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797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0章 死亡空降

  經過跟南苑機場守備司令劉澤遠的溝通,劉澤遠最終也同意了飛行員們的請求,絕不放棄飛機。王茂如作為國防總長,很難想像戰鬥機駕駛員們對飛機的珍視。這些飛行員出身貧苦,從小連吃飯都吃不飽,因為上了軍校才生活逐漸變好,在接受飛行訓練的時候就被一遍又一遍地灌輸飛機的昂貴,這麼一架國產的囚牛2式運輸機,造價高達十七萬銀元。飛行員們自認為自己的身價不到飛機的一個零頭,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飛機受損。而王茂如認為飛行員更加寶貴,若不是情況緊急,他是萬萬不會讓空降部隊出動的。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飛行員們私下決定,寧捨命保飛機,若是被他知道,定然大罵愚蠢了。

  飛機的轟鳴聲響起,機場上還隱約可見戰鬥的痕跡,機場周邊所有的燈都亮了,甚至有工作人員在機場邊緣堆積柴火,在等待飛機返航用火把和燈光給飛機指示信號。

  白子清的對面是380名空降兵精銳,他沉聲道:“兄弟們,現在是晚上7月16日淩晨一點,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昨晚傍晚7點左右,軍務總長何如飛聯合軍中一些陰謀者和野心家悍然發動了軍事政變,妄圖以馮玉祥73旅襲擊前往保定陸軍士官學院主持中國軍校軍事技能運動會的國防部所有官員,要脅成立軍政府,妄圖推翻大元帥和總理領導,實現其個人野心。現在大元帥坐鎮國防部指揮得當,京畿的戰鬥已經被控制,但是叛軍的主力正在攻擊保定軍校,在那裡有數千學生和國防部官員,他們正在抵擋馮玉祥的叛軍。戰士們,我們要連夜出擊,我們要首次實現夜間空降,這對所有人都是一場危險之旅。也許我們其中很多人明天一早已經犧牲,也許我們會落到敵軍之中,但是我們空降兵的命運是什麼?告訴我,空降兵,空降兵的命運是什麼?”

  “我們是天生被包圍被圍攻在絕望中戰鬥到死的死人!”380名士兵高聲大呼道。

  “我們空降兵的命運是什麼?”

  “被包圍!”

  “我們要怎麼做?”

  “戰鬥到死!”

  “上飛機!”白子清揮手喊道,一隊隊空降兵以小隊為單位快速魚貫而入運輸機,當白子清準備上飛機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他,空降大隊副隊長俞作棟玩世不恭地笑道:“我帶隊。”

  “滾你娘蛋,你留下。”

  “大隊長。”俞作棟也不廢話,指著白子清身後道:“你看大元帥來了……”

  白子清一回頭,俞作棟一掌拍向白子清後頸,但白子清武藝精湛得很,聽風本能地矮身躲開,怒道:“你幹什麼?”

  “還愣著幹嘛?給我把大隊長綁起來,不能讓他去。”俞作棟喊道。

  七八個沒有被選入的空降兵頓時撲了過來,雖然白子清武藝是很厲害,但是這空降兵也各個都是高手,再加上大家是直接撲上來將白子清壓在地上,根本沒有給他施展武藝的機會。

  白子清被眾人壓在地上,怒道:“俞作棟,俞長毛,你他娘的想死嗎?你他娘的想造反嗎?”

  “大隊長。”俞作棟沉聲道,“這次任務之危險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對我們大隊有多重要?你要是出事了,我們空降兵就直接被解散了,被解散了啊!我俞長毛一條命賤得很,我死了沒什麼,但你不能死,你絕不能死。老白,我要是回來,我跟你喝酒,再跟你一起去胭脂胡同嫖妓打架搶婊子,要是回不來,你他娘的給我把小憐香的肚兜燒給我。”

  “你……”

  俞作棟頭也不回跑向了最後一架運輸機,一躍而入,這才回頭沖白子清揮手喊著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他娘的你不能死。

  飛機快速升起,飛向黑夜,飛向南方,飛向保定城。壓在白子清身上的士兵們一個個都站起來了,白子清仍舊趴在地上,雙眼含淚罵道:“俞長毛,我操你大爺,我操你大爺的……”

  飛機從南苑機場飛到保定不需要多久,二十分鐘之後,他們赫然見到了地上的火龍,玉米地被點燃了成了數十個圓圈。而不遠處保定城已經火光沖天,保定陸軍士官學院的戰鬥更加激烈。

  隨著每架飛機中小隊長一聲聲跳傘命令,380名空降兵躍出飛機,由於不確定高度和風向風速,空降兵剛一跳出飛機,便開始拉開降落傘。然而意外發生了,一個空降兵的降落傘拉的太早,風力讓他落在了後面一架運輸機的正前方,這個士兵與那架正在空降的運輸機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撞擊力將那士兵撞得粉身碎骨卻也撞碎了駕駛室內的玻璃,副駕駛被一塊巨大的玻璃削掉了半個腦袋,駕駛員也被粉碎的玻璃紮瞎了眼睛。

  飛行員憑藉著感覺繼續駕駛,高喊道:“還有沒有人沒跳傘,快跳,還有沒有人?”但是強風灌了進來,他的話根本只能自己聽見。他一直以為別人聽見,直到聽不到回應,他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吐出了幾口血,迅速凝結在他的嘴邊。

  飛機搖搖晃晃地墜入地面,劇烈的爆炸聲響徹起來。

  九架運輸機都看到了墜機,十八位飛行員咬著牙含著淚返航,二十分鐘之後很快看到了南苑機場。機場四周通亮,飛行跑道兩旁除了大燈還有空軍地勤所有人員持著火把為飛行員照亮。

  路航總部總長老將陸榮廷因病並沒有前往保定,他年紀大了,儘管身體硬朗,可是偶感風寒也受不了。今晚本來在家的休息的,但是發生了軍變之後,他的電話被接通了,同時南苑機場需要他坐鎮指揮,老將立即穿戴整齊,帶著衛隊跑到機場來。此時的他正站在跑到旁邊,高高地舉著一支火把,大聲地指揮著其他人,親自為運輸機引導降落方向和安全地點。幾乎所有的路航司的人都來了,他們都存著一個信念,一定要拯救這些飛行員,這些飛機。路航司家小底子薄,受不了一點點的損失。

  打頭的運輸機Y011號機長廖凡嬴對副駕駛高進說:“給後面的兄弟打燈,我們第一個來。”

  “是,機長。”高進道。

  “可能……我們會死……”廖凡嬴終於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你還沒結婚,當初就不該跟我飛。”

  高進笑道:“機長,我來是自願的,沒有人用槍逼著我來,要是死了黃泉路上也有一個伴是不?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怕球啊。”

  “好,下降。”廖凡嬴大笑一聲,下令道。

  Y011號的高度開始下降,由於黑夜,能見度太低,廖凡嬴和高進異常緊張,手裡都是汗水,飛機的高度逐漸降低。

  200米!

  100米!

  “打開起落架!”廖凡嬴大喊道。

  50米!

  30米!

  20米!

  10米!

  “準備降落!”廖凡嬴道。

  5米!

  3米!

  “砰”一聲,飛機的起落架裝在地面上,飛機被彈了起來,兩個飛行員迅速拉動制動裝置,飛機沿著跑到一直前行,滑出大約四百米的距離,終於穩穩地停住了。廖凡嬴和高進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很快,卡車拖車將飛機拖走,南苑路航總部司令劉澤遠親自指揮,廖凡嬴與高進沖劉澤遠敬禮,劉澤遠也匆匆地沖他們回了一個軍禮,便指揮下一架運輸機的降落。

  有了第一架的磕磕絆絆降落成功,第二架的夜降便有了信心,隨後幾架飛機儘管磕磕絆絆,但總歸安全降落。然而在最後一架飛機降落的時候,即Y009號運輸機在降落的時候速度不足,直接摔了下來。飛行員勞百歲和熊楚良牢記隊長在飛行前的教導,兩人互望一眼之後明白彼此才想法,死也要死在泥塘之中,不能使飛機在機場內爆炸。飛機在兩人的操控下,直接滑出跑道直接撞出機場,繞開停在機場上的飛機,一頭紮進了池塘之中。

  然而飛機因為摩擦地面溫度急速升高,終於還是引爆了發動機和油箱,在池塘中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不要去救人,那邊有地雷!”在地面上舉著火把的白子清忽然高聲喊道,他看到有人已經跑過去準備救人,唯恐他們踩到地雷,左右看了看發現一輛卡車,立即跑了過去踩足油門開車攔在眾人面前。

  “不要去,有地雷。”白子清高聲大喊道,“空降大隊的,跟我去救人,其他人留下來。”十幾個空降兵便跳了出來,白子清大漢道:“沿著飛機壓過的痕跡走過去,其他地方千萬不要踩。這邊是誰負責埋雷的?”

  “報告大隊長,是趙軍的小隊,他空降支援保定去了。”有人喊道。

  “奶奶的,”白子清鬱悶地說,“那就這樣吧,沿著飛機壓出來的痕跡,千萬別踩其他地方。”

  “是。”

  不一會兒的功夫,第二批空降部隊,隨後開始起飛了,白子清因為搶救傷患又一次沒有趕上,他氣得瞪大眼睛,心說你們這幫兔崽子,怎麼又把我扔了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1章 七夫人遇險

  大約五百多白俄雇傭軍本著搶一票就走的土匪念頭,沖向了豐台大營的軍屬區。白俄們不是傻瓜,他們也看出來今晚的形式了,那便是中國再一次產生了政變,此時不趁亂搶劫更待何時?

  不過白俄劫匪們卻遭到了在軍屬區的護衛隊的強有力阻擊,軍屬區各個人家的家屬也都異常彪悍,誰家能沒有十幾支槍呢?於是在警衛與白俄交火的時候,各軍官家中的護衛紛紛跑了出來,一家最少十幾個戰士,王茂如家中出的人最多,六十多人端著槍在高士濱帶領下沖出來狙擊。

  激烈交火下白俄吃了大虧,丟了一地的屍體跑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白俄軍官們慌亂地逃走商量下面該怎麼辦,有的說藏起來,有的說跑吧,有的說乾脆咱們搶劫一番老百姓,再跑到天津?最後一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搶劫四九城的北京百姓總比搶劫軍屬容易吧?這次事兒搞砸了,不搶點百姓到哪弄路費去。

  於是剩下的三百多個白俄且戰且退,在撤走的時候一部分人見狀不妙扔下槍逃走了,最終僅有一百五十幾個人向北京四九城沖了過來。

  從四九城到豐台大營一般說來是沒有任何危險的,當然,這是一般情況下,但是今天晚上並不一般。

  朱淞筠的汽車回來的有些晚了,大概晚上八點多她收拾好了書店,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書店,明天開始就準備接手開灤煤礦了,離開這個她喜歡的工作,去承擔家族的重任。他輕輕地說:“再見了,這是我的最後一天班,明天我就要去開灤煤礦了,可惜我沒有將你經營做大做強。”

  “七夫人,我們走吧,時間太晚了。”丫鬟思玉說道。

  “嗯。”朱淞筠帶著丫鬟思玉,保鏢何沖,保鏢張德磊,保鏢宗增新,保鏢王旭東,保鏢李特。前一輛車中,宗增新開車,副駕駛坐著王旭東,後排坐著李特,後一輛車中朱淞筠和思玉坐在後排,何沖駕駛,張德磊坐在副駕駛上。這些保鏢都是王茂如特地配給朱淞筠保衛安全的,在王茂如看來朱淞筠做生意賺錢還是賠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工作開心,她的安全至關重要。

  突然前方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兩輛車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前一輛汽車副駕駛上的王旭東跳下車,喊道:“可能出事了,夫人,你們調轉車頭,我們去看看,一旦有什麼意外,你們馬上開回去。”

  “能有什麼事兒?”何沖問道。

  王旭東搖頭道:“不知道,聽槍聲好像規模不小。”

  “快看!”下了車的李特指著天空忽然喊道,“飛機!是飛機!飛機居然連夜起飛了!”

  “一定不是小事兒。”王旭東作為隊長斷定道,“何沖,張德磊,你們調轉車頭,快點開到國會大廳。有一個連的士兵保衛國會大廳,你們向他們尋求保護。我們三個去看看。”

  “是。”何沖和張德磊聽罷立即掉頭,此時槍聲越來越近,突然一發子彈集中了路面,大家嚇了一跳,都跳上了車。流彈越來越多,兩輛車掉頭向後開去,不過此時在原本打頭的車子變成了尾車。

  汽車開出沒幾步之後,尾車突然中彈,一發流彈擊碎了玻璃窗,擊中了尾車司機宗增。這顆突然襲來的子彈讓尾車另外兩人措手不及,宗增的頭被擊中,他倒在方向盤上,很快車子翻滾了起來。副駕駛的王旭東和後排的李特在車內隨著汽車翻滾起來,小汽車直接滾入了路旁的農田之中。

  “他們……停車!救人!快救人!”朱淞筠見到後面的翻車情況悲天憫人地下令道。

  “我拒絕執行命令夫人,我們不能管他們。”副駕駛張德磊說道,“事態緊急,這不是一場小衝突,夫人,為了您的安全。”

  “不,一定要救人。”朱淞筠說道,“他們可能還有救。”

  “是的,可是救了他們,你可能會被捲入衝突。”張德磊對司機何沖說道,“快點,加速回到城中。”

  “是。”

  “可是他們是你們的……同事啊。”朱淞筠一臉同情地看著越來越遠的汽車,突然那輛汽車發生了激烈的爆炸,爆炸的亮度一瞬間照耀了半公里半徑的地方。朱淞筠見到一群穿民夫衣服的人拎著槍沿著大路一路狂奔,他們是不是地回頭開槍,而後面不知是誰在向他們射擊,時不時地有人中槍倒地。

  朱淞筠吃驚地捂住了嘴巴,說道:“天啊,劫匪!”

  “不!絕對不是劫匪!”張德磊從槍聲的密集程度立即作出判斷道,“應該是亂兵,劫匪不敢來北京城劫掠,而且這槍聲不是一處,是許多處都在發生,說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兵亂。”他沉著地說著,看了看後面的情況,對何沖說道:“快一點兒,一旦真的是兵亂,遇到這些亂兵可真什麼事兒都會發生。夫人不能有事,咱們倆死了沒關係,知道嗎?”

  “是,長官。”何沖道。

  可是汽車突然發動機卻卡拉卡拉地響了起來,何沖高聲叫道:“不好,發動機……早上的時候就有問題,不會現在出問題了吧?”

  “呼隆!”

  汽車拋錨了,幾個人面面相覷,何沖立即下車,打開車蓋子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苦著臉說道:“不行了,不行了,修理好至少兩個小時。”

  張德磊道:“夫人,我們現在必須步行,這裡距離四九城有大約四公里的道路,快點跑的話應該可以進入。”

  丫鬟思玉說:“你讓夫人怎麼跑啊?夫人可是大戶人家,哪會跑這麼遠?”

  “思玉,我們跑。”朱淞筠不愧是王茂如的女人,當機立斷地判斷了形式,留下來就是個死,如果她被抓了,怕是比死還不如。所以她立即作出決定,跑回去,她拎著裙角,緊緊地跟在張德磊身後,丫鬟思玉也不得不拎著裙角跑在後面,而何沖則斷後。張德磊掏出兩支9發裝勃朗寧手槍,朱淞筠也從手包之中掏出了精巧的白狐式手槍,丫鬟思玉是沒有武器的,但是她要抱著朱淞筠的公文袋,跑的也不快。

  負責斷後的何沖則在車後備箱中拎了出來一支類似於C2式的衝鋒槍,但是仔細看去其實並不是軍用的C2衝鋒槍,而是在C2衝鋒槍基礎上經過改進,更適用于近戰,整槍品質更輕便的最新式C3式衝鋒槍,它發射的是5.6毫米手槍彈,可以說這是專門為員警、武警和保衛工作。

  四個人沿著路奔跑著,畢竟兩個女人體力不足,跑了大約五百米,兩個女人已經氣喘吁吁了,朱淞筠首先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說:“不行,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何沖也說道:“德磊,夫人跑不了這麼遠,咱們不如躲一躲吧,那邊是座土地破廟。”他指著路邊不遠的地方說道。

  “好,我們過去。”張德磊拎著簡易的手電筒,帶著他們走過去。幾棵榆樹環繞著的土地廟看似平時也有人拜祭,地上擺著香燭,不過土地廟到底沒多大,張德磊看了看苦笑起來,土地廟也就四平米大,沒法藏四個人。他回頭說道:“你們等一下,我進去看看。”他鑽進了土地廟裡,在土地神身後看了看,恰好看到一個黑咕隆的東西,踢了一腳。那東西大叫起來,張德磊嚇得一跳,那東西喊道:“土地爺土地爺別吃我,我就是個要飯的,別吃我,別吃我。我平日就偷你幾個上供的饅頭而已,別吃我。”

  張德磊喝道:“閉嘴,我是人。”因為空間狹小,倒是顯得空氣不夠了,他又說道:“給我出來。”

  那乞丐一聽不是土地爺,這才定了一下神,跟著張德磊走了出來。

  何沖一腳踢在那乞丐腿彎的地方,問道:“你是幹什麼的,在這兒鬼鬼祟祟的?”

  那乞丐連忙跪在地上道:“各位梁山好漢們,俺就是個要飯的,沒地方住,正好土地爺後面有個地方能睡下人,還能遮風擋雨,俺就住在那了。俺啥都不是,俺啥都莫看見,你們千萬別殺俺。”

  何沖問道:“這附近還有能藏人的地方嗎?”

  “附近?藏人?”乞丐說道,“附近就有個大草甸子,往北走,往北走就是大草甸子。那邊能藏人,你們去那邊藏吧,我絕對不會對官軍告發你們的。”

  張德磊道:“好,你帶著我們去。”

  “俺不去,俺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乞丐立即叫嚷道。

  張德磊道:“夫人,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你藏在土地公後面,等一會兒我用稻草給你蓋上,一般人不會發現這個位置。”張德磊道。

  “那俺住在哪裡呢?你們咋連要飯的住的地方也搶呢?”乞丐大叫道。

  張德磊忽然一槍打在乞丐的胸口,那乞丐瞪著眼睛,難以相信地看著張德磊,倒在地上氣絕身亡。張德磊催促道:“夫人,快一點兒進去,亂兵就要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2章 73旅抵達保定

  朱淞筠咬著嘴唇,看了一眼那髒雜堆著稻草怕是蝨子跳蚤到處都是的藏身之地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進了土地廟,進廟之前還拜了拜,便艱難地翻過土地公公,藏在後面僅有二十釐米寬的狹縫裡。

  張德磊道:“好了,夫人,除非是國防軍來找你,你千萬別出聲別出來。”他轉頭對何沖說道:“跟我把要飯的屍體抬到土地公腳下。”

  “好。”

  張德磊與何沖兩人合力將死去的氣概放在土地公腳下,然後張德磊對這氣概的屍體連開八槍,打得血肉模糊,血腥味染滿了土地廟。

  看著乞丐莫血肉模糊的屍體,何沖心中略帶奇怪地看看張德磊,張德磊解釋道:“這樣,亂兵看到死人就不會進去搜查了,他們心裡犯膈應(不舒服)。你帶著思玉去草甸子,我在附近藏起來。”

  “我們都去草甸子不行嗎?”何沖問。

  張德磊道:“誰知道草甸子是真是假,還是這要飯的騙咱們呢。”他在何沖耳邊說道:“如果思玉有危險,你就殺了她。她不是特工,被敵人一嚇就什麼都說了,為了保護夫人的安全,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我知道。”何沖點了點頭,回身拉著有些受驚過度的思玉向北跑去,而張德磊趁著夜色,爬到了附近的一顆榆樹樹頂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夥兒白俄逃兵便跑了過來,與後面的追兵大戰一通,白俄的長官估計錯誤了,沒想到這一次追來的中國士兵不單火力猛烈,還緊追不捨,不殺光他們誓不甘休一樣。

  “該死的中國人,他們不用保護總部嗎?”有人用俄語大聲抱怨道。

  “我們分開,我們分開更安全一些。”又有人喊道。

  “好,我們分開吧,希望上帝能夠保佑我們逃出去。”

  “上帝不在中國!”

  “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我們被出賣了,被出賣了!”

  “我就說,不要摻合中國人的內政,我們會死的很慘,你們看是不是,是不是這樣的?”

  “別吵了,讓大隊長想一想。”

  而榆樹上的張德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幸好這些白俄沒有發現,倒是有個白俄看到了土地廟前的死乞丐,說道:“有人之前跑到過這裡,大家看看死人!”幾個白俄走了過去,厭惡地看了看死乞丐,“這個人遭到了仇殺吧?中了這麼多槍。”

  “不對!”有人又喊道,“大家有沒有記得路上的那輛汽車,我聞到了那輛汽車中有香水味道,是女人的香水味。說明這是一個國防軍的軍官夫人的汽車,司機和夫人都不在,說明他們跑了。這裡又有一個死人,很顯然說明這個乞丐看到了他們逃跑,他們殺了他滅口。”

  “我知道是誰的夫人了。”一個謝頂的白俄說道,“是中國大元帥王茂如的夫人,他的車牌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是我修理的他的汽車。”

  “烏拉!”其他人叫喊道,“這麼說來,我們追下去,就能捉到他的老婆?這樣我們就安全了?”

  “我們還能要一些錢。”

  “我要很多錢!”

  隨後這夥兒商量了一下,決定分成五夥兒人,分別行動找到王茂如的夫人,也分散一下中國追兵的注意力。很快,他們便跑了,大約四十秒之後,國防軍的軍官追了過來,同樣看到了死乞丐,沒有懷疑什麼,繼續追擊。

  張德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置死地而後生,置死地而後生啊,太兇險,他甚至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其實他也沒有相信追兵,這一場兵變,他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王茂如最終會扭轉,他一定會掌控大局,至於追兵和亂兵誰是誰,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區別。好人並不是寫在臉上的,同樣,穿著國防軍軍服的也不一定是效忠秀帥的人。

  他不能冒險,將夫人交到這些人的手中,他寧願等待,等待天亮。

  遠處又響起了槍聲,

  接著一聲女聲的尖叫傳來,張德磊緊張得手心之中全是汗水,這聲音是思玉,一定是思玉,難道何沖遇害了?

  “突突突……”衝鋒槍槍聲響起不久,亂戰開始了,乒乒乓乓的槍戰聲在黑夜之中不斷響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樣?

  張德磊有些猶豫不定,他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思玉被任何一夥兒軍官抓到手,他都會開槍打死思玉,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夫人的藏身之所。他唯一信任的,便是近衛總部的近衛隊和緝偵司的特工,因為他就是緝偵司的特工,王茂如最忠誠的軍隊。

  這一夜,槍聲不斷響徹著。

  馮玉祥的73步兵旅沒有攜帶攻城的重武器,他們手中口徑最大的要數二十門70步兵炮,這也是因為之前汽車被調走導致的弊病,馮玉祥現在非常想找到那個下令調走他汽車的人給他一槍,兩輛汽車載著彈藥和二十門步兵炮,便跑到了保定。當然,他們是見不到了,給他們扯後腿的正式李德林,只是李德林如今也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路上他們的部隊只休息了五次,可見並非他們沒有偷懶不盡力,而是真的精疲力盡了。抵達保定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馮玉祥下令埋鍋做飯兩個小時之後再進攻。他下令偵查連長佟麟閣率領偵察連進城偵查,其他部隊進行戒嚴,所有軍官必須好好休息不得喧嘩不得說話,違者砍頭。

  佟麟閣是一個彪悍的漢子,儘管出身滿族,但是他做偵查連長卻全憑本事,一把大刀耍的是水潑不進。不過要說73旅中功夫第一的漢子,要數馮玉祥的貼身侍衛趙登禹莫屬,佟麟閣的刀法大半倒是跟趙登禹學習的。佟麟閣向馮玉祥說借趙登禹一用,馮玉祥便讓趙登禹跟著佟麟閣的偵察連悄悄滴潛入保定。

  事實上保定並不是一個大地方,保定城的面積與保定軍校的面積大致相當,由此可見保定這個歷史上留下碩大名聲的縣城,並沒有傳說中那樣氣勢。

  一個小縣城有什麼好偵查的呢,他們很快偵查到了一些資訊,趙登禹還抓到了一個員警做俘虜,得知一個小時之前,有一夥兒叛軍攻打了保定軍校,很快被保定軍校的學生軍全殲。從這個俘虜的口中還得知一個消息,那就是保定軍校是有坦克的,而且還不止一二十輛。而且就大炮而言,各種口徑的大炮都有,國防軍制式大炮中除了122毫米的重炮之外,甚至連第七兵工廠生產的連弩火箭炮都有——作為保定軍校教學工具,一直在學校中放置著。

  旅參謀長劉郁芬搖著頭說道:“大概是為了比賽,特地從北京調來的坦克戰車。”

  “他娘地,怎麼這麼倒楣。”副官石友三罵道。

  馮玉祥默默地不作聲,半響才說道:“他們人數怎麼樣?”

  “俘虜說,大概四五千人。”趙登禹道。

  “絕不能有這麼多。”馮玉祥道,“頂多三千人。”

  劉鬱芬道:“兩千個學生,一千個員警、民兵、預備役……我估計最多只有兩千五百人,三千都沒有。旅座,怎麼樣?打不打?”

  眾人看向馮玉祥,馮玉祥沉默了一會兒反問大家道:“這場豪賭之中,我們最幸運的是沒有暴露自己,如果現在撤退,怎麼樣?”

  “啊?”大家傻了眼,不知如何回答。

  馮玉祥哈哈大笑道:“我開一個玩笑,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就絕對不能撤了。告訴弟兄們,十二分鐘之後,向保定軍校發起進攻。”

  “是。”諸將說道。

  十二分鐘之後,73旅準備完畢,馮玉祥看了一眼手下眾人,高聲喊道:“兄弟們,打倒軍閥王茂如,恢復共和,我們是歷史的功臣,我們在創造歷史。國家興亡,全靠我們!”不過馮玉祥的這番口號倒是沒多少用處,這些人跟著馮玉祥十年了,哪裡會因為幾句口號便熱血沸騰了呢,馮玉祥打出“恢復共和”的大旗,完全是在給自己找一個正義的藉口而已。

  當馮玉祥的部隊向保定軍校發起衝擊之後,這才發現對方不單單是一塊硬骨頭,還是一塊鑲上了玻璃片和刀片的硬骨頭。

  馮玉祥73旅由旅部三個團組成,其中旅部為警衛連、偵察連、通信連、火力營和輜重營,三個團分別是223團韓複榘團、224團葛金章團和225團程希賢團,全旅6300人,每團1800人。馮玉祥的目的是攻破保定軍校,因此他採取的是三面進攻一面放行的政策,並且派出偵察連在方形的南面埋伏,準備捉一些要員。

  圍三缺一,只要地方時期衰落,定可一舉突破。唯一讓他們擔心的是這麼長時間才來,敵人準備充分,自己的損傷會不會太大,保定軍校的要員們會不會逃走。他們自北而來,如果要員想要回到北京定然會遇到,這一路也沒有遇到看來他們還在保定軍校中固守待援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3章 73旅敗走山東

  但是國防軍的將領並不是皖系或者直系將領那樣遇到危險先跑的軍官,而是沉著應戰勇於挑戰,一些老北洋的將軍也從新操起了年輕的銳氣,拎著槍對著馮玉祥的叛軍進行還擊。而從各個軍校挑選出來的炮兵們,此時個頂個的比賽,看誰炸死的敵人多,看誰打得准。

  馮玉祥的火力營二十門步兵炮剛剛矯正完畢,還沒有發議論,卻突然遭到了從學校各個方向發射來的炮彈的襲擊。也該著他們倒楣,這些學生便把他們當做考試試題一般對待了,那炮彈就像是漲了眼睛一樣,一發接一發,連綿不絕。一輛運輸炮彈的汽車也被炸毀了,震死了大半的輜重營士兵。

  此時,由國防軍參謀總部參謀孫連仲指揮的三十輛民九坦克開始發威了,他們對著馮玉祥的總部沖了過來。馮玉祥立即派出敢死隊準備炸坦克,卻立即遭到坦克上的機槍的掃射,一聲聲爆炸和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倒在地上,使得73旅越打越心寒,士氣逐漸低落了起來。

  天空中又傳來了飛機的聲音,馮玉祥立即說道:“大家不要怕,大家不要怕,飛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是晚上,飛機就只能嚇嚇我們。給我打,給我繼續打!”

  73旅所屬的223團、224團和225團輪番進攻,均被軍校生們一一擊退,不管是從火力還是從單兵素質,軍校生遠遠強過馮玉祥的士兵。尤其是士氣來看,擁有著堅定信仰相信王茂如一定會覆手為雨扭轉乾坤的國防軍,比起只知道聽從馮玉祥調遣,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叛軍,他們戰鬥意志更加頑強。

  幾個放下槍的叛軍,很快被馮玉祥副官石友三帶領的警衛連槍殺。

  “砰砰……”

  “噠噠噠……”

  戰鬥仍在繼續,但叛軍就如何特攻不破學校的柵欄,學校的幾棟高建築此時也成了火力點,哪裡的叛軍進攻兇猛,他們便向哪裡扔出炮彈。

  “嗖嗖嗖嗖……”忽然從學校向叛軍223團韓複榘方向發射出了不知什麼東西,連續發射了二十發,隨後又一輪二十發發射了過去,223團所在位置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爆炸聲,連續不斷連綿不絕一般,諸人都看呆了。

  “報告!”一個士兵急急忙忙道,“韓複榘團長陣亡。”

  馮玉祥大吃一驚,道:“怎麼回事兒?”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們一下子就發射了五十多發炮彈,全都砸在同一片位置,兄弟們抵擋不住。韓團長也被炮彈擊中,被炸得血肉模糊了。”士兵說道。

  “下令偵察連,不需要埋伏了,給我支援223團。”

  “是。”

  此時參謀長劉郁芬苦笑道:“旅座,卑職好像聽過軍營中那些學生軍官說過一嘴,這東西好像叫做連弩火箭炮,被捆綁成四排五列,每排五發。一旦發射,二十發火箭彈連綿不絕發射,便像是火龍一般。這種連弩火箭炮還是王茂如親自題名,由蘇州的國防軍第七兵工廠設計生產。”

  學生軍官,又是學生軍官!

  馮玉祥緊鎖眉頭,這些學生兵比自己的士兵素質高多了,看來有文化的軍人,就是不一般啊。可惜了,為了跟何如飛造反,自己殺了三十多個軍校的士官。他再看看自己亂糟糟的士兵,仿佛又回到了軍閥混戰時期,那些士兵迷茫地聽從長官進攻還是防守,根本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和先進的戰鬥方式。

  不該殺,不該殺他們!馮玉祥懊悔道。

  二十分鐘之後,忽然馮玉祥的叛軍背後響起了激烈的槍戰聲,參謀長趙登禹跑了過來,急忙喊道:“旅座,有一千多個王茂如的狗腿子從背後襲擊我們。”

  “怎麼樣?”

  “頂不住了,頂不住了。”趙登禹焦急地說道。

  “什麼?”馮玉祥怒道,“是不是有人逃跑?”

  趙登禹苦笑道:“不是,來的人是王茂如的王牌部隊空降兵,他們火力太猛了,清一色的C2衝鋒槍,兄弟們的步槍根本擋不住。此外還有遊擊隊,本地的民兵,另外我聽到好像指揮的是宮小旗。”

  “青龍將宮小旗?”馮玉祥呲了一下牙道。

  “是。”

  “報告,葛金章團長陣亡!”

  馮玉祥感到事態急轉直下,而且後方的槍聲越來越近,再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天亮之後就更不好辦了。

  劉鬱芬道:“旅座,撤吧。”

  “撤?撤到哪裡?”

  “撤到……撤到山東!”劉鬱芬道,“何如飛不是說,一旦起事,精衛軍團必定會造反嗎?”

  馮玉祥歎了口氣,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我日他大爺的,誰把我的汽車和馬匹都給調走了,要是早兩個小時來,早就打下來了。”是的,他們如果早兩個小時,保定軍校的守軍未必會準備充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劉鬱芬苦勸道。

  馮玉祥咬牙道:“給我撤退,向南撤退,兄弟們,去山東,投奔精衛軍團費朝貴去!”

  實際上空降的士兵380名士兵真正可以戰鬥的只有三百多人,有四十幾人在跳下的時候摔傷或者摔死,另有一架運輸機墜毀,而帶隊的隊長俞作棟跳傘之後很不湊巧打開降落傘有些晚,摔在地上死了。事後統計,這次空降總計有十六人摔死,二十一人摔傷骨折或者癱瘓,另有熟人輕傷。

  所幸的是此時宮小旗率領的民兵找到了他們,因為俞作棟陣亡,宮小旗接過了指揮權。在努爾幹,宮小旗指揮著一個軍團的士兵,對於小規模偷襲,更是得心應手。他不斷派出民兵部隊騷擾,又派出精銳部隊圍殲,且襲擊73旅的文職部隊和後勤部隊,使得馮玉祥的後方不勝其擾。

  儘管馮玉祥派出軍隊反擊,但是人數太少翻倍一口消滅,人數一多宮小旗的部隊溜得無影無蹤了。

  當馮玉祥決定撤軍之後,宮小旗又像一塊狗皮膏藥一般貼在73旅身後,讓73旅撤退也撤不快。一些73旅士兵趁著天黑逃走,被宮小旗的民兵部隊給抓獲之後,宮小旗不屑地說道:“為了防止他們誤導,我們不留俘虜。”於是全都殺了。

  而此時在國防部內,王茂如正在焦急地尋找解決精衛軍團的辦法,精衛軍團是國防軍的第十一軍團,其主力第六師團和軍部駐紮在濟南,第二十二師團駐紮在徐州,第二十四師團駐紮在南京。而如果精衛軍團想要北上叛變,必先派出第六師團。

  第六師團的師團長是汲金純,參謀長薛建勳,其下16旅旅長李清逸,17旅旅長孫子仲,18旅旅長殷貴。第六師團是王茂如的老部隊了,也是他的看家王牌部隊之一,比起第八師團來說,第六師團戰鬥力更強。甚至在王茂如的心中,一個第六師團的戰鬥力可以正面擊潰京畿戍衛部隊第八軍團。

  “怎麼辦?”王茂如撓著頭,自言自語道。

  “報告!”雲鎖住喊道,“報告大元帥,豐台大營的叛軍已經肅清,尚有一部分賊軍向東逃去,看來是想去天津。”

  “給天津警察局長髮電報,讓他立即圍追這些叛軍。”

  “是。”雲鎖住道,“我們發現了大量的白俄雇傭軍屍體,說明這次叛變白俄也參與其中。”

  王茂如哈哈大笑起來,雲鎖住驚訝地看著他,王茂如道:“你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其實叛軍的實力非常弱小,他們連白俄都雇傭了,沒什麼本事,沒什麼本事啊。我們能不高興嗎?”

  “是。”

  “給我直接發電報到16旅17旅和18旅,告訴他們,國防總長最新命令,所部三旅必須留在濟南不得移動,任何下令調集軍隊的命令,均屬於非法,等同造反。”王茂如此時在國防部下令道,“電令費朝貴,立即乘坐飛機前往北京國防部,報告第十一軍團備戰情況,以及接受國防部最新指令。”

  “是。”密電司司長李文彬道。

  “報告,我們將一夥兒叛軍圍困在北京東郊大德寺,但是叛匪聲稱抓住了……”

  “誰?”

  “七夫人。”

  王茂如心猛地懸了起來,道:“誰?”

  “七夫人。”衛兵噤若寒蟬地說道,“叛匪提出談判,他們願意交出七夫人,求的一條活路。”

  “叛匪有多少人?”

  “大概還有三十幾個人。”

  王茂如來回踱步,道:“讓馮尹彬來。”

  “是。”

  很快得到消息的馮尹彬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他知道是什麼事情了,立即敬了一個禮,王茂如道:“你現在去大德寺,如果他們開出的條件不過分,就可以放他們走。如果條件過分,就炸平大德寺吧。”

  馮尹彬小聲地問:“老師,炸平大德寺,可是七夫人……”

  王茂如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我會照顧好孩子。”

  馮尹彬驚訝不已,大元帥前後表情有些太過讓他捉摸不清,聽到七夫人危險的時候幾乎放棄指揮親自去救人,可是如今得知七夫人的情況之後卻能選擇放棄七夫人的生命,這也太矛盾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4章 炸平大德寺

  當然,馮尹彬可不會就認為王茂如讓他炸平大德寺他就會這麼做,他若是下令,那就是是王茂如的殺妻仇人了。對於馮尹彬而言,救出七夫人才是唯一選擇,所以馮尹彬道:“老師,談判的底線是……”

  “他們可以走,但要交代是誰指使他們。”王茂如說道。

  “是,老師。”馮尹彬說完,便帶著助手們乘上了一輛小汽車,快速趕往大德寺。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大德寺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緝偵司的特工,近衛團士兵,武裝員警,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誰都想立功,誰都想取得指揮權,結果就是亂糟糟得耽誤了消滅叛軍的好時機。一直到馮尹彬的到來,才真正統一的指揮權,一切都交給他負責。

  緝偵司一課課長戴春風,北京東城警察局長周士孚兩人站在馮尹彬跟前,馮尹彬說道:“現在我們要確定是,敵人到底有沒有抓到七夫人。如果沒有抓到,一切都好辦了,直接火燒大德寺。如果抓到了七夫人,一切就很麻煩。你們見到了七夫人了嗎?”

  周士孚道:“馮司長,剛剛天有些黑,我們也沒看清楚。”

  戴春風道:“是啊,當時天還不太亮,所以大家都沒看清。但是為了避免真是七夫人,我們就暫時沒有動手。”

  馮尹彬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到底是不是七夫人非常重要,務必確認。戴春風,派人去尚武將軍的家中取一張七夫人的照片,再派遣一個特工進入大德寺,以談判作為藉口,要求看一下七夫人是否安然無恙,以此來確認是否是她。”

  “是。”

  戴春風著手安排人,這種情況下馮尹彬並沒有孤身冒險的意思,能由手下年輕人去做的事情,他不會搶著去冒險。一個叫做池中承的年輕人接下了這個任務,他看了兩遍七夫人朱淞筠的照片,然後讓人在他身上偷偷綁滿了炸藥,便走了進去。

  作為談判代表,池中承要求首先要確定七夫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你算是什麼東西?”一個白俄年輕人用槍向池中承怒道,“難道還不相信我們?”

  池中承哈哈大笑,忽然一把撕開衣裳,露出了身上的炸藥,說道:“來,開槍,開槍啊,我們一起死。操你大爺的,老子來這裡做談判,就沒打算活著出去。”白俄嚇得一跳,紛紛後退不已。

  “請不要激動,這位勇敢的談判專家。”叛軍首領米楚尹夫連忙說道,他們心中非常敬佩這個不怕死的年輕人,能夠以自己的生命作為武器的人,在俄羅斯人眼中,那就是極大的勇士,對於勇士,應該予以尊重。

  米楚尹夫讓人將“七夫人”和她的保鏢壓了上來。“七夫人”看起來受到了驚嚇,而他的保鏢滿身鮮血被扔在地上。池中承仔細看清楚了這個所謂的“七夫人”之後,心中大喜但表面卻裝作悲愴非常,因為這個女人不是。

  “她怎麼了?七夫人是不是受到傷害了?”池中承“怒”道。

  “不,絕不可能。”米楚尹夫說道:“除了在抓捕的過程之中她受了一點點驚嚇,腳扭傷了,尊敬的將軍夫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過他的保鏢打死了我們一個人,所以他現在還剩下半條命。”

  池中承憤憤不已,道:“一切都好說,但是保鏢要死了,我需要救治他,你們必須保護好七夫人。還有,我們會立即派人送來早餐。”

  “等一下。”米楚尹夫道,“你們考慮的如何了?”

  “你們的條件我們可以答應,但是……”池中承看了看四周的白俄叛軍,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們不能保證天津外國租界的人允許有人持槍進入租界。”

  “放心,我們會將武器交給法租界的巡捕。”米楚尹夫道。

  “好吧。”池中承道,“我希望你們等一下就交給我們七夫人。”

  “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米楚尹夫冷笑道,“你以為我們是傻瓜嗎?我們會在租界內釋放她,你放心好了,她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池中承點了點頭,說:“等一下我們會送來七夫人需要的一切物品。”

  “我們還需要十輛汽車。”有人忽然說道。

  池中承道:“別太過分了,你們根本不需要十輛汽車。”

  “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五百萬銀元,不,美元!”站在米楚尹夫身後的一個中年禿頭男子忽然說道,“我們需要錢來生活。”

  池中承瞪大了眼睛,道:“你們這是在臨時增加條件,你們在威脅我們!這是不講誠信,不講道德的威脅。”

  “是的,你說得對。”米楚尹夫聽到身後的人說的話之後,立即說道:“我們是在威脅你們,可是你要知道,我們從雇主那裡得不到的,需要從你們身上得到。”

  “你們的雇主是誰?”

  “請恕我此時不能告訴你們,一旦我們進入租界,我們會把所有知道的消息告訴給你們政府。”米楚尹夫道。

  池中承點點頭,說自己會將你們最新的要求轉告給大元帥,並要求帶走保鏢進行及時的救治。白俄們看了看彼此,讓他帶著保鏢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包圍的特工和國防軍士兵們見到池中承肩扛者一個人走了出來,紛紛上前幫忙,那人還憋著一口氣,被抬到了馮尹彬面前。池中承道:“報告馮司長,那個女人不是七夫人。”

  “什麼?不是七夫人?”馮尹彬興奮地瞪大眼睛道,“那她是誰?”

  “她是……七夫人的丫鬟……思玉。”被毆打重傷的保鏢何沖艱難地說道,“卑職緝偵司五課特工何沖。”

  “你是何沖?”馮尹彬看了看這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的臉,果真是何沖,立即焦急地喊道:“軍醫,軍醫!”

  “等一下,我是不行了。”何沖吐著血艱難地說道,“七夫人在距離這裡十裡地的土地廟裡藏著,有張德磊保護,快速……別讓叛軍……抓去了……”何沖說完之後,像是了卻心願一般,閉上了眼睛。

  周邊的人心情低沉了下來,這是一個忠誠的衛士,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自己的信仰。

  馮尹彬咬著嘴唇慢慢地站起身,雙眼露出凶光看著大德寺,厲聲道:“命令炮兵,給我把大德寺炸平,炸平大德寺!”

  “可是思玉……”池中承道。

  “沒有思玉這個人!”馮尹彬揮手道。

  “是。”

  一個小時之後,從第八軍團調來的重炮團便被調來了,當米楚尹夫見到中國人的大炮之後,驚恐地說道:“你們不講信譽!”他們還以為中國人在給他們籌備美元呢,正坐在一起商量著有了錢該怎麼花,每個人會分到多少錢,逃到哪個國家。卻沒想到,中國人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調來了炮兵,而且是重炮部隊。

  “轟!轟!轟……”

  清初順治四年建立的大德寺,就此毀於炮火之中,瓦礫皆無,所有的人物皆被炸毀,炮聲甚至響徹整個北京。從民國八年王茂如的部隊進入北京,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年了,北京人再也沒有聽見過過如此這樣劇烈的炮聲。

  這一陣炮響過後,大德寺反倒成了坑窪,而整個北京也都震驚了。

  北京城此時戒嚴了。

  市民們被禁止出門,各國大使以及家屬必須停留在大使館內,不得外出,民國十二年7月16日白天,北京城各條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出門。北京歷經了太多的政變和動亂,北京人早就習慣了,他們趴在門縫處向外看著,看著朝代更迭,看著物是人為,看著風雲兒女不斷地坐上最高頂也從高處跌向深淵。

  北京是個看客,笑看歷史變遷。

  朱淞筠很快被人找到,而在樹上的張德磊終於輕鬆了一下,見到馮尹彬之後他才幹下來,馮尹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件事你辦的不錯,現在由你擔任緝偵司五課課長。”

  “是。”張德磊機動地說道。

  當王茂如在國防部見到朱淞筠之後,只是點了點頭,儘管朱淞筠哭得像個淚人一般,王茂如揮了揮手說把她送回家吧,倒是弄得一旁的人很是錯愕。在營救朱淞筠的時候他表現得異常緊張,怎麼現在見到了她卻顯得這麼冷漠?

  王茂如拿出雪茄,點了起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問道:“費朝貴還沒有回電嗎?”

  “沒有!”時刻聽這電報的李文彬說道。

  “我知道了。”

  “報告!”一個電報員忽然喊道,“精衛軍團回電,費軍團長即刻乘坐火車趕往北京。回電說費軍團長認為飛機不安全,所以決定乘坐火車。”

  王茂如冷笑道:“回電了,那就好,告訴他可以。”

  “報告!”李文彬興奮地說道,“16旅,17旅回電,立即執行大元帥命令,已經下令軍隊駐守原地,並一級戰鬥準備,李清逸旅長和孫子仲旅長互通了消息,並表示堅決效忠大元帥您。而第18旅暫時沒有回復。”

  王茂如立即說道:“立即下令,第17旅李清逸部派遣一個團在費朝貴乘坐火車的時候將其緝拿,第17旅孫子仲部以及16旅餘部包圍18旅,逼降18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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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5章 捉拿費朝貴

  此時的濟南第十一軍團精衛軍團中,費朝貴已經在家中來回徘徊了一宿了,他心中就像是有兩個人小人在打架一般爭吵。

  費朝貴是否得知何如飛的計畫?

  他是知道的,他不但知道,他還準備將此消息報告給王茂如。可是他猶豫了,四天的時間,他的內心一直都在糾葛不已。他是何如飛的頭號簇擁,也是何如飛在軍中最大的依仗,陸大系何如飛第一,他便是第二。如果何如飛的軍變成功之後,絕對離不開軍中實權人物的支持,而他費朝貴便是何如飛最大的支持者。

  何如飛的計畫是挾持王茂如做傀儡,如果一旦挾持不成,則立即消滅王茂如,栽贓嫁禍給北洋老將們,且以污蔑中情司早就熟悉計畫,但李德林等人出於個人目的並未報告——這一點何如飛像對了,李德林是知道計畫,可何如飛卻不知道的是李德林獲悉的是他的計畫,並在暗中給他拖了後腿,調走了73旅的全部運輸工具,致使73旅不得不用兩條腿從北京跑到保定,到了保定早就精疲力盡,反倒被軍校生們擊退了。

  實際上何如飛的計畫雖然算不上是天衣無縫,卻也用心險惡,費朝貴知道這個計畫一旦成行,何如飛將一躍成為國防部的新的實權人物。

  所以他猶豫了。

  權力的誘惑,成為國防軍二號人物的誘惑,甚至費朝貴想到了一旦何如飛掌權他一定會兼管政權,廢除王茂如的軍人不得干政的條條框框,從而推翻傀儡總統孫立文,成為中國的新一任總統。而他費朝貴,則將成為國防總長,國防軍司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另一方面,面對曾經效忠的對象,甚至是費朝貴的偶像王茂如,他很難下定決心。他甚至在幻想著,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何如飛軍變成功了他才知道。不得已,為了國防軍的穩定,他勉為其難地幫助何如飛穩定國防軍,並且提出要求一定要善待王茂如的後人。他不能對不起王茂如的家人,他要向別人表明,他對王茂如是忠誠的,他只是不希望國防軍重新成為一盤散沙。

  是的,他想坐收其成,虛偽地坐收其成。他既想得到權力,又想不背負駡名,甚至他想過,在掌握軍權之後,幹掉何如飛——當然,在幹掉何如飛之前他要培養大量的羽翼。是的,他沒有什麼羽翼,他也從未想過培養自己的羽翼,因為他沒有何如飛的野心。但是何如飛卻把他的野心給調動起來的,也讓他第一次產生這種對權力的極度渴望。

  所以他在明知道7月15日這天何如飛會發動軍變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做,他在等待,等待16日的消息。

  16日淩晨四點,費朝貴得到了一封來自國防部的電報,王茂如要求他立即乘坐飛機前往國防部。

  費朝貴一夜未睡,當接到這封電報之後,他再三看了一眼署名:王茂如。是的,是大元帥王茂如,不是何如飛。

  何如飛敗了,他的陰謀和軍變沒有成功。

  等一等,能不能是何如飛已經成功,冒用王茂如的名義邀請他趕赴北京呢?費朝貴心存幻想,讓心腹手下給北京發電報,問一下何如飛。為了避免被懷疑,費朝貴的心腹不得不使用民用電報,但是電報所要八點才開門營業,因此費朝貴在拖遝起來。一直到早上八點,才發電報給北京,但是發給何如飛的電報石沉大海不見蹤影。

  早上九點,費朝貴終於確定了,何如飛是敗了,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幸好自己沒有響動,他心中慶倖起來。

  我要找一個藉口,這麼長時間才回復電報的藉口,費朝貴心想著,隨後他回復說自己程不了飛機,只能坐火車。他在靜觀其變,一切是不是真如他想的那樣不幸。

  在濟南火車站,費朝貴滿面愁容,歎了口氣,此去北京,不知等待他的是何種兇險。

  忽然火車站亂了起來,踏踏踏踏的軍靴踏地的聲音傳了過來,費朝貴驚訝地抬起頭,一隊隊士兵沖入車站,沖在最前方的是一隊騎兵,當頭的人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面色清瘦英俊,一雙眼鏡炯炯有神還戴著圓邊眼鏡,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拎著馬鞭,器宇軒昂。

  費朝貴的警衛部隊剛剛舉槍,便被沖上來的騎兵一鞭子抽掉,隨後幾百個士兵沖進來之後高喊著:“所有人不許動,趴在地上,如有違抗以謀反論罪槍決!趴在地上!”所有人都嚇得夠嗆,紛紛趴在地上,而上好刺刀的士兵顯然比驚詫不已的警衛們早有準備,機槍衝鋒槍紛紛拉好槍栓,一旦警衛部隊有所異響立即格殺勿論。面臨數百槍支,警衛部隊也不敢舉槍了,警衛連長大聲喊道:“你們要造反嗎?你們居然敢襲擊軍座?你們要造反嗎?混蛋!李清逸,你個反賊!”

  那騎著棗紅色高頭大馬的軍官正是李清逸,只見他瀟灑地用馬鞭沖費朝貴敬了一個軍禮,嘴角微微一動道:“費軍座,不好意思,麻煩你一下,國防部大元帥命令,即刻逮捕費朝貴。”兩個騎兵下了馬左右挾持了費朝貴。

  費朝貴怒道:“混蛋,誰給你權力這麼做的?”

  “報告費軍座,是大元帥。”16旅旅長李清逸淡淡地說道,“卑職非常尊重你,所以請費軍座不要做無謂地抵抗了,卑職絕不會違抗大元帥的命令。”

  “我怎麼沒有收到這份命令?”

  李清逸不吝地說道:“費軍座,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卑職會與你一起去北京,一切等待到了北京之後由大元帥解釋給你吧。押走!軍部警衛一連,立即回到軍營,禁止外出!”

  很快,發生在濟南火車站的軍變消息傳遞到濟南城的大街小巷,人心惶惶,都紛紛議論起這是怎麼了,怎麼將軍把山東王費朝貴給抓起來了?與費朝貴一同被抓的還有無辜的第六師團長汲金純,原來這個汲金純倒是沒有參與軍變,而是在妓院喝的伶仃大醉,故而沒有給王茂如回復電報,以至於被冤枉抓捕。

  孫子仲帶著第17旅和16旅的兩個團46團47團將18旅團團圍住之後,要求18旅旅長務必作出解釋,為何不聽從大元帥令,而18旅旅長殷貴摸不著頭腦地問怎麼回事。孫子仲怒道:“你別裝孫子,大元帥的緊急電報為什麼不回復?”

  殷貴驚訝道:“什麼電報?有電報嗎?”他急的滿頭大汗道:“我從來沒有接到任何電報啊!”隨後讓自己的副官立即去通信連,卻得到消息通信連長早就逃走,這通信連長也是何如飛的人,聽到危險消息,立即判斷謀反一事必定暴露失敗,自己參與其中將來絕對會被肅清,於是毅然決然地偷走了濟南的城防佈防圖,連夜帶著家人跑了。

  殷貴哭笑不得道:“我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反對大元帥啊,冤枉,冤枉啊我。”

  孫子仲冷冷地說道:“你給大元帥回電,立即回電,大元帥若是相信你,我才能撤軍。”

  “好,你等著,我就坐在軍營門口等著回電。”殷貴立即說。他一連四封電報,詳細地解釋了為什麼沒有立即回電,通信連長沒有將電報上報,並且一早逃走了,以至於他沒有接到,並措詞強烈的表示效忠大元帥,絕對沒有二心,願意接受大元帥的指令。

  王茂如則在接到電報之後心中安定了起來,看來第十一軍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於是回電說由16旅旅長李清逸押送費朝貴立即趕赴北京,17旅旅長孫子仲擔任代理擔任第六師團長一職,精衛軍團不得擅動。

  此外,保定軍校方面擊退了73旅叛軍之後次日一早清點傷亡向國防部報告,學員兵和學校警衛、員警、民兵陣亡三百三十人,最讓王茂如看重的學員兵傷亡四十幾人。國防部高級軍官有一人死亡六人受傷,唯一陣亡的就是交通司司長蔣偉光,他在昨夜戰鬥中率隊抵禦馮玉祥的叛軍,被暗槍擊中胸口,次日天亮的時候才發現其身亡。

  蔣偉光死了?王茂如一陣驚詫,他怎麼會死?他死了,中國近代史怎麼玩?一代偉大、光明、正直的偉人,怎麼會……掛了?這也太容易了吧?歷史上弄死馮玉祥的他,在這個世界中反倒被馮玉祥的部隊給幹掉了。

  偉大、光明、正確的委員長,掛了,而且還掛在這次兵變之中,未來中國怎麼辦?王茂如撓著頭感慨命運無常,生命脆弱,那西安事變中僥倖未死的委員長,在這個時空裡提前幾十年英年早逝。他算是軍變中犧牲最高的軍官了,國防軍少將。

  從7月15日晚間到7月16日上午發生的這次短暫軍變很快平靜下來,而國防軍軍變只發生在三個地方發生變動:北京城,保定軍校和濟南精衛軍團,確切地說,濟南精衛軍團並沒有發生軍變,王茂如直接下令將有軍變企圖的費超貴緝拿。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6章 715時間專案小組

  在保定軍校的一干高級將軍們在16日下午的時候回到北京國防部,王茂如立即召開會議,安撫軍官,並宣佈何如飛以及一干黨羽撤職查辦。王茂如在會議上說道:“這件事讓我們看到了,有些人的個人野心遠超過他的能力,也給剛剛統一的中國帶來了極其嚴重的傷害,我們絕對不會罷手,絕不會輕易饒了這個叛徒。”

  米少柏激動地站起來說道:“一定要嚴懲!”他剛剛得到王茂如的支持,成為國防軍三大決策人之一,便遇到了這種事兒,怎能不讓他憋氣窩火。

  王茂如笑了起來,他沖米少柏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激動,米少柏坐了下來。

  王茂如這才有些森冷地說道:“鑒於安全總部在這次軍變之中不能提前做出預判,在此提出批評。同時我宣佈,安全總長李德林撤職查辦,總參謀部外涉司司長張奎安臨時擔任代理安全總長。”沒有人敢反對,也沒有人敢表態。

  王茂如又道:“鑒於本次事件極其特殊,國防部特地成立715專案小組,簡稱715小組,調查本次何如飛一干人等軍變事件。715小組由我親自擔任小組長,副組長由參謀次長任元星、後勤次長趙佳誠、代理安全總長張奎安、近衛總長劉湘四人擔任,中情司、軍情司與緝偵司以及武裝員警部隊,近衛總隊協同負責查辦。白廣敬,北京戒嚴三日。”

  “是。”武警司司長白廣敬道。

  “馮尹彬,命令緝偵司立即通緝何如飛,搜查何家。”王茂如道。

  “是。”緝偵司司長馮尹彬道。

  “那好。”王茂如道,“首先我們說一下接下來的幾個處理意見。先說一下李德林,這次事件之中,儘管查明本次軍變真正實施人是何如飛,但是不能確定李德林是否參與其中。當然,僅憑著呂荷旭說李德林指示他暗殺我,僅僅是口頭上的證據定罪未免魯莽。李德林在國防軍效力十二年之久,是國防軍的老臣子,所以我們更加不能對他的處理倉促。李德林應當接受715小組的全面調查,如果他是無辜的,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是,那就別怪軍法無情了。”

  “若他是無辜的怎麼辦?”吳佩孚忽然噹啷一句說道。

  王茂如淡淡地說道:“李德林在安全總部位置卻不能發現軍變的任何端倪,可見他做事無能,如此無能之輩,不可留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他沒事,就讓他去軍務總部檔案司做課員吧。”眾人吸了一口冷氣,王茂如看來對李德林在這次軍變中表現出來的無能簡直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了。

  “至於何如飛……”王茂如淡淡地說道,“殺無赦。”他的語氣太平淡了,說殺何如飛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在說今天晚飯我們吃什麼菜,這平淡的語氣用來說殺人,更加讓人膽戰心驚。不過隨後王茂如還是多說了幾句,道:“715專案小組當嚴查此案,將這個案子查的水落石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何如飛的黨羽有多少人,分別是誰,都要一一查明。然後我們再該殺的殺,該放的放。”王茂如轉頭向薩鎮冰問道:“銘公,有何補充?”

  薩鎮冰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現在只想休息休息,一夜未睡啊。”其餘眾人也是一臉的疲倦,王茂如看了看,見沒有宮小旗,問道:“驍旌呢?”

  吳佩孚道:“這個宮瘋子,帶著學員兵,預備役民兵,員警和空降兵組成的雜牌軍追擊馮玉祥的部隊去了。”

  王茂如吃驚道:“他帶的是什麼部隊?”

  “雜牌部隊。”吳佩孚佩服不已說道,“他是緊追不捨,說不殺馮玉祥誓不甘休!我們便先回來了,這會兒應該追到了山東境內了吧?”

  “這個瘋子。”王茂如道,“不過要是國防軍多幾個這樣的瘋子,倒也不錯,總比狼心狗肺的人強得多。”

  今天的王茂如顯得霸道專權,而國防戰略研究小組的成員們沒有一個站出來制止王茂如的任何命令,薩鎮冰是一個老好人,蔣方震甚至現在還沒有從昨晚的驚心動魄的軍變之中走出來,而米少柏更是小字輩不敢說什麼——實際上現在他也說不出什麼了,一切聽從王茂如的指揮,由此可見這個戰略研究小組就是王茂如手中的傀儡而已。隨後王茂如與薩鎮冰、蔣方震、吳佩孚、張作霖四人通過起草了一份告全體官兵書,安撫諸將和士卒,本次小小的“事故”已經完全得以解決,各軍隊不必多想,專職於本職工作。

  而後王茂如留下715小組負責人繼續研究會議,首先下令必須追捕到何如飛以及其黨羽,對已經證實的反對派秘密實行株連制度。有嫌疑的李德林被王茂如勒令拘捕起來,僅憑著呂荷旭告發李德林命令其暗殺王茂如證據不足,一個口頭證據不足以定國防軍上將李德林的罪行。而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李德林集結特工是為了與近衛總司爭功而已。看來來,反倒是呂荷旭有被何如飛收買冤枉李德林的嫌疑。

  下午2點半,費朝貴被李清逸一行人押送到北京,與高亢、馬坎蘭提等人一同被關押在緝偵司的地下監獄之中。

  而後,在搜查何如飛家中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電臺,讓負責搜查電臺的戴春風想不到的是,這部電臺——是國防軍內部電臺。何段氏走的太匆忙,還沒有來得及轉移電臺,便將這個電臺留在了牆縫之中,她本以為沒有人會發現,可還是被緝偵司搜查到了。戴春風搜查了許久,沒有其他什麼證據,只有這部電臺讓他感到意外。他將這部電臺帶回了緝偵司內,繞著它仔細觀看起來。

  不對勁,這並不是那個雍劍秋從法國流出的二手電筒台,這是最新的美國製造的大功率電臺,價格不菲。隨後他向後勤總部的採購司司長柯陽請教國防部採購清單和編號。由於此事事關重大,柯陽親自調集清單,卻發現並沒有這座電臺的採購表。

  除了後勤總部,其實各軍區和各部委均有自己的採購,只是都必須向後勤總部進行彙報,不得擅自採購。柯陽在清點的時候指出除了採購司統一採購的電臺,還有一部分電臺是各部委自己採購的,包括了軍情司和中情司兩大機構。

  戴春風立即向馮尹彬報告,馮尹彬要求嚴查軍情司和中情司秘密電臺的流向,這引起了軍情司大佬高建勳和中情司大佬李木魚的不滿,兩個部門掌握著大量的情報,豈能輕易向外透露電臺使用情況?

  官司很快打到了王茂如這裡,王茂如對馮尹彬說道:“不能查,一旦我國在外特工暴露,損失更加嚴重。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了主謀是誰,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這些天與何如飛又關係或者秘密來往的人,抓起來進行審訊。”

  “是。”儘管斷了電臺的這條線,馮尹彬仍舊充滿信心,其實何如飛能跑到哪裡去呢,無非是天津嘛,那裡有各國租界而已,而天津週邊早就戒嚴起來,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天津。

  “報告!”李文彬興奮地跑了進來,道:“大喜大喜,馮玉祥兵敗死於亂軍之中,73旅在宮將軍的逼攻之下,兵敗投降。”

  王茂如一拍桌子,大笑一聲道:“好一個宮瘋子!我等他凱旋歸來!李文彬,你現在給後勤總部傳達我的指令,務必讓他們派遣足夠的汽車將英雄們運回來。”

  “是。”

  此時已經是7月16日晚上10點鐘了,宮小旗率領著雜牌軍高昂著士氣,效仿秦人割首記功的方式,讓這只大約兩千人的雜牌軍每個人都弄一個布袋子系在背上,然後每殺死一個叛軍,都要砍掉腦袋放在布袋子裡面記數。

  這項殘忍而血腥的舉動,更加使得宮小旗身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也使得這支雜牌部隊迅速凝結起來,宮小旗發起每一道指令,被每一個人觀察執行。他們沿路搶了老百姓的馬車和騾子、驢,甚至遇到富貴人家的小汽車也直接徵用了。宮小旗的軍隊野蠻而粗魯的舉動使得很多百姓嚇得夠嗆,有的士兵在搶騾馬的時候不小心布包內的人頭滾了出來,那原本還不打算交出畜生的鄉民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阻攔了。

  靠著搶掠交通工具,宮小旗的雜牌部隊節省了體力和運力,對馮玉祥的對不緊追不捨。

  馮玉祥的敗兵原本只剩下兩千餘人,其他人都跑散了,面對宮小旗的追擊,他還打算殺一個回馬槍。但是宮小旗戰場經驗無比豐富,他在努爾幹和俄羅人,和日本人打了幾百次仗,早就識破了馮玉祥的埋伏,反倒是給馮玉祥的部隊一個反埋伏,迫使馮玉祥只能帶著大約一個營的士兵繼續向南逃走。

  狼狽不堪的馮玉祥沒想到宮小旗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敏,愣是能從亂軍之中判斷出他所在的位置,仍舊緊追不捨,一直到晚上八點鐘,馮玉祥等人逃到了直隸清河縣,就差一步便到了山東省了,然而在清河縣卻遭到了地主武裝的襲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7章 費朝貴磕頭認錯

  清河縣歷來民風彪悍,前些日子一夥兒從沂蒙山來的土匪襲擊了清河縣幾個莊園,本地士紳們向縣長請示剿匪。不過請示武裝員警旅剿匪的話,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縣長便特批清河縣的地主們自己組建大隊,暫時抵禦沂蒙山來的土匪們。

  那些地主武裝正準備和土匪交戰呢,豈料到馮玉祥的部隊沖過來了,便打了起來。馮玉祥在亂軍之中趁亂逃走,不幸的是黑夜之中與自己的士兵相撞,他的士兵以為是地主武裝,便拔刀將他給砍了。

  一代梟雄,終死亂軍之中,不勝令人唏噓。

  宮小旗的部隊追到清河縣的時候,正趕上混戰,他令手下所有人大喊:“國防軍青龍王在此,所有人立即趴在地上,如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聽到國防軍青龍王的大名之後,頓時一個個老實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青龍王宮小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王茂如十三太保中最是凶煞的一個。而此時蔡成勳率領的98和99兩個旅也終於追了上來,多虧了宮小旗的雜牌部隊的緊追不捨,讓73旅無法擺脫追兵,給蔡成勳部隊的全殲敵軍創造了機會。由於宮小旗是軍團長,蔡成勳才是一個師團長,軍銜上差了兩個級別,蔡成勳自然將指揮權交給宮小旗,但宮小旗沒有搶功的意思,還是由蔡成勳指揮將73旅全殲。

  隨後宮小旗下令,將所有叛軍俘虜全部關押起來,整理叛軍屍體,有人在亂軍屍體之中找到了馮玉祥的屍身。馮玉祥穿著普通小兵的衣裳,原本準備逃走進入山林,卻被地主武裝分子給撿便宜搶奪武器殺死了。地主武裝抬著73旅叛軍士兵的屍首向蔡成勳部邀功,有認識馮玉祥的俘虜見到屍首,嚎啕大哭起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馮玉祥死了。

  宮小旗連忙讓縣長打電話給北京報告一切,在三十六師團蔡成勳師團長的攻擊下,叛軍73旅全殲,旅長馮玉祥在亂軍之中被地主武裝打死——這倒好,蔡成勳和宮小旗誰都沒有搶下來這個功勞。

  將這邊的事情交給了蔡成勳之後,17早上的時候,宮小旗的部隊一刻不停歇地回到了保定,隨後稍微休息之後抵達北京,王茂如則在豐台大營接見了這些戰鬥英雄。但是戰鬥英雄們一個個都精疲力盡疲憊不堪,王茂如體恤下屬下令讓士兵們先去睡覺,睡上一天之後再論功行賞。反倒是宮小旗精神奕奕,他自誇道:“要是打仗,我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覺。”

  王茂如卻下令道:“你現在必須去睡覺,這是最高指令。”

  宮小旗無奈只得休息,不過一休息倒是睡了七八個小時,醒來之後天都黑了,趕緊到國防部去報導。得知國防部的715專案小組正在處理軍變一案,王茂如因為疲憊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大家為了打擾他,誰都不說話,工作也躡手躡腳唯恐驚醒。宮小旗歎了口氣,所有人中最累的壓力最大的自然是王茂如,他們只是一天一宿沒有合眼,王茂如是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報告!”李文斌急急忙忙走進來喊道,其他人怒目而視,李文斌這才見到王茂如趴在桌子上,此時已經醒來了。

  “什麼事?”

  “精衛軍團孫子仲電報,費超貴心腹黨羽全部被解職關押,即可被押送到北京。”

  “好。”

  “另,孫子仲派遣第17旅副旅長成士斌率領17旅50團、51團已經趕赴山東直隸交界處,並緝拿了兩百多名叛軍流兵。”

  王茂如點了點頭,道:“很好,孫子仲處理的不錯,李清逸呢?”

  “在押解費超貴抵達北京之後已經及時返回濟南。”

  王茂如想了想,道:“下令委任孫子仲擔任第六師團師團長,李清逸擔任第六師團副師團長。”

  “是。”

  王茂如問:“費超貴來到北京了,好,我去看看他。”便對薩鎮冰道:“銘公,這裡交給你了。”

  “秀盛儘管去,我老人家頂得住。”薩鎮冰笑道。

  費超貴被關押在緝偵司地下第三層的監獄內,這是最高級別的監獄了,周遭有三層二十釐米厚的鋼板組成的牆壁,鋼板牆壁中間填充著磷等物質,一單被暴力從外側挖掘或者用鑽頭鑽鋼板牆,升高的溫度會導致磷燃燒,產生大量的熱量和含磷物質的劇毒氣體。

  每一間單間中,有通風口,廁所,床鋪,寫字臺,窗子是單面的防彈窗,門關閉之後,任何聲音都不能從裡面傳到外面去,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內部溫度一直維持在27度的適合溫度。

  說起來,在這裡住著比在外條件好的多,當然,前提是別犯事。

  費超貴沒有遭到任何虐待或者侮辱,他甚至還穿著軍裝,只是武器都被收繳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頭上的白熾燈,幽黃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發疼。他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政治上一單走錯一步,那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費超貴就是走錯了一步,他心中猶豫了一下,真以為何如飛狗急跳牆的計畫能夠成功,進而觀望。可惜就這一步,讓他現在淪落如此。

  費超貴缺錢嗎?缺權嗎?缺女人嗎?

  他是最早跟隨王茂如的軍事將領,在華夏民族銀行中擁有股份,身價也有百萬了,可以說他一輩子都不缺錢。他是精衛軍團的軍團長,國防軍上將軍銜,這次不能封帥,但第二次封帥不管從哪裡論功欣賞,費超貴也必定是其中一員。費超貴外貌英俊硬朗,是國防軍中軍官中最英俊的軍官之一,在濟南只要他想納妾,無數大家閨秀送上門來。

  糊塗!糊塗啊!費超貴悔恨地揪著自己頭髮,糊塗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門開了,費超貴立即坐了起來,看到進來的人之後,費超貴內心激烈地顫抖起來,他立即沖著站在他面前的人,跪在地上。

  王茂如揮了揮手,道:“都出去。”

  近衛隊長烏熱松立即說道:“大元帥,您的安危……”

  “不必。”王茂如自信滿滿地說,揮了揮手讓烏熱松,高仕濱,馮尹彬,戴春風、何應欽、孫連仲等人出去。他坐在椅子上,費超貴跪在他的面前,久久不說話。

  王茂如道:“盛儒,我們是民國二年就認識的吧?當初你在模範團做學員,我在模範團做庶務科長,是不是?”

  “是。”

  王茂如笑道:“我記得當初你們生活都不是很好,我就帶著你們出去打牙祭,還記得老楊羊肉館去的次數最多,一晃都十二年了,真是歲月如梭,你我都老了。”

  費超貴低聲道:“大元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他大哭起來,頭抵在地上。

  王茂如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聽到何如飛想要謀反的消息?”

  “就在7月11日,您封帥完畢後的第二天,您宣佈成立國防軍事戰略研究小組之後,何如飛見到自己地位降低,於是狗急跳牆,決定劫持您,讓您做一個傀儡總長。”費超貴全都實話實說交代了,他對王茂如沒什麼敢隱瞞的,此時此刻,但凡他有一絲絲隱瞞,王茂如絕不會饒了他的性命。聰明人知道,現在不是耍小聰明的時候,現在就該全部交代。他繼續說道:“大元帥,是我瞎了眼蒙了心,當初得到何如飛的密電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要報告。可是……可是……可是我又沒有受得了誘惑,他承諾給我,如果一旦他做了國防軍實際掌權者,我就是下一任國防總長。我沒有受得了權利的誘惑,所以我猶豫了,可是我內心之中也掙扎了,所以我沒有動。您應該知道,精衛軍團甚至我的警衛部隊,沒有進行任何舉動。我要求何如飛,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和財產以及家人的一切,他只能取得權利,但不能傷害任何人。”

  “李德林謀反和你有什麼聯繫?和何如飛有什麼關係?”

  “李德林?”費超貴愣了一下,“李德林鼠輩而已,與何如飛沒有任何關係,跳樑小丑渾水摸魚而已。”

  王茂如歎了口氣,道:“你也是有賊心沒賊膽,想要趁著別人亂成一團,撿一些便宜了?”

  費超貴哽咽道:“我錯了,大元帥,我錯了。”

  王茂如站起來,道:“你啊你,糊塗!你糊塗!”

  “是,我糊塗,我後悔啊我!”費超貴泣不成聲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了啊。”費朝貴磕著頭哭泣道。

  王茂如歎了一口氣,走了出去,何應欽關上門,幾個人跟在王茂如身後,都不說話。王茂如回頭對馮尹彬道:“這個費超貴,免了他的死罪吧。”

  “那他……”

  “判處流放到西域,做一個普通牧民吧。”王茂如唏噓道,“他的一切財產都收回,如果他在西域能夠老老實實地生活,一切好說。如果他不反思足夠,就直接在西域意外吧。”

  “是。”馮尹彬立即記了下來,意外,一個意外足以說明一切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8章 拒絕肅反擴大化

  在下一間牢房關押的是王茂如的副官高亢,高亢是這次軍變之中最無辜最矛盾,但是給王茂如的傷害最大的一個人,王茂如站在玻璃鏡子前,看到高亢正在靠著牆,雙眼無神地看著馬桶。

  “他怎麼樣?”王茂如問。

  馮尹彬立即說道:“高亢的妻子和別人勾搭在一起,合力欺騙了他,勾引他妻子的正是何如飛的副官杜遠程。”

  王茂如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有些扎手,又道:“看他現在的樣子,他是知道了嗎?”

  “他知道了,所以就是現在這樣。”馮尹彬道,“這次指認何如飛,他出了大力。”

  “這個人啊……”王茂如道,其他人以為他又要心軟,隨後王茂如道:“處死吧,他的家人送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頓吧。都交給你了,唉。”

  馮尹彬點了點頭。

  走過其他的軍官之處,王茂如看都未看一眼,以至於走到樓上之後,王茂如回頭對馮尹彬淡淡地說道:“這些人,都判死刑吧。”在他的眼中,除了費朝貴之外,其餘人根本不配他看一眼,如同螻蟻一般。

  民國十二年7月17日和18日的北京絕不太平,越來越多與何如飛有關聯的人都被隔離審查,甚至何如飛的常州老家的親戚也被隔離起來。陸大系更是遭受了審查,軍務總部的所有官員都暫時停止一切,接受盤問。

  王茂如坐在國防部指揮辦公室中,不斷地聽著手下們的報告,一直到宮小旗向王茂如報告說要走了,前往西域。

  王茂如將他送到機場,語重深長地說道:“守好西域,滅掉阿拉伯文化,給我一個華夏文明的西域就行。”

  宮小旗苦著臉道:“大元帥,您這話說的太容易了,弄得我都不知道怎麼拒絕了。”

  “哈哈哈……”王茂如這些天裡難得地笑了出來,拍了拍宮小旗的肩膀,說道:“到了那邊,和祝永泉做好交接。”

  宮小旗點了點頭,略帶猶豫地說道:“大元帥,我想說……何如飛謀反這件事,其實不宜牽扯過大,很多人都被其欺騙導致。”

  王茂如道:“驍旌,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宮小旗擔憂道:“其實我更加擔憂的是,在這次追責的過程中,有些人懷揣著私人恩怨打擊報復,如此一來何如飛謀反案便會如明朝胡惟庸案一樣血流成河,超出大元帥您的控制和預料。”

  王茂如謹慎地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驍旌言之有理,你的心意,何嘗不是我的心願啊。”

  宮小旗乘坐的飛機在藍天白雲之間向西穿行而去,王茂如站在地面上,久久地看著藍天,高士濱站在他的身後,也不敢說話,一直到王茂如感覺有些熱了,高士濱才撐過來傘。

  “姐夫,家裡一切都還好吧?”

  “都好,只是七夫人受了一點兒驚嚇,大家都盼著你能夠回去看一眼。”高士濱道。

  “太忙啊。”王茂如無奈地拍了拍額頭,“回總部吧。”

  “不回家嗎?”

  “回什麼家啊。”王茂如苦笑道,“明天就要解除戒嚴了,同時還要對外發佈消息解釋這次戒嚴,實在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家事,先放一邊吧。”

  “何如飛還沒有蹤影嗎?”

  “沒有蹤影,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嗯,好吧。”王茂如很是遺憾地說。

  宮小旗走後,劉哲、魏東齡等諸多軍官也乘坐飛機離開趕赴各自負責軍隊赴任,王茂如也將他們一一送走。回到國防部之後馮尹彬向外王茂如詢問是否要順藤摸瓜繼續擴大,王茂如擺手拒絕了。不僅僅因為宮小旗對他的勸言,王茂如自己也不想將這次何如飛謀反案辦得太大,蘇俄大肅反這種排除異己的方式固然能夠讓他很快穩定下政權和絕對的統帥權威,但是卻有可能造成整個國防軍的動盪。所以他叮囑馮尹彬和李木魚說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就暫時先放人吧,國防部一切恢復正常才好。當下有很多無辜的人被釋放了出來回到原崗位,這其中包括了軍務總部次長徐佑前和組織司副司長羅浩。

  羅浩在被釋放之後,立即找到了王茂如向他做秘密彙報。

  事實上王茂如也不相信羅浩會參與謀反,然而羅浩被何如飛提拔,實在難以想像兩人之間沒有關係。但事情是何如飛是利用羅浩熟悉中情司,以此來打擊李德林,羅浩卻不是何如飛的心腹手下。從這次軍變之中羅浩的作用就可以看得出來,羅浩當時正在保定軍校。

  王茂如見到羅浩臉上有傷疤,怒道:“我不是告訴他們,不可以對嫌疑人用刑嗎?”

  羅浩忙道:“大元帥息怒,職下並非受刑,而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留下的。”

  “打自己做什麼?”

  “職下恨自己眼睛瞎了。”羅浩懊悔道,“當初職下在安全總部和安全總長李德林漸生嫌隙,以至於遭受打擊,幸而何如飛鼎力相助,所以我才以為他是好人。豈料到,何如飛是狼子野心,這個人才是虛偽君子……”

  王茂如舉起右手止住了他的話,“對何如飛的評價到此為止,還有呢?”

  “還有什麼?”

  “你來找我,不只是表示後悔吧?”王茂如說道,“那就算了,我時間寶貴,我知道沒有人想發生這件事,很多人都是被利用,包括你在內。”

  “是的,我是被利用的。”羅浩激動地說道,“職下對大元帥的忠誠可昭日月。”王茂如只是點了點頭,沒做過多表示。羅浩心中忐忑不安,感覺王茂如的氣勢更加威嚴了,他連忙說到重點,“以職下在安全總部的經驗來看,此事頗有蹊蹺。”

  “嗯?”王茂如抬起頭盯著他,伸手示意他坐下說。

  羅浩坐在王茂如對面說道:“安全總部是之前的安全部,也是我和李德林一手建起來的,當初我建立的中情處之中在每個高級軍官身邊都安排了諜報人員,後來這些諜報人員就不歸我了。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原來的計畫中是有在何如飛身邊安插特工的,而且這個計畫我還上報給了李總長。”

  王茂如略有些驚訝,因為這個計畫居然是羅浩提出的,他一直以為是李德林負責。

  羅浩又道:“後來職下從中情司調到了機密司,但是在機密司沒有工作多久,就被撤職了,去了軍務總部。這份計畫卑職交給了安全總長李德林,所以在何如飛身邊的特工名單,李德林那裡應該有。”

  王茂如道:“其實,那份名單我這裡也有。”

  “您這裡也有?”羅浩驚喜地說道。

  王茂如道:“我只有他們的編號。”他隨後走到自己一旁的抽屜中,翻了翻,找到了一個櫃門,打開門之後是一個保險箱,扭動了密碼拿出了一份名單。他仔細找到何如飛身邊的特工編號1398號記了下來。他又將櫃門封號鎖死,走回到自己座位上,沖羅浩笑了起來,說道:“你的記性沒錯……為什麼你沒有告訴何如飛?”

  羅浩立即站起來,道:“報告大元帥,作為機密人員,保密守則告訴我,即使對自己的父母兒女也不能透露一點秘密,因為這關係到國家安全。卑職是被何如飛幫助過,可是不是賣給他了,卑職有自己才操守。”

  王茂如笑著點了點頭,道:“在李德林全面接手安全總部之後,中情司辦事效率越來越差,也越來越顯得沒用。我原本是讓中情司成為秘密特工機構,結果到了他的手中反倒成了明面上的特務機關,簡直被人稱之為東廠一樣的組織了。所以我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尤其是這一次,中情司居然一點兒預警措施都沒有。”

  “所致職下懷疑,中情司早就得到情報,但是沒有上報。”羅浩大膽地說道。

  王茂如點著了一根香煙,思考著羅浩的話,如果中情司真的得到消息卻不上報的話,那就是說,最早對李德林的懷疑,並沒有錯。他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李德林知情不報?”

  羅浩搖頭道:“沒有!職下都是推測。”

  王茂如其實心裡已經知道一切,只是故作不知而已,瞪著眼睛道:“推測不算數,坐下。”

  “不!”羅浩道,“職下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職下相信,中情司只是指揮淩亂了一些,可還是有很多特工非常富有經驗盡職盡責,其中就包括潛伏在何如飛身邊的特工。我想,這場兵變規模並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中情司的特工們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我相信,我曾經的屬下不是豬,他們不賣力工作不代表他們沒能力。”羅浩斬釘截鐵地說道:“職下懷疑李德林並非因為與他有舊愁,而是依照邏輯推理,外加對中情司原來同僚的信任。”

  在王茂如看來李德林是個庸才,但王茂如看重他的不是才能而是他的忠誠,李德林自己也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豈能做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情。有才能的人有都是,但是中心的人卻寥寥無幾,選一個忠誠之輩遠遠重於選一個才華橫溢之人。

  可是李德林身上的確是疑點重重,羅浩的話也不無道理,何如飛謀反的事情進行得異常順利,這不單單說明中情司是豬頭,甚至連豬都不如。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10

第1059章 死而復生的人

  現在的證據表明何如飛謀反拉攏的勢力有七股,一是73旅馮玉祥的部隊,二是白俄雇傭軍,三是何如飛的衛隊,四是北京新兵站的新兵,五是欺騙了一個憲兵營,六是費朝貴,七是李寬。

  這七股兵變士兵之中,馮玉祥的部隊拖拖拉拉地趕到保定之後被擊敗;白俄雇傭軍根本不成事直接被豐台軍營的警衛部隊消滅;何如飛的衛隊只是四處點火卻更像是鼓噪的人,最終被近衛部隊消滅;北京新兵站的新兵們在兵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舉動,他們很聰明地拒絕接受任何出擊的命令;最慘烈的是被欺騙的一個憲兵營,在進攻保定軍校之時全員戰死,死時還以為王茂如被就北洋軍官挾持,寧自殺不投降;費朝貴猶豫不決被捕,李寬因為大意被蓋天久捉住。

  七支部隊,中情司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不可能,再加上之前安全總部一干特工的全副武裝準備,可以斷定已經被排除了懷疑的李德林,也是一個陰謀家。而且還可以判斷,李德林的陰謀事實上是與何如飛的陰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王茂如猛地睜開眼睛,道:“羅浩,如果我現在讓你回到安全總部,你能不能重新整理安全總部?”

  羅浩激動地說道:“大元帥,如果您給我足夠的許可權,我一定會給你需要的情報。”

  “好,交給你了。”王茂如打電話給軍官司道:“現在,組織司副司長羅浩恢復安全總部次長一職,負責協助我辦理715要案。”

  “謝大元帥!”羅浩握緊了拳頭,心中狂喜,自己終於有回到了安全總部了,還是以起死回生的方式回去的,李德林,你死定了。

  對何如飛一干黨羽的清算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包括動員司司長富文成、憲兵總部次長奚康永、軍校司課員若干、動員司課員若干、第八師團長李寬以及其黨羽、何如飛警衛隊以及其走狗若干、費朝貴等人。

  而經此一事,國防軍陸大系頓時煙消雲散了,再也沒有人提起陸大系這個派系了,所有沒有參與軍變的陸大系出身的軍官如何安定、徐佑前等人心中只存有聽從國防部命令,效忠王茂如一個人的念頭,再也不敢搞小派系了。

  而在加入羅浩之後,中情司的重點則是對安全總部和李德林的審查,李德林見到羅浩負責查案,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王茂如這是要把自己弄死啊。當在此時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羅浩緊急找到王茂如,向王茂如報告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活了。

  柏佳傑,李德林的副官之一,負責李德林機密情報接受彙報的人,這個原本應該死於飛艇空難的人再一次出現了。當日柏佳傑在乘坐飛艇飛往廣州之前,右眼皮激烈地跳了起來,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柏佳傑感覺不對。他坐下來仔細想想前後,認為其中一定有問題。李德林為什麼要自己燒毀所有情報,然後次日讓自己遠赴廣州。儘管柏佳傑的許可權不可能知道特工1398是誰,但在安全總部多年的經驗讓他瞬間察覺到了此事的非比尋常。他被勒令南下實在太過蹊蹺,極有可能自己知道了一件極其重要的情報,那便是李德林讓自己緘默的消息。

  李德林和柏佳傑的關係相當於師生兼親友,在工作上是李德林一手提拔了柏佳傑,並且擔任了李德林的機要秘書一職,生活上李德林還是柏佳傑的父兄一樣的人,他的老婆就是李德林的妻子的遠房表妹,可以說能夠擔任李德林機要秘書,不但要忠心還要聰明。但柏佳傑也知道,自己一定挖到了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李德林不顧及任何感情。臨上飛艇之前他幡然悔悟,於是在飛艇起飛的前一刻鐘,柏佳傑以上廁所為藉口私自離開飛艇,逃走了。

  柏佳傑知道中情司一定在找他,於是他東躲西藏,家更不敢回。他非常想面見大元帥王茂如,可是普通人哪有機會見到大元帥,豐台軍營周圍佈滿中情司的秘密特工,這些人見到本應死去的柏佳傑定然會告訴李德林。為了小命的安全,柏佳傑這幾天只好躲藏在菊花胡同裡。

  這胡同從名字上就看得出來,是專門為喜好男風的人服務的,柏佳傑藏進了此處,著實讓中情司的人想不到,所以他逃過了李德林的追捕。

  在北京宣佈封禁全城之後,柏佳傑頓時敏感地察覺到了變化,他在菊花胡同又躲了一天,得知大元帥無恙,放下心來。柏佳傑立即跑了出去被第八軍團的士兵抓到,柏佳傑喊道:“我是中情司特工,有重要情報向大元帥報告,事關大元帥生命!”士兵們聽到之後立即向上級報告,柏佳傑被護送到了715專案組。

  羅浩見到之後,頓時心下大喜,心中大笑道:“李德林,看你死不死!”而李德林見到柏佳傑後長歎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切。

  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後,王茂如勃然大怒,羅浩問道:“大元帥,對李德林是否要公開處理?”

  王茂如瞪了他一眼,道:“國防軍內部的事情,不要向外張揚。”

  “是。”羅浩明白了一切,此時若是張揚出去,對國防部打擊實在太過嚴重。為了國家的穩定,一定要小心翼翼,低調處理。不過李德林隨後求見王茂如,也遭到了王茂如的拒絕。

  戒嚴第三天晚上,王茂如與薩鎮冰、蔣方震、米少柏、段祺瑞、吳佩孚、張作霖、任元星等人商議次日對外發佈消息的內容,如何解釋。是向全國公告何如飛軍變失敗,還是隱瞞消息。

  “全部隱瞞怕是不行的。”段祺瑞道,他畢竟經驗豐富,對這種事情處理起來有經驗,“我看還是謹慎處理吧。”

  “是啊,這件事牽扯過大,有可能危害國防軍的穩定。”薩鎮冰連連歎氣道,“一旦公佈,對我軍不利,我中華之國防軍軍威必將受到大損,極不利於軍隊的穩定和國家的復興啊。”

  “銘公言之有理。”蔣方震道,“此時應該低調處理。”

  吳佩孚卻說道:“國人和外國人又不是傻子,我們騙得了他們一時,也騙不了他們一世啊。”他沖著王茂如說道:“秀盛,我看就這麼辦吧,直接宣佈得了,免得將來麻煩。”又對著張奎安擅自做主道:“定國老弟啊,你就這麼公佈吧,但是要記得,我們已經完全平叛了。”眾人面面相覷,你吳佩孚算是哪根蔥那根蒜?居然敢對張奎安下令。

  王茂如冷笑道:“是嗎?你覺得這樣好?”

  “儘早公佈實情,儘早處理。”吳佩孚擲地有聲地說道。

  王茂如冷哼一聲,道:“說得輕鬆,有欠考慮,我們繼續研究。”

  張奎安立即接話道:“大元帥說的有道理,吳參謀長,我們正在研究此事,大家還沒說話呢。”

  吳佩孚一臉尷尬,心中有些窩火,坐了下來。其實他這個人平時聰明的很,但是有的嘴比心快,而且有些傲上的成分。他的傲上並不代表著他對上司有什麼企圖,只是習慣性地通過頂撞上司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實際上也正是他的這種性格,導致他一直到四十多歲才出人頭地。

  他的性格中有山東人也有的硬,便如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一般,隔得人難受,惹得人不喜歡,可偏偏他卻沒有太多壞心眼。

  王茂如自然知道吳佩孚今天講話的目的,他的出發點是試探,試探自己在王茂如心中的分量,在何如飛李德林之後,國防部一時之間無可用之人了。吳佩孚認定自己一定會被重用,自己的話語權將增加,因此作出一番試探。但他被王茂如當眾呵斥之後,滿臉通紅地坐下了,這次丟人丟大了,在王茂如的心中,他根本一點地位也沒有。

  見吳佩孚悻悻坐下,王茂如說道:“本次查明何如飛與李德林的陰謀事件,將牽扯許多軍官,如果真正對外公佈實情,必定損傷我國防軍的地位。所以我決定,本次事件為內部處理事件,不對外公佈。關於北京戒嚴一事……我們大家集思廣益想一想,用什麼藉口。”

  段祺瑞點頭贊道:“秀盛老成持重,然也。”

  任元星忽然一拍手道:“大元帥,不如我們將此事推卸給白俄,這次白俄參與其中倒是給了我們一個好處。他們不是國防軍的人,卻敢於向國防軍進攻,將一切都推卸給他們。”

  王茂如笑著點著頭道:“然也,大善。就這麼辦,把內部矛盾轉向外界。諸位,國防軍715事件,此事為嚴格保密事件,幾十年後我們將逐步公佈,現在絕不能透露出去。下令所有國防部軍官、知情人、家屬嚴格保密,任何向外洩密者將以叛國罪論處。對於何如飛的追捕……以貪污軍款罪行實行一級通緝令,全球追捕。”

  “是!”眾人立即站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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