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4-7 22:21: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7 70015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2
第五百五十六章 孩子玩伴

    來到強順跟李姐身邊,小方轉身進屋搬來一條凳子,我跟強順、李姐三個人坐在了院子裡,小方很知趣的轉身回了房間,看著她離開,這讓我輕鬆了不少。

    扭回頭,我朝強順跟李姐看了一眼,李姐沒說話,也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強順從身上掏出煙遞給我一根,煙點著,一邊抽著,一邊把之前李姐跟他說的,給我複述了一遍,我聽完以後緊緊皺起了眉頭。

    原來,李姐家裡出事兒的這個親戚,並不是外人,是李姐的親弟弟,這年呢,好像是整三十歲。李姐這個弟弟在二十五歲那年,生下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五歲了,他們家裡這些事兒就出在這孩子身上。

    這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也沒啥事兒,一切正常,不過,等到他會說話了以後,就有點兒奇怪了,經常的自言自語,這個其實也沒啥,有些剛會說話的孩子,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自言自語是在練習說話,李姐弟弟兩口子呢,也就沒太在意。

    一轉眼的,四年過去了,孩子四歲了,這時候,孩子已經能跑能跳能說了,不過也就在這時候,李姐的弟妹,也就是李姐弟弟的老婆、孩子母親,就發現自己兒子行為有點兒詭異。

    他們家裡邊呢,有張四條腿的老木頭床,床上還耷拉著床單,在東里間放著,這是李姐母親的臥室,這床是李姐母親的床,李姐母親還健在,每天晚上都在這張床上面睡覺。

    這孩子呢,一到白天就喜歡往那床底下鑽,李姐弟弟兩口子給他買的玩具吃的等等,他都要弄到床底下,在床底下一玩幾乎就是一天,李姐弟弟兩口子只要不喊他,他就不出來,其實像他這麼大的孩子,在我們這裡已經送進幼兒園上學了,不過這孩子死活就是不肯去,李姐弟弟兩口子沒辦法,只能把他留在家裡,叫他自己玩兒。

    白天孩子鑽床底下,到了晚上,這孩子就直挺挺坐在床上,睜著眼睛朝屋裡來回看,好像屋裡有啥東西在走動似的,有時候,孩子還會冷不丁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就好像有人在逗他似的。

    李姐弟弟兩口子這時候才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大半夜的看著孩子都瘆的慌,兩口子問孩子在看啥,孩子就是不說,兩口子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後來到醫院看了,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一點兒病也沒有,這兩口子呢,還不信鬼神一說,也就沒找這方面的人給孩子再看。

    一直持續到現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有一天,孩子又鑽進床底下去玩兒了,孩子母親,也就是李姐的弟妹,忍不住悄悄來到床邊,蹲下身子隔著床單聽裡面的動靜,不聽不要緊,一聽嚇了一跳,就聽見她兒子在裡面說,這個給你玩兒,這個給我玩兒,這個你不許吃,是我的,這個給你吃,聽著裡面好像有倆孩子,正在分東西。

    於是,李姐的弟妹猛地把床單撩開了,往床底下一看,頓時愣住了,床底下只有她兒子一個,但是,那些玩具跟吃的,全都被分成了兩撥兒,孩子自己一撥,對面一撥,就好像真的有倆孩子,李姐的弟妹一看這陣勢,心裡沒底了,問孩子,在跟誰玩兒呢?

    孩子朝自己對面那堆玩具旁邊看看,搖了搖頭,李姐的弟妹就把孩子從床底下揪出來再問,孩子緊緊閉著嘴,只是搖頭,就是不說。

    打這天開始,李姐弟弟兩口子,對這孩子徹底上了心,每天都刻意留意著他,不過,越留意,讓兩口子感到越害怕,似乎這孩子身邊,真的有另外一個孩子在跟著。

    過年的時候,李姐回娘家走親戚,看見她這侄子在客廳裡玩玩具,一邊玩,一邊對著身邊說,別再打我了,再打我就不跟你玩了。

    李姐頓時一愣,問她弟弟,這孩子在跟誰說話呢?

    她弟弟一臉愁悶的搖了搖頭。

    李姐就走到孩子身邊,問孩子,在跟誰玩呢?孩子冷冷看了她一眼,繼續玩上了,嘴裡還說了一句,咱別理她。

    李姐是干啥的,專門在孤兒院帶孩子的,對孩子脾氣習性特別瞭解,轉身來到他弟弟跟前,問他弟弟,這到底咋回事兒。她弟弟一個勁兒搖頭。

    李姐說,弄不好咱家裡來啥東西了,過去孤兒院裡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當時李姐就像給我打電話,不過轉念一想,這大過年的,給我打電話麻煩我,不合適,於是,一直等到了過了年,李姐又她弟弟兩口子商量了一下,這才給我打的電話。

    聽強順說完,我對李姐說道:“李姐,你弟弟家裡可能是來了一直貪玩的小鬼兒,這不是個啥事兒,把小鬼送走就行了。”

    李姐一臉愁悶的說道:“我就一個弟弟,我弟弟就這一個孩子,生下這孩子以後,我弟弟的身體就出問題了,醫生說,我弟弟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現在孩子要是出點啥事兒,我娘家就要斷後了。”

    我點了點頭。

    在孤兒院吃過晚飯,把孩子們都哄睡以後,李姐給他弟弟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情況,隨後對我們說,她弟弟現在在家裡等著我們呢,這就過去吧。

    李姐騎上電動車,我騎上摩托車帶著強順,三個人離開了孤兒院。

    李姐的娘家是哪兒的呢?也是農村的,距離我們村子大概有二十幾里地,在我們村子西南邊兒。

    一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李姐弟弟家裡,這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左右,進了門一看,李姐弟弟家裡還不錯,剛才在路上的時候,聽李姐說,他弟弟開著一家汽修店,專門修那種大貨車的,家境不錯。

    李姐給我們介紹一番以後,李姐弟弟兩口子把我們領進了他們的臥室,孩子這時候就在床上坐著,上身穿著衣裳,腿上蓋著被子。

    我朝他看了一眼,臉色有點蒼白,眉心發暗,這時候,眼睛惡狠狠盯著我,好像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連忙衝他一笑,他臉色頓時一變,衝我大吼了一聲,你滾!

    一個五歲的孩子,脾氣不小,我不過,我知道他為啥叫我滾,他身邊絕對是有東西跟著,我身上陽氣重,一進房間,把那東西嚇走了,孩子不樂意了。

    孩子的母親立馬沖孩子說了一句,你咋說話的,叫叔叔。

    孩子看了他母親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孩子母親立刻給我道歉,我笑了笑,說道:“沒事,這都是正常反應。”

    我走到床邊,又朝孩子看了看,問道:“你為啥叫我滾呀?”

    孩子瞪著我說道:“他不喜歡你,你快滾!”

    我又笑了,回頭沖強順說道:“把陰陽眼弄開看看。”

    強順把陰陽眼弄開了,朝臥室裡掃了一圈以後,衝我搖了搖頭,我抬手一指,客廳。

    幾個人又來到客廳,強順把客廳看了一遍以後,又沖我搖了搖頭,我走到強順跟前,在他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後,我一聲不吭走到了院子裡,李姐想跟著我一起來院子裡,我衝她擺了擺手。

    在院子裡等了能有十來分鐘,強順出來了,來到我跟前小聲說:“你說的沒錯,真在那老床底下躲著呢。”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是個啥東西?”

    強順說道:“是個小女孩兒,看著能有三四歲。”

    三四歲,這種小鬼心智還不太健全,好抓不好送。

    這時候,李姐跟她弟弟兩口子也出來了,

    今天家裡有事,真的寫不出來了,為了不斷更,也為了不讓罰錢,各位體諒一下,下面呢,湊點字數,明天會修改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李姐有事

    桃花記去掉以後,再也沒有女人騷擾到我了,小方也沒再出現過,我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不過我的日子呢,又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這麼過了下去。

    一轉眼的,冬去春來,這就來到了2008年,這一年呢,我二十九歲,強順二十八歲,想想,我距離而立之年已經僅差一年,但是,我都到這歲數上了,還他娘的還是一事無成,不但一事無成,這日子反而過的還不如前幾年,因為啥呢,前幾年的工資還高點兒,這兩年,就見物價飛漲工資不見漲,再說眼下我們所在的這傢俬營水泥廠,真不如國營廠礦,像榨油似的工資給你壓榨到最低限度,一個月只有七百五十八塊錢,僅僅能夠維持溫飽,家裡一旦有啥事兒,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你要說你不干吧,你不干有的是人幹,在我們這裡,啥都沒有就他媽有人。很多人都說,這廠裡的工資就適合老頭兒和婦女們幹,像我們這樣兒的年輕人,來這裡就是浪費,有人還勸我們趁著年輕找個掙錢的活兒多掙點錢。

    我們又何嘗不想多掙點錢呢?但是,這麼多年來,我跟強順兩個三天兩頭、東奔西跑、四處跳槽,掙著錢了嗎,沒有,找著掙錢的活兒了嗎,也沒有,而且因為四處找工作,浪費了不少青春,身心疲憊不說,錢還沒掙著,這時候,我們就想找個穩穩當當、長期的活兒干,哪怕掙錢少點兒,總比沒有穩定收入強。

    這時候的水泥廠呢,也要比過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因為水泥廠屬於重污染廠礦,這幾年國家加大了治理力度,很多新興的水泥設備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3
第五百五十七章 床下收魂

    強順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撩開,吐口唾沫把陰陽眼弄出來了,李姐弟弟兩口子見狀,顯得很詫異,眼睛不錯神兒盯著強順看,旋即,李姐的弟弟回了神兒,張嘴想沖李姐問啥,我沒等他問出來趕忙衝他一擺手,搖了搖頭,李姐弟弟嚥了口唾沫止住了。

    強順把陰陽眼弄出來以後,眯著眼睛在臥室裡走了一圈,最後,衝我搖了搖頭,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沒說話,抬手一指,再到看客廳。

    幾個人從臥室出來,又回到了客廳,強順又轉了一圈,把客廳又看了一遍,最後又沖我搖了搖頭。

    我頓時舔了舔嘴唇,走到強順跟前,趴在他耳朵邊兒上小聲說道:“那東西怕我身上的陽氣,我走到哪兒它就躲到哪兒,我現在出去,你把所有房間再看一遍,特別是那張木頭床床底下。”

    說完,我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轉身朝院裡走去,李姐見狀,想跟我一起往院子裡去,我趕忙衝她擺了擺手。

    在院子裡等了能有十來分鐘,強順出來了,來到我跟前小聲說道:“黃河,那東西真在老床底下躲著呢。”

    我忙問:“那到底是個啥東西?”

    強順說道:“是個小女孩兒,看著能有三四歲大。”

    我一琢磨,小女孩兒,三四歲大,像這種小鬼頭,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跑別人家裡鬧的,除非跟這家人有啥瓜葛,也就是說,這家人欠下了這小女孩啥陰債。

    這時候,李姐跟她弟弟兩口子也從屋裡出來了,我朝他們看了一眼,心說,看著李姐跟她弟弟兩口子,也都像是實在人,他們怎麼會欠小女孩兒陰債呢?難道說,他們跟這小女孩還有啥淵源?

    像這種小鬼頭,心智還不太健全,很多情況下死後直接就離開了,除非是欠了它們很大的陰債它們才會來找你,不過,這種鬼向來是好抓不好送,除非弄清楚是啥淵源,把債還上,要不然十有八九都送不走。

    等李姐和她弟弟兩口子來到我們身邊,我衝他們笑了笑,很平靜地對他們說道:“你們家裡這個,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家裡有一個三四歲大的小鬼,還是個女孩兒,你們仔細想想,過去你們接觸過這麼大的女孩兒嗎?或者你們親戚家、鄰居家,有過這麼大的女孩兒嗎?”

    話音一落,讓我沒想到的是,李姐弟弟兩口子的臉色居然同時一變,這叫我覺得挺奇怪。

    李姐弟弟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反應比較快,很快把臉色歸正,對我說道:“我們不認識啥小女孩兒,我們家也從沒跟三四歲大的小女孩接觸過。”

    李姐弟弟這話一出口,沒等我說啥,我就發現李姐愕然地朝她這弟弟看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她弟弟說點啥,但是,李姐很快又朝我跟強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把話又嚥了回去。

    我輕輕易蹙眉,顯而易見,他們這是有事兒想瞞著我,這叫我覺得挺不舒服,不過,旋即轉念又一想,瞞著就瞞著吧,咱知道人家那麼多干啥呢,知道人家的隱私多了,對我來說也不是啥好事兒,眼下,當務之急是把那小女孩抓住,先送送試試,真送不走了再說。

    我直接掀過這一篇兒,轉移話題對李姐的弟弟說道:“家裡有紙筆嗎,給我拿一個過來。”

    幾個人進了屋,李姐弟弟很快給我找來了紙筆,我坐在沙發上就著茶几,在紙上給他們寫了幾樣兒東西,然後交給了李姐。

    李姐拿著看完,又交給了她弟弟,她弟弟接過去以後,孩子母親也湊了過去,兩口子腦袋湊一塊朝紙上一看,頓時顯得有點兒傻眼。我知道,這時候大晚上的,紙上面所列的一些物件兒,他們一時間是找不過來的。

    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對他們兩口子說道:“那小女孩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你們孩子也沒啥事兒,咱不用這麼著急,等你們啥時候把東西找齊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

    李姐弟弟兩口子朝我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我轉臉又對李姐說道:“李姐,我看今天就這樣兒吧,等你們把東西都裝備齊整了,我們再過來。”

    李姐一聽趕忙衝我們道謝,不過,她的話語裡多少透著那麼一點不自在,或許,她已經察覺到我發現他們有事想瞞著我。

    我跟強順這就離開了李姐弟弟家,不過李姐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他們仨可能是想再商量點兒啥吧。

    騎著摩托車,帶著強順往回走,一邊走,我一邊問強順:“強順,你覺得他們家那小女孩,跟他們家有關係嗎?”

    強順沒直接回答,似乎在思考,停了一會兒,強順說道:“我感覺不出他們有啥關係,不過,我看著那個小女孩,跟他們兩口子長的很像。”

    強順這麼一說,我暗自點了點頭,這心裡邊而模模糊糊有了點兒底。

    兩天後,李姐又給我們打了電話,下班以後,我騎著摩托車帶著強順,又來到了李姐的娘家,也就是李姐弟弟家。這一次,李姐因為孤兒院裡事情比較忙,沒跟我們一起過來,就我們兩個來了。

    到他們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多,天色已經擦了黑兒,李姐弟弟兩口子也挺熱情的,給我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吃過晚飯,我讓他們把我要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香爐、黃紙、焚香、蠟燭、紅頭繩、高粱桿、柳條,其中最主要的一個,是一隻紙糊的木馬,兩尺高兩尺長,當時我列單子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就是因為看見這東西才傻眼的,因為這東西得找扎紙人兒的師傅定做,不可能說要就能立刻拿出來。

    我把準備的東西全看了看,還行,雖然他們家從來沒燒過香敬過神,但是準備的東西挺對路,我估計是李姐操持著幫他們準備的。

    東西放到了一邊兒,我讓他們兩口子又把我領進了他們的臥室,這時候,孩子也吃過飯了,又穿著衣裳在床上坐著,我一進門,他立馬兒把眼睛瞪向了我,我衝他一笑,他立馬兒又沖我吼了一聲,滾!

    我二話不說,趕忙從臥室裡又退了出來,隨後跟他們兩口子一商量,我們又來到了他們母親的臥室,這時候,他們母親不在,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悄悄交代過他們兩口子,讓他們把他們母親先安置到別的地方,最好別讓她在家,等我這邊把事兒處理完了,再把他們母親接回來,吃完飯以後呢,兩口子就攛掇著讓他們母親到鄰居家串門去了。

    屋裡的燈打開,木頭床的床單撩開,我蹲下身子把木馬放到了床下最裡邊,然後,拿過紅頭繩,紅頭繩一頭拴住木馬的一條腿,另一頭拴在高粱桿上,從床底下鑽出來,又把高粱桿立著綁到了木頭床西南角的這條床腿上,西南角是五鬼位,鬼一般對這個方位不怎麼排斥,佈陣抓鬼,一般都在這個方位上。

    拴好高粱桿,我拿過一張黃紙,撕出一個紙人,把紙人貼著地面壓在了高粱桿下面,高粱桿下面壓紙人這個,是有說道兒,不過我忘了到底是個啥說道來著,現在有些東西我只會做,門面上的那些詞兒我都忘完了。

    做好上面這些以後,包括強順在內,我交代他們三個,打這時候開始,誰也不許說話,看見啥聽見啥,誰也不許大驚小怪,更不許問,三個人連連點頭。

    我又示意李姐弟弟兩口子,再次把我帶到了他們臥室,這時候,孩子還在床上直挺挺坐著,見我進門,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這次把臉色一正,走過去坐到了孩子旁邊,孩子見狀立馬兒不樂意了,大吼著又叫我滾,李姐弟弟兩口子見狀,就要過來阻止,我趕忙衝他們一擺手。

    我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看著這孩子,任他嗷嗷叫的讓我滾。停了能有三四分鐘,孩子突然臉色一變,很驚悚的樣子,緊跟著,“哇”地一聲哭了。

    見狀,我不緊不慢的問了他一句:“那小女孩是不是走了?”

    孩子一邊哭著,一邊狠狠瞪著我,叫道:“都怪你!”

    我點了點頭,孩子能說出這話,說明那小女孩真的離開了臥室,它離開臥室能去哪兒呢,只有一個地方。

    我一笑,從床上站起身,示意李姐弟弟兩口子,別跟著過來,又示意強順,跟我走。兩個人離開臥室,走進了他們母親的房間。

    這時候,他們母親房間裡黑乎乎的,剛才離開的時候,我故意把燈關掉了。我也沒開燈,點著一根蠟燭放在了門口,然後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輕輕撩開床單子,小心翼翼往床底下一看,就見床底下放的那隻木馬,這時候正一下一下自己來回擺動著,我慢慢蹲下了身子,衝著木馬低聲說道:“好玩吧,來,來這裡,這裡有更好玩兒的。”說著,我朝壓在高粱桿下面的紙人指了指,然後,蹲著身子朝後挪了幾步,遠離床邊,眼睛死死盯向了拴在高粱桿跟木馬之間的紅頭繩上。

    沒過一會兒,就見紅頭繩輕輕動了起來,無風自動,這時候強順的陰陽眼沒開,要是開了的話,他會看見女孩正踩著紅頭繩朝高粱桿這邊走。

    又過了一會兒,紅頭繩不動了,我趕忙把眼睛盯向了高粱桿下面的紙人,兩三秒鐘以後,就見紙人“撲”地一下,四肢像被風同時吹上了似的,猛然一抖,我嘴角一勾,這是小女孩附到了紙人上面。

    我猛地衝了過去,伸手把紙人從高粱桿下面抽了出來,緊跟著,快速折了幾折,左手食指中指併攏,在眉心一抹,念力轉到兩指間,在折好的紙人上面重重一點,起身把紙人塞進了褲兜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3
第五百五十八章 陰柳畫門

    寫到這兒,小女孩的鬼魂就算收住了,揣著紙人離開他們母親的臥室,我們倆又走進了他們兩口子的臥室。

    這時候,孩子正哭鬧個不停,李姐弟弟兩口子正坐在床邊哄著孩子,見我們進門,兩口子全都從床邊站了起來,我朝他們看了一眼,兩口子這時候全是一臉著急加無奈,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轉過臉我又朝床上孩子看了看,沒想到我這一看過去,孩子立馬兒止住哭聲,一雙眼睛惡狠狠瞪了我一下,大聲吼道:“你滾!”

    我也挺無奈的,這熊孩子咋老給我來這麼一句呢,家裡人咋教育他的,我又看了看孩子,一臉平靜地對他說道:“你放心吧,我這就滾,以後我再也不會來你們家了。”

    李姐弟弟兩口子一聽,以為我是在跟孩子說氣話,趕忙過來給我道歉,我一笑,衝他們擺了擺手,低聲對他們說道:“我確實要離開你們家了,那小女孩兒的鬼魂已經給我抓住,我要到外面找個地方馬上把那小女孩兒的鬼魂送走。”

    兩口子一聽如釋重負,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鬆了不少,我接著又對他們說道:“等我走了以後,你們倆好好勸勸你們家這孩子,他等於是給小女孩兒的鬼魂迷惑了心智,現在他一門心思都是那小女孩兒,以後他要是再也見不著那小女孩兒了,肯定還會哭鬧。”

    兩口子聞言,臉色又降了下去,李姐弟弟一臉愁苦的問我:“兄弟,我們該咋勸他呢,孩子這麼小還不懂事兒呢。”

    我看了李姐弟弟一眼,說道:“哄孩子你們還不會呀,給他買些他喜歡的玩具啥的,轉移一下他的視線,要不然……”說到這兒我猶豫了一下,尋思著要不要把“要不然”下面的話說出口。

    “要不然咋樣兒呢劉兄弟?”孩子母親著急的問道。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要不然,他可能會得抑鬱症,弄不好精神也會出問題,這時候還小,等長大了就麻煩了。”

    兩口子一聽,頓時顯得又驚又愕然,可能他們從沒聽說過這麼小的孩子也會得抑鬱症吧,其實小孩子也是會得抑鬱症的,特別是缺少父母關心疼愛的孩子。

    我又說道:“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做吧,給他多買點玩具,多陪陪他、哄哄他,孩子都是貪玩的,過不了幾天就把那小女孩忘掉了。”

    兩口子相互對視了一眼,衝我點了點頭。

    小女孩的鬼魂既然已經收著,該交代我也交代完了,我跟強順再留在他們家裡也沒啥意義了,於是,辭別兩口子,把那些黃紙焚香柳條啥的全都帶上,離開了他們家。

    前面說過了,一般這種小鬼都是給人欠下了陰債,很難送走,除非找到陰債的根源,化解掉小鬼的心願,但是,我見李姐他們有事想故意瞞著我,我也就不能再多問啥了,眼下這小女孩就算再難送,我也得先送送試試,不行了再想其他辦法。

    離開李姐弟弟家,一路朝東,走出他們村子以後,旁邊全成了麥地,摩托車這時候給我騎的很慢,一邊走,我一邊來回往路兩邊左右看,又朝前走出十幾米遠,出現一條小土路,我把摩托車掉頭拐進了這條土路上。

    在土路上走了沒多遠,前面出現了一個十字路,這正是我想要的,摩托車停在十字路旁邊,我跟強順都下了車。

    這時候,時間還不到十點,也就說子時還沒到,陽氣還比較重,兩個人蹲在路口抽了幾根菸,又閒聊幾句,十點了。

    從地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把收住女孩鬼魂的紙人拿出來看了看,還不錯,女孩鬼魂還在紙人上面封著,鬆了口氣。其實,自打沒臉鬼那次件事以後,我對我的道行產生了懷疑,總是怕收住的鬼魂再從紙人裡跑出去。

    見紙人沒事兒,我又塞回了兜裡,把之前準備的那些物件兒從摩托車上拿下來,放在了地上,從裡面把那根柳條抽了出來。

    這根柳條有小拇指粗細,二尺來長,是新折下來的,上面還帶著嫩芽兒,這個原本我是打算蘸著水往木頭床底下灑水用的,誰成想小女孩這麼輕易就給收著了,眼下我也只能隨機應變,把它換成別的用途了。

    拿著柳條在十字路中心地上畫了大圓圈,把所有黃紙放進去,又在大圓圈旁邊畫了個小圓圈,焚香拿過來,讓強順到路邊麥地裡捧上一把土放進小圓圈裡,香點著,插進土裡,再把大圓圈裡的黃紙點著。

    等大圓圈裡的黃紙燒到一半的時候,我把收著女孩的紙人再次拿出來展開,伸出兩根手指由頭到腳在紙人上面輕輕一抹,這是收上面法力的,也就是解封的,隨後,對著紙人輕聲說道:“小妹妹,你玩夠了吧,玩夠了就走吧。”說著,我把紙人扔進了大圓圈的火堆裡。

    不過,紙人一扔進火堆,詭異的事兒跟著就來了,就見那紙人在火堆上居然引不著,雖然被熊熊的火包圍著,但是紙人卻毫髮無損,就好像塊生鐵扔進了火堆裡一樣。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紙人遇活不焚這可是有說道兒的,這說明附在紙人上面的鬼魂心願未了,不肯離開,過去,我也遇上過這種情況,不過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

    我當即咬了咬後槽牙,對著紙人裝傻充愣的說道:“小妹妹,你這是啥意思,你是不知道路吧?這個好辦,叔叔給你指條明路。”

    說著,我把柳條又拿到了手裡,在大圓圈正北方一尺遠的地方,畫了一道方門,在門口又畫了一條路,跟大圓圈連在了一塊,然後,用腳把大圓圈跟“路”連接的地方一碾,這等於是把大圓圈碾出了一個缺口,這時候,小女孩就能從圈子裡出來,順著路走進門裡了,這個門通向另一邊。

    這個呢,也是有說道兒的,這個叫“陰柳畫門”。雖然方法是這麼做的,但是鬼魂到底通過這道門能不能直接到那邊去,這個我可就說不好了,這是我按照祖上傳下來的方法弄的,依著我當時那本事,到底能不能把那邊的門打開,還真不好說。

    大圓圈裡的黃紙很快燒完了,不過,那紙人還是不見一點兒動靜,跟剛被我扔進去的時候一樣,我這時候,忍不住掏出火機打著,蹲下身子想再點它一回,也就在這時候,紙人突然微微動一下,就好像紙人下面有啥東西似的,緊跟著,我手裡火機的火苗“撲”一下滅掉了,就好像給人吹滅了似的,與此同時,一股小旋風打圈子裡莫名其妙刮了起來,圈子燒盡的紙灰旋即被刮成了一個上大下小的倒圓錐狀,我頓時暗叫一聲不好,回頭朝強順喊了一嗓子:“開陰陽眼!”

    強順這時候看著圈子裡被風颳成錐子的紙灰顯然有點兒愕然,被我一嗓子下去這才回神,撩開衣裳趕緊把陰陽眼弄開了,也就在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身邊猛地一冷,那股旋風裹挾著紙灰,溜著我身邊刮了過去,我趕忙從地上站起了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旋風在我們跟強順之間“刷”一下不見了,那些被颳起來的紙灰零零落落朝地上飄了下來。

    這時候,就聽強順喊了一聲,“黃河,不好咧,那小女孩跑啦!”

    這次的法事這麼反常,小女孩逃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敢忙問他:“往哪兒跑了?”

    強順抬手一指李姐弟弟他們那個村子的方向,“那裡!”

    “追!”

    小女孩指定是想跑回李姐弟弟他們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物件兒,兩個人迅速騎上摩托車,沿路返回,路上,強順居然沒見著小女孩的蹤跡,我們倆一口氣又回到了李姐弟弟家門口兒。

    這時候,李姐弟弟家裡烏起碼黑的,透過他們家院門的門縫往裡面一看,已經熄了燈,估計已經睡下了,就聽強順這時候趴在門縫上說道:“我看見那小女孩兒啦,正從窗戶往他們屋裡鑽呢。”

    我一聽,這還等啥呢,趕緊喊門吧。

    兩個人“咣咣咣”拍起了他們家院門,一邊拍一邊喊,沒一會兒,屋裡的燈亮了,李姐的弟弟出來給我們把門打開了。

    李姐的弟弟一看我們倆顯得很意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道:“老弟,咋了,你們咋又回來了?”

    我一臉無奈,對他說道:“你先別問那麼多,那小女孩又跑回了你們家裡了。”

    李姐弟弟一聽,臉色變了變,“那、那咋辦呢?”

    他話音沒落,屋裡傳來一聲尖叫,不好,我們三個同時一驚,這是孩子母親的尖叫聲,怕啥來啥,小女孩肯定給我激怒,回來報復他們家了。

    這時候我們也顧不上廢話了,三個人一起朝屋裡跑去,跑進客廳,李姐的弟弟直奔臥室,我卻猶豫了一下,見強順跟著也要跑進去,趕忙一把拉住了他。這是人家的臥室,這時候,孩子的母親保不齊還沒穿衣裳呢,李姐的弟弟沒事,我們倆冒冒失失跑進去可就不太適合了。

    李姐的弟弟進到臥室以後,也是一聲驚叫,好像遇上了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兒,聽得我在外面心裡都是一顫,小女孩要真給他們家折騰出啥事兒了,我也難辭其咎呀。

    緊跟著,李姐的弟弟在臥室裡喊叫起來,叫我們趕緊進去,我跟強順第一時間衝了進去,衝進裡面一看我們倆全愣住了……

    (感謝“溪溪cc”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3
第五百五十九章 有啥原因

    這是草稿,今天到山裡去了一趟,處理了一點兒小事,回來的晚了點兒,倉促寫出來的,明天再修改吧。

    下面是正文:

    就見屋裡床上亂成了一團,有條被子還狼狽的掉在了地上,這時候,李姐弟弟雙腿跪在床邊拚命地摁著床上的孩子,孩子這時候跟瘋了似的,手刨腳蹬又抓又撓,這是一張雙人大床,床另一邊坐著孩子的母親,被子蓋著下半身,上半身只披著一件單衣,頭髮披亂著,坐在那裡呆呆的一動不動,看樣子像是嚇壞了。透過她凌亂的頭髮,我隱隱約約看見她臉上好像全是血,也不知道是咋弄的。

    “劉師傅,快過來幫忙呀。”

    這時候,李姐的弟弟顯然已經摁不住手底下的孩子了,我當然不會站在原地發呆,趕緊給強順使了個眼色,強順立馬朝孩子撲了過去。

    兩個大人齊動手,強順摁住孩子的兩條胳膊,李姐弟弟摁住孩子的兩條腿,強順緊接著把身子往床上一挺,上了床以後,一條腿跪在床上,另一條腿給孩子狠狠壓在了肚子上。

    強順弄這個當然比李姐弟弟在行的多,就這麼一上去,孩子仰面朝天給壓床上動彈不了了。

    我這時候不緊不慢走過去朝孩子看了看,就這一眼看下去,當即抽了口涼氣,心說,怪不得李姐弟弟兩口子大呼小叫呢。孩子這時候的樣子真夠嚇人的,一雙眼睛瞪的極大,臉色漲紅,紅的都發了紫,眼睛跟倆水泡似的,好像隨時有可能從眼眶裡跳出來,瞳孔散大無光,白眼仁上面佈滿血絲,血絲就跟紅蚯蚓似的一條一條的,看上去都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很明顯的,這是給小女孩的鬼魂附上了,不過就是有一點兒很奇怪,一般給附上的人,臉色不是發白就是發暗,或者發青,還沒見過發紅紫色的,這顏色,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跟小女孩的死因可能有莫大的關係。

    不過這時候,刻不容緩,不是我琢磨女孩死因的時候,迅速從身上掏出針,在手指頭上紮了一下,擠出血以後,衝過去也跪到床上,把指血在孩子眉頭抹了一下。

    孩子頓時一個激靈,旋即顯得非常痛苦,再次可勁兒掙紮起來,眾所周知的,給鬼附身的人勁兒都特別大,我一看強順跟李姐的弟弟恐怕要摁不住他了,自己撲上去一把摁住了孩子的前胸。

    這時候,孩子把血紅的眼睛珠子一轉,惡狠狠瞪向了我一眼,就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再次可勁兒折騰起來,不過,任由他咋折騰也擰不過我們三個大人,持續了不到五秒鐘,孩子渾身哆嗦起來,也不再瞪我了,一邊抖,一邊從嘴裡發出一種很輕微的喊叫聲,聽上去很像是在呻吟,但是仔細一聽又不太像,好像是在喊啥……

    我扭過臉想側起耳朵仔細聽聽,不過,我這邊一扭臉,目光剛好落到了李姐弟弟的臉上,就見李姐弟弟這時候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整個人都顯得很異常,臉上的肉好像也是一抖一抖的。

    這是個啥意思?與此同時,我聽清楚孩子嘴裡模模糊糊喊的是啥了。

    媽媽……

    李姐的弟弟似乎也是聽清楚孩子喊的是啥了,好像也是因為這個他才變得異常的,我當即感覺,他們這裡面肯定有事兒,搞不好這就是小女孩不肯定的原因!

    又過能有十幾秒鐘,孩子不再掙紮了,這是我的血起了作用,暫時把小女孩的鬼魂壓在了孩子的身體裡。

    我讓強順跟李姐弟弟兩個把手鬆開了,我也鬆開了,一鬆開手,孩子又有了一定的活動能力,四肢跟神經質似的,一抖一抖的抽搐著。

    我的血只能壓住鬼魂,想要把鬼魂從孩子身體裡弄出來,還得撕紙,不過,之前的黃紙全都給我燒沒了,我扭頭問李姐的弟弟:“李哥,家裡還有黃紙嗎?”

    這時候,李姐的弟弟眼睛直勾勾看著孩子,心裡也不知道在想啥,我一問他,居然把他嚇的一激靈,“啥、啥?老弟,你、你剛才說啥?”

    我又說道:“我剛才問你,家裡還有黃紙嗎?”

    李姐的弟弟眨巴了兩下眼睛,臉色變了好了一點兒,顯然是回神兒了,看了我一眼說道:“有,我姐這次買了好多呢,我、我這就去給你拿。”

    說著,李姐的弟弟轉身出了臥室,我這時候,把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孩子母親那裡,孩子母親這時候還在床上呆呆地坐著,從我這裡只能看見她半張側臉,我小心翼翼衝她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一聲問下去,沒理我,我又問了一遍,孩子的母親慢慢把頭轉向了我,我朝她臉上一看,心裡頓時一跳,她這臉上一道一道的,全是血道子,像是給啥東西撓的,我悄悄拉過床上孩子一隻手,朝他手上看了看,就見孩子手指甲縫裡,全是皮肉,指甲蓋上星星點點還帶著血跡,看到這個,孩子母親臉上的血道子,這就不言而喻了。

    孩子母親看了我一眼以後,慢慢的把臉又扭了回去,又呆在那裡不動了,好像受到了巨大刺激似的。

    這時候,李姐的弟弟把黃紙拿來了,我一看,還是一大張黃紙,從上面撕下一角,對折一下以後,很快撕出一個紙人。

    如法炮製,來到床邊,紙人摁在孩子眉心,把孩子的臉側過來,另一隻手在孩子後腦輕輕一拍,出來吧!

    孩子頓時渾身一抖,眼睛一閉,昏迷了過去。

    把紙人折了折放進褲兜裡以後,我一臉平靜的對李姐弟弟說道:“鬼魂收著了,沒事兒了,不過你們這孩子估計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也沒啥事兒。”

    李姐弟弟聞言,僵硬的衝我笑了笑,我感覺這時候笑得比哭還難看,隨即,李姐弟弟對孩子母親說道:“孩兒他媽,沒事兒了,你趕緊先把衣裳穿好吧。”

    李姐弟弟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孩子母親這時候就披著一件單衣,扣子還沒扣,裡面的胸罩都露著呢,趕緊給旁邊的強順一使眼色,兩個人轉身離開了臥室。

    來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兩個人點了根菸,滿心以為李姐的弟弟會很快從臥室出來,誰知道,等了能有兩三分鐘都不見出來,又等了一會兒,臥室裡傳來了孩子母親的哭聲,緊跟著,“砰”地一聲,臥室門關上了,好像兩口子有啥秘密的話要說,不想叫我們聽見,我頓時感覺跟吃了閉門羹似的,李姐的弟弟這兩口子,也太不懂禮數了,有啥話也得先把客人招呼完了再說呀,這倒好,他們那裡一關門,把我們直接晾在這兒了。

    強順顯得不是很痛快,衝我撇了撇嘴,看樣子想跟我說點兒啥,我趕忙衝他搖了搖頭,兩個人又點上一根菸,接著又抽上了,臥室裡呢,傳來李姐弟弟兩口子的竊竊私語,到底兩個人在說的啥,還真聽不清楚。

    這一次,等了能有二十幾分鐘,臥室門開了,兩口子一前一後從裡面出來了,我跟強順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朝李姐弟弟兩口子分別看了看,就見李姐弟弟一眼陰沉,顯得不是太高興,李姐弟妹一臉幽怨,也不知道在怨誰,不過,臉上的血道子明顯給擦了擦,雖然紅紅的,但是已經看不到血跡了。

    李姐弟弟見我們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趕忙皮笑肉不笑的賠笑著讓我們坐,我們又坐回了沙發上。李姐弟弟拉著他老婆坐到了我們側面的沙發上。

    他老婆把頭一耷拉,一句話不說,李姐弟弟每人遞給我們一根菸,問道:“兩位老弟,這是咋回事兒呀,你們不是說抓著那東西送走麼,它咋又回來呢?”

    我拿著他遞過來的湮沒點,都連著抽了兩根了,我又不是個大菸鬼,把手裡的煙在指頭上轉了兩圈,我說道:“送這東西,也分好多種送法兒,你們家這個有點兒麻煩,屬於是那種難送走的……”說到這兒,我的話只說了一半兒,眼睛朝李姐弟弟跟他老婆分別看了看,他老婆還是低著頭,一動不動,李姐弟弟忙問道:“那能不能送走呢?”

    我點了點頭,“當然能送走,不過……這就需要你們兩口子完全配合了。”

    “咋配合呀?”李姐弟弟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很陽光的笑了,不過,嘴裡卻說道:“你們得告訴我,這女孩到底是誰,我敢肯定你們認識她!”

    這話很冷,跟我臉上陽光的笑容一點兒都不搭調,一般被人我耍弄急了才會這麼說這麼笑。

    李姐弟弟的老婆還是沒抬頭,李姐弟弟臉色頓時一變,我輕輕一拍身邊的強順,接著說道:“我這朋友有陰陽眼,你們也見識過了,他說那小女孩長的跟你們兩口子很像!”

    我這話一出口,李姐弟弟的臉色變的越發難看,他老婆也慢慢把頭抬了一起,驚悚地看了我一眼。

    我眼睛死死盯著李姐的弟弟,冷冷問道:“那小女孩兒,到底是咋死的?”

    (感謝“饃貼”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3
第五百六十章 無題無名

    這話一出口,李姐弟弟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孩子母親的眼睛冒出了眼淚。

    我一看他們兩個這時候的樣子,很多疑問我都不用再問了,已經很明了了,就差原由跟細節了。

    旋即,我心平氣和的對他們說道:“你們跟我說說吧,這小女孩到底是咋回事兒,哪怕別的你們不說,死因一定得跟我說說,我必須知道她的死因,不知道死因,我就沒法兒送走她,她下次還會跑回你們家裡鬧。”

    說完,整個房間裡居然安靜了下來,靜的只剩下李姐弟弟沉重的呼吸聲。

    我無聊的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當即衝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扭過頭再去看李姐弟弟兩口子,兩口子這時候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像正在用眼神兒交流。

    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孩子母親有心想告訴我們點兒啥,但是李姐的弟弟攔著她不想叫她說,在我認為,這兩口子剛才在臥室裡竊竊私語的,恐怕也是這個。

    又過了一會兒,孩子母親似乎妥協了,把頭慢慢又低了下去,李姐弟弟正了正臉色,對我說道:“老弟呀,我們真不認識那女孩兒,誰知道她咋會跑我們家裡鬧呢,你看你能不能再送一回呀。”

    聽李姐弟弟這麼說,我暗自咬了咬後槽牙,盯著李姐弟弟假裝鎮定的這張臉心說,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口風咋還這麼緊呢?

    為了緩解自己的心情,我從身上掏出煙,遞給強順一根又遞給李姐弟弟一根,點著抽了一口,我說道:“小女孩不肯走是有原因的,也就是說,她還有啥心願沒了,我只要知道她的死因,也就差不多知道她的心願是啥了,只要給她了了心願,她自己就走了。”

    李姐弟弟一聽趕忙問道:“不了心願就沒法送走了嗎?”

    臉上表情挺堅決,看樣子,李姐弟弟咬死了不想跟我們說女孩的事兒,就像眼下這種狀況,已經是話不投機、多說無益。

    我衝他淡淡一笑,從身上把封著女孩鬼魂的紙人拿了出來,我說道:“不了心願可能也能送走吧,不過,我是沒這個本事。”說著,我把紙人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接著又說道:“我紙人給你們放在這兒吧,那女孩的鬼魂就在紙人裡面封著,我真是沒本事把她送走,不行你們再去找別人試試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倆該回去了。”

    說完,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給強順使了眼色,強順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個人很默契,二話不說,直接朝門口走去。

    李姐弟弟見狀趕忙從沙發上也站了起來,朝我們喊道:“老弟,你們倆咋說走就走呀,咱再商量商量唄。”

    我笑著一回頭,衝他說道:“李哥,咱已經沒啥好商量的了,我們倆過來其實就是衝著李姐的面子來的,你們兩口子既然信不過我們,不想跟我們說實話,那你們就去找別人吧。”

    李姐弟弟趕忙又說道:“老弟,誰說俺兩口子信不過你們了,有啥事兒咱好商量呀……”

    沒等他把話說完,我衝他一擺手,“真沒啥好商量的了,你們還是去找別人試試吧,對了,這個紙人最多也就能封住小女孩三天,三天之內你們必須找到人把她送走。”

    說完,我跟強順走出房間來到了院裡,我們的摩托車就停在他們家院裡。

    推上摩托車,李姐的弟弟從房間裡出來了,也不說話,我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他朝我牽強的笑了笑。

    摩托車推出他們家院子,我們騎上摩托車離開了,路上,強順對我說道:“黃河,你欲擒故縱的計畫這次可失敗了。”

    我笑了笑說道:“失敗了更好,他們家這個事兒不好管,咱要是心一軟,硬把那女孩送走了,那他們家欠下的債,就得給咱背身上了。”

    一轉眼,三天後,李姐又給我們打電話了,電話裡言辭很中肯,還帶著歉意,李姐的意思,想要我們再去她弟弟家裡一趟。

    我從強順手裡接過電話跟李姐說,有些事兒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不如咱們先見個面,把有事兒說說再去你弟弟家。李姐猶豫半天,最後答應了。

    這一天,我們上的是後夜班,接到電話時還沒下班,下班以後,我們倆換換衣裳洗漱洗漱,又吃了點兒東西,這就十來點了。

    十點半的時候,我跟強順到了孤兒院,這時候,李姐她們已經開始著手給孩子們準備午飯了。李姐見我們到了,跟小方說了一聲,停下手裡的活兒,把我們帶到了她跟小方所住的房間。

    李姐搬來兩把椅子,讓我們跟強順坐下,我這時候,也不想跟李姐繞彎子說廢話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李姐,你弟弟家裡過去是不是還有個小女孩兒?也就是現在在他們家裡鬧的這個女孩。”

    李姐聞言,臉色當即變了變,身子一矮,坐到了我們對面的床上。

    我接著追問道:“那小女孩到底是咋死的?”

    李姐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弟弟家裡,過去確實有一個小女孩兒,女孩兒是老大,現在這男孩兒是老二。”

    “咋死的?”

    李姐臉色很不自然的又看了我一眼,“聽、聽我弟弟說,孩子是在半夜給被子悶著了,悶死的……”

    悶死的?我還沒聽說哪個孩子睡覺能給被子悶死的,那小女孩的鬼魂能有三四歲大,這麼大的孩子給被子悶著以後,就不會哭不會掙扎嗎?多厚的被子自己恐怕也能撩開,再說了,孩子要是真的給被子悶著了,那旁邊的大人睡的該有多沉呢?

    說孩子是給被子悶死的,明顯不太合理,我又問道:“那孩子死的時候有多大?”

    李姐想了想回道:“大概有……四歲了吧,我這個侄子快生的時候,那女孩兒沒了。”

    這就真的不合理了,我點了點頭又問:“那你之前為啥不跟我說呢?上次你弟弟兩口子也好像在故意瞞著我,你跟他們一起瞞我們,是不是女孩的死因有啥蹊蹺,一個四歲大的孩子,真能自己給被子悶死嗎?”

    李姐嘆了口氣,又輕輕搖了搖,“我不知道呀,不過,我也覺得我那侄女死的蹊蹺,好好的咋就給被子悶死了呢,當時……我弟媳婦懷著孕不方便,我弟弟帶著我侄女分開睡的,睡了沒幾天,我弟弟就打電話告訴我,閨女死了,用個小被子一裹,起早把她給埋了。”說著,李姐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其實……我那侄女死了也好,對大家都好。”

    一聽李姐這話,我有點兒不樂意了,女孩死了咋對大家都好呢,好歹是一條人命,他們家就這麼重男輕女呀。

    我對李姐說道:“李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活生生的一個人死了,還對大家都好?她現在變成惡鬼來你們家報復了,你還覺得她的死對大家都好嗎?”

    李姐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劉兄弟,你不知道哇,這女孩……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強順在一旁問道:“咋不一樣咧?”強順顯然也憋不住氣憤了。

    李姐又朝強順看了一眼,又嘆了口氣,說道:“這女孩出生的時候,預產期過了大半個月,孩子在娘胎裡呆的太久了,一生下來就有了問題,醫生說是腦癱……”

    李姐說到這兒,低下頭抹起了眼淚,“這孩子也真是可伶,我弟弟兩口子養這孩子也不容易,一直把她養到四歲,別人家的孩子都會跑會說話了,她還得在懷裡抱著,倒是有時候也能喊兩聲媽媽,但是連扭頭都不會扭……”說著,李姐看向了我,問道:“劉兄弟,你說我們家是不是造了啥孽了,咋生下這麼一個孩子呢?”

    我抬起雙手揉了一把臉,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依著李姐這麼說,這女孩生下來就跟個植物人差不多,能吃能喝就是不會動。我在心裡暗嘆了口氣,說真的,誰家要是攤上這麼一個孩子,誰家都好受不了,你要說不養吧,她是條人命,你要說你養著吧……

    李姐可能見我呆呆的不吭聲,又追問了一遍,“劉兄弟,你說,我們家過去是不是造了啥孽呀?”

    我回了神兒,朝李姐看了一眼,說真的,我現在不知道該咋回答李姐這問題,心裡邊兒呢,還在想著那女孩,像悶了塊啥東西似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要說你們家過去造了孽,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咱們這輩子呢,各人有各人的福,各人也有各人要受的罪,你要是不想受這個罪,你就要遭報應,加倍還回去。”

    李姐一聽,似乎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說道:“劉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女孩生到我們家,就是該我們家受的罪?女孩死了來家裡鬧,就是想我們加倍還給她?”

    我看了李姐一眼,不置可否,有些話,不能挑明了說,挑明了不但是洩露天機,也會讓當事人面子上掛不住。

    我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轉移了話題,問李姐,“你現在能不能請個假,跟我們一起到你弟弟家裡去一趟呢?”

    眼下,我差不多已經搞清楚女孩的死因了,要送走女孩已經不算啥難事兒,不過,得李姐弟弟兩口子配合我,但是,李姐弟弟兩口子恐怕不會就那麼輕易聽我的話,要是李姐跟我們倆一起過去,應該會好點兒,要是兩口子還不聽我的話,那我可就真的甩手不管了,到那時候,李姐也不能怨我不給她面子。

    李姐見我態度堅決,她不去我就不去,只好找院長請了半天假。

    書說簡短,快晌午的時候,我們又來到了李姐弟弟家。

    (感謝“眼眼oo”捧場的皇冠。我是不是該說點兒啥了呢?說實話吧,妹妹,你這頂皇冠好重,壓的哥心裡沉甸甸的不舒服,你可能就是單純的支持,但是在哥這裡,產生了被妹妹羞辱的錯覺,只剩下苦笑了,以後呢,你自己看著辦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3
第五百六十一章 牛拉五犁

    李姐弟弟兩口子這時候正在家裡忙活著,忙活啥呢,忙活著給我們做飯呢,一頓豐盛的午飯,一大桌子好菜、外加兩瓶子好酒。

    一看他們家這陣勢,我就明白了,這三天來,他們肯定找其他人送過小女孩兒的鬼魂,但是,肯定都沒有一個成功的,現在又來求著我們,當然要對我們招待的格外周全一點兒,也好彌補一下之前的怠慢跟彼此之間的尷尬,估計先前李姐弟弟兩口子也沒把我跟強順怎麼當回事兒,不過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敢再小看我劉黃河這個人了。

    酒菜弄齊了以後,我跟強順也沒跟他們客氣,我還給李姐的弟弟拉著拉到了上座上,我也沒推辭,雖然在場的只有強順比我小,但是,我直接就坐下了,因為我發現有些時候你要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別人更不會把你當回事兒,李姐弟弟兩口子對我們猶猶豫豫,其實就是因為我這“大師”的魄力不夠,沒能鎮住他們。

    酒桌上,李姐弟弟頻頻給我跟強順敬酒,兩口子對我們倆比前兩次要客氣的多。

    吃喝間,小女孩這方面的事兒我一個字都沒提,李姐弟弟倒是試探性的問了我幾句,我只是衝他笑笑,轉臉就把話題給他岔開了,我不想這頓好酒好菜吃的鬧心,也不想我不小心說了啥話刺激到兩口子,有啥事兒等吃完了飯再說不遲。

    一轉眼,吃過午飯,時間來到了下午一點半左右。

    李姐跟孩子母親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盤碟碗筷,李姐弟弟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挪了挪,挨著我坐到了我旁邊。

    我沒理他,抬起頭隔著窗戶朝外面的天空看了看,記得那天天不怎麼晴,陰陰的,天上看不見太陽,當時我就兀自尋思著,像這種天氣,在屋裡做法事也挺合適,要是再陰點兒的話,到院裡樹蔭底下做也行,院子裡還寬敞。

    李姐弟弟這時候給我遞過來一根菸,我趕忙回神兒,李姐弟弟緊跟著把火機打著雙手捧著伸了過來,對著火機點著煙抽了兩口,我問他:“李哥,我上次留下的那個紙人還在吧?”

    李姐弟弟這時候正給強順點煙,當即一點頭,“在,我這就給你拿去。”

    李姐弟弟把強順的煙點著以後,走到客廳中堂當門櫃那裡,從當門櫃一個抽屜裡把紙人拿了出來。

    回到飯桌這裡交給了我,我把紙人接到手裡翻過來掉過去看了一遍,還不錯,女孩的鬼魂還在上面封著,不過,紙人明顯比之前殘破了很多,還有點兒髒,用鼻子一聞,還有一股子被香火熏過的氣味兒,好像是拿啥東西熏過魂。艾草就能“熏魂”,房子裡要是又啥不乾淨的,艾草點著一熏就把那些東西熏走。

    看樣子,李姐弟弟真的找人送過小女孩,但是並沒有送走,從紙人殘破的程度跟上面的氣味兒來判斷,過來送的還不止一位師傅,而且他們用的方法似乎都特別極端,也就是說,小女孩的鬼魂在這三天裡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看看紙人,我又看看身邊正一臉期待的李姐弟弟,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再怎麼說這小鬼生前也是你們的閨女,後來不明不白的死亡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她的鬼魂也要痛下殺手折磨,於心何忍呢?

    我把紙人折了折放進了上衣兜裡,扭頭朝客廳裡掃了兩眼,問李姐弟弟:“你們兒子呢,打我們進你們家咋就沒著他呢?”

    李姐弟弟臉色一暗,回道:“在屋裡睡著呢,哭了一上午,剛睡著。”

    我點了點頭,一語雙關的說道:“那以後這孩子,你們可得對他多好一點兒。”

    李姐弟弟這時候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女孩的事兒,沒聽出我話裡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

    我冷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又朝外面的天空看了看,天色越發陰暗了,這大中午的看著就像到了傍晚似的,估摸著,可能就要有一場雨落下了。

    這時候,桌子上已經給李姐和孩子母親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把雙手交叉著放到了上面,“李哥,你再去給我拿個紙筆過來吧,咱準備些東西,這就把小女孩兒的鬼魂送走。”

    李姐的弟弟似乎就在等著我這句話呢,連忙應上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等李姐弟弟把紙筆拿來的時候,桌子已經被徹底收拾乾淨了,把紙平攤在桌子上,我一口氣用筆在紙上列了好幾樣兒東西,雖然字寫的不怎麼樣,但是列出單子保證任何人拿著都能看明白。

    黃紙數沓、焚香一捆、男女紙人各一個(二尺左右高度)、小紙馬一個(三尺高左右)、馬鞭一根、牛拉的犁車一個(也是紙糊的,也是三尺高左右)、哭喪棒兩根、白布綾子兩條,土陶瓦罐一個(壽衣店、畫圈店有專賣的)、引路燈一盞、引魂雞一隻。

    列好單子以後,我把它遞給了李姐的弟弟,李姐弟弟接過去一看,又顯得有點兒傻眼了,我說道:“這些東西只有牛拉犁車不太好找,其他東西到花圈店都能直接買到,對了,還有那隻引魂雞,得是公雞、活的,白的紅的都行。”

    李姐弟弟拿著單子起身跟李姐商量了起來,最後決定,李姐跟李姐弟弟兩個人分頭去買上面的東西,李姐的意思呢,想要我和強順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不過,我們倆上了一夜的班,剛才又喝那麼多酒,真的打不起精神了,不想去,兄妹兩個只好拿著單子離開了,我跟強順兩個呢,坐在他們沙發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眼兒隱隱約約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我心裡頓時一激靈,難道那小女孩從紙人裡跑出來了?

    立馬兒醒了過來,揉揉眼睛一看,自己還在李姐弟弟家的客廳裡,哭聲是從兩口子的臥室裡傳來的,我當即就明白了,估計是他們兒子醒了,又哭上了。

    臥室的門這時候緊緊的關著,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門口,我沖裡面喊了一聲:“嫂子,你在裡面嗎?”

    孩子母親並沒有出去買東西,留在家裡看孩子呢,很快的,裡面傳來了孩子母親的聲音,“你醒了劉兄弟?”

    “醒了。”我又問道:“裡面咋回事兒,孩子又哭了嗎?”

    裡面回道:“這孩子一醒來就哭,真拿他沒辦法。”

    我想了想,說道:“我能進去給他看看嗎,方不方便?”

    話音一落,停了能有四五秒鐘,臥室的房門打開了,我邁腳走了進去。

    這時候,就見男孩在床上坐著,被子蓋著雙腿,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內襯的小褂,雖然這時候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只穿件小褂絕對會受不了的。

    男孩見我進門,立馬兒止住哭聲,惡狠狠朝我瞪了一眼,真有點兒跟我不共戴天的意思,不過,他這次並沒有喊叫著要我滾,瞪我一眼以後就不再理我,自顧自的又哭上了。我一看,哭的是滿臉淚痕,就像找不著親媽了似的。

    孩子母親一臉愁苦朝我看了一眼,我沒理她,幾步走到床邊沖男孩笑道:“小朋友,這兩天是不是沒人跟你玩兒了?”

    男孩一聽,止住哭聲又瞪了我一眼,我又說道:“過去是不是有個小女孩一直來找你玩,現在她不來找你了,你也找不見她了,對不對?”

    男孩沒再瞪我,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又問道:“你想不想知道小女孩去哪兒了?”

    男孩再次點了點頭。

    我笑了,“那叔叔就告訴你吧,那小女孩已經回家找她爸爸媽媽了,你看你有爸爸媽媽,小女孩也有爸爸媽媽,她要是再不回去,她爸爸媽媽就該著急了……”

    說到這兒,孩子母親居然在旁邊抽泣起來,我朝的她了一眼,我知道,我這話戳到她心窩裡了,因為小女孩的爸爸媽媽,也是他們兩口子!

    男孩聽我這麼一說,徹底止住了哭聲,眨巴著眼睛問我:“她還會來找我嗎?”

    我搖了搖頭,“她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為啥?”男孩顯得有點兒著急。

    我說道:“因為……她爸爸媽媽要把她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有多遠?”男孩問道。

    我頓時覺得心裡酸酸的,勉強衝男孩笑了笑,說道:“遠的要用一輩子才能走的到……”

    男孩還小,他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遠,但是他的心結被我幾句話打開了,他再看我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敵意,也不再哭了,孩子母親趕緊過去給他穿起了衣裳。

    看著他們母子倆我忍不住嘆了口氣,走出臥室回到客廳,強順這時候也醒來了,我也沒說話,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各自點上一根菸,悶悶地抽了起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天空中打起了雷,一聲一聲的挺嚇人,眼看著,這就要下雨了,也就在這時候,李姐跟他弟弟回來了,我要的那些物件兒呢,他們全部準備齊了。

    把那些物件兒檢查了一下以後,李姐問我在哪兒做法事,顯然他們都迫不及待了。

    我又看了看天色,在院子裡肯定是做不了,別做到一半再叫雨給淋了,在堂屋這客廳裡就行,不過他們家還有個東屋,裡面放的是一些雜物。

    我把東屋看了看以後,讓他們把屋子正中央騰出一塊地方,又搬進去一張桌子,東屋比較清靜,因為是放雜物的人氣兒也小,更合適。

    隨後,香爐焚香蠟燭啥的,全擺到桌子上,引路燈點著,放在桌子下面,引魂雞拴上一條腿,拴在右邊門上,小紙馬跟馬鞭對著門口放在桌子正前方,一男一女兩個紙人放在小紙馬左右兩邊。

    做好這些以後,我當著李姐的面問李姐弟弟兩口子,咱現在都坐到這份兒上了,你們倆願不願聽我的?

    李姐像發命令似的用眼睛掃了他們兩口子一眼,兩口子頓時連連點起了點頭。

    我也點了點頭,拿出那兩根白布綾子跟哭喪棒,白布綾子讓他們系頭上,哭喪棒讓他們拿手裡,這是干啥呢,這是叫他們給女孩弔喪賠罪。

    這時候,男孩也旁邊瞪著眼睛看著,這個叫他看到不合適,我示意李姐領著男孩到堂屋裡迴避,不喊他們就別出來,李姐領著男孩出東屋鑽進了堂屋。

    隨後,我讓李姐弟弟兩口子,在東屋門口左邊跪一個、右邊跪一個,拿著哭喪棒哭,一邊哭一邊說:閨女,爸媽錯了,你原諒爸媽吧,走吧,別再留下來受罪了……

    兩口子一邊哭一邊說,一開始倆人也就做做樣子,特別是李姐的弟弟,乾打雷不下雨,不過沒停一會兒,倆人也可能覺得對不住女孩了,真的哭起來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其實呢,這小女孩的鬼魂不肯走,就差兩口子發自心底的一句話!

    他們那邊哭著,我這邊給強順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把牛拉犁拿了過來,前面說了,這也是紙糊的,強順拿著牛,我拿著犁,強順把牛從兩口子頭頂越過去,我拿著犁在後面分別在兩口子後背每人撞五下,每撞一下念一句:一刀犁孽;第二下:二刀犁怨;第三下:三刀犁親,第四下:四刀犁恨;第五下:五刀犁魂……

    (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4
第五百六十二章 鬼女怨債

    犁,代表的就是“離”,這個“離”,有分別的意思,也有淡忘的意思,十八層地獄裡好像有個犁刀地獄,這個牛拉犁車犁身的法子,好像就是打這上面來的,當然了,這法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跟犁刀地獄有關係,還可就不好說了,這個,其實也是打我祖上傳下來的,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用陰間的犁刀處置陽間的人,這是一種酷刑式的懲罰,也就是在給小女孩出氣。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用一個紙糊的犁頭撞活人的身體,就能起到懲罰的作用了嗎?你到底是在糊弄我們呢,還是在糊弄鬼呢?

    我誰都沒糊弄,這個法子絕對能懲罰到人,雖然我不敢說十成十起作用,但是對於一些做過虧心事兒的人,被犁刀這麼一犁,會出現反應,當時看不出啥,等到三到五天以後,那些被犁刀犁過的人,後背上就會出現一道一道黑青色的於腫,就像被牛拉的犁犁出來的田壟似的,輕則又麻又癢、重則化膿流血,這個可不是在糊弄誰。

    言歸正傳,把李姐弟弟兩口子犁完以後,我把收著小女孩鬼魂的紙人拿出來放到了紙馬上,隨後蹲下身子用手扇滅桌子底下放著的引路燈,端起引路燈,把燈油在紙馬和紙人上潑了幾下,然後,把紙人從紙馬身上拿起來放進瓦罐裡,瓦罐放到桌上的香爐前面,招呼強順點著桌子上的蠟燭、給香爐裡燒香、在桌子後面燒紙錢。

    等蠟燭香啥的點著、紙錢燒到一半兒的時候,我讓兩口子轉過身衝著桌子上的瓦罐磕頭,一邊磕,嘴裡還是一邊念叨著剛才那幾句,也就是,閨女,爸媽錯了等等。

    這時候,兩口子早就哭累了,也都更老實了,我叫他們咋做他們咋做,好像行尸走肉了似的。

    神三鬼四,兩個口子衝著桌子上的瓦罐一口氣三拜十二叩,規規矩矩磕了十二個頭。

    我這時候暗鬆了口氣,這就行了,走過去把瓦罐拿起來,對著裡面的紙人說道:“該做的你父母都做了,你的怨氣也該消了,別再留下了,走吧。”說完,我把手指頭伸進瓦罐裡,在紙上身上輕輕抹了一下,這算是給它又解封了。

    李姐弟弟兩口子這時候還在地上跪著,我讓他們從地上起來,把瓦罐交給了他們,讓兩個人四隻手,平托到肩,托著瓦罐往街上走,期間不能回頭,我說停的時候再停。

    兩口子一聽,朝我看了一眼以後,居然猶豫起來。我一皺眉,不過旋即我就明白了,這是大白天,他們怕給街坊鄰居看見,看看兩口子這時候的扮相兒,又是勒白布綾子又是拿哭喪棒,跟家裡死了親人似的,要是再平托上一個瓦罐,街坊鄰居看見了不稀罕死才怪呢。

    這時候,天上仍然在響著一聲聲悶雷,一道道閃電時不時把屋裡耀亮,我朝天上看了看,陰沉沉的又黑又暗,對他們倆說道:“你們也別怕,現在天上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眼看要下雨了,街上早就沒人了,沒人能看見你們,咱要是再耽誤上一會兒,雨下來咱就麻煩了。”

    兩口子一聽,相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過來用手托住了瓦罐,我朝外面一指,示意他們開始走,兩個人托著瓦罐往外就走。我又刻意交代了他們一遍,千萬不能回頭,出了院門就往東走。

    我跟強順這時候,當然也不會閒著,我又沖強順一示意,我拿起了桌子前面的紙人紙馬,強順走到門邊解開拴在門上的引魂雞,兩個人快步出門追上兩口子,走在了兩口子前面,等於是在給兩口子帶路。

    這時候街上,果然已經沒人了,試想,天上都電閃雷鳴了,眼看就是一場大雨,誰還這麼傻,早就鑽家裡準備躲雨了,路上這時候空蕩蕩的顯得特別寬敞寂寞。

    朝東走了能有十幾米,出現一條南北走向的丁字路,來到丁字路我稍微看了看,往南走是往他們村子裡的,往北走是出他們村子的,眼下往村子裡走就不合適了,一拐彎,領著他們朝北又走了起來,走了大概能有六七十米,出了他們村子,眼前一片麥地,路也成了土路,順著土路接著再走,當時大概走了多遠我也沒估計,反正當時就感覺特別空曠,四下里一個人都沒有,幾年以後我路過那裡一次,已經面目全非了,之前還有樹,現在全成了水泥路,樹也早就沒了。

    往前接著走,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全是土路,十字路兩邊還有幾個大楊樹。

    來到十字路中央,我讓他們三個停了下來,手裡的紙人紙馬放下,我用手指在十字路中央畫了直徑一米的大圓圈,把紙馬紙人放進去,走到強順跟前小聲交代強順幾句,然後用火機把紙人紙馬點著了。

    紙人紙馬燒到一半的時候,我招呼兩口子托著瓦罐來到圈子跟前,高高托起瓦罐可勁兒往火裡摔,得保證瓦罐摔進火裡以後,瓦罐碎成數瓣兒,要是沒能摔碎,之前做的這一切也就白費了。

    兩口子一聽,四隻手托起瓦罐朝火裡可勁一摔,“叭”地一聲,瓦罐摔進火堆裡碎開了,與此同時,紙人也從瓦罐裡跌出來落進了火堆裡,沒停上一秒,紙人“騰”一下著了起來,我頓時暗鬆了口氣,趕緊示意強順,剛才我已經給強順小聲交代過了,強順這時候也不含糊,把懷裡抱的引魂雞也朝火裡一扔,引魂雞是活物,它這時候還沒搞清啥情況,給強順一扔,當即嚇得撲棱起了翅膀,不過,它沒強順的力道足,再怎麼撲棱也已經擋不住落進火裡的命運了。

    我趕緊又一拉強順,兩個人背對著李姐弟弟家的方向站到了一塊兒。

    就見引魂雞撲棱著翅膀落進火裡以後,沒停兩秒,騰一下,帶著一股子燒盡的紙灰咯咯叫著從火裡又沖了出來,出來就找我跟強順這裡跑,我們倆一看,趕緊揮動起胳膊去攆它。

    往哪兒跑都行,就是不能往李姐弟弟家的方向跑,前面我好像早就說過了,引魂雞是給鬼魂帶路的,據說鬼魂是坐在引魂雞背上的,要是引魂雞放出去以後又往回家跑,說明鬼魂不願意離開,這時候,我跟強順攆引魂雞的目的,就不想女孩的鬼魂再回家了。據說鬼魂騎在引魂雞身上以後,能控制引魂雞一半兒的意識,但是不能完全左右,只要一攆,雞一清醒一害怕,帶著鬼魂就跑到別處去了。

    兩個人攆了幾下以後,引魂雞果然把頭一轉,朝別的方向跑去,我怕它跑的不夠遠,一招呼強順,兩個人追著它又攆了起來,雞跑的越遠,鬼魂能夠越快到達它該去的地方。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刷”地落下一道閃電,整個大地都照亮了,強光閃的我們眼睛頓時一花,緊跟著,就聽身後“轟”地一聲,像是雷聲。

    雷聲還沒落,又傳來“咔嚓”一聲,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音,我連忙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就見十字路旁邊一棵大楊樹居然被閃電劈中了,一根人腿粗細的樹枝冒著煙兒從樹上落了下來。

    我的心頓時揪緊了,因為那樹底下剛好站著李姐弟弟兩口子,兩口子這時候跟傻了似的,也或許是還沒反應過來,全都站在原地仰著頭,眼睜睜看著頭頂落下的樹枝,身子一動不動。

    我剛要喊“快躲開”,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沒等喊出口,樹枝劈頭蓋臉把兩口砸在了下面……

    我腦袋當即“嗡”了一聲,難道是我做錯了?難道女孩的鬼魂不該送走?難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就不該過來管?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這是送走女孩的鬼魂,招來老天爺的懲罰了,剛想到這兒,傾盆大雨稀里嘩啦瞬間落了下來,整個兒把我澆了個透心涼。

    強順扯了扯我已經淋透貼在胳膊上的衣裳,“黃河,你還愣著幹啥呀,快救人吶……”

    我當即回了神兒,兩個人用最快速度跑到跌落的樹枝跟前,就見李姐弟弟兩口子正在樹枝底下痛苦掙紮著,這時候啥也不想敢多想,跟強順合力把樹枝從他們身上挪開了。其實樹枝並不粗,枝杈也不算大,就算李姐弟弟一個人也能挪開,不過,兩口子估計都給砸的不輕,已經失去挪開樹枝的能力。

    再看他們,李姐弟弟頭上破了口子,鮮血混合著雨水流的滿臉都是,地上都是一灘血水。再看孩子的母親,我們頓時一愣,剛才還在掙扎呢,這時候咋不動了呢?孩子母親身上倒是沒有血,不過傷勢好像比李姐弟弟嚴重的多。

    把李姐弟弟從地上拉起來以後,我跟強順抬起孩子母親就往家裡抬,李姐弟弟這時候也不說話,跟在我們身邊,身子一晃一晃的,看著好像喝多了似的。

    進了村子以後,還沒等走到家門口,就見李姐打著傘迎面過來了,懷裡還抱著兩件顏色不一樣的雨衣,不過,她一看我們四個這陣勢,都快傻了,扔掉手裡的傘跟雨衣,跌跌撞撞朝我們跑了過來……

    各人有各人的福,各人也有各人要受的罪,你要是不想受這個罪了,那你就要遭報應,把罪加倍還回去……

    李姐打了120,但是因為雨大路滑,120的急救車來的晚了很多。

    最後結果,李姐弟弟沒啥事兒,只是有點輕微腦震盪;孩子母親,被樹枝最粗的一段砸中頭部,腦子壞掉了,整個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生活基本上不能自理,需要人隨時看護。

    他們家裡的負擔,並沒有因為女孩的離開而減輕……

    鬼女怨債,完。

    (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4
第五百六十三章 孤山鬼事

    關於上一段經歷呢,也就是李姐弟弟家這些事兒,書評區裡、微信裡,都有人問我,女孩到底死給誰掐死的或者是悶死的,他們家裡到底是咋回事兒?為啥會有這種報應?

    這個,可以說我真沒法回答,就算是我知道答案也不會在書裡寫出來,因為啥呢,因為我寫的這些,特別是我二十五歲以後的這些經歷、這些事兒,當事人幾乎全都還活著,有些人,甚至就活在我身邊。

    李姐家這段經歷,其實呢,我真不想說那麼多了,之前還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寫出來,後來想想,還是寫出來吧,因為這段經歷也能對看到的人起到一定的教育作用,一句話總結就是,罪業來了別怕,罪滿了業自消。

    為了保護當事人,也為了保護我自己,這段經歷,我在書裡把時間、地點、人物,修改的面目全非,只有事件是真實發生過的。

    說真的,這本書呢,越寫到當代越不好寫,咱舉個列子說,就拿小女孩兒這件事兒來說吧,要是深究起來,小女孩父母這就是觸犯刑法了,弄不好就是故意殺人罪,這不是小說,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但是,誰敢往實裡寫?誰敢寫是他們父母把小女孩悶死或者掐死的?我就是知道,我也不敢實打實的寫。

    話說回來,這小女孩到底是不是真的給掐死或者悶死的呢?誰也說不清楚,因為誰也沒親眼看見,我要是亂寫,我就成了誹謗罪了,前面已經說過,小女孩母親懷了孕,為了不影響小女孩母親,李姐的弟弟領著小女孩兒分開睡的,男人睡覺各位可能都清楚,很多人睡著了都是雷打不動,萬一真是李姐弟弟睡著了,一翻身,無意識的把被子給女孩悶頭上了呢?小女孩手腳又不會動,哭吧,又給被子悶著,時間一長,自己意外悶死了呢?有些事兒不好說,所以說,小女孩到底是咋死的,我不能說,各位自己在心裡呢,做一個判斷就行了,現實是殘缺的,在現實裡,很多事物、很多問題,到死都沒有一個完整的答案,全靠人們自己去推敲和判斷,不要太較真兒小女孩兒到底是咋死的,這個對我、對於當事人,真的不是啥好事兒。

    各位回神,書歸正題,李姐弟弟家這件事兒過去以後呢,挺邪門兒的,強順那手機,就開始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有時候,一天都能響兩三次,都是找我們辦事兒的,在那一年裡,也就是在2008年那一年裡,電話不斷,我當時就納了悶了,咋這麼多找我們辦事兒的電話呢,就跟鬼催的似的,而且我們這個手機號碼,他們這些人都是咋知道的呢?

    不過,我這人呢,就是不會拒絕人,一接電話是這種事兒,立馬兒就犯職業病,啥也不說,直接問情況,問明情況就跟人家定時間,我們啥時候能過去,在我們過去之前,你們都在家裡準備點兒啥東西等等,整天為這些事兒,幾乎忙的焦頭爛額。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春末夏初,這時候呢,距離李姐弟弟家那件事兒,好像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當時已經能穿單衣了,好像就是眼下這季節吧,五月份,甚至可能更早一點兒。這時候呢,我已經前後接了有五六個事兒了吧,都記不太清楚了,方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兒,啥家裡來不乾淨東西了,小孩兒丟魂了,等等吧,到地方一會兒就弄好了。

    不過,我後來就發現,每次給人辦完事兒以後,小燕都要來我們家裡一趟,中間也就隔個兩三天吧,必定會來我們家裡一趟。每次來的時候,我總感覺她鬼鬼祟祟的,看那意思,好像還刻意迴避著我,每次都是背著我跟張莉兩個人鬼鬼祟祟竊竊私語的。

    後來,我等小燕走了以後就忍不住問張莉,小燕最近咋來咱家這麼勤呢,比強順來的次數還多。張莉總說,小燕找我有事兒。我就問找你有啥事兒。張莉聽了就會把臉一正,回我一句,女人的事兒。

    女人的事兒。

    就這五個字,把我的好奇心直接就打發掉了,小燕再來,我也不好再多問啥了。

    這一天呢,下白班,剛出了廠門,強順身上的手機又響了,強順掏出手裡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直接把手機就遞給了我,我一看就知道是這種事兒,把摩托車停到路邊,直接接電話。

    這一次,聽聲音,對方好像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聲音有點兒蒼老,老頭兒直接問我是不是“劉師傅”,我說是,他又問,你是會看邪事兒吧?

    我說會,隨後就反問他,是不是有人出啥邪事兒了?

    老頭兒說,倒是沒人出啥邪事兒,就是他這幾天晚上,總看見有人在他們園子裡走動,不過,用手電一照,那人就不見了,挺嚇人的。

    我聽了就問他,你們那園子是個啥園子?像這種情況,園子裡弄不好有墳堆,或者園子過去是個亂葬崗,這是墓裡的鬼魂在走動。

    老頭兒說,我們這兒是小孤山園林。

    我一聽“小孤山”,小孤山這不是公墓麼?

    小孤山,我很早以前早就提到過,過去小孤山是座土上,上面植被覆蓋鳥語花香,後來,被人開發成了公墓,這個,還是拜西村陳瞎子所賜,各位要是忘了的話,可以回頭看我小時候的經歷,當時還寫了陳瞎子評價小孤山的一句話,“頭枕鳳凰山、腳蹬老龍潭,左手端著金燈寺,右手夾著老道井”。要說公墓裡有這些東西出沒,那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不信你們可以問問那些守墓看大門的,他們多少都遇上過一兩件這種事兒。

    大晚上的在公墓裡看見點兒啥,真不是啥稀罕事兒,我就問老頭兒,你是干啥的?老頭兒說,自己在小孤山公墓看大門兒的。

    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又問老頭兒,看見過那人幾次了。

    老頭兒停了一小會兒說,能有五六次了。因為他晚上有起夜尿的習慣,最近每次起來撒尿,總能看見有人在那園子裡走動,用手電一照,又啥都沒有,撒完尿回屋,關掉手電隔著窗戶再往外看,那人就又出來了,在那些墓碑裡來回逛蕩,像是在找啥東西,嚇的天天后半夜睡不著。

    我一聽,忍不住就笑了,當然不是笑出聲兒那種,老頭兒不可能知道。我對老頭兒說,這個你別怕,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就行了。

    老頭兒說,那不行,你得過來幫幫忙,最好把他弄走。

    我說,這個不用弄,他又不會害你,咱不去惹他就行了。

    老頭兒一聽,羅里吧嗦又跟我說了一堆,反正那意思就是,我要是不過去,他這活就沒法幹了,好不容易才託人找著這麼一個活兒,等等吧,死活非要我過去看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兒,特別對鬼神這個。

    還是那句話,我這人就是不會拒絕人,最後把電話掛斷,跟強順一商量,過去看看吧,至少給老頭兒吃個定心丸兒。

    這個公墓呢,離我們這個廠子還算比較近,在我們廠子正北方稍微靠西一點兒,公墓再往北就全是山了,二十分鐘後,我們倆趕到了。

    在這裡插個斜篇子吧,說真的,為了寫這段經歷,我今天上午專門跑到小孤山公墓又看了看,主要是有些東西我忘了,到那裡回憶了一下,從2008年那次,到今天這次,那公墓算是總共去了兩趟,可以說,這次過去收穫不大,因為現在那裡已經變的面目全非了,跟我過去記憶裡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了,過去很荒涼,植被還是那種天然的,也就是自己長的,山下就一道圍牆一個大門,周邊的路還是那種土路,現在全是寬闊的水泥路了,門裡門外弄的跟別墅似的。

    過去大門是坐北朝南相的,現在還是,只是過去的門偏東了一點兒,而且比較小,現在的大門偏西,而且又大又闊氣,很有氣勢,今天我到那裡以後,隱約還能看見過去那大門的痕跡,已經給磚頭壘上了。

    我們到的時候,老頭兒已經在大門口的台階下面等著了,老頭兒長啥樣兒我真記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一般老頭兒的樣子,瘦瘦黑黑,個子很矮,就是看著有點兒萎靡不振,聽口音不是我們本地的,後來據他自己介紹,他確實是外地人,還不是我們新鄉市的,老光棍一個,一個親戚給他介紹的這活兒,其實就是叫他來這兒養老的。

    上前跟老頭兒說明我們的身份,老頭兒挺高興,把我們引進了他住的房子裡,房子就在大門裡邊,緊靠著大門,在大門偏東一點兒。

    房子不大,裡面一張床一張桌子,門在西邊,衝著大門,朝南有個窗戶,朝北有個窗戶,床在房子東牆根兒,桌子在朝北的窗戶底下,房門口放著個爐子,爐子上面有鍋碗啥的,爐子旁邊有個案板,案板上放著掛面菜啥的,本來就擁擠,我們倆一進去,直接顯得沒地方了。

    老頭兒讓我們坐在了床上,他自己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椅子上,每人遞給我們一根菸,把事情又給我們說了一遍,就跟電話裡說的差不多。

    等他說完了,我跟他說的也是電話裡那些話,這個沒事兒,不用擔心,咱只要不去惹它,它也不會主動來惹咱,要是真想惹咱,你早就出事兒了,等等。不過老頭兒還挺固執,我說啥都不聽,非要我們倆今天晚上留下來看看不可。

    真拿他沒辦法,也可能我這人太好說話,就答應老頭兒留下來看看了。

    老頭兒見我們答應,讓我們在屋裡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拿著一隻燒雞跟兩瓶酒回來了。

    我一看,燒雞居然不是太完整的,兩條雞腿沒了,酒也不是太完整,倒是好酒,不過瓶子蓋都是提前打開的,而且看著還都是大半瓶的。

    我頓時就在心裡琢磨上了,這些東西,不會是哪個墳頭兒的供品吧?記得進門的時候,有幾個衣著體面的人剛好從大門裡出來,像是上山祭祖的,老頭兒不會是把人家祭祖的東西拿來了吧?

    現在公墓裡能不能留下這些祭品我不知道,過去那時候,公墓管理的比較鬆散,而且能把前人骨灰放在小孤山的家庭,家境都不錯,非富即貴,每次過來來祭奠,總是給墓碑前留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吃的喝的,鮮花等等啥都有。

    老頭兒把燒雞白酒往桌子上給我們一放,我跟強順頓時對視了一眼,一股子苦澀湧上了心頭,因為啥呢,像拿偷拿墳頭祭品這種事兒,過去跟著陳輝流浪的時候,我們也幹過……

    (感謝“im_maximus”的三頂皇冠。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4
第五百六十四章 陵園月夜

    別看我是干這行的,但是對於某些事兒,我們還真是百無禁忌,別說墳頭的祭品,過去就連廟裡的供品我們都偷吃過,就像陳輝經常跟我們說的一句話:“道於心,非於行,去小節,亦成道。”

    這話,感覺就跟濟公里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差不多,雖然說不拘小節,但是到了該敬的時候,我們也會一絲不苟的敬。

    老頭兒這時候拿來的燒雞白酒,我跟強順可真不在乎它們是不是祭品、是不是給死人吃過的,像這種東西當年可沒少吃,眼下呢,雖然也不是很餓,但是那白酒很饞人,弄的我們倆蠢蠢欲動。

    燒雞白酒放桌上以後,老頭兒又拿出兩個杯子跟一隻瓷碗,我們這時候也不問他燒雞白酒哪兒來的,免得老頭兒尷尬。酒倒上以後,老頭兒用瓷碗,我們倆用杯子,這就打發時間似的喝上了。

    兩個小時以後,燒雞吃完酒喝乾,天色也暗了下來,老頭兒起身又給我們倆做了碗湯麵條。

    吃過麵條,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依著老頭兒的意思,那東西得等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會出來,還得接著再等時間。

    我一看,這可不行,還沒“請假”呢,跟強順要過手機,給張莉打了個電話,自從桃花記這件事以後,我的待遇就是,出門得先給張莉打報告,晚回家了也得給張莉打電話“請假”。這時候張莉已經有了手機,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的,六百塊錢,聯想直板手機,顏色是黑白相間的,現在那手機好像還在家裡扔著吧,不過早已經報廢了。

    等時間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兒,感覺就跟公安辦案蹲點兒似的,索性老頭兒這裡還有個小電視機,黑白的,老頭兒把電視機打開,三個人看著電視等上了。

    當時看的電視我都忘了,這麼多年了,就記得期間呢,我覺得挺無聊,就問老頭兒,因為我當時那心裡邊兒一直有個疑問,一直沒找著機會問別人,這一次算是個機會。

    我就問老頭兒:“大也,你是咋知道我們手機號碼的?”

    這一點兒我記得很清楚,老頭兒當時把一則廣告看得津津有味,聽我問他,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又把眼睛挪電視上了,嘴裡回道:“別人告訴我的。”

    我接著又問:“誰告訴你的?”

    老頭兒扭過來又看我一眼,回道:“一個看風水的,前兩天給人帶來……”

    沒等老頭兒說完,強順問道:“這裡的風水還用看呀?”

    老頭兒看了強順一眼,說道:“這裡風水就不用看了麼,這麼大的山,也分個上位下位,有錢人都想把他們家裡的長輩埋到上位上,我見那個看風水的有點本事,就問他會不會看邪事兒,他就給我這個號碼,還說你姓劉,劉師傅。”

    看風水的?我立馬兒就想到了一個人,忙問:“那個看風水的是不是姓張,六十多歲?”

    老頭兒愣了一下,旋即回道:“是啊,是姓張,那些人都喊他張師傅。”

    我點了點頭,心裡當即釋然了,這個看風水的,應該就是我老婆的大也,最近一段時期電話不斷,弄不好都是我老婆大也給攛掇的,改天,得帶上我老婆到他家裡走動走動了。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晚上十一點,那東西就要出來了。

    老頭跟我們倆說了一聲,起身把電視機和房間裡的燈全關掉了,房間裡頓時變的漆黑一片,透過窗戶朝外面一看,窗戶外面倒是顯得亮堂了不少,再加那天天上有月亮,站在窗戶邊兒往山上墓地裡看,方圓二十幾米內都能隱約看個大概。

    我跟強順也站起身,來到窗戶邊兒朝山上看了起來。

    半個多小時以後,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四十,不過,外面居然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老頭兒這時候有點兒沉不住氣了,黑燈瞎火的就聽他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他今兒個咋還不來呢?”

    我一聽,頓時偷笑起來,反正黑燈瞎火的老頭兒也看不見我在笑,至於那東西為啥不來,我心裡比誰都清楚。

    我對老頭兒說道:“大也,這都快十二點了,也沒見著啥東西,我看你這幾天不會是看花眼或是做噩夢了吧。”

    我這邊話音一落,老頭兒那邊趕忙說道:“不可能呀,我眼睛好著呢,我也不可能做夢,每天這時候他都會出來的。”說著,老頭兒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啥,緊跟著又說道:“對了,每次都是我撒完尿以後他才出來的,你們等著,我現在剛好想撒尿呢。”

    老頭兒說完,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拿著手電出了房門。

    這公墓的廁所在哪兒呢,就在他們大門內的西側,緊靠著院牆,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距離大門這裡有一小段距離,對了,公墓現在的這個大門位置,好像就是過去那個廁所的位置,就算不是也差不多。

    但是,老頭兒出了門並沒有往廁所的方向去,出了門朝東拐了,從我們倆眼前的窗外走了過去,隨後鑽進了東邊一片灌木林裡,我們當時不知道廁所在哪兒,以為那裡就是廁所,後來才知道,老頭兒夜裡懶得走遠路,起夜撒尿都是在那片灌木林裡解決的。

    要說這老頭兒,怪不得打了一輩子光棍兒,墳頭偷祭品,墓地撒夜尿,就他辦的這些事兒,真夠可以了,不過,也只有這種二百四十九加一的人,才適合在墓地裡看大門兒。

    我跟強順隔著窗戶看向了老頭兒鑽進去的那片灌木林,等了能有十來分鐘,居然不見老頭兒返回,撒個尿能費這麼大一會兒嗎?正納悶呢,突然,老頭兒竟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窗戶跟前,臉都快貼窗戶上了,嚇了我們一跳。

    老頭兒這時候夾著手電提著褲子,樣子十分狼狽,隔著窗戶衝我們喊叫道:“劉師傅,你們趕緊出來呀,那東西來啦!”

    我頓時一皺眉,剛才我以為我身上的陽氣重,嚇的那東西不敢出來了,誰知道它還是出來了,它要是今夜不出來就好了,我就能找到不管這件事兒的理由了,可是,往往事與願違,眼下這該咋辦呢,這東西沒招誰沒惹誰,也沒犯啥事兒,我真的要出去幹涉它嗎,我是一個調和陰陽平衡的,不是破壞平衡的,這世上有些東西存在是有它的道理的,你只要插手干涉,就破壞了這個平衡。

    心裡一百個不樂意,但是架不住老頭兒在外面殺豬一樣的大呼小叫,最後一拍強順肩膀,“把陰陽眼弄開,咱先別動手,到外面看看再說。”

    出門轉過一個牆角,來到了老頭兒身邊,外邊因為有月光,稍微亮點兒,我見老頭兒這時候一臉惶恐,忍不住嘆了口氣,對老頭兒說道:“大也,你別怕,沒事兒的,也別再出聲兒了,你要是把它嚇跑了我們還咋看呢。”

    老頭兒這時候夾著手電提褲子勒著皮帶,說道:“它才不知道害怕呢,要是能把它嚇跑,我早就把他嚇跑了。”

    老頭兒這話我沒法兒接,沒理他,放眼朝他之前鑽進去的灌木林看了看,月光之下,灌木林裡除了黑乎乎一團一團齊腰高的灌木,啥也沒有了,看罷,扭回頭朝身邊的強順看了一眼,強順當即衝我搖了搖頭,我一皺眉,他也啥都沒看見?

    忍不住把目光又落到了老頭兒身上,老頭兒這時候已經把褲子上的皮帶勒好了,拿著手電,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我衝他問道:“大也,那東西在哪兒呢?”

    老頭兒抬起手電朝我們正前東北方一指,“往那個方向走了。”

    我放眼又朝東北方看了看,除了灌木還是啥都沒有,舔了舔嘴唇,其實我這時候,態度非常消極,真不想管這事兒,因為這事兒根本就不用管,順其自然就好了。

    我對老頭兒說道:“大也,這東西走了就好了,走了咱就不用管它了。”說著,一轉身,我把身子轉向了大門的方向,又說道:“大也,這就沒事了,你回去睡覺吧,我們也該回家了。”

    “啥?”老頭兒一聽,差點兒沒蹦起來,顯得有點兒接受不了,急道:“劉師傅,咱等了大半夜,就、就這麼就完啦?”

    我說道:“那您還想咋樣兒呢,我是抓鬼送鬼的,鬼都跑了我還上哪兒抓去呀。”

    話音還沒落,強順居然抬起手朝我身後指了指,我這時候,面對面跟強順和老頭兒站著,身後是灌木林,強順這麼一指,我頓時感覺身後冷嗖嗖有什麼東西正在朝我們過來。

    我沒轉身,慢慢把頭扭過去朝身後一看,就見一條黑影正在灌木林來回穿梭著,正在朝我們這個方向過來,速度不是很快,就是看著特別輕巧,輕飄飄的無聲無息,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朝腳下看,就像老頭兒之前說的,好像是在灌木林裡找啥東西。

    看著黑影我輕吸了一口涼氣,擱著平常我是很難看見這些東西的,不過這墓地裡陰氣重,呆的時間長了,誰都能看見點兒啥。

    眼看著黑影越來越近,老頭兒頓時驚叫一聲,過來抓住了我一條胳膊,老頭兒似乎很緊張,我就感覺他又硬又長的指甲都掐到我胳膊上的肉裡了。

    強順這時候小聲問我,“黃河,咱現在咋辦呢?”

    我慢慢把身子轉向了灌木林,不過剛轉過來,那黑影就像察覺到了似的,突然停了下,抬頭朝我們這裡看了一眼,扭頭就跑,感覺挺詭異的。

    我把老頭兒抓在我胳膊上的手拽了下來,對強順說道:“跟過去看看吧。”

    兩人撇下老頭兒朝黑影離開的方向小跑起來,身後傳來老頭兒的喊叫,“劉師傅,你們倆等等我呀……”

    小孤山看著小,真正置身其中的時候,真不算小,跟在黑影后面追了許久,身邊忽然莫名其妙颳起了風,也就在這時候,強順猛地停了下來,好像發生了啥事兒,我見狀趕忙跟著也停了下來,朝他臉上一看,一臉煞白,我忙問:“強順,你咋了,出啥事兒了?”

    強順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黃河,月亮是不是叫雲彩擋住了?”

    “啥?”

    強順又說道:“月亮是不是叫雲彩擋住了?咋一下子全黑咧?”

    “啥一下子全黑了?”我下意識抬頭朝天上的月亮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呀……

    扭頭再看強順,就見他把眼睛睜的老大,扭著頭,努力地來回朝四下看著,煞白的臉上一臉茫然,就好像……

    我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心問道:“強順,你、你能看見我的手嗎?”

    強順大睜著眼睛茫然地搖了搖頭……

    (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這位叫“亂殺”的朋友,能來支持正版,我已經很感激了,至於捧場啥的,憑個人能力,可有可無,你的心意我領了,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14:35
第五百六十五章 強順眼睛

    我心裡頓時一緊,就好像給人狠狠揪了一下似的,強順這是咋了?他這眼睛……這眼睛難道突然瞎了?

    腦袋當即嗡嗡作響,伸出雙手抓在強順肩膀上可勁兒搖了兩下,大叫著:“強順,你再看看,你再仔細看看,我就站在你眼前呀!”

    強順木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眼神空洞朝我看了看,好像根本就看不到我,又搖了搖頭。

    我頓時著了急,就在這時候,身後不遠處傳來老頭兒氣喘吁吁的聲音,“你們、你們倆咋跑這麼快呢,也不說等等我……”

    我扭頭朝身後看了看,就見老頭兒又矮又瘦的身影正跌跌撞撞朝我們跑過來。我嘆了口氣,心說,這下總算找到不管這件事兒的理由了,不過,這理由的代價也太大了。

    我把強順的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對他說道:“走,這事兒咱不管了,回家!”扶著他的身子就往回走。

    不過,強順居然站著沒動,抓著我的肩膀疑惑的問我:“黃河,你是不是還能看見,我咋感覺你還能看見呢?”

    一聽他這話,我心裡這個難受呀,感情他這時候還沒察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還以為月亮給烏雲遮住,整個世界伸手不見五指了,也沒想想這麼晴的天,有可能嗎?

    我咬了咬嘴唇,沒回答他,扶著他的身子硬推著他走。這時候,老頭兒氣喘吁吁跑到了我們跟前,朝我們倆看了看,老頭兒可能沒發現強順的異常,不解的衝我們倆問道:“你們倆追上那鬼了沒有?”

    我朝他看了一眼,沒理他,扶著強順繼續走,強順一隻手扶在我肩膀上,另一隻手向前劃拉著,走的小心翼翼,老頭兒一愣,似乎這時候才發現了強順的異常,看看強順,又看看我,小聲問我:“劉師傅,你、你這朋友咋了?”

    還沒等我回答,強順立馬兒停下了腳步,扭著頭一臉茫然的來回看了看,頓時,歇斯底里大叫起來:“黃河,你們是不是能看見?”

    我瞪了老頭兒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咋回答強順。

    強順的聲音發了顫了,“黃河,黃河……天上、天上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雲彩?”

    我把胳膊抱在了強順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強順,沒事兒啊,咱先到醫院看看,醫院要是不行,咱找咱奶奶看看。”

    強順聞言,頓時一把推開了我,因為用力過大,眼睛又看不見,我倒沒啥,他自己踉蹌幾下摔斜坡上了,看著他狼狽摔倒的樣子,這心裡一揪一揪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我咬著牙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強順一臉驚慌失措的緊緊攥住了我一條胳膊,顫著聲音問道:“黃河,你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能看見?”

    我咬著牙從牙縫裡崩出一個字,是!

    強順猛地鬆開了我的胳膊,雙手使勁兒去揉自己的雙眼,嘴裡驚慌失措的嘟囔著,“我咋看不見咧,我咋看不見咧……”

    看著比親兄弟還親的好朋友成了這樣兒,我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這時候,被我們追攆的那條黑影早已經不知去向,而且我也早已經把它拋到了九霄雲外,啥幾把黑影,哪兒有我兄弟重要?

    老頭兒這時候還想問啥,我沒等他問出口,擺手招呼他,跟我一起扶著!

    兩個人一左一右扶上強順往大門那裡走。

    我們的摩托車停在大門外的停車場,我想帶著強順先到醫院看看,老頭兒扶著強順一邊走一邊小聲兒問我,那東西還抓不抓了?我極不痛快的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來到大門外停車場,我先騎上摩托車,老頭兒隨後把強順扶上了摩托車,我這邊剛要踹腳蹬打火,老頭兒又小聲問我,那東西今天到底還抓不抓了?

    我差點兒沒冒火,看了老頭兒一眼,本想衝他說幾句難聽話,我朋友都成這樣兒了,我還給你抓啥呀抓,淨顧著你自己,還有點兒同情心沒有了!不過,這話竄到嗓子眼兒又給我嚥了回去,壓著火兒沖老頭兒苦澀地笑了笑,說道:“大也,我這朋友病了,等我把他送到醫院,穩定了再說,您看行嗎?”

    “行。”老頭兒輕輕點了點頭。

    踹著摩托車帶著強順沿回路下山,因為強順眼睛看不見,身體的平衡能力很差,摩托車被我騎的很慢,小心翼翼帶著他。

    強順這時候不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估計沒想啥好事兒,我這心裡邊兒呢,就跟被貓抓了似的,不比他好受多少。

    很快的,離開公墓,摩托車來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兒,我們這時候所在的這條路是個東西走向的,前方一條南北走向的土路在這條路盡頭橫攔了一下。就像分了岔兒,路由東西走向變成了南北走向。

    這條南北走向的路,朝北走的話,是進山的路,山裡還有的村子,往南走的話,是下山的路,山下也有個村子,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快到丁字路口的時候,就見路口靠北路邊的一根電線杆上,居然掛著個路燈,之前我們過來的時候,因為是白天,也沒在意,這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路燈明晃晃的亮著,還是那種老式的路燈,上面一個鍋底式的燈罩,“鍋底”下面擰著一個白熾燈泡。

    這路燈還特別亮,估計燈泡在二百瓦朝上,不過,等我把摩托車騎到燈光的照射範圍裡面以後,突然,燈泡一明一滅閃了起來,就跟電路接觸不良了似的,雖然有摩托車燈照著亮,還是導致我的眼睛被閃的一黑一白的。

    這要擱著平常也就算了,不過這時候強順成了這樣兒,心裡難受,路燈居然也來給我添堵,頓時來了氣,抬頭朝路燈看了一眼,罵道,他娘嘞,剛才還好好兒的,現在我們倆一過來你就閃,要不是強順成了這樣兒,今天非下車把你砸了不可!

    罵完,加大油門,從路燈底下衝了過去。

    往山下走的路,一路下坡,而且全是土路,我這時候心裡五味雜陳,腦子裡亂的很,一不小心,摩托車碾到一土坑裡,倒是沒翻車,劇烈顛了一下。

    就聽身後的強順“哎呦”一聲,緊跟著拍了我肩膀一下,“黃河,你慢點兒吧,你沒看見前面有坑麼?”

    我回道:“看見了呀,我這不是……”話沒說完,我突然感覺咋這麼不對勁兒呢?猛地回頭看了強順一眼,強順眨巴眼睛跟我對視了一下,眼睛裡之前的那種空洞不見了。

    我頓時懵了,問他:“你、你、你眼睛是不是能看見了?”

    強順頓時一愣,看看我,又看看周圍,一臉茫然,“就是呀,能看見咧,我咋又能看見咧?”

    我立馬兒一個急剎車把摩托車停下了,胳膊肘朝後一搗他。強順下了車,我也翻身下了車,盯著強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問道:“王強順,你不是在耍我吧,剛才那到底是咋回事?”

    強順還是一臉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呀,剛才咱倆跑著跑著,我就感覺有股冷風吹了過來,身上一冷,啥也看不見咧,我還以為月亮給雲彩遮住了呢。”

    看看強順的眼睛,再看看強順這張茫然不知的臉,好像不是在說謊話,但是……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呢?

    “黃河,你說我這是咋回事兒呀?”

    我搖了搖頭,“別管是咋回事兒了,咱先到醫院看看再說吧。”

    強順一聽,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死活不去醫院。

    其實我也不想強順去醫院,對那地方特別反感,見強順這麼堅持,一點頭,不去不去吧,明天先到村裡衛生所問問,要是真有事兒了再去醫院也不遲。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當時就沒往邪病上想過嗎,萬一強順得的是邪病呢?其實我也想過,但是,邪病裡從來沒有眼睛看不見的案例,不管是鬼糊眼、鬼打牆,還是被啥東西迷惑心智,都是通過眼睛成像,然後再影響大腦,當事人的眼睛要是看不見了,還咋被影響大腦呢?有句俗話說的,眼瞎心明,瞎子一般很少給這些東西迷惑上,所以說,眼睛看不見這個,一般不會是鬼神作怪。有些意志力強大的人,遇上這些邪乎事兒,只要閉上眼睛靜一會兒,就能挺過去。當然了,也不能一概而論,也有例外的,但是這種情況極為罕見。

    第二天,還是白班,下了班以後,我硬拉著強順到村裡衛生所看了看,衛生所裡的大夫拿著手電把強順兩隻眼睛分別照了照,也沒照出個啥,最後大夫說,可能是間歇性失明,屬於神經問題,不行到市裡的眼科或者神經病醫院看看。

    強順一聽就不樂意了,說自己沒病沒災的,身體好的很,憑啥要去神經病醫院呀。

    我聽了也不樂意了,神經病醫院裡都是神經病,好好兒的人去哪裡幹啥,不過,我覺得還是按照大夫說的,到醫院檢查檢查,但是,強順就是死活不肯去,最後,我陪強順一起回了他們家,把這件事兒跟小燕說了,我們兄妹倆一起勸他,還是不聽。

    真拿他沒辦法,這熊孩子犟起來比我還犟,究根結底,其實還是窮呀,就我們當時那工資,根本上不起醫院,看不起病,萬一真檢查出是啥大病了……

    強順心思,等等再說,等再犯了再說,我還能說啥呢,眼睛長在他身上,又沒長在我身上,再說了,這要換做是我,我絕對跟他一樣的想法兒。

    第三天,還是白班,強順眼睛倒是也沒啥事兒,不過,他那電話“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一口氣兒響了一天,全是公墓那老頭兒打來的,老頭兒說,那東西又出來了,非得叫我們再過去看看。

    說真的,真不想去,但是,也架不住這種無休止的電話騷擾,最後我答應老頭兒再過去看看,不過,那天很不湊巧,快下班的時候設備壞了,全體加班,原本下午四點就該下班了,一直幹到晚上八點才下班,從廠子裡出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這時候,老頭兒電話又來了,估計上次老頭兒也看出我們倆喜歡喝酒了,特別是強順,老頭兒在電話裡說,今天的酒比上次的還好,今天還不光有燒雞,還有豬頭肉呢,原本加班就加的飢腸轆轆的,聽老頭兒這麼一說……哎呀,喜歡喝酒抽菸的人他就是沒出息。

    騎著摩托車帶著強順,再次開往小孤山公墓。

    等我們再次來到那個丁字路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那路燈亮著,我抬頭朝路燈看了一眼,心說,這回走到燈底下,那燈泡不會再忽閃了吧? [i][-].

    摩托車很快接近了路燈,我又朝那燈泡看了看,明晃晃的,不錯,這次肯定不會再忽閃了。

    誰知道,摩托車剛走進路燈的光源範圍之內,忽地,那可惡的燈泡又一明一滅閃了起來,就跟長了眼睛似的。

    強順上次沒看見,上次走過路燈底下的時候他眼睛還看不見,他這時候在我後面說了一句,“黃河,這燈泡咋回事兒呀,剛才不是好好兒的麼?”

    我抬頭朝路燈又看了一眼,說道:“沒事兒,它就是看咋倆不順眼唄,等咱走過去它就不閃了。”

    話說完,摩托車也從燈底下走了過去,一走過去,果然,跟上次一樣,燈泡立馬又亮堂堂的不再忽閃了,上次就是這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我回頭朝燈泡看了一眼,說了句,“再見你閃,非給你砸了……”

    (感謝站外讀者“佳寶”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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