百三十五章 痴男怨女

    我那時候,比較年輕,心態也不是很成熟,骨子裡呢,有點兒重女輕男,也可能因為我是男的吧,對男鬼有點兒同性相斥,對一般男鬼從來沒怎麼顧忌過,特別是這種死了以後,還死不要臉纏著女生的男鬼,從來不問你有啥未了的心願沒有,逮著就送,送不走就強送,在潛意識裡,認為它們的心願就是生前喜歡的女孩,想拉著這些女孩一起過去陪自己,這是我身為一個男生最不能容忍的。

    眼看著紙人跳個不行,我在它頭頂輕輕拍了一下,立馬兒又不動了,不過,眼下這要是真的強行送走,萬一他有啥沒了的心願,這就對他有點兒不太公平了,不能這麼做,至少回家一說,奶奶那關就過不去。

    一尋思,扭頭朝站在旁邊的強順看了一眼,說道:“強順,你過來,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強順問道:“啥事兒呀?”走到了我身邊。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對他說道:“這淹死鬼可能有啥沒了的心願,你看能不能叫他上一下你的身,跟我說說。”

    “啥?”強順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立馬兒炸毛了,“不中!叫它上我身,虧你想的出來,找別人吧。”

    我說道:“這裡就咱倆,我還能找誰呀,你放心,沒一點事兒,等弄完以後,我請你喝酒,喝好酒,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強順瞥了我一眼,“才不稀罕你的酒嘞。”

    “那你想要啥,只要別太過分,我給你買,好菸,要不……我給你買個漂亮的防風打火機,鐵的。”

    “不要。”

    “那你想要啥?”

    強順把頭低下了,停了好一會兒,慢吞吞說道:“我看俞佳佳他們家比中年人家裡更有錢,中年人老婆送了你一對銀鐲子,你讓他們家送我一對金鐲子吧。”

    “啥、啥?”

    “不送金鐲子,弄個手機,要不弄幾百塊錢也中。”

    啥?金鐲子、手機、錢?我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你你你……”真不知道該說啥,轉念一尋思,登即想明白了一件事兒,冷冷問道:“王強順,你這次跟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想要這些吧?”

    強順看了我一眼,很誠實的點了點頭,“你說我活兒都不干咧,跟你過來為了啥,那中年人家裡有錢,我見他去你們家找你,就覺得他肯定虧待不了咱。”

    我立馬兒急眼了,咬牙切齒說道:“怪不得這次叫你開陰陽眼你開的這麼痛快呢,原來你想跟人家要好處,你不知道我們家裡的規矩麼,早知道就不叫你來了!”

    強順說道:“我咋不知道規矩,你不能要,我還不能替你要麼,我這次跟你過來,就是想替你收點兒錢,不說我,你都給人家白干多少回了,每回還得曠工挨罰款,你最後落下啥好處咧?上次我替你收那對鐲子,不是也沒事兒麼,你沒事,我沒事,小燕也沒……”

    我一擺手,臉黑了下來,“你別說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能收錢就是不能收錢,這忙你不幫就算了,我現在就把那淹死鬼送走,我管他娘的有沒有心願呢!”說著,轉身彎腰把紙人從地上揪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強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黃河,你別這樣兒,我、我幫你還不中麼……”

    我扭頭朝他看了一眼,一臉著急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我這不是在嘆他,我是在嘆我自己。

    我讓強順站到焚香跟前,拿著紙人繞到他背後,把紙人脖子裡的紅繩解開,黃布拿掉,對紙人說道:“我知道你能聽見,你聽好了,我現在讓你上我朋友的身,跟我說說你有啥沒了的心願,我給你完成心願,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上了我朋友的身敢胡來,我立馬叫魂飛魄散!”

    紙人沒有任何反應,不過我知道他聽見了,隨後,我把紙人的臉貼在了強順後背上,抬手在紙人後腦勺輕輕一拍,說了句,“上去吧。”

    強順頓時一個激靈,身體跟著挺的筆直,停了一會兒,慢慢朝我轉過了身。我朝他臉上一看,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臉上白漆漆陰森森的。

    怕他突然發難,渾身上下防備著,不過臉上一臉平和,對他說道:“你有啥沒了的心願,現在說吧。”

    話音一落,強順很有禮貌的衝我鞠了個三十度的躬,嘴裡說了句,“謝謝劉師傅。”聲音都變了,變的對我來說很陌生,聽著很彆扭。

    我一擺手,“別來那些沒用的,你在我朋友身上呆的時間長了對他不好,有啥話就直接說。”

    淹死鬼立馬兒慘淡一笑,給我說出了他不能離開的原因,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在追俞佳佳的時候,給俞佳佳寫過一封情書,直到現在,俞佳佳還保存著那份情書,只要我能幫他把那份情書從俞佳佳手裡收回來燒掉,他就能離開了。

    聽完,我當即想通了一件事兒,怪不得他要到俞佳佳門口站著,那情書一定在俞佳佳臥室裡放著,他想拿回去,還有,之前我感覺俞佳佳房間裡有秘密,或許這個秘密,就是這封情書。

    不過,我也糊塗了一件事情,一封情書,它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鬼魂留在陽間,是必須附著在陽間某個物件兒上,但是相較而言,他能附在生前的一件衣裳上面也不可能附在一封情書上。

    這個疑問,淹死鬼隨後長篇大論給我解釋起來,說他跟俞佳佳,其實是高中同學,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追求俞佳佳了,不過,俞佳佳一直沒理睬過他,後來,俞佳佳考上了大學,他也考上了大學,他考上的還是一家名牌大學,為了能跟俞佳佳在一起,他居然主動放棄了那所名牌大學,跟著俞佳佳一起進入了現在這所學校。

    接下來,他還是鍥而不捨的追求,後來,俞佳佳第一任男朋友車禍死了,精神也出了點兒問題,這個男生呢,就下定決心,給俞佳佳寫了一份誓言式的情書,俞佳佳終於被他的誠意打動了,答應了他的追求,不過,兩個人還沒正式開始交往,男生就給淹死了,對這男生來說,算是個千古遺恨。

    當然了,這不是淹死鬼不想走的原因,返回頭再說他那封情書,這封情書跟普通情書不太一樣,不是用墨水寫成的,用的是男生自己的血,是一份血情書。男生這時候身體已經火化了,不過情書上的血還留著,那血一直在束縛著他,他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了,就這麼留下來,他也和痛苦。

    聽淹死鬼長篇大論解釋完,我嘆了口氣,感動的同時也立馬兒全都清楚了,死人的血,留在這世上是最恐怖的,特別像血情書這種,這是死者生前的心血,上面附著了很強大的精神力跟願力,這時候寫者一旦死亡,這東西就成了一種牽制他靈魂的契約,特別像情書這種情況,單方面靠鬼魂是很難擺脫的。我送不走他,他不找替死鬼就能上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至於,我當時在水邊的送的時候,那紙人為啥會沉進水裡,這一點,我直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看著附在強順身上的淹死鬼,我這時候心裡那塊傷疤狠狠痛了一下,因為我也給慧慧寫過血情書,在心裡嘆了口氣,原來這個世上,痴情的不止我一個……

    整了整思緒,我對淹死鬼說道:“那封情書我想辦法跟俞佳佳要回來,不過,你不能再惹事兒嚇他們家裡人了,情書燒掉以後你就得老老實實離開。”

    淹死鬼點了點頭。

    “現在你先回到紙人裡,我去找俞佳佳。”

    淹死鬼又點了點頭。

    紙人這時候一直被我拿在手裡,我把紙人轉過來,後腦貼在強順額頭上,抬起手,輕輕在強順後腦上一拍,“出來吧。”

    強順再次一個激靈,緊跟著“噗通”一聲軟地上了,我趕忙放下紙人去扶他,不過強順自己從地上坐了起來,哽嚥著嗓子說道:“不用扶我,我沒事。”說完,自己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朝他臉上一看,那股陰氣褪了,不過卻眼角掛著眼淚,我忙問:“你咋哭了?”

    強順搖了搖頭,還是哽嚥著,說道:“你別問咧,我也不知道,就是心裡憋的難受,好像跟誰生離死別了似的,黃河呀,你說慧慧死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也特別難受呀?我這時候總算感覺到這股子難受勁兒咧……”

    我舔了舔嘴唇,沒回答他。

    強順現在心裡這股難受勁兒,其實是淹死鬼的,因為他的某種殘留情緒,把強順的情緒暫時給影響了,過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強順擦了擦眼淚,又問道:“黃河,那鬼說啥了沒有?”

    我朝地上的紙人看了一眼,彎腰把紙人小心翼翼拿了起來,說道:“也沒說啥,他不肯走是因為俞佳佳手裡有他的東西,只要把那東西跟俞佳佳要過來燒掉就行了。”

    “咱現在咧,你還送不送了?”強順又問。

    我搖了搖頭,“還送啥呀,不送了,現在要是強行送走,到那邊就成了滿是怨氣的鬼,永遠也投不了胎了。”

    “你拿上地上的東西,咱回去找那俞佳佳,叫她把淹死鬼的東西交出來……”

    剛送走一個跳樓的痴情女,又來了一個血情書的痴情男,愛情兩個字,真的好辛苦。

    然而,這兩個男女,雖然淒慘,但他們至少還正常,再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就越來不越不正常了,不正常都叫人沒辦法接受,對當時的我跟強順來說,完全顛覆了我們倆的認知。

    (感謝“微笑太陽花”的千元紅包,感謝“無法忘記那個她”的百元紅包,感謝“李鳳強”的百元紅包。)

    (電腦已經不行了,今天提心吊膽的寫了一章,還好沒死機,昨天死了兩次,今天上午我已經讓微信群裡的朋友幫我買了一台,估計過兩天就能到了,眼下這兩天呢,很可能會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下就斷更,因為這破電腦不定時就會黑屏死機,萬一死機以後再也打不開了,那就只能先停下等新電腦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